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我就是这般女子》作者:月下蝶影

第70章   

    班婳听到阴氏这么说，摇了摇头：“可是太子不是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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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太子妃人选有好几个，是太子坚持挑选了石氏，如果不是有感情，太子又何必这般坚持？

    “有些夫妻一开始是冤家，后面成了欢喜冤家，有些夫妻一开始情深似海，最后却两两生厌，”阴氏想着女儿已经与人订了亲，便有意跟她多说几句，“再好的感情，如果没有好好相处，最后也会被消磨殆尽。聪明的人，注重的是人心。”

$ L1 O" u8 S6 M; P& U  ]    班婳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让我成亲以后，抓住容伯爷的心？”

    “为娘说得是，珍惜别人的好，但也不要为爱而卑微，”阴氏心疼地摸了摸班婳的头顶，“身为女儿家，总要多爱惜自己一些。聪明的女人，要学会让男人像你自己一样爱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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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2 F$ {* p& s    “嗯嗯，”班淮在旁边点头，“就像我爱惜你母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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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的男人，在面对心爱女人时，一定不能太要脸，这不是惧内，是爱。总有人觉得，甜言蜜语没用，默默做就好，班淮对此嗤之以鼻。好男人不仅要默默付出，还要会哄女人开心，不然女人嫁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图个啥，就图身边睡了个木头桩子或者人渣么？

6 M& @1 _' L1 ?    抱着此种思想觉悟的班淮，自认自己乃是大业一等一的好男人，尽管别人不承认，但他仍旧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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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母女之间说话，你别插嘴，”阴氏看了眼他面前的茶，又道，“少喝凉茶，仔细胃又不舒服。”

$ X& i% ~, s  l% b    “哎！”班淮应了一声，招手让下人给自己换了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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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_; L* g. a% F3 G    班婳与班恒默默地看着父母之间的相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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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我们娘俩去后院说话，”阴氏站起身，对班婳道，“园子里花开了，正好你也陪我转转。”

+ i6 o. |1 ]5 i# G9 ~2 H+ X    班婳听话的站起身，跟在了阴氏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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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K5 n% ^1 s5 s    班淮爵位升为国公以后，一些原本锁上的院门便打开了。这原本就是一座按照国公品级修建的府邸，皇帝把这栋房子赐给班家，也是抱着补偿之意，不过班家人搬进去以后，就把一些违制的东西收了起来，又锁了几个院子，才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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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家人口不多，干脆就把几间屋子拆了与外面的院子连在一块，修成了一个很大的花圃。虽然家里都不是讲究人，但是他们有钱，所以请来的下人把园子打理得很漂亮，没事来逛一逛院子，心情还是挺舒畅的。

    “婳婳，你真的愿意嫁给成安伯？”只要想起女儿跟容君珀的婚事，阴氏就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她偏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怎么了？”班婳不解地看着阴氏，“母亲，您是不是不喜成安伯？”

: Z# v" Z8 }2 [3 Y+ u; u1 K% I5 ~/ t    阴氏摇了摇头：“我对成安伯并无意见，只是担心你嫁给他，日子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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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5 Z) R1 i3 e% V4 ?* m! m$ o9 O/ C    “不好我就回娘家，”班婳不甚在意道，“反正你们又不会不要我。”

    “傻孩子，婚姻大事，岂可儿戏？”阴氏见女儿比自己看得开，自己说着说着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让为娘放心？”

    “那可有些难，等我八十岁，您老一百岁的时候，您也不会放心我的，”班婳抓着阴氏的袖子摇啊摇，“谁叫我是你的女儿呢？”

. _$ @: _) A1 Z& B    “一百岁？”阴氏摇头，“我可不想活得那么老，招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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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嫌弃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班婳抓紧阴氏的手，“母亲，您可要陪我一辈子。”

    “好好好，陪你一辈子。”阴氏点了点班婳的额头，“这么大了，还跟我撒娇，羞不羞？”

" A5 X: e$ e' w3 }  ?" @    “在母亲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儿。”班婳笑嘻嘻地回道，“不羞，一点都不羞。”

( s% \" h; H3 Z' ?% j    二皇子大婚的前三天，年仅二十三的容瑕调任为吏部尚书，满朝哗然，有人认为容瑕太过年轻，不堪此重任。

- G. s1 ^3 H& y8 o6 y    “古有八岁宰相，前朝有九岁状元，为何我朝就不能出一个二十三岁尚书？”户部尚书姚培吉道，“成安伯自小有奇才，入朝以后，办事兢兢业业，受陛下多次嘉奖，难道诸位大人以为，我朝的官员不如前朝吗？”

    “姚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八岁幼童为相是因他恰逢乱世，前朝的九岁状元郎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朝繁荣昌盛，四海升平，何须学他朝？”

. ^- ]) G& W- \    “可是成安伯小时有奇才，成年以后有大才，这位大人如此反对成安伯，还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来反驳我的话，想来你是有自信做得比成安伯更好，所以才有此一说？”

* c" Z/ K7 g# _1 }# T    “你、你……”

    这个官员被姚培吉挤兑得语不成句，好半天才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1 a" Q( E: n9 Z/ Q    “哎哟哟，这是争论不过便说人家是强词夺理，”某个闲散侯爷站出来阴阳怪气道，“看来这位大人的逻辑就是，谁说不过我，就是才华不如我，谁若是说得过我，那就是强词夺理。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可不是，依我们看，成安伯做吏部尚书挺好的。成安伯为人端方，考评官员业绩的时候，也能秉公办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另外一个闲散伯爷也站了出来，与另外一个侯爷一唱一和，说得好像反对容瑕做吏部尚书的都是官做得不好，心虚才不让容瑕任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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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闲散勋爵平日在大朝会上几乎从不开口，今天这几个人竟然一唱一和的帮容瑕说话，引得那些与容瑕交好的文官们频频侧目，这些纨绔今天是怎么了，天下红雨还是脑子出问题，竟然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帮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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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脑子灵活的人突然想到，这几个纨绔平日里与班淮十分交好，班淮因为在孝期没来上朝，但是这几个纨绔每到大朝会时，还是要来晃一晃以示存在感的。

- |9 w5 w1 L+ P2 V, _; p    今天这是……帮着班水清未来的女婿找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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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F0 Q2 k, }. ^    纨绔们的逻辑很简单，大家都是难兄难弟，有好酒一起尝，有大难就各自飞，但是力所能及的忙，他们则是能帮就帮。比如说帮着班淮未来女婿站场子，那就是属于力所能及范围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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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q+ L$ X+ p1 g! i, f    要论嘴皮子功夫，一本正经的文官哪是这些纨绔的对手？没过多久，原本反对容瑕当吏部尚书的官员，便被纨绔们带到了沟里，互相吵起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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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成安伯要不要做吏部尚书？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能在打嘴炮上输给几个纨绔，这太没面子了？

5 z3 B" u( o1 b( G    是文官就不能怂，挽袖子上！

    于是文官与文官之间的战争，变成了文官与纨绔之间的战争，看这架势，竟然还是纨绔站了优势。

' g/ m. p! _7 D' l7 G8 v1 d: o    关键时刻，大业朝的官员们，终于第一次正视了纨绔的力量。

) x9 Q, G* A6 f    云庆帝早就对那几个有事没事叽叽哇哇，各种忠言逆耳的文官们腻歪了，但他是个好面子的皇帝，一个看重名声的皇帝，所以常常在这些文官忠言逆耳的时候，还不得不装作一副“爱卿你说得好有道理，朕接纳你的建议”的样子。

    接纳你全家个腿儿哦，云庆帝每次都想照着这些不长眼文官的脸呼过去，然而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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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会喜欢班家人，因为班家人从不跟他作对，也从不故作清高，得了他的赏赐也都高兴得不得了，这才是让人舒心的朝臣嘛，他就爱给这种臣子赏赐，看着他们崇拜又喜悦的眼神，他每天都能多吃半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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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这些纨绔把几个他看不顺眼的文官气得面红耳赤，云庆帝心里十分受用，面上却皱着眉头，一副不悦的模样。直到一个胡子花白的文官气过头，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云庆帝才让让人去请太监，顺便道：“诸位爱卿不必多言，朕以为容卿很是适合吏部尚书一职，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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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7 M! e- J6 ~! s; H6 M; B    众官员看着被太监抬出去的官员，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这算不算是气也白气？

    再转头看容瑕，脸上没有得意之色，亦无愤怒之意。就在大家以为他会特意避嫌，先行离开的时候，他动了。

$ ?. K& {- O! c; w+ Q    但不是往外走，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多谢诸位为晚辈直言，”容瑕走到几个吊儿郎当的老纨绔面前，朝他们行了一个晚辈大礼，“晚辈定不会让诸位前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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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 M1 k8 `( o) M9 U8 u    众官员感慨，容伯爷果真正直，不惧别人闲话，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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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4 C/ Y5 x8 e6 Z/ e6 h    “容伯爷客气了，”一位侯爷拍了拍他的左肩，“你是老班的未来女婿，我们不帮你帮谁？”

    “可不是，”一位伯爷拍了拍容瑕的右肩，还扳着他的肩摇了摇，“好好干，争取一年坐稳尚书位置，五年就升职为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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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官员齐齐侧目，严相爷跟石相爷这会儿还没走呢。

( @9 Y; e. P0 {- @, P6 x0 z    “恭喜容伯爷升迁，”石崇海走到容瑕面前，对他略略一拱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容伯爷前途无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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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唯陛下厚爱而已。”容瑕回了一个大礼。

0 R! E. s, c* ]  K* j3 P2 b! p    他们彼此都清楚，刚才反对他任吏部尚书的官员，大多都是石崇海的人，石崇海表面上在恭喜容瑕，内心不见得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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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h7 _, q+ ]. T    “容伯爷谦虚了，你若是没有能力，又怎么能让老成持重的姚大人都为你美言？”石崇海最气的还是姚培吉，此人原本依附在他的手下，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帮着容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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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Z; x9 A; r- c; i' T7 m" g    他宁可与石家决裂，也要帮容瑕说话，真不知道是容瑕太有手段，还是姚培吉以前都在耍着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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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5 e( L6 e3 f/ {    真是好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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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很简单，”纨绔侯爷打断石崇海的话，“因为容伯爷长得好看，还有才华，讨人喜欢是应该的。”

    石崇海没有想到这几个纨绔竟然敢跟他过不去，当下便冷道：“那侯爷应该学着容伯爷，多讨人喜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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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Z3 x- h) e8 x    “我一大把年纪，讨人喜欢有什么用，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纨绔侯爷摇头叹息，“岁月不饶人，当年我也是大业有名的美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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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崇海突然觉发现，能跟班淮交好的人，都是脑疾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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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d% ~; @9 V1 P) K3 j    他瞥了一眼容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这些人传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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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 u2 s5 i2 I: d3 I2 }    作者有话要说：纨绔们：咱们老纨绔有力量！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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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8 t; a& L9 M    纨绔们吵架大胜那几个文官，心情甚好的勾肩搭背找乐子去了。只怕石崇海心头的火气还没消完，他们就已经把事情忘在了脑后。

    好在石崇海这些日子虽然有些得意忘形，但是脑子还没有糊涂，他知道跟这些纨绔们再斗嘴下去也没有用，便转头对容瑕道：“倒是忘了恭喜容伯爷好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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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相爷。”容瑕笑着应下。

    “伯爷年纪轻轻，有个好的岳家帮衬着，是件大好事。”

/ W! A4 W0 w& t    这话是在嘲笑容瑕靠着班家才坐上吏部尚书之位，亦是在嘲笑班婳非是良配，容瑕为了仕途才与这样一个女子定亲。

    有时候太过明白的挑拨离间，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但仍旧会受影响，成为心头一根刺。石崇海这句话不怀好意，但凡有些傲气的年轻人听到这话，都会有被瞧不起的耻辱感。

    容瑕闻言笑着对石崇海作揖，脸上满满的感激：“多谢石相，能与福乐郡主定亲，确是晚辈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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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崇海冷笑，好一个会做戏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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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l- o  {* P/ M8 l$ I    容瑕与福乐郡主的定亲是怎么一回事，他早就打听清楚了。不过是大长公主临死前，乱点了一个鸳鸯谱，皇帝自觉亏欠班家，便让容瑕去班家求婚，让被人退婚过三次，名声不太好的福乐郡主与之定亲。

    现在陛下升任容瑕为吏部尚书，只怕一大部分原因是补偿给容瑕的“卖身钱”。

    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容瑕与班家早晚会出现矛盾。班家为了这个女婿倒是尽心尽力，人不在朝堂上，还让朋友照应着，就是不知道这个未来女婿能领多少情？

    容瑕目送着石崇海远去，理了理身上的袍子，不紧不慢地走出大殿，不过他不是出宫，而是去了大月宫。

    云庆帝看到容瑕，叹了口气：“君珀来了，坐下说话。”

    “谢陛下。”容瑕给云庆帝行了一个礼后，便安安心心坐了下来。

    “如今石崇海越发势大，朕不想我们大业出现前朝的李冲与。”云庆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近来太过忘形了。”

    李冲与是前朝一个权倾朝野的名相，臣强主弱就很容易出现问题，前朝晚期朝政混乱就是从李冲与做丞相后开始的。改朝换代以后，大业皇帝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便让左右相分权，稳定朝中局面。

    云庆帝老了，他非常清楚地感到自己老了，夜里睡不踏实，白天总是打瞌睡，甚至连听力都开始退化，他内心充满恐慌，但是面上却还要极力的掩饰，不让人瞧出半分。

    身在高位，就更加害怕死亡，畏惧手中的权利流失，云庆帝已经渐渐对太子不满，但是更让他不满的是石崇海。身为父亲，他觉得自己儿子还是有救的，真正坏的是带坏他儿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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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切地让容瑕就任吏部尚书一职，因为他想让自己人掌控官员评审，不让石崇海一手遮天。他才是大业的皇帝，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即使这个人可能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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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懂得云庆帝的心思，但是却要装作看不明白，他起身对云庆帝行礼道：“微臣定会竭尽所能，不让陛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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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事，朕向来是放心的，”云庆帝欣慰地拍了拍容瑕的肩膀，“若是吏部那边有人不长眼，你尽管告诉朕，朕不会容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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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 ]" `* t( c    容瑕笑道：“陛下放心，微臣是您亲自派遣过去的，他们捧着微臣都不及，怎么可能与微臣过不去。”

) R% |9 n- x2 Y    云庆帝闻言笑出声：“行，那你回去准备两日，跟班家姑娘多相处相处，三日后就正式去吏部上任。”

    “是，陛下。”容瑕行了一个大礼，退出了大月宫。

3 u% P3 q$ A3 z# h    他不相信皇上真的只是为了安慰他来说几句话，他在暗示他，要按下石崇海的人，不要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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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看似没有户部兵部重要，实际上却抓着很多官员的考评，非帝王心腹者轻易不能坐到吏部尚书这个职位。

0 D. G2 V6 ^' ^5 s: a    “容伯爷。”王德追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容伯爷，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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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8 \4 o' _0 N3 i3 Y9 r) n    “王公公，”容瑕停下脚步，对王德拱手道，“请问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3 g, o" I4 Q* r2 N& F3 }    “伯爷客气，陛下听闻伯爷喜欢孔雀，便让奴婢把这个摆件送与你。”王德把锦盒递给容瑕，“陛下还说，伯爷回去好好休息几日，就不用特意去谢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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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8 U7 V/ T* ~( g! ^    “多谢陛下。”容瑕朝着宫殿方向拱了拱手，抱着锦盒离开了。

, g4 l- l) X& b9 r3 j8 p* h6 x: C1 H, P    王德笑眯眯地目送他远去，待看不见人影以后，他才回到内殿，对坐在上首的帝王道：“陛下，伯爷已经收下锦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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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庆帝正在观赏一幅画，见王德进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容瑕表情如何？”

6 S* f3 t$ G0 c$ Z    王德摇头：“瞧着似乎有些高兴与感激，奴婢眼拙，已是瞧不出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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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云庆帝终于愿意抬起头，他对王德道，“你觉得容瑕究竟对福乐郡主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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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Z& R) U3 t) K! ?+ W, P4 j( |: W    “福乐郡主长得貌美如仙，容伯爷……约莫是喜欢的吧？”王德有些不确定道，“听说前几日容伯爷还陪福乐郡主去别庄看了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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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乐郡主还顺便跟石家的姑娘吵了架？”云庆帝似笑非笑道，“班家这个丫头，就是能让朕开心。”

