[穿越重生]《名门医女》作者：希行

第三十九章 狭路

3 a6 B: `0 q0 o' ?: g% r    阿如原本是不想让齐悦跟着来的，但得到消息出门的时侯与从库房回来的齐悦正好撞见，阿如本想撒个谎，但她那肿眼的样子只能哄过一个瞎子，齐悦可不是瞎子，而且还是一个比她大将近十岁的“老人”，对她来说小姑娘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呢。

    三言两语就问出来了，听说是自己来这里后的第一个病人又受了伤，齐悦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2 c3 h1 b4 N. N5 z" F( m+ O9 r
$ L( m* P+ ]( A1 A" }    “要是旧伤再创，会很不好治，上次那样的小伤那个家伙都说不能治，我不去，你们怎么办？”齐悦利索的打发了屋子里的其他丫头，让阿如伺候换衣裳，“你们两个半大孩子，爹娘也没有，我不去看着不放心。”
) v5 P2 L1 Q) a- N& }% I
3 o. ?( l' g# E    明明年纪差不多，而且以前的时候总是黏着阿如，就像是牵着大人衣角的孩子一般，怎么少夫人如今一下变了，倒是把她们当孩子…
' }4 d& B% }! c' ^
( Q! v' \% \0 r# Y    阿好私下底跟阿如笑过好几回，阿如能说什么，眼前这个少夫人已经不是那个少夫人的话，她只能一个人埋在心里，那次救阿好两人都说破了，但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 S0 R' t) k. D    毕竟这话实在是没法提。
) I5 w4 h3 B. |& T: O6 o) }
: }6 r; k! Z' e* d    阿如还在纠结间，齐悦已经换了简单的衣裳，让阿如拿着医药箱，经过上一次跟阿好做手术，那些手术单手术巾，甚至阿如这段时间清闲还按照齐悦画的样子做出了一件手术服，这些东西今天自然派上用场。

5 [) E3 ^9 X: M- v5 ~    “不用再去借你邻居家的衣服了。”齐悦笑道。

- z# N3 K1 ~- C. w& [    “少夫人和阿如姐姐做什么去啊？”站在廊下的鹊枝看着齐悦和阿如走出去，忍不住问道。
2 M4 U: ^2 s5 Z, }
, z) B$ H/ ?+ K1 U% |# }    “少夫人的事，她不吩咐，做奴婢怎好过问。”阿好说道。
3 Z& u7 B9 g* m4 I: s
( G8 C# d3 z2 q/ N    鹊枝知道她这是嫌弃自己多事了，笑了笑没有再说这个。
. t& F# R7 A- D
& M1 h- T) R; D; W3 s9 }$ A    “阿好姐姐，听说你梳的好头，教教我呗。”她笑着转移了话题。
( `8 M; i9 }; s; F+ t/ i. n) ?
    这边阿如和齐悦出了门，便见到墙角蹲着个妇人，见阿如出来她面上松了口气。

; k/ Y5 n7 v# r. S) j4 P5 w    “快瞧瞧去，就在千金堂呢，那些大夫都救不得。”妇人一脸煞白的说道。

    这是邻居家的大嫂子，日常多托她照顾弟弟，阿如拉着她又哭又道谢。
0 O5 H* I+ O; l& R
    “我以为他真的去铁匠铺子，没想到是骗我，原来还和那些人混一起…”她哭道。
, a8 X% [$ [4 A$ @0 ?$ H! f
9 l2 k" `6 l/ Y# I! j+ v8 n' P    “年轻人叛逆期嘛，没事没事，先别说这个，快，救人要紧。”齐悦在一旁说道。
! v8 g* z; J# A+ |% p6 p
/ i; R! U0 x- Z4 [  l6 Y& o: P. F    “是啊，大姐儿也别急，慢慢教。”妇人也不知道元宝是怎么受伤的，人跑来说她就慌得去看了，然后急忙忙的过来寻阿如。

    那妇人说着话就带路，阿如和齐悦跟着，走出巷子一拐弯，便来到街上。
4 z+ i, _2 K; r. U9 M+ [
# @' L3 C( E  d7 n9 p2 ~: P( e. t    齐悦陡然僵住了身子。

    街市的喧嚣场面热腾腾的带着新鲜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绝不是那些仿古明清街上能体会到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 D; e- p" B- Q    “…上好的…”
/ _# x. @! o+ B/ I: Q
5 z9 W' F9 F7 S- o. ~: I8 d. E    “…瞧一瞧看一看…”
- O+ U/ ^$ z1 `4 M- d( {
9 U1 Y6 d6 I, |    “听说瑞祥斋来了新料子…”
. C/ b& Q8 m+ W  D' k
    “..小娘子…”
0 m3 i- h% |% R" }% n$ {
$ P7 R& K5 g; U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说笑声混杂在一起凑出闹市欢歌，叮叮当当的是铁匠铺子，爆发出一阵阵叫好的则是茶寮里献给瞎眼的说书先生。

    齐悦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她跟着阿如穿行这其中，满脑子都是嗡嗡响，目不暇接的看着擦身而过的行人，古色古香的店铺。

    这是真正的古代街市啊，看看这地面，这深深的车碾痕迹，可不是后世被围观的古迹文物，而是实实在在的踩在脚下….
- ^6 B3 U" m" P3 |  r+ x7 D( z3 Y
8 n  e  g3 S) P  M# o% N$ s    齐悦只觉得一句话可以形容自己的感受，那就是一万头那啥在心里狂奔…..
( s* [8 S/ I, X: O6 V
    姐来到古代了，真正的古代，这脚下踩是千年前的土地…..

7 W4 v5 }0 g0 m1 u8 V    这感觉…..真是冲击的人汗毛倒竖。

    “就是这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听到那妇人喊了声，齐悦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抬手擦了下额头脸上密密的汗，见自己站在一个店铺前。
1 A$ r9 v" k6 z) z( L
    如同一路行来所见的那些店铺一般，古色古香..呸呸..这时候要是见个欧洲风的才是见鬼了，齐悦自己忍不住咧嘴笑了。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匾上。
( q  Q- m% m, d
    千金堂。
4 s  x- p; {7 a! r0 x& Q
/ z% Z" E( P; p8 ^6 _3 f    阿如和那妇人已经奔进去了，屋内传出阿如的哭声，她忙收起视线迈进去。
! W& O# h5 z1 O: V0 U3 I, N
4 S6 m$ b6 Q( P/ ~# c6 g! Q    堂内有很多人，或站着或坐着以及躺着的，但气氛却很安静，除了伤者持续不断的呻吟。
$ ^! M8 e) M/ Q" j6 z' O' u
    齐悦顾不得看一下这古代的医院，也没看屋子里都是什么人，反正在她眼里就是一群古人，看了也不认识，直奔阿如而去，一看元宝果然胳膊上受了伤，不过还好，是另一条胳膊。

    阿如又是难过又是气，一边哭一边数落元宝，无非是怎么又去打架之类的话。
- f6 L5 R+ r5 |3 [5 ~! M
. I/ i, M& y. p    “我没事，姐你别管我，走啊走啊快走啊。”元宝挣扎要起身，一面大声的喊。

    但很快站在旁边的两人就伸手将他按住，瘦弱的元宝在这两人的手下如同小鸡崽子一般半点动不得，连声音也喊不出来了。

    “别动，小心血流的更快。”他们低声说道。
- l7 c2 m$ J4 [% |9 w
& I7 S. O2 T' ^: I( O$ o    阿如没有怀疑，反而感激的看了眼他们。
( m( v7 Z" g* l+ c. W
, m& u# K6 \7 `4 c3 c: Q( O    “你是大夫？”
) G- X) w8 G+ ~& s
    阿如听到旁边有人问。
+ b) e) ]3 j+ C
! |" X4 x8 j, Q    “我怎么是大夫？你们这里的大夫呢，快给他治啊！”她听到这话就更急了。
/ _& P, y1 @- L
    旁边没人回答她，齐悦已经走上前。
0 p, Q4 }- G9 r! t# I
    “天啊，难道连止血都不会吗？”她皱眉说道，说着话动作利索的一伸手，“快，衣服，口罩。”

    “还是让这里的大夫..”阿如的视线终于从弟弟身上转开，她这才看到室内的人。
9 z3 L8 O/ F- d7 e
    好多人，自己身边，柜台后，以及堂里那背光的暗处都是人，都是…男人…..
/ C3 F) K- r5 F) S+ |, |) \
    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就抱住了齐悦的手。

' T! V5 D* M# g3 y% z/ j    “他们能治的话还让元宝流血流到现在？”齐悦问道，一面看四周的人。
% @5 P* \. X. J9 H3 ?" m2 o
    胡三被身后的男人踹了一脚，颤巍巍的走出来。

    “娘子…”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 N" x0 u: K! M! f3 j  Y+ M: X6 e$ J
    看到他，齐悦和阿如恍然。

    “又是你啊…”齐悦说道，一面看着大堂，“这是你的医馆啊？看上去挺气派的，真是可惜…”
  a3 q4 E% |1 w# }/ y  T
    胡三知道她的可惜是可惜什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1 [' c, i. }/ R+ ^! M7 w9 v    “是啊，真巧..”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额头上汗珠滚滚，干脆一弯身施礼，“还得有劳娘子了，小子无能…..”
0 ^7 o  D6 s/ W1 ?
    “他不能治，咱们回家，回家去。”阿如慌乱的喊道，一面就去抬元宝身下的门板，“大嫂子，大嫂子帮帮我…”

    “算了，来不及了！”齐悦说道，神色焦急，这要是再往家走要花费的时间太多，一面将放在一边的包袱打开，周围的人忍不住探头看过来。

6 ~; x/ u( i5 X4 K; J2 c7 b    这些都是什么啊….白色的布块？

% l7 W9 U2 e0 X9 x/ ?    齐悦动作利索的罩上衣裳，戴口罩帽子。

    “拿水来。”她说道。
0 j4 z$ L9 B  V+ P% r2 ?
8 T1 n- X- ~7 f  Z0 A! ?1 r    其他人终于从最初的呆滞中苏醒过来，然后第一个念头便看向堂内的那几个男人，在见到其中一个男人一摆头之后，便有人依言去捧水盆，面带惊异的送过来。

$ w, J3 t8 v, D. O+ l' H9 w    对于这些小动作，阿如一心在弟弟身上，齐悦正忙着拿出工具，谁都没有注意。
9 ]! z/ Z4 O5 s4 ]* w6 I2 c
    “阿如，给他剪开伤口衣裳，准备清创，你们再准备水来，要烧开的水放凉，越多越好…”齐悦一面飞快的洗手，一面说道，随后啪的打开医药箱。
6 Q6 ]1 v. \. V9 O! j$ D- R5 S
7 e2 L& `( \2 Q) `2 b    “小娘子，这..这是什么啊？”站在最前边的大弟子此时忍不住出声问道。
( C/ \, D. M, ^+ ?4 g4 k
. _- x* B1 N! ?: L  M    带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的齐悦看了他一眼。

    “药箱。”她简单的答道。

& V1 e5 h- o, X    这边阿如还在迟疑，被齐悦瞪了一眼。
! Y7 \! C/ ~5 b6 y. d
) D4 W: x  S9 ]    “我给你说过什么？动作要快，反应要快，大夫治病都是和死神赛跑，半点延误不得。”她凝起眉头，声音加重说道。
; R8 E* H% v- I' @1 S
    齐悦并不是一个态度和蔼的大夫，尤其是在一年的急诊室轮岗之后，虽然那时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但对实习的学弟学妹们已经很严厉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她自己当初还不是被导师训斥出来的。
; u! \* f# Z& T# [
    阿如被她喊的一个机灵，忍住了眼泪。

    齐悦没有再说话，拿起剪刀剪开了元宝的胳膊袖，接下来的场面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有些熟悉了，因为方才那个胡三做过，只不过没这个看起来…更狠。

6 [$ a8 S, @% o    看着那女人一次又一次的用水冲洗伤口，甚至还用手扒开血肉…..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 X  R7 o9 m4 }" _/ N. t3 g    “这..你这样是…”见到新奇的诊疗方法，对于大夫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当然，胡三来展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胡三嘛，他们太熟悉了，千金堂的学徒们也都忘了堂里这些凶神恶煞，忍不住都涌上来，还有人乱哄哄的问。

- O7 D! A' u* e    “清创啊。”齐悦低着头再次洗手，换手套，一面答道，“清洗干净了才能缝合伤口，要不然会感染的。”
4 a  x$ {3 v6 u+ A; N6 q
    “感染？清创？”大家更是一头雾水。

/ b3 U. y- O8 V    “你..你真的要把伤口缝起来？”大弟子瞪大眼问道。

+ W1 S- e! r* u& D    齐悦拿出针筒抽取麻醉药，奇怪的器械动作又引得一片问询。
7 U. B  i. Y- ~4 K' X2 @2 G& D
    齐悦嗯嗯哼哼的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啊，这又不是一时半时能说清的，她不是老师，这也不是大学第一学期的课堂。
5 l4 u, x& p* T( Z" R
0 l: ~$ Q6 y+ `6 q2 b4 g    阿如已经不再抗议了，低着头也洗了手，看着齐悦摆出针头拿出线来，便忙主动的选了块手术巾罩住元宝的胳膊。
: x0 \+ t$ Y. j+ D. ^1 R
. A& ~# Y( P( V9 u. f0 {8 \' R) {" p    这又引来一阵问询，自然也没有得到回答。
/ q- T" W4 ^5 l; v* @
    很快大家都停止了问询，因为齐悦开始飞针走线，虽然跟日常缝纫衣裳的针动作什么的完全不同，针也很奇怪，夹住针的工具更奇怪，总之什么都奇怪，但却真的是在胳膊上飞针走线，堂里陷入一片静谧，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所有人都瞪大眼不错眼珠的看着这一幕。
$ O, d, k+ U7 L! f5 e
    “我就说这样治的嘛..你们不信…还打我…”又窝回堂里墙角那个黑脸大汉的脚边的胡三委屈的只想流眼泪，嘟嘟囔囔的说道。
1 X' _, O8 i- B! G- r
1 T6 m4 N5 ^. l# P    然后他察觉一道黑影罩住他，胡三只当又要挨打了，忙抱住头，却并没有拳头落下来，他松开手，看那个一直坐着的面带笑意手起刀落砍人的男人走向堂中。
$ R; d8 z8 Z- Q, }  O
0 r( ~# N$ \# }1 l7 ]    但愿他不打女人…..胡三心里祈祷。
  W6 Y! ?9 e2 r' z2 Z. u( g
7 u6 h* K% w: A    齐悦缝完最后一针，用消毒纱布盖上伤口包扎了起来。
) {8 A8 o" b- w8 E1 T
9 H. _0 i9 V4 ]1 a7 \5 k; _    “好了，这次的伤没有上次重…不过，性质可是比上次严重。”她对着元宝说道，故作严肃，“你把你姐姐吓坏了，不是说好了不去打架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不算话？”

    元宝涨红了脸，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 L$ G! Z. H# ?2 }; U$ r
( o0 }' B6 \8 H    “他没事了，不用按着了。”齐悦看一直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说道。
& w- ]) y# b' c: l' t3 G
: J/ D6 M8 B+ U7 O* M    这是这药铺的人吧？为了怕伤者挣扎所以才按住伤者的，果然是药铺专业人士多，都不用她吩咐，只是这个大夫技术差点….
% P* L/ b, G% D8 [9 U! L! j4 i
& i1 X" \8 X9 `% \. E% Z8 d    那两个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向她的身后看了眼，在得到首肯后，松开手站开了。

    “咱们快回去。”阿如忙去搀扶元宝口中说道。

1 Q. e3 k8 U- ?    “别急着走啊，这边还有个伤者没治呢。”有男声忽地说道。

, z: w+ z0 P4 T4 B    “姐，快走啊，是他们砍伤我的，骗你们来治病….”元宝这时也终于能说话了，嘶声喊道。

& a( ~  G2 @- }5 ?1 y    “什么？”齐悦和阿如没听明白，但她们这时都转过身来，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杵在面前。
) }4 e# L7 ?9 E# ?) h; {
    哎呦，齐悦只觉得眼一亮，帅哥啊，就跟从电视屏幕走下的古装明星一般，瞧着五官，这身材，这气势…
( d& O4 z' R7 ~4 z! f% b# i& y' w, g; {% R
    但下一刻，她的眼便是一黑。
2 S8 j+ M. y" m4 `$ ]6 F% O
) V- ?* z9 X. h8 H. u( j    “世….世…世子…”阿如颤声喊道，噗通跪下了。

第四十章 相逢
. Z( s# m6 t. ?! g  ?0 c
. c1 A8 @' T/ P* ^: Z* f0 S    这噗通一声，在安静的大堂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楚。

! Q# V) N, n( _4 k0 i( J    齐悦觉得自己耳膜都突突的响。

    能让阿如跪下喊世子的人会是谁？她来到这里认识的人一个手掌能数的清，但这个世子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只是名字….

