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陆家小媳妇》 作者：笑佳人

第70章

    阿南指甲有点长了，小家伙正在气头上的一抓，立即就在大壮同样细嫩的脸上留下了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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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b" `5 M/ I: w2 S1 ?7 a& z    大壮是村北的孩子头，那是只许他欺负人不许旁人欺负他的脾气，如今被一个两岁的小娃娃狠狠抓了一把，火气马上也烧了起来，伸手就朝阿南打去。

8 T0 d$ {- m; J# L    “大壮！”凝香早在阿南抢东西时就察觉了不对，此时已经爬上了炕，一抬眼看到大壮抡起胳膊，急忙就抓住大壮手往自己这边扯。她是膝盖碰炕的，大壮同样趴在在被团上，男娃心里有气，知道凝香是阿南那火的，打不到阿南，就将火气转到了凝香身上，人被扯到凝香跟前，手也朝凝香脸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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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哪能料到大壮如此六亲不认，躲得慢了，避开了脸，脖子上被大壮抓了一把。大壮的力气顶四五个阿南的，凝香疼得直吸气，见大壮发疯的牛犊子似的还想踹她，凝香脸色冷了下来，一把将大壮面朝炕按到炕上，一手使劲儿按着他背，一手狠狠打他屁.股，“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谁让他先打我！”大壮扭不过凝香，屁.股又被人打了，忽的呜呜哭了起来，“我告诉我娘去！”

- M2 ?9 Y$ h7 g! o# L/ I- k    “去吧，让她知道你抢阿南的钱，看她打不打你！”

    凝香已经看见刚刚大壮扑过来时甩在一旁的铜钱了，怕大壮突然还手伤到愣在一旁的阿南，凝香先将嚎啕大哭的大壮拉到地上，听到外面陆芙等人赶过来的动静，凝香冷着脸小声训斥大壮，“贼才偷人钱，让别人知道你是贼，往后谁都不跟你玩了。”

) T6 `6 w6 d% k& y    大壮哭声一顿，眼里露出害怕。

  o9 y9 s& R% Y$ U% s- |; X    毕竟才五岁，凝香愿意再给大壮一次机会，低声道：“只要你以后别再偷人钱抢人钱了，你抢阿南钱的事我就不告诉别人，否则我这就告诉你爹去，看他打不打你。”

' q! D! m7 }7 O9 Z    大壮怕挨打，低头抹眼泪，一声不吭的，大概是眼泪流过被阿南抓伤的地方疼了，男娃委屈地抬起头，“阿南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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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v: f! v% z# M) Q  _) k    凝香歪着脖子给他看，“那你还抠我了，看，都流血了，你的也流血了？”

    大壮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没流血，终于心虚了。

9 Y8 b5 M$ y) x    灶房里传来响动，凝香先关上屋门插好，拉着大壮走到一旁，蹲下去哄他：“大壮记住，偷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大壮以后不偷了，我就还喜欢你，买好吃的也分你，你再偷，那我什么都不给你，也不许你再来找阿木玩。”

, J. E1 q/ G. V    大壮眼睛含泪，瞅瞅漂亮的邻家姐姐，害怕地道：“我不偷，那我娘看到我脸，打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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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他跟别人打架受伤回家，娘看见了都骂他没出息，让人打。

4 ^4 q6 Y6 ]7 G) P  v    凝香听到过大壮娘骂人，帮大壮擦擦眼泪，柔声道：“大壮就说自己抓蚊子包抓的，你咬定了，你娘就信了，我也这样跟我大伯母说，这样咱们俩就谁都不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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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D; k% }    大壮看看她脖子上的血印子，突然又哭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了张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大壮是不是又打阿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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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Y, b; D4 Z' ?    两个孩子好的时候特别好，但三天两头也会闹别扭，大多时候都是大壮欺负阿木。

6 \' J" j0 K; y. I1 i- m4 a    大壮第二怕的就是兄长，听到兄长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

: U' A; l3 H9 r; e1 N" C0 M    凝香细声安抚了两句，“串谋”好了，她扬声回道：“不是，大壮刚刚从炕上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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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x$ B9 p# T8 D    说着开了屋门，让大壮跟兄长回去，她只露了半张脸，没有出门。

    张彪见灶房里围着徐秋儿等大大小小四个姑娘，虽然心中怀疑，却没好意思再进来，一边质问大壮一边领着弟弟走了。

    炕上阿南盯着娘亲脖子上的血印儿，刚刚跟人打架没哭，这会儿因为娘亲被欺负哭了，小身子还站在窗台与被团中间，两手攥着自己的荷包，仰着脑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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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7 e) g2 }! T( B8 {    陆家三姐妹以为宝贝侄子被欺负了，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凝香想要掩饰自己的伤，退开时撞到了被陆家姐妹挤到一旁的徐秋儿，徐秋儿一看堂姐细细白白的脖子上多了三道指甲印，立即就想到了大壮，气得转身就要追出去，“大壮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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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p' d! [) Y- \2 f% e    “行了，我训过他了，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被他娘知道又得吵。”凝香拦住堂妹，无奈地道。大壮娘十分泼辣，知晓真相后绝对会领着大壮来叫骂，骂得过让他们陪药钱，骂不过就打大壮，凝香实在不想跟她吵。

    徐秋儿比她更熟悉大壮娘的为人，气得训阿木，“以后再不许跟大壮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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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心疼姐姐，第一次特别痛快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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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姐妹猜到凝香是因为维护阿南受的伤，都很自责，凝香坐在板凳上，一边替埋在她怀里的阿南擦泪，一边劝她们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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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L# n0 }2 a5 x    临近晌午，陆言陆定哥俩来接妹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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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S2 O) t+ y. f    凝香哄好比之前懂事很多的阿南，交给陆芙后，再次提醒她们别告诉陆家兄弟，然后让串门回来的大伯母与堂妹弟弟出门送客，她待在屋里没有出去，免得那哥俩看到她脖子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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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8 R$ m$ v, U1 N1 P3 u7 u( I    陆言兴奋地来见准嫂子，结果没见到，回去路上纳闷地问堂妹是不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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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D2 s0 O8 K7 E6 `7 X    陆芙叹道：“阿南与徐姐姐邻家的孩子打架，徐姐姐不小心被他抠了脖子，都流血了。”

# G" K& U7 h, ^# T+ k' ^% t  O. m    没觉得这事有何隐瞒的必要，兄长们又不会去找一个五岁的孩子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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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阿南坐在三叔怀里，摸摸自己的脖子道，好像伤的是自己，小眼神可怜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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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定攥住侄子的小胖手，认真嘱咐道：“以后姑姑跟人打架，阿南要挡在姑姑前面，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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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认真地点点头，“不打，姑姑。”

    陆定摸摸侄子脑袋，看向赶车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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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言笑着摇摇头，这事他们心疼嫂子也没用，小孩子打架，大人哪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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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k. e/ r' }% h1 D: y8 k9 x    至于嫂子的委屈，让大哥去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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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 [. \! W9 i    于是黄昏陆成从果园回来，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心上人受伤了。

. w! w- {8 h& K& y5 R/ |1 E2 K    面对两个弟弟别有深意的注视，陆成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打水洗手洗脸，陪阿南坐在炕上玩，与平时无异。

    第二天出门前，他才将妹妹叫到一旁，低声嘱咐了一句。

    阿桃乖乖应了。

5 B% Z. D, Q* z0 e# J! Z, q4 D    陆成一走，陆言就将妹妹喊了过来，“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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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k5 S  q, O4 `% o    阿桃嘿嘿笑道：“大哥让我今天还带阿南去找徐姐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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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9 l; {0 c6 F$ n2 T) ?    “然后？”陆言好奇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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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不让我告诉你。”阿桃最偏心的就是大哥，凡是大哥的嘱咐她都乖乖照做，哼了声，转身使唤陆定，“二哥，一会儿你赶车送我跟阿南去徐姐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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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1 a0 H; ]$ ]    陆定低低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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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大哥的不信任、妹妹的不听话、三弟平静表情下掩饰不了的淡淡得意，以及侄子无辜的小眼神，陆言干笑两声，去早饭舀猪食准备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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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溪村，凝香正在照镜子，雪白的脖颈上，三道抓痕确实刺眼。

    “姐姐去镇上看看吧，留疤怎么办？”徐秋儿不放心地道。

8 s# X6 p& E. h8 q    “不用，养几天就好了。”凝香轻松地道，就算留疤也是小疤，还是在脖子上，不影响什么。

: }- U' |0 ?3 ?  ^    徐秋儿劝不了，又低声数落了大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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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S8 D: m" o; T* U2 Z8 N0 B    饭后一切如旧，姐弟三个在院子里纳凉，没过多久就见陆定送阿桃阿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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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Q' u1 o: e    “徐姐姐，我二婶家里有祛疤的膏药，让我给你送过来。”阿桃下了车，小大人似的道，将手里的小瓷瓶递给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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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连忙道谢，见陆定盯着自己的脖子看，她有点尴尬，抱起阿南问他，“今天也下地？”

* t" L6 S: p. e2 j" W    陆定嗯了声，“姐快进去涂药吧，我晌午再来接他们。”

    说完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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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目送他转弯，领着阿桃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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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秋儿帮凝香伤药，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在脖子上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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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4 b+ a  C) P' X% l/ `+ \$ [% F    上完药，徐秋儿去洗手了，阿桃瞅准机会，凑到凝香耳边小声道：“徐姐姐，我大哥说明天上午在苞谷地里等你，你什么时候过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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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心头一跳，震惊地看向阿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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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c; `  ?* A' s2 N8 e) m1 N    阿桃飞快地眨了下眼睛，扭头去炕里面找阿南阿木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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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Z5 T# C" g    没等凝香平静下来，街上又传来了驴蹄声。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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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p. X& n- z  E8 w* t    “香儿，这是谁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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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C, A+ o3 q" N( P! L( P6 e4 d    下了车，章满盯着阿南，纳罕地问外甥女。  

    凝香实话道：“阿南家地与我们家的挨着，今天他家人下地，阿南阿桃来找阿木玩，舅舅你们先屋里坐，我抱阿南去茅房。”

    “你买地了？”章满停在原地，困惑地道。一亩地至少三四两银子，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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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g8 ~" k9 w+ P8 D5 k    东院里李氏还在洗被套，早在章满进来时就抬起了脑袋，闻言冷笑道：“亏你好意思问，亲外甥才五岁，你当舅舅的一年就来那么一回，二月买的地现在才知道，你怎么不等阿木娶媳妇再来？啊，现在有用得着香儿的地方了，假装三天两头的来，当谁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呸，我都替香儿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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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u* x9 P) |# a    章满被说得满面通红，无措地看向外甥女，“香儿，舅舅不是……”

    凝香知道舅舅不是那种人，刚要说话，怀里阿南快憋不住了，焦躁地拧着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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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先进屋吧。”凝香简单道，径自抱着阿南走了，没有看章鸿林兄弟三人。

9 J1 c& H/ L4 x+ I# D    章满老实，不跟李氏犟嘴，但他女儿，十五岁的章云溪不爱听，寒着脸转向李氏：“你……”

    “妹妹。”章鸿林挡在妹妹身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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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云溪记起此行的目的，这才闭上嘴，绷着脸牵着弟弟往屋里走。

, n& n1 \7 i0 }& W. q# X# e3 t! S* K    屋檐下，看着渐渐走近的一家四口，阿桃小声问徐秋儿，“秋儿姐姐，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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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秋儿讽刺道：“这个是阿木舅舅，后面的大概是阿木表哥表姐表弟吧，我以前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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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e5 I* [! `6 [& X    “为什么没见过？他们没来过吗？”阿桃不解地追问。姑母家里有两个表姐，逢年过节都会来家里做客，在阿桃的理解里，表兄妹应该常常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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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r4 K; A' L4 o6 I8 k! Q4 [    徐秋儿可没有凝香那么客气，就算章满已经走到跟前了，她依然不高不低地道：“大概是嫌阿木家里穷吧，他们家有钱，看不上穷亲戚，当年我二婶生病，姐姐哭着去借钱，他们都没给，所以姐姐才卖身当了丫鬟。”

1 `2 y, p) d  m+ ^5 w- C, l+ Y    阿桃懂了。姑父家住在镇上，做衣橱茶几等木件儿，家里很有钱，大表姐每次来她家都嫌这嫌那的，嫌他们家穷，被二哥数落后干脆再也不来了，徐姐姐家的亲戚肯定也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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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b; e+ b6 N# j& [) t    阿桃喜欢徐姐姐，因此谁欺负徐姐姐，她就不喜欢谁。

    七岁的小姑娘站在徐秋儿身旁，水灵灵的桃花眼瞪着章家四人。

    章满心里有愧，直接进去了，章鸿林“涵养好”，朝徐秋儿点点头，又摸了摸阿木脑袋才进去，虽然被阿木躲开了。后面章云溪在家也是娇生惯养的姑娘，不是小姐却有一副小姐脾气，能容忍李氏徐秋儿，但忍不了被一个不知谁家的丫头瞪，停在阿桃身前冷声道：“我招你惹你了，你为何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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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可是有三个哥哥的人，底气十足，继续瞪着她，“我瞪那边的墙呢，谁让你从我跟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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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Z, Q- A  [  M1 w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5 n; o1 l0 S' A# T+ B( E2 i    章云溪没料到小丫头这么横，刚要吵，旁边瀚林突然使劲打了阿桃一下，“不让你瞪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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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岁的瀚林没有大壮那么结实，个头也不小，吃了一身肉，力气也挺大。夏天衣裳少，阿桃胳膊被他打的生疼，一气之下就要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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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8 c4 ^( H7 l    “你还想打人怎么着？”章云溪眼疾手快攥住了阿桃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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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瀚林就趁这空挡，又给了阿桃一下，打完就要躲到姐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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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1 X; h! n. X) ]# k: x/ D1 I    徐秋儿一把将他拽住，朝他屁.股就是两巴掌，“谁让你打我们家客人？耍混回你们家耍去！”

