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贴文]《首席御医》作者：银河九天

第七二九章 联合演习

    “这是什么味道！”张卫正喝问了一句，一张口，胸中翻腾得更厉害了。

    秘书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脸上白了青，青了紫，要不是极力克制，他能当场吐在张卫正的眼前，楼里的这股味道不仅仅是臭，更让人疑问就欲作呕，听了张卫正的询问，他忙道：“还不清楚，我马上让人去查！”

    张卫正也不纠缠，在这里每多呆一秒钟，他都有可能把胃里的东西翻出来，当下皱眉朝电梯间急急走去，进了电梯间，味道也并不好受，上楼的这短短二十秒，让张卫觉得是度秒如年。

    等电梯门一开，张卫正就快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四平八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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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楼还好一些，只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臭味，但就是这一丝丝的臭味，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张卫正进了办公室把门一关，倒是不受外面气味的影响，只是苦了外面的秘书，他所在的秘书间是不能关门的，必须敞开让人看到自己在里面。

    越坐，这办公室里的味道就越大，臭味慢慢地从楼下传了上来，最后秘书实在忍不住，急匆匆往洗手间去了，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他没顶住，这次是真吐了。

    楼里的人是这样，外面到政府大楼来办事的人也不好受，平时来这里，一进门就让人感觉到一股肃穆之气。可今天一进楼，里面的气味就差点把人呛出一个跟头，这哪里是进了政府办公大楼，这简直是进了化肥厂的生产车间啊！

' H/ d$ W8 T$ `, G6 F    硬着头皮再往里走，楼道里一个人都看不到，平时开着的门，今天都紧紧闭着。过去敲半天都敲不开。

7 w0 u" [( y+ f  b" L% o" g    楼门口更是热闹，公安局的、环保局的、环卫的，几拨人马全都聚齐，带着人员设备进入大楼，从空气投毒到下水道堵塞，中间还带通风系统故障，全都检查了一遍，甚至还出动了防暴犬，可惜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倒是被熏吐了好几个人。

    机关餐厅就设在八楼，平时总是香气四溢，可今天非但闻不到一丝的饭菜香味，倒有一股六月天进了茅房的感觉，菜色再是动人。也让人没有一丁点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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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8 S( Z9 O& {; ?9 d    没有熬到中午，张卫正就下令政府大楼内所有工作人员休息半天，他在办公室也已经坐不住了，这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政府大楼的外面，此时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家都很纳闷，心道今天市政府大楼出了什么事情。院子里扎满了各式各样的车，不仅有警车、环卫车，就连平时不多见的环境监测车也跑来凑热闹，不远处。还有消防车和急救车在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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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进进出出的人，有人竟然还带着防毒面罩，大家就更好奇了，这怎么像是生化危机啊！

    一传十。十传百，跑来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过往的车子都被吸引得停了下来，市政府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市局不得不调来警力，将市政府前面的这段路封闭，并且拉起警戒线，将人群挡在了百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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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N7 K9 a/ L7 ^    市政府大楼前的空地上，张卫正和其他几位副市长脸色凝重的站在那里，市政府大楼一夜之间变得让人无法停留，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啊。

5 |4 t% J1 V5 D7 {3 K    消防队的人进去忙活了有一个多小时，负责人出来摘掉面罩手套，来到张卫正几人面前打了个敬礼。

    “情况如何？”张卫正看着对方，道：“找到原因没有？”

    “我们已经对大楼从上到下，每一间办公室都进行了挨个排查，没有找到污染源和污染物；通风系统也彻底清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下水道同样不存在污染物，我们的人下去之后只是往前走了一百米，味道就很变得非常弱了，但我们还是坚持排查到一公里之外了。”消防队的负责人把情况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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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卫正皱了皱眉，下水道往前一百米就没味道了，这说明污染源不在远处，而是就在大楼之内，可大楼也已经让消防和环卫清洗了一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发出如此刺激的味道，而且还监测不出有毒气体。

' M4 L' `/ T/ ]9 f    消防队的人继续说道：“目前我们也采取了一些应对手段，包括在通风系统内添加了空气清洁剂，重要的通风口更换了新的空气过滤设备，下水道凡是有可能发生气味蹿跑的地方，我们都做了加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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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M! Y9 E& B    “辛苦了！”张卫正道了一句，心道污染源没有找到，这些措施怕是都没什么用，只能是先做了这些措施，然后观察空气质量有么有变好，如果有变好的迹象，那就是气味跑窜污染，如果依旧没有变化，难道要一直继续找下去吗。

    这可不是个办法啊，再闹下去，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的谣言呢，一天找不到污染源，总不能市政府机关就这么放大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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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4 r# V2 z# ~# g$ Y0 P1 ]3 z    “污染源不在楼内，那会不会在楼外？”张卫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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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队的负责人倒是稍稍一滞，他带人一过来，就顶着恶臭到大楼里面忙活去了，倒是还没顾上观察楼外面的情况呢，当下道：“现在楼内刚刚排查完毕，接下来我们会立刻安排人手对大楼周围的环境进行排查！”

    张卫正微微一颔首，示意消防队的负责人把动作抓紧一点，不过他这也是随口一问，楼外的味道也没那么严重，估计污染源不在外面。

    消防队立刻派了十多个人，分为两队对大楼的外围进行地毯式排查，包括犄角旮旯、花圃深处，甚至是一旁的自行车棚，都检查得非常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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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有半个小时，两队人员撤了回来，向消防队的负责人汇报排查情况，有一队人员的手上，提着个黑色的塑料袋，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3 g# C) R; d# I% Z7 i+ U    张卫正立时精神一振，看来消防队找到一些东西了。

" t  n/ `% {+ E% ^" ^    消防队的负责人听完汇报，就又过来张卫正汇报，道：“报告，我们的队员在大楼西侧垃圾收集区的一只桶内发现了一些东西，包括一双皮鞋、一只臭鞋垫、两双破袜子、以及两只发臭的卤鸡蛋，很可能就是污染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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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卫正一愣，就这么点东西，能把大楼里弄得如此臭不可闻吗，他的目光就朝大楼西侧看了过去。

* n2 q4 _6 J$ `* a" \& ~    “垃圾桶怎么会被放在那里！”身后立刻就有人其他副市长叫了起来，道：“垃圾桶不是一直都放在楼后面的绿化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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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领导平时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一只小小的垃圾桶呢，要不是消防队的人讲起，大家还没有发现垃圾桶换了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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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r, ~9 p$ E9 ]    “是谁允许把垃圾桶放在那里的……”有人附和，还忍不住喝问了一句，只是话没说完，就又赶紧住声，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位置，好像是新来农委主任的办公室吧！

5 u6 v! u2 d0 k* ]# }    杨明新也看到了，他眼中充满了惊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谁如此无耻，竟然把垃圾桶放在了曾毅办公室的窗户下面，这不是明摆着恶心人的吗？你就算对曾毅有所不满，也不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吧。杨明新没有问垃圾桶的事，而是一脸困惑，道：“那一片好像是农委的办公室区吧？把农委的人叫来问问，看看东西是不是他们扔的！太不像话了！”

    张卫正让杨明新这么一提，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当时气得连眉毛都跳了起来，太不像话了，这简直是胡闹，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2 C9 {) L% `. ]  j# R  F( B+ v* _  D3 u    连杨明新都能想到把曾毅派到中化，其实是给中化出了道难题，张卫正自然也想到了，所以他对省里的这个任命很是不满，曾毅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偏偏自己还不能拿他怎么样，除非你抓到了曾毅实实在在的错误和把柄，否则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碰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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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但碰不得，你还要表现出跟曾毅一团和气的模样，这让张卫正想起来就觉得火大，但又无可奈何。

    张卫正都没想好怎么对待曾毅，当然不可能授意他人去整曾毅了，但曾毅的上任遇冷，也跟张卫正有莫大的关系。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恶，下必慎焉！”，中化市上下都知道张卫正恨曾毅入骨，当然就要跟曾毅保持距离了，有一些着急拍马溜须的，当然就抢着要去对付曾毅，以此来讨上级的欢心了。

    “是谁擅自做主，把垃圾桶放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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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 q$ h9 o0 s3 T$ ?    张卫正怒喝一声，一来讲“擅自做主”，撇清了自己的干系；二来是动了真火。格老子的，你个王八蛋做事，至少也要做得漂亮点吧，为了恶心曾毅一人，竟然把整个机关大楼都搞得鸡犬不宁，甚至惊动了全市，你这是整曾毅呢，还是玩老子我呢！

: W0 k" i  T+ i' H& v2 i    旁边的杨明新就道：“赶紧把垃圾桶都挪走，太不像话了，什么东西都往那里面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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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卫正脸上表情不变，却是不着痕迹地瞥杨明新一眼，眼底有一丝奇怪的神色，杨明新今天的举言行，很是不寻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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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卫车就在旁边，他们把垃圾桶全部运走，然后换了一批新桶过来，重新摆放在了以前的绿化带深处。

9 b$ z: c4 J% h" g' o; @  {: F    过了有半个小时，大楼的那股刺鼻味道开始慢慢消退，这让消防队的人很是诧异，一只臭皮鞋加两颗卤鸡蛋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但事实又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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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r' m8 t$ {2 {0 p    事情结束之后，市政府拿出个方案，打算晚上在电视台播个新闻，就说是今天多个部门今天在市政府大楼搞了一次联合消防演习，免得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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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W% I% j  j! u/ s7 ]    市里闹得再热闹，也跟曾毅无关了，他此时已经到下面调研去了。

第七三零章 下乡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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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y) k9 B4 x- G- V    “曾主任，前面就是方明县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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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Q1 X; W( z% p    司机老张向曾毅提醒了一句，不到二十秒，车窗外就出现了方明县的巨大路标，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开放的方明县欢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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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看着方明县路标晃过，路边的厂房连绵不断，就把视线收了回来，问道：“方明县的经济情况在中化市算是比较好的吧？”

    司机老张跟曾毅出来二十多天了，一路走了好几个县，和刚出来的那时候比，他现在已经能够放得开了，道：“其实再富的县，也有穷的地方，方明县的经济基础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陶瓷业搞得很大，和中化市的大方县是全国有名的两大陶瓷基地，但主要集中在县西。县东就不行了，好几个乡镇都是农业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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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听老张提起大方县，这才想起，之前铁路规划在中化市穿过的就是方明县了，那么狼洼岭也应该在方明县境内了。

    “跟着我出来这么多天，家里没什么意见吧？”曾毅随口问着，他起初还担心老张的车技不好，但上路之后就完全打消了这种顾虑，老张的行驶经验和技术，一点都不比徐力差，而且对中化市下面的每个县乃至每个乡的情况都十分熟悉，简直是一部活地图，每到一个地方，寥寥几句，就能把当地的基本情况讲明白。

    老张一摇头，道：“我就一个儿子，如今在外地上大学呢，家里老伴前些年下岗。在家门口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还凑合，家里的大小事情，也不需要我操心。再说，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家庭，喝饱喝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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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9 x/ E  X    曾毅呵呵笑了笑，道：“你倒是挺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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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Q) v9 K0 _+ v    “不乐观点，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啊！”老张苦笑了两声，道：“在机关里熬了这么多年。我都想明白了。”

    曾毅深以为然地颔首，就像自己现在被发配到中化市，身为市政府党组成员之一，可谁也没拿自己当作市领导看。连管卫生的都敢把垃圾堆在自己的窗户外面，你要是不想开点，怕是用不了多久，肝都要气坏了。体制外的人觉得不公，但体制内又何尝有真正的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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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进入方明县走了不到十里地，就拐上了一条乡间公路，前面是今天调研的第一站，方明县大王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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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镇的经济还可以，主要是做标牌和工艺品生意的，我们市政府大楼里的各种铭牌。包括‘市长办公室’那块牌子。都是大王镇制造的；每年市里评奖的话，奖杯奖状大部分也是大王镇做的。”司机老张就开始介绍着大王镇的情况，等讲完大王镇的经济成就，老张突然摇了摇头，道：“不过说起农业的话。大王镇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曾主任你看，这路两边的地，在以前那都是产粮的好地。可现在基本都撂荒了，就算是有人种，那也是撒下种子看老天，不施肥不除草，最后能收几斤是几斤，实在忙的话，连收都不收了。”