. E5 Q; h9 B2 l7 q2 A8 u    怎么会这么…巧？在家里那么近都碰不上，出个门竟然面对面…..
4 J$ v& _& }7 D4 J+ N9 {& s/ Z% P
7 ?! C. m5 n. e9 ^8 [8 M) U    如果此时她晕过去，会不会感觉更好一点，但装晕也是个技术活，她一时间还上不了手，于是她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
" H9 D8 {2 ?( M* j, N- r
! U. w; n8 ~, L; W9 y! l    帅哥也看着她，神情淡然，目光深邃，眉头微皱，似乎很是诧异。

7 S( o: K% Z; B/ V, N    齐悦被这目光看着，就觉得似乎有双手伸过来，刷拉一下就将她披着的这身皮撕开了，露出她齐悦见不得光的灵魂，然后再日光下如同一把火燃起魂飞魄散。
: ?+ E5 V9 A5 G& q" E) B
    夫妻啊，这可是夫妻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也不对，貌似三年不闻不问的不像有什么恩，倒是像仇，不过不管什么吧，恩也好仇也好，这个跟齐月娘最亲密的男人，可不是这两个小丫头这般好哄骗的啊。

+ T5 T" g7 \$ W/ F+ B  C; w    齐悦还是觉得自己晕过去的话，是最好的结果。但事实是，她还是站的稳稳的，然后还说出一句很傻的话。

    “伤者在哪？”她问道。
/ \& E% _8 i" x7 N' o: c/ [6 ?8 u" z
    跪在地上的阿如如果说已经被吓得有些心惊胆战，那么在听到齐悦这句话，就是魂飞魄散了。
& F  L) r: n. o0 N- T% W
    “世子，世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死缠….来这里的，都是奴婢的错。”她连连叩头哭道,饶是此时乱了心智也还记得没有说出齐悦的身份。

( a+ H: L6 x4 \" ]    帅哥看看地上哭的阿如。
; J- A) l2 ]" [7 ^
    “你是..？”他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旁边有个侍从及时的凑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他这才恍然，旋即更惊讶的看向齐悦。

    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不理会地上哭的阿如，而是冲齐悦摆了摆手。

    “这边。”他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声音淡淡没感情。

3 P. t  F5 l' Z/ }, Y/ @7 v3 B    这是在回答自己的话，齐悦咽了口口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随着那帅哥的摆手。原本乱乱站在一起的人群瞬时分开了。

    “大夫，大夫，这边这边。”一个大汉冲她大声喊道，在他身前是一个门板，门板上果然躺着一个伤者。
" ^+ p( {: J5 l6 J# [" g1 a
( V$ s/ Y; R& C3 i) A  a    齐悦抬脚就往那边走，阿如扑过去抱住她的腿。
2 f) K0 k" A( N8 I
5 U0 `1 m+ z5 @9 ]3 K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她口中哭道，泪流满面的抬头看着齐悦，满面惊恐的摇头。
. f6 D5 w$ s; F, ]' M! u5 s. S& B
  m& I2 x3 O- s4 h, F1 L    不能。不能啊，您要是去了，当着世子的面可怎么解释…
3 O% K5 n/ ~2 N. X6 r+ R
    齐悦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拍拍她的头。
9 r& @* s* [0 ?
    “见死不救是要遭雷劈的。”她笑道。
# \" k" f' Y+ X7 B6 L9 {( D# ?
    爱咋咋地吧，反正已经这样了。齐悦挣开阿如，大步走了过去。
$ ^- Z8 x/ ]* ?% c  l0 X( n
% [+ x6 t' h4 c; {" i; M; L2 U    这个伤者吓了齐悦一跳。
4 p) z5 ?9 z) m  g, B
    “我的天。这是你们的仇人吗？”她忍不住喊道。
- u" F9 z3 F; j! g
0 ]0 b2 z% d. S( G/ h7 x* x7 L    “这是我兄弟，我能用命换的兄弟。”黑大汉听这话很是受到侮辱，瞪眼拍着胸脯喊道。
* ~; K0 L1 Y4 ~" z) D
    齐悦笑了。

: F9 T, H/ A: Q, e1 \9 ~7 H" T    “那他伤的这么重，你们也不管就这样晾着，这人就要休克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她惊讶说道。

! ^) @9 |; K* r* Z$ R: I    “这不是等着你这位神医来救的嘛。”黑大汉大声说道，眼中满是惊奇，“原来真的可以把伤口缝起来啊，快快，已经看到了，你快给我兄弟治..”
' e% B! z6 w( E0 h. p+ a- k
    齐悦皱眉头，这句话她听出意思来了，正飞快的剪去层层包裹着伤者的衣裳布的手停了下，然后就看缩在一边的胡三。

! S7 K" k$ w1 J! q    “喂，你是不是果真试着做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她喊道。

! O9 ~! u) N* y( B! b* @4 j: Z( T) n    想要装作不存在的胡三把头埋在膝盖上。
2 I0 t! @8 S- U9 T
    “元宝的伤…”齐悦又想起元宝刚才的话，一时间所有的事串联起来，她猛地站直身子，“哦，是你们干的！”
7 I2 Y. T( w# z: h: ]
0 {6 G+ |( R9 Q6 e2 g    很显然是这个胡大夫见了伤者，不管怎么回事吧，反正就是说出来自己治伤的事，然后这些人可能不信，于是自然把活标本元宝弄来了……

    “姐，我没有说，我没有说，他们…”元宝对阿如的说话声传来，“我没有和人打架，我在铁匠铺他们抓我来的，我不说，他…他们就砍我…”
0 Z9 W5 X8 L' O! V
    “你们太过分了！”齐悦喊道，这是真的生气了，“哪有这样干的！”
- q, i# F( |- ~' o+ y
    阿如忙伸手拉住还要说话的元宝，冲他摇头，又按着他给眼前的男人，定西侯世子叩头。
5 j7 h/ @% e$ o  C# z4 ~! c
1 V7 F/ D5 m; [$ J& R0 Y    听到齐悦的话，包括黑大汉在内的几个人都互相看了眼。

    “这位娘子，我们救人心切，偏这小子就是不说…”黑大汉迟疑一下说道。

    “你兄弟的命是命，那他的就不是了？”齐悦气急失笑，这是什么逻辑啊？

1 x1 `, l# {! V    “行了，人是我砍伤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你这个大夫这么神秘呢。”定西侯世子哼声打断了她的话，说着话，从腰里解下一个钱袋，啪嗒一声扔在元宝和阿如面前，“赏你的，拿着养伤吧。”
+ i$ l: I6 l) P* A
6 Q- a& F+ G3 d$ h; b    齐悦眼睛瞪的更大了。

  V& M. p( U) a% t, E# W    这可真是在齐悦现代常听的那些官二代富二代欠扁做派啊，这就是阿如和阿好口中那个只是稍微有点顽劣，脾气稍微有点急的，其实人可好了的世子？这要是搁在现代围观的群众还不用板砖砸花他的脸！

! n  x2 |- f9 J/ o3 E* ]8 p& {    万恶的旧社会啊，看看四周这些群众的神情，竟然更多的是感动感激。
) a$ d5 [6 n# i$ a+ Z
    “谢世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当事人家属阿如拉着元宝诚惶诚恐的叩头道谢，却是不敢接那个钱。
4 ]0 x+ {! ]# P. W( H
    受害者元宝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已经不再愤怒了，除了有点委屈，跟着姐姐低着头不说话了。
0 j' d% P! z# _  [
    齐悦看着这个男人，真是无法言语表达心中的愤慨。
5 I. O4 g% L7 P9 F8 o
    “这人快不行了！”忽的一个大嗓门喊起来。
  d/ r# `4 q, c( e" T" \. N
' \1 g3 W: f; W( f    是一直关注这伤者的千金堂大弟子。

    这话让所有人都看向那伤者。
# n: w$ U1 [$ P0 O3 T7 H3 x
" C+ R" f* q, |: c9 i) _  }7 b    “江海，江海。”黑大汉以及定西侯世子都忙过去大声喊道。

9 t& m0 M0 m2 c1 G, s    “让开。”齐悦喊道，制止陡然围过来的人，撕拉一声就撕开了这伤者的上衣。
+ ], c( m9 L/ ^0 z- z
& Q# a/ t- V% ?: E0 U9 d3 H1 f* Q    “表情淡漠，意志模糊…口唇苍白渐紫…心律加快肢端温度降低…外创性出血不止导致失血性休克….…”
1 l4 Z$ i7 T% v, `; m/ y8 }2 ^
    齐悦转身从医药箱里翻出一包大弹性绷带。
4 v' d! ]/ a2 h# }4 d
    “两条静脉通道….”齐悦看着手里那唯一的一条橡胶管，一咬牙用剪刀剪开了。

  _3 h' n8 k/ ~3 ^    “阿如，起来。别在那哭哭啼啼的浪费时间，去熬我教给你的盐糖水..”她口中喊道，“给我备酒备炭火备水…”
, `/ D; F( B& t: B- m0 ^% e
    阿如在地上咬唇。一狠心站起来，大声应声是。

    “请带我去能烧水的地方，还要有糖和盐，再给我找一个瓶子，空的瓶子…”她大声说道。
4 l. q- C" ~0 ~) h- E% O" T/ l
3 H1 y/ W& U. a9 D' w+ ~    满堂的学徒到此时才回过神。大家都看向大弟子。
7 @3 R- V5 c* ?0 W5 z
; E7 E: W9 j. S& j& c    师傅不在，他就是主心骨。

: ?8 t$ k& i2 }9 z: @- H9 s! ^# w    大弟子也是一脸震惊，面色纠结，看了看齐悦，他自己是大夫，虽然还没出师。已经能够撑起千金堂的半边天了，也接诊过无数病人，对于齐悦的方式完全的陌生。但他看着齐悦此时的神情，那种神情很是熟悉，那是师傅在接诊病人时会有的神情，自信淡然一切尽在掌握中，他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元宝。最终一咬牙摆手。

. Z3 e( ]0 E4 u& @$ X- H" s    反正这大夫是他们找来的，出了事跟千金堂无关。就当看了场闹剧，最多晦气点当个证人走趟官府什么的。

    “跟我来。”一个学徒立刻说道。
* p/ Y' h" A# E; I
    其他的学徒们也都像无头苍蝇一般跑开了。

    这个伤者的伤口大多集中在右臂以及前胸。
0 M/ w" D" D, \% o
  D' F3 i; g( \" T( A+ a8 i    “帮我抬起他。”齐悦喊道。
0 X% U5 A( w9 z8 Z2 @/ W8 C
9 U: k- T5 X7 d    伴着一声喊，那黑大汉等人立刻上前，将伤者平平的抬起来，看着齐悦动作利索的用大大小小的白布开始包裹伤者。
, ]/ G0 i! M. X. B" z! {1 b
    “这止不住的，不是说缝起来吗？”黑大汉喊道。

    “他休克了，先要抗休克。”齐悦百忙之中答道，一面开始压住血管。
  z5 [1 _) i" z  I# _: O2 }& f
    不多时阿如捧着一个酒瓶跑过来。
, D9 b3 x. H5 T, y# {* V
. U! o9 c1 {1 \  ~4 a    “冷水里冰好了。”她喊道，“我还在熬着。”

) b* U) p+ m3 ^    齐悦在指压止血，冲她点头。

6 W1 N. w  Q( A1 G+ S, [  S    “还在那个胶皮手套上，铰下一块，包住瓶口，再把针管扎上去，接上这个胶皮管…”她说道。
5 a, l6 O4 S# z! t+ h( v
2 _, N7 t+ p9 r' o# M    “我…我来吗？”阿如一脸惊慌，捧着酒瓶有些发抖，“我不行的…”

0 t7 {5 _6 w# E6 ?9 i    “阿如，你行的，你见过我怎么做的。”齐悦冲她喊道，鼓励的点头。

+ W8 x, {4 V' C$ p1 e% C9 W3 _" r    阿如咬着下唇咽了口口水，重重的点头，转身站到药箱一旁摆开的工具前。

    “先消毒..”齐悦提醒她。

! X' S; r% q1 a/ @    阿如点点头，用颤抖的手拿起剪刀，学着齐悦的样子放入一旁的盛酒的盆子里，然后拿出封闭袋里装的一个手套，这个手套已经不能叫做手套了，被剪成片了，她笨拙的从上再次剪下一个圆….
" G9 T" u, z5 b" m3 L+ ~- P* Q
    “做好了。”她捧着这个简陋的点滴器给齐悦看，神情忐忑不安。
/ V& M6 @9 g' d' [
    “很好。”齐悦点点头，扎针阿如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了….
( `2 `% {5 w. \1 N
3 [* L) Y# {2 R& }    她扭着头四下看。
: o' g( s' b3 i0 }( q
- a! h" P) v/ D- H8 y/ |: a6 C2 _    “那个，姓胡的。”她喊道。

$ a1 c, I& Y" a$ t# d    一直站在人群里的胡三被喊的一愣。

    “你过来，给我按着。”齐悦冲他摆摆头。
* t7 A- t3 {" @% y
+ n: X! l1 X( e& W, J) r" m    “我？”胡三瞪大眼，同样不可置信。
' l7 g$ B' _2 {- S( h
    “你惹的麻烦，难道想一点也不管吗？”齐悦瞪眼喝道。
2 k# X0 h' d3 j/ x
+ K) O3 B2 w' w+ @; q) z    胡三只觉得浑身哆嗦，噗通竟然跪下了。
4 l" k4 F# k2 Q
* i, ~/ K9 g$ I0 A+ L' z    “你干嘛？”齐悦吓了一跳。
8 y' ]- Y6 E" T+ [. i' d' T- _& R
    “多谢娘子抬爱！”他重重叩头说道。
) o$ y1 t% K& u$ @  \( x; C! t
    齐悦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啊。

3 g% m9 m5 c8 J6 n+ j  K    “你快点。”她喊道。

/ G5 K1 T/ @" ~* t3 F    胡三踉跄着起身三步并两步就过来了。
2 m% Y# H3 Z! z- K  Y
    “用酒洗手，去拿个手套戴上。”齐悦瞪他一眼。

    胡三尴尬的忙站开，果真撩了酒擦手，但这个手套….是怎么弄？

    “这个，这样戴上去..”阿如站过来，低声说道，给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封闭袋。

) i6 m' j4 s; L% }( E    “多谢姑娘。”胡三一脸讨好的笑对她说道，这笑容里更多的是歉意。

7 y1 {2 F, m  F0 b. p' V! L    毕竟是自己招惹了这次的事，还让人家的弟弟无辜受伤。

. L) s; k& w$ e4 W    阿如转过头没有再理会他。
% b  ~" U( k9 K& Y# G
  V5 A9 X9 b& o    胡三讪讪的讨个没趣，笨拙的戴好这个难戴的手套，满眼的惊奇。

2 d! D4 I3 l8 D+ S: P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这感觉……

0 F" a. Z5 r: L( N    “过来，按着这边。”齐悦已经等着不耐烦了，喊道。
) h7 c. E; R( Q- |0 n
6 Y2 k7 c+ |' b+ ~/ ~- X8 u% ~    胡三忙过去了，看着齐悦的指点，同时还有几分防备看了看身边的人，尤其是自己那些学徒师兄弟们。
6 ^& \4 V" H7 I* _4 y: C4 }
, f$ j/ a/ c% d7 n8 {    “是这样？是这里？”他终于下手按了，摸索着试探着。
( E: I* Z6 [, U7 c; w% g
    好容易胡三总算是按对了地方，齐悦这才忙忙的再次消毒，接过针头给伤者扎上。

2 E4 P3 L: m# U: n3 [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奇怪的东西刺入皮肤，大家再忍不住疑问，那大弟子开口问道。

2 k6 X& v9 [) a: V% H    “这是盐水，嗯，也算是吧，反正就是补充体液的..呃体液嘛就是体液…”齐悦含糊的解释道。

    一旦大弟子开了口，而且看齐悦还不是那种什么都不说的人，立刻一群人呼啦啦的开始询问。
/ q9 X6 }( i2 P0 G
    “都闭嘴都闭嘴。”黑大汉敲着桌子喊道，“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闭嘴。”

4 e; |8 R1 k8 U9 B  y    这话让这些人安静下来，面色很是难堪。

    “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会啊，怎么？当医生不是当大夫的就该包治百病啦？治不好就是废物了？就成罪人了？什么逻辑，别人会，你不会，你就是废物了？”齐悦哼声说道。
4 \+ i  e. P4 \( \" M, M
    相比来说，她还是跟同行亲近，更何况这些人哼哼…我救人是职责，可不是原谅你们了。
$ k6 t+ O% C8 [* _2 u
0 |2 g. x0 W/ g( T" Z; S1 L    黑大汉瞪眼。

) B6 b9 i, {! M- G9 T" F4 C    “看在你是常爷家里人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他哼了声，不说话了。
3 N* ]  r* K- M9 r
1 {% X3 r  G% n& ^# O    没想到齐悦会帮他们说话，学徒们神色都欢悦起来，但也没有人再问了。

4 C( g. w5 H. ^/ |+ B# T    “要是你们遇到休克是怎么治的？”齐悦反而和他们说话了。
! O/ r3 U. J. Q
/ a/ s& T/ d0 \  w! M4 G- g( o    大家精神一震。

    “我..我们….”胡三抢着就开口，张开嘴才发觉自己不知道。

, m5 N7 h; N4 X" [( X) E5 q$ W    “娘子，你说的休…休克，也就是脱阳之症吧？”大弟子稳健的开口了。
, q( c+ A& V# p0 C" t: k
* t' t& j$ j3 e1 y; q. k2 u5 f    哦对，中医是这样么说的，齐悦点点头。

# W! ?* q/ @+ V* X6 m    “自然是固气防脱，煎生黄萸肉山药灌服。”大弟子答道。
0 u2 B  g4 L8 W# M6 T
    “那快煎来给他服下，双管齐下起效更快。”齐悦忙说道。
1 Y3 I( ~' K( ^. z9 G: {8 M
    大弟子迟疑一下，最终点头，一声吩咐下去学徒们立刻去了，不多时便端了药过来，用鹤嘴壶给伤者灌下去。

- M; i) \) g  B3 K    就跟方才他们看齐悦那般，齐悦也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动作方式。

+ M. k. b4 d/ m: `    过了一刻，拿出血压计量了量，齐悦稍微松口气，不管黑猫白猫，老鼠有抓住的希望了。

第四十一章 敢否

    “可以给他缝住了吗？”
4 q8 z; }! T) V$ d' C. g6 q
    黑大汉忍不住又问道，看看齐悦手里奇怪的东西，又看着那边胳膊酸痛满头大汗却动也不敢动的胡三，简直受罪的不行。

    “是，下一步就可以了，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备血。”齐悦答道，一面看向眼前的医药箱，黑大汉可以清楚的听到她说的一串听不懂的话，“..这家伙是什么血….哦太好了..符合欧盟DIN3155标准的急救箱果然齐全，怪不得他们吹得那么厉害，说就是个医疗急救站…竟然还有ABO血型快速检测卡…来来….”