    他对严家有所不满的时候，班家刚好与严家吵上了，现在他对石家不满，班婳就能直接不给石家姑娘面子。他知道朝上很多人都不敢得罪石家人，因为他是太子的岳丈，未来的国丈。可是这些人却忘了，只要他这个皇帝在一天，那么太子就永远只能是太子。

) L6 }1 K; F0 t0 N; W    这些人急切地讨好石家，是都在盼着他死么？

0 Z7 y& M- F. i/ p0 b( r/ l5 h/ D    唯有班家人……一直念着他的好，即使大长公主为了救他身亡，班家人也从未对他有过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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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这么想着，守在殿门口的太监低声道：“陛下，静亭公府的人求见，说是有东西奉予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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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庆帝有些诧异，班家人竟然不直接来见他，派其他人来是什么意思，这事做得有些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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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  `. `7 v  e8 ]- k4 E2 M    “宣。”不过云庆帝对班家做事没谱的性格已经很了解，当下也没犹豫多久，便让太监把人带进来。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是大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常嬷嬷后，忍不住站起身道，“常嬷嬷，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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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拜见陛下。”常嬷嬷行了一个大礼。

/ J$ G2 A% i, R) B7 H% H    “嬷嬷请起，”云庆帝让王德把常嬷嬷扶起来，语气温和道，“嬷嬷在水清那生活得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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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陛下关心，奴婢一切都好，”常嬷嬷笑道，“国公爷与夫人待我犹如亲人一般，奴婢现在虽然在郡主身边伺候，但是郡主舍不得我做半点事，奴婢现在清闲得都不自在了。”

/ [( E' Q' L. B$ l5 e/ F4 M    常嬷嬷无子无女，大长公主去后，云庆帝有意接她进宫养老，但是却被常嬷嬷拒绝了，她说大长公主生前最放不下一对孙子孙女，她现在还能动，所以想到郡主与世子身边伺候。

    云庆帝见班家也有意把常嬷嬷接进国公府，便不再提这件事。他知道班家肯定不会慢待姑母身边的亲信，所以听到常嬷嬷这么说以后，便笑着道，“朕就知道，他们是重情义的人。嬷嬷能在国公府好好生活，朕也放心了。”

    “幸得陛下关心，奴婢今日来，是替郡主跑腿的。”常嬷嬷面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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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5 \& e  q- k, s& w9 j    “婳婳这丫头就跟朕自己的孩子一般，嬷嬷有什么话直说，不必跟朕客气。”云庆帝见常嬷嬷面上不好意思，反而劝道，“嬷嬷刚到班家可能还不习惯，他们行事虽然……随意了些，不过心却是好的，嬷嬷千万不要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2 Q1 y9 B. e+ |# I    “陛下这么说，奴婢便放心了。”常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摊开后里面是一对糖人，糖人虽然没有穿龙袍凤裙，但是从神态上看，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云庆帝与皇后。

0 a& t# K5 Y  o3 G. [    “郡主今日出门时，遇到一个手艺极好的糖人师傅，她便让师傅捏了不少糖人，这对非要让奴婢送进来，奴婢……”常嬷嬷苦笑，“郡主年幼不懂事，请陛下宽恕她这般荒唐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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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Y# Y6 N5 c- W' I8 {$ q    云庆帝让王德把糖人拿了过来，细看几眼后笑道：“这丫头让人捏了多少糖人？”

    常嬷嬷细细一想，“约莫有七八个，奴婢有幸也得了一个。”

6 h; }" p, q& G    “班家四个，你一个，朕与皇后一个，”云庆帝点了点头，笑道，“倒是有些意思，王德，你把这个送到皇后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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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r6 |( e! j- o1 e/ X3 `  w    “是。”王德笑眯眯的接过油纸包，又用一个精致的小盒装上，才双手捧着去了皇后那边。

    皇帝倒是觉得这个小玩意儿很有趣，最重要的还是这份心意，婳婳这是把他跟皇后当成自家人，才会什么东西都想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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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没有白疼她。

    他身为帝王，又缺什么呢，缺的就是这份真挚的心意。

9 H# r) s; }  V$ d( k    别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偏宠婳婳，这些人为何不像婳婳一样，拿真心待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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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小糖人：今天我是主角（*^＿＿^*）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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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婳婳这丫头现在是越发懒散，这点小事也要劳烦嬷嬷跑腿，”云庆帝笑着摇头，“这丫头应该受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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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2 e; e" y* V7 k    “陛下，是奴婢想替郡主跑一次腿的，”常嬷嬷叹口气，“奴婢在陛下面前，说句越矩的话。奴婢这些年一直在公主殿下身边伺候，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孙以及您，奴婢只有亲眼见了陛下您，才能够放心下来。更何况，郡主身上带孝，老是进宫来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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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庆帝听到这话，脸上有些动容，“朕……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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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9 r. y: a1 F8 o3 N    常嬷嬷站起身，“见到陛下身体健壮，龙行虎步，奴婢也放心了。陛下日理万机，奴婢也不敢久扰，奴婢告退。”

    云庆帝有意再留常嬷嬷一会，但他知道常嬷嬷是姑母身边最得用的奴仆，也是最讲规矩的，她今日说这么多话已是越矩，他是想留也留不住。

    无奈之下，他只好派女官送常嬷嬷出宫，同时又赏了一堆东西到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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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F; K: J' |4 p    谁让他高兴，他就让谁高兴。

    班家，班恒咬了一口糖人，齁得他差点没吐出来。

    “姐，这糖人太甜了，没法吃。”班恒把糖人扔到盘子里，擦着嘴角的糖浆，大口大口灌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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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a2 E' k& x3 N    “谁让你吃了，我是拿来让你看的，”班婳嫌弃的看了班恒一眼，“糖人这么像你，你也下得去嘴？”

    “只要是能吃的，我就能下得去嘴，”班恒喝了半盏茶，不解地看着班婳，“你买这玩意儿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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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6 O& d1 W, Q5 G    “刚巧在路上碰见，就让人捏了，”班婳站起身，“早知道你不稀罕，我还能省二十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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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普通人来说，糖是个稀罕东西，所以糖人里面即便加了面粉，价格也有些高。大概是因为班婳出手比较大方，捏糖人的师傅有意在糖人里多加了一些糖，这是他对大方买主的感激之情。

8 t' Q7 r* x$ W/ G  l, k    “谁说我不稀罕，我稀罕着呢，”班恒想起自己这个月身上又没多少银两了，于是赶紧捡起盘子里的糖人又舔了两口，“你放心，我肯定能把它吃完。”

    “还吃完？”班婳被他气笑了，伸手夺过糖人，用帕子粗鲁地在他脸上擦了两下，“这么甜你吃完做什么，牙齿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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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b  v- T; ~    班恒嬉皮笑脸地喝了一口茶，“姐，你是不是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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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挑眉：“干什么？”

8 F& o' a6 o+ s; m1 _    “没什么，没什么，”班恒嘿嘿笑道，“就是最近几天，不少人听到你跟容伯爷定亲以后，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那个周常箫你还记得吧，他昨天一大早跑来我们府上，就为了打听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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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还真够无聊的，”班婳哼了一声，“马上就是二皇子大婚了，他们不去凑这个热闹，跑来关心我作甚？”

    “因为你比二皇子妃美嘛。”班恒理直气壮道，“那些女人各个都想嫁给容伯爷，结果……嘿嘿嘿。”

    当初外面那些话传得多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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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姐克夫？又说他姐嫁不出去，什么有貌无脑，好像嘲讽一下他姐，这些人就能更高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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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o) V1 J% @7 |4 n4 C' H    结果怎么样？他们推崇的容君珀，不是求上门来了么，还是让陛下做的媒，这些人气不气，恼不恼？

; t. h" N! J) Q    一想到这些人很生气，很恼怒，他就觉得很开心。

    没办法，想到这些人不开心，他就忍不住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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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跟这种无聊的人一般见识，”班婳站起身，“你也不嫌无聊。”

; @! O! ?/ [/ D1 w  ~* ^4 G. x    班恒喝着水道：“他们说人闲话的时候不嫌无聊，我嘲笑他的时候也不嫌无聊。”

. I1 Z# z0 w$ ~. b2 H6 R    班婳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弟弟一直在为她鸣不平，只是为了担心她难过，从不把外面那些难听的话传到她的耳中。伸手摸了摸弟弟暖呼呼的脑袋，“小小年纪，操心这些做什么？”

% O- J6 `" I  t3 ]* b+ P    班恒抱住头：“姐，跟你说过多少次啦，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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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7 j# N- w" e+ p( G# s    “还男人呢，”班婳又在他头上摸了几下，“连成年礼都没办，你算哪门子男人？！”

    班恒：班家四口，他地位最低……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班婳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招来身边的丫鬟：“你说……我姐是不是去找容伯爷了？”

- Q6 D5 ?1 [( K1 w0 `1 U8 ~    丫鬟笑着道：“世子，奴婢哪里知道这个？”

2 o& r2 R0 c4 I' V    班恒有些低落的托腮：“果然姐姐还是不嫁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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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6 r5 `; N8 Q0 O    “世子，您为什么会这么想？”丫鬟把桌面收拾干净，小声道，“郡主若是能觅得如意郎君，便是多了一个人关心她，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班恒恹恹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

. k8 K3 a% |! c    但是心里还是不太高兴，他从小就跟姐姐在一起，小时候如果有人欺负他，姐姐就会帮他出气。只要有姐姐在，他就不会受半分委屈，虽然他总是与姐姐斗嘴，但是他心里明白，姐姐有多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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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他是舍不得，舍不得让姐姐嫁给一个不太了解的男人，担心她受委屈，担心她过得不好。

" A/ T* E/ \/ K2 g% G. k/ w    身为互相关心的亲人，只要对方不在自己身边，就难免会挂念，会担心。想到姐姐日后嫁了人，就要被人称为荣夫人，班恒就老大不乐意。

    姐姐明明是他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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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3 P7 B# F; b. \5 q2 ^8 y8 {    成安伯府，杜九神情有些不太好看地走进书房，对低头看书的容瑕道：“伯爷，外面有些不太好听的话传了出来。”

    “什么话？”容瑕合上书，抬头看向杜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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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U7 W4 X0 u4 e4 ~    “外面有人说你……乃是依附女人之流。”杜九这话说得比较婉约，实际上外面有人说容瑕是在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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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石家人会用这种手段，”容瑕轻笑一声，“由他们说去，多少人想吃软饭还吃不着，由着他们羡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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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9 o; M) \' a0 G6 [2 g4 p    杜九：“伯爷，你……”

) e1 E+ k! `% p+ x3 i    “而且，我觉得外面的人说得挺对，”容瑕笑容变得随性，“我本就是在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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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1 Q8 H2 [9 `% m. \7 J. `    杜九：……

; U0 F1 y1 I6 B, M% L' B4 Z    “价值万金的书籍，有钱也求不到的名画，这些东西随随便便哪一样都能让人疯狂，班家却送了这么多给我，”容瑕抚着《中诚论》的书页，“你说我不是在吃软饭，是吃什么？”

    杜九：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是在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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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w6 j6 _$ R- V! S    这话他没法接。

    “杜九，外面这些话不必在意，背后的人就等着我们跳脚，”容瑕垂下眼睑，笑声在书房中响起，“由他们去吧，我不是第二个谢启临，不会中这种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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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7 |7 z) L- s, {    杜九犹豫片刻：“您的意思是说，这事是石家在背后操作？”

    “除了他们家，还有谁这么担心我背后的势力大起来？”容瑕讽笑一声，“随他们去，他们再跳脚，只要我们不放在心上，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属下担心那些文人因此对你有其他看法，”杜九面有为难道，“有些人难免人云亦云，对您终究会有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你把这些读书人想得太简单了，”容瑕摇头，“只要我还没有失势，只要陛下还信任我，他们就不会轻易地人云亦云。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真正的傻子，石家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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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J: X4 B3 W4 U3 @    这个方法对谢启临有用，便以为对他也有用，当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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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0 n7 W" s; R" g1 F" n    人世间的人形形色色，谁的想法又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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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3 j5 D7 s$ B- R4 w    杜九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到伯爷这么说，也只能点头道：“属下这就安排下去，让人知道，话是从石家这边传出去的。”

    不过是玩舆论手段，他们这边也不是没有用过。

    “伯爷，”管家捧着一个木盒进来，见杜九也在，对他点了点头：“刚才班世子让人送了一样东西过来，您要亲眼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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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早就明白，每次打着班世子名号送东西的护卫，实际上是班郡主的人。每次伯爷收了班家送的东西，心情就会格外好，所以这次见班家送了东西过来，他便直接拿到了书房。

    “送东西的人呢？”容瑕接过盒子，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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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东西的人说，他还有事，所以扔下盒子便走了。”管家没有看盒子里放着什么东西，所以也不知道班家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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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容瑕对管家点了点头，管家便沉默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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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九好奇地看着盒子，这是班家又送什么珍贵书籍来了？

, W( ^( ~, ]) P# @  k4 l0 v3 W    想到外面那些吃软饭的传言，杜九觉得，伯爷这软饭……吃得还真是太容易了。

) M5 e  E! H2 O! w- U: L    容瑕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躺着的东西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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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j; v5 W5 y: l    杜九抬眼，班郡主送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伯爷高兴成这样？他大着胆子往前面蹭了几步，看到里面放着的竟是一个不值钱的糖人以后，愣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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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糖人是什么意思？

    耿直地，没有与年轻女人接触过的杜九，完全不懂这种男女之间的情趣。他只觉得，今天的软饭似乎有些便宜。

    容瑕拿起糖人，在糖人的手上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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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 d4 w  U) S. W    杜九忙道：“伯爷，不可！”

    容瑕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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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糖人很甜。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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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收拾首饰盒的时候，发现郡主的表情很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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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如意给郡主端来桂圆莲子粥的时候，郡主的表情仍旧很愁苦。

8 _! Z7 i& q3 a& s. z# n    “郡主，你怎么了？”如意见郡主表情一直不对劲，偏偏还不说话，就觉得郡主现在这个模样真是有意思极了。要知道，郡主可不是藏得住话的性子，现在一个人闷了这么久都没开口，可真算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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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k  z: K0 V/ E( P    “没事。”班婳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连桌上的莲子粥都没有心情用。她故意让捏糖人师傅捏了一个丑丑的容瑕，就是为了送过去逗他玩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放错了油纸包，把捏成自己模样的糖人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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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一想都觉得……她还是很要脸的。

    “真没事？”如意见摆在郡主面前的食物，郡主都不感兴趣了，这还叫没事？

2 H3 ?, M# b9 _6 V2 d  v1 j1 _    “对了，明天是不是二皇子与谢宛谕大婚？”班婳突然想起，谢宛谕与二皇子的好日子应该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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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明日，”如意道，“夫人说，咱们家带孝，就不去参加皇子婚礼了。”

+ \0 L: X/ b" w0 `    “去了也没什么意思，”班婳单手托腮，“反正就是你给我见礼，我给你回礼，这种热闹凑着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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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5 K! Q7 g+ d# s# X    用了几口莲子粥后，班婳摇了摇头：“我去躺一会儿，晚膳的时候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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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D) x: A+ b    如意伺候班婳到床上躺着，见郡主躺上床没一会便睡着以后，她把帐子放了下来，轻手轻脚走到外间，吩咐了两个丫鬟随时在内间门口候着，以免郡主醒来的时候，找不到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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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h7 P) P- ^& H) d    两个小丫头欢天喜地的应了，能到主子身前伺候，那也是个颜面。

4 u0 {+ q6 U, y. b0 o0 @    如意端着没动几口的莲子羹刚出门，就碰到了从宫里回来的常嬷嬷，她忙屈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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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e/ [) R6 [) y/ S    “郡主呢？”常嬷嬷见屋子里静悄悄的，如意手里又端着东西，就猜到郡主可能睡觉去了。想到这，她压低声音道，“陛下让我给郡主带了一些东西回来，既然郡主已经睡下了，东西便先都放到夫人院子里。”

* K& K! x* {5 c2 e# N$ q1 I    如意原本还担心常嬷嬷是大长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会对郡主的规矩要求十分严格，所以常嬷嬷刚来那几天，她一直战战兢兢的，害怕自己做错什么，给郡主也带来麻烦。