) P# Q- j( l: X0 j    曾毅就让老张停车，下车走到地里看了看，老张讲得没错，这路两边都是好地，可大部分的地里，现在都撂荒长了草，即便是种了庄稼的地，地里的庄稼也是长得稀稀拉拉，没什么精神，甚至草的高度都撵上了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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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i& O5 s* W% T  m& q/ T    “这么好的地，怎么没人愿意种呢，可惜了啊！”曾毅蹲下身抓了一把土，眉心有点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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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y( V' f! H% _    老张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道：“大王镇的年轻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全国各地的标牌印刷店，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大王镇人开的；另外一部分人，都在镇上的标牌印刷厂上班，开在全国各地的店负责揽生意，而制造基本都在大王镇进行，做好了就发货出去；剩下的老人还要带孩子，哪有时间和精力种地，反正外面有钱寄回家，也不缺种地的那点收入。再者，如果纯种粮食的话，一年到头收入其实还是负的呢，种蔬菜瓜果倒还有点赚头，但收入也不会很高。”

. ~$ D$ [5 d" @0 m    曾毅把手里的土扔掉，起身拍了拍手，他觉得这些土地撂荒实在太可惜了。中化市的可用耕地其实并不多，甚至是远远落后于全国的人均水平。地少人多，促使中化人必须外出去做生意赚钱才能生活，这才是形成中化浓厚经商氛围的地理原因，可没想到在富裕了之后，中化人会把为数不多的富地也撂了荒。

) _5 f, q: F/ n5 L    “前面就是大王镇，曾主任要过去看看吗？”司机老张请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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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摆摆手，道：“不去了，到别的地方转转吧！”曾毅出来主要是调研基本农业情况，到镇里也看不出什么，其实他站在这里，已经能远远看到大王镇的繁华，一个小镇的城市化程度，甚至超过了南江那种西部省份的县城，只是刚才走的是一条小路，如果走大路的话，路边全是厂房，基本看不到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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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Z: h5 b) P    司机老张发动车子，等曾毅上车，便往前驶去，在各种乡间小道上钻来钻去，走走停停，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了方明县的另外一个乡，叫做万水乡。

    这里的情况，倒让曾毅眉头有所舒展，他看到沿路有好几座大型的冷库，这是那种专门用来存放瓜果蔬菜的冷库，曾毅一眼就能看出来。

3 U; w- c, k: y( g% w) K1 Z0 Q    “到冷库那边去看看！”曾毅就朝司机老张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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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6 j& p4 @5 u& F    冷库的门口坐了十来个人正在闲聊，看到曾毅的桑塔纳停在冷库门口，大家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继续聊着天，屁股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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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也没注意，正要过去攀谈询问几句，此时一辆挂着外省牌照的车子也停在了冷库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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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

    刚才还坐在那里的十来个人，全都站起来，迈着小快步把那辆车给围了起来，等车门一开，就问道：“老板，是要买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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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有些意外，同样是车子过来，为什么待遇完全不同呢，刚才的那个阵势，还让他以为是这些人是拦路打劫外地人呢。

/ b! p8 P4 ~0 G0 k2 z1 h    司机老张就凑在曾毅耳边道：“曾主任，这万水乡是种蒜大乡，几乎家家户户都种蒜，这些招呼外省客商的人，都是押蒜的。”

    “押蒜？”曾毅有些疑惑，这是个什么名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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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X1 Y$ V, T$ H    司机老张就道：“万水乡以前是没有冷库的，每年到了收获蒜的季节，都会有大量的客商从全国各地来收蒜，甚至还有国外的客商呢，收购的价格要看年份和收成，有的年份高，有的年份低，谁都说不准。后来有几个方明县的有钱人，在这里修了两座冷库，遇到蒜价特别贱的年份，就大量低价收购大蒜，然后屯起来等价高了再卖。”

0 ^7 h: ~1 o1 M9 N/ s  B  z1 s  K3 l    曾毅就有点明白什么叫做“押”蒜了，其实就是押宝，这几个收蒜，堵的就是后面蒜价会高走，然后从中赚取差价获利，不过这都是很难说得准的事情，或许蒜价就高了，或许更低。

( p( c1 z: N( O    “这几个最开始押蒜的人，最后全都赚了大钱，起初就是小赚，后来他们几个冷库联合起来，把一毛两毛收上来的蒜，卖到了两块三块，除去成本，倒手还有十倍的利润。”司机老张说起这个，眼中有着一丝艳羡，道：“到了后来，万水乡的人都开始押蒜，种蒜的人押，不种蒜的也押。不仅仅是蒜，蒜苗、蒜台、甚至大葱、老姜，凡是能够放进冷库存放的东西，他们都在押，押对了发大财的有，押错了赔的也有。”

    曾毅有些讶异，没想到万水乡的押菜风气竟然如此之盛，在当地人的眼中，这可能已经是一条快速发家致富的好门路了吧。只是赌博就是赌博，大蒜可不比黄金珠宝，这可再生的东西，你种了地里就会长，押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总有把冷库塞满、地里也长满的时候。

! I0 k. q% S; h; V# ^$ \  [    果然，司机老张道：“不过今年的行情似乎不太好，市场上的大蒜价格一直稳定在一块五六左右。上一批押蒜的人比较多，这收购价自然就高，很多人最后都是两块钱收的，押到现在，眼看新蒜又要上市，就有些坐不住了，碰见外省客商，都是你争我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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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看着那边的情况，微微一摇头，心道这果然利令智昏，这些押蒜的人，本身肯定对每年大蒜的行情十分了解，可在暴利的诱惑之下，竟然胃口也变得大得离谱，现在终于是吃不消了。

    “痛快的，七毛钱！有卖的就跟我谈，不卖的请一边。”外地客商被围上来的人搞烦了，直接来了句干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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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围在旁边的人就散了一大半，将近两块钱的价格收上来的蒜，又加上了这几个月的冷库保存费用，现在只卖七毛钱，给谁都下不了这个狠心，这就是在割肉啊。

    剩下的两三个人有些不死心，问道：“一块四行不行，我这已经是赔本卖了，运费我出！”

    外地客商两手叉腰，腰板一挺，道：“多一分不收，你们不卖，我到别的地看去！”

) n7 ~( T  U+ {7 |1 `( T. D    曾毅就知道今天这买卖是做不成了，双方的心里价位相差太多，根本没有达成交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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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外地客商在原地等了有两分钟，看没人给自己肯话，就掉头上车，一溜烟地朝下一座冷库去了，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冷库门口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十几个押蒜的人围坐一圈，一边咒骂着那位外地客商，一边商量着怎么对付今年的坏行情。

第七三一章 不容乐观

' `. m& ]0 Q7 x; H    “老乡，聊两句？”曾毅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到那群押蒜村民的跟前，顺手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拆开挨个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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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q9 F( |% Z% h- x7 I    “你想要聊什么？”押蒜的人也没生意，就接过曾毅的烟点着，还给曾毅腾出一张板凳，道：“听你口音是外地的吧？来做什么买卖的？”

$ t  {+ j; o# G3 e' @% P  h: X    周围的人都看着曾毅，心道刚才只看车牌，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还是外地来的，而且还带着司机，估计是个小老板。

    “当然是聊一聊咱们万水乡的大蒜了！”曾毅笑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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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d, v, O1 ^5 {    一听是聊大蒜，现场的十来个人都来了精神。

, z$ @( H1 V" i    “小兄弟要批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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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6 Z0 Z1 V% f& D! x4 A1 P  X    “咱们万水乡的大蒜可是远近闻名，每年都出口来着。”

9 D$ o& x0 n. b% Y9 p& }    “小兄弟能吃多少货？量大的话，价钱可以商量，保证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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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Y* K2 y" f- w    曾毅神秘莫测地笑了笑，然后翘起个二郎腿，完全就是一幅财气粗壮的做派，道：“这就得看诸位能给什么样的价格了！你们的价格让我满意的话，我要的量自然就能让你们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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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出来，小兄弟还是位大老板！”现场的人左右一对视，心道这是条大鱼啊，而且明显很有经验，自己这么多人试探了半天，愣是没探出人家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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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大概能吃多少？20吨？”有人试探性地报了个数字。

    曾毅淡淡一摇头，显然对这个数字很是不屑，回头对司机老张，道：“老张，咱们上个月出了多少车的货？有两百车吗？”

' b- G  |: p) t" z* @5 x# j5 H" M    司机老张是有些闷，但好歹也是混机关的，整天在人尖子里打滚。多少都有几分灵泛，当下就赶紧道：“其它种类不归我负责，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但上个月仅仅是时鲜菜，我们每天都能发六车。”

    曾毅微微一颔首，彷佛是在问空气，道：“20吨的蒜能凑一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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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5 |& ^/ W6 L6 k7 ~    司机老张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腰板一挺。威风凛凛地站在曾毅身后，然后像看土包子似地看着那些押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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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3 V! W: A. d9 r6 X    这十来个人看曾毅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乖乖，这哪里是大鱼，分明是鲸鱼嘛！

2 V- c& D) B" n. ~' ^    “老板。你抽支烟！”这些人也不坐了，全都站起来寄过来，纷纷从自己兜里掏烟，今天可是大大走眼了，竟然让大老板给自己散烟，这太失礼了。

" A) z7 R1 n. }9 s: c, A, w; E    “抽我的，抽我的！”有人硬挤到曾毅跟前。脸上带着笑，道：“我手里有30吨货，老板要是全批的话，价格绝对让你满意！”当着其他人的面。这家伙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价，免得被人说是破坏行情，但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已经把他给出卖了。这个价格肯定是低于行情价的。

    曾毅笑眯眯地把烟都收下，但谁的也没抽。随即站起身来，大手随意地一指身后的冷库，道：“这里面都是大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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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都是，还有一些大葱蒜台，但基本是以大蒜为主！”人群围了个群，争先恐后地回答着曾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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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去年的蒜吧？”曾毅又问到。

; Z, o/ M5 f, i* o- ?$ q, D$ N6 e    “不会，里面全都是今年夏季收上来的新蒜，总共也没放几个月，冷库是全自动恒温的，保证新鲜。”押蒜的人忙介绍着，东江气候温暖，每年大蒜有两个集中的收获季节，一个是夏季，一个是年初。

    “进去瞧瞧！”曾毅一背手，就朝冷库踱了过去。

    “老板留步！”身后的人急忙拦住曾毅，为难地道：“蒜肯定是新蒜，不是新蒜老板你可以不收，但冷库你不方便进去看，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请老板你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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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就回头看着那十来个人，冷笑着道：“买货的不让看货，这个规矩倒新鲜！”说完，曾毅看着司机老张，道：“去把车子开来吧，我们到别处看看去，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不惯别人的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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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张重重一点头，道：“咱不管哪里，还从没按别人的规矩办过事呢！”说着，老张就麻利到了车子跟前，钻进去打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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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V' H) U% F: H    曾毅也不看那些人，把收上来的烟往地上一扔，就背手朝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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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w6 m/ Q/ P" h) Z    “老板留步，留步！”押蒜的人着急了，连拽带拉，好容易拦住曾毅，道：“看倒不是不能看，只是老板你得跟我们交个底，你能吃多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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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的脚轻轻在地上一跺，用一种极其轻松地口气道：“这个冷库里的货，怕是都远远不够我要的量。”

    押蒜的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心道这年轻人口气太大了吧，这间冷库至少能储存2000吨的大蒜，这年轻人竟然能一口吃下，而且还远远不够。

( S7 c7 S( S6 ?8 ]! m    “老板你要这么多的蒜，不怕销不掉？”押蒜的人就有点怀疑了，说实话，他们现在都是在死扛，所以手里押了多少货，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否则连现在的行情都挺不住，这是他们死扛的底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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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蒜素知道吧？”曾毅问了一句，眼睛高高抬起，意思是说了你们也不懂。

& C& B/ _- e, q$ W# w3 G/ \    押蒜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然还真没一个知道大蒜素是什么东西，不过越是如此，他们就越发感到曾毅的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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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1 o' ^7 I/ W8 v" g    曾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道：“我们那里随便一间冷库，规模都比这大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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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蒜的人接过名片一看，顿时再无怀疑，只见名片上的头衔，写着的是昭阳集团南江分公司总经理。昭阳集团的名字，他们都听说过，那可是全国知名的大企业，人家的冷库，估计都是万吨起建的，万水乡的所有冷库加一块可能都比不过人家的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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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j' ?; U" J- H    “你们想明白了，再联系我吧！”曾毅神情有些不耐烦，似乎想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好到别的地方去。