    “这..是什么？”大弟子忍不住问道，看到她拿着一张奇怪的纸片，这是纸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纸啊。

5 V" l# ]3 `9 [: b- Q    齐悦从伤者身上取了血，认真的看着试纸的变化。

( ]$ @5 Y( {% L- d: r, b    “这个啊，是可以分辨出人的血型。”她一面答道。
' Q* N. f5 W. i. y
    “血型？是什么？”大弟子非但没释惑，反而更糊涂了。

1 \6 C5 `' Q) Q" J- }0 p2 w$ ]    “血型就是…就是人和人的血不一样，呃…就是…好了。”齐悦有些为难的说道，从口罩里发出闷闷的声音，““..A…”

1 R! d1 t) l5 q0 l9 ]! [3 ^1 s    然后她停下手，目光看着堂中的人，

    “那么现在，这个伤者需要血。谁来把自己的血给他？”她问道。

    “什么？血？把血给他？”

    “这位娘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 j8 b( s6 N- s0 ~" y+ P
! O" P8 D9 ?' |& s    满堂的人轰然。

    “就是说，这个人身上的血流出的太多了，失血过多，人是会死的，知道吧？”齐悦说道。

2 `0 e7 u5 f  {8 l/ i6 [0 X( [" L    知道知道，满堂的人都点头，傻子也知道。
% z3 Y1 r, w! q" }) }# @1 f
    “所以呢，就需要补充血，也就是说把别人的血给他一些。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了。”齐悦接着说道，“那么现在谁来试试。看血合适不合适，好给伤者一些。”
7 H- B+ D% r4 {5 G$ w5 [
    “天啊，把血给他，那岂不是那个人就要没命了？”有人喊道。

3 Y: s# X/ i: {& t    “怎么把血给他？”也有人问。
4 n( c& m! m$ X1 t
    这话让大堂里瞬时乱起来，每个人面色惊惧议论纷纷。
/ H! p8 x7 p2 g% {9 Z' |
    “我来。”黑大汉大声说道。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我的命就是我兄弟的命！把我的命给他！”

( y( h* S* f+ C1 f: L& d0 e    齐悦虽然对着大家说话，但她的目光看向的是站在一旁的定西候世子，“自己”的丈夫。

5 _8 R9 I/ R7 r) \+ R5 Q    定西候世子的视线同样看着她，然后嘴边浮现一丝笑。
* u# K; [6 p- H2 A
    “我来。”他迈步上前说道。
9 b3 C- p% G2 s. d+ i# T  f7 i
  t: H* t9 q. N: x7 e    见他竟然开口说话且站出来，很多人面色大惊。

    “世子。不可。”他们站出来阻止，然后更多的人站出来，争先恐后的要用自己的血。
- v) D  @5 @8 Z) D( h
    看起来倒真是兄弟。且有些血性，竟然不怕，齐悦心里的火气稍微小了一些。

    “不是要命，只是要一点血，也不是谁都可以的。我得看看，那个人的血跟这个伤者相同。”她说道。一面从盒子里捡起一根干净的针头。

! \" Z$ C) E; _# O$ T    “怎么看？”定西候世子问道，他已经走到齐悦面前，从上由下的俯视她。
5 z" S: @! T. E7 k
1 C- j) k8 b  n& X; J3 e* |    “伸手。”齐悦说道。
. a5 m9 Y7 x, \$ Z
    定西候世子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身边一片劝阻声。

    这只手倒不如脸保养的好，有些粗糙手掌还有茧子…...
1 n0 ^- O+ h1 _0 z
: n) s7 O  B" c* N* ^& v3 l    齐悦心里说道，伸手拉住他的手。

    身旁的人都瞪大眼，还有些人不好意思的转过头，众目睽睽之下这女子是要做什么啊….
# a0 K/ r3 D9 z+ i8 O/ H
    定西候世子被这只女子的手突然拉住时，身子也是一僵硬，下意识的就想收回，但齐悦已经拿着棉球擦拭了他的一个指尖。
# D: r8 W3 b& V  @: @' e- y
    “别怕疼啊。”齐悦说道。

    定西候世子心里嗤笑一声，还没说话，指尖刺痛，本能反应的身子紧绷，齐悦已经取了血松开了他。

    “大夫，我的。”

    立刻很多人把手递过来。

5 ]1 M* G  D- M/ w: V/ E    “等一下，一个一个来。”齐悦说道，看着手中的试纸，慢慢的露出惊喜的笑，抬头看定西候世子，“嘿，真是好运气啊，你的正合适。”

6 \1 o& F! _  ^2 f    她的脸被口罩罩住，笑容自然看不到，但那眼里的笑意却是清晰的落在定西候世子眼里。
$ P) v* O  Z' Z6 t3 C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愣了一下，旋即乱起来。

    “他不行，他绝对不能。”大家大声嚷着。

* }. u9 I8 ~3 a. x+ {    “看来我的合适，你很高兴啊。”定西候世子摆手制止众人的喧哗，看着齐悦，忽的哈哈笑起来。
) ]7 m1 p4 |, |( X
' ]% T4 @+ e0 O& x0 c+ b    这有什么好笑的，被看穿心思的齐悦不自觉地有些不自在，你伤了人，自然要受点惩罚….

    “大夫，你莫要胡闹。”另一个男人站出来，一面伸手按住定西候世子的肩头，“你也别胡闹了。”

+ E. a: s) k7 x' }3 o  a8 S3 d    “谁胡闹。”
. k% T; T. N4 e
    齐悦和定西候世子同时说道，说完了有些意外的对视一眼。

    “我说过了，死不了，只是用一点点血而已。”齐悦转开视线说道，一面将这个用过的针头酒里涮了涮，扔进一旁炭火里，再次拿起一个针头，“每个人只要一点，就足够他用了，来，下一个谁来试试。”
1 F* }. J3 O- I: k) v" D
$ p; j1 Z; Z) u7 b1 Z    听她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更多的争先恐后的伸出手来。

4 e+ K/ C9 F! C5 Y    还不错，这个伤者运气好，这里有四个合适血型的人，虽然定西候世子是真的打算献血，但他还是被众人再三劝阻了，毕竟这种事是前所未闻的，虽然有那个孩子被治好的例子摆着。

3 q* q2 \7 w% i, C    用来输液的那根橡皮管子再一次派上了用场，供血者躺在桌子上，伤者躺在地上的门板上，两个针头。一根橡胶管，这就是齐悦来到古代后的第一次输血的场景，简陋而且违规的令她都不忍直视，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瞪大眼了死死的看着这场面，看着那血从一个人身体里流向另一个人身体了，而那个渐渐的就要死去的人一点一点的恢复了神智。

8 U1 `7 w: F$ z, _, D$ T/ C    “我死了吗？”伤者慢慢的睁开眼，发出呢喃声。
6 X) f, y  P* ?/ X9 X# F5 Q0 J
    “没死，有哥哥在，没人能让你死。”黑大汉第一个冲上去。将大头探在他眼前，大嗓门喊道。

    伤者的脸上浮现一丝笑。
3 L7 q0 h) I! q( N+ F
    “有哥哥这大嗓门，就是有阎王在。也要被吓跑了…”他声音虚弱的说道。
! A7 q, f% C& _5 f5 c" E
    这人还挺幽默的，精神不错，齐悦在一旁心道。

    “我瞧瞧血压。”她说道，拿着血压计走过来。

    伤者这才看到这个奇怪打扮只露出两只眼的女人，眼神困惑。
6 P, f7 K7 \9 F
  V7 e, P0 P- n4 J" h    “这是世子爷特意从家里请来的好大夫…”黑大汉忙说道。

    他并不知道齐悦和自己口里世子爷的关系。阿如见到世子的时候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喊出齐悦的真实身份。
+ O1 {$ |! R  a/ \
    “多谢世子爷，江海无以为报…”伤者挣扎着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怪异， “这这是什么？”他看着自己双臂上奇怪的东西，然后顺着管子看到了人….

) u3 e% Z1 K2 n! K. W5 W9 T( K    “小爷。咱们的血是一样的..”那位供血者咧嘴一笑，满脸红光，与有荣焉。

- _$ X5 P1 D  `0 M6 s    “你失血过多。这是在给你补血。”齐悦笑道，看着伤者的脸变得苍白，显然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别动，让…让…”走过来几步的定西侯世子开口说道，最终含糊略过了齐悦的称呼。“给你治伤，早些好起来。好去讨回公道。”

    伤者带着满满的感激点头，齐悦这边也量完了血压。
6 s8 h0 d( H) J$ x3 A, C
" ^) N6 L9 J' H: t$ [  @! l    “可以动手术缝合了。”她吐了口气说道，不管是自己的这些简陋设备还是灌下的中药到底哪个起了作用，抗休克这一步算是成功完成了。
, A- m: b- j' d
    算起来她齐悦自从实习那一天开始到穿越前，做过如此的诊疗不计其数，但这次是成就感最强的。

+ t: U: w1 i% n0 m; x    “阿如铺单。”她说道，一面走到药箱前，逐一扫过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器械，忽地脸色一变，“糟了！”
0 E# ]3 d1 C2 R3 ~! p
    这话让众人吓了一跳。
% B# }* H* ?- n4 C1 m% g1 }
    “少..怎么了？”刚拿起白布手术巾的阿如忙问道。
4 d; \  j" d# w; `
2 t7 x3 i2 f5 t# Y6 O    齐悦一个又一个的拿起药瓶，头上蹭蹭的冒出汗来。
3 n* O" U2 R; L% C+ R+ Q1 m5 v
. l9 y2 ]) a5 t/ B# x2 E    “没了..都没了…”她喃喃说道。

8 I3 n: P# w. {+ v" z0 k9 ~: U    “什么没了？”站在一旁的定西候世子问道。

9 I0 I6 A$ ^2 g# X    “麻醉药..所有的，局部全身的..全都用完了…”齐悦喃喃答道。

. C% a' B7 n( b6 M' F% k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何止麻醉药….

    齐悦的视线扫过医药箱，面上浮现苦笑，她带的是急救箱，已经不错了，还是她临时超配的急救箱，比平常急诊室配备的还要齐全些，不过饶是如此，手套针头等等那些能不报废的都被她消毒煮过晒过接着用了，但有一些东西是不可能重复利用的，比如麻醉药，比如抗生素，碘酒片，消毒片，缝线…..
& F3 M) P6 x% Q) k) R2 F: M
    “回去拿。”定西候世子混不在意说道，一面抬手招侍从过来。
' i: _# T$ W5 _
    齐悦摇摇头。

6 N  {& L/ [/ X/ [: X    “没了。”她说道，神情沮丧。

+ w( V3 r; l% Q; {    “没了？”定西候世子皱眉，对她的话有些不能理解。

% P. m# Z# m9 j0 _# L' ?) j    “这手术我做不了。”齐悦啪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1 H. E" K0 Q% j# ?
% s4 k5 ]8 R- U. |9 \6 g  y8 {    满堂哗然。
0 T0 u4 g0 D, {3 X" f  Y
    “你说什么？”

* a+ i* L5 H3 A: M1 F! H, I. K    “怎么不能做了？”

    台子已经搭起来了，鼓点也敲起来了，就等主角上场开唱了，突然嗓子哑了，可以想象台下的观众该是怎么样的恼火。
1 M1 h# ~; ]1 Z& k" j) l% @
    “大夫，你是还在恼火我们砍伤这个人的吧？”黑大汉大声喊道，涨红了脸，呛啷一声拔出腰里的刀。

    四周人吓的轰的一声散开。
( i+ R* d2 F  ~! m+ S+ k* e8 z
    “不能打女人，不能打女人，要打打我。”胡三也顾不得按着血管了，噗通就跪在那大汉的身前。

6 b5 y" j6 _, Y- X0 }7 q, O( U    “我来砍伤自己给他赔罪如何？”黑脸大汉并没有举刀砍向齐悦，而是反手架在自己胳膊上瞪着血红的眼喊道。

# }* D, p7 L" `* B8 D3 l9 Y1 Q9 H0 v    伴着他的动作，更多的人拔出刀或者剑。
- H8 _3 _6 t5 p' |
( W' X# d7 b: j6 I    “我来！”

4 Y0 [6 |" M' O* `7 t% Y$ z+ u7 V/ A    他们纷纷喊道。
9 _  \5 u4 z0 A$ A
    千金堂里顿时乱起来。

第四十二章 勇者

    看着这些急红了眼的人们，齐悦又是急又是恼火又是难过。
2 Q  R$ q$ `7 h$ U- c8 f
, d8 v; ]! l& X! h7 G( e2 X+ @    “不是因为这个。”她只得举着手大声的喊道，盖过这乱哄哄的叫喊声。
( p5 n' @: Y6 d, W/ Q4 ], F
7 V- @7 F% d  a# q3 y4 |* k    “那是为什么？”定西候世子问道。

% a! v# l6 q5 K+ G% `* ^    “这个药。”齐悦将那些麻醉药的药瓶一把抓起来举给他们看，“是用来消除手术时痛苦的药，现在全部都用完了..”
4 C  ]$ q+ ^) {) x: |# Y
4 H! f& _  U, c$ Q# I+ _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

    “本来还有点，不过被你们用来实验了…”她说道看向一旁的元宝，“可见害人者必自害…”

    “少他娘的废话！”定西候世子陡然喝道，面容瞬时变得阴沉。
: X1 Q/ L+ z/ J6 p8 _
    自他来到这千金堂，一直是神情淡然，就连砍人时也带着笑，这还是第一次露出严厉的神情，以及骂人，还是骂一个女人….

! i9 h& m1 {: |. E& l6 f1 J; [% l    这句话吼出来，让大堂里所有人的心跳都咯噔停了下，他们已经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低，是这永庆府第一高门贵族定西候府的世子啊，别说骂个人了，就是打死人，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 }0 S7 ?9 t) N3 M9 v
    “世子爷..”阿如眼泪涌出来，噗通就跪下了叩头。

    “你他娘的喊什么喊？还好意思骂我？”齐悦啪的将手里的药瓶砸在桌子上，并没有如大家猜测的那样掩面哭起来，而是竖眉瞪眼喝道，“自作孽不可活，你活该！”
# T/ J: e. G* q) [3 ~9 _
    满堂人的刚恢复正常的心跳顿时又停了，阿如更是吓得连眼泪都不流了。

    “你..”定西候世子盯着她，面色阴云密布，额头青筋渐爆。

/ h! o7 I1 n" j8 q) P    “我说的不对吗？”齐悦毫不退让也瞪着他，什么样的家属没见过，什么样的医闹没见过，治病的时候。这里是医生的地盘，才不会轻易就被别人控制！怕你？！才怪！

$ X/ a" M4 B% r4 E7 e    “好了，都别吵了。”一个男人摇头说道，一面伸手将定西候世子拉住，一面冲齐悦温和一笑，“这位娘子，没有这种药，手术是不是真的不能做了？”
: v8 Z# g5 F+ r- M5 }! u" O
1 c0 r' d, \8 |/ L# U' F    “那当然，你要知道是要用针线把血管，肉。皮缝起来的，得有多疼，没有麻醉药。人根本就受不了。”人给我笑脸，我自然给人笑脸，齐悦神情缓和说道，一面叹口气，想起什么看向那大弟子。“哎，对了，你们，你们有没有麻醉药？”
6 r$ u5 h; [% F) V, {. w
8 m, ~$ H+ N: y! k5 ]    “麻醉药？”大弟子面色纠结。

. B& u$ \8 W0 c) {1 k4 Y1 w6 m    “你们叫什么？麻沸散什么的？”齐悦问道，“就是华佗李时珍都发明过的..”

; U% }8 N5 t4 y9 {9 @+ R    “华佗我知道，只是这李时珍是何人？”大弟子问道。
  J" a( D6 d; ?  l! l
    齐悦张口结舌。
8 }# A) [3 c. [0 S0 J9 m$ P
& D5 W' [- k7 S. Y    “不管是什么人吧。你们中医应该也有麻醉的药，快些给他用。”她甩开这个问题忙忙说道。

    “华佗神医所创的麻沸散我们无缘得见，如今只有睡圣散。不知道可否？”一个声音从外边传进来。

    大家寻声看去。
" a( U9 u2 T; |$ e7 E+ I8 q
    “师父。”千金堂的学徒们顿时满面惊喜的喊道。
1 T8 b8 |# Y& ~  E$ U" B
, Z- R0 O2 I& V    这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须发斑白，穿着长衫，面容慈祥，这便是千金堂的主人。刘普成。
. T8 \4 Q/ x* P! s9 Y& Z! @
1 v, h- h! \+ E, e$ D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被齐悦这边吸引了注意力。竟无一人察觉。
1 L- M$ [0 U- z6 N
( G7 S0 {- o; N' m7 B! D6 p    刘普成说话时，正从元宝旁边站起身来，一面放下袖子，显然刚查看过元宝的伤口。
! |! A, e# z. D" s/ C8 A8 t$ S% i
5 d, X: r2 H  V9 b7 n    “您回来了？”

9 O% x  O4 g0 A  F    “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2 ]6 C" F9 K0 l* @$ Y
& B' |- V: O6 {' h0 D    弟子们纷纷涌过去问候。
0 N2 m/ k. h/ C8 y7 Q7 N
    “且不说这个，救人要紧。”刘普成摆手制止徒弟们的喧哗，迈步上口中说道，“这位娘子，可能一试？”

3 Y" J1 q7 ]; I) _/ Q8 _8 a0 L. \    齐悦看着这老者，点点头。
' _! p" S3 d0 W0 t- f& }% \
9 r- w+ o1 }3 ~1 B, h$ h0 v+ b6 e    有了那老者的归来，满堂的学徒有了主心骨，很快按照他的吩咐端来了药。
- n% x0 y) N: k! Q9 M
5 B- e0 o8 ~3 z! a( X+ O    齐悦停止了输血，看着那老者亲自喂伤者喝下药，然后等待药起效。

    “娘子，请试一试吧。”刘普成说道，一面让开位置。

3 ]! V- f6 ?0 O" I8 [    也不知道行不行，齐悦深吸一口气，剪开包扎。
, q2 N/ b5 X5 N7 D, l1 R
    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让阿如心慌，她忙转开了视线。

    齐悦拿着剪刀慢慢的接近失活的肌肤，伴着剪刀的动作，伤者陡然发出一声惨叫，但他很快咬牙忍住，却已经痛的浑身不自觉的发抖。

8 N; f9 L( S7 i7 y8 c    齐悦咬着牙剪下了这块肌肤，然后拿起持针器慢慢的穿向一根血管….
4 v) ?2 M# d& E8 L0 q( I/ i, w
    痛声无法克制，伤者浑身痉挛。
: y2 A  i) U& A# v0 K
; v2 |" p# m7 e5 E1 T# [    “不行。不行。”齐悦放下针镊子，摇头喊道。
; [  F# i. B3 U" ?
    所有人这才见识到有多痛，然后大家忍不住去看一旁的元宝，想起方才他缝合的时候，就跟没事人一般。

    “这么厉害的麻醉药啊…..”有人忍不住喃喃自语，看向被齐悦扔在一旁滚落在地上的空瓶子。
' H7 V6 x& \; ]+ ]
5 h% h" O4 r  q: a" \/ F    伴着方才的动作，再加上解除了包扎止血带的束缚，伤者伤口的血又开始涌出。

    “果然是不行啊。”刘普成脸上也是失望，“当年传华佗神医剖腹救人，一碗麻沸散吃下去，无痛无觉，看来是真的，只是偏偏失传了…”
! E8 W3 a1 x( P, q+ U
    齐悦一脸的沮丧，没有器械，她就跟聋了瞎了一般，没有药，她就跟没了手脚一般，什么用都没有….
! |7 L+ h1 g+ X& S1 c  s
    爸.，我真的是什么用都没有啊….