+ s, D1 C) ~- U3 I) K: G    打完了立即将阿桃阿木都护在身后，抬头与章云溪瞪眼睛。

    那边阿南被凝香抱出茅房，正好看到姑姑被瀚林打，小家伙气坏了，挥着小拳头隔空打瀚林，嘴里胡乱地叫着。

    瀚林因为屁.股被徐秋儿打了，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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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满章鸿林急忙赶了出来。

* Q! o6 N6 x6 [% F    “爹爹，她打瀚林！”章云溪愤愤告状道。

    徐秋儿不肯服输，哼道：“他先动手的，你眼瞎没看见？”

    章满知道自己小儿子是什么德行，沉着脸挡在两个姑娘中间，低头训斥瀚林，“还想不想来你表姐家做客？不想我这就送你回去！”

    瀚林常常目睹母亲训斥父亲，最不怕父亲了，见他竟然向着外人，四岁的男娃一边哭一边大声犟嘴道：“我就不来表姐家！”拽着章云溪让姐姐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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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Z0 I/ h: ]& N    章云溪瞪了远处看热闹的凝香一眼，真的跟着瀚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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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溪！”章鸿林皱眉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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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x2 w2 X0 T. _    章云溪冷笑，回头道：“哥哥没看见吗？他们根本就把咱们当仇人，宁可帮外人也不帮亲，那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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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v% ]- q7 f$ ~- B    因为打心底看不起徐家姐弟，章云溪对委屈自己求凝香做事本就没有多少诚意，如今发现凝香并非兄长口中那等好糊弄的傻女人，否则也不会干站在那儿看热闹，自然懒得再做戏，兄长要求人他自己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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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e5 s- V5 b1 _, [3 L+ r1 Z    说完那番话，章云溪领着弟弟快步出了大门。

  B" c$ L5 e) y$ Z    凝香目送他们姐弟俩从身边经过，眼里平静无波，抱着阿南走到舅舅跟前，低声道：“舅舅，表姐表弟都不喜欢我们，下次您真想我们了，自己来吧，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委屈表姐他们？”

    听出外甥女话里的意思，章满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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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他听到妻子与长子争吵，长子斥责妻子不该求外甥女做事，妻子骂长子不明白她的苦心，女儿也是站在长子这边。所以两个孩子提出要来与外甥女修好，他欣慰不已，谁料这才刚进院子还没说上话，女儿就来了这么一出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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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鸿林心里恼妹妹刁蛮坏事，面上却一脸难堪自责，诚恳地对凝香道：“香儿，瀚林被我们惯坏了，回去我会好好教导他，不准他再欺负人。你表姐……她就那副脾气，早知她如此不懂礼，我跟父亲这次绝不会带她来。”

    言罢又朝阿桃赔罪，关切地看着阿桃的胳膊，“疼吗？”

3 b9 {' g' u* P8 D9 X* s: F    温柔清隽的书生，与阿桃平时见过的村里男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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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p0 [0 D, \5 A    七岁的小姑娘不由有点拘谨，询问地望向凝香，想根据徐姐姐的眼神判断这人是好是坏。

    “阿桃疼不疼？”凝香此时更关心阿桃，轻声问道。

    阿桃老老实实地道：“刚刚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1 Q/ n' a! ^) h3 i( X2 n) B    “那就好，回去我再训瀚林。”章鸿林接了话，看看凝香，同章满道：“父亲，表妹家里有客，咱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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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满没脸留在这儿，朝外甥女点点头，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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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 D' I2 P) I* V    章鸿林落后，目光扫过徐秋儿，正色同凝香道：“香儿，我知道咱们两家有误会，但我是真的想弥补我娘以前犯的错，好好补偿你与阿木，也希望你能慢慢放下戒心，将我当表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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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8 p* P6 \- G9 X    凝香始终没有正眼看他，对着他胸口道：“表哥多虑了，我信表哥，只是表哥八月就要赴考，这两个月还是先安心读书吧，不必惦记我与阿木。舅母那样做也是为了表哥好，等表哥靠真才实学考中秀才，舅母肯定高兴，自然会忘了当日那点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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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s5 C8 X( C: c) C    “香儿说的是，那为兄借你吉言了。”章鸿林开朗地笑，拱拱手，不紧不慢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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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D# N- G! L. H    凝香叫上弟弟去送。

4 Z! e# V( w1 g( Q3 b7 O* g1 O    阿桃小声问徐秋儿，“他是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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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秋儿对着章鸿林的背影撇撇嘴，“他会装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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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E; I2 I    阿桃眨眨眼睛，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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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3 X8 x+ A# Q* y* b/ u7 D2 r4 g    傍晚陆成归家，小丫头告状道：“大哥，今天徐姐姐舅舅去她家了，还有她表哥表姐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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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正撩水洗脸，闻言动作一顿，“他们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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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r! a: c8 c1 m    坐在灶膛前烧火的陆言、不远处驴棚里喂驴的陆定都望了过来，只有阿南抱着爹爹刚脱下来的袍子摇摇晃晃地往那边已经泡了两个叔叔衣裳的水盆走去，一点都不嫌弃爹爹身上的汗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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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想求徐姐姐帮忙，我跟瀚林打架了，他们就走了。”

    阿桃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脑袋将当时的情形学给兄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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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g5 m% ?  W: d1 K+ {+ ]    得知瀚林才四岁，陆成不再担心妹妹被打的那两下，边洗胳膊边问：“瀚林哥哥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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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2 a, E; i* c& V$ W    灶房里传来一声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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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抬头，冷冷地瞪了二弟一眼。

. |0 {4 \2 d+ M    阿桃奇怪地瞅瞅不知为何发笑的二哥，回忆着道：“比三哥高点吧，没二哥高，长得特别白净，挺好看的，但秋儿姐姐说他装好人，其实特别坏，还说他自己考不上秀才，想让徐姐姐去城里求世子。”

    陆成脑海里立即浮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卖弄二两墨水的趋炎附势的白脸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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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姐姐朝他笑了吗？”见兄长沉默，灶房里陆言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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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读书的小白脸，兄长有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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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笑，就说她信他，希望他考上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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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h1 ]) |+ T* K# S) S  q! o    陆成原本放松的手臂，陡然绷紧，残留的水珠滑落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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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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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阿南终于将爹爹的衣裳按到水盆里了，笨拙地直起腰，重重叹了口气，累到了一样。

    落到陆成耳里，就成了两岁的儿子也不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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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O  W% |" _3 J, `' Y9 F    男人眼中阴云密布，翌日吃完早饭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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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D; P5 g+ z1 ]; g    “大哥去哪儿？”陆言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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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地里看看。”陆成头也不回地道。

    陆言对着兄长身上的那套九成新的衣衫嗤了声，“鬼才信。”

' \$ `% j" r3 i" H& \    然而陆成确确实实去了自家在村东的苞谷地，来的太早，一路都没有遇到村人，苞谷地里的露水也没有化。他望望柳溪村村头，知道她过阵子才会来，便靠着地头的杨树等。日头渐渐升高，远远看见有人过来了，他钻进苞谷地，人走了他再拔一把野草出来，假装刚忙完。

    一次拔几颗，虽然都是这两天新冒出来的嫩草，渐渐也在地头堆了一小堆儿。

- M: e5 a* ~: Y7 e2 |7 ]    陆成特意将草堆儿摆到了凝香家地头。

    确定她能看出他的意思，这次陆成进了苞谷地深处。

第72章

8 P$ t2 f8 z, F; M0 a/ z    凝香回家后，除了随李氏去镇上赶过一次集，还没有真正出过家门。

& P% h) ~3 X( v/ \    用过早饭，凝香心不在焉地教弟弟写字，徐秋儿在旁边绣花。

    东院那边，李氏坐在阴凉里给丈夫做新鞋，并没有出门的打算。

    日头一点点升高，想到陆成极有可能已经在地里等着了，凝香越发坐立不安，勉强缝了几针，抬头朝李氏道：“大伯母，我昨晚梦到下雨了，苞谷秆都给吹倒了，想去地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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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笑道：“放心吧，又没真下雨，好好的苞谷秆怎么会倒？”

    凝香低头，又绣了几针，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尽量自然地道：“我还是去瞧瞧吧，而且我回来这么久，一次都没看过，我想看看苞谷长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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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瞅瞅侄女，想到姐弟俩第一年种自己的地，心里肯定都稀罕，就道：“行，你们姐仨一起去。”正好让侄女出门走走，免得天天都困在家里。

$ f1 v  ?! Z( W# f! Y) x- ^    她声音一落，徐秋儿阿木立即站了起来，徐秋儿连针线筐都没准备送回屋，这就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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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没理由拒绝，只好领着弟弟妹妹出了门。

    村子不大，很快就到了通向东林村的那条土路，两家的地都在路北，正好在中间地带，不管从那边走过去，也就半刻钟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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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 H4 _+ |8 l$ b    心知肯定瞒不了堂妹了，凝香悄悄扯了扯堂妹袖子，垂着眼帘道：“秋儿，我，我想吃瓜子了，你领阿木去高家买点吧。”

; j7 {9 v% [3 o! ?2 f    东林村相当于三个柳溪村那么大，人多，日子过得也比这边富庶些，没有集市，但村里有人开了杂货铺，柴米油盐什么的，一般家用的小东西应有尽有，夏天卖菜冬天卖肉，更有各种干果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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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k4 a1 [2 `( F+ C    开杂货那家就姓高。

    徐秋儿狐疑地盯着堂姐，见堂姐脸越来越红，目光不由投向了徐、陆两家的苞谷地。

    小姑娘笑了笑，痛快应道：“好啊，买完东西我们再去陆二婶家找阿桃她们玩，大概半个时辰后回来吧，那会儿姐姐应该看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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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h2 a$ G& M! D8 {    凝香脸火烫火烫的，嗫嚅道：“不用，买完瓜子就回来，在地头喊一声就行。”

    她怎么能跟陆成在里面待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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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秋儿没有反驳，只是走到地头，接了堂姐的钱牵着阿木往前走了一段，忽的回头笑道：“就半个时辰吧，姐姐找仔细点，把没拔干净的草都拔了。”陆成肯定从阿桃那里听说了章家的事，说会儿坏人，再聊聊相思，半个时辰恐怕陆成都嫌短。

1 d. A) Z1 T+ N1 M- B) R    但她也不能给陆成太长时间，免得他得寸进尺。

4 d6 x; i" Z" w6 X( t6 v    自以为考虑地很周全，徐秋儿笑嘻嘻地转了过去。

6 d" _% \" Q6 Z/ b8 W. a5 z' Z    阿木什么都不懂，特别认真地朝姐姐喊，“姐姐不急，一会儿我帮你拔草！”

    凝香勉强笑笑，站在地头目送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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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远了，凝香收回视线，目光扫过两家长得同样绿油油的苞谷，发愁了。

    他是没来呢，还是在里面等着她？

    这么宽的地，一眼望不见里面，她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 {1 {0 P  C4 i    正想着，忽然注意到自家地前堆了一小堆儿草，草很精神，一看就是刚拔.出来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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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G( F1 |    是在这条田埂里面吗？

% n4 h; p1 P( Z# L$ u3 f    凝香再次看了眼左右，攥攥衣襟，慢慢往里走。

    苞谷杆特别高，叶子又长又宽，边缘还很锋利，凝香低着头，小心翼翼分开叶片再前行。若是下地干活，她这样谨慎肯定要不得，不过去见陆成，凝香很愿意在路上多费些功夫，借以缓解心中的紧张。

$ m' V. E7 o1 M$ {7 }5 o* X    苞谷地深处，陆成早在听到徐秋儿的大声道别时就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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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高兴地等着，然而许久都没听到动静，料到她脸皮薄走得慢，陆成快步去接她。

! _$ T: c' [) ]! r    同样是在苞谷地里穿行，男人发出的动静似急性的蛇，经过的地方叶片哗哗作响，小姑娘那边则像第一次来湖边喝水的麋鹿，惧怕湖水里面有危险，在树林边缘徘徊，踌躇不敢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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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7 H/ w: }; C    然后她就听到了来自对面的哗哗动静。

* I7 Q; X4 j; h: p% [: W    凝香突然回头，见还能隐隐约约瞧见路上，怕有人经过也能看见自己，不得不加快脚步往里面走，确定地头有人也看不到里面了，她才忐忑地停了下来，杏眼望着前面，紧张里又生出一丝害怕。

    万一里面的人不是陆成怎么办？

6 f( o* E, c+ A    大概是听出她停了，里面的人走得更快，很快就露出了一角，还有被叶片遮掩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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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1 _9 s6 o! w/ G  q    凝香只瞧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陆成，立即低下头。

    脑海里还是前两天他亲果子的无赖情形。

    陆成也看到了她，看清她今日的打扮，情不自禁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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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窄袖绣花小衫，蓝色很淡很淡，离远了看几乎与白色无异，衣领衣襟袖口镶边颜色深些，衬得她肌肤白嫩嫩豆腐似的，又比豆腐多了莹润的活气。她微微低着头，夏日天热，乌黑的长发全部挽了起来，固定在脑后，然后罩了一方与她衣衫同色的头巾，碧绿苞谷地里突然多了一个一身淡雅浅蓝打扮的姑娘，更显得她美得不似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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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P0 D/ _- q9 v- ?    这么美的姑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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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自己的姑娘，陆成胸口先是腾起翻滚的自豪满足，但想到他那个读书的要考秀才的表哥，那股自豪很快又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喜欢得一分一刻见不到都想，可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心意。

    每次他去找她，她都皱眉躲闪，巴不得他早早离开。

    每次他碰她，她都不高兴，有时候害羞脸红特别好看，有时候脸色苍白满眼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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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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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知道她真的喜欢阿南，可是对他，是不是她躲无可躲才答应跟他好，然后因为心里不是真的愿意，所以不希望早点将亲事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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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3 m) c" f0 d- m    陆成慢慢停到她对面，看着她秀美的脸庞，心头复杂。

% c% k. r" X8 a    他宁可她再丑点，那样他就不用自卑到患得患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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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G/ w4 H6 k    她见过雍容尊贵的侯府世子，还有一个会读书的表哥，而他只是一个农家汉子。

2 ^2 u6 s) |+ I( d8 i8 Q    陆成定定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姑娘，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开口。

