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修真]《一仙难求》作者：云芨

608、六道众生

4 b. I- B  Y2 M; u2 e" c    恶鬼消失，陌天歌不敢再留，与秦羲二人离开石室，回到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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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闭目调息，而她在旁护法。

7 j  }+ ?7 M# g9 b3 W    原先那个石室，她独自一人，也不敢再进。此处所见，超过他们的境界太多，多走一步，便多一分危险，小凤只能稍候再救。

* ~8 z" ?& M& z9 D- @, F6 J    大半天后，另一道门气息波动，数道人影狼狈跌出，陌天歌一瞧，是玄月妖君一行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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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长老！”玄月妖君一身衣裳破破烂烂，束冠歪斜，一退出来，连忙去扶跌倒在地的京虎。

8 R. o+ z! y5 G# s* w    京虎脸色灰败，浑身灵气散而不凝，显然重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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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3 W0 [# J& t7 S% M: u& v1 k1 Z( {    “无妨，”京虎摆了摆手，就地盘坐下来，“有劳二王子为属下护法，属下这就疗伤。”

    “好。”等京虎坐好，玄月妖君从怀中掏出数枚五颜六色的妖兽内丹，“京长老，这里有些内丹，对你伤势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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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虎视线一扫，这些内丹灵气浓郁，全无杂质，便知是君主所赐。他捡了两颗，道：“如此足矣，余下的二王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玄月听话地收起：“京长老快快疗伤吧。”

+ [  C# `" _: a5 I& q- w' Y* @: _    京虎顾不得其他，开始疗伤，一旁的蝶依虽有些灵气不稳，但只是小伤，稍稍调息，便把目光放在陌天歌二人身上。

+ ?; e" X. p: p( y# \: v/ z4 @' J# v    “两位道友，你们也出来了？”蝶依一如往常地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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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N" ^, u# j9 R' ^9 i0 a6 @    秦羲仍在调息，陌天歌目光一动，口中只是淡淡道：“是啊，果然是仙人手段。我们险些陨落在此。”

% n" n; [3 c6 i+ B5 A/ q) P    蝶依问：“不知两位遇到了什么？”

4 f- _& I% [: `0 [, [    “我们遇到的是恶鬼阵。”简单答了一句，她看着蝶依，“不知三位道友遇到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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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许多人受刑的场面？”蝶依说，“确实像是传闻中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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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z/ v, S- V' b) M' W    所谓“鬼”的传说，只在凡人的国度盛行。普通妖修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鬼，蝶依知道有鬼的存在，已经很博学了。

3 X- p& Z2 F* p7 J0 n. L0 ^    陌天歌却听得一怔。许多人受刑？跟他们的不一样啊！她忙问：“道友可否告知具体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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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依不明所以。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所见一一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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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听罢，神情凝重。

    蝶依告知的情形。让她想起了凡人间的传说。凡人以为。人死为鬼，大善者升仙，小善者转世为人，小恶转畜生道，十恶不赦者入十八层地狱日日受刑。蝶依所说，与传闻中的十八层地狱何曾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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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道友？”蝶依疑惑地望着她。

+ Z( A0 k1 R. U- c    陌天歌叹了一口气，道：“如我所料不错，几位道友所见的便是地狱。”

5 h8 M  X. n6 I1 e% @    “地狱？”玄月妖君惊讶出声。他在云中游历过，对鬼怪地狱等传说比蝶依清楚，仔细想想。不由地点头赞同，“道友所言有理。传说大奸大恶之人，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施以剥皮拆骨油炸灸烤之刑，直到罪业尽销，才许转世，可不就是我们所见？”说到最后，他目光转向蝶依。

    蝶依说：“原来人类的传说是真的。”

    玄月妖君又问：“你二人经历的具体是什么样的？”

  q- i+ u) G2 s# E    陌天歌道：“就是有许多恶鬼，有的力大无穷，有的奇形怪状，我们奋力杀了许久，才得以脱身。”秦羲暂时力竭，她身上有些小伤，情况还算不错，若是没有朱雀之弓，他们能不能出来还真不好说，京虎蝶依两位都是十阶，京虎仍然受了重伤。