" b1 K3 H  ^  ^( b, X' {    爸，离开了那些器械，离开了那个环境，我真是什么都不行的…
$ |, [! _) ^" V0 o4 b6 Q/ Y
    “大夫..”伤者虚弱的喊道，“没关系，我能忍的，给我拿根棍子咬住，只要不咬到舌头，我就能忍的，你别管我，继续缝吧..”
" {2 v( C, T8 S- Z5 R- ^
$ D* r- k! ]3 }- K2 Z  n    “不行的，这痛不是你想忍就能忍的..”齐悦矮身在他面前，声音低沉的说道。

    矮下身，第一次认真看清这伤者的样子，还很年轻啊，也就十七八岁吧，这古代的人真是早熟啊，十七八岁搁在自己那里，还是被社会庇护的学子们呢。

7 b( M' r4 B1 W! a3 ]/ Q# M    “大夫长得这么漂亮，不是说秀色可餐嘛，我看着大夫，就能止痛了。”伤者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两排牙说道。
6 a! W+ G5 t  s: S
    谁也没料到他会说这个，众人先是愕然旋即失笑，除了惊惧的阿如以及依旧沉着脸的世子爷。

8 u1 @# A8 p6 |" t; ?' d    这..这是调戏吧？少夫人当着世子爷的面，被人调戏了？
+ f: Z/ ~, K) ^; z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油嘴滑舌..”黑大汉笑骂一句，揉了揉红红的眼。
8 b4 I; {& A9 y
    齐悦也忍不住笑了。
3 k. I7 ^8 A9 X
" c' Q/ s9 t7 b& M# e    “要是真这样管用就好了。”她说道，旋即又叹口气。

; {) r  p, T' J" m    “不管怎样，还是试试吧。”刘普成说道。

8 z5 x; ]# D- m0 N- v    “可是，真不行的，会活活痛死的..”齐悦摇头看着他。
$ h8 Y3 h( U7 ?' x+ ]1 t9 C! y
& X8 D( ^8 E' f4 c    “不会，我们只会被人杀死。绝不会痛死。”定西候世子慢慢说道。

    “话说得很好，但是这不科学…”齐悦没声好气的说道。
% u3 C7 ]* E1 Q9 y! R
    “娘子，试一试吧。如果还有救的机会，那就试试吧。”刘普成再次说道，“如果不试的话，岂不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 d. o7 T. e; ~1 j# ]
    齐悦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一怔，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怎么会对她如此的鼓励？他也是位中医吧？难道竟然没有丝毫的质疑？

) k0 N" C9 F9 M( {; H7 V    “我看了这孩子的伤口。”刘普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元宝，“你如果能保证还能跟他旧伤一般的效果，娘子，这是大功德。”
9 `% g$ F/ F% Q) ~
    他郑重说道。

    “可是。没有麻醉..”齐悦犹豫道。

    “治病，不一定都要靠药的，人的意志。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刘普成含笑打断了齐悦的话，神情鼓励又坚定。
9 W' t9 W, s( c& z; O- i
    这种神情好像她的老师啊，带着她们上第一次实习课，第一次手术台的老师。
! _- ?1 e0 d6 n, Z
3 H! O( m7 o7 p    没关系，别怕。胆子要大，心要细。手要稳，来吧，试试吧。
" ]4 V% j" F& F3 C1 s3 k
. x! s4 z( u/ M  w$ l5 h  ?    齐悦咬着下唇，再一次拿起持针器镊子。

    千金堂门外的行人被吓得到了。
8 i1 m# t6 `9 V: P& \* a) i
    “这是怎么了？里面杀人呢？”大家听着传来的痛呼声惨叫声吓得纷纷询问，有胆子大的要来看，被学徒们拦住关上门。

    “没事没事，治伤呢。”学徒们维持秩序驱散围观者。

    门窗关上，惨叫痛呼声依旧传出来，让他们这些跟着师傅见过不少重伤者的学徒们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 A8 W. y+ Z, }/ s6 ?: {
* k# ]9 _- I/ u    得有多痛啊….

    齐悦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她很快用肩头蹭了蹭。
& f% F* ^' w+ k$ |
    渐渐的她的手由缓慢颤抖已经变得稳健，似乎已经听不到伤者的痛呼声，四五个人帮忙按着伤者，以防剧烈的颤抖无意识的挣扎影响了齐悦的动作。

    齐悦抬肩头用口罩擦去影响视线的眼泪，缝线打结剪断穿线….
  g& b( g) D+ C) z+ X/ l& p" B
7 J9 p! r7 x) `1 u( l- l! J    额头上的汗一层层的留下来模糊她的双眼，她不得不眨着眼，一只手拿着手帕忽地伸过来，有些笨拙的擦她的额头。
( j5 @) v9 J* s; @
    齐悦微微愕然，终于有护士助手了，阿如这次真是长进了，她抬起头要给阿如一个感激的笑，却看到这个护士是定西候世子。
  ~3 b- q$ D- R. F6 _
    见她看过来，再看周围人也投来惊讶的视线，定西候世子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 ?1 S5 e' J, Z; p' E0 W) M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看着..似乎汗水很让她受影响，不时的眨眼还用胳膊偶尔的擦拭…会影响给伤者治病的吧….

    “这边。”齐悦从口罩后发出闷闷的声音，将头微微扭了下，让右边的额头展现给他。

    这女人….定西候世子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下周围，迟疑下还是伸出手给她擦了。

    “世子，我来吧。”阿如这时才惶惶反应过来，忙上前低声说道。
# b4 C% |  _( Z1 L& n2 t, I
    定西候世子将手帕扔给她，站开了。
8 y7 p0 H1 C  }! y/ y
, P3 K+ B; j0 E2 W  q( `5 G    伤者果然因为剧痛休克了，这一次齐悦没有停手。
* }# y6 ]$ I9 x, f% @9 |9 S$ F! n: @
4 T" \/ ^4 B* R: v1 B    “阿如，再加盐水来。”她喊道，又看向一直在一旁认真看着的刘大夫，“再熬你们的那个..那个..”

    “熬当归四逆汤来。”刘普成接过她的话，对徒弟们说道。

! I/ I! y. Y5 D" `, M    齐悦感激看着他。

    “娘子，继续吧。”刘普成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

第四十三章 同归

    缝合完毕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你说用了这个就可以不生脓疮？”刘普成拿着小小的药瓶，在灯下仔细的看，眯起眼很是小心又好奇。
0 T" s! s$ m" S8 R: B# I# ^9 k" t
    “是啊，这是抗生素。”齐悦说道，一面将针筒里的药打进酒瓶里。

/ o- v7 W, ~' @# s    “少….娘子，这些东西…”阿如过来请示，那些针头剪子镊子她都已经煮过收好了，只是那些用过的手套棉布棉球手术巾等等东西堆在那里。

. X% K6 ~1 S7 j- i4 {: c/ x  f    “挖个坑，烧了深埋。”齐悦说道。
8 b/ Y! a, w/ h& m) n& H) i- O
& U% f4 {- x% H% d5 T    “都烧了吗？这些还能用…”阿如有些舍不得，在她看来虽然沾了血迹，还是能洗干净的，尤其是那些手套，都还好好的呢。

+ N; _! m$ V4 b3 F, S8 x( A6 L    来时满当当的急救箱已经空了一大半了，那些绷带无纺布倒还是小事，关键是那些药，都已经彻底告罄了。

    “手套留下吧，用酒泡一下然后找个锅大火蒸一下，也许还能派上用途，至于别的。烧了吧。”齐悦说道。

    阿如点点头，转身去做了。
) ]  x3 Q  J' ~" g; W7 M
    “我帮你我帮你。”胡三忙说道。
/ Z0 i! j6 S6 C. F
    “你别乱动，你不会。”阿如低声喝止他，低着头也不看他，“免得感染了，添乱。”
  ^3 E+ s1 [# B: `
    胡三讪讪的摸头。
0 G1 I* H+ W1 _+ H
    “我帮你烧水。”他又说道，撒脚前面先行一步。

% H4 {+ m" e3 M% P( ^6 c7 u    这边刘普成放下药，又来看伤者的包扎，所有的外伤消毒药棉齐悦都用上了，但创口太大。她还是有些忐忑。
9 r9 \- k! [  A1 t9 U6 Q$ F
    “这些都是能阻止生脓疮的？”刘普成问道。
- g% a) z6 q8 h* H0 H0 n
    齐悦点点头。

& \, w5 t0 w2 q1 H9 @5 R' W) B    刘普成又一手扶袖子弯身给伤者诊脉，面上浮现惊讶，又有些迷惑。但什么也没有说。

    “老夫一直在旁边看，你是怎么用这个管子就把别人的血给他换入体内的？”他站起身问道。
% O! z/ l! R$ p. c  @6 p" S7 Y# f
    齐悦给他简单的说了，但因为词汇交流困难，说者和听者越发的糊涂。
9 |7 h8 a* U. {3 }" l3 b5 ], q
( D3 F2 b' N8 `9 f    “也就是说，并不是任何人的血都能随便的给任何人输送？”刘普成问道。
  o5 A6 V: o4 i( m
& f/ [0 a( Z# q$ J    齐悦点点头。这一点她可得好好的嘱咐，免得又出现胡三那样随便拿针就去给人缝伤口的。

    “娘子师承何人？”刘普成问道。
0 Y+ A9 |5 E+ m' M0 g0 d7 ~  r1 E9 C* m) T( A
    这话问的齐悦一愣，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1 w4 D& g6 D5 y3 w6 n0 z
: Y, G+ e: Q  t    “这个，我的师傅很多，不..不也不是叫师傅…”她说道，话说完陡然想起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对“自己”熟悉的比自己还熟悉的人，舌头一转，“..说出来不怕刘大夫你笑。我原本是个乞儿…”
) V) y/ H0 Z* h6 R" Q
    刘普成哦了声，面上并没有瞧不起，反而多了几分敬佩。

, X+ n; `  }! J" P! ?    “所以呢，一路行来，遇到很多人。这个人教点，那个人教点。被狗咬了学怎么治，被人打了便学怎么治，拉肚子头疼，反正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也没个系统…”齐悦接着说道，一面笑，“还有，我奶奶会的更多，我都是跟她学的，这些东西也是她留给我的…”
0 @# r, U# q9 }, |- K
    她说这话，指了指已经收拾好的药箱。
: H9 O) U  D8 Z, D2 Y
    齐月娘的祖母在齐月娘被接入定西侯府前就死了，作为一个流民老乞妇，微小的连尘埃都不如，没人知道她的一切，定西侯府见过她的人只有老侯夫人，而老侯夫人如今也不在了，死无对证任齐悦随意将那些无法解释的事都推到她的身上。

5 L2 h9 L  _4 F1 G7 i    刘普成面上没有丝毫的怀疑，点点头。
% a* N2 T' e8 r$ ^
    “俗世多奇技，”他说道，一面伸手捻着胡须，带着几分追忆，“我们刘家祖上原本是做木匠的，给了一个上门乞讨的乞丐一个炊饼，那乞丐便留下一个能治蛇缠腰的方子，借着这个方子，我的先祖才一扬成名，开始走上这条路，所以至今祖上留下的规矩，子孙后代见了乞丐上门必不可慢待，每年还要专为乞儿施粥一次…”

0 @! }$ f" y! {1 N* W+ _    真是神奇的传承，齐悦听得很好玩，不过她的确知道民间好多偏方治病的确用科学解释不清。
6 H3 ?, C* L# ]4 s5 R2 U
    还有蛇缠腰这个病…
2 Z3 _4 {* k6 S2 p8 `$ b: ?
0 I" r: L1 p* q& U' U    “你们怎么治这个急性疱疹的？那个方子真的特别管用？一般我们用阿昔洛韦片，也没什么好的办法…”齐悦带着几分好奇说道。
- Z: Z7 {0 q4 ^) i7 Q
/ K4 s3 d! `/ N, \3 V. u0 e- F1 @    “疱疹？什么阿..起微？”刘普成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

    齐悦搓搓手讪讪笑了。
9 `$ t) v1 N2 s- A: T) L$ V
7 G3 l8 p% a" c* c    “娘子，时候不早了..”阿如从后边走出来低声说道，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7 r: o. s( n' H; n4 v
    夜色浓浓了，街上早已经没了白日的喧哗。
5 X5 D' v4 j) \$ ~
    “那这个伤者…”齐悦有些迟疑。
8 x/ Y' O+ U9 O4 b5 n1 ~
' j& k* O- S3 ?+ a    “娘子放心，老夫会亲自看着，娘子白日再来。”刘普成说道。
6 E- \- V, ]* l9 ^, s0 U4 x3 u
# l! X( t! z- g: Y) U3 U    阿如偷偷了看了眼一直坐在一边的世子，伸手扯齐悦的衣袖。

% \' A. I6 G8 Q0 B3 |" I( L    “那好吧，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齐悦说道，“我明日一早就来，今晚这个点滴不要停。”
: I/ _0 V/ D& [2 Y3 N5 _& b1 |' U
    点滴…刘普成顺着她所指看那个倒挂的酒瓶。
. l: H: ]5 `* t0 y- ~" P. p9 d
    “这里面的怎么熬制的，我已经让阿如告诉你的学生了..”齐悦说道。

    她话音才落，就见刘普成肃然站直身子。
5 X+ @& z. ~2 I7 ~+ i/ |
; X1 i0 J9 {) x2 |6 b. d1 z$ ~    “是哪个？”他大声问道，“哪个知道娘子这个点..点滴怎么做的？”
6 {9 {% h; v5 J: o# N8 y, L
: M. t& Y* z5 E    问询下去，立刻有一个小学徒诚惶诚恐的跑过来了。
/ J6 u/ R, o8 l; U: w' D4 {
' b3 N9 \, A% X3 t    “叩头。”刘普成肃容说道。
% c+ d$ c" t8 ^4 d
    小学徒噗通就给齐悦跪下了叩头。

  Z! K  J3 d  B/ x' p3 }+ Y) T( X  W/ V    “这是干什么？”齐悦吓了一跳忙阻止。
& o* b4 v; ]( B# v
7 `0 B/ f2 R6 X9 \' w* O    “你向娘子发誓，自此后是娘子门下，绝不会欺师灭祖吐露半点秘方…”刘普成肃容说道。
- E& [9 G& [! |+ T1 X
2 P, p: U. m4 }7 k+ Z/ |9 |    那学徒看着刘普成，又看齐悦。一脸纠结。
4 o$ k  g, Y7 [( F1 a, i' A
; Q2 _( Y* x1 ]9 N    “师傅，徒儿我…”他眼圈都红了。

    “不是，这什么秘方啊，不是什么秘方，就是盐水糖而已..”齐悦笑道，忙制止刘普成的大惊小怪，古代医学很讲究传承，对于医术秘方更是严密的很，她心里一面对着这个老者很是敬佩，一面却不想让他如此生分。不待他拒绝就快速的说了。
' F2 j0 L  q' X1 T# g
    “这不是什么稀罕的，大家都知道了，用起来不是能救很多人。再说，也没什么稀奇的，还不如你们的药管用，也就是快速补充体液用用而已，没有输液管子。没有静脉注射，照样没用。”齐悦说道。

    刘普成这才稍微心安，但还是冲齐悦恭敬的施礼道谢。

# l7 m$ O) }3 L/ f* t    “娘子，放心，我会好好看着这个伤者。”他再次说道。

" }* Q% O# x6 G' z- L/ P3 a5 ]0 q    齐悦点点头，冲阿如摆摆头。

1 W5 X  ^+ w4 _6 N( J' P9 J; F) N    “那我们走了。”她说道。
" f( N2 F( ?- Y" j8 Y6 g
5 F+ @: ]4 R1 z  c    阿如忙拎起已经包好的药箱跟着。看着齐悦看也不看坐在一旁的世子，她忙又伸手拉住她。

    “世子爷..”她低声唤道。
# o: y, G, |- z- U/ U$ i5 |
, w' i/ g& l8 W; ~1 @' |& W    “我这就回去了，你们在这里看着江海。”定西侯世子站起身对黑大汉以及其他几个人说道。
- x* E9 ]8 k* Y$ @$ {2 C8 V
& k4 {8 Y! f6 z* t# @, Q- p! R    “世子爷放心！”
: Z0 _3 T# ^. T( c* N2 h
    “世子爷快回吧！”
  J' A' L; @; o& e, X2 _/ F' ]
    “多谢常爷..”
7 D, C2 c1 q" \3 e# Y
    乱乱的道谢告别声中定西侯世子迈出门。

    门外早有侍从牵马等候。他也没有看齐悦和阿如，自己翻身上马，拍马而去，留下又惊又恐的阿如。
& e: |8 V' C& p& d; b: p
    “世子爷..”她不由追上几步，却哪里赶得上马儿的速度。

" X% v' V8 L0 |+ J; r8 w    街道上得得马蹄声后人早已经不见了。就连那跑步跟随的侍从都远去了。

; z9 ~0 e* F: Y6 B    “少夫人，世子爷一定是生气了。”阿如转身哭道。
+ ?. V) h  L& M, f2 @& |7 v4 I  h& d
9 e1 |$ E, H0 ~% j+ Y$ S& T    自己的妻子不守妇道抛头露面的竟然私底下出来给人治伤。只怕哪个丈夫也受不了，更何况还有定西侯府的脸面。

# Q* Q# f( v  s    这下子完了…..

; y# v" C7 H: D# N4 X    没想到这夫妻二人分别三年竟然是这么个相见场景。
0 @; q$ p* |: l% g
    齐悦撇撇嘴，晃悠悠的慢行，没个男人气概，这大半夜的就把两个女人扔下跑了，更何况这个女人从法律上说还是他老婆…
4 p! L* \; E9 c! s' A
% D* e- s$ z  T. q' l8 k/ ]  h    齐月娘啊齐月娘，你说这是什么倒霉命啊，摊上这个么人。
/ e* E3 ~* }1 S+ C, U$ x3 T7 x2 m
    “这个人就是那个常云成啊？”齐悦问道。
6 a6 L( b+ T, |. I. C* Q
4 e8 G% ]5 k) G) P, ]5 T) `    “是啊。”阿如一脸忧愁的答道。
) Q6 Q# P3 E* T+ J
    长得倒是比兵马俑强些，只不过这脾气真是…齐悦摇头。

1 W8 _& W" R8 ?8 g( [- ]    “真是太过分了，竟然随意伤人，不把人当人看…”她愤愤说道。

    “奴婢们在世子爷眼里算什么人..”阿如苦笑道，反而对她摇头。

    齐悦还能说什么，普及一下人权概念？阿如只会当自己疯了，只能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去可怎么办啊？”阿如才没她那个心思，一路上焦躁不安，又是哭，“出来这么久，家里可怎么交待啊..”
) {/ Y1 j: T" X, O9 P, ~; z
    说着抬手打自己，责怪是自己惹的祸，齐悦少不得安慰她，又是哭又是说走到家门口。
* i% a# j" a$ p7 ]. l0 M# d3 x
- y# }9 B6 K/ f1 e* _/ x    “咱们从这边绕过去离角门近….”阿如哽咽说道，一面抬手擦泪，一面想着回去后怎么解释，忽的眼睛一亮，“世子爷…”
7 Z, T6 \* F% R
    齐悦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就在定西侯府邸不远处，果然有几个人站着等候，她眯起眼，夜色中分辨出其中那个男人挺拔的身姿。

; R) u8 D$ @6 ]6 [- O    “那女人到现在都没回来？”谢氏冷面问道。

    “是啊，夫人你看要不要去那个丫头家里找找....”苏妈妈低声说道
2 g2 d0 n2 |3 U( Z9 C1 l! Z9 F
    “找？”谢氏笑了，旋即笑脸一沉，“堂堂一个侯府少夫人半夜不归，她还想留在这个家里，是万万不能了…”
( T, {3 a8 {2 p; Z9 _: i8 T$ ]% g
3 g) H& ]* @; t' G; H3 g; W    那是自然，苏妈妈点头。
9 ?3 K. n6 L; r2 ^7 V5 ]
    “夫人，我已经吩咐把角门插上…”她低声说道，脸上带着满满的笑。

第四十四章 安慰
6 v$ G0 A' _- a- a1 ?, [
    谢氏点点头亦是露出满意的笑。

    “夫人，世子爷回来了。”有丫头在外说道。
; p: t5 Z2 D8 F3 p) U: `, ^
" J$ G, m* ?. J+ u2 D, _/ E. y    谢氏顿时鲜活起来。
* V! F& e8 I+ ], S7 M  `! T
: U  [2 I3 T: w/ W0 l    “不是说要在外住几天，怎么今日回来了？”她说道，一面忙忙的起身。
' N" \+ y7 c% ~" _
2 }0 r; ?% J. O+ r    “还是记挂夫人您。”苏妈妈笑着扶着她，一面问小丫头，“快问世子爷吃过饭没？吃了酒没？谁跟着呢？接过去没？”
! |+ `' c& g. k- H. o! g. Y
" ~7 Z" a' B5 f' y: ?) P( e    “奴婢没问，世子爷和少夫人一起回来的..”小丫头答道。