5 }: y$ l# `7 x! ]0 c& q    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太过反常，凝香心里的疑惑压过了紧张，偷偷地抬起眼帘，正好对上男人复杂的注视，没有火般的让她一触就慌的热情，也没有男人幽幽的占有欲，平静深邃，如看不见底的湖水。

! Q. n# c5 V. l' Q2 v    四目相对，他依然只是盯着她，凝香重新低下头，小声问道：“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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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i6 `5 t* x* n& u- _    “香儿，你真的想嫁给我吗？”陆成盯着她轻轻颤抖的眼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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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脸上一热，头垂得更低了，看着他衣摆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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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觉得你是因为甩不掉我才答应我的。”陆成折断她旁边的一片苞谷叶子，怕叶子碰到她，声音出奇的冷静，“你实话告诉我，你是真想跟我好吗？”

/ w9 G7 S; @) m7 J% q. W$ _9 s    凝香诧异地抬起头，“为何这么想？”

* Q; o; e: T, D' y+ S. `/ C    “你先回答我。”迟迟等不到答案，陆成话里多了一丝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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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B5 G5 X" n+ w* u    凝香听出来了，恼他约她见面却无缘无故乱发脾气，扭头道：“你若没有话说，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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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3 V- n: y4 V4 q    可是没等她肩膀转过去，就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跟着就将她拉到了怀里。幽幽的苞谷地，凝香本就有些防范他，见他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动手动脚，她生气了，胳膊被他手臂夹着没法收回，她恼怒地抓他肩膀，“陆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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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儿，你给我点甜头吧，你一直防着我，还不肯答应早点定亲，我总担心你其实只是在敷衍我，只要有比我好的人，你就看上他了。”陆成紧紧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求道，旁的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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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4 a% K2 M7 b7 t    “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天没娶到你，一天没定下来，我心就总悬着，怕哪天你跟别人跑了。”

+ `$ y: Y" P( @" _9 O    素来霸道无赖的男人，突然没了以前的底气，像被人痛打了一顿，蔫巴巴地在她耳边低语。

; }6 X# P) B$ ?4 ~0 h    凝香靠在他结实宽阔的怀里，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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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S! G1 m* [% K8 |" ]7 T2 f. w    她好像懂他的感受。

+ z! b" F" Z% C/ }    就好比素月告诉她如何赎身时，法子听起来确实有很大的成功可能，但一天没有真的赎身，她就无法心安，离赎身的日子越近，那不安就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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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成看她，就相当于她看赎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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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干劲儿十足的攒钱赎身，充满了盼头，一旦中间出点波折，就惶恐不安了。

    他的波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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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这短短两日，似乎只有章鸿林，毕竟在村人看来，会读书的男人都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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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怕她喜欢章鸿林？他觉得他比不过一个虚伪无情的书生？

    虽然陆成有时候也很坏，但陆成坏也坏得坦坦荡荡，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他要定亲，凝香暂且无法给他，但是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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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5 W9 `" [    脸上耳朵身上都热了起来，感受着他衣衫底下有力的心跳，凝香不再试图逃离他大手的束缚，闭上眼睛，心甘情愿地将侧脸贴上他胸膛，轻轻蹭了蹭，细柔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羞涩，轻得几不可闻，“这样，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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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V9 ?) ^; K9 \) [* O2 A    一只蚊子在身上弹了弹腿，会有感觉吗？

    反正陆成是没感受到心上人自以为幅度很大的蹭动，只听见她低低的声音了，纳罕地抬起头，看被他按住后脑强行压在怀里的姑娘，“什么算不算？”

    凝香耳根发烫，又轻轻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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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6 F. n& M1 k% v9 J, k; v    那轻轻蹭脑袋的动作，就像爷俩睡觉时，阿南在他怀里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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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没感受到，但他看到了，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笑，继续问她，“说话啊，什么算不算？”

    凝香身体一僵，他真的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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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l) s7 p/ {9 M+ A6 M' {    可她不好意思再蹭了，悄悄咬了咬嘴唇，凝香硬着头皮，一点一点抬起手，再慢慢并拢，抱住了他宽阔的脊背。太过羞涩，她连侧脸都不想让他看见，脑袋一转，改成了额头抵着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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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 c# L: e1 _- P    陆成低着头，看着她撒娇般埋到他怀里，感受着她额头的蹭动，感受着她双手轻轻扒着他背，一颗心终于稳稳当当地落回了肚子。

7 k; j; U+ Z7 ]0 E" p7 T    他信了，她是真的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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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r- v+ X  A' D/ M+ \( F$ x7 f  X    不过，既然喜欢，他是不是可以多讨点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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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2 z8 W! O. W, y    桃花眼里暧昧的算计一闪而过，陆成亲亲她脑顶，握住她手道：“走吧，咱们去里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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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 M( d2 A0 W3 K$ ^    小姑娘脸蛋红红的，再不敢抬头看他，乖乖由他牵着走。

第73章

    走着走着，陆成开始拐弯，往他家地里拐。

    为了不必自己动手拨开.苞谷叶，凝香几乎紧贴着他走的，小声问他，“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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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笑了笑，“快了。”

    凝香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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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0 V9 o1 E    而陆成果然很快就停了下来，拽着她手让她转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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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 }2 x2 c6 ]5 i) L6 s    凝香拨开旁边的苞谷叶，上前一步，震惊发现前面是一片空地，原本该长在那里的十几根苞谷杆被人连根拔了起来还褪了叶子，现在苞谷杆放在一旁，宽长的叶子平平整整堆成一排，其中一块儿明显被人坐过。

    除了陆成还能是谁干的？

    扫了眼苞谷杆上还没长粗的苞谷，凝香挣开陆成的手，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 h' o$ `8 g1 g9 P4 ^' B9 `9 C    简直就相当于秋收时扔了二十多根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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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说话方便，免得四周都是叶子刺得慌。”陆成大步走到叶片扑成的垫子前，身子一矮坐了下去，然后拍拍旁边的地方，朝她笑，“过来吧，咱们还有半个时辰，站着说话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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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B" G2 I+ c    男人仰头看她，身子低，气势可一点都没低，俨然又变成了那个霸道不讲理的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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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F' G+ e0 p( ]9 s& Z3 y7 W- B" p* \    凝香怪他浪费东西，绷着脸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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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D- E+ z8 s4 J5 r$ [    陆成无奈地看着她，“瞧你那小气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高兴，所以放了我们家的地，这要是坏了你们家的苞谷，是不是准备跟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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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s' E) C7 E    桃花眼里满是揶揄。

    凝香没忍住，破功笑了，但还是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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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O. l# K8 J; U  g    别人家的男人都烦媳妇管他，陆成却很享受被她数落埋怨的感觉，好像两人已经成了一家人。

* G5 U: a* n$ D  I    “知道了，都听你的。”陆成意味深长地笑，再次拍了拍旁边。

. u% @) [6 E& p) ?/ L/ q$ O    凝香羞怯怯地挪了过去，瞅瞅地上的苞谷叶，尽可能靠边上坐了。

    陆成一直默默地盯着她，等她坐稳了，他才一屁.股挪了过去。

    被他撞上，凝香受惊，起身要逃，陆成笑着看着，然后在她屁.股离地腿还没伸直前出手，铁臂揽住她腰使劲儿一勾，就将她打横抱到了腿上，一手托着她肩膀，一手继续圈着她腰。

# y4 f5 K( L4 b    “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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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恼羞成怒斥道，撑着他肩膀要起来。

    陆成盯着她羞红的脸，手臂只往下用力，所以凝香可以前后左右地在他腿上乱动，唯有无法逃脱他铁柱似的双臂牢笼。

    凝香扭出一身汗也没能摆脱，察觉底下多了样东西，像苞谷叶里突然钻出一根苞谷从他腿缝里挤了上来，凝香臊得再不敢乱动，脑袋使劲儿往外扭，哭似的求他，“你放开我！”

    陆成身上的汗一点都不比她少，见她终于老实了下来，他揽着她肩膀往自己这边转。

    凝香没法喊人，又敌不过他的蛮力，感受着身体被他铁臂一点点抬高，感受着被迫转向他时一侧胸脯紧紧抵着他，凝香脖子都快红了。知道无法躲避，她急着将脸埋到他肩窝，右手压在两人中间无法动弹，她左手握拳，狠狠地打他，“你就欺负我吧，你看我下次还出不出来见你！”

    她也真是糊涂，明知他最喜欢动手动脚，还每次都与他见面，早知道就该狠心不管他，他爱在门口站多久就站多久，爱在这边等多久就等多久！

    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但那埋怨指责娇滴滴的，一点威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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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3 ~- I; @6 J2 X- N  z: {    终于抱到人了，她整个人都躺在他怀里，娇娇小小的，陆成呼吸急促，喉头不停地滚动，像饿久的狼从她的脑顶嗅到她耳朵。但他空有狼的贪婪胃口没有狼的狠辣，还不敢随心所欲，身体紧紧贴着她，低头对着她红了的耳朵说话，“香儿，我没欺负你，我怕你脏了裙子，这才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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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X  `- }% _2 s    温热的呼吸连续不停地落在她耳朵上，凝香不受控制地颤抖，肩膀上抬脖子往里缩，想要躲开。至于他那些鬼话，她听得太多，连争辩都懒着再与他辩。

# P8 S# Y) ^6 _# a5 Q. Y2 D/ Y    她不说话，陆成抱着宝贝似的抱着她，想碰不敢碰，只能傻傻地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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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c( T# p( X4 n; F0 R    凝香更不敢动，暗暗盼着他的苞谷快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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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7 H# O7 x( c" {' V5 f* N    “香儿，你真软。”不说话总不行，陆成用胳膊压了压她的小腰，对着她耳朵哑声夸道，“看着不胖，身上还挺肉乎。”说话时手又轻轻捏了下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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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他想浑身上下都捏一遍。

    凝香认了，装死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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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喜欢抱她，但更想跟她好好聊聊，聊得多了两人关系才容易亲近。因此不再言语调.戏她，低头看她脖子，“哪里被抠了？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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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m& H) Q% p8 t  i* X. F    说话前咳了咳，声音冷静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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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他的苞谷有缩回去的迹象，凝香明白他是真的想说话，闷声道：“一点小伤，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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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l; D( ?% u8 {    陆成偏要看，肩膀一用力就将人扶正了。

    骤然对上脸，凝香本能地往外侧扭头。

    陆成立即就看到了她的伤，三道指甲印儿，已经结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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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b6 |0 l( t) |( _2 D" u    “还疼不疼？”他试探着碰了碰。

/ m# V; K8 k; v) `; A; T5 W8 z: ~    略显粗燥的指腹碰到她娇嫩的肌肤，凝香只觉得心被他摸得一跳一跳的，摇摇头，抬手挡住脖子，“有点疼，你别动了。”

    “往后孩子打架你别搀和，他们不懂道理，出手更狠。”陆成将她转向自己，盯着她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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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胡乱点点头，软声求他：“你放我下去吧，咱们好好说话，否则下次我真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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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来我就去提亲。”陆成歪着脑袋看她水蒙蒙的杏眼，温柔地威胁，“不信你就试试。”

0 L, G9 F8 _' u4 f& g# d- {1 Q    凝香说不过他，赌气地看向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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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j0 r0 i! T. F6 ]9 f2 [1 H; ~    陆成伸着脖子追，故意逗她道：“好啊，宁可让我抱着也不希望我去提亲，香儿你说清楚，是不是真的打算另拣别枝？”

4 [) I  O9 X1 t& [' u& n6 E    “你再胡说？”凝香终于回头，瞪着他道。他不安，她给他甜头哄他，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 |. z. s% y% n) @4 p1 A    小姑娘气得忘了害羞，陆成连忙收起玩笑之色，认真地问道：“你表哥求你的事，你帮吗？”

    提及章鸿林，凝香看他一眼，为免他以后继续胡思乱想，她一口气解释了起来，“不帮。第一，当年我娘病重，他们都见死不救，那么现在在我眼里，除了舅舅，崔氏母子四人与我毫无关系，最多在舅舅面前敷衍客套一下，我遇事不会再求他们，他们也别指望我帮忙。再者，我离开侯府那天就想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那里，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去求人？”

    对崔氏母子的厌恶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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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你受委屈了。”陆成心疼地抱了抱她，握住她手道：“以后他若再来烦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大壮我打不过，对付一个书生还不是问题。”

- _5 Z$ f) t1 K( h4 e' q    他俏皮话张口就来，凝香忍不住笑了，扭头嫌弃道：“这么大的人连个五岁的孩子都打不过，我怎么指望你对付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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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娇娇的，陆成转过她肩膀哄道：“那我先去打大壮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媳妇。”

    “你闭嘴！”凝香红着脸斥道，杏眼里水波流转，羞恼地瞪他。

    陆成怔住，直勾勾地看着她娇嗔的俏模样，看得小姑娘羞答答低下头，他再也压抑不住一肚子火，捧着她脸就朝她那红红的樱桃小嘴儿压了下去。粗鲁急切，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尝都不尝外面的味道，冲进去就要捉里面的丁香小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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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突然多了他的，一点点准备都没有，凝香本能地皱眉，不反感他的人，却反感这样的方式。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忆起上辈子裴景寒亲她的情形，她那么怕那么不满裴景寒的恃强凌弱，也想尽一切办法躲避他的亲近，但凝香无法否认，裴景寒真的很擅长做这种事，他用她更怕的举动威胁她乖乖给她亲，然后一点一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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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再回忆那些被迫的忍受，凝香使劲儿推开陆成，“你别这样……”

    “香儿，给我亲一下，就亲一下。”陆成抱着她，沙哑地哀求，桃花眼里盛满渴望，求得那么诚恳那么让人不忍拒绝。

    知道自己抵挡不住他的皮相蛊惑，凝香连忙闭上了眼睛。

    陆成以为她默认了，迫切地又凑了上去，还是刚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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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她口中乱搅，凝香实在不舒服，再次躲他，偏偏男人紧追不放。凝香无可奈何，挣扎躲闪间捂住他嘴，还没说话呢，陆成竟然连她的手也啃了起来，好像她浑身都能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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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i6 |# ]  J, }    凝香又羞又恼，小手抵住他脸往旁边推，“你就不能慢一点？”