    幸而常嬷嬷是个非常随和的人，也不因为她在公主殿下身边伺候过便倚老卖老，不仅教了她们这些丫鬟不少东西，还对郡主十分好，就像是……就像是民间娇惯孙女孙子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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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a' X4 e! b. t    “郡主胃口不好吗，怎么就用了这么点东西？”常嬷嬷知道班婳有下午用些吃食的习惯，也知道她胃口很少，今天竟然只用了这么点，倒是让她忍不住担心，是不是郡主身体不舒服。

    如意摇头：“奴婢伺候郡主睡觉时，郡主身上并没有发热，瞧着也不像是身子不舒服，或许是有些困了。”如意下意识里，没有把郡主方才表情不太对的事情告诉常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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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S% N4 f7 n) Y2 W    她是郡主的贴身婢女，即便是常嬷嬷，也不会事事都告诉她。

/ `' K6 ~1 i4 l7 n( T4 d    班婳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但她实在是太困了，就像有什么拉着她，催促着她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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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在飞，穿过一层层浓雾，降落在皇宫最高的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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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的广场上，百官齐拜，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着玄衣镶金边龙袍的男人，御冠前的垂珠遮住了这个男人的脸，她想要靠近一些看看，却始终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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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5 |# `: H' b& F    她干脆在房顶上坐下来，她在这边，龙椅上的男人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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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J5 j5 N$ t* o2 d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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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 K3 v' J$ z    这个声音班婳听得很熟，也是她听过好多年的声音。

$ u: s0 e2 L* L  L# z- v, }    王德，大月宫的太监总管。

- V. N5 _- a$ t$ h. u9 Z    她疑惑的偏了偏头，新帝登基，竟然会毫不避讳地用前任皇帝留下来的心腹太监，这个皇帝还真够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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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c( m2 T! V( O% Y    忽然，原本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突然抬起头，她忘进一双漆黑犹如旋涡的双眸中。

    忽然，她身边的场景又变了，她站在了一个阴森可怖的地牢中，地牢的墙上满是斑驳的脏污痕迹，她分不清这只是简单的脏东西，还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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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W7 I% h% b" M    身后传来痛苦的惨叫声，她慌张地回头，看到了那个穿着玄袍的男人，他背对着她站在一个牢门前，牢里关押的人她也认识，这些年一直只长个不长脑子的二皇子。

; H- S: _* @& S$ p    二皇子张大嘴在骂着什么，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清，她往前走了几步，在快要靠近玄衣男人的时候，便又走不动了。仿佛有什么在拖着她的脚，不让她靠近。

1 {3 v  s' z; D9 w, n  u) O    用来关押二皇子的是个牢笼，二皇子蹲在里面，犹如一只丧家之犬。

8 M5 v! a7 z. x) }' }! I( m    “戾王殿下，您就在此处好好颐养天年吧，”王德笑眯眯地看着牢房里的二皇子，“这里风景别致，相信殿下您一定会很快习惯的。”

# s$ h5 A2 D- y+ Q    班婳这才注意到，王德左手缺了三根手指，看起来格外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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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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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K6 }: X9 c0 L    这是新帝给二皇子的封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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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T- E" p' I; O: B" l    突然，玄衣男人忽然转过身来，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掉入了无尽深渊，满身冷汗地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床帐上的莲纹。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她披上外衫，从床上走到桌边桌下，沉思良久以后还是无奈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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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U' P) z  _; @& t  p8 a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做梦了，就不能让她看清那个玄衣男人是谁吗？这简直就是拿着饵料钓鱼，鱼儿想上钩还不让，简直有病。班婳觉得自己不高兴了，偏偏这个不高兴还来得莫名其妙。

8 \+ Z2 t6 f! I- k* v    如意进来的时候，见到班婳嘟着脸坐在桌边生闷气，忍不住想到：“郡主，您睡了一觉心情还不好么？”

8 {; V+ l+ }1 b/ s# }    “越睡越生气，”班婳把手往桌上一拍，桌上的茶壶都跟着跳了跳，“这简直就是耍着人玩，以后见到有人喜欢穿黑衣服，我先揍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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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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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班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不过他知道班婳有可能还没起床，所以没有闯进来，“容伯爷又给我送礼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反正他就是一座过河桥，再好的东西也只是在他头上过过路，跟他没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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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想到自己送错的那个糖人，于是更气了。

$ c$ f* U/ u& W' r    她撇了撇嘴，哼哼道：“我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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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D: n& S6 v7 V. c    如意伺候着她穿好衣，又把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梳顺，才转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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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m! s, d- @4 |2 Q7 N    “世子，请。”如意给班恒打了一个眼色，示意郡主的心情可能有些不好。

& ]$ F- _- A& i6 R    班恒迈进去的脚往后缩了缩，但是见他姐坐在桌子旁，委屈巴巴地模样，他又硬撑着头皮走了进去，“姐，你怎么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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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F$ G( z: v# j2 O3 a, h    班婳趴在桌上，抬起眼皮看了眼班恒，有气无力道：“我又做梦了。”

7 b: E6 M/ N. W0 Q2 E  g  T    一听到姐姐提“梦”这个字，班恒心里就无比紧张，他绷着脸，屏住呼吸道，“你……看清脸了吗？”

    班婳摇头。

    班恒瞬间泄气，小声道：“老天爷这是耍着我们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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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d: k* J$ }+ N) \& \    让他们知道了，却又不让他们知道清楚，这比不知道还要让人纠结啊。就跟人在看一场特别有意思的戏，兴趣正浓时，突然这些戏子收起行头，高冷的表示，他们不爱唱了？

    如意见姐弟俩似乎有悄悄话要说，便识趣地退到了外间。

    回头还能见到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她忍不住摇头轻笑，郡主与世子的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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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8 [1 ]# p- g    “姐，算了吧，”班恒道，“反正这些梦也没用处，咱们还是别费这脑子去想了。你有时间就去看看美人，遇到不喜欢的人就欺负欺负，好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不就是个梦么，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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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O, ~3 ]+ u) b    “不，其实还是有点用处的，”班婳笑得一脸满足，“知道总跟我过不去的那个蒋洛日后过得不好，我心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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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恒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日子过得怎么样？”

$ t0 C1 g# @* @  E- I0 w( |6 Q    “被关在牢笼里，还得了一个称号戾王，”班婳感慨，“那个地牢阴森黑暗，以他的性格待在里面，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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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h8 _% B9 {$ Q* I    有了一个最惨的人做对比，他们班家似乎又不是那么惨了。

6 {: Y# e3 x" ^2 C2 ^    班恒笑出声：“像他那样的人，就该活得艰难一点。”

- j/ }* I6 p" d2 @    姐弟两人聊着蒋洛的下场，心情顿时又愉快起来，直到晚饭时间快到了，班恒才突然想起，容瑕让人送来的东西，他还没有给他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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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 V/ v/ T# o    他让等在门外的丫鬟把东西拿过来，然后递到班婳面前，“喏，盒子我没打开过，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 t2 |& u' K( }# ~$ i* Y+ _    班婳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放着一个用宝石搭成的孔雀摆件，孔雀尾巴上的宝石，每一颗都经过精挑细选，即使现在没有烛光，仍旧散发着美丽到极致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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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班恒惊艳地看着这个摆件，“这位容伯爷别的不说，为人还是挺大方哈。”

# ^- w9 r( n5 s" c: Q9 q% W3 ?# M7 a    自从互相认识以来，容瑕给他姐送的东西，不是宝石就是玉，都是稀罕的好东西。有句话说得好，男人愿意给女人花银子，不一定是有多爱她，不愿意给她花银子，是肯定不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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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p% `/ R, S/ D; t    班恒觉得这话挺有道理，见到容伯爷为人这么大方，他有些放心了，至少他姐嫁过去以后，不用过苦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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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k9 \. `* v% x! P    看容伯爷穿着总是偏素雅，不过对他姐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要求，送来的这些东西，哪个不是又艳又美，倒像是替他姐量身定做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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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摸着孔雀摆件尾巴上的蓝宝石，对这个摆件倒是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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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如意急急地走来，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严家二公子坚持要见您，已经在府门外站了近一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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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孔雀宝石摆件：终于轮到我做了一次主角，我比糖人值钱多了。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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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严二公子这个称呼，班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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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5 p, A( G7 K    “他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么，跑到我们家门口站着是什么意思？”班恒气得跳了起来，“管他什么相府公子，让护卫把人给赶走！”这人简直有毛病，明知道他姐已经跟容瑕定亲了，还跑来找他姐干什么？

% Q5 _' p/ R, |% `4 P  D. Y2 i0 s: G* K    这话传出去了，就算是容瑕不在意，别人说起来也不会太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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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6 @4 i! t    “叫人去通知严相府上的人，别到时候磕着碰着，又怪我们国公府的台阶没修好，绊住这位贵公子的脚了。”班恒对严甄这种行为不满到了极点，要不是严甄平时不出门，他早套麻袋把人给揍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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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怎么教的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末了，班恒不忘骂了一句这个。

+ r! d! x. e1 M, f! D, y) X    班婳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姐，这种人你别搭理他，越理他，他就会越来劲儿，”班恒余怒未消，转头对班婳道，“说什么情深似海，实际上他就是看多了书，爱的就是情深似海，你可不要见他可怜，就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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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b2 r: H8 f2 ?' }6 H    班婳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结果什么话都让班恒说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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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2 c* ?# _7 q. U    “好好，我不见他，你跟他气什么？”班婳拍了拍班恒的脑袋，就像是主人再安抚宠物狗，班恒一边闹着不让摸脑袋，一边把气给顺下来了。

6 n. J' |4 W+ k4 n* o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班恒可以揍人，套麻袋，带着小厮找人麻烦，但是就是不擅长动脑子，虽然他觉得班婳不比他聪明到哪儿去，但脑子还是要好那么一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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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p# B& X! h5 ~! U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派人去严相府，让他们把人带回去，”班婳站起身，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我一个身在孝期，又已定亲的人，又怎么能去见外男呢。”

0 u/ G! L. _6 z4 `& I" Y% w1 R    班恒：“可是你上午才出去买了糖人回来，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牵强。”

- \7 f$ d4 M' S+ Q8 J    “那你觉得用一个牵强的借口好，还是直接说，我根本懒得见他好？”班婳反问。

    “那还是牵强着吧，好歹还有个借口。”班恒摸了摸鼻子，转身匆匆走出院子，找父母亲去了。

    不过班婳与班恒能想到的，阴氏早就想到了，见儿子进来，她便开口道：“不要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派人去严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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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恒一屁股坐下，有些不高兴道：“这严甄也太不识趣了，存心是想给京城其他人找乐子看。”

1 k" E/ m( v; w8 H; Q5 X! e& D; L    “年轻人读了几首意境优美的情诗，便觉得爱情是世间最美丽的东西，其他一切都是俗物。唯有为这份爱情呕心沥血，生生死死，方能显出他的深情还有爱情的美。”阴氏语气有些淡淡，“然而世间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更多的却是相濡以沫，携手到老。严家二郎，是把书读傻了，严家人没有教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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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敢肯定，严晖绝对不知道严甄在做什么。如今严家刚复起，根基还未稳，严晖最怕的就是再出事，又怎么可能纵容儿子回来。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严甄是偷偷跑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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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e9 H  y# P/ c  ?' K: |    一个人拥有了权利，失去后又得到，自然会万分小心，万分珍惜，又怎么会猖狂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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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甄在家中休养了很久，一度差点熬不过去，直到大哥一巴掌打醒了他，他才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家中休养，虽然日日挂念福乐郡主，却碍于家人的关心，没有把这些思念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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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他想着，父亲已经重得陛下信任，他也准备到朝堂上任职，到时候再靠着自己的真本事，让郡主看到他的能力与真心，让她愿意下嫁。

    靠着这个念想，他从床上做了起来，每日坚持锻炼身体，现如今精气神已经恢复了大半，甚至瞧着与福乐郡主初遇时，还要结实几分。可是他设想得再完美，却没有想到，在他恢复的这几个月里，班婳已经跟别人订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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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 d$ m2 f    偶然从下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他整个人犹如被重击了一般，恍恍惚惚地往外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班家大门外。他不敢上前去敲门，他甚至没有勇气对着班婳问一声，你真的要嫁给容伯爷了吗？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是懦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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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严茗赶过来时，见弟弟还傻愣愣地站在班家门口，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想起他身子刚好，便压着心底的怒气道，“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就在他以为二弟会拒绝时，没想到二弟竟然会乖乖点头，他心底的火气顿时消去了一半。

3 M3 \5 V. r  `- b4 h/ N" e    “大哥，我不想骑马，我们走回去。”严甄回头看了眼班家紧闭的大门，转头便朝严相府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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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茗愣了片刻，跟了上去。

    “大哥，”严甄神情有些茫然地看着严茗，“福乐郡主何时……与成安伯定的亲？”

7 w( m% C, D1 K0 {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大长公主遇刺后，让两人定下来的。”严茗对班家感官十分复杂，有愧有怨，所以反而并不太喜欢关注班家的消息。他能知道的，也都是从外面听到的那些传言。

+ h0 K5 S1 t% D% S7 X* C/ x    “大长公主殿下遇刺之时，”严甄怔怔地想了很久，“成安伯心仪她么？”

! n6 A* U) I7 F# m5 }" N! e, }    成安伯是个文雅之人，福乐郡主似乎并太喜欢书画一类，他担心两人在一起后关系不和睦，郡主会受到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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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严茗叹了口气，见二弟这副痴傻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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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X  B" a  Q* A1 U    因为大长公主临死之言，才不得不应承下来娶回家的女子，成安伯又会有多喜欢呢？如今谁不知道，容瑕年纪轻轻便成为吏部尚书，一是因为皇上信任他，二是因为皇上有心补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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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3 C7 R5 _0 q: _! u9 e. c5 J    有什么人能让皇上做出补偿的行为？自然只有班家。

3 z! m% O, n4 X8 C  h6 f" l% ~    大长公主拿命来护住陛下安全，陛下自然要满足她老人家临死前的愿望，那么也就只能委屈成安伯了。但是这些话他不能告诉弟弟，便点头道，“据传成安伯常常陪同福乐郡主在外游玩，两人举止亲密，想来应该是喜欢的。”

+ [* B' a3 y! D/ L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严甄勉强的笑了笑，“大哥，你上次说户部有个空缺，我想去试试。”

+ o2 N  ^1 K0 w- x- z    严茗见二弟想通了，露出一个欣慰的笑：“行，回去我就让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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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4 l* ^9 R4 ]2 R' \    “小严大人，严二公子。”

1 O: |7 A( j9 b2 i) H# I    有些人，总是会在你不想他出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对于严茗来说，容瑕就是他现在不想见的人。当初若不是容瑕落井下石，他们严家的名声也不会一落千丈。

6 t7 |6 H! v$ X- g2 \; v- h    “容伯爷，”严茗对骑在马上的容瑕抱拳，“在下现恭贺容伯爷升迁之喜。”

% j  r% c, q8 i    “小严大人客气了，全靠皇上厚爱，在下才能有此殊荣。”容瑕目光落到严甄身上。

    “严二公子好些日子不见，倒是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精神了许多，”容瑕似笑非笑道，“看来休养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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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w* r5 D& T8 J2 r4 j5 T; V    严甄抬了抬肩，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他对容瑕作揖道，“多谢容伯爷关心，在下很好。”

    他忽然想起，上一次见到容瑕，似乎还是在石家别庄的时候。那时候他有心求娶福乐郡主，就在他想向福乐郡主剖白心意的时候，盛装打扮过得容伯爷突然出现。容瑕的出现，把别庄其他男人比得黯淡无光，甚至包括他。

+ e7 @" @  ~* p    看着这个微笑的男人，严茗再一次意识到，他比不上这个男人。

7 z5 E- v' d* X$ D- w! ^) s& E    无论是容貌，气势还能才能。

3 y1 r, {2 \% n+ M! u  E- X    这对于一个男人说，是最大的打击，心仪的女子将要嫁给别人，而这个别人处处都比他出色。

    “二公子没事就好。”容瑕轻笑一声，他语气里不带任何恶意，但是严甄却感受得到，这个男人看不起他，或者说，他在蔑视他。

    严甄面色有些冷，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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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仿佛没有看到他不太好看的脸色，莹白如玉的手捏着马鞭把玩着，笑着道：“听说严相爷最近对户部某个空缺很感兴趣？”

2 R' [( o+ t, A4 \5 f* K1 z    严茗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谨慎起来：“成安伯这话是何意？”他不敢小瞧容瑕这个人，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盛名在外，如今在朝中还小有势力，加上由于他与福乐郡主定亲，让朝上一些与班家关系好的闲散勋贵也会有意无意帮他一把，这样的人很不好得罪，甚至说轻易得罪不起。