  R  z6 A6 z" M- E8 j    现场的十几个人一对眼，就急忙道：“老板别生气啊，其实那规矩就是说笑的，老板要看的话，现在就能进去看，要看什么都随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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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2 B: k5 R0 o% x, y    “这不好吧，岂不是坏了你们的规矩！”曾毅面色不悦，似乎还有点生气。

" s1 W2 @+ V# k/ [2 i( q' U+ }0 L    “那都是开玩笑的，老板千万别往心里去！”现场的十几个人纷纷附和，都表示没有那个破规矩，刚才就是在开玩笑。

    “老板你先进去看一眼，要是看不上货，再去别的地方也不迟嘛！”众人一起劝着，他们真怕曾毅去了别处，整个万水乡囤的蒜实在太多了，别人的发走了，自己的肯定就发不掉了，总不能一直放在冷库里吧，保管费都不是个小数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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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被这些人“烦”得不行，最后一皱眉，道：“好了好了，别吵了，我就进去看一眼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货不好我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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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t4 v& }6 i4 y5 ?; X    “保证是新蒜，老板你请！”众人听曾毅松了口，顿时大喜过望，赶紧在前领路。

    曾毅还是那副不大情愿的样子，背着手慢慢地往冷库门口踱，刚到门口，就有人递来一件外套，道：“里面凉，老板加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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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唔”了一声，接过那件衣服就走了进去。

" {5 d+ x* v  y. [    司机老张跟在后面，他有点猜到曾毅要进冷库的意图了，这是要摸清楚万水乡的人到底囤了多少的大蒜，如果囤的数量过于庞大，那在巨大库存压力之下，蒜价估计要来一次大暴跌，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蒜农，辛辛苦苦地里忙活大半年，最后说不定还得赔钱。

# I2 m& v7 w  h5 l$ k( H    只是曾毅能从手包里随手拿出昭阳集团的名片，倒让老张有些意外了，难道曾主任是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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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库里面的情况让曾毅很不乐观，这间能储存2000吨的冷库，里面基本塞得满满了，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大蒜，其余还有一些蒜台和大葱，数量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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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2 Y6 W+ L4 t1 Q1 R0 K    一叶而知秋，从这间冷库的库存情况，就能基本推算出万水乡其它冷库的库存情况，估计也和这里的情况差不多，等再过一段时间新蒜收获，怕是这些人连囤货的地方都腾不出来了，到时候不崩盘都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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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从垛子上伸手拽下一颗蒜，搓开外衣看了看，这是新蒜，但靠近冷库门口的那些，明显是陈蒜，情况更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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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敞开了收购，你们能拿出多少货，给什么价格？”曾毅问到。

4 `  Q+ v5 K0 q    “老板要多少，我们就能拿出多少，一万吨都不是问题，至于价格……”这十几个人商量了一小会，给了曾毅一个价格，道：“绝对不能低于一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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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0 a" C+ R4 Q" R( Q4 H+ q9 s    这十几个人凑一块，就能拿出一万吨，可见万水乡的库存量有多大，曾毅微微一皱眉，然后摇了摇头，迈步朝冷库门口走去。

$ U. A- e/ Q1 O' Y3 G8 |+ p    “价钱还能再商量！”看曾毅要走，这些人还以为是价格曾毅无法接受，当即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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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m9 ^! k1 r' [% {    曾毅已经基本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也不想多做耽搁，当下便道：“八毛，不限量收购，同意的话就吭一声。”

5 _  [, E) I7 k1 J! s5 M  E' k    押蒜的人都没吭声，他们有点犹豫了，八毛钱的发价意味着自己要亏一大半，这让他们一时半会做不出决断，实在是太肉痛了。

    “还是那句话，觉得能接受，就给我电话！”曾毅走出冷库大门，把身上的外套还给对方，对老张道：“老张，我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0 {) R  s0 d7 E$ ^    押蒜的人看买卖不成，把自己的名片都塞给司机老张，讲了些好话，就看着曾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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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车子里驶远，司机老张道：“曾主任，万水乡的蒜今年怕是要出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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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7 t( Y- c4 H0 y9 }    曾毅微微一颔首，但没有搭话，靠在椅背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眉心锁在一块。

第七三二章 市长有请

    离开万水乡到了下一个镇，曾毅看到在好好的耕地中间，出现一道了奇怪的“防沙林”，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防沙林的种植是有标准的，像是堤坝的外堤和内堤一样，要连续种好几道，才能具备防沙的功能，不光树的品种有讲究，树的间距也有标准。

    可眼前的防沙林却只有一道，而且密密麻麻，其稠密程度怕是水都流不过去，别说是风沙了，就是树都有点小，像是匆匆忙忙种下去的。

    “方明县有风沙？”曾毅问了一句。

! r! a! E" p3 |    “什么风沙啊！”司机老张就道了一声，道：“之前有人说是铁路要从那里通过，结果一夜之间，耕地就变育林带了，都是等着征地多要补偿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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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v" s2 a: N! W. m    曾毅无奈一摇头，这种事可以说是国内的一大特色了，在城里有拆迁突击盖房的，在乡下就有征地突击种树的，只要不是强拆强征，有人还天天盼着自己能遇到拆迁征地的。丰庆县最近也开始搞征地了，这种事情也有，不过因为丰庆县行动得早，对于铁路线路进行了保密，又早早地公布了征地补偿标准，所以并没有方明县这么严重。

& {7 C7 \2 x; n9 D    其实只要补偿标准不离谱，谁愿意突击搞这个事？种树难道不需要成本吗，经济账谁都会算。

    司机老张又道：“其实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铁路从哪里过，都是那些手眼通天的人得了消息，提前占地买地，这才搞得一哄而上。现在可好，铁路不从这里走，他们赔大发了……”

    说到这里，司机老张突然住嘴。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话题找错了倾诉对象，铁路改线的事不就跟曾主任有关系吗。

    曾毅笑了笑，脸色十分坦然，道：“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补偿标准的不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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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p! n' b# ^, [2 {, f    司机老张看曾毅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点着头道：“是啊，能拿到多少补偿，全凭具体负责征地人的一张嘴。可高可低，老百姓心里没底，自然就得采取点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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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微微颔首，这也是他的经验总结了，小吴山当时也面临征地难的问题。但最后却完美解决，期间没有闹出大的纠纷，也没有人因此去上访告状，关键就在于补偿标准的公平公正化，尽大可能地化解了各种扯皮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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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曾毅心里却有几分凝重，从眼前的“防沙林”。就知道自己今后在中化市的工作很难开展，自己不仅仅是得罪了张卫正等一众领导，就连下面那些等着靠征地发财的人，自己也全都给得罪了。就像老张讲的，能够提前占住地盘的，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呐。

: o+ l2 _/ _1 {, w" ?  d& T! }0 A    在方明县的调研整整持续了三天，虽然并没有太过深入。但曾毅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比如大王镇的土地撂荒、万水乡的暴躁押蒜。在后面的调研中，曾毅还见到有菜农因为菜卖不出去，只得把菜都喂了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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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殖业也同样存在一些问题，大部分的养殖户，都基本处于零星散养状态，经营意识差，为了好管理，基本都采取一次养一栏的模式，这样的养殖模式抗风险能力非常差，等你牲畜出栏的时候如果碰到好行情，就能赚，可碰到坏行情，几个月甚至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说不定还要赔得大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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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j  |5 _+ l8 B& g    曾毅见过一些精明的养殖户，他们采取的是一月养一栏的模式，每个月都往养殖场添一栏新牲畜，养殖总数保持不变的情况，却可以做到每个月都有牲畜出栏，一年之中，有的月份行情好，有的月份行情差，但只要保证持续出栏，就能把风险大大地化解掉，最后拉一个平均值，就算赚不多，但绝对不会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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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A" C# H5 x' f    种植养殖不赚钱，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有一个主观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很多人不愿意动脑子，都是看什么赚钱，就一窝蜂地上什么，到最后却往往赶不上好行情。

0 m3 E# ]( D. x5 k    站在路边，看着远处的农田村舍，曾毅长长地叹息一声，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实在是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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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r- @3 V- X. Q* C+ _6 H! y    这个问题不是眼下才有的问题，几千年以来，如何让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富裕起来，就始终困扰着当政者，只有底层民众富裕稳定，社会才会稳定、政权才能长固，可惜的是，直到现在，这依旧是个难题。

; }' f! c, X& E- n    “曾主任，再往前就是佳通市地界了！”司机老张站在不远处，没敢打扰曾毅的思路，看曾毅叹息一声，他才轻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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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Q! [% A    曾毅往路的前方看了看，就在三百米远的地方，能够看到巨大的地界标志，上面有“佳通人民欢迎您”的字样，一个月前，曾毅还是佳通市的一名县长，一个月后，就成了中化市的官员，虽然佳通在望，但已经没有理由过去了。

    “掉头往回走，我们下一站去哪？”曾毅就问着老张。

  I, A# w3 D5 _2 N9 m0 e( W    老张想了一下，道：“距离此处最近的，就是交成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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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去交成吧！”曾毅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往路边的车子走去，一边道：“今天晚上就住交成县，你把路程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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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A3 B+ y. K    司机老张就在心里计算了一番，现在的时间，赶过去应该还能再调研一个乡，等调研完，直接到交成县的县城吃饭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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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主意，司机老张快走两步，准备给曾毅拉开车门，跟着曾毅跑了这么久，他已经没有那么闷了，再者，他也看到曾毅跟以往的任何一位农委主任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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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E9 Q3 L, @& v/ `! J( O- J    车门刚拉开，后方驶来一辆黑色的奥迪，从桑塔纳左侧驶过，突然猛地减速，然后停在前方五十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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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s% p2 ?  j, c# P8 |! _    车门打开，从后座下面一位中年男子，回身哈哈笑着：“这不是曾主任吗？”

4 {- u- s' k( U7 [' o, X5 p5 r    曾毅抬头看清楚来人，脚下就加快了步伐，笑呵呵地伸出手，道：“原来是张县长张大哥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平县的县长张灿阳，大平县陶瓷产业的奠基人。他和曾毅一握手，笑着开玩笑道：“曾主任你太客气了嘛，就算是故人来访，也不用到市界处相迎嘛，你这么一搞，下次我也得同规格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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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哈哈一笑，道：“要是换了别人来，我肯定不会如此隆重了，唯有如此。才能体现出张大哥的敬重嘛。”

    “咳！”张灿阳一摆手，拉着曾毅的胳膊往路边站了站，道：“你不好好在市里做你的农委主任，怎么到这里来了？”

    曾毅笑道：“农委主任，当然是要跟农民农田打交道了。我出来接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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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_6 W7 P0 |# |* U    张灿阳眉头就微微一锁，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就说句公道话，上级如此待你这样一位功臣，我看不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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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T4 x2 `4 T$ m! j, `/ {2 E    “张大哥的情义我领了，不过今后可千万别再讲这话了！”曾毅友善地提醒了一句，他知道张灿阳是出了名的暴脾气。随即又呵呵笑道：“其实农委主任也好，这可是个很接地气的职位，再说上级也没亏待我，这不是还给了个市政府党组成员嘛！”

    张灿阳看曾毅没有丝毫的消极情绪。心里才觉得舒服一些，笑道：“也对，三农问题也很重要，像你这么年轻的市领导。更是少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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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哥不在大平县做你的土皇帝，怎么到中化市来了？”曾毅笑着问到。

* S1 Q& g$ Q+ t$ F8 z& i+ r    张灿阳无奈看着曾毅。道：“说到底，这事还得怪你呢！本来还想着铁路站能落在大平县，没想到被你一捣鼓，铁路改线了，我的大平县，还有这个不怎么友好的邻居方明县，全都被闪到了一边去，这不，方明县的县太爷坐不住了，找我来一起想想辙！”

* W) x, @) ^. _1 [% a    “从大平县修一条高速直达市铁路站，应该不是难事吧！”曾毅道，这也是事先自己和张灿阳的一个约定。

# \$ Q/ z* D# S6 ^. d# F- e9 G    “我已经在办这个事了，成不成，得看上面能不能批了！”张灿阳叹了口气，自己胸中再有万千豪气，上面不给支持也是枉然啊，要是自己有曾毅那能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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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c' n; w/ v8 L$ m/ K/ h    “事在人为！”曾毅说到，这是大平县的事，他也不好介入。