; r! p2 E6 o6 V6 W    正外走的谢氏和苏妈妈顿时脚步一顿。
: s- t7 Q. Q9 F" B
    “什么？”谢氏一脸惊愕，“跟少夫人一起回来的？”

    她转头看苏妈妈，苏妈妈也是一脸惊愕。
3 x5 G6 s% K& ?6 W
    “不是说去丫头阿如家里了？怎么，怎么又跟世子一起？”她也结结巴巴的说道，瞪那小丫头，“你没看错吧？”

    “奴婢没有..”小丫头忙忙的说道。

    这边苏妈妈已经不问了，因为她看到在几盏灯的引路下，世子迈进了院门，而在世子身后，便是那个女人。
6 A7 @! @$ @4 y- |' f& ?) I4 X  P
7 W1 _5 i2 y5 K$ l& h; y- Y    看着那一前一后走来的一对人，谢氏慢慢的收回手，转身又坐了里屋，脸色冰冷。
, O! d# \1 e5 Z7 L6 s; h5 I
/ ^* b' @) _5 o% b. |$ v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出的儿子进门而没有在堂屋或者门口迎接。

    宫灯照耀下，齐悦那粉色交领上的金线刺绣莹莹发光，谢氏视线不自觉扫过时，便总觉得一阵气闷，于是听儿子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没想到他带着妻子过来，便让人请了….”常云成说到这里时打了个磕绊，不由看了一旁的齐悦一眼。
! w5 I8 M- s. g2 G" D
2 M( f9 _8 @( F+ U, i, i    这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 Y+ A( x& m, n3 r' H* Z% `6 s
    齐悦没有看他，低着头看上去很是恭敬，其实目光锐利的人还是能看到她偶尔打一下哈欠。
: b5 k" _0 [  w
- Z3 G' A/ V4 ?' g    “..原本是打算吃过饭就回来，结果许久未见说着说着就晚了。”常云成干脆不再提名字，反正大家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也该派人说一声。大半夜的，吓得一家人不安生。”谢氏淡淡说道。
5 v/ e# l# g; ~/ }6 @& P' W
    “是，母亲，媳妇错了。”齐悦略一施礼从善如流的说道，“当时媳妇正好出去了，回转进家门时遇到世子爷派人来请，说的挺急的，不敢耽搁便忙忙的去了。”
. H, w1 c4 U% C9 W+ S/ e
    这也是事实，一切麻烦就是这个常云成惹出来的，反正我又没错。你们母子俩解释去吧。

    室内略沉默一刻。

    母子两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

    这个贱婢粗俗的令人恶心，从前是。如今更是，谢氏轻轻的握了下放在膝上的手。

6 k9 T/ b* V$ m+ {    “时候不早了，回去早点歇息吧。”谢氏说道。
1 u3 ]5 `+ i+ C2 M# E2 D6 Q
    “让母亲担忧了，母亲也早点歇息吧。”常云成起身说道，一面施礼。
8 E9 I4 ]" x( r' [
    谢氏看着儿子露出笑容。

6 X: J/ G6 O; l# ?; p    “快去吧。”她笑道。

* L* M0 y1 [) i1 D; p' J# |! P    常云成这才转身。一直被当做透明人的齐悦自然跟着转身。

  |. v  q1 i  V% Y" u    这边苏妈妈亲自送他们出去了看着走远了才转身回来。

- u, ]2 P& {! J, \0 p) w7 V& ]    “出了门，世子一句话也没说，看也没看她一眼。”她一面帮着谢氏卸去钗环，一面低声说道，“夫人，想来真是叫去陪郭小公爷的夫人而已。您看，方才世子爷连喊她一声名字都懒得，更是瞄都不瞄她一眼。”

    谢氏也想起方才的场景。自己这个儿子性子直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藏着，方才的表现的确是跟这女人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她的面色这才稍微好点，散开头发倚在引枕上。
3 F1 G$ G3 C; f2 f% n6 Q
    “也怪不得他。”她缓声说道。“那女人说到底是他的妻子，顶这个名，有些事还真非得她去不可。”
5 Z! [3 t, M! d2 y: t: ?
3 `, T7 \, b- R- R& R5 B    说到这里面色阴沉，“由不得咱们成哥儿愿意还是不愿意。”
/ c* D' [% m0 O% K8 H" r5 Q
/ u0 Y" R/ \& Y    这几个字说出来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1 G  Z$ p& @- E' z
! X; @  f. h, `5 R. ~0 x% ~    苏妈妈也叹了口气，给她轻轻揉着腿脚。

    这边主仆怎么怨愤，齐悦并不理会，她只觉得今天身心疲惫但还有一丝兴奋，因此离了荣安院就一路面容欢悦的走回去，至于那个世子，他走得快，自己走的也不慢，两个不同的方向井水不犯河水。

- ?8 a5 `- V+ v# I4 \' O    没有麻醉药完成一次大面积的外创缝合手术，虽然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光这敢下手搁在现代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在艰苦的抗战时候了，到时候回去跟别人说的话，只怕都没人信，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 P' z: U' b% ~4 ]0 c% ]/ B    “…少夫人，您怎么也不跟世子爷说句话就走了？”阿如在一旁打断了齐悦的胡思乱想，“认个错..”

    “那种人，我根本就不指望他能认错。”齐悦摆摆头说道。

2 I4 P& U) m3 q5 j7 ?    阿如哭笑不得。

    “少夫人，是您认错。”她紧走几步跟上低声说道。

    “我？”齐悦看她，“我有什么错？我救死扶伤还有错了？”

    “您是少夫人，是不能随便出门，更别提做这个。”阿如苦笑道。

    齐悦冲她摇摇头，脚步停下。
8 \/ X2 N2 M- b- H' G7 o  h
    “你这是什么道理，是他骗我去的，而且还是那么恶劣的手段。”她说道。

    阿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一想的确是。

6 j. f: G: d0 {. l    “还是怪奴婢，那次就不该让你给元宝治伤，要不然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她叹口气，自责的哽咽说道。

. m1 ~( [3 R% b! N4 S+ p0 P% l    “天啊，你想什么呢？”齐悦瞪眼看她，“你这是说，宁愿自己兄弟死了？”

5 q: k3 f" e8 W9 h, h    阿如凄凄一笑。
* |# h1 m+ X4 A% E! b, K
' R' @- A; p; i" P4 a3 f9 [    “奴婢们都是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她喃喃说道，眼泪滑下来。
- J% R) q7 T1 Y  ^6 T0 n
. p) R( H6 k8 G. k7 [( w3 y/ L1 Q) m    齐悦看着她无语，这都什么逻辑啊。
# Q; U5 u" ?6 l, p
) F3 \" O# b- H5 i    “阿如，我不是少夫人。”她略一沉默之后说道。
" [* ^; x. N0 r
    阿如一怔之后便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抬手就去捂齐悦的嘴。

    “您是少夫人，您就是少夫人。”阿如咬下唇眼含泪说道.
. p7 Y1 k( R2 c" ~
% g8 N, _( k* Z5 w$ }    齐悦被她逗笑了，拉下阿如的手。

! k* T4 S: {8 b4 M2 y! A2 e' f5 Y, ^( I    “我是说，阿如，我知道你们规矩多。女子不抛头露面啊，身份尊贵的人啊不和身份低下的人来往啊尊卑分明啊什么的，尊敬婆婆丈夫啊，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可能做不到的。”她笑着说道，一面继续前行，看着明亮的星空，“在规矩身份和救死扶伤面前选择的话。我永远不可能选择前者的，在面临紧急情况的时候，我所考虑只是怎么最好最快的救人。而不会去想什么身份啊规矩啊面子啊什么的，或许这就是生活习惯环境的差别造就的，又或许我不想变得不是我吧。”
1 H& b& o9 v. C2 h6 Z- R2 N
    而且，也许，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 `: `) V! |" S$ N$ n
% S- d0 X. a: k; A8 ?8 T    阿如似懂非懂。

# r/ X1 F/ l) X+ P* o2 d! n$ [1 q" f    “可是。你这样会不讨喜的，不讨喜的话…”她低声说道。

    “为了讨喜，就改变自己吗？”齐悦若有所思的问道，叹了口气。

    这种问题阿如实在是听不懂也答不上来。

2 c# s8 Z. Z0 V& n* B& H& a. B. I- J    “你，果真是个大夫？”她迟疑一刻，第一次问出这个话。
" Y4 P) ?  w9 O" T+ Q: I/ k) I  v
    “是啊。”齐悦也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话。对她一笑点点头。

    “可是，做少夫人不好吗？”阿如忽的说道。
2 D# R% H/ ~: `+ t
% k! M, E) C* W+ g    这次倒让齐悦一愣，没明白她的话。

' M+ o; T2 [% c5 c3 ?    “将来是侯夫人。多少女子，都希望这样过一辈子。”阿如低头说道，“不惹恼夫人和世子，让他们都喜欢，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这样啊。”齐悦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忍不住皱眉若有所思，“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人伺候…”
. x0 v6 G  Q$ s  m
    “对呀。”阿如点点头看她，“将来可是侯府夫人呢。”

1 W) b8 H  U$ L) j$ ?    她在侯府二字上加重语气。

    齐悦抬手抓了抓额头痒，笑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皱着眉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也很好吧。”
) S! d& C8 K4 `0 T! H
    她抬手忍不住搓搓脸。
4 b( _: I" y0 e+ C
: o! Y- D, J( H& H* _7 ]7 @    阿如被她的表情弄得有些迷糊了，很好，为什么表情一点不像好的样子？
$ E* f5 N' ?9 q" a! _+ M/ v1 W
    “可是，我还是想回去。”齐悦放下手，看了看夜空，虽然那里没有如此明亮的夜空，没有如此清新的可以大口呼吸的空气，没有成群结队的仆从，没有一屋子金银财宝首饰亮瞎眼，有的是没完没了的工作，越来越高的房贷，越来越难以稳定长久的爱情和婚姻，但那里却是她熟悉的，有她的亲人朋友以及事业，有了那些才能让她如同入了水的鱼自由自在。

    如果这一切真的再也无法拥有了…..

    做齐月娘，过着齐月娘该过的生活….
$ V: ~% ~, r' T7 l8 W
3 O7 m, t' _0 @8 K& b% q    那么她还是她吗？

0 i( O% Y: n. |* x' ]    如果我不再是我…..

    阿好看着她，感受这女子瞬时满面的忧伤寂寞以及恐惧..…
5 w; y9 `* c5 S, w- [$ E
    “阿如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很害怕。”她低声说道，“一个人也不认识，吃的穿的用的说话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3 n8 W, a! a5 Q
4 l) a% O2 I5 [7 o, b    齐悦看着这丫头，惊讶过后浮现笑容以及感激。
) {* B; G: M; p! w* C$ |
: N( {( V: X" j2 _& A! j' G/ O) R    “你，那时候多大？”她问道。
! m) |. Z) k' d( y; a
    “我啊，那时候十岁。”阿如答道，带着几分追忆，“娘病了，弟弟还小，家里的地也抵了债，没活路了，一家人在一起也是等饿死，爹便把我卖了，这样家里和我都能寻个生路，后来，跟着人牙子正赶上侯府要人，我就好运气被挑进来了….”

    “这么小啊..那你刚进来时都做了些什么？他们打不打你啊？晚上让睡觉不？还是跟凡卡似的干活无数….”

    “刚进来在洒扫上做事，然后才有机会学规矩….做不好事当然会挨打，打手，罚跪….睡觉还是让睡的，偶尔饿一顿罢了…那个，凡卡是谁？”

    主仆二人一边说一边低声交谈，随着夜色弥散在身旁的忧伤寂寞恐惧渐渐的散去了，直到走到了秋桐院附近。

    秋桐院里灯火通明。

    “…少夫人去哪里？轮到她们这些下人打听？少夫人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轮到她们指手画脚？”阿好正竖眉训斥一个低眉顺眼的丫头，“再有人乱打听，给她一大耳光..”

    “对，把名字都记下了，明日都赶出去。”鹊枝在一旁跟着说道，一面伸手扶着阿好，“姐姐站了好一会儿，去躺一躺…”
5 ?$ q2 f) h, T5 O% @
    正说着话，外边有小丫头们乱嚷少夫人回来了，待听到还是和世子一起回来的，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做梦一般，原本惶惶不安明日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等着，一下子竟然反转如此，不仅回来了，而且最关键是世子爷！

    自从世子爷回来，夫妻二人连面都没见过，满府的人嚷嚷遍了，世子这是要休了少夫人….

    这一下不声不响的竟然和世子爷作伴出去了，看谁还敢乱嚼舌头！
4 Z) o% k) I, c' N6 I( ~
/ q! A* I( J+ d. g, F8 K2 O# {    齐悦就这样被欢天喜地众星捧月一般接了进去，待院门关上还可以听到内里的欢笑声，一直站在路边树影里的两个丫头才转过身。
0 ~5 C9 H; Y# V+ x1 f1 l
    “好了，让角门那里的人都回来吧，快去告诉三少爷，没事了。”其中一个说道。
9 r; X! I3 M7 Z: K
    另外一个丫头点点头飞也似的跑了。

    由于在进门前和常云成定好了口供，所以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少夫人是和世子出去会客了，只有阿好在晚上睡觉时，才有机会从阿如口里听到事情的真相。
" s/ R! \/ }$ A$ B2 e1 _. d
8 [' `- c2 j) h2 v    “我的天啊这太太…巧了。”阿好唯有重复这句话来表达心情。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阿如忙拉她躺下嘱咐道。
6 K- x  a; W" E+ c! H
    “我又不是傻子。”阿好忙点头，在枕上手拄着头，“当时，少夫人和世子见面，是什么表情？”
, d1 j! h3 H, w, D- C: \7 e
. k& x4 d; F0 z    她说着自己掩嘴吃吃笑。
- ?; c$ R2 ^5 _2 Z$ [
0 r9 U7 Z2 m5 H" C" ?    阿如忍不住也抿嘴一笑。
5 W3 Q6 F+ @. [9 s/ \  R# e
    “我当时吓死我了，哪里还看的到少夫人世子什么神情。”她说道，“不过，世子爷好像也吓到了..”
- w" z' D9 {1 z8 {  J& d0 M% h
% w1 M/ l& o. ^" ]% Y" Q1 V    “那当然了，换谁也得吓到。”阿好吃吃笑，眼睛闪啊闪，“世子爷还跟以前一样吗？是不是又好看了很多？他看到少夫人做哪些，是不是惊讶的很？是不是看着看着就特喜欢少夫人了？我就看着少夫人做哪些的时候，感觉特别嗯特别好看…”
$ o6 i% k) W7 n5 n8 m
    又是血又是肉的哪里好看！阿如被她逗笑了，抬手拍了她的头，将阿好打倒在枕头上。

# ^7 N0 s+ G  S/ {  x4 i. q4 i    “快睡吧。”她说道，吹熄了灯。

    “那明日，少夫人还要和世子一起出去吧？”黑暗里阿好又低声说道，声音满是喜悦，“这样，世子会越来越喜欢少夫人的…”

, D* ~9 w, p& W% b' H( ~    是吧..阿如嗯了声，然后又重重的点点头，虽然黑夜里谁也看不到。
" M" N% L" L" |$ b2 w* i* D
    一定是的，少夫人那么好的人，世子一定喜欢的，只要他们能多在一起一些。

第四十五章 借力
* x7 d2 s  b" K3 R# w! \0 g
    虽然昨晚歇息的晚，但早晨齐悦还是准时醒来，待用早饭时看到管事婆子们走进来，齐悦有些惊讶。

. |! r0 g; `- K    “哎呦，今日怎么来的人多了几个？”她一面擦嘴一面对阿如低声笑道。
# _' Z2 n0 f5 V& k9 T
* ]* ^4 r" u) F3 {+ h    透过软丝垂纱帘，看到那边屋子里站着的妇人比前几日多了很多，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在齐悦没出来时聚在一起低声的说笑，而是恭敬的垂手侍立等候着。

    鹊枝从外边走进来，婆子们都笑着和她打招呼，这是以前鹊枝从未得到过的待遇，没进齐悦院子前，这些管事娘子根本就不会正眼看自己，而进了齐悦的院子后，也不过是终于肯正眼看自己一眼，仅此而已。

    今日竟然主动笑着和自己打招呼，顿时让鹊枝喜上眉梢，她下意识的就要弯身顺着说几句讨喜的话，但忽的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再想以前的那些情景….

1 K/ [- x7 x" D! u) _    你们终于也有今天了！

    鹊枝将头抬高几分，学着往日这些管事娘子们的姿态，不咸不淡的嗯了声，晃晃悠悠的也没多说一句话掀起帘子就进了齐悦这边的屋子，只把身后的管事娘子们气的撇嘴。
/ X! T$ P% X4 \( E
    看到鹊枝这样，阿如摇头，齐悦则笑起来。

2 ~. p( }( s& t9 B% {    “少夫人，少夫人，您昨日出门真是出的太好了。”鹊枝一进来便没了那故作的高高在上姿态，三步并两步喜喳喳的冲过来，压着声音忙忙笑道。

4 r: m8 A6 w; a( ~8 |$ O. K  y% ^    “怎么好？不是说吓死你们了要？”齐悦笑道。

% K: \7 Z0 [' i  V    “一开始是吓死了嘛，谁知道原来是世子爷和你一起出去的..”鹊枝的眼睛都笑没了，一面晃着头看了眼外间，“这一下看她们还怎么瞎说世子爷不待见少夫人您…”

- B! A: E1 q- K* K8 K$ h; g8 \0 o    这也不算她们瞎说，这个世子爷还真的有些不待见自己…
( g6 z: h% ]% R1 M* n, L
    齐悦笑而不语，不过看来这个世子爷倒是挺管用的，就这么一同进个门。自己的地位顿时又进了一大步，如果自己和他同住呢？

    想什么呢！齐悦忙摇头，甩去这个恶心的念头。

    “我今日还要出去呢。”齐悦站起身来，对鹊枝说道，“待会儿有些事，你就替我办了。”

/ {) L  \; K  E; s8 Y& u& p. ~    “去吧去吧，少夫人你和世子好好玩，奴婢一定把家里的事办得妥妥的…”鹊枝笑道。

    齐悦笑着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肩头。

    “真是奇怪。”她纵眉看着鹊枝说道。

8 Y- y: X; G: d0 f6 W    “奴婢怎么了？”鹊枝被她看的有些不安，忐忑问道，自己虽然有些小心思。但这段日子可真是尽心尽力的干活呢。

8 P, G7 C4 V3 D" y    “你这样一个聪明又漂亮又能干的丫头，怎么以前都没人要去用？竟然留到现在白白便宜了我。”齐悦笑道。
& ~; D: T2 N8 Z' Z
9 N% _- J7 u" ]" G    从来没有主子和下人这样说过话，要是换做别的丫头。比如同样为二等丫头的篮儿和那一个，听了这话，或者呆呆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或者就认为齐悦这是说反话讽刺呢，而鹊枝则瞬时又笑容满面。
: [$ B0 [! N: r% p1 S
* y9 i7 n, e9 v6 Z! ^" |# }    “那是她们瞎了眼。”她一晃头。翠玉水滴耳坠子摇出漂亮的弧线。