    “小严大人想多了，容某不过是多问一句而已，”容瑕坐直身体，马鞭也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既然二公子身体痊愈，到户部补个空缺，倒也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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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7 P  ?7 c- S" q    严茗勉强陪了一个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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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v. X- C, @0 t    容瑕见兄弟二人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越加谦和：“二位贵人事忙，我不便多扰。在下还有要事去拜访静亭公，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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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 r9 j& D  q    严甄面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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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茗咬着牙朝容瑕拱手道：“伯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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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0 f6 [0 ]    “告辞！”容瑕一拍马儿，马儿缓缓从两人身边走过，还悠闲地甩了甩马尾巴。

    严茗盯着容瑕离去的背影，脸色变来变去，终究忍下了这口气，他转头对严甄道：“二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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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甄愣了愣，缓缓跟在了严茗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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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5 N4 t2 z# G& v) C3 |2 q; F! d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容瑕与往日的模样，似有不同了。可究竟哪里不同，他亦说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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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他内心，嫉妒此人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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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爷，我们真去国公府？”杜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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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淡淡道，“我忘记了带拜帖，便不去了。”

; Y9 m/ I" {$ w4 O    杜九：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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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正欲转头回去，就见前方一顶轻纱小轿朝这边行来。小轿轻纱重重，隐隐可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坐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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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_" C- D2 H. I+ j; @    不多时，这顶小轿停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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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容瑕：（*^＿＿^*）微笑的我，总是如此的温和。

第75章   

5 u6 e4 W- Q8 K. d. M. h$ A7 P    像这种轻纱小轿，不像是正经人家女儿乘坐的轿子，更像是舞女歌姬或是风尘女子使用的一种代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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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轿子停到了自己面前，容瑕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马儿，准备绕开轿子离开。

( D" A. }" f+ p7 d    “奴家芸娘见过成安伯。”一个身着雪色纱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身材丰盈，就像是熟透的蜜桃，散发着吸引男人的女人魅力。与她的身材相比，她的相貌反而稍微逊色一些。不过她虽然满身风尘，但是在容瑕面前，却收敛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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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4 b) e2 x& Z  T    容瑕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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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v0 L, H$ M& G9 {    杜九对这个女人还有印象，但是上一次他见到芸娘的时候，她还穿着普通妇人装，头发也简简单单用布包裹着，没有想到几个月过去，她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由一朵朴素的茶花变成了妖艳的美女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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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4 N# t/ W* S# o) _3 f3 x& {    “姑娘，”杜九开口道，“不知姑娘有何要事？”

9 D0 P2 m' i& w% n" P: R    “奴家上香回来，碰巧遇到成安伯，便想向伯爷见个礼。”芸娘对容瑕徐徐一福，“上次多谢伯爷助了芸娘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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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到京城后，等了谢启临足足一月有余，也曾到谢家拜访过，可是谢家的门房怎么也不让她进门，甚至还奚落她一个低贱的风尘女子，竟也妄想嫁进谢家大门，实在是可笑至极。

    是，她是可笑，是有了妄想之心，可这些妄想不是他们谢家二公子给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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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是风尘女子，配不上谢家门楣，可是当初是谢家二公子想带她私奔，不是她求着谢启临带她走，究竟是谁更可耻，谁更可笑？

& J2 `( O" y& H. y0 S- e: g# S    所以她不甘心，她想要找谢启临说清楚，可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风尘女子，而且还离开了京城好几年，四处求助无门，又能上哪找谢启临？

    正在绝望的时候，还是成安伯府的护卫带她见到了谢二郎。

    犹记得情深时，他为她描眉作画，她唤他二郎，他说她是清莲，最是美丽高洁。可是这个往日满嘴甜言蜜语的男人，现如今却任由她被谢家下人辱骂，仿佛往日那些深情皆是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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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2 m. J# I    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与几个文人在吟诗作赋，即使戴着一枚银色面具，也仍旧不损他的风雅。

7 ?" o4 S0 t4 x) H. d2 S    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出现，愣了很久后，才走到她面前，带着一种陌生的表情看着她。

    似懊恼，似愧疚，但是更多的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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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怎么来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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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一个没有路引的女人，身上银钱有限的女人，是怎么来的京城呢？

    芸娘冷笑地看着谢启临：“二郎，我身为女子，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说完这句话，她看到谢启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随后他似乎担心其他读书人见到她，便把她带到了一个僻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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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C7 c( [; b% N  q5 J/ J: ~    “芸娘，是我对不住你。”谢启临给了她一个荷包，里面有不少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足够她舒舒服服过上好多年的日子，甚至够她在京城里买一栋小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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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做你的谢家二公子好，”芸娘笑着接下荷包，“单单这装银子的荷包，只怕也要值几十两银子呢。不像当年，你养着我这个没什么用处的女人，四处求人卖字画。”

    “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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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二公子不必再多言，芸娘虽是低贱之人，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如何写，”芸娘对谢启临行了一个福礼，“谢君赠我一场欢喜梦，如今梦醒了，芸娘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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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儿？”谢启临开口道，“你一个弱女子，在京城里无依无靠，我让人替你安排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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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谢公子还要养着我做外室么？”芸娘冷笑，“公子带着芸娘私奔，已是负了一名女子，难道还要负了你未来的娘子？便是谢公子舍得，芸娘也是舍不得了。孽，芸娘作过一次，已经不想再作第二次了。”

    谢启临怔怔地看着芸娘，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席话，半晌才道：“往事与你无关，皆该怨我。你不必与我置气，我只想给你找个安身立命之处，并没有养你做外室的意思，你在京城无亲无故，我怎能让你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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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J* M* Y6 s! \9 j    “便是公子无此意，但人多嘴杂，谁能保证你未来的娘子不会误会？”芸娘轻笑出声，不知道是在笑谢启临还是在笑自己，“我独自一人在薛州生活了近两年，不也还好好的么？另外，女儿家的心很软，请公子多多怜惜你未来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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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去哪儿？”

    “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芸娘捏紧手里的荷包，“奴家本该是玉臂任人枕，朱唇任人尝的人，是公子赠予了奴家一场欢喜梦，如今梦醒，自然该做回自己。”

! S- G7 D! M2 p, L5 E    “公子，奴家告辞。祝君余生安康，子孙金玉皆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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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谢启临抓住了芸娘的手。

5 g0 E) F" u& f: {    芸娘回头看着他：“公子舍不得芸娘，是想纳芸娘进府为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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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3 N0 Y- s( \( B/ l    谢启临的手如同火烧般松开，他愧疚地看着芸娘：“我很抱歉，芸娘。”

    “谢公子不必多言，”芸娘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被抓皱的衣服，这套衣服她一直没舍得穿，是今天特意换上的。裙摆上还绣着他最喜欢的莲花，不过他现在也不会注意到这些了，“公子若真对芸娘心有所愧，便请公子回答芸娘一个问题。”

    “你尽管问。”

9 H. }% R6 ^+ w: j, Q  j    “当年你携芸娘私奔，真的是因为心悦于芸娘吗？”

    谢启临沉默着没有说话。

% y3 F7 }' {/ G0 {    芸娘面色苍白地笑了笑：“奴家明白了。”

4 @/ O4 P% L7 q9 G! b" c2 y    再次看到杜九，深藏在脑子里的这段记忆便浮现了出来，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班家大门上的牌匾，“奴家并无他意，只是今日有缘得遇伯爷，便想向伯爷道个谢。”

' j( E2 E1 a  w  K! ]    “另外……”芸娘妖艳一笑，风尘气十足，“福乐郡主是个好女子，请伯爷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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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容瑕道谢的时候，没有行大礼，说完这句话以后，反而是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

    没有人知道，对于她而言，过往那段荒唐，唯一庆幸的竟是她遇到了一个好女人。当年但凡班婳狠心一些，不讲理一些，她早就身首异处，哪还能活到今日？

& |; F: \4 n, j; ^    她不止一次想过，或许当初福乐郡主已经猜到她跟谢启临并不会长久，所以不仅没有怨恨她，反而送了她一笔银钱。

8 O' \" ]4 s* ?) H- S    全靠着这笔银钱，她才能走到京城，再次见到让她轰轰烈烈一番的男人。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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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 A- V, _5 M    班府大门打开，班恒从门后走出来，看到自家大门口站着这么多人，疑惑地看向容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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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G0 [! {; H; z5 ]$ _- t    胆大包天，竟然跑在他们班家门口跟女人调情，这是挑事啊？

    “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到底还出不出去？”走在后面的班婳见班恒傻愣愣地站在门口，伸手戳了戳他，把头伸出去朝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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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r* |# U) V9 K4 Y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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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J$ o) ^' E* M5 O    班恒来不及拦，只好无奈的摸了摸脸，跟在他姐身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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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不少人，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她首先看到的不是容瑕，而是芸娘。

    “是你？”班婳惊讶地看着芸娘，尽管两年过去，尽管芸娘的妆容比以往更艳，但是班婳却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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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芸娘朝班婳恭敬一拜，“奴家路遇成安伯，因成安伯对奴家有恩，所以奴家特下轿向他道谢。”这是向班婳解释，她为什么跟容瑕一起站在班家大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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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这才注意到容瑕，她望了望天，天色已经不早：“这都傍晚了，你吃了没？”

    对于班家人来说，吃没吃饭，是很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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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从马背上下来，走到班婳面前：“我不饿，方才听到有人来找你麻烦，所以我就过来瞧瞧。”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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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呆了片刻，才明白容瑕是在说谁，她干咳一声：“我没见他，人已经被严家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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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M( U' Y1 A8 v9 J    容瑕笑了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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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R0 x: [8 b    然而他这个温柔的笑容在此刻吸引不了班婳，因为班婳的注意力已经飘到了芸娘身上。她走到芸娘身边，看了眼她身后的轻纱小轿，以及她脸上的妆容，没有问她现在住在哪儿，只是道：“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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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便到京城了，”芸娘没有提那次差点用窗户撑杆砸到成安伯的事，只是道，“郡主一切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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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u3 a& |& r5 L    “一切都好，”班婳想起当年谢启临跟芸娘私奔后发生的那些事，叹了口气，“你不该回来的。”

0 N3 x4 C# R: [$ Z    “芸娘自小在京城长大，其他地方虽然好，但终究不是我的故乡，独自一人过活也没什么意思，”芸娘低头笑了笑，“见到郡主一切都好，芸娘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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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J4 ~0 Y2 Q* P6 o    班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嗤笑一声：“往事如风，不必再提，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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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芸娘跟着笑了笑，“奴家当年不懂事，害得郡主受了那么多委屈，这辈子只怕都不能偿还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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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你有何干，”班婳摇头，“负我者尚未提愧疚，你何必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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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抬头，见容瑕就站在她们俩不远处，担心自己再提谢启临，会让成安伯对郡主产生误会，便不再开口提往事。她心中对班婳有愧，又听说了外面那些传言，担心成安伯对班婳不好，班婳会受委屈。

    女人怕嫁错郎，福乐郡主又与成安伯性格差别这么大，她真担心成安伯介意郡主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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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0 S: }. I2 C, M2 b    她自觉自己身份下贱，若是与班婳站在一起太久，会惹来其他人说班婳闲话，便道：“郡主，时辰不早，奴家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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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这么晚了，”班婳见芸娘坐的轿子遮挡得不太严实，便叫来了两个护卫，“他们都是班家的好手，这会儿路黑人少，让他们陪你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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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忙摇头道：“这可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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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t; d" }9 o    “不必推辞，若就让你这么回去，我也不放心。”班婳摆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

    尽管班婳用的是不必再商量的语蛮横气，芸娘却是心里一暖，她没有再拒绝，只是朝班婳行了一个礼，坐进了轻纱小轿中。

    几个轿夫原本内心对芸娘这种风尘女子有些轻视，可是见她竟与郡主这种贵人认识，贵人还亲自派护卫送她，心里不免有了几分敬畏之心。在普通百姓看来，给贵人家看门的人，也很是了不起的，他们更不敢得罪。

    芸娘走后，班婳转头看容瑕：“你还不回去，难道想留在我家门口当耳报神？”

    “莫说耳报神，便是给婳婳做马夫也是使得。”容瑕看着远去的轻纱小轿，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叫芸娘的女人只怕不是碰巧路过，她是来找婳婳的？

    可是为什么见到婳婳以后，反而什么话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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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J5 ~5 L% u: l( h. i& g    难道是因为他在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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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F' a# |% Y4 e. y; j    “罢了罢了，若是让别人知道我让你这个谦谦君子做马夫，那我可要被千夫所指了，”班婳摸了摸容瑕坐骑的脖子，“快些回去吧，明日二皇子大婚，你一早就要进宫，晚上早些睡。”

    “好。”容瑕笑了笑，没有跟班婳提严甄的事情，班婳也没有跟他解释什么，两人相视而笑，容瑕翻身上马。

+ X' ]/ e- i& N    “这是一匹好马，”班婳拍着马脖子，“可有名字？”

    “尚未。”容瑕的坐骑是一匹枣红马，额际还有一缕白毛，毛发油亮，双目有神，四蹄健硕有力，是匹难得的好马。

    马儿在班婳身上蹭了蹭，似乎很亲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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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见这匹脾性不太好的马，竟然如此亲近班婳，便道：“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

( |9 ^! b  I- y" L0 S    “它的毛这么红……”

6 K* x0 C, J) s/ q) e" O    杜九顿时立起了耳朵，这匹马可是万金难得的御赐宝马，名气可不能太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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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2 F' Z" r5 E9 b; C$ ]- J8 a& k    “就叫白玉糕吧。”

9 z! a; O/ P( x1 r; ]7 w5 r8 R3 H3 t    毛红为什么要叫白玉糕，不应该叫红玉糕，红枣糕？

    不对，这么威风凛凛的骏马，为什么要叫这么土气的名字？！

    “为什么……会想到取这个名字？”容瑕也没料到自己的爱马会被取这么随意的名儿，见这马儿还傻乎乎地蹭班婳的手。作为一个主人，秉着对爱马认真负责的态度，容瑕觉得自己还能替马儿争取一下。

    “它这一身红，就额头处的白毛最为显眼，”班婳温柔地摸着马儿脖子，“叫白玉糕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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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o7 z) z( H( v1 D5 K7 {    容瑕张了张嘴，最后点头道：“你说得对，这个名字确实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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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九：你们……开心就好。

    “婳婳很喜欢马儿？”容瑕见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马儿身上，在马背上伏身看着班婳，“我府里还有一匹这个品种的马儿，明日我便让人给你送过来。”

    “不了，”班婳摇头，“那匹肯定是白玉糕的同伴，还是把它留在贵府陪着白玉糕吧。我有自己的坐骑，只不过从小喜欢马儿，看到漂亮的马儿就忍不住想摸一摸。”

3 p% h: e, b9 e) t- R5 m    她很小的时候，祖父就带她坐在马背上玩儿，跟她讲战场上的事情，还有将领与自己马儿之间的故事，以至于她从小就形成了一个观念，那就是马儿是自己的伙伴，就算它老了，也要好好养着他，不随意丢弃，更不会随意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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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想起，班婳确实常骑一匹白色的马：“是那匹白色的马？”

    “对，”班婳点头，“它叫墨玉，是陛下赏下来的。”

    “墨玉？”容瑕哑然失笑，一匹白马取名为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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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它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墨玉一样，”提到自己的爱马，班婳十分骄傲，“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带它跟你比一比骑术。”

    “好。”容瑕一口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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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九面无表情地想，自家的马儿就叫墨玉，别人家的马就叫白玉糕，不加后面的糕字不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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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6 N4 h9 K" i; W    “行啦，”班婳把手从马儿身上收回来，“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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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9 G0 ~  W8 P/ u; H3 S    容瑕看着班婳，她的眼睛很美，就像是一汪湖泊，干净澄澈，干净得让他差点移不开眼睛。可是这双干净的眼睛里，却没有不舍，没有留恋，甚至看不到多少情谊。

# k8 n9 }$ b/ c- W& t/ \    她并不喜欢他，或者说……并未对他动心。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喜欢的摆件，一只漂亮的孔雀，有惊艳，有欣赏，唯一缺少的便是男女之间的情愫。

8 T* _7 l6 c* e6 D" s& i0 w9 u) v    “告辞。”容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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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班婳笑得眉眼弯弯，对容瑕摇了摇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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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f* q9 H1 S    马蹄声轻响，待容瑕的身影看不见以后，班婳转头对班恒道：“走，回去。”