    不是不许他亲，而是让他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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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攥住她手，茫然地问她，“为何要慢点？”

    大白天的自己怎么跟他说起这个了？

$ z$ h# J; v2 _, w3 x3 ?8 ?0 M( M' ~    凝香羞愧难当，试图起身。

    陆成立即抱紧她，盯着她眼睛，好一会儿才猜测道：“香儿，你，你不喜欢我刚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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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亲过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亲。

    凝香真的不想说，可两人将来总要在一起，这次不提醒他改了，下次依然会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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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p3 Z8 X6 T7 T" d    羞于当着他的面说，凝香躲到他怀里，闷闷地道：“不舒服……”

    陆成噌地红了脸。

+ u! [" k: l, U: a8 j4 L/ S    被她嫌弃了。

    怪不得她总是躲，原来他亲得飘飘然，她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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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v0 R, V4 ?    “那，那怎么办？”陆成用力吞咽了一下，声音都结巴了，这可是难事，比伺候果树还难。伺候果树他可以跟师父学，亲人他跟谁学？只能跟她，但陆成实在无法承受再度被她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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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2 S$ m. u+ h8 z. F    凝香脸比他的还红，但她能提醒他，却无法再继续教他。

, C( O% `' d; f* o    在他眼里，她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不应该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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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也不想将上辈子从裴景寒那里得到的经验传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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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I( ]! [+ i' E    内心深处，凝香希望陆成自己学会，哪怕笨一点，那都是他的，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亲密。

    眼睛闭着，看不见男人的神情，凝香心怦怦地跳，等了会儿见他依然没有动静，她试探着道：“咱们，咱们走吧，秋儿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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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A, E6 r& V" y    “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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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3 V' w6 x# I0 t+ u/ p    陆成忽然低下头，对着她耳朵道，“就一次，你，你不舒服，我我马上停。”

第73章

6 }/ ^2 q" T* @1 U    走着走着，陆成开始拐弯，往他家地里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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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必自己动手拨开.苞谷叶，凝香几乎紧贴着他走的，小声问他，“要去哪儿？”

    陆成笑了笑，“快了。”

- `+ \: ~: [+ S0 J& c4 g$ H# g  Y    凝香不再问。

    而陆成果然很快就停了下来，拽着她手让她转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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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拨开旁边的苞谷叶，上前一步，震惊发现前面是一片空地，原本该长在那里的十几根苞谷杆被人连根拔了起来还褪了叶子，现在苞谷杆放在一旁，宽长的叶子平平整整堆成一排，其中一块儿明显被人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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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陆成还能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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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了眼苞谷杆上还没长粗的苞谷，凝香挣开陆成的手，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 K( O/ C; U. h# r/ Z    简直就相当于秋收时扔了二十多根苞谷。

    “这样说话方便，免得四周都是叶子刺得慌。”陆成大步走到叶片扑成的垫子前，身子一矮坐了下去，然后拍拍旁边的地方，朝她笑，“过来吧，咱们还有半个时辰，站着说话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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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4 W* P4 b( {, G# A+ C$ G    男人仰头看她，身子低，气势可一点都没低，俨然又变成了那个霸道不讲理的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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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n4 H$ Z0 n3 @- Q    凝香怪他浪费东西，绷着脸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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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无奈地看着她，“瞧你那小气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高兴，所以放了我们家的地，这要是坏了你们家的苞谷，是不是准备跟我拼命？”

# z' \, Q' h, i: o5 G" @) N5 b    桃花眼里满是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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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V2 s  M    凝香没忍住，破功笑了，但还是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再这样。”

    别人家的男人都烦媳妇管他，陆成却很享受被她数落埋怨的感觉，好像两人已经成了一家人。

6 V( ?* O2 Q1 V1 h    “知道了，都听你的。”陆成意味深长地笑，再次拍了拍旁边。

5 s# r- Q2 n8 D5 L    凝香羞怯怯地挪了过去，瞅瞅地上的苞谷叶，尽可能靠边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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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0 i8 k$ _$ Q5 g% e    陆成一直默默地盯着她，等她坐稳了，他才一屁.股挪了过去。

' ?6 g; B! v3 m, m  `$ y, X% m    被他撞上，凝香受惊，起身要逃，陆成笑着看着，然后在她屁.股离地腿还没伸直前出手，铁臂揽住她腰使劲儿一勾，就将她打横抱到了腿上，一手托着她肩膀，一手继续圈着她腰。

* e" t1 c) o: o/ U- H1 u    “陆成！”

    凝香恼羞成怒斥道，撑着他肩膀要起来。

    陆成盯着她羞红的脸，手臂只往下用力，所以凝香可以前后左右地在他腿上乱动，唯有无法逃脱他铁柱似的双臂牢笼。

! d  @4 ?5 J/ x0 s    凝香扭出一身汗也没能摆脱，察觉底下多了样东西，像苞谷叶里突然钻出一根苞谷从他腿缝里挤了上来，凝香臊得再不敢乱动，脑袋使劲儿往外扭，哭似的求他，“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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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身上的汗一点都不比她少，见她终于老实了下来，他揽着她肩膀往自己这边转。

! e9 o8 O# v. }: k/ i: T    凝香没法喊人，又敌不过他的蛮力，感受着身体被他铁臂一点点抬高，感受着被迫转向他时一侧胸脯紧紧抵着他，凝香脖子都快红了。知道无法躲避，她急着将脸埋到他肩窝，右手压在两人中间无法动弹，她左手握拳，狠狠地打他，“你就欺负我吧，你看我下次还出不出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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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真是糊涂，明知他最喜欢动手动脚，还每次都与他见面，早知道就该狠心不管他，他爱在门口站多久就站多久，爱在这边等多久就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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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但那埋怨指责娇滴滴的，一点威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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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E  c( I* {0 _' s1 Y7 _. z    终于抱到人了，她整个人都躺在他怀里，娇娇小小的，陆成呼吸急促，喉头不停地滚动，像饿久的狼从她的脑顶嗅到她耳朵。但他空有狼的贪婪胃口没有狼的狠辣，还不敢随心所欲，身体紧紧贴着她，低头对着她红了的耳朵说话，“香儿，我没欺负你，我怕你脏了裙子，这才抱着你。”

    温热的呼吸连续不停地落在她耳朵上，凝香不受控制地颤抖，肩膀上抬脖子往里缩，想要躲开。至于他那些鬼话，她听得太多，连争辩都懒着再与他辩。

    她不说话，陆成抱着宝贝似的抱着她，想碰不敢碰，只能傻傻地抱着。

# y# U. S* ^1 ?3 ]    凝香更不敢动，暗暗盼着他的苞谷快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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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K5 U8 h6 u2 u4 N& N    “香儿，你真软。”不说话总不行，陆成用胳膊压了压她的小腰，对着她耳朵哑声夸道，“看着不胖，身上还挺肉乎。”说话时手又轻轻捏了下她肩膀。

    如果可以，他想浑身上下都捏一遍。

    凝香认了，装死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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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D% b7 Q/ i8 Y* ^" ?8 K    陆成喜欢抱她，但更想跟她好好聊聊，聊得多了两人关系才容易亲近。因此不再言语调.戏她，低头看她脖子，“哪里被抠了？给我看看。”

( ]/ _: X2 |6 _7 N7 ]8 l3 y" s    说话前咳了咳，声音冷静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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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h" y" z/ _' K    察觉他的苞谷有缩回去的迹象，凝香明白他是真的想说话，闷声道：“一点小伤，不用看了。”

    陆成偏要看，肩膀一用力就将人扶正了。

: @% M1 N9 M  W+ x    骤然对上脸，凝香本能地往外侧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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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p$ S3 D% y    陆成立即就看到了她的伤，三道指甲印儿，已经结痂了。

    “还疼不疼？”他试探着碰了碰。

    略显粗燥的指腹碰到她娇嫩的肌肤，凝香只觉得心被他摸得一跳一跳的，摇摇头，抬手挡住脖子，“有点疼，你别动了。”

( W, f7 ]. F2 k+ O' }    “往后孩子打架你别搀和，他们不懂道理，出手更狠。”陆成将她转向自己，盯着她嘱咐道。

    凝香胡乱点点头，软声求他：“你放我下去吧，咱们好好说话，否则下次我真不出来了。”

7 m" L7 j$ f7 r2 o, A/ l    “不出来我就去提亲。”陆成歪着脑袋看她水蒙蒙的杏眼，温柔地威胁，“不信你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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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G! J( L8 d9 ~0 o: o    凝香说不过他，赌气地看向一侧。

) c- ]) U' [% j+ `- _4 u5 c    陆成伸着脖子追，故意逗她道：“好啊，宁可让我抱着也不希望我去提亲，香儿你说清楚，是不是真的打算另拣别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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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胡说？”凝香终于回头，瞪着他道。他不安，她给他甜头哄他，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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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气得忘了害羞，陆成连忙收起玩笑之色，认真地问道：“你表哥求你的事，你帮吗？”

    提及章鸿林，凝香看他一眼，为免他以后继续胡思乱想，她一口气解释了起来，“不帮。第一，当年我娘病重，他们都见死不救，那么现在在我眼里，除了舅舅，崔氏母子四人与我毫无关系，最多在舅舅面前敷衍客套一下，我遇事不会再求他们，他们也别指望我帮忙。再者，我离开侯府那天就想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那里，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去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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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Q7 F1 A2 N3 N    对崔氏母子的厌恶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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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你受委屈了。”陆成心疼地抱了抱她，握住她手道：“以后他若再来烦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大壮我打不过，对付一个书生还不是问题。”

    他俏皮话张口就来，凝香忍不住笑了，扭头嫌弃道：“这么大的人连个五岁的孩子都打不过，我怎么指望你对付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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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K4 S. c: `* I' |! d    她娇娇的，陆成转过她肩膀哄道：“那我先去打大壮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媳妇。”

    “你闭嘴！”凝香红着脸斥道，杏眼里水波流转，羞恼地瞪他。

    陆成怔住，直勾勾地看着她娇嗔的俏模样，看得小姑娘羞答答低下头，他再也压抑不住一肚子火，捧着她脸就朝她那红红的樱桃小嘴儿压了下去。粗鲁急切，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尝都不尝外面的味道，冲进去就要捉里面的丁香小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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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突然多了他的，一点点准备都没有，凝香本能地皱眉，不反感他的人，却反感这样的方式。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忆起上辈子裴景寒亲她的情形，她那么怕那么不满裴景寒的恃强凌弱，也想尽一切办法躲避他的亲近，但凝香无法否认，裴景寒真的很擅长做这种事，他用她更怕的举动威胁她乖乖给她亲，然后一点一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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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再回忆那些被迫的忍受，凝香使劲儿推开陆成，“你别这样……”

* C1 k5 i$ a- K' i) K6 E" s    “香儿，给我亲一下，就亲一下。”陆成抱着她，沙哑地哀求，桃花眼里盛满渴望，求得那么诚恳那么让人不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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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j, Q9 |% g3 c4 f; I6 _6 L    知道自己抵挡不住他的皮相蛊惑，凝香连忙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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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f4 `6 w) t9 Q  Y6 j. \2 }    陆成以为她默认了，迫切地又凑了上去，还是刚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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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她口中乱搅，凝香实在不舒服，再次躲他，偏偏男人紧追不放。凝香无可奈何，挣扎躲闪间捂住他嘴，还没说话呢，陆成竟然连她的手也啃了起来，好像她浑身都能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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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又羞又恼，小手抵住他脸往旁边推，“你就不能慢一点？”

    不是不许他亲，而是让他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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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3 X& G7 [" J    陆成攥住她手，茫然地问她，“为何要慢点？”

6 U8 u/ J$ O+ C. I. P' {4 x    大白天的自己怎么跟他说起这个了？

% x  g- t2 E4 O9 ?' p- e    凝香羞愧难当，试图起身。

    陆成立即抱紧她，盯着她眼睛，好一会儿才猜测道：“香儿，你，你不喜欢我刚刚那样？”

    他没亲过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亲。

9 w* ?* |+ ?% n7 {8 l    凝香真的不想说，可两人将来总要在一起，这次不提醒他改了，下次依然会别扭。

$ ]9 R* \8 ~, t2 ]1 e1 u    羞于当着他的面说，凝香躲到他怀里，闷闷地道：“不舒服……”

; @( y7 P8 B! v+ B    陆成噌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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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 N) ^; F! L    被她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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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7 u! |  g  K1 T    怪不得她总是躲，原来他亲得飘飘然，她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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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怎么办？”陆成用力吞咽了一下，声音都结巴了，这可是难事，比伺候果树还难。伺候果树他可以跟师父学，亲人他跟谁学？只能跟她，但陆成实在无法承受再度被她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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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F- k8 z% l0 [    凝香脸比他的还红，但她能提醒他，却无法再继续教他。

    在他眼里，她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不应该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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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h( j5 x& f  i9 P4 I9 |0 V$ M    凝香也不想将上辈子从裴景寒那里得到的经验传授给他。

- n5 }( l8 Z  Q- p* W7 G    内心深处，凝香希望陆成自己学会，哪怕笨一点，那都是他的，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亲密。

* O* K4 u" {4 K0 W) U    眼睛闭着，看不见男人的神情，凝香心怦怦地跳，等了会儿见他依然没有动静，她试探着道：“咱们，咱们走吧，秋儿快回来了。”

6 G  ?/ @* {- h! z    “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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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 b8 }' V1 d    陆成忽然低下头，对着她耳朵道，“就一次，你，你不舒服，我我马上停。”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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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3 d+ `# z    凝香不想再陪陆成试一次，可她哪里拗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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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掰着肩膀，脸再也贴不到他的胸口，一点一点地转向他。

    夏日刺目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进苞谷地里这片小小的空地，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外面的明亮。忽然有黑影挪了过来，慢慢地朝她靠近，像是乌压压的云，但云底下吹过来的风是热的，吹得她脸快要烧了起来。

    凝香紧张地心跳都要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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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R9 g0 U. F0 c% L    陆成也很紧张。