, l+ s- Q" U5 ]( H2 O    张灿阳又道：“丰庆县新来的那位孙县长，曾老弟你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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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g4 j' x) c# T* X    “有一些交情！”曾毅只把话讲了三分，没有对张灿阳交底。

    张灿阳点点头，道：“那敢情好，回头说不得还要请曾老弟你牵个线，帮我介绍一下，如果市里走不通的话，那就还是老思路，走一走丰庆县的那座调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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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张大哥有空了，随时联系我就是了！”曾毅笑着说到，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自己没有什么不可以答应的，毕竟自己之前还和张灿阳有个约定，虽然落在丰庆县的不是车站，但帮个小忙还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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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7 X. x( f+ M1 `8 a5 C    “行，那我就先走了，免得方明县的县太爷着急了！”张灿阳看曾毅如此痛快，笑声都爽朗几分，不过顿了一下，又道：“你在中化市多保重，有空了就到大平县来做客嘛，我请你喝羊汤吃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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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8 c" ^4 ^5 T% O1 U! g" H    “好的，我可是很想念羊肉汤的味道啊！”曾毅哈哈笑着，看着张灿阳上车离去，才回头上了自己的车，继续调研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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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 V3 B    这次调研，前后整整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曾毅走遍了中化市大部分的县乡，等再次回到中化市，那摆放在办公室窗下的垃圾桶早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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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师傅，这趟调研辛苦你了，我给你放个大假，回去好好歇歇吧！”曾毅下车之后，对司机老张吩咐道。

( Z& F: x- N, x6 M8 W    老张就道：“曾主任，我不累！你要是再用车，就让人吩咐我一声！”

+ P3 a) Y# W2 Y( v# C/ k2 b    曾毅明白老张的意思，这是想当自己的专职司机，曾毅当然不会反对，农委这些司机怕没人敢沾惹自己呢，难得老张愿意，再者，老张的开车技术确实过关，曾毅便笑道：“最近几天我不出门，你尽管回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后面还得辛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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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一听就明白了，就笑道：“那好，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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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农委办公室的门口经过，谢亮宾就第一时间发现了曾毅，赶紧从办公室里跑出来，道：“曾主任，您回来了？”

    曾毅“唔”了一声，继续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张市长让刘秘书来通知过了，说是曾主任回来之后，就请您上去一趟！”谢亮宾立刻拣最重要的事情汇报。

第七三三章 搬入新家

    “没说什么事情吗？”曾毅就停下脚步问了一句，张卫正居然主动要见自己，这让人很意外啊。

3 R3 S& Q1 ~, c    谢亮宾一摇头，道：“这个倒是没说。”

    曾毅想了一下，又道：“张市长在楼上吗？”

    谢亮宾就道：“早上准点上楼，一直没看到下来，应该是在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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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x0 A7 [* }/ V    曾毅干脆也不回办公室了，转身往电梯间走了过去，他打算先去见见张卫正，曾毅在心里琢磨着张卫正找自己可能是什么事情，张卫正眼下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自己了，这次却主动召见，事情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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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楼上，秘书没敢耽搁，第一时间就进去通知了张卫正，等了有大概五分钟，有人从张卫正办公室走了出来，秘书就把曾毅领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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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x, A5 l* u- f/ ^$ c% a- ^3 l    “曾毅同志调研结束了？”张卫正还是上次的那副态度，不怎么热情，但也绝不冷淡，隔着桌子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辛苦了，快坐下休息休息吧！”

    “谢谢张市长！”曾毅客气道了一句，就坐在了张卫正的面前。

% f. `! f/ p+ g4 v/ R    张卫正看到曾毅，心情莫名一糟，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讲起了，他很想直奔主题，事情讲完就赶紧把曾毅打发掉，可是不客套几句，又显得自己对待同志不够热情，对农委工作的支持力度也不够。张卫正靠在椅背里吸了口烟，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道：“这次调研一定大有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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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3 u0 x6 @- K( y  k3 l: k    “这次的调研之中，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心里也有一点初步的想法，只是还不够成熟，等思考成熟之后，我会向张市长做专题汇报！”曾毅答道。

- Q7 m; i' |' ]( k1 V    张卫正微微颔首，道：“改善我市农业现状的重任，就看你的了。”

* y$ y$ N3 V) X    曾毅笑着摆手。道：“主要是靠张市长来定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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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9 `6 V, G% T, v8 S    张卫正心里极不愿意和曾毅讲这么多客套的话。虚应了这几句后，他的后背离开了座椅，身子微微前倾，两只胳膊轻轻撑在桌上，道：“今天找你过来，其实是要谈一谈农委办公场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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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心里稍稍有些意外，但是没有着急开口。而是耐心等着张卫正的下文，农委眼下在市政府大楼里办公，张卫正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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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卫正看着曾毅，沉声说道：“我们中化市农委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办公场所，这既不利于农委工作的开展和进行。也无法体现出农委工作的重要性和特殊性，我市的农业工作始终难以长足发展，跟此也是有一定关系的。所以，经过慎重的考虑，市里决定让农委从市政府大楼里搬出去，**挂牌办公。”

    曾毅脸上表情没变，心里却是非常愕然，张卫正为了让农委搬走。未免也太高估农委办公场所的重要性了吧。农委没有**的办公室场所，竟然还导致中化市农业裹足不前了。这个责任可实在是太大了。

    “我刚来，对农委的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但搬家肯定不是个小事情，我怕匆忙之间搬出去，反而会中断了农委的正常工作……”曾毅看着张卫正，一是他确实对农委的情况太不清楚，二来他得弄清楚张卫正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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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卫正嘴上说得漂亮，可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听了曾毅的担忧，他心道农委丁点大的事没有，中断了又如何，半点都不会影响到市里的正常运转。

    不过，他还是道：“这一点，市里也已经为农委考虑到了。市政府以前的老招待所，已经空置了有半年多，那里的各种设施都很齐全，农委搬过去就可以直接开始办公。你让农委的同志做好准备，回头我让人去把相关手续一办，你们就可以搬过去了。”

9 D1 F* I1 P$ K7 N    曾毅更是意外，张卫正还真是雷厉风行的人，说让农委搬家，就连新的办公场所都已经为农委找好了，还真是一刻都不愿意让农委多在市政府大楼待啊，这得是多不想见到自己啊！

    想了想，曾毅就有点明白张卫正的用意了，这很可能是垃圾桶事件的后遗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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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2 N4 o7 Z9 x4 d    曾毅没有想错，张卫正确实是出于这种考虑，才决定让农委搬家的，至于那些“不利于农委工作开展”之类的话，都是虚的。上级把曾毅塞到中化，这确实是给张卫正出了道大难题，让他觉得很棘手，你收拾曾毅吧，未免太没有一位大市长的气度，也让省内其他人看笑话；可你不收拾曾毅，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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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_+ m) W4 k9 _( K    最重要的是，农委就在市政府大楼里办公，每天你一进楼，首先看到的就是农委办公室的招牌了，这让张卫正每每心情大坏，要是曾毅每天再在他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他的心情怕是会更差。

    再者，有人为了投己所好，暗中去给曾毅上眼药，这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最后帐都得记在自己的头上。

6 m- P) Z. G7 I    上次的垃圾桶事件，就已经让张卫正丢尽了颜面，外面都说是张卫正指使人去恶心曾毅，结果弄巧成拙，把料放得太足了，没恶心到曾毅，反而搞得整栋市政府大楼臭气熏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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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a# R2 u% E6 E9 t    这种怪话传到张卫正的耳朵里，让他差点肺都气炸了，自己堂堂一位大市长，要整曾毅有的是手段，何至于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再者，曾毅外出调研已经给自己打过招呼了，明明知道曾毅去了乡下，自己用那些臭鸡蛋臭袜子去熏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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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c0 V: t    思来想去，张卫正干脆决定让农委搬出去算了，反正一时半会自己也拿曾毅没辙，让农委出去了，自己还能落个眼不见为净，免得天天心烦。到了外面，农委要是再出个什么幺蛾子，也跟我张某人没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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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0 R- ~0 v0 i  L5 x    明白了张卫正的意图，曾毅也就放了心，张卫正既然着急让农委出去，就绝不会在这件事中设置障碍。曾毅便道：“谢谢张市长对农委工作的大力支持，回头我就开个动员会，让农委的同志提前做好搬家的准备。”

7 z, |# E7 l- ?% Q: ^" F# o5 i8 \" z    张卫正微微颔首，道：“嗯，希望你们到了新的办公场所之后，能为我市的农业工作打开一个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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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h/ \% ]/ `) J$ R. X9 a* y    “我会把张市长的鼓励和鞭策传给同志们的！”曾毅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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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事说完，张卫正也就不再跟曾毅虚应了，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捏起杯盖轻轻划拉着水面，半天也没有要喝的意思，这就是送客了。

    曾毅看得明白，站起身来告辞一声，就出了张卫正的办公室。

& k0 E1 i. L# [8 i7 |! H+ t    到了楼下，曾毅让谢亮宾把在家的几位农委领导班子成员叫到自己办公室开了个小会，把农委要搬家的消息宣布了一下。

3 `! E8 w5 ]' i, f+ Y6 P- j% j    “曾主任，这是真的？”谢亮宾首先问了一句，脸上全是不可思议，还有点微微的激动，道：“市政府的老招待所真的给我们办公用，那可是块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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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M! c4 C/ x0 j9 x& W( \    其他几位农委的领导班子成员也是疑惑地看着曾毅，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市政府老招待所的情况，谢亮宾讲得没错，那里绝对是中化市数得上的好地方，环境清静、绿树成荫，廊桥湖泊，位于市中心地段，面积也非常大，除了建筑物有些年头之外，其它没有任何可挑的。就是招待所里面的装修和设备，也是三年前刚更新的，要不是新建的市政府招待所在半年前投入使用，那里是绝对不会空置的。

* a0 V/ W2 f! S5 s    市里真的把这么好的一块地方交给农委去办公？大家对此都表示很怀疑！

. \9 v# N* v- `" y5 h+ I    曾毅脸色平静，淡淡说道：“散会之后，大家都做好准备，提前把要收拾归置的东西整理好，重要的文件资料一定要归档，绝不能因为搬家而发生遗失。”

  ]5 D& [: _1 ?' e/ H. h) C6 a3 F    大家这才相信曾毅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依旧觉得像做梦一样，谁不想有个**的办公场所？农委说起来还是农业局、农技站等多个单位的上级单位呢，可下面的这些单位全都是**挂牌办公，唯独农委躲在市政府大楼里面，在门口连块牌子都没有，别提多“低调”了。

    谢亮宾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了，等下班之后，自己就先到老招待所实地看一看，好好地规划一下搬过去后的分配方案，有了**的办公室场所，自己这位办公室主任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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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2 e/ ?/ k' f    其他几位农委领导班子成员自然也没说什么，大家之前谁都没有想到，曾毅到了农委之后，农委非但没有跟着倒霉，反而是得了个大福利，这事情实在有点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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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臭鸡蛋加一双臭袜子就换了个新的办公场所，曾毅却没有丝毫的兴奋，自己这位农委主任的处境，可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改观啊，自己想要做的事，不是换了新办公室就能办到的。

" h7 y9 \8 W/ h0 S) x4 d    第二天，就有老招待所的人拿着交接手续到农委来了，走完流程签了字，招待所就归农委支配使用了。

    农委上上下下齐动员，忙活了一个星期，终于是搬入新家，原先市政府招待所的那块牌子也被拆了下来，换上一块崭新的“中化市农村工作委员会”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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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入新家没几天，高兴劲还没过呢，谢亮宾又找到曾毅，一幅愁眉不展的模样，道：“曾主任，有个事情我要向您汇报。”

第七三四章 再次拜访

' k  A1 ^- ^' Q    “坐下说吧！”曾毅抬起头，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谢亮宾坐下讲话，然后又俯下身子，继续写着手里的材料，曾毅正在起草一份关于中化市农业现状，以及改进方案的报告，这是他这次调研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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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0 X$ B3 J    谢亮宾道了声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看曾毅并没有停笔的意思，他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曾主任，再过半个月，就要过节了……”

/ U* ^: S# d/ y% g/ r    曾毅“唔”了一声，并没有停下手里的书写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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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 |9 `! i% `/ j" J( J    谢亮宾等了一下，看曾毅没有追问，就又说道：“今年过节给同志们的福利，可能有点困难……”