% f# U! `9 C& m    “姐，我们不去别庄了？”班恒本来还想着再去埋点银子什么的，没想到出门就遇到了容瑕，一来二去就把时间拖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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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班婳抬头看天，“天都快要黑了，下次吧。”

" g2 ]" ^4 G' N7 ]! R+ p  \7 v    “好吧。”班恒有些失落，埋过两次银子后，他突然觉得，挖坑埋银子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他有些爱上这种游戏了。

    贵人们住的地区离芸娘住的楼子有很大一段距离，几个轿夫一路快行，还没到楼子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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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e9 B/ q; f; \' e- B# J! q2 f    越靠近红灯区的地方，来往人员的身份就越复杂，有时候遇到几个不讲理的酒鬼撒酒疯，他们还要小心应付。刚进巷口，就有一个衣衫凌乱，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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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 g2 g/ N! E    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似乎在抱怨官场不公，又似在咒骂亲朋。随后他一头撞在轿子上，摔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他正欲开口大骂，哪知道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拔出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大刀，他顿时吓得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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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6 k9 @; q7 T) \6 f    大业朝能佩戴武器在大街上行走的，都是有特定身份的人，比如士兵，衙役，品级高的贵人护卫，一般百姓谁敢扛这种刀走在大街上，不出二十步就会被扭送到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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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这轻纱小轿里坐着的乃是哪个贵人喜好的花魁，所以才会派护卫送回来，于是等这行人离开以后，才敢小声咒骂起来。

    “不过是个妓女，有什么了不起，等大爷我……考上状元，连公主都能娶。书中自有、自有颜如玉，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打着酒嗝，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沾上的灰也不拍，便跌跌撞撞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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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口，他看到两个黑衣人正把一把刀从某个肥硕的男人肚子里拔出来，他吓得差点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不过或许是因为之前被人拿刀吓了一吓，他竟是忍住了没有发声，直到黑衣人离开很久以后，他才敢扶着墙一步一挪靠近躺在地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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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踩在了什么地上，他往前一扑，刚好摔在了胖男人面前。手撑在地上又黏又腻，他借着微弱的星月之光，看到手掌上似乎沾上了什么东西，低头闻了闻，终于忍不住大口呕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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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T- F! ~; ^/ L( t2 A& M    “杀人……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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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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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可怜的读书人，喊出了生平最大的声音，惊起百家灯火，也引来了衙门的人。

! f+ y& l) W8 |  i/ d    死者身份很快确定，一个从五品的工部郎中，在满地贵人的京城，此人身份并不高。但是此人姓赵，是赵氏一族的偏支，祖上也是几代袭爵的贵族。

    赵氏一族的族长是赵力，他的长子赵俊现任兵部左侍郎，二子赵仲乃是薛州刺史。赵家人行事十分低调，平日在京城并不显眼，唯一能拿来作为谈资的，竟是他家早夭的第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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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就是赵家这位早夭的第三子曾与福乐郡主定下娃娃亲，后来这孩子夭折，这门亲事便自动作废。后来谢家又跟班婳退婚。于是赵家三郎早逝这事，便成了班婳克夫的铁证。尽管赵家人一次又一次的解释，是他们自家孩子身体不好，跟班婳无关，然而热爱八卦的人们，并不在意当事人的意见，甚至觉得赵家这是在讨好班家才这么说，仍旧自个儿猜测得很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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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 c' s( S% Q9 \    在有谈资，有话题的时候，谁会在意当事人的意见，谁知道当事人是不是在撒谎？

% ]$ ]; I2 |2 {    死者是族长赵力的堂弟赵贾，赵贾此人属于正事样样不会，吃喝嫖赌门门精通的堕落派纨绔，是以班淮为代表的纨绔派不爱带着一起玩的那类，不过这两类纨绔互相看不顺眼，所以彼此间几乎很少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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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贾身上有两处刀伤，自前腹穿透后背，可见凶手力气很大，而且有可能是两个人。

, \8 k$ Q! q3 W, p6 E    谁会下这么大的力气去杀一个没多少用处的纨绔？要知道明天就是二皇子的大婚，京城里为了保证明天婚事不出意外，增派了许多人手对城内进行了严密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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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刺杀成功，而且他们还找不到凶手的半分身影，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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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婚事触霉头，这件刺杀案被暂时按压下来了。第二天一早，京城里一片红，谢家准备好的嫁妆一抬又一抬的抬出了门，虽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但也是让京城民众看到了不少热闹。

    班婳正在睡梦中，听到外面吹吹打打，她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拉，蒙着头想要继续睡，可是吹吹打打结束了，又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气得从外面坐起身，“外面怎么这么吵？！”

    “郡主，您忘了，今天是二皇子与谢家小姐大婚的日子啊，”如意知道郡主有起床气，忙小声安抚道，“外面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只怕要热闹一阵子呢。”

. Z4 q* e( K& @" z) q    “你不说我都忘了，”班婳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往床上一躺，懒得像一根煮软的面条，“真不想起床。”

+ c4 i% }* |- ^1 \    “您不起没事，奴婢先伺候您洗脸漱口，”如意温柔笑道，“早饭我让人给您端进屋子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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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班婳有气无力地趴在被子上，连脸都不想抬起来。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咯！”

9 A: d9 H: @+ I    “新郎官呢？！”

    迎接新娘的马队到了谢家门口，大家才发现，来迎接谢宛谕进宫的不是二皇子，而是礼部的官员。谢家人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

9 \- v% f1 s6 t, F    按照规矩，皇子迎娶皇子妃，确实不必亲自前来，也可以由礼部的迎亲使代为迎接。但是如果同住在京城，一般皇子们都会给岳家一个脸面，亲自前来迎娶新娘，就连当初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时候，也是太子亲自出面的。

1 A* |% f% D4 g5 F+ F    二皇子究竟是何意，竟如此不给谢家颜面？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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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宛谕静静地坐在闺房中，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一点点抓紧了身上的喜袍。

    时间过得那么快，又那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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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U' a2 T2 {, N4 R- Q% A) @' d    她期待了很久，又害怕了很久的日子终于到来，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7 r* f. x0 ~; c2 k+ o; h# n4 `    “迎亲使到啦！”

    听到“迎亲使”三个字，她心底颤了颤，就像是一根冰寒的针对着她的心尖扎了进去，她的内心顿时便变得空空落落，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难过，奇异的是，她竟然没觉得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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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5 k& |* m  m, Y7 E/ |    握了握拳，她的指尖有些凉，但是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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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 V6 X% x' [" m/ \& E& {! L    “妹妹，”谢家大郎声音里带着强忍的怒气，他弯腰背起谢宛谕，对她小声道，“宫中诸事复杂，妹妹一切皆要小心。若是需要什么，就让人回来告诉家里，不要太过委屈自己。”

    谢宛谕拽紧大哥的衣服，低声应下。

1 W3 g: Y  x4 q    这门婚事是他们谢家自己应下的，现如今就算知道二皇子有可能不是良配，谢家也没有胆量悔婚。若是普通人家婚事不幸，只要有娘家人支持，女儿家尚能提出和离。可是嫁入皇家，那就只能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

    出了内院，谢宛谕听到四周都充斥着恭喜的声音，但她却觉得此刻格外难堪，天下人都知道二皇子不喜欢她这个二皇子妃，连亲自迎接她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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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该她一辈子重要的时刻，却成了她这一生最恨的时候。

9 _9 K& h: G# D. e( j& T    事实上，二皇子也没有来接谢宛谕，但他也没有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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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吉时在傍晚，他换下新郎服，来到了石飞仙常去的竹林。他只是心有不甘，所以出来散散心，没有想到的是，石飞仙竟然真的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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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 {& ?% D2 I. V" L    “二皇子殿下？”石飞仙从亭中站起身，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你怎么在这里？”

    蒋洛看着眼前这个神情落寞的女子，忍不住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所娶之人，非我心仪之人，何喜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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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石飞仙避开蒋洛的视线，叹息一声道，“你不该说这话，宛谕若是知道，该有多么伤心难过？”

9 j5 e# ~7 ^; K5 w. I    “你总是替别人着想，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想一想，不为我想想？”蒋洛大步上前，抓住石飞仙的手腕，“我喜欢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她是你的朋友，那我又算什么？”

' m6 K* i4 ?1 z- i( O) [    跟在二皇子身后的太监，吓得跪在了亭外，今天这场婚事若是出了意外，跟着殿下一道出宫的他，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那你就算是脑子不太好咯。”穿着浅色骑装的班婳似笑非笑地从林子走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有名的纨绔子弟，这些人有男有女，都是京城混不吝的人物，他们脸上都带着意外之色，谁能想到今天成婚的二皇子，竟然与石相的女儿不清不楚？

% A  y: n) |* q    谢宛谕与石飞仙不是交好么？

    本来他们几个都是不去凑婚宴热闹的游手好闲之辈，今天约好出来骑骑马，赏一赏春景，谁料到刚出来就会看到这场好戏？

    班婳若不是被班恒提醒，也忘了今天约好要跟人赏春。他们一行人见到疑似二皇子的人进了竹林，出于好奇便跟了进来，没想到会发现这种事。

    新郎不去迎接新娘，却跑来跟新娘密友述说衷肠，连话本都不好意思这么写，二皇子与石飞仙倒是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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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A6 I  t2 p" d; |    蒋洛回头看向班婳等人，把石飞仙拦在身后，沉下脸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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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飞仙脸色比蒋洛更难看，今天这事传出去，对她绝对没有好处。可是看看班婳身后那些人，有周家的，王家的，还有皇室远宗同姓蒋的，这些都不是她与二皇子能够随随便便命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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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石飞仙脸上的表情越不自在，尤其是二皇子竟然把她拦在身后以后，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二皇子一句，究竟有没有脑子，这不是明着告诉这些人，他们之间的关系，超出了男女正常情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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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t% W2 \: z8 @    她想了想，若无其事地从蒋洛身后走了出来，对班婳等人福了福身：“今日真巧，你们都是来赏春的？竟然跟二皇子殿下前后脚到？”

. ^  q( M0 s% b' [  [3 ]/ K4 V    “班婳，你竟然带着这些人跟踪我？”蒋洛听到石飞仙这话，顿时想到，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他刚跟石姑娘说话，这些人就冒出来，明显就是跟着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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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F. n2 F8 ^: G$ x* y: B' V    “殿下见谅，我等见殿下只带着几个太监进山，担心您出意外，所以就多事跟着进来了，”周常箫是听说过二皇子打断班婳手臂这个传言的，担心二皇子又发疯，便先开口道，“请殿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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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么多公子小姐在场，要说跟踪就太过了，这个锅他们不会背，二皇子也没本事让他们硬背锅。他们是纨绔，不是笨蛋，二皇子可不是陛下或是太子，还没这么大的本事来指鹿为马。

4 h2 C% P# h% N( s# B1 F8 [2 p    再说了，他俩一个即将成婚的新郎官，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在这荒郊野外做什么，有什么不能看的？这林子又不是皇家禁地，他俩来得，他们便来不得了么？

    “哼。”二皇子冷哼一声，伸手指着班婳，“周常箫你给我让开，班婳，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脑子有病？你竟敢以下犯上，究竟有没有把皇家看在眼里？”

0 }7 B0 G7 L! S    “今日乃是殿下大婚之日，但你却与其他女人在密林中幽会，这事一般正常人干不出来，”班婳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脑袋，“你若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可以把今日之事上报陛下或是娘娘，臣女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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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蒋洛不敢让云庆帝知道这事，更不敢让母后知道。若是母后知道他竟然这么做，不仅他要受罚，恐怕连飞仙也要受到母亲厌弃，所以他不敢赌这个可能，所以这口气竟只能忍下了。

0 x2 `' M2 W8 [8 H9 |! G    “郡主，我想你可能误会了，”石飞仙勉强笑道，“我跟二皇子殿下只是碰巧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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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7 _# Z4 K$ V% b    “石小姐不必跟我们解释这种小事，”班婳摇了摇食指，显得十分好说话，“只要二皇子妃相信你就好了。”

    石飞仙面色微变，随后陪笑道：“只要诸位不误会我，二皇子妃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6 b$ u: y% i1 ~# r% `* l/ C    这是让他们不要乱说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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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纨绔挑了挑眉，他们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讲理过？什么时候别人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石小姐乃是大业第一美人，别人倾心于你也是正常，”一位与石飞仙有过节的贵族小姐捂嘴笑道，“这不怪你，我们都明白。”

6 `1 j" b2 _  j! f+ g    自从艾颇国王子把班婳错认为第一美人以后，石飞仙这个大业第一美人就成了笑话，石飞仙自己也不再想听别人这么来称呼她，只要一听到“第一美人”，她就会想起当日在宫殿外受到的奇耻大辱。

    纨绔们齐声笑起来，这些笑声就像是巴掌扇在石飞仙的脸上。

    石飞仙与这些纨绔们没有多少交情，她觉得这些人是自甘堕落，诸多瞧不起。而纨绔们亦觉得石飞仙、石晋之流为人做作虚伪，不过是假正经。两边人互相不感冒，平日也玩不到一块。

    现在石飞仙做出来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挖好友墙角，是他们这些纨绔最不屑做的事情。

+ q: _9 k% B- _# e2 x2 m2 K    “闭嘴！”二皇子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纨绔欺负石飞仙，沉着脸道，“你们说话，不必这般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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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1 n6 @, ~, }    几个纨绔翻了白眼，虽然没有直接跟二皇子吵，但是仍旧用眼神来表达他们不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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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1 ^1 j: }$ q# k* `3 h    “殿下，”班婳淡淡地看了石飞仙一眼，“谢小姐今日乃是你的新娘，你现在该回宫了。”

) \- ]2 k, E* i7 X; R  T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殿下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二皇子嫌恶道，“你一个订了亲的女人，就该好好待在家里，等着男人来娶你，别到时候又被人退婚，这次可没有人来帮你找个好男人嫁了。”

4 r' h- K' ~+ `" }$ s! q    石飞仙下意识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好，以班婳的脾气，二皇子这话只怕要惹来麻烦。

0 P( `# s9 D9 s# J) j0 _    班婳幽幽地看着二皇子：“是啊，臣女的祖母已经遇刺身亡，大约二皇子殿下对这个结果，是很失望的。”

2 H" T- x- J) C6 X, F    二皇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班婳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石飞仙却明白了过来。

6 P* C, z6 L8 X/ Z) s7 j8 x" \    班婳这是暗指二皇子对德宁大长公主帮陛下挡下刺客一举不满，身为皇子，他为什么要对这事不满，难道他在盼着陛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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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罪名谁也背不起，尤其是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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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飞仙转头看二皇子，见他竟还没有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想起自家是支持太子登基的，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默默地低下了头。

    “殿下！”近身伺候的小太监着急地看着蒋洛，这时候你不说话，就等同于默认啊！

/ Q, S4 o6 x/ q! ^/ p' U/ U    蒋洛疑惑不解地看了眼神情焦急的太监，瞪着班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女并没有什么意思，二皇子你自己明白就好，”班婳淡淡地对二皇子福了福身，“既然殿下是与石小姐有事商谈，并不是孤身在外，我等也就放心了，告辞。”

    蒋洛一直都不明白，班婳长得也算不错，为什么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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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 I, F, x+ i8 n" }* n    从小就这样，明明他跟班婳年龄更接近，可是她却喜欢黏着太子。再后来太子娶妻了，班婳便不太爱到后宫来了，即使进宫，也只是见一见父皇与母后，便再也没有私下与他们来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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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于他总是觉得，班婳这样的女人，天生骨子里就知道讨好谁，忽视谁。只要他与太子在，班婳便懂得讨好太子，因为她从小就明白，太子比他更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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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对班婳的讨厌从蒋洛年幼时便养成了，后来他长大可以自己出宫了，认识了不少女人，才知道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班婳那样。石家小姐性格温婉，善解人意，即使路边的小乞儿都能引起她的怜悯心，她就像是最温暖的春水，让他整个人都柔软起来。

4 I! g8 \+ w+ G( C    他有多讨厌班婳，便有多喜欢石飞仙。因为石飞仙所拥有的，都是班婳不曾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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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班婳提出要走，蒋洛冷笑一声：“本就是多事之人，早些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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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众人闻言皱了皱眉，他们都是贵族出身，就算是再没风度的纨绔，在面对女儿家的时候，也要有意保持几分斯文，二皇子竟这么对女儿家说话，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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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们还觉得二皇子摔断了福乐郡主手臂有些夸张，现在看来，传言恐怕不是假的。