5 p$ z0 u1 g! J  V) H! z' q- q    阿如愕然，旋即扭过视线，实在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齐悦哈哈笑了。
6 `! g& Y+ F" ^
  e9 o+ w) D% z1 g; {2 s+ ^! k    “对，没错，”她笑道，“就是她们瞎了眼。”
2 O7 G" l, o3 G% e
    这边的说笑声自然落在外边的管事娘子耳内。大家的神情更精彩了几分，唯有苏妈妈一如既往淡然。

& F+ S: m8 K: x2 u6 S2 R# p# H    阿如和鹊枝打起帘子，齐悦含笑走出来。

7 y$ u3 w! ]8 r; s8 K    管事娘子们纷纷笑着问好。

1 z& g2 q8 e2 {; @1 _) x( I    “少夫人今日气色真好。”一个妇人更是亲自上前扶着齐悦。恭维的说道。
6 u2 N( q* c/ o$ L( g! f  X
    齐悦认得这个妇人，姓唐，夫家排行四，人唤唐四嫂子，是管内院花草树木的。属于后勤部门最末尾的物业园艺总管。
% Q* X* Z# U+ n) B7 b( k
    “那要多谢唐四嫂子了。”齐悦笑道，伸手搭在她的手上。“这几日院子里的花草越发好，小丫头每日送来的花也都好的很，一大早睁开眼就看到新开的嫩嫩的花儿，自然心情好的很。”
- M% B& c5 H8 `4 V) V3 N
3 T0 h. b+ W: \; k# ]9 ]# w) v; j    “哎呦我的奶奶…”唐四娘子被这话说的浑身瘙痒，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只是反复的说，这是老奴该做的。

$ I* [$ k, D. J3 G    “该做是该做，可是该做的也有做得好和做不好的。”齐悦扶着她的手坐下来。

' H' q" g7 X2 g- P    鹊枝亲自端上茶，然后站到齐悦身旁。

: J2 e: m0 \- k9 D7 x2 U- ]    本来要过来的阿如见状停下脚。
* g, V) v9 m: H) C1 L! I" u$ ?9 y' u
    听了她这话，在场的婆子们都诧异的抬头看她。
% D% u' b8 {7 ~* X7 m7 D
    “少夫人，我今日要做的事也简单，快要中秋节了，为了图个吉利，这个月的月钱提前放，所以我打算今日放月钱..”苏妈妈似乎没有听到齐悦的话，而是含笑开始每日的例行答话。

7 B5 k% |5 D8 J, J' l7 X: u- `    “少夫人，我们库房这边要处置一些损坏的桌椅，把中秋节要用的桌椅收拾出来…”

% g' a; N) J6 |    “少夫人，我们厨房采办的三牲，并一些新鲜果子今日都运来了…”

/ e# Y- O1 X, H1 Z. t& b0 q    苏妈妈一开口，其他的管事娘子们也跟着开口说了起来。
8 V) W2 X, s# A1 e- X, [) f- n9 A7 _" K
    齐悦没有再说话，一面吃茶一面听她们说完，待最后一个管事娘子闭了口，她才慢慢的放下茶杯。

    “快要中秋节啦。”她笑道，“真快啊。”
# K: T% n2 [0 p! u! }
    屋子里有一半的婆子笑着应是啊是啊，还有另外一半如同木桩子杵着，不过这比昨日的冷场要好很多了。

$ n; D# x) g/ c; ^8 Y    “月钱呢，先等一等。”齐悦看向苏妈妈笑道。

/ p4 `5 D% ~6 C. u3 g    苏妈妈一愣。

* d% b0 U5 q9 W" x0 u8 }7 ~    “少夫人，这个，是定制，如果等的话，怕大家心里..何况又是赶着过节…”她说道。

    “没事，最迟明日。”齐悦笑道。
/ U0 `' U8 g! K
    苏妈妈面上有些不好看。

    “少夫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说道，不再言语了。
: a+ X* n3 ]" ?( {- a7 K
    气氛有些冷场，管事娘子们不由都低着头互相交换个眼神。
. P; ^; p+ p" g7 {: [) U
    “我今日还要跟世子爷出去一趟。”齐悦站起身来，“你们这些日子每日要做的事做得如何也都听了不少了，今日呢，鹊枝你就代我去瞧瞧，她们做得都如何。做得好呢..比如唐四婶子这样的…”
5 @" k" `. d" g; \% p
8 u! d1 e& ]. S    她说着对唐四娘子一笑，唐四娘子忙躬身陪笑。

    “月钱照放，还要额外加个红包。”齐悦说道，“至于那些做得不好的…”
) b& P; ]* Q$ H
    她说到这里停顿下，似笑非笑的看过诸人。
4 l8 H- x2 p  P, ]2 i* L; N$ k% D
    “那就对不住了，咱们得赏罚分明不是？”她说道。

  ~# s5 ^3 _1 B9 E3 j4 T    这个责任可就太重大了，鹊枝没想到是要她做这个，迟疑一下。

. l7 x3 F! d1 B7 l# P    她还没开口，就有管事娘子开口了。
7 Y5 I. I; k. G2 V
$ v& b6 q0 Q  A. ^; a- F" K! I3 t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个妇人笑道，“不知道。怎么算做好没做好…我们都是鲁钝的…”
, Z( G: Y" @  ]8 X9 V5 ^% X: ^
9 R0 Q0 q  N/ v# n+ N3 e# m( {8 _    “没什么。”齐悦笑道，冲站在角落里的一个小丫头招招手，“小碟。”

    大家这才注意到那里还站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笔和一个本子。
5 U5 [$ t& m, [
    “少夫人。”她过来施礼说道。

9 a2 k/ t0 G' W/ O4 q% [3 S    “每日你们说的要做的事，以及做得如何的事，她都记着呢，鹊枝，你就拿着这个去看。这都是大娘们自己说的，这样也不怕人说你不懂瞎评判。”齐悦笑道。
9 m- B+ k5 D* ?( }+ k* [
; \  z# `7 T$ R/ ?: H: f- ~    什么？管事娘子们面色大惊，纷纷看着那小丫头。

2 z" V1 B4 K/ I8 p/ @6 x) o' y    竟然记下了她们说的话！怪不得每次回事，少夫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当她不过是要个样子，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却原来人家没忘心里去，都往纸上记了去。

) ^+ C" I% X5 K5 ], ^    这叫什么事？她们说的事，她们说的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些事还不是随口一说对付了……

    大家的神情有些慌，不由都去看苏妈妈，苏妈妈由最初的一惊后，已经恢复了平静。
! g% M8 X& T* Y7 o7 u7 C
4 u; L! ^: c( e' K% Z6 G3 G: p2 s% d    “这就好办了，我也不懂这个。只怕做不好呢，既然有了这个。那就好了，大娘们怎么说我就怎么看就是了。”鹊枝顿时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接过那小丫头手里的本子，见上面的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真的是字，“哎呦，你竟然还会写字，真是没想到。”

    认了半日才认得这个丫头还是自己挑来的，是一个家生子，父亲原来是账房，不过因病早就卸了差事，娘也早死了，这丫头也体弱多病的，父女两个不过是在府里挂个名，有一顿没一顿的混着罢了，那日去挑小丫头，她自然也不顺利，被推到眼前的也就是些傻的笨的，反正少夫人说了只要有手有脚的能跑腿说话就成，于是顺手就把这小丫头挑进来了，没想到还有这般用处。

$ R! A; l/ }, v, i4 v    鹊枝顿时觉得与有荣焉。
2 C& l! |2 G+ P# C; i$ e$ N  u
    “你今日跟着我，把这些念给我听。”她立刻说道。

    小丫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眼齐悦。

    齐悦笑着点头，一脸的惊叹，这古代的孩子们就是早熟，这么点个小丫头，瞧瞧这心窍，竟然知道做事先听直接领导开口不开口。

    “识文断字就是好，鹊枝你闲着时也跟着小碟学一学。”她笑道。
6 d7 k. l3 y/ y  i
/ V3 u$ s9 N* Z3 b6 A! g& h1 S    这便是允许了。
8 u3 e" ?( W9 z$ _! d
    “奴婢可没那伶俐劲，榆木疙瘩学不来的..”鹊枝笑道。
- _- r: e0 U3 _2 h* C. C) z
    “奴婢不敢，有什么事请姐姐只管吩咐就是了。”小碟这才说道。

' k; R  f/ w5 `+ m" H    管事娘子们听到这里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她们什么阵仗没见过，最初的慌乱过后便也镇定了，只不过脸上再不掩饰几分不悦。
! d- b/ s3 o8 U! P4 P& Z
* a1 h, j" m5 D2 c3 }    好啊，竟然想拿她们的错，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那就试试吧，也好让你知道下什么叫踢到铁板。
6 o4 O7 }1 ~* w9 d: V
    齐悦说完这个，也不待管事娘子们说话，也不看她们的脸色。
) T$ q" d2 F% b0 A! v* B# L
" H  }' A1 C4 e2 v* p    “都散了吧。”她说道，自己起身先往外走，“我也该走了。”

" d! J1 A( h& ~6 C" J4 |- g    苏妈妈等人停下脚步低头施礼，待她先行才跟着走出来。
6 j/ j  Z8 V' A$ T: X8 |6 E' @# g/ q
    阿如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屋檐下等着，见她出来便跟上，刚走到院子里，就见两个丫头走进来。

    这两个丫头看在齐悦和阿如眼里很是陌生，但管事娘子们神色却是一怔，苏妈妈更甚。

# o8 ~4 ^. ]; X. n. v5 |    “少夫人，世子让来问，可能走了？”其中一个身穿比甲衫裙的丫头施礼说道。
7 e- ^3 k7 m1 y/ i3 o
' a" W4 {7 \6 g7 X6 ]! |* R    她口中说这话，面上也掩饰不住惊讶，似乎都不相信自己回来传这个话。
9 E) U& @& P% ~$ _, J5 J% ]2 u
* ~/ y  f7 x2 K2 C) A! C  c    齐悦抿嘴一笑，忽的转过身，看着这些管事娘子。
8 M4 p+ K( K; P2 G( N
  y: {0 y- g8 q& e4 Y7 Q1 U; f    管事娘子正因为世子院里的丫头过来而惊讶，再看齐悦的笑，青天白日里不由打个寒战。

    “对了，苏妈妈，月钱的明日办不迟，但有一件事今日就要办了。”她笑道，一面喊了声小碟。
* V6 S$ T0 w; e
) k1 C4 c  e9 Z7 f    小碟站出来。
5 e) T8 s6 c2 f: s& y
    “我让你整理出的从来不来回事的名单，你可弄好了？”齐悦问道。
# m' q2 i# H" B: _; b6 Q5 y6 q/ d
    小碟点点头，将手中的本子翻了几页，捧过来。

/ U  ~* v8 ^/ [6 m, T. Z5 j9 D) ]    “给苏妈妈。”齐悦说道，并没有接。

    苏妈妈看着走过来的小碟，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这些人，是自我说了每日来回事之后，一日不来的，或者只来过两三次的，我想，不来回事自然是无事可回…”齐悦笑道。
+ A7 ]* ~$ V; L( [
+ @+ h7 S8 d6 ^3 b. K    “不是的，有几个是因为忙走不开..”苏妈妈忍不住插话说道，心里已经猜到齐悦这是要做什么了。
' k" s- Q1 B* w2 K
    齐悦不说话了只看着她，原本总是出现在脸上的笑也忽悠悠的不见了。

    苏妈妈被她这样看着，声音不由小了慢慢的垂下头。

6 T  [6 ^% v6 F/ j    “忙？”齐悦这才说道，冷笑一声，“别人难道都是闲的？同样的管事娘子，别人都能完成手里的活过来开会，就只有这几个忙的半日也抽不出来？忙？还是说根本就做不来这些活？别人都行的，偏她们不行？既然如此，那就换别人来干吧！”

, c0 z2 Q6 K1 G8 a" `    看着这么多日子第一次露出冷面的齐悦，管事娘子们都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原来就等着杀鸡给猴看呢.
! [  i6 I0 y' w# c/ g6 ?/ C7 v& O8 g
. c- F! `9 J0 q% J    只是这鸡可是能那么乖乖的就把头伸出来给杀吗？
7 Q) M; ~/ @; ]& d' Q# R2 `7 I
5 e1 U1 A; \4 y    大家低着头面色变幻不定，却是谁也没出声。
1 n' y& |7 B+ f) D" B* O( g
0 j6 Y9 t  ]' A% z, ~( }; I    “怎么？苏妈妈，还没听懂我的话？”齐悦问道。

    “少夫人，这几位管事娘子都是积年的老人，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苏妈妈迟疑一下含笑说道。

    齐悦原本要转身又停下来了。
4 a! H+ X8 v6 z1 P+ r
    “太仓促？”她看着苏妈妈，“那好，咱们今天慢慢说。”
. w7 U( U+ k. s+ l$ R
% l. ^$ e1 A: o4 A    说罢又看向那两个早已经看呆了世子院里的两个丫头。
' {; M: y: _1 {" R5 B2 T
# |3 G  ?$ o+ g' u1 H4 n  Y! l    “你们两个回去跟世子爷说一声，我今日要处理家事走不开，就不去了。”她说道。

  V( o/ ]0 P8 K2 Q: [- K! c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人变色。

    “少夫人？”那丫头更是张口结舌。
' k$ s" r7 x1 Q% W8 R
4 z4 W' h, S$ H$ r* S    这是要挟？

5 B- O3 S, V! R. @7 N; h2 h4 ?2 u    苏妈妈等管事娘子都惊愕的看向齐悦，她竟然..敢？
: D: R. q: t4 E+ T! o
' P, y' \/ y$ W+ q. b+ l: I    世子爷来邀请你，那是给你的面子，你竟然…

    “还不去。”齐悦说道，看也不看众人的脸色，转身抬脚往屋子里走。

    那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看齐悦的确不是像开玩笑的，只得一咬牙转身就走。
' i5 {: v7 d7 o" a
    “少夫人，这可耽误不得。”苏妈妈终于开口了，忙唤住那两个丫头。

第四十六章 打力

, ~7 W4 j% |/ v# F- f+ S    苏妈妈这一开口，让紧绷的气氛松弛下来。

& l- c. C6 P9 v% X1 A7 Z) u* V    两个丫头也松了口气，还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苏妈妈，早说啊，也不看什么时候，她们还真不知道回去怎么跟世子爷开口呢，简直太荒唐了！

    “少夫人，您快去吧，这事老奴知道了，即刻就办了。”苏妈妈说道。
! S* ]) `  E2 O* N! l7 n0 n' C
    齐悦也松了口气，要知道她心里可比谁都急着出去..…

    还好，这个世子爷很管用。
/ U- A' F  s, _, e, K
, e! ?6 a( H/ p% o) [    “苏妈妈要是为难的话…”她慢悠悠的说道。

. p' |' P4 {, c- r$ ^- R    哎呦您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 f3 r( M$ N; P* a# Z% |  I
1 Q: R( ]3 s9 P2 n1 A    “不难为，有少夫人的话，有什么难为的。”苏妈妈说道。
4 r9 P6 _" M9 i9 _+ I, `$ ^+ k( `- a
/ A0 s! x: i2 u8 n+ c4 E    齐悦这才笑了。
) U1 D; a' R( ~. B  q# R; V
    “那就有劳苏妈妈了，做事嘛，自然要赏罚分明，要不然，干得好干不好一个样，谁还肯干好？罚的罚，赏的赏，你们自按我说的去做，没事，这是我让你做的，有什么埋怨的，让她们对我来，与你、你们无关！”她笑道，逐一扫过管事娘子，最后一句是对鹊枝说道。
! y1 n# [4 D4 W# W
8 O- g% [2 m  x8 x3 a3 d  O0 e; x    鹊枝领会，不由将胸脯又挺了挺，对于今日的差事只觉得更加有劲，甚至想到一会儿话传出去，那几个眼高无人的管事娘子会是什么反应。
! N0 h( t/ F9 ~( f) T( r" R. }+ Y
    一定很精彩！她都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那些人的神情了！

    “那咱们快走吧，别让世子等。”齐悦笑道。
9 I2 K( L, E1 ^, H1 m* X
/ `" R$ K1 \4 ~, H$ J    您还知道让世子等了…
2 W4 n, U0 g2 b
2 o: K+ r% F- K$ b    两个丫头心里腹议，但面上半点不敢显，再看眼那些垂手肃立的管事娘子，忙跟着齐悦走了。

$ q0 a* w* Y8 D) W& D6 X! k* B2 u+ v    “大家都散了吧。”鹊枝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管事娘子们，带着几分倨傲，“回去准备准备。我一会儿就过去。”

' F0 m& Z# L: }8 W: s3 [8 J5 j    这个狗仗人势的死丫头….管事娘子们看鹊枝，目光毫不掩饰鄙视。
  `: P- r; j/ Y! |$ d4 C* r
    鹊枝却似乎没有看到，依旧带着几分得意仰着头。
, B- E: F3 f  ]4 l5 d& U
    “我知道婶子们想什么呢..”她笑道。

+ f4 _9 F; F( `- ~    这话气的管事娘子们又多看她几眼，听听，才几天，就连妈妈都不喊了，直接称呼婶子们了，那过几天是不是又该称呼嫂子了，再接着就该直呼其名了？这死丫头也太张狂了！
: B3 {! Z, e/ H+ Q* |* z3 C
    “只是大家也别怨我，我也不想的。在人手下听差，不得不这样。”鹊枝越发笑的得意。

    “鹊枝姑娘说的是，在人手下听差而已。大家都散了吧，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就是了。”苏妈妈开口说道，一面自己先行走出去，管事娘子们便忙忙的跟着出来了。

/ ~. p1 t6 U3 j" \7 j' Z, g8 g    “苏妈妈，那几个人。还真的按少夫人说的处置啊？”
) W$ X9 m" Z. F  `  z
( _' Q" l" B; t0 y7 @( p    “苏妈妈，少夫人这样这样查，咱们就认罚…”

0 ]- \8 F$ d0 u5 X" _6 m6 F1 J    苏妈妈只是沉着脸儿一句话不答快步而走。

, Q( ?% M+ s1 y% @    “苏妈妈，方才怎么就应下了，怎么也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该放她走…”一个妇人带着几分埋怨说道。

    苏妈妈一下子停下脚。
% i/ {3 a0 [) q* [
    “你聋了吗？没听到少夫人要和世子出门吗？”她沉脸喝道。

    那管事娘子被吓了一跳，她一向自诩和苏妈妈关系亲近。这次突然被当众呵斥，顿时红了脸。

    “她..也就是拿乔，我就不信她真敢和世子说去。看世子不打她的脸。”那妇人咬唇说道。
6 M& d* V* `3 S# b' V
) h; M' g6 G: m6 V0 x# j3 R    苏妈妈冷冷看了她一眼。

; `7 o) ^. x6 R. {    “说的好，那接下来就靠你为咱们出头了。”她说道。

( J" H: o4 S, N* v    说罢不再理会这些妇人，自己加快脚步走了。
  L  A3 o9 }2 n  c! o1 W- Q/ C6 r
% ^& g4 a; S4 Z    苏妈妈走出好远，似乎还能听到身后妇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她扶着树儿站住脚。重重的吐了口气。