    曾毅只是皱了一下眉，坚持把手里的这一段文字写完，这才放下笔，抬起头看着谢亮宾，道：“往年过节的福利是怎么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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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农委是个清水衙门，福利方面没法跟其它的油水部门相提并论，以前过节，主要就是给同志们采办一些过节的礼物，然后再发一些米面油以及水果蔬菜，数量也不是很多。”谢亮宾就汇报道。

    曾毅心道这福利也并不高啊，在体制内，掌握实权的只是极少数人，就是能够有外快红包拿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很多在农委这样的清闲衙门工作的人员，是基本没有红包收的，更没有什么灰色收入，这是大多数。这些清闲衙门口的工作人员，除了拿一份死工资外，他们比体制外工薪阶层要具有优越感的地方，就是时不时能享受一些福利了，过节福利也在其中。

2 B1 M$ r, S! I: [. y    农委的过节福利不算高，谢亮宾竟然还说有点困难，这就让曾毅很意外了，难道农委真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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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S* r3 P' U. d6 F- X! ^    “我们农委的账上。还有多少资金？”曾毅就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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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亮宾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道：“本来账上还有一点富裕资金，不过我们农委最近搬了新家，这开销就大了许多，眼下我们账上的资金，可能只够给大家买一些肥皂毛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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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r5 o* B5 r    曾毅就皱了皱眉，上任以来，他还没来得及关注农委的往来账目。现在听谢亮宾一讲，还真是吓了一跳。这次搬家，农委自己的花销其实并不大，招待所这边的办公室都是现成的，设备也非常齐全。只是简单地打扫归置，添了几盆盆栽，换了几片玻璃，就这，剩下的钱就只够给大家买一点肥皂毛巾了，看来这中化市农委还真不是一般地穷啊，这账上估计也就能剩几百块钱吧。

    这比曾毅初到白阳高新园区时还要惨。至少当时诸葛谋手里还有两千块额度的审批权限，而中化市农委已经穷到根本不需要一把手签字审批了，因为账上压根就没钱可批。

& e& H7 h, l2 h  B6 w    曾毅是刚刚到任，也不好一来就降低了大家的福利标准。否则怕是曾毅在农委内部都要不得人心了，想了一下，曾毅道：“福利还按照以往的标准走，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5 T4 z0 V5 B0 x: p2 P7 h! r    谢亮宾神情轻松了几分。他也不愿意降低福利，分到手上的东西少了。大家骂的第一个，肯定是谢亮宾这位办公室主任，他道：“那我就按照往年的标准先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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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微微一颔首，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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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J# T( W7 S2 D; s0 y  S% ^    谢亮宾就赶紧站起来，道：“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回办公室了，就不打搅曾主任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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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6 K  {) }* X# p# i    看着谢亮宾离开，曾毅无奈一摇头，就为几块肥皂毛巾的事，还专门来请示自己这位农委一把手，看来农委真是个没什么大事的衙门口啊，也不知道上一任的农委主任平时都会做些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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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衙门的日子对曾毅来说，简直是一种很大的折磨，一份报纸一杯茶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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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y' x* s1 [+ Q    快到中午的时候，曾毅终于完成了手上的报告，拿去办公室让人打印出来复印两份，等吃过午饭，就带着复印出来的报告去了市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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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M- ~7 S9 `# ^- p/ I$ N    到了九楼，曾毅想了想，先过去敲了副市长杨明新的门。

    “请进！”杨明新道了一声，等看到进来的是曾毅，就很热情地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一把拉住曾毅的胳膊，道：“曾老弟到访，我这个做大哥的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得很，快请坐，坐下喝杯茶解解乏。”

    “杨班长太客气了！”曾毅笑了笑，跟着杨明新往沙发上一坐，道：“你这么客气，搞得我以后都不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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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杨明新一竖眼，道：“你要是敢不来，那我可要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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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U1 K1 w& f    “说笑的，说笑的！”曾毅哈哈一笑，道：“你是我的班长，还是我的上级，我应该往你这里勤跑勤汇报工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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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 ]' ]4 v, U$ y$ `2 t    “什么上级不上级的，我们就是好同窗、好兄弟！”杨明新在曾毅肩上轻轻一拍，然后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茶叶，道：“今天你过来了，就一块尝尝我这珍藏的好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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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沏了茶喝完一杯，曾毅说明今天过来找杨明新的来意，他把农委过节拿不出福利的事情简单一讲，道：“初来乍到，一时实在不好筹措，只好到杨班长这里周转一下了，还请杨班长慷慨解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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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M: v3 }: a    “多大个事嘛，就包在我身上好了！”杨明新大包大揽，在胸脯上拍了一下，道：“好歹我也是个分管企业的副市长，回头我打个招呼，让几个企业往农委对口捐赠一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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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Z6 x' y4 i, ?' L' F    曾毅笑了笑，脸上不动声色，道：“这不太好吧？我现在可是很多人盯着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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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明新一摆手，不以为意地道：“这事很平常嘛，哪个单位没有收过企业的捐赠，谁都不能挑出理来！”

    曾毅还是那样地笑了笑，道：“这事不急，反正距离过节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自己先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请杨班长出手相助。”

    杨明新脸上也是在笑，不过眼底却闪过一丝尴尬，他知道曾毅这是拒绝了自己，当然，杨明新也明白曾毅的意思，曾毅求上门来，是希望自己能够按照正常渠道给农委解决一点运转资金，这对杨明新来说并不难，实在不行，他还有自己的副市长基金可以支配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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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 R+ g7 Y) u    可杨明新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他不明白农委过不了节是真的困难，还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刁难，如果自己这次帮农委解决了这个事情，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杨明新没有正面回应曾毅，而是选择了曲线迂回，他打算暗中吩咐几个靠得住的企业给农委对口捐赠，这事也很平常，没人会追究的。可惜的是，曾毅给拒绝了，这让杨明新有些尴尬。

    “你这人啊，就是脖子硬，我这个做班长的，帮你解决点小困难还算个事嘛！”杨明新说着，他心里又有点后悔，曾毅难得开口，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为这么万把块的事情要是让曾毅心里落下芥蒂，自己的如意算盘岂不是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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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J2 L3 z, Q    曾毅笑着摇头，道：“也不能遇到点事就来麻烦你，我自己能解决最好，真要不是熬不过，再来向杨班长求援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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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明新滞了一下，最后叹息道：“也罢！真遇到什么困难，我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有杨班长这句话，我就很感动了！”曾毅笑着说到，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不高兴，还是那句话，杨明新和自己的交情不到那个份上，再者，杨明新也和杜若陈龙等人不同，这个人的顾虑太多，能够因为利益和你站在一起，但如果会损害其本身的利益，他就要犹豫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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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U. E, v/ q# i$ x. m) ~* w    和杨明新聊了有半个小时，曾毅就起身告辞，出门又到了张卫正的办公室。

    “曾毅同志来了啊，请坐！”张卫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心里却直嘀咕，自己已经把农委打发走了，谁知道曾毅还主动上门来烦自己，真是赶都赶不跑的苍蝇啊，他笑着问道：“搬到新的办公室场所，还适应吧？”

    “同志们都叮嘱我一定要过来感谢张市长，谢谢市里给了农委这么好的办公条件。”曾毅客气道。

    张卫正笑着摆手，道：“农委工作意义重大，支持农委，就是支持我市数百万的农民兄弟。”嘴上说得豪爽，张卫正心里却拧成了个疙瘩，要不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老招待所那么好的地方，怎么也轮不到农委。

  n$ t( C* P) n* {' I7 c: S% y7 I    “市里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条件，我们就绝不能庸庸碌碌，一定要为市里排忧解愁。”曾毅从包里抽出自己写好的报告，道：“这是关于前段时间调研工作的总结汇报，里面还有我的一些个人想法，请张市长过目。”

5 g- Q% l# {7 m6 ]$ L    张卫正直犯愁，自己越不想见到曾毅，曾毅还越起劲，你老老实实做你的清平农委主任多好，大家河水不犯井水，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市领导了。只是这是工作汇报，张卫正不得拒绝，他笑呵呵收下曾毅的报告，道：“曾毅同志精神可嘉，要是我们的干部都像你这样，我们中化市的事业一定能再上好几个台阶，你的这份报告，我一定会认真拜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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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微微一滞，张卫正连看报告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询问报告的大概主题，估计这份报告放在这里，等自己回头一走，就要被束之高阁了，这让曾毅对张卫正的气量有了一些看法，就算你对我曾毅这个人有所不满，但也不能因私废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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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L, Z$ S' O' B    曾毅还要再讲，结果一张嘴，张卫正又道：“等读过报告，我会再请你过来沟通商议的！”

    一句话就把曾毅给堵死了，也是对曾毅下了送客令，曾毅只得站起身来，客气两句，便告辞离开了张卫正的办公室。

第七三五章 中化异类

( R5 M% j. W- ~    出了张卫正的办公室，曾毅站在楼道里想了片刻，然后又去拜访了主管农业工作的副市长李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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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n3 \# b& V, A) |% y    李介桐今年四十五六，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以前在市委党校担任了多年的教育长，后来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和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建立了关系，被从党校里提拔出来，担任了中化市的副市长，这在体制内，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5 E* }; @! @& d, O. S- O, V    “曾毅同志来了，请坐吧！”李介桐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朝曾毅伸出手，不过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估计是做惯了教育长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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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P% @4 d0 T( P! x- G    “李市长你好！”曾毅笑着上前和李介桐握手，然后坐在了李介桐对面的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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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3 w1 f  Z7 V' y    李介桐坐回办公椅，双手交叉撑在桌上，还是那副很严肃的表情，道：“农委工作繁重，曾毅同志怎么有空过来？”

/ m& |+ k! _( k! y* M    曾毅看李介桐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架势，连句客气话都不愿意讲，便直入主题，道：“通过一段时间的调研，对于我市农业目前存在的现状，以及农委下一阶段的工作，我都有一些想法，过来向李市长汇报一下。”

    “唔！”李介桐微微颔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曾毅同志有什么看法，就讲出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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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再次感到一丝郁闷，这李介桐始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孔，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份报告也不会很看重，更不会提供什么支持了。至于其中的原因，曾毅多少也有点明白，就因为自己这位农委主任进入了市政府党组成员序列，而且还享受了副市级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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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2 @) u4 M+ w  [6 b0 U    其实曾毅这位农委主任在中化市的位置非常尴尬，这个职位属于是可高可低的。往高了讲，农委主任可以和分管农业的副市长是同一个人，这是为了体现对农业工作的重视；而往下讲，农委主任又可以兼任农业局的局长，这是为了方便开展具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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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8 V$ S/ ~  L    具体怎么走，要看农业在当地经济活动所占的分量。在一些农业大市、农业大县，农委主任的权限就大；而在中化市这样的经济发达地市，农业占全市经济的份额是微乎其微，农委主任自然就不怎么吃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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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W4 B2 e$ q# _9 G, M! ?    而曾毅又是农委主任中的一个另类。在经济发达的中化市，他这个农委主任居然进入了市政府党组成员之列，这原本就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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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市领导成员之内，已经有了主管农业工作的副市长李介桐；而往下看，农业局等单位又不直接归农委管理。曾毅这个农委主任就很尴尬了。上不承天时，下不接地气，手里无权，手下又没有具体的业务，成了个四不像的“市领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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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w# K! n8 S' q- ?3 W( K    李介桐负责的是中化市农业工作，按说农委也归他分管，可曾毅这个无权无业务的下属。竟然也进了市政府党组成员之列，而且享受的也是副市级待遇，这让李介桐怎么能高兴？在中化市的农业问题上，到底谁说了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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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s0 Y4 H& I# ?( e    曾毅把复印好的报告拿出来。放在李介桐的办公桌上，道：“详细的想法，我都已经写在报告里了。简单来讲，就是三步走：第一步。利用电子信息和网络技术，实现我市农业生产基本情况的统计和实时更新。这样可以提前发现问题，提前解决；第二步，在第一步的基础上，着手建立农畜产品交易市场，实现市场供求双方的无障碍交易；第三步，依托便利的物流体系，扩大我市农畜产品交易市场的覆盖面、供应网，花大力气培养两到三家专业的大型品牌农畜产品龙头企业。”