- P0 K- Z/ V$ U! Z! z    玄月妖君还想问些什么，却见另一道门又有人踉踉跄跄跌了出来。

0 E( l5 a+ C! S    是玄日妖君、京涛二人，京涛浑身鲜血，比京虎好不了多少，玄日妖君虽还齐整，却神色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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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9 c3 U! A; J$ t: c" k; P, Y0 W$ c    “京长老，京长老！”玄日妖君没轻没重地抓着京涛摇晃。

    京涛本就伤重，被他这一晃，一口气没喘上来。

3 t3 v: G3 U$ ~    玄月眉头一皱，出声：“大哥，你再晃下去，京涛长老才真的没救了！”

. N4 e) d! q" }4 F+ t& O    玄日一愣，连忙放了京涛，口中仍然不快道：“我知道，无须你来提醒！”

    玄月哼了一声，扭来头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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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H+ C" f8 Q! C0 f    京涛喘平了口气，对玄日说：“大王子无需担心，属下调息一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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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日闻言忙道：“好，你快快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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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涛警惕地扫过陌天歌和蝶依，将一根一尺长的骨刺递给玄日，方才吞了妖丹，闭目调息去了。

    蝶依睁了睁眼，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没有理会，反倒转移目光，落在陌天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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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4 @+ g: Q    一旁的玄月踌躇了片刻，看到蝶依目光所在，恍然大悟，亦看着陌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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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是想让她出面去问玄日妖君的经历。这不是什么大事，与她也有切身关系，便出声唤道：“大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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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1 C5 c9 [7 T4 b) |    玄日妖君魂不守舍，她问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向她随意一礼：“道友何事？”

# W1 O  Y, K7 A) r6 h    陌天歌道：“不知大王子与几位长老在门中遇到了什么？为何只有你们两人出来了？”

3 y; {% A! d/ m* t0 H    玄日先扫了眼玄月，才答道：“里面古里古怪的，京长老又受了伤，所以我们就先出来了。”他不是毫无心眼，此时玄月身边还有一个蝶依完好无损，陌天歌又是难分敌我，若是坦白直言，岂不是把自己洗刷干净送到别人嘴边？他们进去之后就失散了，另一名九阶妖修保护他时被怪物撕得粉碎，他必须隐瞒目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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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里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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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D. D* T! d2 O' M) e    玄日答道：“里面有许多怪物，看起来像是人，又大不相同，这些怪物十分高壮，力大无穷，男的极丑，女的极美，我们抵挡不住，好不容易才脱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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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 S1 m- {# ], n; o    “这样……”陌天歌眉头一皱，总觉得玄日所说的怪物有点熟悉。

    “你们呢？又遇到了什么？”玄日问，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玄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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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 V/ @! m    陌天歌说：“我们遇到的是恶鬼围攻，至于二王子他们，看到了地狱。”

    “恶鬼？地狱？”这些名词对玄日妖君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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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s) ~) ]; o% y    陌天歌便解释给他听，她所读典籍颇多，这些传说大都记得，只是细节处不甚了了。凡人传说本来就多，许多传说口耳相传，后来可能面目全非，更有许多相悖之处，大多数只能听听，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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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I- ^) N! r) ^    玄日听罢，说道：“真奇怪，你们遇到的都是跟鬼有关，怎么我们就完全不同，那些怪物绝对不是阴魂一类，他们带着毁灭之息，明明不入阶，却能将京长老打伤……”

( ?# M2 O) l' ~. T& Z3 m- B    “既是怪物，又怎能用我们修行界的方法去划分？”玄月说，“鬼怪一类，存在与我们不同，道也完全不同。”

    玄日冷笑：“二弟知道得可真多，那知不知道如何对付他们呢？”

. P; q5 D- `7 A9 L) @# E1 \" w+ u    玄月一滞，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 H2 g# p& p* u# w3 ?" N, ]+ f# u    “存在不同，道也不同……”陌天歌喃喃自语，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击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三只妖同时转过头来，同声问：“什么？”

    陌天歌说：“高壮，力大无穷，男的极丑，女的极美，这在典籍中有记载，上古神话中称之为阿修罗。”

    “阿修罗？”玄月眉头微敛，“这名字怎么如此古怪？我想起来了，我曾从一名佛修口中听说过，阿修罗是远古诸神之一，强壮好斗，与天神为敌。”