    “这个女人是留不得了…”她喃喃说道。

) `- Y* [, b" i1 ~    所有人都畏惧的常云成其实早已经走了，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枪用了一次。当齐悦从马车上下来时，站在千金堂里的他已经很是不耐烦。

& G' _( J0 ], j( a. c    “出个门，架子还真大。”他冷面说道，看着迈进门的齐悦。
" w9 f1 F* O% R6 X3 c3 E3 T  ~
    齐悦因为让那些人吃瘪而心情大好，再加上第一次坐古代的马车很兴奋，脸上带着自然的笑。

    这笑正好迎着常云成而来，让他不由怔了下。
) i$ G4 k6 m! c5 \5 z  F' Y
    这个女人当时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老侯夫人不喜欢他，而他从来就不会去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因此老侯夫人那里并不常去，就是去了也不过是站一站就走，连自己的兄弟姐们都懒得说话，更别提这个外边捡来的猫狗一般的人，对于这个人最多的印象，便是下人口中提起的，是个美人…

    美人，定西侯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看多了，美人也就那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2 Q2 _$ W5 q1 M% q/ H* n
1 X4 }8 X# h5 u' k: ~( ?- B" ^    后来这个美人成了他的妻子，不过，盖头都没掀就守孝去了，孝期还没过就出征去了，他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妻子….
8 t9 K4 `% i9 M) i) T. E+ A
    这个美人，这么看来，还真是个美人，至少笑的很好看…
7 T* J3 X/ ~. g2 z' N
    但下一刻，美人的笑脸嗖的不见了，小鼻头还哼了下，转头向另一边去了。
' `& N! S1 ~& b8 X! h; h) x
+ _1 h4 i* [" f/ x- K+ Q, @    “世子爷。”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忙施礼说道，一脸惶恐不安。

    常云成不会和一个丫头有什么交流，理也没理也走开了。

    伤者已经醒了，确切说凌晨就醒了，疼醒的。

7 z7 a: k6 z' V. m! }& @' W    “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止痛了吗？”齐悦向刘普成请教。

    “疼也不一定是坏事，该疼的时候就得疼，强行止疼，对伤情也不是什么好。”刘普成含笑说道，“娘子好像特别在意止疼这一点，哪有伤病不疼？”

    齐悦讪讪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 ]; E! ~. U5 H
    “习惯了。”她含糊说道。
$ t( G/ n# k! @3 I, O
    “习惯了？”刘普成却又好奇的问，“莫非娘子很惯用止疼之法？”

    齐悦哈哈两声。
, A- T# E- X2 {8 I
    “我先看看病人。”她忙说道。

" Y& M! S$ ]7 }& y) S8 n    “你..你是…”另一边的伤者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很惊讶，听到说话就成惊愕了，“你是那个昨天给我治伤的大夫？”

$ V- t7 w% V$ i: m    今天齐悦没有戴上口罩帽子，也没有穿着白布做的罩衫，挽着简单的发鬓，穿着米白薄纱褙子搭着浅紫纱裙。这分明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只会出现在上好的茶楼酒肆雅间素阁里，没想到径直进这大堂来，动作随意，问话自然，一开口，伤者才认出声音了。

    齐悦站的远远的对他一笑，一面冲阿如伸手，口罩，罩衫。手套这才穿戴上。

7 f) K: m4 \  t0 Q    “我待会儿看看情况，还是给他换个单间好，进出人员都要注意消毒。”齐悦说道。

' Z- A4 d& {' f+ u: A* R    “消毒？”刘普成不解问道。
( `$ o; o; W; w/ T: J
    “哦。就是用烧酒盐水之类的消除细菌。”齐悦说道。
3 L! j8 O5 Y) Z% v1 r8 m
2 M# @! z4 A$ l2 J+ `6 ^* `0 A    “细菌？”刘普成更不解了。
+ N5 T5 H4 I1 ~  r
( X  f2 ^9 n8 s9 p; m    细菌微生物学…
" f) I; W, H: G1 x
    “就是，就是引起脓疮腐烂的那些东西。”齐悦说道。

    刘普成点点头。

, d5 N) n! N. ]/ P8 m- [( D    “这么说，只要像娘子这样，就能避免脓疮腐烂？”他忙问道。

$ x( ]# W  ~# A  b' d" u    “至少比不这样做要好一些。”齐悦叹口气说道。
8 T& e) F- q9 M, @) ?5 ~
    刘普成点点头若有所思。
3 W) }% Z+ b$ I- x5 P. }
* P/ v! e/ Z2 `' S    齐悦这才过来查看伤者。

    “听诊器。”她说道，然后又转过头问。“睡得怎么样？”

    这是问一旁的刘普成了。

    “盗汗，不安，体热，伤口痛。”刘普成说道。

    “排尿如何？尿液颜色如何？”齐悦又问道，伸手接过阿如递来的听诊器，一面掀开伤者身上搭着的一条薄单子，露出层层包扎下精装的胸膛，下身只穿了一个短裤头。

    伤者吓得嗨了声。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扯被子。

7 g# P7 F/ w4 R( t9 V5 l    “你..你..”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

    还排尿如何？一个女人家怎么开口问这个？她..她不会还要看吧！！

) Y. o1 S/ N+ T    “还好。”刘普成也有些不习惯，但还是认真答道，然后他便被齐悦手里的听诊器吸引了。

    “这个.娘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他问道。

- U' V: L& h1 z% C5 |5 C    齐悦在伤者胸膛听来听去。

    “这个啊，是听诊器，”她答道。“可以测心压、听心率，炎症以及胸腔积液的诊断…”

    她说着站直身子。摘下听诊器看了看，这个听诊器有些旧，在燕京的时候，她不常用，还是来到大青山后，因为设备缺乏才又拿起来的。
# r- a. k: G! O2 f, ?( h% k6 x
5 h8 H" ?7 _( n8 u& P" J% X    在燕京，连诊治判断个感冒，都靠医疗检测设备，开口就是抽个血化个验，谁还用听诊器。

    “以前导师称医生手中的三宝，大家还都笑，那么多设备呢，这几个算什么宝！”齐悦又拿过温度计和血压计，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今日才真正的体会到…”

    她说这话俯身下去，拍了拍早已经被他们的对话说傻了的伤者的胳膊。

+ t6 m$ ]7 d& v: Q+ {) d    “来，小伙子，咱们试试体温，量量血压。”
; _) T( L/ T$ Q6 g1 Z# D
8 V9 @, L0 f: \) a% z    伤者被她温热的小手拍的一阵僵硬。
/ {( w: \9 w2 H6 _1 A& j
    “喂，小娘子，你可是把我看遍了也摸遍了…”他说道。

    齐悦哈哈笑了。
# Q& W+ Z* ~6 @$ F8 ~# n' Z0 I$ h
6 V! T* j' g$ k3 X0 j    “休得胡说。”阿如听不下去了，低声呵斥道，一面悄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常云成。
7 A2 T7 X" B- s! Y, F6 _  t1 u
    常云成肤色有些黑，看不出喜怒。

    齐悦很快做完检查，神情放松，第一天的情况不错，三日能保证如此的话，就闯过这一关了。

$ U! c! d( a4 l6 `, }    “不错，小伙子身体壮。”她笑道，“等两日后我就能给你换药…”
" D$ L4 f7 P# ?1 N! i9 X
% |: ~  B. f( ~6 V6 i# ]: |8 b; X    说道换药，神情一停滞，转头看向药箱。

    药箱里那些用完的药瓶都被收起来了，余下的只是手术器械，以及几包重复使用的手套，碘伏片酒精片以及伤口敷料包都已经不见了，以后这个药箱就没有必要再带出来了。

. n: j2 N- {/ {0 h% U2 L" z    “娘子？”刘普成诧异的唤了声，察觉齐悦的异样。
( T! l1 ]) q( }; D, u  h% c
# s: s- `# y2 D8 @) D5 G- b4 E- F    齐悦回过神冲他笑。
7 T* f- I! C/ E3 G
* h1 T, t* l( W    “..我会每天来看看伤口变化..”她接着未说话的话说道，一面转过身，拿出最后一只抗生素，看了又看，似乎要看到眼里死死的记在心里一般，看的周围的人都有些奇怪。

    不过，这娘子自出现以来，哪个动作不奇怪呢….

    “…再见了…”齐悦自言自语，忍不住将药瓶凑近嘴边亲了下。
3 r3 t  c% a' X
    “娘子的意思是说，用针缝合如此大的创伤，最终能够痊愈，是因为这种药么？”刘普成问道。

    此时他邀请齐悦来到一旁的小室略坐坐，因为提前说明是要交流一些医术问题，所以身份尊贵的常云成并没有获得邀请，但阿如跟着进来了，安静的侍立在齐悦身后。

    “这种创伤引起死亡的原因多数是失血过多以及感染，而这种药叫做抗生素，就是能够解决感染问题的。”齐悦说道。

$ i* u4 ^7 i# B9 ]' c7 W    刘普成神色沉沉，起身从一旁的小格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 X! k# n$ P1 f4 w. f
    齐悦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然后刘普成将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了。
- T7 ?" n  y; q) a- H
    里面放着的是几根大小不等的针，以及奇怪线。

. P4 n- [0 _' l! T1 N; S$ h! h7 k# A    “这是…”齐悦惊讶的站起来，看向刘普成，“原来你也会缝合术啊？”

第四十七章 遗憾
2 X+ g: ^, N2 r9 J
# F$ G* {& p! |9 w% {  v5 c    “这是桑白皮做的线，分别打制了弯针、直针、钩针….”
% {4 s% x, o& z/ Y1 M$ f8 x
    刘普成伸手拿起一根针，神情有种隐忍的悲凉。

; a. l( v# u4 H) V    “我的师傅曾经授我技艺，他自己也曾实施过这等技艺，但很多伤者都起脓疮皮肉腐烂或高热抽搐昏厥而亡，为此，我师父被人追打，药铺也被砸过多次，最终师傅将针线封存，认为此法并非治病良法，违天理医理不可行，并嘱咐我也不可再为人如此诊治。”他缓缓说道，抬头看向齐悦，眼中有难掩的激动，“那日老夫归来，见堂中一片混乱，本有心呵斥，却看到娘子您在实施此技，老夫大吃一惊，然后又看了那位小哥的伤，竟然..竟然愈合的如此的好….”

4 k3 r' E. ?6 ^. ~9 j& j9 U$ ]    他说道这里，激动的有些不成言。
# S+ f% r0 h: s8 D
/ Z& s% H' d/ L  E6 D    “娘子，请受老夫一拜，如果老夫的师傅尚在的话，不知道该多么..多高兴…”他说着果然郑重的俯身大拜。

    “刘大夫，使不得。”齐悦忙起身扶住他。

    齐悦也是大夫，当自己一贯认为的病忽然有了治愈的方法，那种激动的心情她深有体会。
8 R7 b% X6 G# S" x! A% e' Z2 f, L
2 Y+ W0 o6 [- Y) Q) `, V    “这都是…都是前人的功劳。”她又带着惭愧说道。

    这是历来医者传承才有了她今日学到的技艺，与她齐悦没什么关系，要说谢也该她谢谢这些前人才是。
# m- {4 R" B. Q" U3 O
. `/ w$ [+ K9 ^6 k$ F    “如今好了，有了这种药，是天下人之福啊。”刘普成一脸激动的说道。
4 b3 I. e: ~& q+ ?, U" i6 f' ?0 e
" k6 H. b- h* {! P3 I0 F5 E    齐悦神情一滞。
) g5 K$ b5 h& r7 m
    这药…

    “没了…”她苦笑说道。

    刘普成一愣，显然不明白。
' F2 q) _; b; \* [9 m+ a
# C) _  n& D# |5 D    “娘子，此话何意？”他问道，“当然，老夫不是问娘子要此药，只是因缝合术终能再施行而高兴。”
1 x% K1 o: l+ [
0 |# N: Z, e$ Q) R6 c    齐悦叹口气，将面前的药盒慢慢的盖上了。

7 \7 F$ b, W! C$ q0 ?    “刘大夫。这缝合术，还是轻易不要用了…”她苦笑道，“就连我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刘普成大惊。

    “娘子此话何意？”他问道，“可还是因为麻醉药？”

) K: W& [/ \* B$ R; c    “麻醉药是一个，最重要的是，这种抗生素药，我也没有了。”齐悦说道。

9 {' J$ R1 @$ W) U# X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 ?# z1 l( w# m- R2 I) M
5 t1 J  l) S" E; x3 T3 G    “刚才那一只后，世间再无第二个了..”齐悦看着他说道。

    这话让刘普成和阿如都吓了一跳。

    刘普成想到了那时齐悦提到的麻醉药的神情..
  i7 `" t! U5 p9 H: x3 T, }
    阿如则想到自己兄弟以及阿好用过的那些…

    竟然如此的珍贵？天啊。世间再无，那岂不是稀世珍宝！

, x7 L: a- T8 r. J, |    稀世珍宝！

9 p9 F9 z+ m/ d! \# H! v9 Z5 ]7 M    天啊，少夫人竟然就这样给她们这些下人用了！

/ p% x8 g7 M! o) k% W& L- `    阿如不由伸手掩住嘴。有眼泪在眼中打转…..

. K9 l4 r9 ^0 V7 \    “娘子，难道没有配方？”刘普成大惊问道。

    “配方啊..”齐悦不由伸手捏了捏鬓角，一脸苦笑。

- ?% Q1 N6 g2 E3 h2 n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一定申请去药厂进修三年，而不是来大青山。

    “..这也是我祖母从一个异人手中得来的。并不知道配方。”齐悦说道，只能再次推到那个逝去的老妇人身上了。
% y3 V8 Y$ H, z
    刘普成神色顿时颓败，竟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呆滞了。

# [4 t7 m0 f( `3 D    “刘大夫，刘大夫。”齐悦吓得忙上前探问，“您没事吧？”

    “没了…没了….”刘普成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忽的捶桌大恸，“没了啊…没了啊…”

    希望出现了。又没了…
: _- c2 p0 x" m9 @5 H
# l& k7 \% U- U6 }( [    世间还有比这个更悲痛的事吗？
/ `& Y9 K3 i; l: ^3 Q3 v
( C% ~5 l, o4 }1 r    这个老者竟如同孩子一般放声大哭起来，捶桌子顿脚，如丧考妣。

    齐悦看傻了，慌忙上前劝，这边阿如看到这刘大夫哭成这样。想到那些药基本上都是跟自己有关系才被用完的，忍不住跪下来哭。
  J, W) z4 x' h
    齐悦劝了这边劝那边。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边的哭声引起外边的注意，刷拉门响，常云成一步迈进来。

    “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你们嚎什么嚎！真是晦气！”他冷面厉声喝道，满眼的不耐烦。

; k: B% n& q7 T2 d    在他身后跟着探头的学徒等人都忙缩头噤声。

    刘大夫和阿如被这声喝喊的激灵一下，果然半点声音不敢发出。

* d- ?! ~$ i! A* g) M! J# S" P    齐悦瞪眼看着他。

* ^8 c- ]3 q3 {9 f    这人怎么这脾气啊….
" k0 S+ |" w4 m+ P3 e, w5 w' v. k
    常云成扫了眼这两人，对自己的话造成的震慑看起来很满意，转身出去了。

5 I! D$ U- x2 Q    “刘大夫，你别难过，这些药将来有一天肯定还会有的，那时候，我们想做什么缝合手术就做，开膛剖肚开颅什么的也不在话下，一定会有的。”齐悦柔声说道。
( O) ?+ I0 d: Q; |
( T- N) N# c$ U7 q5 @    刘普成枯皱的脸上泪水纵横，抬头看她。

1 v* y4 o2 t7 D+ d0 ~" a    “是，既然那位高人能制出来…”他喃喃说道，原本迷茫无助的眼一下子亮起来，“最重要的是，那高人证明了，这种技艺行的来..”

    “是啊，正是如此，既然有人能造出来，那么早晚有一天，还会有人能造出来的。”齐悦笑道。

% ~" D  k* d* @/ `    “是啊，造出来，有人能造出来，能造出来…”刘普成喃喃说道，动作麻利的站起来，一把推开齐悦转身就奔了出去。
  g4 v3 b2 r2 J4 f
+ m8 y0 E* s5 R3 z% n% Z    直到齐悦告辞离开，刘普成还在药房里没出来。

    “刘大夫没事吧？”齐悦对他的大弟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 \0 t, x/ c% J4 c9 q    后世的西药对这位老者刺激太大了吧….

    “娘子放心，师弟们已经看过了，师父是在看书。”大弟子说道。
: t. U7 i5 R* J+ h; @& e  H
( ]4 `  \1 i; a    齐悦点点头。
9 ?/ Q; T* W2 j" Q
0 S8 w7 {/ p) E' R& D    “我明日再来，根据你们惯用的诊断用药吧，这个，我就不太懂了，总之是补充元气驱邪败毒之类的那类吧。”她对大弟子嘱咐道，“还有关注他体温啊排尿啊情况..”