    李介桐眼睛里目光闪动了一下，虽然曾毅只说了个大概，自己很难了解曾毅的具体搞法，但这“三步走”的提法，还是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 Z+ F3 C  }$ M( r# h6 _1 g    农业问题不好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农民的分散经营和小农意识，地里种什么，完全是一拍脑袋就决定的，今年种玉米，明年可能就种了豆子，后年或许又栽了果树，由此就造成了市场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最重要的是，农民是分散的，用马克思的话讲，那就是装在口袋里的土豆，彼此之间独立而完全没有关联，这就造成分散独立的农民，在市场定价方面完全丧失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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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建立一个现代化的农畜产品交易市场，信息相对对称了，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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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 h" N4 a  w    可是一想到这么大搞，就会牵扯到很多现有的利益部门单位，这些部门的利益如何协调，是个大问题，弄不好反而会惹一身腥，李介桐就又觉得有些头疼了，最好的办法，还是招商引资，引进几家大型的农产品深加工企业，这最简单，也最实效，那可是唾手可得的政绩啊。

    “有想法就很好嘛！”李介桐打了个官腔，他没有说曾毅的想法很好，而说曾毅有想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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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市长负责全市农业工作，高瞻远瞩，还要请你多指正！”曾毅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谦逊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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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李介桐微微颔首，收下了曾毅的报告，好容易露出个笑脸，道：“回头我认真研究一下。”只是说完之后，一伸手拉开抽屉，把曾毅的报告放到了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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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就知道自己今天的拜访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李介桐或许赞同自己的这个想法，但却没有魄力去搞，而且更不会支持自己去搞。如果自己搞不成，李介桐怕要担责任；而自己要是搞成了，那让主管农业的副市长李介桐如何自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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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a8 h* j# M: r) w: ~3 R    今天几次三番地受挫，让曾毅感觉有些窝憋，当下也没了聊的兴致，和李介桐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告辞，然后离开了市政府大楼。

+ E) A& ^# i. i( E" G( N9 g3 g    回到老招待，曾毅把办公室主任谢亮宾叫了过来，道：“目前老招待所，有多少空置的房间？”

. b9 K+ x' j' K  f! P    谢亮宾理了一下，道：“我们农委的人不多，现在只用了两层的地方，其余的几层，以及后面的几套独栋别墅，目前都空置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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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f1 Z% a( ]1 u. V9 M9 T8 g    “你回去之后发一个招租信息，把这些空置的房间都租出去！”曾毅说到。

    谢亮宾就愣住了，片刻之后，道：“曾主任，这似乎不太好吧，老招待所只是市里暂时借给我们的，我们要出租的话，是不是提前跟市里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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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一摆手，道：“借给我们，那使用权就在我们，至于是用是租，市里无权干涉。你去发招租信息就行，市里要是有人来过问，让他们和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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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亮宾看着曾毅，像是第一次见到曾毅一样，他觉得曾毅今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到中化市这一段时间，曾主任可以说是低调到了极点，别说是公开露脸，就是平时在农委内部都不经常开会，怎么今天去市政府转了一趟回来，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无比的霸气，这种讲话的口吻，谢亮宾只在市领导那里见过。

4 L) Y/ [( C/ _" O& g' z    或许，这才是曾主任原本的风格吧，能够单枪匹马把中化市胜券在握的铁路站给搞飞，想想就知道不是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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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2 N; T  p# j1 S! S    谢亮宾就什么也没敢多讲，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写好招租信息，然后端端正正地贴在了老招待所的门口。

    曾毅这并不是受了刺激，他认准了的事情就肯定要去做，如果市里不支持那就放弃不做，这根本不是曾毅的风格。曾毅来到中化之后，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做事也完全按照章程来，对于环节上的每个人都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可即便是这样，曾毅也发现中化市的上上下下仍然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另类来看待，自己和中化市的原本体系根本是格格不入。

    而且中化市的上上下下，把这种成见带到了工作之中，这已经开始影响到了正常工作。既然别人不支持，那曾毅就只好豁出去自己干了，反正你做与不做，别人都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态度，自己又何必在乎他们人的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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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这些，曾毅就对自己做了一个定位，自己就是中化市的一个异类，万事自己拼，因为求人也没有用！

) B* w; j* B' K    过节福利的事是小事，这个好解决，可曾毅报告上要做的那些事情，就不太容易解决了，没有市里的支持，没有李介桐这位主管农业副市长的态度，曾毅这位农委主任要想单独搞起来，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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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解决这个难题，才是曾毅眼下最为头疼的事情，这可不是发个招租信息就能解决的。自己本来就是中化市体制内的异类，如果做事情再名不正言不顺的话，那下面的人根本不会响应你，你发下去的文件，只会跟今天送到市里的报告一样被束之高阁，最后难堪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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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磨了许久，曾毅有了点思路，目前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提高自己在中化市的影响力，只有影响力大了，你说的话才会有分量，如果再继续这么低调下去，那自己可就真成空气了。

第七三六章 覃金党

; l3 z' z* Z) \: s% s% j* J7 X    招租告示贴出去不到两天，就有几家企业上门来咨询场地租赁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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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政府老招待所地处中化市最繁华的地段，加上环境幽美，是企业办公的绝佳选择，只要肯出租，就不愁租不出去。再者，企业也有傍靠权威来装点自己门面的心理，能够在市政府的老招待所里设立自己的办公场所，并且是和政府单位一起办公，这绝对是一种体面，就是租金比外面要贵一些，那也是值得的。

    谢亮宾按照曾毅的要求，对这些企业的情况进行了仔细的筛选，然后选择了两家比较可靠扎实、不会影响农委办公秩序的企业签了租赁合同，为期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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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同一签，十几万的先期款就进了农委的账户，不但过节福利的事情得到了解决，也让农委手头拮据的局面得以缓解。

    谢亮宾这个农委大管家终于是松了口气，农委的账上，可是有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笔资金了。

    过完节上班的第一天，市政府办公室行政后勤科的人来到农委，找谢亮宾询问老招待所出租的事情。

4 D+ [& X3 t+ _) K/ M; j# `; x' l    按照曾毅的吩咐，谢亮宾没有和行政科的人多谈，直接把对方领到了曾毅的办公室。

    “曾主任，农委是不是把老招待所租给了外面的企业办公？”来人口气很冲，上来直接质问曾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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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的手里拿着一份今天的《中化日报》，坐在那里细细端详，压根没有抬头招呼对方。今天的报纸上，满篇都是关于市领导过节期间的活动安排，基本市里四套班子排得上号的领导，名字都在报纸上出现了。唯独没有曾毅这位市政府党员成员的名字出现。

    “曾主任，农委是不是把老招待所……”行政科的人看曾毅没搭理自己，又不敢发火，只得再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 Y1 x4 L1 m7 B1 y# R3 a    “这里是农委的办公场所，没有什么老招待所，你怕是来错地方了吧！”曾毅打断了对方的重复问题，把手里的报纸轻轻一抖，又翻到了下一页，依旧是没有看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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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亮宾就看到行政科那人的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脸色连变，估计是被气得不轻，不过曾主任说得也没错，前段时间这里是市政府的老招待所，但移交给农委之后。就属于是农委的办公场所了，所以根本不存在农委把市政府老招待所出租的事情嘛。

    “就算是农委的办公场所，那也是市里暂借给农委使用的，农委无权把市里的资产租赁出去，按照规定，市政府的一切资产，应该由行政科统一分配处置和管理。”行政科的人说到。他头一次碰到这么胆大妄为的，竟然不打招呼就把市政府老招待所给租了出去，租金没有上交，还直接进了本单位的账上。

' c+ b6 |2 a" V: X1 p* v    谢亮宾冷眼瞥了行政科的人一眼。心道你说得冠冕堂皇，无非就是想让农委上交租金罢了。市政府这些年置办的家当多了去，最后却是越置越缺，这中间你们行政科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中饱私囊、监守自盗的行为。还真是让人怀疑啊。

# c! B5 r" v* B" w) @) h    “王科长，有事好商量嘛！”谢亮宾看现场气氛有点僵。主动开口打着圆场。

% w% N; h0 `$ y2 k2 Y    不料那位王科长大手一挥，差点都甩到了谢亮宾的脸上，道：“这事没有任何好商量的，必须严格按照市里的规章制度办。曾主任，今天你必须要对此事做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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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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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m/ G9 g# B5 M- |    王科长的话还没讲完，曾毅一巴掌把报纸拍在办公桌上，怒喝一声：“给我滚出去！”

0 Q9 K9 Q5 I; Z0 `: l: [    现场立时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王科长压根没想到曾毅会让自己“滚出去”，也是被曾毅此时凌冽的气势给镇住了，竟然半天都没说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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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亮宾也是吃了一大惊，农委眼下是寄人篱下，曾主任竟然大喝让行政科的人滚出去，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不过谢亮宾还是伸手拉了一下王科长的衣袖，示意对方离开这里。

6 r  u! L! T$ R* O2 y    王科长可能是懵了，回过神来，居然抬手一指曾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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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G8 q% Q. m9 l: z. J0 {    “你是个什么东西！”曾毅从椅子上猛地站起，眼中冒出能冰死人的杀气，道：“不过是一小小的科长，竟然要让我这位农委主任、堂堂的市政府党组成员向你做出解释，我看你大概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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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长被曾毅一喝，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了，当时后背一冷，对方毕竟也是市领导之一，自己再有理，也不能如此以下犯上啊，这可是个大忌讳，真要是闹起来，最后挨板子的一定是自己。想到这，王科长的语气顿时萎了，道：“不，曾主任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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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N" F& w; h% e. u# E    “从哪来，就给我滚回哪去！”曾毅直视对方，道：“回去告诉覃金党，我就是把农委的办公场所给租出去了，想要解释的话，让他亲自过来，或者就拿着手续过来，大不了再把这里还给市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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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9 R  s! _( j  L! P    “我……”王科长头上的汗就下来了，曾毅的气势，可比副市长还要足，骇得他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

    “听清楚没有？”曾毅骇人的目光直射对方。

/ g8 B% L/ ?4 |2 {    王科长思索的力气都没有，连连点头，道：“听……听清楚了！”

    “听清楚就滚吧！”曾毅再次喝了一声。

7 U. G$ @+ E0 X  X    王科长如蒙大赦，朝曾毅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赶紧转身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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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v$ g6 g5 k8 F& O3 S8 h    谢亮宾跟在后面，帮曾毅合上办公室的门，回头再看了一眼狼狈的王科长，心道你何苦来哉，不过就是一小小科长，你能把市领导如何，你今天过来走个流程询问一下就算交代过去了，非得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下挨了曾主任一番训斥，大概你心里踏实了，真是贱皮子啊。

, ^, o" y2 }6 C- W, }% N  a    王科长也没在乎谢亮宾的挽留，灰溜溜地离开农委，回到市政府，王科长就到覃金党的办公室门口晃荡去了。

! }5 {$ l2 A& P: v  A    覃金党刚把张卫正交代下来的事情传达下去，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办公室外面的王科长，看对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覃金党就知道对方没把差事办好，当下沉声道：“有事就说，站在外面干什么！”

    王科长这才提着胆子走了进去，顺手把办公室门一合，道：“覃主任，那农委的曾主任不是一般的蛮横，我去了不过是问了一句，他说没必要向我解释，就把我赶了出来，还说是要解释的话，也必须是覃主任你亲自过去才算是级别对等；或者是拿着市里的手续过去，他再把老招待所还给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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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金党的脸就沉了下去，道：“他真这么讲的？”

    王科长诅咒发誓，道：“覃主任，绝对是姓曾的亲口所说，一字不差，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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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v/ |# P4 |+ b* r, j$ Z6 C    覃金党心里就冒出一股怒火，姓曾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还要我覃金党亲自过去听他解释，这真是岂有此理！他曾毅非但没有丝毫的忌惮，还反过来拿“把招待所还给市里”来威胁市里，简直是目中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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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长静静站在那里，等着覃金党的下一步吩咐，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这真不是个好差事啊！就上次垃圾桶的事件，就让自己狠狠挨了一顿批，还差点被发配到清水衙门去，这次本以为抓到了曾毅的实在把柄，结果人家压根就不拿这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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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自己有点是有点看走眼了，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曾毅压根就不想覃主任说得那样好欺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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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覃金党沉默了许久，挥挥手把王科长给打发了，覃金党现在也拿捏不准曾毅如此有恃无恐的底气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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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6 t& z7 o* z" j0 M3 ^! x    想了许久，覃金党突然想起个让自己都害怕的结论，难道曾毅手里有自己的什么把柄吗？否则曾毅为什么别人不点，偏偏点了自己的名字？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还真要提防了。