9 J# B4 _6 d) x- E4 S" h& |- c' _    “不错！”陌天歌点头，“恶鬼，地狱，阿修罗，三者放在一起，就一目了然了。古神创世之后，分众生为六道，天道、人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阿修罗道。这里有六扇门，我们所见的，正好是饿鬼道、地狱道、阿修罗道，想必剩下三扇门，就是天道、人道、畜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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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x! W: q* T    他们最开始所进的那道门，就是天道，所以才会有众仙、主神。说起来，他们三拨人真是倒霉，人道和畜生道相对温和，他们却进了最难办的饿鬼道、地狱道、阿修罗道。至于天道，虽然他们很轻易走了出来，只怕是他们没有被成仙蛊惑，没有融入那个道，才能轻松离开，小凤和凤清仙子这么久没出来，可见其危险。

    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忧，小凤不会闯不过来吧？

    “六道众生……”秦羲的声音响起，他结束调息，睁开眼，“此中便有六道众生，果然是仙家宝贝。”

    “你好了？”陌天歌喜道。

    秦羲笑：“又没受伤，只是调息一下，恢复灵气。”

    听他此言，蝶依戒备之色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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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m& P4 J) N. o! M! G& F    “秦道友，”玄月问，“依你所见，此处难道就是仙家手段创造的小世界？”

    秦羲摇摇头：“说是世界，又言过其实，充其量，算是一件拥有模拟六道能力的法宝。”

    “法宝？”

    “不错。”秦羲看着旁边的门，“一门为一道，六道合一，六道众生齐备，可以称之为小千世界。但真正的六道运转，岂会有实物？此处六道众生，寄托于这座仙宫才能存在，所以并不算真正的小千世界。故而，此宝内只能算是模拟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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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条理分明，三名妖修都信了。

0 Z- Q6 y& {9 ]- z/ U    玄日脱口道：“那怎么办？我们能打破六道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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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b- u( ?+ E% N    “虽是模拟，六道又岂是我等境界的修士所能干涉的？”秦羲叹息， “我们要正面破解，是不可能的。”

; m, }4 l% y! ?+ o5 M    玄月皱眉：“难道我们要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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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子不必担心，”蝶依说，“神君既然让我等前来，必定不会毫无办法。”

609、三方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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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7 |1 {) N  r  \- ?2 {    大殿内，三方人束手无策，修罗道门中，金晶却盘膝闭目，身边守护着面色肃然的倪七。

    金晶原本娇怯的面容，此时沉静如水，周身隐隐有一层灵光，似有水光流动。

& V  ^: [2 f& m    这层灵光越来越亮，而后暴涨，将金晶整个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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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3 W5 ^$ S( G/ Y1 {0 x    倪七紧张不已，皮肤泛出黑光，变回了泥鳅皮，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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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晶脸上的灵光亮到极至，就听“嗡”一声轻响，她猛然睁开双眼。

2 _3 p; ^8 i1 c) F0 |    此时的金晶面容冷肃，双目湛然，怯生生的气质一扫而空。

9 [+ @- l1 s" J( z' m0 w  x7 r    “殿下！”见她睁眼，倪七大喜，“殿下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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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晶站起身，高傲而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他：“你果真是这小丫头的人。”

' x$ [' o$ a5 }0 R+ d& D) k5 o% a/ l    清脆的声音，却带着懒洋洋的意味，显然不是原来的金晶。

    倪七一怔，一时拿不准金晶到底成功没。

    金晶也没理他，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左右交握：“真弱，所幸天分不错，若修炼得法，突破十阶还是有机会的。”

: U& W% C0 o7 H# k+ z5 {# A* [    这语气，这神态——倪七想到一个可能，惊得一跳，结结巴巴道：“前辈，您，难道您是……”

    金晶瞥了他一眼，勾唇笑：“你以为呢？”

    原来的金晶笑容是怯生生的，这个金晶哪怕仅仅一个笑都带着卓然的风流，倪七看得胆战心惊。他道：“您……您怎么会……殿下明明只是施展秘术……”