    她就在他怀里，乖乖地靠在他手臂上，长长的睫毛颤啊颤的，白皙脸颊像粉红的桃花，细腻娇嫩，樱桃般红艳的嘴唇轻轻地抿着，乖乖地等着让他亲，不必再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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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到嘴的美味，他竟然不会吃。

; ]0 k3 w% [. v2 h    陆成突然有种无从下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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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亲她才会舒服？

$ A; _* F5 d, E# u+ T: K) @* U, f* @    陆成不知道，他也不能问，问了，她那么害羞，肯定也不会告诉他，或许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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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Q5 _0 q- g  W5 I; h    慢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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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l% [+ e    耳边再次响起她娇娇的抱怨，陆成目光从她急剧起伏的胸口回到她唇上，慢慢地压了上去。

. |  O2 H9 i4 {, |# O+ ?9 |' `    慢了，却还是老动作，慢慢地往那两片朱唇中间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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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5 J& ^; H8 A    察觉他的意图，凝香满脑子紧张里忽然生出无奈和好笑，这人为何只想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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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n/ {3 n3 o' X7 t8 |    牙关紧扣，凝香不许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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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6 D3 P* D) _+ ?4 m1 P    城门紧闭，陆成大手不由贴上了她侧脸，竭力忍着一闯而进的的冲动，舌尖儿慢慢地往旁边挪，想试试有没有缝隙，然后就在挪的过程中，他忍不住还吮了吮她的唇解馋，这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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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好像也挺好吃的。

    陆成放弃了她的牙关，一心欺负她的嘴唇。

    他真的放慢了，就记着慢，力道可不小，不时发出砸吧声。

# C% j/ c9 Q7 m# @    凝香羞极了。

4 ]; @2 g" u* Z! i2 j$ N+ c/ _    她是发现了，陆成再会学，他也绝对摸索不出来裴景寒的那一套，他就是个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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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也只是个农家姑娘，大概天生就该嫁他这样的农家汉子，所以陆成这样缓慢却有力的亲.吻，更让她脸红心跳全身发软，特别是他发出的声响……

    凝香羞于听，为了不听，她不得不悄悄张开了嘴。

    而陆成立即就发现了，急着去吃里面，又舍不得唇的好，犹豫片刻，才恋恋不舍地最后亲了她一口，这才略显急切地去寻她的香.舌。牢记她叮嘱的“慢”，他慢慢地捉住她，再用力一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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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I8 K2 I# n5 j1 i' P8 S    “香儿，咱们明天就成亲吧？”

5 D8 q5 g5 [7 L# P& X  x    陆成紧紧抱着被他摆成跨坐在他怀里的姑娘，一边按着她想要逃跑的腰往下使劲儿，一边对着她左耳沙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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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真的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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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就是个无赖。

    亲着亲着就要往她衣襟那儿摸，她不给，他就将她抱了起来，坐着继续亲，不知道遮着掩着，反而没脸没皮，“苞谷”隔着裙子故意蹭她，让她想假装不知道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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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

    “香儿，我真的难受，你看，都这样了，你不早点嫁给我，不是存心要折磨死我吗？”陆成搂着她娇小的身子，扭头看靠在他肩膀上的姑娘，“香儿，嫁给我吧，咱们生个比阿南还招人稀罕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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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2 n0 G. x+ K( h    凝香摇头不语。

/ L2 t( X4 U+ E: I- C    陆成刚要继续忽然觉得下面有点不对，他大手探过去，顺着衣摆下面隆起的地上往上摸，碰到她清清凉凉的小裤。她发疯似的要逃，陆成猛地用力抱紧她，霸道地将整个手掌贴了上去，吸着气道：“香儿，你裤子怎么湿了……”

- R, J; G: A" e& c7 C$ i    手指还想往里面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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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左手抠他的肩膀，右手泄愤地砸他结实脊背，哪怕砸的她手疼，她也要打他。

    她又不是死人，被他亲来亲去蹭来蹭去，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如果可以，凝香也不想有，可身体不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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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A3 K  q8 o. V    现在好了，他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同上辈子的裴景寒一样，说她天生就适合被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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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b! i& g- X# Y    凝香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她觉得羞.耻，她怕被陆成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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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1 [8 `( L) r    越怕越哭，哭得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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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 a& w4 y+ c( r    陆成一身的火都被她眼泪浇灭了，想到刚刚她三番两次想要说什么都被他堵住了嘴，他以为她是想求饶，现在想想，她分明是想……

    “香儿，我，我混账，你快去吧，我保证不看！”扶着她站了起来，陆成转过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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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哭声顿住，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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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s  @4 Y! Q) W7 m! c. S$ D) ~' g    什么去不去？他让她去哪儿？

    陆成听不到动静，回头见她呆呆地对着他落泪，陆成心里一惊，目光下移，结结巴巴地道：“你，莫非都尿裤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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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困惑地低头，还没看清自己的裙子，忽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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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x5 |. L0 [) ~0 L* w; W    陆成以为她底裤湿了，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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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S6 @0 d! E7 G    脸倏地又着了火，凝香刚要替自己辩解，地头忽然传来徐秋儿喊她的声音。犹如做贼被人抓住，凝香瞥了陆成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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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本能地追她，“香儿……”

7 q; e2 r- m: @  _7 X' {. K    “我走了，你别出来。”凝香头也不回地斥道，又尴尬又庆幸。

    虽然这么大的人尿裤子太丢人了，但她宁可让他误会她失禁，也不想告诉他真相。

    陆成还是担心她，追了两步，发现她裙子后面没有湿，确定她还在憋着，停住脚步低声提醒道：“你，你先解决一下再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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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着多不好受。

    凝香没理他，逃跑似的往前走，快到地头时擦擦脸，整理整理衣衫，这才长呼一口气，尽量神色自然地走了出去。

0 k" C( ?+ q) w4 l' r  ]' l* a    徐秋儿跟阿木站在地头，阿木手里捧着一包瓜子。

  A/ A1 U. T! z6 d; M/ S9 p    “姐姐眼睛红了！”阿木盯着姐姐，担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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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 o# i4 R: d, E    刚刚哭过，又怎会不留痕迹？

5 [3 r5 x+ `, d+ {& [6 B) @& s    凝香出来路上就想好了借口，摸摸弟弟脑袋道：“有小虫子飞姐姐眼睛里了，姐姐揉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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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信以为真，让姐姐蹲下来，“我给你吹吹。”

    “已经出去了，咱们回家吧。”凝香欣慰地亲了弟弟一口，牵着他回家。

    徐秋儿咳了咳，走在堂姐另一侧，小声嘀咕道：“虫子欺负姐姐了？”

    如果陆成真把堂姐欺负哭了，她往后都不会再给他机会单独跟堂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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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摇摇头，“没有，昨天我舅舅不是来了吗，刚刚在地里想到些陈年旧事，心里难受。”

2 C  R$ Y: T2 K  G0 u$ X/ o& r    徐秋儿豁然，陆成肯定问章家的事情了，堂姐给他解释，旧事重提，难免委屈。

$ F6 ^- e8 y( h7 u. r    心疼地握住堂姐的手，徐秋儿轻声安抚两句，不再过问苞谷地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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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糊弄住了堂妹，凝香心里并不轻松，裙子底下有点凉飕飕的……

    回到家里，趁堂妹不在弟弟在院子里玩时，凝香关上屋门，飞快从衣橱里寻了条小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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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v3 u% K% o5 ^. G% W    她靠到炕沿上，撩起裙子，红着脸脱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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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只有自己，凝香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大概是走了一路，天又热，那湿透的一小片已经快干了。

5 P& u( h9 ~  s; z    凝香臊得慌，反正都要洗，她攥着衣裳，轻轻擦拭了一下，刻意忽略那强烈的感觉。

    收拾好了，凝香快速换好，怕现在洗衣服惹大伯母怀疑，暂且将换下的那条塞到被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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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忙完了，凝香坐在炕上，回想陆成那些动作那些无赖的话，打定主意再也不见他。她就是太心软了，才让他越来越胆大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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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苞谷地里，陆成坐在空地上，直到再也听不到地头任何声音，他才看向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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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4 n0 G7 g  g0 k8 Y- p& m    刚刚抱着她亲来亲去的情形，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场梦。

    陆成又看向自己的手。

    手指已经干了，但隔着湿了的薄薄的小裤触碰到的感觉尚存，两边鼓鼓，中间似有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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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G/ X/ W$ L$ C    陆成再没有经验，也知道怎么生儿子。

    她怎么就那个时候憋不住了？再晚一点，他手指就能探清大概地形了。

    短短半个时辰占的便宜太多，陆成闭上眼睛，从头到尾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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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想跟她生儿子。

    身体向后仰，一手撑地，一手撩起了衣摆。

    两刻钟后，陆成终于从苞谷地里出来了，脚步发飘，桃花眼里春水盈盈，似微微醉了酒。

7 v- }- z" o$ R# w% f    索性路上无人，等他走进村子，脸上已经恢复了从容。

: }8 u- X' A* `1 W1 `' F. f    “大哥这么早就回来了？”陆言别有深意地问。

. G! o* ~0 Z6 A    陆成心情好，没有瞪他。

    陆言便明白，嫂子还是嫂子，那个读书的白脸书生不是兄长的对手。

    但陆成心里也发愁，今日便宜是占足了，但也彻底将她惹到了，下次再约她肯定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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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送点什么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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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陆成从家中钱罐取了二两银子，朝最喜欢检查钱罐的妹妹道：“晌午大哥去镇上，阿桃有没有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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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知道哥哥说的是吴家所在的留仙镇，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徐姐姐用的香膏是玫瑰味儿的，特别好闻，大哥也帮我买一罐。”

    陆成眼睛一亮，看了门口一眼，低声问妹妹，“徐姐姐喜欢玫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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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点点头。

) L) B% i' Y# c    陆成心里有了数，揣着银子出门了。

6 n" {" ~, y- F. d5 K8 O# Y    一上午都在果园里逛，临到晌午，陆成同师父李伯交代一声，便要去镇上，走到果园门口，正好撞见在栗里园做事的好哥们严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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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迎仙居喝一杯？”严敬仰头，笑得十分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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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H! m4 j2 Q, ]2 i    “什么好事乐成这样？”陆成走出果园，好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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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敬与他年纪相当身高相仿，不过至今尚未娶妻，家里老娘见天地催，严敬嫌烦，恨不得晚上也留在栗子园不回去，而他今日的喜事就与婚事有关，“前阵子花媒婆介绍了个姑娘给我娘，我去看过，太黑了，一点都不好看，我娘非要夸成仙女似的，天天跟我念叨。昨天花媒婆又来了，说那姑娘看上旁人了，哈哈，你说该不该吃顿好的庆祝？”

! h2 a0 v9 r- c# T    他幸灾乐祸的，陆成身为好友，还是劝道：“你年纪不小，确实该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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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喜欢的姑娘，姑娘也喜欢他，陆成看天天更蓝了，看果树也比平时更壮实，做什么都特别带劲儿，所以谈婚论嫁确实是喜事，他由衷希望严敬也早点娶个媳妇，兄弟俩好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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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w& e; Z; k/ d9 T& `    严敬嗤了声，斜了他一眼，“你不也没娶媳妇呢吗？”

6 A* @  W) A( t    陆成再稳重，此时被好友问起，他也忍不住笑了，隐忍的笑，但那双眼睛却比桃花还明媚。

+ z- Y+ v2 _2 c    严敬见了，慢慢停住脚步，使劲儿拍了他肩膀一下，“好啊，你居然偷偷摸摸地有了相好的，说，是哪家的姑娘？”

* [* e4 O9 l* X. q/ ?    男人都这样，兄弟有好事了免不得一番起哄。以两人的交情，陆成并未打算瞒严敬，颇为大方地道：“不急，摘果子时我领她过来，但你看归看，眼睛老实点，她脸皮薄，惹生气了我找你算账。”

; L0 ~/ q' ]% ^& c/ l    “瞧你那惧内样！”严敬大笑着拍他肩膀，目光一转，笑声更大，“今天中午你请客！”

    陆成痛快应下。

) S6 A# j0 L. \    一刻钟左右，二人并肩跨进镇上最有名气的迎仙居，在一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照旧点两道家常菜，叫二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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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敬还想多打听好友的心上人，陆成递了他一个收敛的眼神。

* X! m; @1 c) t( N7 }    他不想四处炫耀自己的女人，告诉严敬，是因为将他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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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K; `2 g  c8 P7 ]    严敬点点头，不再提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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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提，旁边一桌穿绸缎衣裳的三个男人却毫无忌惮，聊得还是花楼里的姑娘，“你不知道，那个新来的泉姑娘才够味儿，真跟泉眼似的，稍微碰几下就冒水儿，滑溜溜地想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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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地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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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6 E+ ^! t0 L% ]6 y1 G* ^8 F    严敬没媳妇，但他是男人，对女人有天生的好奇，与酒楼其他桌的男客一样，都在明目张胆或偷偷地听那三人对各种女人的品评。等三人结了账走了，严敬才意犹未尽地喝了口酒，瞅瞅对面一本正经的陆成，很是羡慕地道：“果然还是娶媳妇好，你都给阿南找后娘了，我还是抓把劲吧，免得阿南弟弟出来了，我儿子还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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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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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2 B5 S% {0 s; v& H) u- Q2 K    原来，昨天她不是憋坏了，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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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 |! m7 e. u    胸口腾地烧起了一把火。

    原来他的香儿不但长得美，连身子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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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掩饰两人的关系，陆成买好赔罪礼物后并没有马上就让妹妹送过去，怕妹妹走动太勤招人怀疑。隔了几天，要月底了，估摸着凝香的气也消了，陆成才背着两个弟弟将礼物交给妹妹，低声嘱咐了一番。

! ?. Z* f. _& @+ b    “大哥是不是跟徐姐姐好上了？”阿桃笑嘻嘻地问。

+ g& ^4 ?) c0 Q0 Q& }/ v) k7 d& a    这样的话从七岁的妹妹口中说出来，陆成皱了皱眉，盯着小丫头道：“从哪听来的？”