    “殿下，臣女可不会滚，”班婳似笑非笑地看了石飞仙一眼，“早有鸠占鹊巢一说，不知石小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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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A4 q' ^  M5 L/ t    石飞仙面色一变：“郡主，请注意您的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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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q1 Y+ E5 Y( X$ k( b* n# m    “石小姐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么？”班婳笑着鼓掌道，“我一直觉得石小姐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能与谢家二公子畅所欲言，成为知己好友，也能与二皇子殿下……惺惺相惜。对了，还能对成安伯心有千千结，似语又无言，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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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二公子？”众人惊讶地看着班婳，这里面还有谢二公子的事情？

    班婳是个爱玩的活泼性子，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有个特性，从不轻易说哪个女儿家的坏话，她若是不喜欢谁，便直接说她与这人性格不合，多的话却不会随便乱说。

$ `2 t7 \8 v2 g- R" U* \, Y    她现在能当着石飞仙的面说这些，可见事情是真的发生过。

/ ^5 _; ~7 W9 N  t6 _  D' O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石飞仙声音尖利道，“班婳，你别逼我。”

    “石小姐真有意思，去年谢二公子在给你送诗集回来的路上，摔坏了眼睛，结果没过几日，流言竟变成了我克夫，”班婳摊手，“他谢启临与我解除婚约都两年了，这算哪门子的克夫，他算我什么夫，你说这有没有道理？”

    石飞仙被班婳气得浑身发抖，她嘴硬道：“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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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t/ U7 s7 U. Z2 t; k+ F/ f    “你究竟知不知道，老天爷清楚，你清楚，还有送诗集的谢二公子清楚，”班婳轻笑一声，“对了，不知道谢二公子有没有跟你说，他送你的这本诗集手抄本，原本是从我班家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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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g  l  x; i  R) P) E- }1 h. j    石飞仙怔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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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4 U5 V9 p" \; _4 u& y5 v    “郡主，”谢启临从林子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石飞仙，对二皇子与班婳行了一个礼，“往事已成风，请郡主不必再提。”

1 o% s( }2 X; S, a8 r: _    “你算什么东西，你叫我姐不提就不提？”班恒翻个白眼，“脸这么大，三个面具都装不下。”

    班婳笑了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连一个僻静的竹林都这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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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启临，你的眼睛真是给石小姐送诗集回来的途中摔坏的？”蒋洛是个男人，即便他现在要成婚了，也不想要自己喜欢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有暧昧的关系。

9 g: b, s/ b: ]% D    谢启临对蒋洛拱手道：“殿下，您该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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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r# _% r- L    他来这里，不是跟蒋洛为了一个女人争吵，而是为自己妹妹鸣不平的。他看了眼蒋洛身边的石飞仙，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没什么交情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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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C- U% V0 l    “急什么，吉时不还没到么？”蒋洛不耐烦道，“你先跟我说说，你究竟有没有给石姑娘送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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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飞仙看着谢启临，满脸苍白，眼里带着祈求。

    谢启临移开自己视线，缓缓道：“没有。”

    蒋洛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对看向班婳：“你为何要抹黑石姑娘闺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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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5 i% q# W- d3 C; x, k    “殿下，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抹黑她的闺誉？”班婳叹口气，“您这个准新郎，与她在这密林中见面，才是抹黑石姑娘闺誉啊。石姑娘如天上明月般皎洁，怎么会与自己好姐妹的丈夫幽会，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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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7 _. m( }9 q    石飞仙听到这话，心里对班婳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她心里清楚，她现在越说话，就越容易被抓住把柄。她不明白，当初谢启临给她送诗集这件事，只有她与谢启临知道，班婳从哪打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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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他们身边的下人管不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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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3 _8 c( }0 K    班婳这话，逗得不少人都笑了起来。是啊，石小姐这么美，这么出尘，这么讲规矩，又怎么会与一个今天就要成婚的男人拉拉扯扯，尤其是新娘还是她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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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R. n/ V! n1 o+ W    “郡主……”

    “闭嘴！”班婳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她嘲讽地看着谢启临，“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别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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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D, b; `" x, Q    谢启临唇角颤了颤，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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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4 l1 s$ Q2 S" O) I( |2 ^    “身为男人，你无能。作为人子，你不孝。作为兄长，你……”班婳摆手，“算了，我都懒得说你，反正我弟若是你这种男人，我早就一脚踹走他，免得他在外面丢人现眼。”

! F4 o' Z7 H3 y9 h1 U/ q6 }    班恒：？

) `6 H' |! c, K% [5 U    “姐，”班恒狗腿地蹭到班婳身边，“我可是一直都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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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拍了拍他的头顶：“嗯，所以我没有踹过你。”

+ f! k8 w) Z! F$ D    谢启临沉默良久，对班婳深揖道：“郡主，对不住。”

( n& J1 q4 i% ]    他终究对不起她，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蒋洛觉得今天这事有些奇怪，他只是出来散散心，巧遇石飞仙，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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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启临这副被班婳怎么嘲讽都不还口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情发生的样子。还有班婳刚才说石姑娘与谢启临、成安伯的那些事，真的是她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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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O, w3 N( w8 x, Q# v2 I: a    成安伯可是班婳的未婚夫，班婳应该没必要拿自己未来夫君来撒谎。

) W4 h$ |( Q# f' P' a    可是石姑娘不是说，她心仪成安伯这事，都是外面的流言，她对情爱并无兴趣，只寄情于山水诗画之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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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处处看班婳不顺眼，可是每次她说过的话，他都忍不住要深思几分，万一……是真的呢？

    “你……”蒋洛回头看石飞仙，见她眼中含泪，欲语还休的模样，心头一股烦躁之意突起，对身边的小太监道：“罢了，回宫。”左右是他无缘能娶的女人，多想又有何益？她乃相府千金，又不可能嫁给他做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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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送殿下。”石飞仙对二皇子福了福身，然而这一次蒋洛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竹林。

    “戏都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班婳懒洋洋的对石飞仙道，“石小姐多多保重。”

    “郡主，”石飞仙叫住班婳，“我不明白，你为何处处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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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挑眉：“你就当我嫉妒你的美貌好了。”

9 D) y$ z, s0 r; \    “噗！”

" b$ s2 I4 Q/ S: T9 T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石飞仙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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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出场的时候，总是前呼后拥，离开的时候也是沸沸扬扬。她与那些纨绔离开以后，竹林里便安静下来。

' a: y3 ^2 K- ^; y4 u! _8 H    谢启临对石飞仙道：“告辞。”

0 _2 b2 G1 b7 p0 \$ r, ~" a9 D/ f    “等等，”石飞仙叫住谢启临，眼眶微红道：“你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在心里偷偷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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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姑娘，”谢启临看着地上干枯的竹叶，语气平静道：“在下什么想法都没有，你不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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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U- u$ t! t9 d, [9 S3 [9 j, w" L" d    “你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在怨我对不对？”石飞仙忍不住又哭又笑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与班婳闹成那样，谢家与班家也不会成为仇家。班家人心眼小，又爱记仇，若不是他们的报复，谢家又怎么遇到这么多事。所以这一切事情的起源都在我身上，你若怪我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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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V) w( g9 T    “我能怪的只有我自己，”谢启临打断石飞仙的话，“当年我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已经不能弥补了。”

2 m7 L7 o. l2 `1 S0 I    “若是石姑娘真觉得对不起我，日后便离二皇子殿下远一些，他是在下妹妹的夫婿，在下只有这一个妹妹，不忍心她被好友与丈夫一起背叛，”谢启临抬头看着石飞仙，“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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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3 p( T" T3 u; l3 X; Z$ q    石飞仙尴尬地避开谢启临视线：“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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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7 a$ ]+ |) l' \* t    谢启临没有说话，回答石飞仙的只有一片寂静。

    “好，我明白了！”石飞仙自嘲道，“你终究是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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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L5 _1 e+ e    风起，竹林发出唰唰地声响，谢启临站在原地，就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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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启临，你当年……真的有那么爱我，真的对班婳一点感情也没有吗？”石飞仙忽然道，“你口中说着不怪我，但是你的心里，却是怨着的。刚才你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班婳的身上，恐怕连你自己都没能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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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l* s8 L, t/ V8 ~    谢启临肩膀动了动，他摸了摸自己的银面具，淡淡道：“随便石姑娘怎么想都好，告辞。”

/ @, q+ f1 l( z* F+ h    石飞仙看着谢启临离去的背影，自嘲地笑出声。

    当年谢启临送给了她一幅画像，画像上的她站在柳树下，恍若仙人。然而她却一点都不喜欢那幅画，因为那幅画上，她的裙摆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很美，很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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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B) w# `; Z  [! i    可她从不穿有牡丹花纹的裙衫，亦不喜欢艳丽繁复的发型，画上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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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启临对她说尽爱恋相思语，可是他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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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K+ B3 y1 m& b    当年他说着爱她的话，心里却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也就不要怪她算计了他。

5 S" g& S) J# S/ s' @, B    只恨班婳这个女人，竟像是一个铜豌豆般，毛病一堆，可她偏偏却拿她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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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班婳日后会嫁给成安伯，石飞仙心里的恨意便怎么也止不住。

0 ?8 a7 u$ ~* @' E2 m    “伯爷。”杜九靠近正在与其他官员喝酒说话的容瑕，在他身边轻语了几句。

% O( q( W) t! [9 L4 G    容瑕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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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8 \3 O3 D9 p9 w2 ^    杜九对同桌的几位大人抱了抱拳，退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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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A7 h7 V! H* P    待二皇子大婚过后，容瑕便要去吏部正式任职，所以坐在这一桌的是六部尚书以及两位相爷。这八个人心思各异，甚至立场各有不同，但是面上都是一派和谐，仿佛彼此从未在政见上产生过矛盾。

    在迎亲队伍出宫的时候，在座八人都知道二皇子没有去亲迎，但谁也没有先开口提这事，只扯着无关的话题，打发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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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1 x: m7 K: k+ i7 z    今天这个婚礼办成这样，最高兴的便是石崇海，对于他而言，二皇子犯下的蠢事越多，太子的地位就越稳，他恨不得二皇子出宫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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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这个好日子，老夫冒昧地向容伯爷问一句，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呢？”石崇海笑得一脸温和，仿佛压根不知道严晖的二儿子为了容瑕的未婚妻闹得要死要活一般。

9 N* T  Y+ M0 S4 O5 ^    旁边严晖听到石崇海这话，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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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E( K/ [4 h5 q: z    其他官员笑着看向容瑕，似乎对这个话题也极感兴趣。

第77章   

) J; ]& R- N+ v    “石相爷您说笑了，福乐郡主尚在孝期，我又怎么能在她悲痛之时，谈论这个问题？”容瑕笑道，“在下心仪郡主，又怎么舍得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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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o" |; @  {    石崇海闻言笑道：“是极是极，我竟是忘了福乐郡主竟是在孝期了。倒是要委屈成安伯，久等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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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娶得福乐郡主已是三生有幸，就算等得再久，在下也是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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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R+ s0 F( I7 u4 ~: U7 M/ H! w    石崇海听到这话，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这话说得好听，大义情理都被他占了，别人还要夸一句好。

1 Q' C: i8 ^2 N9 d; {    原本大家还想拿着容瑕与福乐郡主打趣，可是想到福乐郡主还在孝期，他们这些熟读诗书礼仪之辈，就不能再拿这个说事了，不然就是没规矩。

    这样一来，最开始提这话题的石崇海就显得有些尴尬，好在同桌的人岔开了话题，气氛还算不错。

    然而容瑕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过石崇海，他状似无意道：“石相爷有对出色的儿女，不知道谁才有幸能与石相爷家做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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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晋年龄与容瑕大差不多，这些年一直没有娶亲，石二小姐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现在谈婚论嫁也不算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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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崇海轻笑道：“婚姻大事，不可马虎，慢慢来，不着急。”

    容瑕若有所思道：“石大人说得有道理。”

5 Q7 p( Z" A" h) E    同桌其他人的人顿时恍然，原来传言石崇海有意让大儿子求娶安乐公主，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事没有能成。看石崇海这样子，恐怕这事还真不是什么传言。

% c2 b' }  O- h; E0 ], m8 |    陛下膝下虽然有几个女儿，但是真正受帝后重视的，也只有皇后所出的安乐公主，虽然安乐公主曾经有过驸马，不过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么。虽然安乐公主比石晋大上几岁，但是女大三抱金钻，更何况这还是一只金凤凰，别说只大几岁，就算大上十岁，能把人娶回来那也是好事。

    这会儿大家看石崇海的眼神，就变得有那么点微妙了，买儿女求荣这种事，果然是不分身份贵贱高低的。

, J$ \( h8 e+ Z: j    宫外，一群看完热闹的纨绔子弟们也没心思赏什么春景了，他们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亲朋好友分享这个惊天大秘密。但是秘密这种东西，知道的人多了，那就不是秘密，而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流言。

. H/ f0 C2 v; W6 Y5 m2 _    不出一日，二皇子婚礼当天私会石相爷二女儿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上流圈子。纨绔么可不像那些君子，还讲究什么不说人坏话这一套。再说了，他们说的又不是坏话，而是实话。

" ]8 s( j  Y+ p- T    这件事一传开，二皇子、石家、谢家都受到了影响，尤其是对于石飞仙而言，这件事简直就是把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可是她还不能站出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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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了，别人说她是恼羞成怒，不解释，那别人会以为她是默认。本来这种事最好的解决源头应该在二皇子蒋洛身上，可是蒋洛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体贴的人，他回到宫里以后，便觉得自己感情似乎受到了石飞仙的伤害，哪管外面洪水滔天，哪管石飞仙陷入流言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事传得难听了，顶多就是帝后责罚他一番，他陪着谢宛谕多出现几个重要的场合，关于他的那些话题，自然就变成了男人成婚前不懂事的风流，只要成亲后浪子回头，那就是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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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2 w6 B3 X% H4 Q3 g- x2 y    更何况他还是皇子，身边最不缺女人，他又何必去管别人怎么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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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 |; ~! b' h! N0 O# b    流言这种东西，永远是越传越烈，传到班婳耳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石飞仙勾引了京城很多男人，却还要装作一副清冷高洁的模样，引得那些傻书生为她写诗作画，犹如犯了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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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x3 \5 ^  }    当初也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围绕在班婳身边，不过那时候她不在意这些，但是石飞仙能不能像她一样不在意，班婳就不知道了。班婳能够肯定的是，从今以后，“品行高洁”这四个字是用不到石飞仙身上了。

    关于石飞仙的各种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倒是很少有人去关注赵贾被杀一案，就连班婳也未曾耳闻，直到大理寺的官员找上门来以后，班婳才知道赵家有人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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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少卿是个三十多岁的斯文男人，他虽是来问案，但是面对班婳时的态度却十分恭敬，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仔细斟酌过，唯恐班婳有半分不满。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来静亭国公府，他早就听过福乐郡主鞭笞负心郎探花的威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对这般泼辣的女性十分畏惧。可是大理寺其他人身份不够，若是贸然到静亭国公府问话，就有冒犯之嫌。他的上司大理寺卿也不太适合来，因为那又太过郑重，本来只是单纯的问几句话，惊动了大理寺卿，再单纯的事情就要变得不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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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夜未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时辰，才鼓起勇气拜访了传说中彪悍不讲理的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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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6 E5 [) B: |8 [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班家的门房很普通，既没有拿斜眼看他，也没有恶言恶语攻击他，反而客客气气的领他进去。府邸里面确实比较精致讲究，但这是国公府，讲究一些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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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e3 R. P, k( p9 L) O9 R8 \    小厮丫鬟们都很讲规矩，没谁乱探头乱跑，瞧着反而比他家的下人精神一些，连身上的布料也穿得比他家下人好。

    “刘大人，请往这边走。”管领着刘大人进了正厅，对他行了一个礼，“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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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人见上首坐着静亭公与其夫人，世子与郡主分坐两边，四人面上并没有倨傲之色，更多的是好奇与不解。

7 P/ k! i* X) a) j    “下官见过国公爷，见过夫人、世子、郡主。”刘大人朝班淮行了礼，班淮笑眯眯地让他坐下。看到这个灿烂的笑容，刘大人心里更加不踏实了。

    寒暄几句后，班淮终于问起了正经事：“刘大人，不知道今日你贵足踏临寒舍，有何要事。”