    “她没有跟你说，这个秘术做什么用的吗？”金晶漫不经心，唤出本命法宝——一对麒麟角炼化成的短剑，古朴厚道的颜色。与她的金发金瞳完全不同。

    倪七道：“殿下说，此秘术可以临时提纯血脉……”说到最后，他黑黝黝的脸上出现惊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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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晶笑了，抬着头，微微眯起眼：“你不必担心。我好歹是她的先祖，不会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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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七点头哈腰：“是，是。”尽管对殿下担心不已。他也没办法冲眼前的人发火，因为他知道，只要“她”随手一挥。自己这个立于人间巅峰的十阶大妖就会灰飞烟灭。他只能希望，这件事不会给殿下带来灾难，甚至得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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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0 f* P" t' O; |    金晶不再理他，麒麟短剑扬起，一股强大的威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倪七在旁，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果真是那位，这个时候。他已经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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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六道宫到底是什么东西！”金晶冷笑一声，短剑挥出一道光芒。撕开眼前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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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B: i# n9 a    …………

    京虎京涛都清醒了，三方正在对峙。

! \# }! x5 [% V. t. F: ~0 |    寻常情况下。陌天歌和秦羲两人是最弱的一方，而且与他们不同族群，很可能成为另外双方共同的目标。但眼下却不是，京虎京涛彼此的仇恨显然超过他们，而玄月京虎还有个蝶依，玄日京涛却只有两人，他们正需要另一方势力来平衡。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人反而是最安全的，可以事不关己地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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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e4 B" _+ \4 W2 f' x! y* u& r4 Q    很可惜，京虎京涛都相当聪明，现在对立，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短暂的对峙后，他们选择了和谈。

    “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来到东海，目的都是一致的。”京涛面无表情，“我们争来斗去，几千上万年，为的不是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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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 h1 Z# i1 I  H# p    京虎皮笑肉不笑：“这么多年了，你只有这句话还像人话！”

    京涛哼了一声，没有答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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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i# ?% B( d$ g( v# r    “好了！”一旁的蝶依出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废话以后再说，先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 X- J7 r: G1 y6 p3 l! h* X0 n    众人沉默了一阵，玄月首先道：“如果这是死地，神君高祖不可能让我们进来。”

  n  J1 Z* t0 @: ~    玄日鼻孔哼了一声：“这不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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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面色冷冷，没有理会，他已经习惯了，无论他说什么，这位大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秦羲道：“可我们刚才受的伤不是假的。若非在下正好有秘宝在身，我们二人葬身此地，也不是不可能。”他瞥向几位大妖，“两位京长老受的伤也颇重吧？”

    京虎京涛二人脸色一沉，玄日已经脸色数变，低声道：“恒介在里面被绞杀了，这里会杀人的！”

% o$ ^" a4 E8 ~; q0 b4 Q$ j    他们果然有人陨落了！陌天歌与秦羲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担忧天道中的小凤。

9 z  x9 P; n: ]8 _    “可是，”玄月眉头皱得更紧，“神君高祖不会害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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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8 ~$ @! J    “并非是神君害我们。”京涛说，“神君大人只说，我们进入此间，寻到控制禁制之物，带出去给他，便可以脱困而出，却没有告诉我们要注意什么，这不是很奇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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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s3 S, Q- Q2 [- \    “不错。”京虎沉声道，“能将神君大人镇压在此，可见这座仙宫，必是仙家宝贝。如果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神君大人不可能不提，可神君大人却什么也没说。”

    “所以，”蝶依缓缓道，“神君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 K6 W& V$ ^( \, h    “什么？”玄日玄月同声惊叫，在他们眼中，身为先祖的神君大人神通广大，只是时运不佳，才会被困在此地。先前让他们进仙宫的时候，先祖镇定自若，他们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 j. g, w1 V8 n: }3 H' N    玄日心慌意乱，顿足道：“神君爷爷怎么也不告诉我们？这下我们可怎么办？先出去问个清楚？”说着，他向玄虚通云阵的入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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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6 c; B2 Q* h1 Z    “大王子！”京涛眉头一跳，阻止了他，“神君大人既然没说，就是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再去问，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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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可是，”玄日左右为难，“难道我们就这样送死吗？”

/ `! r7 u1 U) K. U* J    “胡言乱语！”京涛顾不得他的身份，肃然喝道，“神君岂会让我们白白送死？我们必能顺利寻到破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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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t/ X' ~% W% Z/ y  v    “嗯，嗯，京长老说的有理。”玄日咽了咽口水，极力冷静下来。他对京长老向来信服，此时身处险境，更是对他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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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妖君目光一转，看到一旁的陌天歌与秦羲，心中一动，问道：“两位道友，你们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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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0 }- a3 z4 x- {# P0 K, a$ ^    “我们？”陌天歌讶然指了指自己。