    他白日里不在家，莫非小丫头交了不正经的伙伴，或是两个弟弟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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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k2 ~" }4 Y$ k7 L$ c3 d    兄长神情严肃，阿桃自知失言，缩了缩脖子道：“前天我去找阿华玩，她娘在屋里跟人说话，声音特别大，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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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不许再说，听到也装作没听到。”陆成摸摸妹妹脑袋，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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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坐在院子里看二叔劈柴呢，看到爹爹走出来，站起来就要爹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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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X4 t# G  o! M" S/ U    “爹爹去果园了，晚上给阿南带桃吃。”果园边上零星种了几棵桃树，差不多也能吃了。

    阿南已经习惯了爹爹早出晚归，没有再纠缠爹爹，乖乖坐在板凳上，目送爹爹出门。陆成走到门口回头，对上儿子认真的眷恋眼神，朝小家伙笑了笑。

! [! t8 n7 `" d2 n    阿南高兴地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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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陆成挥挥手，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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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I# A  T( I    阿南继续盯着门口，确定爹爹真的走了，这才扭头看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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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 n8 h& f2 D' o  v    阿桃在屋里待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去找三哥陆定，让他赶驴车送她们过去。

* L- Y% ]$ y9 P- o9 j# b2 O    陆定二话不说就去套驴车。

& P, t0 L# z# e* O" s    陆言提起侄子，见早上新换的灰布小褂子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黑手印，嫌弃地抱起侄子往屋里走，“阿南不许再往身上乱抹，香姑姑喜欢干净的小孩子，你脏兮兮的，香姑姑不喜欢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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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低头，瞅瞅身上的黑手印儿，再看看自己的小手，大眼睛立即看向了板凳上的脸盆。

8 b/ ~$ k. C0 s$ {7 G4 {4 ]) C9 M    出门做客当然得收拾一番，陆言替侄子洗干净一双小胖手，再重新换一件宝蓝色的小褂子，挂上刚洗过没两天的小荷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才将侄子抱到了驴车上。

    “不许再跟人打架。”陆言送到门口，肃容嘱咐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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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咧着嘴朝二叔摇脑袋，保证自己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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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言望着侄子笑。

    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孩子，谁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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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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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三人来的时候，凝香正在哄弟弟。

4 U" K( k+ ?+ J& B9 U: e* o    家里一只小鸡仔儿死了，阿木哭得眼睛红红的，早饭都没吃多少，蔫蔫地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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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W' S. ^2 ^$ B# c( y    “将军！”小鸡仔儿还没扔，阿南蹲下去戳了戳，突然没头没脑地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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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小孩子更容易明白小孩子的话，凝香阿桃还没弄懂阿南的意思，阿木猛地站了起来，抢过一动不动的小鸡仔儿藏到身后，第一次气愤地瞪着阿南：“我要埋了，不许你喂将军！”

2 c1 @3 r2 ?& d    阿南茫然地眨眼睛。

    凝香暗暗忍笑，小家伙还挺狠心，竟然要喂给将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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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Y. h5 i4 m* \% U: ~) i& r    “阿木过来，大哥领你去挖坑。”徐槐今日没事，听堂弟还在为那只鸡伤心，笑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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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9 ?$ e+ Y    阿木立即捧着小鸡去找堂兄了。

    阿南好奇他们要做什么，拽着凝香让娘亲抱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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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z6 R5 _: k0 ^. v5 @% X    于是大大小小几个人就去看徐槐挖坑埋鸡了……

    安葬小鸡仔儿时，徐槐将手里的铁锹交给堂弟，让他推土。阿木可舍不得他跟姐姐一起买回来一起养的这些鸡了，看着坑里一动不动的爱宠，眼泪疙瘩又落了下来。阿南呢，完全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好玩的事，见五岁的小叔叔扶着铁锹不动，他慢慢走过去，伸手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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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来！”差事要被抢，阿木终于回神了，抹抹眼泪，推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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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没有半点被人嫌弃的自觉，见坑旁边还有土，他走过去，用小脚丫子往里推。阿木看了他一眼，没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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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3 @2 e/ s  h; P- |, V' T% F- u, B    徐秋儿故意逗阿南：“把将军也埋进来好不好？”

    阿南仰起小脑袋，盯着她瞧了会儿，突然就伸手打了徐秋儿一下，“不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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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a& D/ \; _# t! O  ~    被打的徐秋儿乐不可支，这臭小子，看来只是看热闹时“铁石心肠”，轮到他自己喜欢的东西出事，肯定比阿木还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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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徐槐阿桃都跟着笑，阿木瞅瞅几人，再看看绷着小脸瞪二姐姐的阿南，忍不住也笑了。

    一只小鸡仔死去在男娃心里留下的哀伤，就在这样的笑声里不知不觉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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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到院子里，阿木与阿南已经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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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m) t2 T6 B3 ?0 ~    阿桃将凝香拽到了屋里，笑嘻嘻地将一直藏在身上的掌心大小的扁平白瓷盒拿了出来，很小声地对凝香道：“徐姐姐，我大哥说他知道错了，希望你收到礼物消消气，给，这是他在留仙镇上买的，花了三钱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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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d) l; _# x3 a6 n    小姑娘不懂委婉，只觉得告诉徐姐姐这礼物很贵，徐姐姐一高兴就会原谅兄长了。

# F" O; {. {0 b0 `    陆成又使唤妹妹传话，凝香脸红红的，接面脂盒子时轻声问道：“你大哥还跟你说什么了？”

    阿桃回忆那日兄长从镇上回来说的话，撇了撇嘴，气鼓鼓地道：“大哥说我还小，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等我十岁了再给我买。徐姐姐，我大哥太坏了，从钱罐子拿钱时说给我买面脂，哄我开心，结果给徐姐姐买了贵的，却用十几文钱的糊弄我，一点都没徐姐姐的香。”

    凝香看着阿桃委屈的脸蛋，完全能想象出陆成糊弄妹妹时的一本正经。

    再看手里细腻的小瓷盒，凝香忍不住在心里数落陆成乱花钱。冷梅阁有个小丫鬟会做面脂，她与素月用的都是小丫鬟送的，小丫鬟不肯收钱，她与素月平时有了零嘴就分她吃一点，这次回来，凝香没带裴景寒或是侯府送她的任何东西，唯一与侯府有关的，就是两盒小丫鬟送的面脂。

    当然，喜欢的男人肯为自己破费，凝香也不可能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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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D% e6 ^1 K8 L+ |    摸摸阿桃脑袋，凝香先藏好陆成送她的面脂，将另一盒还没碰过的面脂拿了出来，打开了走到阿桃跟前，笑着问道：“阿桃闻闻，是徐姐姐的香还是你大哥买的那个香？”

  G( m4 ]+ P+ u    瓷盒是天青色的，里面的面脂细腻莹润，看着就让人喜欢，阿桃轻轻闻了闻，分辨不出来了，很是羡慕地回道：“都挺香的。”都比大哥糊弄她的便宜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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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w( J. ~' _$ m    小姑娘又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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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失笑，重新盖好盒子，塞到阿桃手里哄道：“你大哥送徐姐姐一盒，那我也送阿桃一盒，只是姐姐这盒是一个姐妹自己做的，不知道价钱，或许不值三钱银子，阿桃会不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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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才不会嫌弃，如果不是徐姐姐用的面脂香，她也想不到让兄长买。

% ?! q! D0 O) H    但她看得出来，徐姐姐的面脂盒子这么漂亮，肯定不会比兄长的那盒便宜，甚至还更贵。

    阿桃摇摇头，将瓷盒子放到炕上，扭头就往外跑，“我不要，徐姐姐快收起来吧！”

    她只是埋怨兄长糊弄她，没有怨兄长将好东西送给徐姐姐。

6 |, {* ], F) ^' O    那么贵重的礼物，她不能要。

+ |# F4 _; s1 X) j/ ~1 ?5 [, o    凝香追到灶房，就见阿桃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直奔蹲在一起不知在玩什么的两个男娃。

8 U- _+ ]; k3 a+ `  F' k  I; m    想到现在送阿桃她拿着不方便，凝香暂且回了屋，等阿桃回家前再送她。姑娘家爱美可不分年龄，陆成糊涂不懂妹妹的心事，凝香却知道阿桃肯定特别想要，尤其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

+ ?9 \, ?, O" f    放好面脂盒子，凝香站在柜子前，忍不住将陆成送的那盒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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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  B4 a: b/ m$ y( c3 u    打开盖子，沁人的玫瑰香铺面而来，吹红了她的脸。

! A* F3 y% u9 s( o; V8 O6 n    苞谷地里的一幕幕再次浮上心头。

3 d$ o% z& a: Q; R4 n4 p, O    凝香又羞又恼，迅速盖好盖子将东西塞回抽屉，他那样欺负人，她才不会轻易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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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孩子们玩了小半个时辰，陆定早早又来接人了，摆明了不想给人蹭饭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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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姐弟现在还跟大伯母一家用饭，李氏开火，凝香不好意思主动留，李氏喜欢阿桃阿南，然而她留了也没用，陆定坚决不肯，见妹妹侄子坐稳了，赶车就走。凝香这时候才追了两步，偷偷将面脂盒子塞给阿桃，小声嘱咐道：“阿桃别说，姐姐不想想旁人知道我与你大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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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瞅瞅徐家门口的几人，只能收下，真心地望着凝香道：“徐姐姐真好！”

# K5 [; G% y* q' ^+ Q% d    比大哥好多了。

    凝香笑笑，又亲了阿南一口，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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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老三的车是不是快到了？”一家人重新聚到一处，李氏瞅瞅村东，打发儿子道：“你赶紧去路边等着。”

    侄女说素月会写信交给郭老三帮忙捎带，她可都记着呢。

    徐槐点头就要走，凝香想要一起去，被李氏拦住了，“大热的天，让你大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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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槐也劝妹妹，“郭老三认得咱们是一家人，香儿安心在家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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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8 u! X0 Z, O    凝香心虚，其实也有点害怕面对郭老三，就点了点头，“麻烦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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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A* F& P" ?8 L: z: [/ K! C    徐槐笑堂妹客气，牵着堂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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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c# a9 x- Y3 W    凝香紧张地在家里等着，虽然心里很清楚，裴景寒不在，这一个月素月过得肯定特别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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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X. Y8 {& D    素月确实很闲，不用伺候人，也没有好姐妹在身边，她便跑去绣房，同万姑姑讨了一些料子，给凝香缝了一身绸缎衣裳，桃红的绣花褙子，绣了浅绿荷叶的白底长裙，还有一条浅绿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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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她还给阿木做了一身衣裳，天蓝色的秋衫，尺寸故意比凝香曾经念叨过的做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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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V* B5 F2 W" J" T- E5 G    徐槐将包裹交给堂妹就走了，徐秋儿也没有追上去看堂姐的礼物，所以屋里只有凝香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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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包袱，凝香忙着看藏在里面的信，阿木发现有给他的衣裳，兴奋地试了起来。

3 j8 }. I+ p2 _) H9 ^8 I    凝香没留意弟弟，她看着熟悉的素月的笔迹，心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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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z; |& f+ L4 m4 Q    素月的信有两页，第一页说的全是日常琐事，道道想念，最后希望她有空回侯府看看她，落款结束。第二页笔锋一转，告诉凝香，她在凝香离府第二日，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往荆州，告知裴景寒她赎身一事，还解释了这样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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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u% ^/ K9 ~3 V' Y' g+ N    “凝香，我与你亲如姐妹，你平时那么傻，竟然会想到赎身出府还办得那么顺利，他肯定怀疑我暗中帮了忙，我及时写信通风报信，他对我的疑心会降低很多。对你而言，世子早晚会知道，那么他在荆州听闻你赎身的消息，他再生气，一路赶回来，怒火都会消散几分，否则他回到侯府才知，我怕他暴怒之下失去理智，你会吃大亏。总之，我不怕你怪我，只是提醒你，他可能提前回来，你小心提防。”

# n& \0 D% ]- ]6 N2 c8 d    最后嘱咐她烧了这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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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N) W/ K! A    凝香又看了一遍，才勉强稳住了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怎么会怪素月，没有素月的提点，她现在还困在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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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害怕裴景寒，上辈子裴景寒八月初才回了泰安府，凝香知道确切日子，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享受这平静的农家生活，但是现在，她再也猜不准裴景寒什么时候回来，仿佛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自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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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N. z2 E7 Z% f    攥着信，凝香强迫自己镇定，暗暗盘算裴景寒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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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离泰安府有千里之遥，沈悠悠母女吃不了苦，路上缓行，得费一个半月的功夫，一行人五月中旬出发，现在差不多刚到荆州。素月的信虽然六月初才发的，但信差马快，或许已经将信送到了裴景寒手里。

    前世裴景寒在荆州逗留了一阵，回来途中又游览了几处名山大川，边玩边走，才耽误到八月初。如果他不在荆州逗留快马往回赶，月中大概就能回来，如果他不是特别着急跟她算账，陪完沈悠悠母女才返程，那就是下旬归来，再晚便与上辈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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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她最多还有十来天清闲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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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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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来弟弟兴奋的声音，凝香抬起头，就见弟弟昂首挺胸站在炕上，眼睛亮亮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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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素月姐姐是不是很巧？”凝香强颜欢笑道。

' _# V& ^* G5 h6 S    阿木点点头，看着自己的袖子夸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然后又抱起姐姐的新衣，让她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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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M# ~' Y    凝香折好信纸，去西屋换了衣裳给弟弟看，陪弟弟兴奋够了，再次换回旧衣，然后去东院帮大伯母烧火做饭，趁人不注意，飞快将第二页信纸送进了灶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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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b* y9 E- g, |! }, @! R    火苗迅速席卷了那上好的白纸，转眼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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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府。

1 U2 ~$ o  d* i& K& `4 d5 a( [    一辆气派的马车慢慢停到了沈宅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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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R- c; N+ Y& L    裴景寒利落下马，走到车前，准备扶车里的美人下车。