5 a* C: W$ r2 V8 o/ U2 D, N1 u: Y- p+ V7 p    “不敢，不敢，下官贸然来访，是为了工部郎中赵贾被杀一案而来。”

    “谁，谁？”班淮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谁被杀？”

    “回国公爷，是工部郎中赵贾赵大人。”刘大人观察着班淮表情，对方眼睛微张，瞠目结舌的模样，不似伪装，看来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他再扭头去看福乐郡主，对方脸上更多的是茫然，似乎连赵贾是谁都不知道。

; @# j5 T! }7 k& b5 A) b3 Y    班淮愣了半晌，才不敢置信道：“他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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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然杀他干什么？赵贾在赵家的地位不高，在工部也就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文不成武不就，平时没事就是喝花酒赌钱，这样的人有什么被杀的价值？

3 ~" w. n& U. o7 p, H    班淮嫌弃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显，刘大人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他小声解释道：“赵大人的尸首，死在烟柳巷外发现的，发现者是一个落第书生。”

; }2 h7 T2 v  `% C) y    听到这个解释，班淮顿时恍然，难道是为了歌姬花魁争风吃醋，最后被人杀了？

7 v* H- B' f( u# X8 v. l. u    “根据这个落第书生的口供，我们得知曾有贵府的护卫持刀经过，所以下官例行公事，便来贵府问一问。”刘大人早已经打听清楚，这两个碰巧路过的护卫是福乐郡主的人，他今天主要的询问对象是班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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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我可从不去这种地方，”班淮忙扭头看阴氏，“你要相信我。”

    当着外人的面，阴氏从不会让班淮难堪，她温柔笑道，“妾身相信夫君。”

2 Z" @( g: e( _    班淮扭了扭屁股，满身的不自在，偏偏当着阴氏的笑脸，他还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你说的是前天晚上？”班婳见父亲那坐立不安的模样，不想让他被黑锅，便开了口，“刘大人，你说的那两个护卫，应该是我派过去的。”

    刘大人心里暗暗叫苦，你一个好好的郡主，派护卫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他现在可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实在是为难人。

    “当日我遇到一个叫芸娘的女子，担心她回去的路上出意外，便派护卫送了她，”班婳想了想，“当日成安伯与他的护卫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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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2 a4 _5 |    听到成安伯的名号，刘大人心里便信了几分。他又见班婳并不似传言中那般刻薄不讲理，反而十分讲理，便放下心来：“请郡主原谅在下冒犯，请问这位芸娘是何人，与您又是什么关系？”

    “她……”班婳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与芸娘之间的关系，“她是谢二公子当年私奔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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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人：？？？

    谢二公子私奔的对象？也就是说，当年撬了福乐郡主墙角，还勾得谢二公子私奔的女人，就是福乐郡主口中的芸娘？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福乐郡主还会担心她出意外，特意派护卫送她回去，她与那个芸娘不应该是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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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H. R3 W" q  b. p$ ]# }    沈钰因为与福乐郡主退婚，便被福乐郡主用鞭子抽，那个芸娘害得福乐郡主丢了这么大的脸，她竟然没有报复？

: ?5 A0 `* P$ E" K4 \    看到刘大人明明很纠结，却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班婳忍不住笑出声，她道：“刘大人，芸娘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她深陷泥潭，有一只手伸给她，她自然会紧紧抓住，我还不至于与她一般见识。”

/ r8 H  X/ p; r    刘大人干笑道：“郡主菩萨心肠，下官佩服。”

  n' [; k/ x1 p4 r! Z    班恒翻了个白眼，什么菩萨心肠，不过是他们班家向来讲究冤有头债有主罢了。把气撒在一个妓女身上有什么用，真正缺德的是谢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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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下官还有一事不明，请郡主为下官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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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人请直言。”班婳微微颔首，“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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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w" ^% v/ m& W0 m    “下官听闻郡主曾在班将军身边熏陶多年，对骑射武器都有所涉猎，不知您可知道，造成这种伤口的利刃，是刀还是剑。”刘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班婳当做凶手，先不说班家与赵家关系不错，就说班家的身份与地位，他们杀赵贾有什么用处，杀着好玩，给二皇子的婚礼添晦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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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真要添晦气，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手段。

    他掏出俩张纸，一张纸上是大理寺画匠模拟的几种凶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男人上半身的正反面，上面画着伤口的位置与形状。

" E3 `# j, {* S( t( V) I    班婳接过纸，仔细看着上面几种模拟凶器，又照着伤口看了看，缓缓摇头道：“没有看过真正的伤口，我不敢真正的确定。说出来不怕刘大人笑话，我虽确实跟在祖父身边长了不少见识，但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若是我有说错的地方，刘大人不要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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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人听到这话，对班婳印象更好，究竟是谁抹黑福乐郡主名声的，这不是挺好的一个小姑娘么？

/ E5 F! N2 t( @' N0 i) a5 p: Z    “郡主请尽管说，下官洗耳恭听。”刘大人期待地看着班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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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J$ R. _2 R- A  w$ _    班婳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比如说血液的喷溅如何，伤口皮肉颜色如何，是否外翻等等，最后班婳摇了摇头，“刘大人，恐怕这几种武器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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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T/ s2 q. c    刘大人顿时来了精神：“不知道郡主有何高见？”

    班婳叫下人拿来纸笔，自己画了一幅出来，“我觉得倒是有些像这种外族使用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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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人接过纸一看，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图，看不出是刀是剑还是硬鞭的东西，委婉的问：“不知道这种武器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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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1 }7 f& @    “名字？”班婳不解地看着刘大人，“这就是艾颇族常用的一种刀，没有名字。那个艾颇国王子不是还厚着脸皮留在大业吗，你去问问他应该就清楚了。”

    刘大人恍然大悟，起身朝班婳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郡主为下官解惑，下官告辞。”

3 i" q- R' ], K# l- D3 T* @    班婳忙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的，若是出了错，你可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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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人见班郡主一脸“我帮了你，但你别坑我”的表情，郑重道：“请郡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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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c& F" A3 S4 E* u6 t    “那就好，”没事不要瞎往身上扛责任这是祖母教她的行事法则之一，班婳一直都记得很好。见这个姓刘的大人如此识趣，班婳便多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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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郡主，下官姓刘，名半山，字青峰。”刘大人对着班婳恭敬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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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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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T0 K, f: R8 `# n4 o    三十出头就担任了大理寺少卿一职，说话做事还讲究规矩，这样的人就算以后改朝换代，日子应该过得也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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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半山虽然不明白福乐郡主为什么用一种欣慰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想着这是伯爷的未婚妻，未来的夫人，他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后，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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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 }8 Z! R* m& v    等刘半山离开以后，班家四口脸上的严肃全部垮掉了，班恒一脸震惊道：“赵家人竟然被杀了，用的是外族兵器，还是在二皇子大婚前夕，这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挑拨大业与附属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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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说吃喝嫖赌不是好事，”阴氏拿眼睛瞥夫君与儿子，“你看看这有什么好的，死的还不光荣。别人以后提起他，想到的就是他死在了烟花柳巷外面，到死都丢人。”

    “死都死了，哪还管丢不丢人啊，”班恒小声道，“再说了，赵贾也不是什么名人，京城里能有几个人认识他？”

    “照你这话意思，还觉得他做得没错？”阴氏挑眉，一双漂亮的凤眼扫到班恒身上，班恒忍不住抖了抖，“没没，我是说这样的人活着没意思，死得没名堂，值得我们警惕。”

    “人啊，若是连死都死得不好看，那才是死不瞑目，”班婳一脸感慨道，“恒弟，你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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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别说你弟，你自己做事也不多动动脑子，”阴氏瞪班婳，“你一个姑娘家，便是不放心其他人，也该让府里的护卫去送。派你身边的亲卫过去，让其他人看见了，说起你的闲话来，很好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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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H1 ~+ G    “反正外面的人总是爱说我闲话，要说就说我一个得了，何必还要连累全家被人说。”班婳觉得自己这么做挺划算的，“我哪能因为一点小事，连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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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1 r  Z% }( }# D    “你跟你弟从小到大，做过连累全家的事情还少吗？”阴氏淡淡道，“不要给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下次做事再这么不长脑子，你跟你弟都去跪先祖牌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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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班恒齐齐噤声，偷偷拿眼睛去瞧班淮。身为一家之长，两个儿女的父亲，班淮此刻默默地低着头，秉持着打死也不出声的优良风格，坚决不帮儿女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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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这种小事，夫人说了就算，他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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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5 C6 L6 h    班婳班恒：……

2 W* m! h% V7 D; W+ a' U    宫外的流言终究还是传到了宫中，谢宛谕听下人说完事情经过后，捏弯了一根银簪，尤其是听到二哥的眼睛，是因为给石飞仙送诗集才摔坏的以后，谢宛谕的表情更加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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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二哥与石飞仙之间有牵扯，只有她傻乎乎地担心二哥，还恨上了班婳。

    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被好友背叛，被亲兄长背叛，这种打击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谢宛谕把捏弯的银簪扔到妆台上。颤抖着手打开口脂盒，把口脂点在唇上。

    这个世间无人真心待她，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艳红的口脂，粉红的胭脂，如墨的眉黛，一层层的妆容，把她心底的情绪也一层层掩饰了下来。

4 W! U4 j' U) A7 Q4 L7 R1 d  P    她不仅仅是谢宛谕，亦是二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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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F& Z9 O5 {  t/ l, E0 _    花落春去，京城的气候便变得怪异起来，骤暖骤寒，早上穿得厚实，到了中午又热得不行，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贵人们就格外注意，就怕染上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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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家每日都熬着预防风寒的药，不管班婳与班恒喜不喜欢，每天都要被阴氏盯着灌下一碗，不然想要出门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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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咽下一大碗药，班婳差点捂住嘴吐出来，尽管漱了好几次口，嘴巴里的药味也没有散尽。

8 p# ^3 ]# L- X    虽然早已经过了热孝期，但是自从大长公主过世以后，班婳便再也没有穿过大红大紫的衣服。今天出门，她穿着碧湖色裙衫，发髻上也避开了艳丽的发钗，但是美色却没有因此被掩饰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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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有艳的美，淡有淡的风情，最重要的就是看脸。

5 K# h! c+ }# m7 W- a    刚从酒楼里出来的阿克齐王子老远就看到了班婳，虽然他只见过班婳寥寥几次，但是对她印象却非常深刻，因为这是一个让他知道大业贵人们审美与他们艾颇族人不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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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大业快半年了，他仍旧觉得，这位郡主比石相爷家的姑娘长得漂亮，可是他怕被人笑话，一直把这话憋在心里。不过今天看到班婳，他仍旧有些激动，忍不住就跑到了班婳面前。

    “郡主，我是涂阿奇，您还记得在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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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见这个卷毛青年又是自称“我”又是自称“在下”的，骑在马背上歪头看了他片刻，笑问道：“你是艾颇国的王子殿下？”

5 B" z5 |) e) W    “郡主好记性，多日不见，竟然还记得在下，”涂阿奇不好意思地挠头，那卷蓬蓬的头发就跟着弹了弹，“您也是出来看蹴鞠的么？”

6 a/ b. I( R9 A! }. Y    “蹴鞠？”班婳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每到了四五月的时候，京城里一些贵族子弟就会去蹴鞠，或者打马球，常常引得百姓争相观看，听涂阿奇这话，恐怕今天又是有哪些贵族子弟在塞球。

/ G& i) A! R4 B8 t    “不是，我就是出来看看。”班婳摇头，“王子想去看球？”

    涂阿奇不好意思道：“是啊，我就是没有找到地方。”

    他们艾颇国是个不太富裕的小国，为了能让大业皇帝信任他们，也为了学到大业的先进知识，他厚着脸皮想尽办法才留在了京城。但是为了不惹大业人讨厌，他并不敢在身边留太多人，现如今陪伴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员，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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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人说，大业身份高的贵族，身边有几十个人围着伺候，更别提家里的粗使下人，各种护卫。他听了这些以后艳羡不已，在他们艾颇国，便是他的父亲也不会有这么奢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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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他现在见到的这位郡主，她现在身后就跟着十余人，应该全是她的跟随者。

  i2 ^( @! w9 h    在这里待久了，他发现大业的文化太多，他就算在这里待十年，也不能完全学会。还有那些贵族的各种玩乐方式，他也是似懂非懂，连看热闹都找不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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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我带你过去，”班婳见涂阿奇可怜巴巴地模样，难得起了善心，“走吧，跟我来。”

    涂阿奇脸上一喜，连连道谢道：“多谢郡主。”

" d7 ~0 x+ v3 J' k1 D  f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护卫也连连行礼，不过他们行礼的样子有些怪异，似乎不太习惯大业的礼仪。

    “尚书大人，大理寺那边的案子结案了，”一位吏部官员道，“赵贾大人与人起了争执，凶手怀恨在心，便请了两个没有京城户籍的外族人士刺杀赵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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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案子漏洞颇多，可是既然陛下说要结案，那么大理寺就只能找个理由结案。

' W) E1 q: w7 R; e* [- h    所有人都知道，两个连户籍都没有的外族人士，不清楚巡逻军的换班规律，根本不可能避过巡逻军，但是皇上想要包庇幕后之人，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8 W1 C; d. o! g6 N1 @    吏部官员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他语气一顿，情不自禁开口道：“前方……可是福乐郡主？”

    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这位郡主是尚书大人的未婚妻，顿时闭上了嘴。

第78章   

: W! X; \6 V  S1 I3 u# m    “王大人，请问还有事吗？”容瑕仿佛没有看到吏部官员脸上的尴尬，极其自然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

    “容大人慢走。”吏部官员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上峰不是性情怪异又记仇的人，不然今天他这一嗓子，就有些得罪人。他一个大老爷们，没事注意上峰的未婚妻，这种事说出去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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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T  V8 h, I5 k' B( m    实际上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福乐郡主长得太好了，这就跟天鹅掉进鸡群一样，只要眼睛不瞎都能发现天鹅。

  T2 J( Y! t0 L* k, e  O  g9 F    更何况班郡主出门，向来是亲卫随行，白马为骑，这几乎已经成了班郡主标志了。

    据传班郡主身边的亲卫都是当年老国公亲自为她挑选的，从小没学好诗词歌赋，反而擅骑射，擅拳脚功夫。擅骑射他相信，至于手脚功夫……

    王大人默默在心里摇头，长得这般娇滴滴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多厉害的样子，恐怕是会些花拳绣腿，身边的护卫们又有意吹捧，便成了所谓的女中巾帼。

5 t* A& [0 L7 |; }: X# p& ^    不过漂亮女人么，就算只是摆个花架子，那也有无数人拥护，理所应当的。

2 n1 ?9 Z9 [6 H' O$ |& w    班婳与涂阿奇之间隔着彼此的护卫，双方保持着国际友好标准距离，既不会冷淡待人，也不会显得过于亲密。他们两个，一个是大业郡主，一个是外族王子，该讲的规矩就不能省。

    班婳见这个外族王子不确实对大业文化很感兴趣，而且还时不时问一些风俗习惯，她都笑眯眯地答了，直到这个王子开始问她诗词歌赋，名人雅士以后，班婳直接道：“王子，你可以对我们大业有部分误解，不是所有大业人都喜欢诗词歌赋，谈人生哲学的。我们大业人，有人爱诗词，有人爱行兵布阵，也有人对民生农业感兴趣，您若是向一个对诗词不感兴趣的人问诗词相关的问题，他也不能为您解惑。”

    涂阿奇傻呆呆地愣了半晌，才听明白班婳是什么意思，他挠着头道：“大业不是以文为尊，武次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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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我大业陛下是个文韬武略的伟大帝王，他不仅重视文化，也看重武将的培养，王子殿下刚来大业不久，对大业了解得不透彻，产生这样的误解也是应该的。”班婳笑道，“我的祖上，皆是武将出身，可是陛下却十分厚待我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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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涂阿奇说得没错，大业越来越以文为重，文官与武将即使是相同的品级，在文官面前也要矮半个头。文人们虽然仍旧学六艺，但是很多都是走走过场，早已经违背了早先君子应“文武双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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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将们守卫边疆，挨冻受寒，拿命来守卫江山，可是在文官看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做得好是应该的，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如意，朝堂上便是一片口诛笔伐，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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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曾给她说过，笔是无形杀人刀，若是朝堂上的文官们都要针对你，就算你抛头颅洒热血，到了最后你也有可能变成一个通敌卖国的罪人。