( w! D: m+ Y+ J& U' t6 d$ S    玄月道：“两位能设下那般大阵，想必对阵法禁制十分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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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 R1 J/ _% |/ P4 U  d    他所说的，便是碧轩阁的护山大阵，此阵灭杀二十多名妖修，玄月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偏生现在不能发作，只能强行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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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给了个眼色，示意陌天歌先说。

    陌天歌斟酌了一下，慢慢道：“我以为，仙宫中的禁制，我们是万万破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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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到她第一句话就否定了目标，众妖都怔了怔，玄月追问：“道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真是进来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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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O+ p* M. s0 F: V) E4 J    “当然不是。”她说，“我们仔细来想想琥珀前辈的行为。首先，他一开始并没有让我们助他脱困的意思，好像根本不以为，我们能助他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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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0 T% q; R3 G0 r% d    众妖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若非他们坚持，琥珀根本就没说进仙宫可以破禁。

4 `0 ?- W6 @' X2 e7 v: b. U    陌天歌接着道：“其次，琥珀前辈让我们进仙宫，并没有深思熟虑，也没有过多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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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N& t3 u8 d    “这说明什么？”玄日问。

    “这说明，”秦羲轻声道，“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指望我们破了仙宫。”

( k4 h8 q/ Z' t! {$ a    “啊！”玄日一愣，“那，那他让我们进来，是为了什么？总不会让我们进来消遣消遣，打发无聊时光吧？”

    陌天歌扫过他一眼：“虽然没有深思熟虑，但并不是没有目的。”

5 q! W+ ^. r- J8 d/ k    玄日妖君被绕晕了：“道友，你有话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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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一摊手，表示无奈：“我这就是直说。”他听不懂她也没办法，“我觉得，琥珀前辈是想，以我们的实力，很难破解仙宫外层的禁制，进入其中。如果进不去，那我们就死心了，如果进去了……”

    “进去了，说明我们能力不错。”玄月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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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6 U% K$ m( g3 B- w+ p3 Y  N    “正是。”陌天歌点头，“直到我们打通仙宫内外，琥珀前辈才重视起来。但，与之不相衬的是，让我们入内寻找控制禁制之物，还是我问了之后，他才说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9 q( @* d. U8 }, f2 _; M% w    众妖不由自主地点头，蝶依若有所思：“神君大人，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这么重大的事，怎么会随口一说？”秦羲淡淡道，“这只能说明，他让我们进来的目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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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 Z* ?* `6 p    “这是为什么？”玄月眉头皱得紧紧的，大惑不解，“你们就算了，神君高祖没必要骗我们。”

. J4 L2 ?$ T6 w1 ?) [    “不，”京虎断然道，“神君大人并不是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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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f0 h' j  @, `    京涛接着说：“他只是要我们进入，跟我们进入的目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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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1 o, `0 J$ D1 I* g; n* S    “为什么？”玄日玄月同声问，他们兄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齐心。

3 m* D* l+ s6 h+ Z    “不知道。”陌天歌一摊手，很光棍地把问题丢到一边。

6 P1 i1 Z. F# w; \0 c    京虎答道：“难道我们进入仙宫，便可牵制住仙宫的力量？”

  C* [( l9 L% b, z7 x0 x: r    陌天歌不禁点头，这也是她的猜测，不过仅仅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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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X% _4 j& Z! y( G1 C% B2 A* s    “所以，”漠然而立的蝶依最后说，“我们在保命的前提下，尽量试探这座仙宫，就算是帮上神君的忙了。”

) ?1 D9 y1 \3 l% a" z    众妖和人纷纷赞同。一则他们觉得分析得有理，二则他们都不想冒险。在这里赔上性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那位神君，没理由要他们的命。

    带着这样的心情，三方都有些消极，休息够了以后，在陌天歌和秦羲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进入天道门。

610、器灵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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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 D- M5 L* L    迷雾散开，强壮丑陋的阿修罗向他们扑来。