    阿如忍不住扯齐悦，示意她别再说说那个词。

; z3 T6 A& R* o9 h    “哪个词？”齐悦扭头问她，没明白。

    阿如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弟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8 [  i' i, `' h& J; V
- g- c" G$ S# U    “弟子明白弟子明白。娘子放心。”他慌忙的说道。

    齐悦和阿如坐上马车，因为亲眼看了伤者恢复良好，齐悦心中巨石落地，比来时心情好了很多。一路上忍不住掀开车帘看街景，满眼都是新奇。

    “哎，哎，那个谁..”她忍不住喊走在前边的常云成。

# U& G/ v: Y, o/ b9 J    阿如慌忙拉下她的手。
7 ]% f' S; V2 D3 g- m7 h
& J1 w3 }- O/ P5 a  ]    “别这么喊，要喊世子爷..”她吓得白白的脸儿低声说道，又问，“少夫人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就是了..”
+ s$ r4 f( j# O# g7 G+ {
9 {! ^/ z' Y' v8 B, E+ L    这边常云成已经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世子..爷。”齐悦冲他勉强笑了笑。

    常云成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 ^& _9 a- g) g! z! k! @
8 }6 ]" p; O7 T/ d7 A    这小子什么态度，别说“我”是你媳妇，这个媳妇你不待见也就罢了。那我好歹还救了你朋友的命，道谢不说也就罢了，给个好脸能死啊？
" k2 t1 D; e8 p; L- S4 `
    齐悦本就对他积攒了一肚子火。顿时连勉强挤出的笑意都没了。
8 P. l. P% C0 K1 f& X
1 {6 u" ]+ s0 r, V/ t    “司机..不是..车夫，赶车，我要逛街。”她也不理会常云成，直接对车夫喊道。

    原本下意识的想说声借你家马车用用，这一错神想起来了。借什么借，齐月娘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想用马车那就随便用。

    阿如忙拉她衣袖。

$ G& P2 b. o2 W  ~. d& X    “..去，去你们这..最热闹的地方我瞧瞧…”齐悦还在对车夫吩咐。

    常云成面上浮现一丝不屑或者果然如此的笑。
0 F1 z+ a0 w# j
: {+ l, M0 F% Q; g* ~! {+ c! M    “别得寸进尺。”他略收马停了下，待马车走近，冷声说道。

    “什么得寸进尺？”齐悦皱眉。
+ b; W  f+ j4 U
& G/ \; ]3 ?* ~% F    “你心里明白。”常云成淡淡说道。拍马前行。

- N, Z, [6 }2 n) a4 C; b- ]# ]    明白你的头，齐悦心里呸了声，还要催着车夫赶车。阿如死死抱住她的胳膊。
" n! B8 m0 _* X, y$ H8 i
  ^1 w7 P* }, R    “少夫人，您想出来玩，等改日奴婢们陪你，世子爷还有事....”她一脸哀求道。
/ t# O2 _# k$ u) l7 u, N9 u( K" I
    “我又没说让他陪..”齐悦说道。

    阿如脸上却写着你就是这个意思….
; W: c7 l2 J" O: K$ ~
  z+ ^& g8 p: |/ B$ z" h9 R/ N    “算了算了，那改天吧。”齐悦投降。一面又笑了，指着前边常云成的背影。“哎，那家伙不会是误会我要他陪我逛街吧？”

2 Y1 P: K, o2 K    “世子爷。”阿如拉下她的手，无奈的说道，默认了。

/ F4 J1 y7 D8 J( c, Q; X    齐悦笑了。

; q2 [; H* t5 }; ]* {- r    “真臭美。”她笑道。
0 b0 J  k+ p/ q* H  W8 y
    常云成察觉忍不住回头看，见这二人挤在车窗处低声说笑，哼了一声，又转过头。
- ?' q0 x5 f8 j( V. L1 O5 w$ V" N% l
4 H; ~4 c/ f  k9 R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踏进家门，便分道扬镳。
6 h) [# ~8 _  ~% z# f+ T2 V3 c
# w8 V1 ]0 E$ e8 S) C    “那可说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转转..”齐悦和阿如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话，“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

    刚迈进二门，就见一个小丫头跳出来。

, q9 n$ q7 }2 X2 s    “少夫人，阿好和鹊枝姐姐让我来告诉少夫人，那些管事娘子们都在秋桐院门口跪着呢。”她慌里慌张的说道。
, t# O& Y& y, }) A( F0 E
    齐悦和阿如一怔，认得这丫头是自己院子里的。

    闹起来了？

    “是我早上说的那些事所以才闹起来的？”齐悦问道。

4 r; D' U. P+ s( T/ r$ W' Z6 D    小丫头将头点的鸡啄米一般。

    “阿好姐姐让告诉少夫人，其中有个婆子是夫人娘家带来的陪房…”她又低声说道。
1 Q, d& m5 r7 a( i
    阿如的脸色变了。
2 g' i+ f  G( f# l# k& K5 Y
    鹊枝这丫头来真的啊？真敢下手啊？好歹先从最不碍事的下手，怎么直接就冲难缠的去了？
3 \8 d' x8 F/ a6 R5 F$ j5 |; i
    “少夫人，是鹊枝这丫头惹..”她忙说道。
3 f. d: _7 f9 [) Q% ?, n% w8 e
    齐悦抬手制止她的话。

    “这话就不对了，鹊枝她是按我的话行事，我既然说过，什么结果都推到我身上自有我担着。”她说道，不急也不恼，慢慢儿的抬脚前行。

    “少夫人，还是别跟这些人面对面遇上，让奴婢先去看看。”阿如跟着忙说道，“少夫人不知道，这些人，可是什么脸面都舍得出来，更何况，如今只怕就是横着心要给少夫人您闹一场呢。”

3 d+ d$ e( V1 J: P2 r% y3 U: L    齐悦一边走一边点头，忽的停下脚。

, d: }2 |' y0 }7 [- U% Y2 B    阿如只当她想通了，带着那小丫头就要先走。

, {& R! E# q- ]% U/ `% ^    “慢着，咱们不回去，”齐悦喊住她，面上笑意浓浓，冲她眨眨眼，“我想到个好地方..”

第四十八章 胡闹
% \( b0 {/ a% J( m
  x" v# g1 E% [6 r7 K) |    秋桐院内的哭声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

% |, r) L& P$ y; A* [5 l( @) I    “这是没法活了…”
/ b& ?4 A, T+ G8 [8 S8 a
    “死也要死个明白…”
6 |1 T: |2 ~7 `: H* z' d  _4 b3 t
    间杂着一声声的诉说，引来无数看热闹的。

0 {# k+ c( m( V1 G5 j  t! b! \    “你没瞧，鹊枝那德行..”

1 s* Y3 k' Y1 R, _7 U% j    “这一下有她好看的了..”
" C) b& Z/ q/ ?. R7 m% _
0 Z6 I9 v3 C, ^" K; H    “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 z6 L( Y, |9 P, Y1 I, ^$ P
6 S# Z. w$ x% j! H* b4 |* B1 o    “哎呦，琴儿，长本事了啊，这话听着真文雅，没白在三少爷书房伺候笔墨…”
. s3 w+ h9 N, n
5 K; `4 c# B) G7 {3 B    一群小丫头聚在路上又是说又是笑又是探望。
' x% T# i( r5 G. F5 A7 }
    “都闲着呐？”
/ b+ V! h5 C1 h+ k6 N
& k9 G( [7 i5 u  g    身后有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9 }2 j+ k' ?  N& D3 A" l- b    小丫头们忙回头看，吓得忙轰的散了。

    “姨奶奶，你看这事闹的..”阿金不喜欢那些四散开的丫头们，对身旁的周姨娘低声说道，面上难掩几分焦急，“少夫人这次太过于急了些…”

& H: o0 O; g" ]8 _    周姨娘慢慢的摇着扇子，嘴边浮着一丝浅笑。

    “那就瞧瞧，她能不能熬过去这一关了吧。”她说道。
1 U  Y8 U0 j6 K/ B, m+ b
' @. z+ t  r& @5 ]0 S    阿金面上闪过一丝焦急。

    “少夫人毕竟还年轻，怎么压得住阵仗，姨奶奶…”她忍不住低声说道。

    周姨娘瞥了她一眼，阿金的话便慢慢的小了直到噤声。
! d' L$ B5 ~4 A  Z- s$ x" t
    “阿金啊。”周姨娘抬脚慢行，“你心里是不是想我真是狠心无情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少夫人受难而不肯相助，真枉老太太当初对我百般的疼…”

    阿金脸都白了，顾不得是在外边，噗通就跪下了。
/ ]# K$ B1 u% s, Z# W4 B. u
6 y% P, n- l# @# r8 w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姨奶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多个人相助…”她哽咽道。
( ?6 y" S9 C! z2 `1 e
    “所以啊。”周姨娘并没有叫她起来，慢悠悠的说道，“得看看，她有那个本事助我不，她能，我自然也能，她要是不能，我又有什么法子。”

    阿金叩头。
6 n2 K. e" n! D7 p
    “奴婢糊涂，奴婢糊涂。”她连连说道。
! \6 Z0 T7 ~4 g8 ~
0 R* E; X2 x5 b2 G) l& a# P    直到额头磕碰的淤青，周姨娘才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肩头。

    “起来吧。这是做什么呢。”她笑道。
" A+ d, ]! O* v  `
    阿金这才敢起身，一路上再不敢多半句话，一直到了三少爷的院子前。

4 R0 H1 j! ~+ U! B# l" i    周姨娘刚要进门。就有一个丫头一头冲出来，撞在周姨娘身上。

: v& i; O: t4 h$ p$ H    周姨娘抬手就是一巴掌。

6 o7 g( V, h( U- r8 X    丫头捂着脸跪下叩头。

    周姨娘这才看清这人竟然是三少爷的跟前的二等丫头彩娟。

4 P$ ~) s3 n8 @2 n# V/ e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毛手毛脚的？”她竖眉喝道，“三少爷跟前的人都这样了？”
8 E& L; \$ o; x. U: t" B
% e( ?- O9 S7 o; y    彩娟连连叩头赔罪。

    “姨娘，是我让她办事去，催的急了些。”常云起闻声从屋内走出来。忙笑道，一面看地上叩头的彩娟，“快去吧。”
9 i  d. {7 i% L3 E) n$ l; n+ Y
. ~8 E5 F2 K' a1 M, ~' m    彩娟起身就要走，被周姨娘唤住。

    “别跟我打着马虎眼，都是你的性子好，惯得下边的人没个样子。”她摇头说道。“说，办什么事去啊？”

# T2 u+ T8 U# B: B4 D    彩娟果然一脸惶惶。

* l- K( t6 @# s  b7 ^1 f+ K( k( @    正说着话，外边又有丫头咚的撞进来。
/ `3 Z; v7 R0 r1 {; o$ p
3 v1 u. F) t" i2 ]. g; D1 y$ L7 F    “三少爷。我看到了，少夫人去了世子的院子…”她急忙忙的说道，话没说完，就瞪大眼张大嘴愣住了。

    周姨娘看着她，一向娴静温柔的面容陡然铁青。

( V8 @8 M2 k0 @" e8 v    “拖出去。打死。”她指着那丫头厉声喝道。

    那丫头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

    “你给我住嘴。”周姨娘又一伸手指着要说话的三少爷喝道，柳眉倒竖看着阿金。“还等我亲自动手吗？”
4 Z' D% @5 J# T: ^+ F& D
7 Y# ?' g  z$ M    阿金回过神，立刻招呼丫头们。
) O. T1 C. z1 `7 Q) Y
    “姨奶奶…”那丫头才张口说了一句话，就被阿金用手帕塞住嘴，其他丫头们死死的按住她往外拖了去。

2 ~$ D9 k( h; l' K6 i+ v& h7 B4 {    “给我在这里跪着，没我的话，不许起来。”周姨娘又看一旁的彩娟，冷面喝道。
. l  `# l" O1 l0 q2 L
    彩娟早在那丫头说话的时候就跪下了，此时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叩头应声直直的垂头跪好。
6 t/ b! ~2 Y/ p$ A0 Q
! Z; A1 V" `8 \* Q. Y& i, V( X; @    “姨娘。”常云起再忍不住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 B' s3 ]; W. Q- d# _
8 Y1 j, _! X6 g: q0 r5 s    “我做什么，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心里可明白？”周姨娘转过头对他喝道。

    “我没做什么。”常云起摇头说道。
( Z: O! d) S' Z. Y2 ^4 g
5 B: r, J9 g1 O. n! `+ W    周姨娘冷笑一声，几步上前就给了他一耳光。
4 G; j" c  _% ~  @  F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她恨声说道，话没说完，被人打断了。
0 J% b& C: G: ]. M# R
7 \9 |8 E9 f1 e2 d  D    “哎呦这是怎么了？”苏妈妈的声音在外响起。

; X& m6 |: D! J7 v3 V    周姨娘顿时收了神情，恢复日常的模样。

    “好好的，周姨奶奶，怎么跟三少爷动手了？”苏妈妈在外不咸不淡的说道，作为侯夫人的陪房第一管事娘子，对这些姨娘们，她并不需要多么客气。

( J4 W; T# _6 N& m    “拌了两句嘴，我一时没忍住，冲撞了三少爷…”周姨娘说道，一面说着话，眼儿微红，拿起帕子擦眼，似有千万种委屈说不出来。

2 s; t6 f1 {5 H' d: g8 {# |    她是姨娘，是半个主子，但在少爷跟前，还有半个身份是奴婢，虽然这个少爷是她生出来的。

    “没什么，苏妈妈。”常云起说道，脸上的巴掌印很是明显，可见周姨娘是下了狠手的。

1 |! I/ ~9 f( }9 n: N    “真是，这家乱成什么样了。”苏妈妈摇头嗤声道，“姨娘打少爷，管事娘子哭冤屈..真是..这才几天啊…都没法说了…”

    一面对着身旁的丫头喊。

    “快去看看，少夫人回来了没？”
* T5 O& a; q6 D% v4 s# y3 V
6 y2 D* F* d: G& f6 x    那丫头应声就要走，周姨娘猛地想起方才恍惚听到的一句话，再看那个说话的丫头已经被拖出去了，看了眼常云起，想来他打听的消息不会假，便站出来一步。
% K: ^0 n& O+ w: F9 I' y# z/ \$ S. \
2 k6 i' ~- o! ?; r    “苏妈妈是要找少夫人？”她说道，“我方才过来时见了，少夫人在世子院子里呢。”
# U# m. v* w( a1 [+ f4 L
2 D( [( I, C# H7 v4 b; q    “什么？”苏妈妈回头。

    周姨娘面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满意的看着苏妈妈瞬时惊愕还有几分不安的神情。

    “是啊，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才一起回来。许是什么话儿还没说完吧。”她柔顺的说道。
4 w: G- z* r4 t
+ I+ f9 Z1 `% R) E    此时的齐悦已经随着阿如站定在一处院落前。
6 d9 @; W) a& Y5 H
3 r( s4 u& x- _+ G# |    “这便是世子爷的院子？”齐悦摇着扇子问道。

% i; ~, u3 h: Y/ r/ b    这是一座五间正房，六间厢房的畅阔院落。

6 v% Y2 n/ t! }7 @8 {' }+ ?% a/ g    “是。”阿如答道，饶是事先说好了，真的来到这里，想到齐悦要做的事，她还是满心的忐忑不安，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催着他快些拉住少夫人的手，把她带回去，千万不能这样胡闹啊…..

    得到消息从院里涌出来的丫头婆子们在两边站的满满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这位大少夫人。再加上方才听到的消息，皆是满目好奇惊讶的偷偷打量齐悦，第一个印象就是美人啊。

    听说当时老夫人说亲的时候。侯爷见了盛装打扮的少夫人，竟只说了一句此貌足矣，便再不提出身地位品性娴淑德。
6 y4 b  V% Z& X6 N+ o) W3 \
, S2 ^- P" f2 L; R1 \3 b. Y; p! t    人美则样样好，这一向是侯爷奉行的准则。

; R3 g1 _5 g: R/ u; ^. s+ n6 X    对于侯爷那样阅美无数的人来说，能得到他如此赞誉的得是怎么样的美啊。今日可算是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 F; \+ j  c  T. \8 D
    “是少夫人啊。”一个身穿比甲衫裙的丫头笑吟吟的说道，“少夫人怎么今日得闲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 L  |' ~9 F( L) h
    这丫头年纪约莫十六七岁，长得不算难看，但在定西侯府美人如云中也算不上多好看。嘴角一颗美人痣，增添了几分韵味。
* W: T; a7 L8 A# _1 _' R. d
    或许是因为齐悦站的台阶低一些，从她的角度看。这些走出门的丫头们一个个看自己都是居高临下的感觉，说话的态度神态也显得随意，没有丝毫的敬畏。
. o1 J/ `% v/ ]% n1 ?
    “你的意思是，我没事就不能过来了？”齐悦笑问道，一面迈上台阶。大家平视了，感觉好多了。

4 D9 E# D9 `4 H, s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呛口。那丫头愣了下。

3 y: p% H: O8 J" P. {3 c9 x    “奴婢不敢。”她忙笑道。

$ n! A6 S  u- E- M9 q9 i. X    齐悦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看出她脸上哪里写着不敢。
* `3 X" s0 P+ Z; P2 ^
    侯府这一点规矩不错，从衣裳就能把人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你是世子跟前的大丫鬟？”齐悦问道。

    “是，奴婢秋香。”丫头笑答道，依旧稳稳的站在门口，如同守门神，没有让路的意思。
" t! K% }* @5 ^+ Z
    齐悦噗哧笑了，笑得那丫头有些莫名其妙。
) n- h3 k! v  N/ k8 N; `
    “不错，不错，好名字。”齐悦摇着扇子说道，又抬头看了眼门匾，“怎么没名字呢？”
0 I7 r. H5 E0 R# J* [
9 w4 s: j3 g7 n1 L7 ?0 d4 t3 b# }    抬头看着门上空落落的未有像其他院子那样挂着匾额随口问道。
& f# w  M- l! `' F: R
" K( z! U' Z: y9 `    “这里才弄好，夫人说，留着让世子自己定个名字。”秋香笑道，也跟着抬头看了看。

: d$ m# _: v! h% R2 E) l    话已经说了好几句了，双方都还站在门口没挪动半点。
- x+ M1 n1 ?. X  R
    阿如心里叹气，少夫人的地位根本还是没什么改善…..

2 a/ @; \+ p$ o' P% L    “我想到个名字，世子是从戎之将，叫鹏程院好了，鹏程万里，好寓意嘛。”齐悦想了想，含笑说道，“你们说怎么样？”

' n, Y2 b' _1 G9 }* W    阿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含糊着，而世子院的丫头们则都是笑而不语，有的连笑都不笑，面上毫不掩饰几分不耐烦。

8 l- e3 `, }. ^8 a3 Z1 `    “记下了？回头让人写了挂上去，住了人了还没名字，多不好。”齐悦笑道，一面抬脚往内走，“世子在呢没？”
  v) x' N( C: Y7 {9 a6 @4 T
    什么..意思？

3 y9 T/ A! U4 l9 ~    她要给世子的院子定名字？
1 l- y6 O3 U5 J: M1 r. l
9 u' ?. j( S2 \/ |) U& r. w, f, B& J    丫鬟秋香愕然的看大家，其他人也愕然的看她，然后都笑了。
7 E* V3 h% T8 P. |
4 t5 N* T$ N- h    真是…不自量力自以为是。

/ w: e4 [- y4 R; w    齐悦才不理会她们什么反应，硬是抬脚从她们中间过去，迈向门槛。
/ `1 D) D* _8 m
    “少夫人，你要做什么？”秋香回过神忙问道，一面紧走几步，毫不避讳的挡住了去路。
* X1 `: C1 E( U% S% q% x
    “进去看看啊。”齐悦摇着扇子说道。
1 M6 M; v1 n; ]' e$ F3 d3 {: G" O" j
' l$ K4 P# W: o    “世子没在，去夫人那里了。”秋香没有让开的意思，含笑说道。
* ?7 S& H7 u' V, g
    啊，那太好了。
/ D6 {# s5 ]# w8 ~
    齐悦心里说道，面上更加轻松随意。

5 L1 }: Z: q1 @0 s0 f% p6 N    “哦，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她笑道，接着迈步。
2 W4 Q( i% e- u6 |( `
    秋香挡在她前面。
! F; j$ e% o& t/ E* L
) ?, m, |- Z* M( o8 u' M# u  C    “少夫人，这里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来看看的地方。”她似笑非笑道。

% i$ W' B' A9 _, y5 C( O    德行，果然什么主子什么奴婢，瞧那居高临下看人的眼神，啊呸。
9 |2 g* i  G( l: `/ O9 [' q
    “这是谁的院子？”齐悦看着她，停下晃动的扇子，忽的问道。
% T, [# v/ ?; n" g
    “世子爷的。”秋香答道，嘴边一丝倨傲的笑。

3 o$ q& A( u1 d6 L    “我是谁？”齐悦问道。

8 A5 D4 e* n/ U2 B0 Z& n5 ^    “你是少夫人啊。”秋香答道。
+ w- a+ v6 u# c2 u5 g+ a) X3 J
    “那么，我是随便的人吗？”齐悦脸上收了笑，看着她一字一顿问道。

    秋香一怔，从规矩上来说，当然不是，不过从习惯上来说，一直是….
4 V2 E1 C0 {6 O) n
) F/ T' C3 Z) S5 P    “我倒要看看，我怎么就不能进我的院子了！”齐悦缓缓说道，在我字上加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