    覃金党作为市政府的大管家，垃圾桶挪了地方，他不可能不知道，要说中化市最恨曾毅的人还不是张卫正，反而是覃金党。轨道部改变方案的真正原因并没有公布，覃金党始终认为是因为曾毅搞了盛工收受中化市钱财的黑材料，才导致方案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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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果盛工真要是倒霉了，那么肯定会咬出覃金党的，因为中化市争取铁路站期间暗地里的所有工作，都是由覃金党一手操办的，从这个角度讲，覃金党和盛工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曾毅搞盛工，那就是搞覃金党！

2 E$ H; ]2 Q2 Y    所以，覃金党是最恨曾毅的，自己差点被曾毅搞得前途尽毁、身败名裂，甚至是牢底坐穿，这可是不死不休的结啊。

    中午趁着向张卫正送材料的工夫，覃金党道：“张市长，听说农委把市里借给他们办公的老招待所给租了出去，是不是让行政后勤科的人过去询问一下？”

+ z" X- [3 L; s, e7 h! j    张卫正的眉头一皱，他心里多少明白覃金党的想法，否则上次垃圾桶事件，他就要把搞乱的人处理了，这是给覃金党留了几分颜面。只是铁路方案为何改变，张卫正心里最清楚，他在轨道部可是有得力人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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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L5 ^9 O4 ~" ~$ A    “农委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对我提了！”

( G3 a; _5 u9 `% D/ t    张卫正厌烦地道了一声，就是把老招待所租出去，那肉还是烂在了锅里，何必较真呢，难道真要把曾毅再“逼”回市政府大院吗？到时候左边一个曾毅，右边一个覃金党，再加上上级领导的视线，自己岂不要头疼死了？

    覃金党倒是有些意外，他是真摸不清张卫正的想法了，难道张市长并不恨曾毅？不过覃金党也没说什么，放下材料，给张卫正杯子里续了续水，就退了出去。

第七三七章 暴力徐力

* c7 j/ s7 Z2 J7 f) R+ d- t( t    每个城市都会有一处极具地方特色的夜市，中化市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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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化市的夜市位于城北，地处城郊结合处，名字就叫做“城北夜市”，不过却不是一处固定用于夜市经营的地方，而是由上百家类似于农家乐的大排档组成，连绵出去能有两里地，好不装光。

    每到夜幕降临，就会有很多市民或开着车，或骑着电动车、自行车，又或干脆步行来到此处，约上三五好友，或者携家带口，然后叫上几扎啤酒，再点些烧烤卤肉，过一个简单而有美味的夜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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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夜市大排档中，曾毅正和徐力悠闲地坐在靠椅里，两人手里都捏着一个大大的扎啤杯子。

0 \; z. @- r: x; j' B) t    “调到中化工作还适应吧？”曾毅问了徐力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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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1 ^/ ~  K- I1 [    徐力脸绷得紧紧的，道：“就是不能在您身边帮忙，有点不得劲。”喝了酒，徐力的话才算是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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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9 X; H3 F% E+ @    曾毅笑了笑，道：“农委是个清闲衙门，你来了怕是更不得劲，就先在特警队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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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力就点了点头，道：“我听您的！”徐力在顾迪的安排下，并没有进入中化市农委，而是进了中化市市局特警队，做了个副队长，这跟他的老本行比较对路子，其实这也是曾毅的意思，曾毅在中化市谁也靠不上，就特别需要有个隐藏起来的支援力量，如果徐力也进了农委，那就跟自己一起被困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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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N6 X( N, h+ i# I: b4 i    徐力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强烈要求到农委去，而且到了中化市之后，并没有主动联系曾毅，今天出来吃夜市，还是曾毅邀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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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特警队也听到一些说法。似乎中化市的人都不怎么欢迎您……”徐力灌了一大口酒，道：“让您担任农委主任，实在是太屈才了！”

    曾毅笑着一摆手，道：“农委其实也可以做很多事，我以前还干过扶贫呢，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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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B$ h- L# n; q$ ]    “这次不同以往！”徐力说到，曾毅在这里被别人像防贼似的盯着，根本什么事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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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微微颔首，道：“是跟以前不同。不过也难不住我，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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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R* y1 H" J2 d& K* m    徐力就道：“用得到我，您就吩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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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5 G7 ?- @    “现在还不到用你的时候！”曾毅笑了笑，朝徐力一举杯子，道：“你的任务。就是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积攒自己的实力。”

8 G8 H' g9 ^* o: v/ x    徐力一点头，道：“我明白！”说着，他举杯跟曾毅的杯子碰了一下，把杯里剩下的一口气喝光，然后拎起捅，过去为曾毅添酒。

; W* A4 ]+ |' U/ z9 ]7 Q    两人好久不见。在夜市上也没什么上下级之分，你一杯我一杯，不到一个小时，就喝掉了两小桶。看看桌上的烤肉也不剩多少，曾毅就打算兴尽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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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一点酒分掉，还没来得及喝，大排档就被一股浓烟笼罩。倒是不怎么呛鼻子，却熏得眼睛都快流泪了。曾毅便道了一句：“这老板烧烤用的什么炭，怎么这么大烟！”

! X  j0 g7 D+ Y9 A& ?, M  V    徐力就道：“这不是烧烤的烟！”

    曾毅就有些疑惑，抬头往四周看了看，除了烧烤架子上的烟之外，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冒烟了，他就回头看着徐力，道：“那这烟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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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郊外了，这个时候地里刚好有一批庄稼收获，村民在地头焚烧秸秆呢！”徐力一摇头，道：“不光是城管，就连我们市局也接到命令，要求每天都要抽调一部分人手到郊外去，配合市里去制止村民焚烧秸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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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2 ?& l, L5 H, Y    曾毅一愣，心道这事应该跟自己这位农委主任还有点关系啊，现在连徐力都知道了，自己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市里把农委发配出去之后，还恨不得跟农委切断所有联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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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T; @  N5 g# E    “这个点，所有的人都下班了，村民就又出来开始偷偷焚烧秸秆，这种事根本没法禁止，靠派人去制止，根本是瞎折腾！”说着，徐力主动把杯子举到曾毅面前。

    曾毅提起杯子跟徐力轻轻一碰，心里有点了想法，秸秆焚烧或许有文章可做啊。

    酒杯抬到嘴边，正要喝，曾毅突然猛地一个起身，手中的杯子就朝远处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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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的杯子刚走，那边的徐力虎目一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整个人就从椅子里蹿了出去，上一秒还慵懒地靠在椅子里喝酒，下一秒徐力已经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上前冲着人就是一记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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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l/ K. g$ n  b% ]/ I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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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J& y% ]0 A3 @. [, e    站在几米外那张桌子旁边的一个黑脸汉子，就直直地飞了出去，脸上挨了曾毅一酒杯，腰间挨了徐力一踹，身子在空中已经弯成了个虾米，等人落地，脑袋上的血就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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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他反应过来，徐力的大脚已经狠狠踩在了他的脖子上，大喝一声：“交出来！”

7 d7 {- T+ K) R$ G+ Q, w    “我……我……我操你奶奶！”地上那人连续喘了好几口气，才喊了出来，虽然被徐力踩在地上不得动弹，但目光中全是凶狠之色，道：“小子，你敢管大爷的事，知不知道大爷是做什么的……”

    徐力一伸手，扯着那家伙的头发就把人捞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啪啪啪”地甩着大嘴巴子，十几个嘴巴子过去，那人牙都了一地，两颊肿得话都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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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把大排档的人都吓懵了，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竟然一个人都没做出反应，估计是被徐力的凶狠劲给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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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6 V. U/ z5 r8 b  _0 T    “别……别打了！”那人彻底被徐力打怕了，嘴里含含糊糊地求饶，道：“我拿，我拿！”

% m% L/ T- s9 i    徐力这才停下了甩耳光的动作，目光冷冷地看着对方。

    那人把伸到背后，从衣服里掏着什么，突然目中再次泛狠，随即肩膀一动，藏在衣服里的手就要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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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力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对方的动作，松开对方的头发。往后一闪步，随即猛地上前，抓住对方闪出来的那只胳膊就是使劲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来不及发出惨叫，整个人就被再次按倒在地，那胳膊软软背在身后，显然是被拧断了，而对方的手里。赫然抓着一柄亮闪闪的尖刀。

6 a* u, s9 `& J; p1 X    “找死！”徐力抬起脚，在对方的脖子上使劲一跺，那人立时就被踩得昏了过去。

- O8 E2 ^* }: K( I$ r  Z    现场的人发出了惊叫，不知道是被徐力的暴力给吓到了，还是被那人手里的尖刀给惊到了。

$ K8 c6 V7 ]6 e( V" J    徐力脸上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甚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经历过生死的人，眼前的这种场面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徐力一弯腰，撩开地方那人的衣襟，伸手一掏，拽出了两只皮夹子，然后举起手。环视着大排档。

    “那是我的钱包！”

    现场顿时就有人反应过来，然后高喊了一声，他下意思往徐力这边跑了过来，只是突然又站住脚步。战战兢兢地看着徐力，并不敢靠前，大概是怕徐力也拧断了自己的胳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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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C- R0 b/ d- I7 ]& k    远处还有一个人，比这人更不如。他屁股离开椅子，在那里弓着身子想要过来。却连迈腿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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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w0 X  [8 m4 A    徐力扫了一圈，就知道钱包是谁了的，抬手甩了两下，分别把钱包甩给这两人，然后弯腰一伸手，拎起地上昏过去的那人，像拖着死猪一样给拖走了。直到徐力离开，现场的人也没回过神来，半天没人敢离开座位。

    曾毅并没有上前，他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交给摊主，然后从后面悄悄离开了现场。

  k8 e8 @/ W% L$ u+ F    在大排场最角落的地方，此时站起两个人，朝徐力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最后却朝曾毅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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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0 w& G5 z    第二天上班，曾毅把谢亮宾叫过来，问道：“昨天我在郊外，看到市里多个部门联合执法，禁止农民焚烧庄稼秸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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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U) K2 ~. |: W    谢亮宾就道：“是有这么回事，这几年村民焚烧秸秆的事情越来越严重，去年最厉害的一次，搞得全城乌烟瘴气、不见天日，市民怨言很大，所以市里成立了‘禁止焚烧秸秆办公室’，具体的工作由李介桐副市长负责。”

8 s) ?' N/ |+ d/ w  g, p    曾毅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谢亮宾坐下，道：“地里每年都种庄稼，我看焚烧秸秆不应该是这两年才有的问题，你说说看，这里面是什么原因，为什么这两年才愈演愈烈？”

    谢亮宾显然没有深想这个问题，听了曾毅的询问，他才在脑子里把这个问题过了一遍，道：“主要是农民用不到秸秆，放在地里又影响耕种，所以干脆就焚烧了，至于为什么这两年情况严重，可能跟天气和气候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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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对谢亮宾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比起李伟才，谢亮宾可要差得太远了，就是比起包起帆的，谢亮宾的眼界也是大大不如。如果这个问题让李伟才和包起帆来回答，答案绝对不会如此流于表面。

    我们是个农业古国，几千年都在种庄稼，为什么焚烧秸秆的问题这两年才暴露出来？这里面肯定有它的原因。

    曾毅昨晚已经调阅了一些资料，对于这个问题也有了结论，焚烧秸秆的问题，总体来说：南方要比北方严重，近年比以前严重。

    北方轻于南方，是因为北方农民有烧炕、烧大锅的习惯，他们会把秸秆回收利用。而近年严重以往，原因则是多方面的：第一，农村条件改善，大家用上了电、气，已经不再使用秸秆烧火做饭取暖了；第二，土地总量没减多少，农民却大量地进城，城市化的进程也导致秸秆大量过剩；第三，大量秸秆回收企业的关停，主要是小型造纸厂的关停，使得秸秆彻底成了无用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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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地里影响耕种，拉回家占地方还用不上，也没有一个合理使用秸秆的渠道，那么焚烧秸秆自然就成了农民处理秸秆的首选方案了。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问题就是如此奇怪，人们为了过上更快捷更健康的生活，选择了放弃了秸秆；为了保护环境，又关停了小型造纸厂，但最后却使用了焚烧秸秆这一方式，将一切都推回到了原点。