    金晶柳眉一轩，指尖一弹，麒麟双剑化成万道剑光，须臾便将这些阿修罗斩杀殆尽，比杀苍蝇还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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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J5 |6 u8 \    跟在后面的倪七惊得目瞪口呆，之前为了保护金晶，他险些被这些修罗撕成碎片，好不容易设下屏障，暂时保得性命，而现在的金晶，却随手便将之灭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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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浓了又散，阿修罗们再次出现，气势万钧地向他们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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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V1 A! R: I1 q    金晶冷哼一声，剑光再出，再次绞杀全部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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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8 j1 g5 M1 E    倪七已经呆住了，或许是感觉到金晶的实力，这些阿修罗越来越强，到最后，倪七已经无法察看了，只觉得每一只都比他的境界高了太多。

    直到此时，他才相信，这仙宫的主人是仙人，想必他们太弱，仙宫根本不屑对付他们。

$ Y* M2 J* t: Y! V( z    随着阿修罗的实力增强，金晶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将之灭杀的时间也花得越来越多。

" B0 r0 o- j) s' ^( M1 E    倪七很自觉地施展保命手段，躲在后面。这个级别的交手，已经不是他所能窥视的，稍不留神，便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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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o- W1 `* h) w    又一批阿修罗尽数被灭，金晶收起麒麟双剑，哂道：“什么六道宫，上仙法宝，不过如此！”

% I# D! n6 y2 n4 B; V    没有人回应他，四周的修罗血肉忽然蠕动起来，各自向中间爬去，直至合成一堆，慢慢地变成一个巨大的男性修罗。他身躯高大，有如小山；脚掌宽阔，一脚踩死百人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他气息惊人。站在那里，如巨山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5 t4 z) d+ D) V5 O. q    阿修罗丑陋的脸庞低下，硕大的眼睛盯着金晶，忽然开口：“你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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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金晶懒洋洋地笑。“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阿修罗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出去的。”

    金晶忽地一声嗤笑，语气嘲讽：“十几万年了，我真不明白。到底我犯了什么天规，你们要把我囚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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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g% g- B. i- a: `5 e% O    阿修罗语气平平：“你被囚不是因为犯天规，而是你太危险。”

    “……太危险。”金晶笑。“照你们的意思，我连抗争自己命运的权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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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罗面无表情：“既是命运，又岂容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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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 j/ x7 |+ F  S- s    “哈，哈哈……”金晶大笑，笑到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既是如此，为何要创造生命？创造一群玩偶。岂不是更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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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s- j/ @0 Q8 b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阿修罗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人修成仙，妖修成灵。你已经可以飞升灵界，摆脱命运。是你非要留下来。”

. o; v' O  J" o5 V' Z2 @' T    金晶已经收了笑容，冷冷地看着他：“既如此，为什么我的后辈们无法飞升？为什么今日的人类只能修炼至化神？你们给他们路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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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罗道：“与我说何用？我乃器灵，这些规则，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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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金晶指间灵光一动，麒麟双剑暴出万丈光芒，“陪了我十几万年，你也辛苦了，与其几十万年，百万年这样下去，不如结束在这里吧！”

: h. Y6 X% n) s1 g0 \) j& T    阿修罗没有再回答，全身已经燃烧起滔天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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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z- M0 o: t" c( O2 B    …………

    “这是什么？”玄月脸色苍白，望着眼前的东西。

    玄日难得没有与他唱反调，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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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座荒山。天色昏暗，树木尽枯，阴气浓郁，时不时传来鸦声，一点生气也无。静默低暗的枯木间，时不时转出或黑或白的影子，幽幽地飘来飘去。

    陌天歌脸色更苍白，玄日玄月只是觉得情景可怖，她却知道，这根本不应该出现，这道门不久之前还是天道之门！

  z$ Y2 e# d  a7 p# q' E    她抬头看着秦羲，低声传音：“师兄，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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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半晌后，才道：“也许，六道之间可以转换？”六道轮回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仙宫只是一件法宝，以此来表现六道轮回，也不是不可能。

    众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京虎转头问道：“两位道友，这便是两位经历过的饿鬼道么？”

    陌天歌迟疑地摇摇头：“我们所见，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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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怎样的情况？”

9 J. A$ Z' R4 S, m6 o    她道：“就是一个空间内，有许多的恶鬼向我们扑来，而不像现在，有真实的场景。”他们在先前的饿鬼道所经历的，是个典型的攻击阵法，而现在这个，多了幻阵的特征，比那个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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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秦羲低声说罢，一道阴风袭来，众人都打了个冷战。