) A- T" ]  l, I2 Q$ k( e    沈悠悠一身素雅的水绿裙子弯腰出来，对上裴景寒俊朗的笑脸，她羞涩一笑，羞答答将小手放到了男人伸过来的大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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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F+ r7 N3 A; I& a+ D2 X    人站稳了，男人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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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沈悠悠红着脸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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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景寒这才放手，看着沈悠悠娇美的脸庞，想到今日船上美人困倦打盹，却在他快要偷亲成功时醒来，恼羞成怒瞪他的那一眼，他目光移到沈悠悠红艳的唇上，决定在荆州过完七夕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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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 m1 n/ B/ L5 \9 \2 j1 f    表妹这样的才女，最讲究情.趣，又有哪天比七夕更适合花前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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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辛辛苦苦一路送她回家，可不能一点真正的便宜都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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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沈悠悠送回内院，裴景寒回了自己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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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E3 U. v  z: H8 q) v7 g    长顺一见主子归来，立即取出袖口的信，快步走了过去，“世子，是素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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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 k5 b* `1 [9 [6 A, L    裴景寒疑惑地挑了挑眉，接过信，信封上确实是素月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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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a1 c, X6 e1 _6 W9 P; y    小丫鬟为何写信？

) f+ F+ Y. a$ }' d: C- J    吩咐长顺备水，裴景寒跨进侧室，先脱了外袍凉快了，才懒懒靠到凉榻上，扯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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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月的字还是没有长进，裴景寒看了一行便摇摇头，可虽然嫌弃小丫鬟的字，又觉得这种未经可以雕琢过的字透着几分质朴可爱。

9 ~# ~2 i7 w( s, F& `  q) W+ g$ P    然而再可爱的字，也无法让它传递的内容取悦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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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长顺还没有走远，就听身后传来“嘭”的一声爆响，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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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踢翻了多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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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r' F4 p* f2 ?' l5 m    熟知里面摆设的长顺立即猜到了屋内情形，当即快步退回门口，提心吊胆地道：“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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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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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j6 R0 x( n" l* [! O; Y    男人暴喝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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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顺吓得直打激灵，却没敢真的滚，依旧候在门口。

( c% }% z: _& c  F( e; y    里面裴景寒呼吸粗重，凤眼狠戾地瞪着一地狼藉。

7 l# W" V$ _3 _" q0 h& L    她竟然趁他不在赎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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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1 L% {5 b; e    他心疼她胆小怕事，一再容忍她，她竟然不知好歹赎身了！

    “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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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v! w7 D/ U4 J) J% G; i    手中信纸攥成团，裴景寒抬眼看向门外，冷声吩咐道。

    他现在就回去，回去便要了她，看她还能往哪里跑！

2 w9 |: A! j9 T7 k! k; V( f    长顺战战兢兢地挪了进来，瞅瞅地上的碎瓷片，下巴快低到胸口了，“世子想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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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H4 \' A& m4 e; z& W: _+ J6 I6 Z    “回泰安府。”裴景寒咬牙切齿，“凝香赎身了，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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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顺心头一跳，但此时不是骂凝香傻的时候，沉吟片刻，尽忠职守地提醒道：“世子，您之前答应表姑娘多住几日，现在突然要走，咱们该用什么借口？”

    裴景寒神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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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w' C2 L/ p4 _9 d, {; t    他是可以找借口，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将来表妹得知今日他是为了凝香大动干戈弃她而去，表妹不敢怨他，妻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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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M5 V' L$ u    “下去吧。”裴景寒沉着脸去了内室，不再提返程之事。

    然而没过多久，他再次将长顺喊了进去，命他即刻回泰安，替他办差。

第76章

6 [1 J' {% x: F( U4 v, `# p0 A. u    昏暗的黄昏，身穿华服的男人突然破门而入，小丫鬟吓得面无血色，四处闪躲，终究还是被人强行抱到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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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o' `7 r! z    “我养了你这么久，你以为我会让别人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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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3 z4 |) F7 A2 @    男人怒火中烧，再多的眼泪也无法让他停止手中蛮横的动作。小丫鬟哭得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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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n1 S* ~8 w+ |" m. ^    “砰”的一声大力敲门，打断了男人的掠夺，也惊醒了小丫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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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慢慢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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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夜色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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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是弟弟轻轻的鼾声，小家伙白天玩得疯，累得竟然打起了呼噜。

0 T% u; b* y2 P" X    凝香亲亲弟弟，静静躺了不知多久，才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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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凝香起床洗漱，梳头时，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两根簪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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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她与素月出去逛时买的铜制簪子，簪尾细长，用力扎人一下，绝对疼。

7 c6 y) w1 v+ R    但对凝香来说，这簪尾还不够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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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v# T0 v6 I- q8 b9 v' R    趁弟弟还没醒，凝香拿着簪子去了外面，灶房北门口放了一块儿磨刀石，凝香蹲下去，缓慢而有力地磨铜簪簪尾。磨到里面传来弟弟打哈欠的动静，凝香才罢手，轻轻拂去簪尾上的细沫，再插.入乌鸦鸦的发髻里。

. i5 L, `) Q. S2 |    “姐姐？”阿木翻个身，没看到姐姐，朝外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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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2 m0 r) H, b    “阿木醒了啊？”凝香细声问道，挑帘进屋时，温柔的神色如常。

3 w- {( Y. @4 ~; J1 _  Z    吃完早饭，凝香领着弟弟去放鹅。大伯母家旁边是一条勉强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土路，一直通向北河，土路东边便是庄稼地，绿油油的苞谷或花生，地头杂草丛生。两只小鹅一摇一摆地在草丛里溜达，吃得很是悠闲。

5 i1 x- U  Z1 k" z1 q/ B    阿木弯腰捉蚂蚱，捉到了就串到狗尾巴草上，留着回去喂鸡。

2 `2 ?. @4 K% H# m) W" ~    凝香站在晨光能照到的地方，笑着看弟弟捉蚂蚱的身影，看着看着，突然特别想陆成。

# y% Q# \& I, \5 ?: F% W" i' V    苞谷地里见面后，那人知道惹她生气了，除了让阿桃帮忙送了次礼物，没有再约她见面。如果没有素月的信，凝香或许也不会想他，但现在知道裴景寒七月中旬左右就会回来，凝香就想珍惜剩下的十来天时间，好好地跟他在一起。

    不用担心裴景寒会突然出现，担心他迁怒陆成，对陆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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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j- M& X6 N! S4 c5 D! M    不用担心裴景寒逼她就范，担心她再没机会听陆成说无赖话，再没机会感受他笨拙的亲近。

    曾经害羞的嫌弃的，在知道以后想感受也没机会感受时，就特别想要了。

9 ^7 u1 y2 W, e2 R    视线模糊，凝香转身，悄悄擦了落下来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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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v$ `4 d; o6 K    她想陆成。

    可她该怎么告诉他？

    虽然很想很想，凝香还是做不来主动约他。

. p/ F1 B9 D3 n; u: i    凝香盼着阿桃再来，盼着阿桃带来陆成约她见面的消息，然而等了一上午，街上都没有驴车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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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D' Q' I1 {( U0 ]    凝香失望地望向东林村的方向，却只见家家户户屋顶上方冒出了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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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吃午饭了。

0 o& O2 w; \( @6 t7 ]( B! H    阿桃肯定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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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轻轻叹口气，转向东院，要去帮大伯母准备午饭。

    院子里种着爬满支架的豆角，密密麻麻地遮掩了门口情形，走过那片菜畦，凝香忍不住往门口看了一眼。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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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9 f2 d' J    “香儿，这是？”

    李氏刚从后院抱柴禾进来，见侄女领着一个陌生男人往院里走，震惊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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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Z5 c4 Y% q9 |8 d$ s7 l    李进宝抢在凝香前面道：“婶儿，我娘姓李，也在侯府做事，以前都跟凝香一块儿回家，现在凝香赎身了，我娘惦记她在家里过的怎么样，正好地里还有甜瓜，我娘让我带几个过来给你们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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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3 Z& u$ t    侄女在侯府里有两个相熟的，一个是素月，一个是李嬷嬷，李氏都知道，一听完李进宝的话，立即明白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柴禾，热情地请李进宝进屋坐，里头徐守梁徐槐父子俩都迎了出来。

    一下子被众人打量，李进宝额头冒了汗，微黑脸庞泛起红晕，心虚地往凝香那边看了好几眼。

    徐家父子或许还看不出来，李氏瞅瞅李进宝的紧张样，瞬间琢磨过味儿来了。

9 T" Z9 j. |( r1 ^9 X, _6 ]    这小子喜欢自家侄女啊！

8 n+ l  r4 k, J2 e+ F. v    李家的情况李氏听侄女提起过，李嬷嬷家境殷实，三个儿子，前面两个都娶媳妇了，一大家子并未分家，但有李嬷嬷这个能干的婆母，一大家子似乎过得很是和睦，没有寻常妯娌间常常为一点小利斤斤计较的事。

    家里条件好，再看李进宝，个子高，模样周正，得知侄女赎身马上就寻过来，足见其心诚。

    当娘的没有不想给女儿挑个好郎君的，在李氏眼里，侄女跟女儿也差不多，她买东西喜欢货比三家，给侄女挑男人，更得擦亮眼睛挑个最好的。陆家老二陆言不错，但目前李氏还没看出来陆言对侄女有意思，哪像这个李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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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将李进宝当成了备选侄女婿，李氏招待地越发热情，第一件事就是留李进宝在家用午饭。

0 K3 ^9 f& V1 U+ T    李进宝这才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在饭点过来，任谁都觉得有蹭饭的嫌疑，只是他真的没想那么多，在家里犹豫了一阵，二十多里路赶过来费了些功夫，快到徐家门前时又在外面磨蹭了半天……

& G1 n7 o" k2 m8 u. n: o  b8 u. h    为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来蹭饭的，李进宝忘了想跟凝香说的那些话，放下东西就要走。

& T) K  d6 M/ e7 R% X  t& _    李氏哪肯，硬是将人留下了，让丈夫儿子在里面陪客，她们娘几个准备午饭。

+ b2 ]$ I" G# q$ @9 ?    “香儿，你觉得进宝咋样？”

1 ~1 _2 c+ ]/ R- K* e# l* E    凝香蹲在灶膛前烧火，李氏炒了两下菜，低头问侄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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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a' e$ q9 ^& O- w# Y' F    凝香困惑地抬头，对上大伯母眼里兴奋的光彩，不由笑道：“您想哪去了，李三哥是替李嬷嬷来看我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 R7 u+ ^0 a$ |4 S    她从第一次随李嬷嬷回家就认识李进宝了，说是认识，不过见面打声招呼，再没有旁的，三四年加起来说的话都没有与陆成认识半年说的多，李进宝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反正凝香从没发觉人家有那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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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侄女傻愣愣的，李氏戳了她脑顶一下，又翻炒两次菜，才低声提醒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会看不出他喜欢不喜欢你？你想想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比启明星还亮了，他若没有旁的心思，紧张什么？你看陆成来咱们家，哪次紧张得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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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提及陆成，凝香噌地红了脸。

    李氏误以为侄女开窍了，乐呵呵道：“明白过来了吧？香儿，人家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吃完饭你跟他说两句，你要是有那心思，多少暗示点，他知道了才敢跟家里人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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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男人娶媳妇，大概分三种。第一种是脸皮最厚最胆大的，先自己追小姑娘，追得小姑娘也喜欢他了，再告诉爹娘去提亲。第二种脸皮稍微薄点，看上谁家姑娘，不敢自己追，会主动告诉父母，催爹娘去摸摸底细张罗相看，当初丈夫就是这么娶的她。第三种脸皮最薄的，不敢跟姑娘说也不敢跟家里人说，旁人看出来替他张罗还好，看不出来，闷着闷着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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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李氏看啊，这李进宝脸皮还算厚，应该早就喜欢侄女了，之前不说准是因为侄女在侯府当丫鬟，心里有顾虑，眼下得知侄女是自由身了，立即就跑了过来。既然来了，肯定想单独跟侄女说说话的，表明心迹。

    凝香还是不太信大伯母的眼光，单单陆成，大伯母不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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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5 z7 b7 ], V! n# O    想着饭后李进宝就走了，凝香没再跟长辈辩解。

4 ?. [3 T- e6 t    这次男人们在徐守梁家用饭，凝香娘几个将饭桌摆到凝香家里，自顾自吃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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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r6 B* b* f# Q( A; g    饭后凝香没再去东院，只等李进宝离开时再出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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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V6 }$ d3 Q/ }    然而没过多久，李氏突然来了，进屋就拽着侄女往外走，“香儿，进宝有几句话想问你，在后院等着呢，你去听听人家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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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知根知底的人，李嬷嬷对凝香又照顾颇多，所以李氏愿意给李进宝机会，若是关系远的男人来找侄女，模样再好嘴再甜，李氏也不可能初次见面就安排侄女与对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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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d2 E1 [. [: ^    凝香拗不过长辈，猜测或许是李嬷嬷有话转告她，便去了，才跨出门，身后李氏就将门带上了。

- @+ q* T  X1 Z$ x$ C- @6 w  `. ]    凝香回头，无奈地笑，朝屋檐下望去，却见李进宝红着脸站在那儿，想看她又不敢看的样子。

7 @. v3 x& M  S: c6 T2 X" K! e    凝香错愕，随即脑海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莫非，李进宝真的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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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点慌，凝香稳了稳思绪，笑着招呼道：“李三哥，是不是嬷嬷有话交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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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进宝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看着十几步外一身简单农家装扮的姑娘，连续咽了几次，才摸了摸脑袋，绞尽脑汁般问道：“凝香，你在家里过得可好？”

+ i1 [2 u' a/ y" R    说完一句话，脸已经通红，像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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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基本已经信了大伯母的话，李进宝确实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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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A) z9 e. q1 V% R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凝香不知道，她也不想再回忆，她只知道，她喜欢陆成了，不可能再答应李进宝，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次断了李进宝的念头，免得他同陆成一样三番两次来纠缠。裴景寒很快就要回来了，凝香赎身的钱假称借了李嬷嬷的，再被裴景寒发现李进宝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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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嬷嬷念着私交借她银子，裴景寒不会管，但李嬷嬷为了儿子借，便是跟裴景寒抢人。