/ f, @& F1 R# f6 w8 A    曾毅早就得出了结论，也想到了处理的办法，之所以把谢亮宾叫过来询问，是想看自己能不能在中化市找到一个工作上的得力帮手，可惜谢亮宾的回答让曾毅十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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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桌上的文件夹，曾毅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道：“你把这份文件，下达到我市郊区各级农委，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做好秸秆的回收工作。”

2 w* `6 O  C" T' K) f    谢亮宾有些意外，市里这次可没让农委参与禁止焚烧秸秆的工作，曾主任怎么还搞出来一个秸秆的回收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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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v$ y' h# k% v9 [0 P    疑惑地接过文件，谢亮宾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到，“近日城郊村民焚烧秸秆，所制造烟雾已经对我市空气质量造成实质性污染，严重影响到了全市的正常秩序，更不利于安全生产大局，容易造成火灾事故。经联系沟通，现有企业愿意以200元/吨的价格收购秸秆，望各区县农委在收到通知之后，立刻予以宣传公布，并做好组织村民回收、售卖秸秆的工作，以实际行动，为我市人民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活工作环境。”

    “这……”谢亮宾吃了一惊，竟然有企业愿意出钱从农民手里买那些秸秆，而且是不限量收购，这太让人意外了，到底曾主任是联系到了什么企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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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发通知吧！”曾毅道了一声，就拿起桌上当天的《中化日报》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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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3 h  V8 p% R7 _    谢亮宾心里一凉，他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曾主任早就想好了办法，却还来问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这分明就是在考验自己，可惜自己的回答太流于表面了，如果有人出钱买那些秸秆，哪个还愿意焚烧啊，那烧的可就是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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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B  j5 b, q  \5 \( k    农民焚烧秸秆，最大的原因，还是没有处理秸秆的更好渠道！

    想再给曾毅解释几句，可又实在说不出口，很显然，曾主任在这个问题上比任何人的认识都要透彻。谢亮宾有点后悔，但只能作罢，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就算得到曾毅的赏识又能如何，曾毅的这个农委主任能不能做下去，那都是个问题呢！

第七三八章 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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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委向下可以直接覆盖到乡镇一级，曾毅的文件到了郊区、郊县一级的农委，大家的态度更多是迟疑，谁也搞不清楚这里面是什么名堂，但抱着疑惑的态度，县区一级的农委还是把通知下发到了乡镇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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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2 U% i. ?4 H$ r& L/ N    和郊县不同，乡镇是天高皇帝远，绝大多数人根本摸不清楚市里的情况，所以收到市农委的这份通知，他们可以说是如逢甘霖。现在他们都快被上面的命令逼得快没办法了，靠人力去禁止焚烧秸秆，根本就是瞎折腾，乡下不比城里，地广人稀，你跑断腿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再者，乡民的法律意识单薄，大家更是乡里乡亲的，你也不能把他们给逼急了，否则又要生出别的事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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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L8 c1 H1 i$ X1 V    市农委突然找来企业收购秸秆，乡镇干部是喜出望外，谁愿意在父老乡亲面前整天做恶人啊！当下他们就第一时间把通知下达到各个乡村，村委会的大喇叭一广播，大部分的村民就知道消息了，纷纷到村委会咨询详情。

* _4 v' f9 c7 x8 Z3 n9 J4 m4 S    可惜曾毅的通知上只写了有这么一件事，却没有关于收购秸秆的详细内容，村领导无法向村民交代，只得就赶紧询问乡里，乡里又去询问县里。县里看下面热情涌动，也不敢怠慢，于是派人到农委去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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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u' {( b' w+ ^8 _; u7 @    一时间，冷清无比的市农委倒变得车水马龙了，谢亮宾半个小时就接待了好几拨客人，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农委门口就堆满了车子，全都是来等候下一步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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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了下午，收购秸秆的事情终于有了下文，谢亮宾从曾毅那里拿到新的通知。上面清楚标明了位于中化市郊区五个不同的秸秆收购地点，村民只要把秸秆运送过去，就可以直接出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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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亮宾交代下级农委的人务必维持好秩序，做好村民售卖秸秆的组织工作，这才把新的通知下发给他们，下面的人拿到通知就赶紧回去了，再拖下去，那些村民还以为是上面在逗他们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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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o. ?) v1 K, N    农委这边的热闹情景，很快就传到了副市长李介桐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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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4 ]( j    “收购秸秆？”李介桐听了秘书的汇报。抬起手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怎么相信事情的真实性，道：“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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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1 `% P! E4 z/ v1 {  y    秘书很肯定地点了头，道：“千真万确！我让人到现场去看了，每个收购点都有好几辆大卡车。还有托运过来的大型压缩设备，秸秆被现场压缩之后，就直接被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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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0 b0 k9 n, i8 D; z( C; f    “那些秸秆被运送到哪里去了？”李介桐问到，他始终无法相信，谁会傻到花钱买那些没用的秸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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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摇了摇头，道：“秸秆被送到哪里，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收购秸秆的人非常痛快，交了秸秆就能拿到钱，目前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收购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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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介桐顿时心情大坏，自己是中化市禁止焚烧秸秆办公室的主任。自己拿出来对付村民焚烧秸秆的办法，是强力禁止、以罚代管，这个行动已经进行好几天了，协调动用了市里的很多个部门。声势浩大，却见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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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9 d  l. Q# L# e    在这个时候。农委却派人去向村民收购秸秆，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我李介桐唱对台戏吗！

    “你去查一下，看秸秆都被送到哪里去了，做什么用途。”李介桐向秘书吩咐到，对付村民焚烧秸秆的问题，李介桐也很头疼，只是苦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曾毅能找到处理秸秆的好办法，那么自己也可以效仿，不只是他曾毅会收购秸秆。

5 h$ T) H/ s. d5 A8 h1 a* i+ I    秘书点头应下，又道：“市里的那个联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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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2 Z0 {) ~9 y7 N$ u' f    “要搞！”李介桐的调门立刻高了几度，道：“不但要接着搞，还要把声势往大了搞，要坚持搞！”这个时候自己要不是不搞了，那禁止焚烧秸秆的功劳不但要被曾毅全捞走，还会搞得自己这位禁焚办的主任彻底下不来台，但只要自己这边还在继续搞，那让村民不焚烧秸秆的功劳，就不一定是谁的。

    秘书应了两声，就赶紧出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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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T; n: n  c( M: _    办公室的门合住，李介桐的脸就黑了下去，他没想到曾毅会这么难搞，这次市里的联合行动，自己没有让农委参与，谁知曾毅反手就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难堪。

    傍晚下班之后，曾毅特意到秸秆收购点去看了看，现场已经搬来了发电机，还架起了大功率的灯泡，准备通宵不停地收购秸秆，不过路边排队出售秸秆的村民并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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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w: i* b9 _# C    看到曾毅出现，现在负责收购秸秆的人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快步来到曾毅身边，道：“曾县长，您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这里挺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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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笑着一摆手，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县长，叫我曾主任吧。”

' Z: a& Y/ _3 O6 N    “在同志们的心里，你是丰庆县永远的老县长！”那人拍了曾毅一记马屁，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可以拍马屁的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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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h3 B, k3 q    曾毅就问道：“今天的收购情况如何？”

    “我这个点，今天只是收了两车而已，量很小。原因主要是大部分的村民还不知道消息，或者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出售秸秆，不过卖了秸秆的村民都很高兴，说是回去要发动其他人过来出售，估计明后天人会多一些！”那人就赶紧把情况简单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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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1 ?7 |4 o  U+ g+ C4 u2 b2 Y! j    曾毅点了点头，道：“这几天就辛苦大家了，回头我安排人送一些慰问品过来，要保障大家的吃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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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x) T$ X+ o* z    “老县长您太客气了，这点工作哪能叫辛苦，我们都做好安排了，人员三班倒，收购绝不停。”那人向曾毅保证着。

$ I5 e" ]. _" l' A6 \    曾毅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道：“给大家多准备些茶水提神，秸秆是易燃物品，烟尽量少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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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一拍胸脯，道：“回头我就给他们下禁烟令，严防安全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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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E! a( m+ I. ?1 P8 _    曾毅笑了笑，道：“也没那么严格。但还是要小心为上，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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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 Z- ]    “来的时候，孙县长和包主任就叮嘱过了，让我们到中化之后一切都听老县长的指挥。”那人脸上带着灿烂笑容，只要曾毅对自己满意放心，那回到县里之后肯定就少不了一番表扬。

1 ~' T7 Z# @5 i: d+ M' Z    曾毅继续询问那人几个问题，然后告辞离开，又往下一个收购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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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K" D3 V9 V    这次收购秸秆的企业不是别的。正是丰庆县的火电厂，这说来也是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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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T8 T1 ]# ~    当初建设这座火电厂的时候，曾毅是希望能够尽可能提高入网价格，将来火电厂至少是可以自负盈亏，甚至是产生一部分盈余。孙友胜还是很厚道的。在权限允许范围之内，给了丰庆县火电厂最高的价格。而且这个纨绔也不完全是在混日子，他对于电能源的各项政策也都有仔细研究过，他当时给曾毅出了个主意，让丰庆县火电厂引入一套秸秆焚烧发电设备，这样还可以把入网价格再提高三成。

    因为上面对再生能源有扶持和优惠政策，秸秆发电就属于是再生能源。煤挖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秸秆每年地里都能生产出来，是用之不竭的，再者秸秆发电也比煤炭发电更环保。因为秸秆中的含硫量只有煤炭的百分之三，对于大气的污染要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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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0 V1 C5 O8 R: r" b0 }* s+ I3 W    可再生能源加上清洁环保能源，这就属于是双重优惠政策了，等丰庆县火电厂建成之后。就绝对不会出现亏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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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j7 o$ Q* N) m    当初这样搞的时候，丰庆县并没发现焚烧秸秆的严重状况。曾毅的初衷，也只是走一走投机的路子，丰庆县火电厂顶着秸秆发电的招牌，可以享受比较优惠的入网价格，但其实却不完全是靠秸秆发电，大部分的发电量还是靠煤电完成的，如此就沾了很大的光。

. E' K* f( H" f  f  U  V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这套秸秆发电设备却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眼前严峻的秸秆焚烧问题，让曾毅直后悔当初没有多上一套秸秆焚烧发电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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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几个收购点挨个看了一圈，情况基本都差不多，第一天收购量都不大，但可以预计明后天情况会大为改观。

  O/ C5 ]/ K; J- o* _5 S2 E    毕竟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如果你把地里的秸秆焚烧了，非但一毛钱没有，如果被抓到，还要面临严厉处罚，而如果拉过来出售的话，虽说要付一笔运、耽误点时间，但却可以增加五百到一千块的收入，这对于靠种地吃饭的农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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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 s* t( U4 @4 }! b    中化人均耕地不高，单论个人的话，好像卖秸秆的收入是没多大意思，但在乡下基本都是以户来论的，一户七八口人很常见，这样加起来的话，地就不少了，秸秆卖个五百到一千块，还是很容易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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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2 l; r& D) B8 [/ @6 U2 @. y8 c# f    回去的路上，窗外又起了烟，能看到远处烟雾之中星火点点，看来这禁止焚烧秸秆的工作，还是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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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Z- @. ^8 U2 _5 n* |    第二天上班之后，曾毅就得到收购点的汇报，今天来出售秸秆的村民，比昨天多出好几倍，这个消息让曾毅大为振奋。

    不过快中午的时候，谢亮宾脚步匆匆来推开曾毅的办公室，道：“曾主任，刚刚接到秸秆收购点的汇报，他们用来运送秸秆的车辆在方明县被扣住了，说是非法运送易燃物品，司机也被方明县给扣下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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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的巴掌就狠狠拍在桌上，这个消息让他很是震怒，第一个念头，曾毅是打算到市里去反映情况，寻求协调解决。不过曾毅立刻在心里否决掉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己在中化市完全不合群，现在跑到市里去告状，只能是看别人的脸色，受自己的气，最后事情多半还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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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方明县去！”曾毅猛地站起身来，杀气腾腾地道了一句，抓起外套就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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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m; v3 f) L% Y    谢亮宾被曾毅的神情给吓住了，心道曾主任这是要去干仗吗，他迟疑了一下，赶紧迈步跟了过去，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