: r2 @, s+ {7 p% J    他们身为修士，早已寒暑不侵，能让他们打冷战，这气息中蕴含的阴寒古怪，足以侵害人命。

* @! ^2 I+ ]$ ~* x: _9 d' O7 t    “小心！”蝶依叫了一声，黄衣一展，现出本体，变成一只巨大的黄蝶。

6 y! O* q, C& L6 a  ?    阴气侵至，化出一个惊悚可怖的恶鬼，淋漓着鲜血向他们扑来。

1 e, U$ H& F# Q& l$ A    首当其冲是玄月，他一挥衣袖，一道蓝光从袖中飞起，化成一片蓝芒。

1 T6 r# K1 J% W! }& E8 C    然而，蓝芒与恶鬼相撞，仅仅只是阻了恶鬼一瞬，便碎成千万碎片。这一碎，玄月如被重击，向后倒飞。

% Y4 w+ P9 n7 ?$ X    蝶依双翅一扇，一道柔和的力量将玄月托住，阻住倒飞之势。

    京虎同时出手，利齿脱离，化成一片片尖刺，全部袭向恶鬼。

! [& k; ]' j9 v! f& K, T    京虎全力一击，恶鬼终于被阻住了，却仍然没有散去。他脸色数变，心中惊讶无比。他已经没有留手，却仍然无法将此恶鬼灭去，这样的实力，可比他们之前入的地狱道强多了，地狱道先前出现的小鬼并不强，后来才慢慢增强的。

    蝶依见状，双翅扇动，蝶影蹁跹，如同舞蹈，洒出层层黄色粉末。随着她的舞步，周围空间仿佛被扭曲，这道扭曲之力迅速延伸至恶鬼身上，“咔嚓”一声，恶鬼仿佛被冻住一般，僵硬地裂成数片，渐渐消散于空气中。

$ z  P: H% I; m* e7 H    陌天歌与秦羲惊讶，蝶依这一招真是厉害。不过，看她施展此术，十分繁复，应用于实战颇有难度，舞步一被打断，便施展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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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风声中，似有若无的呜咽响起，气氛更加诡谲，若是凡人，必定要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鬼故事。

: p, e: x3 l" _8 k: y7 E% o    呜咽中，夹杂着沙沙的声音，无数鬼怪从荒山四处聚拢而来，一步步向他们逼近。渐渐地，鬼怪残破的躯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周围忽地狂风大作、阴气四溢！

/ v- v" |" M! y    …………

7 E" I0 X" }, H2 J1 a; ?! L' j2 A    麒麟双剑化成的剑光击中阿修罗的身躯，阿修罗大吼一声，巨掌向天，一根粗大的棍子出现在手中，狠狠地向金晶砸下。

    金晶闭目，指诀一掐，口中念起古老晦涩的口诀。随着她的口诀，一道清透的光芒从她身体里慢慢闪现，越来越亮，竟将千钧之势的棍子挡了下来，不论阿修罗如何使力，始终定在空中牢牢不动。

; \& B$ l" H" h' U6 q    光芒越来越亮，一道人影从金晶身上慢慢出现，白衣潇洒，面带傲气，不是琥珀，又是何人？

7 }' k3 X; D  D4 v+ r- M6 `: S    金晶是实，琥珀是虚，两人的动作表情却是毫无二致。忽然，两人同时睁开双眼，一股苍茫浩荡的气息狂涌而出，琥珀的身躯由虚转实，金晶却身体一软，就要跌下。

    琥珀一展衣袖，一股无形的气流将金晶托起。这股气流中，金晶的外形迅速地发生变化。金色褪去，胸部隆起，取而代之的是，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青丝红唇，气度风流。

0 b& H4 t8 U& r, z8 J8 y6 f: _    “殿下！”躲在琥珀营造的防御护罩内，倪七忙将金晶接过——或许，她并不是金晶。

    “咳咳！”少女幽幽转醒，看到半空中的琥珀，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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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似笑非笑：“你虽心机深沉，到底不曾心存恶念，看在你亦是我子孙的份上，本神君就如了你的心愿！”