    凝香不能再连累李嬷嬷。

    定了决心，凝香不再慌乱，平静地道：“挺好的，李三哥，嬷嬷到底交代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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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进宝心虚地看向地面，母亲非但没有让他来，还再三警告他不许来。

    可他喜欢凝香，好不容易等到她出府了，他为何不能来？

" o. n6 G( X4 d6 M1 A  B' ~/ C    忍了四年，李进宝不想再忍了，只要凝香答应了，母亲肯定会同意，她那么喜欢凝香。

    抬起头，李进宝朝凝香走了两步，盯着她白皙的脸庞，吞吞吐吐地道：“凝香，我，我娘又催我娶媳妇了，我，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话时见对面的姑娘没有脸红没有羞涩，只皱紧了眉，李进宝心生不妙，紧张全部变成了害怕，怕马上听到自己不想听的，怕没法说清楚自己的心里话，李进宝急着又道：“凝香，我喜欢你四年了，从你十一岁的时候就喜欢你，只要你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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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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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a( Y1 B- R    男人突然靠得太近，凝香迅速后退两步，见男人脚步停下了，她才勉强笑道：“李三哥，其实，我早就看出你喜欢我了，但我真的对你无意，所以一直在装作不知道，免得说出来伤了你的心，李嬷嬷对我那么好，我真的不想害她的家人难过。既然今天你挑明了，那我也说个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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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7 O% m( B    目光从一旁的墙壁挪到李进宝身上，凝香直视男人不知何时白下来的脸庞，“李三哥，你人很好，只是我在世子身边伺候了三年多，更喜欢有学问的男子，世子我高攀不起，但我也不想嫁个普通的庄稼汉子，一辈子下地干活，围着锅台转。我想过了，我长这么好，怎么着也能嫁个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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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z5 n4 M3 ~3 H    “你别说了，我懂了。”李进宝自卑地低下头，只敢看她的裙摆。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觉得家里过得还算宽裕，便认定配得上她。可她那么美，正如她所说，只要她想，再次也能当个秀才娘子，别说秀才，就算是状元榜眼探花，恐怕也会争着娶她为妻。

    跟秀才比，他一个农家汉子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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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腔热血被冷水浇灭，李进宝只觉得无地自容，转过身，慢慢朝东院灶房门口走去，越走越快。

; @& ]5 b# S) |: v! Y# h    凝香没有去送，看着李进宝落寞的背影，听着前院他尴尬地与大伯父大伯母告别，凝香仰起头，将不知为何而起的眼泪憋了回去，趁大伯母回来质问之前，快步回了东屋，关上了门。

    送完李进宝，李氏示意女儿哄阿木玩，她大步去找侄女。刚刚她就躲在门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憋了一肚子话要问侄女。然而挑开门帘，见门竟然是关着的，李氏心里突的一下，着急了，透过门缝往里看。“香儿，关门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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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坐在炕头，歪头看门板，小声道：“大伯母，我真的不喜欢他，你别再提他行吗？”

    长辈是好心，但她现在真的疲于应付长辈善意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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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侄女话里的低落，李氏沉默了片刻，叹气道：“好，大伯母不提他了，可香儿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想嫁给你那个人模狗样的表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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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侄女说要嫁读书人，李氏最先想到的就是章鸿林，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7 h- @7 s" d/ x1 Y% |$ q3 o3 V    长辈想歪了瞎着急，凝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声音软和了不少，开开门，看着为她操心的大伯母道：“您又乱想，那是我为了打消他心思骗他的，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读书人？大伯母，我刚回来，还没过够自由自在的日子，别说我不喜欢李进宝，就是喜欢，我也不会马上答应他，您别再急着为我张罗行吗？我想多让您疼两年。”

1 [* K1 x; c9 \  G+ n    心里委屈，撒娇地抱住长辈时，忽的哭了，控制不住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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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y3 n' [! ^    凝香急着替自己找借口，埋在李氏怀里道：“大伯母，我想家，您多留我两年吧……”

1 W( @" ?; A# H    小姑娘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李氏心疼地啊，什么陆言李进宝都忘了，搂着侄女哄道：“好，多留两年，今儿个开始，谁敢来求娶我们家香儿，我大门都不让他进，香儿想嫁也不行，是你说的，住不够两年我绑也要将你绑在家里！”

2 a* |) U& {8 ?, s    凝香破涕为笑，一边哭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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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7 ^- {" }- m' g3 I5 y, b% `    平复下来了，送走大伯母，听弟弟在隔壁与大壮玩，凝香自己回屋歇晌。

    睡着睡着，听到轻轻的笑声，还有小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凝香疑惑地睁开眼睛……

% W7 I8 E2 }& M2 u  u# N/ s: P- k1 D) A    “姑姑！”坐在旁边的阿南见娘亲终于睡醒了，笑着扑了过去，对着娘亲脸蛋重重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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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情不自禁地笑，瞅瞅一旁看热闹的堂妹阿桃阿木，凝香抱着阿南坐了起来，让小家伙坐她腿上，低头问他，“三叔又送阿南来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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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7 z- o8 J% L    阿南点点头，却指着外面喊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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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z4 W" i; j6 W4 D4 u    凝香吓了一跳，以为陆成在外面，本能地摸了摸自己还没来得及梳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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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秋儿扑哧笑了，故意数落阿南，“你爹爹又没来，阿南瞎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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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Z5 i& V. x+ r9 O9 v! H    凝香顿时松了口气，跟着就听阿桃替侄子解释道：“我大哥说了，今天我们可以在这儿多玩会儿，后半晌他回来的早，顺路接我们回家。”

第78章

; c$ v& [2 J; y, b3 G# \/ J    日头渐渐偏了西。

    临近七夕，中午依然酷热，早晚却比盛夏凉快了很多，微风吹拂，柿子树宽大的叶片轻轻拂动，凝香坐在柿子树下，低头替阿南剪指甲。她剪得小心认真，阿南困在娘亲臂弯里，一会儿瞅瞅娘亲，一会儿仰头，看头顶树叶中间的一个个大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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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每次来徐家都要看的，除了后院的鸡，就是这颗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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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p/ J- P3 C6 k: ]# b2 s    “姑姑，吃。”抿了抿小嘴，阿南盯着娘亲道，说完吸溜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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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吹吹刚剪好的指甲，抬眼看小家伙，阿南立即举起另一只手，指向头顶的柿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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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U4 O/ ]+ B4 F0 h  K* b. }& M$ ~    凝香笑了，柔声哄道：“不行，柿子还没熟呢，不好吃，等柿子黄了姑姑再给阿南摘甜柿子。”

1 d3 N6 L& U  s: i2 B- Z1 c    阿南眨眨眼睛，忽然朝门外扭头，大眼睛一动不动，认真在听什么的样子。

8 {0 g3 g* ~! E+ X    凝香心尖儿一颤，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车辙滚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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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6 K- t% S, |1 M3 u    陆成来了吧？

    凝香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阿南交给堂妹，由堂妹帮忙剪剩下的指甲，她躲到屋里。可转瞬又想到裴景寒将归，她能见陆成的次数越来越少，凝香目光一黯，低下脑袋，假装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继续帮阿南剪指甲。

    驴车声音越来越近，阿南瞅着东院大门口，试探着喊了声“爹爹”。

+ D! f; q1 W% J$ X8 \    阿桃阿木跑出去看，阿南也想去，被凝香稳稳按住，“阿南等会儿，剪完指甲再去看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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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e, C* U. b: F    就算要留下来，她也得找个借口，所以不能放阿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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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2 E$ }5 k) O" N2 D    阿南其实也不是特别想才一天没见的爹爹，瞅瞅那边，转过脑袋继续看娘亲。爹爹来是接他回家的，回家就看不到温柔的帮他剪指甲最舒服的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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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蹭了蹭，舒舒服服地靠在娘亲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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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提着一小篮子沙果进来，最先看到的就是儿子这副享受的姿势，看得眼睛发直。

7 P! m! i# ]& I; m$ e& ^3 z! g    他做梦都想这样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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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最近是不是挺忙的啊，挺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李氏从灶房里迎了出来，亲昵地道，从未把成过亲、儿子还常来自家玩的陆成当成侄女的慕名者，反而很是喜欢这个稳重能干、将弟弟妹妹都照顾地特别好的大男人。

    “还行吧。”陆成收回视线，将手中篮子递给李氏，“伯母，这是我从地上捡的，您别嫌弃。”

    李氏哪会嫌弃，知道陆成固执，她客套了一番便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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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阿南歪着脑袋，脆脆地喊了一声。

3 d/ ?# B, s. }+ G  K2 S0 k. u3 f; F    陆成朝儿子笑了笑，盯着凝香看了一眼，朝李氏道谢道：“阿桃还小，我们哥仨粗心大意的，都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帮阿南剪的指甲，又劳烦伯母你们帮忙照顾他了。”

    李氏笑道无碍，邀请陆成道：“今晚在伯母家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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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V1 h4 }4 E3 X/ u8 U. d: M    陆成知道这是客套话，婉言道：“不了，老二老三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晚了我怕他们担心。”

- g$ h( E' k* `0 v% l    李氏点点头，又请他去屋里坐坐，陆成依然婉拒，李氏便提着篮子进去了，好腾出篮子还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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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0 B4 O: `' e' T! [" V/ b    长辈不在，徐秋儿是自己这边的，陆成朝她笑笑，大步去了柿子树下。

    凝香正在帮阿南剪最后的小拇指指甲，其实早就能剪完了，故意拖延着等他呢。

( \5 F# U  d/ F# q: G, [0 `" V2 d    听到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余光里也出现了男人那双长腿，凝香再不敢多看，强迫自己专心帮阿南，只有白皙姣好的脸庞被他身上不容忽视的大男人气息弄红了，似春日枝头的娇艳海棠。

1 O2 X2 h- L' |6 E* t( B0 J- r    理解两人见面不容易，徐秋儿故意领着阿桃阿木来到他们不远处，坐在一块儿充作板凳的石头上假装要给他们讲故事，实际上是当幌子，免得母亲出门看到陆成与堂姐挨得太近，旁边还没人，心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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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y0 ?1 b& I4 m! K    当然她自己也想听听陆成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哄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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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今天有没有淘气？”陆成背对东院蹲在凝香对面，先有模有样地跟儿子说话，桃花眼早就落到了凝香脸上，心里一点都没有因为敷衍儿子觉得愧疚，毕竟儿子回家怎么看都行，看她的机会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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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o* p6 p6 Z4 S' G4 \: E    “没！”阿南摇摇头，见爹爹盯着娘亲，他也看向娘亲。

8 g  `/ d& W5 a) _5 R2 c- m+ P( @    被爷俩一起盯着，凝香谁都不好意思看，迅速帮阿南剪完最后一点指甲，将剪刀放到一旁地上，就将阿南往陆成那边推，细声道：“阿南去找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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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阿南不想走，扭头扑到了娘亲怀里，两条小短胳膊紧紧地抱着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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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赖着不走，凝香飞快看了陆成一眼，才恍惚看到他俊朗的脸旁，忆起上次分别时的情形，马上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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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痴痴地盯着她，从眼睛到嘴唇，脑海里也在回味儿那日。

  y1 k. R. L' Q! [: k. X0 E- W8 }    最想的还是那片未能尽情探索的桃源地。

5 E: _& I' g6 `/ }; }( ^    可惜他当时什么都不懂，竟然还以为她水喝多了憋不住了。

+ M2 _2 R. |! K+ N    明白其中缘由后，他越发想抱她，尽情体会他的香儿的各种好。

( K. J- P: K' T7 u; m: z    “还生气吗？”时间不多，陆成摸摸儿子脑顶，压低声音问道。

    凝香脑袋垂得更低了，红唇紧抿。

    阿南以为爹爹在跟自己说话，扭头看，却见爹爹还是在看娘亲。小家伙不懂了，仰起脑袋，见娘亲脸红红的，阿南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娘亲的脸，咧嘴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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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连男娃含笑的眼睛都不看了，红着脸朝另一侧扭头。

    阿南歪着脑袋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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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也想追，但他必须忍着，盯着她侧脸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气了。香儿，七夕那晚，我来你家后门口找你，天黑我就来，你什么时候出来都行，我会一直等你。”

$ K* _1 Q( F7 y, C, O' ~    说完大手一伸，出其不意地将趴在凝香大腿上的儿子抱了起来。

, {* Y+ m) \# }. ]1 K( h& F! e    “姑姑！”阿南不高兴了，被爹爹抱到怀里后，转过身喊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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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1 V0 R% S4 A( ]    凝香看见大伯母提着篮子出来了，顾不得羞，连忙站了起来，重新抢回阿南，借阿南的小身子挡住自己肯定特别红的脸，直奔自家大门口，“阿南乖，姑姑抱阿南去车上，改日阿南再来找姑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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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乖乖地靠在娘亲肩头，大眼睛盯着娘亲脸颊，舍不得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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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几人从东院那边绕了出去。

- `3 U; L3 \1 J8 g! H    离陆成远了，凝香脸上的红慢慢散了，抱着阿南柔声哄，等阿桃在驴车上坐稳了，她才将小家伙放到车上。阿南脚先踩到车板，踩到了可以使劲儿了，抱着娘亲脖子又想回娘亲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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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D9 j2 u    凝香柔柔地笑，陪阿南腻歪了会儿，终于哄好了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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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吧，我们走了。”陆成一一扫过众人，当着李氏的面，没有多看凝香，熟练地赶车离开。

. f" d7 w  N2 I) O    “姑姑！”驴车转弯前，阿南大声喊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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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2 Q* Y, [9 |9 @    凝香笑着朝小家伙摆手，才摆了一下，见陆成也歪过脑袋回头看，立即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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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G0 n1 t    那一瞬，明明离得很远，凝香却好像看清了陆成揶揄的笑容，温柔灿烂，似临近黄昏时的阳光，暖了她的心。

    他约她七夕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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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Y& ^' ]; {& M1 j    七夕，牛郎织女重逢，而这个七夕，或许也是今年甚至这辈子，她与陆成的最后一次私.会。

    倘若如此，凝香想给陆成一次真正的男女相会。

$ ?9 ?$ I& c: k! j+ q0 `0 B    不在乎礼法与矜持，高高兴兴地去见他，陪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