: N7 L2 w- C! [/ E* V2 C    现在边疆的很多将军，为了不让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每年都要派人到京城送礼，让一些文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不然军饷发不下来，下面的士兵们就得挨饿受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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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a. w) M  e7 l# I    做将领的，大多都心疼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想要自己的兵过得好一点，那就只能送礼，讨好京城里的文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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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气节，什么脊梁骨，在武官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的当下，早就弯的弯，没的没。

& L8 }( O1 R! p, _4 f    这些虽是事实，但班婳绝对不会在一个外族人面前承认这些事，她岔开话题，说着说着便谈到了艾颇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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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6 N8 w# ~: f  u: W    “郡主，您说的这种刀，确实是我们艾颇族常用的一种刀，不过由于这种刀过于笨重，我们现在已经学着贵国的冶炼方法，锻造出更锋利的刀刃。现在这种刀只有平民还在使用，贵族们都喜欢用贵国这种刀。”涂阿奇身上没有佩戴利刃，但是他带的两个护卫却都带了刀，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两个护卫佩刀的刀鞘上虽然印着代表艾颇族文化的花纹，但已经跟大业使用的佩刀很接近了。

    班婳笑道：“贵国的刀，也有很特色的。”

    涂阿奇憨厚一笑，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班婳这口牙齿晃得眼花，忍不住扭头往旁边望去，就看到了容瑕的身影，他怎么在这？

% a" r8 ~1 S! L3 W    “郡主，”容瑕走到班婳面前，朝涂阿奇行了一个礼，“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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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大人。”涂阿奇回礼，他知道容瑕，因为他的文臣告诉他，这位容大人是天子近臣，属于不可得罪人员列表中的排名前几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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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对涂阿奇客气地笑了笑，骑着马与班婳并肩走在一起，对班婳道：“准备去哪儿，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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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是不是挺忙呀？”班婳仔细想了想，她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容瑕了，虽然他三不五时的送东西过来，但是人却是忙着不见影子。

7 a7 S4 W" y" O: X% U" O/ h% T    “有一点，我刚到吏部，有很多事还伸不开手。”吏部一堆的老狐狸，他年纪轻轻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不满，暗地里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不过这些事，他不想跟班婳提，只是轻描淡写道，“事情已经解决，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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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把头往容瑕那边靠了靠，小声道：“是不是有人对你羡慕嫉妒恨？”

$ c4 ]' H7 f3 z, E5 }1 `- Y    容瑕愣了一下，轻笑出声，在班婳不解地目光下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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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T  M# K9 p) h( W; d    “我就知道，有些老头子本事一般，心气儿还高，看到你这么一个年轻好看有才华的年轻小伙踩在他们头上，他们能高兴才怪，”班婳啧了一声，“对付这种人，不用太给面子，太给面子就会蹬鼻子上脸。找机会抓住他的错处，狠狠的收拾他一顿，再给他一个甜枣，日后自然就老实了。”

& C+ w& g" h9 V3 h5 i6 R  n) B6 V    祖父以前跟他说过，军营里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心高气傲的刺头，只需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后，又找机会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面子，他不仅会老实，还会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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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祖父的糙话来讲，这就是贱得慌，多收拾几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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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前提是有本事收拾下来。

# k- p: f* R8 ^# e3 Z5 D    在这一点上，她从未怀疑过容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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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糙是略糙了一点，但是大理上却是没错，容瑕确实用这种手段收拾了两个人。现在见班婳一门心思地帮自己出主意，容瑕心情极好的点头表示赞同，面上还做出几分苦恼之色，与班婳又说了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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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谁说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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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上毛多，也没见他见几件实在事，胡须长见识短，别理这种人。下次遇到他儿子，我帮你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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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w- P( T3 b4 g; g    什么谁故意卡了他的命令，还装作不知道。

% m- @; u. T% l: E5 R    “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多收拾几次就好了。他儿子还想我们带他一起玩，他老子这么不识趣，那我们也不带他玩了。”他们纨绔也是有团体标准的，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跟他们玩。

8 q8 Q& W' j/ x# i- J    听着班婳说着怎么帮他出气的话，容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在班婳望过来时，又收敛住脸上的笑：“谢谢你，婳婳。”

* d' y( b8 l0 V* y- }; T0 f8 J+ Y4 c    “你跟我客气什么，”班婳疑惑地看着容瑕，“你可是我们班家的自己人，谁能看着自己人受委屈？”

) c6 M. A% E5 o" \% c% H    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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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怔怔地看着班婳，嘴角上扬也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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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L& V+ t) S/ u  n& w% h9 x: {    这头班家的另一个自家人班淮正在一家铺子里买东西，什么东西好买什么，特别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但凡是他看上眼的，全都定了下来。

    “国公爷，您这都是给郡主买的？”掌柜与班淮比较熟，所以就大着胆子调侃了一句。若是别的贵人，他还不敢开口，可是这位国公爷虽然纨绔，但却是个十分讲理的纨绔，所以不会因为他这一句玩笑话动怒。

( O5 H, q! @0 I' }- S% I: S/ q' o    京城现在谁不知道国公爷的女儿跟成安伯订了亲，据说这位伯爷长得极俊，有爵位不说，还很受万岁的赏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

    “唉，”班淮叹口气，挑着一盘盘装好的头面，“姑娘家伴身的东西，再怎么买都担心她不够用。”

    “那是您疼郡主，便觉得给她再多的东西都不够，”掌柜道，“像我们这些人家，能给女儿陪嫁一套纯银首饰，便已经是很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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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m# T' G, J# B8 w    在他看来，福乐郡主身上有爵位有食邑，定下的亲事也不错，按理这位国公爷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这般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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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U0 i; A  f3 v+ ^$ Q- _3 a    班淮知道这些人理解不了自己的心情，他点了点几套头面，“就用这种材质，但是图案要独一份儿的，别人若是用过的便不用了。”

' R& ~6 f+ l1 X+ c0 y    “好嘞，”掌柜高兴地记下了，见班淮心情不佳，把人送到门口后，才转头对身后的堂倌道，“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养的女儿比儿子还金贵。”

) o* }9 w* M" b6 O    班淮骑着马儿慢悠悠地走着，正在失神间，他看到女儿就在不远处，当即一拉缰绳，马儿便掉头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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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y3 X+ U- @    马儿刚调头走出没两步，突然听到哐当一声，一个硕大无比的土陶花盆掉了下来，正好是班淮刚才准备经过的地方。若是班淮方才没有调头，直接这么过去，这个花盆就要砸在他头上了。

    班淮身边的护卫顿时面色大变，抽出佩刀便把这个楼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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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p5 Z4 {% r    作者有话要说：班淮：？？？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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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u5 b4 a# l: c4 B    “父亲！”班婳翻身就下了马，容瑕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面前一阵风飘过，他的未婚妻就跑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他忙让自己的护卫也赶了过去，帮着班家护卫一同把这栋掉花盆的木楼围了起来。

# n! a; ?+ U+ P( H* V& h    “父亲，你没事吧？”班婳拉着班淮的袖子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好几遍。

    “没事，没事。”班淮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见女儿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听到父亲没事，班婳顿时放心下来，她抽出腰间的鞭子，走到小楼大门前，拿脚狠狠踹了几下门，木门被踹开一个洞，班婳扭头对护卫道，“把门给我劈开！”

    门被劈开以后，班婳带着几个护卫冲了上去。

    众人看着那破破烂烂的大门，还有班家护卫们严肃的架势，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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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1 I4 ]* M+ Y    杜九咽了咽口水，一边看那破开的大门，一边看自家伯爷的细腰，这要是踹在伯爷的身上，伯爷这细胳膊细腿，受得住吗？

8 u8 u5 H0 }* g7 H' i4 K    “看我做什么？”容瑕下了马，“派人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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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B) c1 z3 X8 s: c, z1 E    “是。”杜九对未来的伯爷夫人敬畏无限。

    “伯父，”容瑕走到班淮身边，“您没有受到惊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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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g8 u+ }9 p3 F1 `( K/ U4 [    “我没事。”班淮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地上硕大的陶土花盆，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砸在他身上，他这条命恐怕就要玩完了。

    容瑕让护卫把现场保护起来，顺便看了一下土的样子，摔在地上的土松软没有凝结，花盆看起来也很新，不像是久用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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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花也是有讲究的，不同的花，要用不同的盆子。跟着花盆一起摔下来的这种花很不值钱，随处可见，就像是从田野间随便挖来的，倒是这个笨重的陶土盆要花近百文钱才能买到。对大多普通人来说，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个花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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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5 }4 `! E7 q* [# \3 o8 T    “伯父，我们可能要请大理寺的官员来了，”容瑕捻了捻花盆里的土，站起身对班淮抱拳道，“这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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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H8 K0 M5 a, R    “什么？”班淮惊讶地看着容瑕，“我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这些人杀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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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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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班家人说话，似乎都比较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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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件事都不能掉以轻心。”容瑕忍不住庆幸，幸而方才伯父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调头往这边走，不然今天只能血溅当场。

    想到班婳与家人的感情，容瑕心头微颤，不敢去想刺杀如果成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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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楼里传出声响，容瑕担心班婳出事，抬脚就想往木楼里走，结果被班淮伸手拦住了。

2 m1 q! Y, X+ E: R% T    “君珀啊，”班淮干咳一声，“这事交给婳婳就好，你就不用去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火气上头以后，做事有些没轻没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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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d. X7 W& x    “啊！”

$ \: P+ k  y/ z6 E" t' j/ \/ y7 H    木楼里传出一个男人的惨叫声，班淮跟着颤了颤。面对未来女婿疑惑的眼神，班淮干笑两声，扭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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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8 P+ Y! }- x% e/ w- y    很快木楼里又想起兵器交接的声音，容瑕见里面动了武，自己又被班淮拉着，便对杜九道：“你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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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7 U3 l- |" l    “是。”杜九神情凝重地绕开地上的土与花盆，快步跑了进去。

2 f( y3 y  L8 u+ L6 U- _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快京城步兵衙门的人也来了，一见有这么多人在看热闹，便拉了一根绳子把这栋小木楼围了起来。为首的官员看到班淮就觉得头疼，正准备去给他见礼，就听到一声犹如杀猪般的嚎叫传出来，吓得他肩膀忍不住跟着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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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官员朝班淮抱了抱拳，“请问国公爷，里面可是贵府的护卫？”

7 q+ {- F$ f/ b    班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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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不时有几声惨叫传出来，官员缩着脖子感慨，静亭公府的护卫真不愧是武将后代，抓歹人的手段就是跟人不一样，知道的是在抓刺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楼里杀猪。

    杜九跑进木楼以后，看到一楼柜台后面倒着两个男人，瞧着像是掌柜与堂倌，他弯腰摸了摸两人的脉搏，心里松了一口气，人还活着。

    这栋木楼应该有些年头了，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杜九刚走到拐角处，就见楼上一个人像坛子般滚了下来，他往旁边一避，这人撞在拐角处的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腿抖了两下后便再没动静了。

    他蹲下身看了看这个人的掌心，虎口有老茧，胳膊结实有力，应该是常下苦力或是用武器的人，不过身上的衣服脏污破旧，不像是专业的刺客。这人满脸血污，脸肿得不能看，也不知道原本长什么模样，见人还没死，衙门的人也来了，杜九便没有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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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J% W% I, i+ I, d* H    楼上还有动静传来，可见刺客应该不是一个人，他走上楼便见离楼梯口不远处躺着一个男人，样子看起来比躺在楼梯拐角处的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也破破烂烂，还有被鞭子抽过的痕迹。

. B0 L: _9 E. e% ]    想到鞭子，他就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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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Y! ?- n$ h- i4 Q! e, Z1 @    举目四忘，他就看到班婳狠狠一鞭子抽在了一名灰衣男人的下身，这个男人的惨叫声还没结束，就被班婳狠狠地踩在地上，用脚使劲碾着男人们不可言说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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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7 s/ g. R    这个男人不知是因为太疼还是已经晕过去了，一张脸青白交加，连声音没有吭。

. h2 U6 m+ |3 u5 E$ G( q" x    似还是不解气，班婳又踢了地上这个男人一脚，转头看向现场唯一一个还能说话的刺客，鞭子一甩，这条鞭子竟像灵蛇一般，缠住了刺客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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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6 I9 C$ a9 B# B6 @4 U; J    “说，谁派你来的？！”班婳双目赤红的盯着这个护卫，脸上再无往日笑眯眯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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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b4 [/ q    杜九忍不住停下脚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福乐郡主现在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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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抓住自己的脖子，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5 e" h# y  P8 c, f    “不说是吧。”班婳把鞭子一甩，鞭子松开了刺客的脖子，刺客转身就想要跑，但是被班婳的一个护卫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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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y1 e" Y1 V8 P4 L    班婳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厉声道：“谁让你动我的家人？！你不说可以，我会让你后悔这辈子今天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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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s; ~9 W7 q    “我、我说！”这个刺客看起来并不像是死士，看到其他三个同伴凄惨的模样，他早就害怕了，现在只求能死个痛快，“我们只是街头混混，近来京城戒烟，我们日子不太好过，就接了些活儿。我只是拿钱办事，与人消灾，其他的跟我们无关啊！半个时辰前有人告诉我们，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个穿浅色衣袍，骑黑马，又带着不少护卫出门的富贵老爷，只要事成就给我们一百金。”

    “富贵老爷？”班婳冷笑，“堂堂国公爷的命就值一百金？少用这种借口来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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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6 d: {' l% V5 c; S. M    自从做了那些奇怪的梦以后，不让家人出事就是班婳的底线，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就算是被抄了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至少家人们都还好好活着。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想要刺杀她的家人，她脑子里的理智顿时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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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父亲方才有可能就在自己眼前丧命，班婳就恨不得把这些人一寸寸碾碎，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谁管贵族女人必须要什么样，谁管别人怎么看她？

    天下万人的嘴，都不如她的家人重要。

; D% b  f" E, p7 r    都去他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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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国公爷？！”刺客一脸绝望，他们刺杀的竟然国公爷？不是说，只是一个富商吗？那个雇主还说了，只要他们刺杀成功，就派人送他们去南边，让他们躲开官府的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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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X% D  U# D    他们被骗了？

, `5 H% g' v4 Y# c7 J5 K; X- J    刺客全身一瘫，半晌后疯狂大吼道：“我愿意说，我愿意把一切都说出来，求贵人饶命。”

    “你说。”班婳把他扔到地上，看着自己手上沾满血污的鞭子，把鞭子扔到桌上。她的护卫弯腰捡起鞭子，无声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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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大意就是前几天有人找到他们，要他们刺杀一个人。到了今天，那个人来告诉他们，可以动手了，并且还给他们说明了刺杀对象的穿什么衣服，身体特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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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是底层混混，也没机会接触什么了不起的贵人，所以拿了定金后便躲在木楼上。计划等刺杀对象经过时，就用花盆砸死他。

1 j) c5 \' D6 _& ~    这个方法笨是笨了一点，但是却很有用。他们仔细算过，如果人被砸死，大家第一反应是围着人看，然后再去楼里找人。京城的人都爱看热闹，这个时候定会有很多人跑进楼里，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进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就可以装作看热闹的人挤出来，任谁也不能发现他们。

    但是他们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个有钱老爷的运气那么好，都差一步的距离了，偏偏就突然调头离开了。但花盆他们却已经推出去，连反悔都来不及。而且这些护卫们的反应也快得不可思议，当场便拔刀把屋子围了起来，看热闹的人连门边都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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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C1 F4 O3 q& Q    早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有钱老爷，而是堂堂国公爷，就是给他们一万金，他也不敢接这种活儿啊。

    “郡主，”杜九担心福乐郡主气得太狠，把唯一能说话的也揍晕死过去，鼓足勇气走了过去：“衙门的人已经到了，就在楼下。”

    “这件事衙门的人处理不了，直接上报大理寺，”班婳用手帕擦干净手，声音冷得骇人，“这件事一定查得清清楚楚，若是大理寺的人查不出来，我就去宫里求皇上。”

    杜九正欲回答，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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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脚步声杜九很熟悉，是伯爷的走路的声音。

    他看着这满地的狼藉，还有福乐郡主散乱的发髻，心里的不安感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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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爷……看到这些时候，会怎么去看待福乐郡主？

5 M: l; _& V; K$ F* G% \+ S    世间泼辣的女子不少，但是这般狠厉的人，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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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z( Z( L* C; ^    作者有话要说：被遗忘在角落的涂阿奇王子：我就一脸懵逼的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