    说罢，他一点眉心，一滴精血从中飞出，缓缓向金晶飞去。

    金晶讶然：“神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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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没有理会，精血瞬间便没入她的眉心，一股浩然神圣的气息顿时充盈她的身体。

2 Q1 \0 K# {+ q5 M5 w4 a* m: d. i    “啊——”金晶一声惨叫，只觉得身体被这股气息撕裂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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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O$ z, t  U& E    “殿下，殿下！”倪七手足无措。他虽是十阶大妖，灵智却不算多高，眼前之事又超过他的认知，就不知如何是好。

    琥珀也懒得解释，抛下他们不理，抬头望着占据了半个天空的阿修罗，唇角一勾，流露出淡淡的傲气：“哪怕你是仙人法宝，也不过是件死物！”

    “就算是件死物，这十几万年，你也跑不出去。”阿修罗的声音仍然不带情绪，手中有如天柱的棒子再度扬起，大喝一声，再次向他砸下。

5 u) a+ E+ ^  E; J+ @    这一次，不止力破千钧，更是力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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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阳真火剑浩荡的剑光海洋中，一个个狰狞的鬼物被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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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P6 i, g; a7 r0 x9 h    剑光收回，众人惊疑。

0 M4 S- O  z! ]5 `9 K  n    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有些狼狈，刚才鬼物的实力强大，一窝蜂涌上来，他们支持得很艰难，几乎以为自己要葬身此地，不料刚才却突然变弱，让他们轻松绞杀了。

& R. ~. V  ?' o. C5 g: ?, E    “怎么回事？”玄月望向京虎，“京长老，难道危险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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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不是，”秦羲说，“周围并没有强大的气息，这点不可能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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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j4 G$ {5 ^+ c( t1 Z    “不错。”京涛缓缓点头，“其实刚才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坚持不住了。”

    蝶依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趁现在破阵吧！”

611、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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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l7 ?" Q1 y+ D& P8 X    蝶依说罢，众人还没动手，周围就突然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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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玄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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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涛一挥袖，将玄日护在身后：“大王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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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气息紊乱，阴鬼之气失去了原本的规律，乱轰轰地四处散逸。晃到最后，身处的这个空间开始出现裂痕，裂痕越来越大，最后结界无法维持，整个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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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崩塌，他们才知道，这并非阵法营造出来的幻阵，而是真正的独立空间，空间崩塌之力，瞬间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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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噗！”玄日玄月首先支撑不住，口吐鲜血，京涛京虎急忙施展秘术，将他们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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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i4 @: Y+ x$ w3 J8 D    陌天歌好不到哪去，若非空间崩塌之前，她直觉地丢出人偶挡在面前，此时与玄日玄月两人一样，已经被放倒了。而人偶“咔嚓”一声，失去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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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手中天地扇一挥，青龙嗷呜，吐出一团金雷，迅速地铺成金网，罩住两人。

/ {& F0 v0 n* `* b    秦羲的剑阵嗡鸣一声，将两人护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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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K) ]" ~/ |% }3 x    这时，空间崩塌形成的撕扯之力将他们全部卷入，强大的力量几乎将他们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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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b- K9 t4 ^# W2 u, G    不知过了多久，陌天歌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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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w3 y4 T7 l    “天歌！”秦羲将她扶起来，“还好吧？”

0 I' d, {; U8 u& J8 ?    陌天歌摇摇头，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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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3 s2 a. ?% h7 d- L    “咳咳！”玄日玄月等人也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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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 J; B( ~# X* [3 W    举目四望，周围是乱堆的仙玉——仙宫也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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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2 ~+ x' |    “高祖，高祖！”耳边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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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O; C: `$ X, r% V3 ^    玄日玄月两人都是一怔，顺着声音转过视线。不远处跪坐着一个少女，摇晃着平躺在地上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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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妙！”两人异口同声，惊讶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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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m. U2 V, {2 a  z. H3 p& t    玄日急急地站起来，道：“妙妙，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晶——或者说。南海三公主玄妙，她没理会兄长的问题，只是焦急地看着气息微弱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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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君高祖怎么了？”玄月顾不得问玄日刚才问的问题。连忙站起来向琥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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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日也醒悟过来，与玄月同时跑到琥珀面前，跪了下去：“高祖。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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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琥珀转醒。挥手阻止三人欲上前相扶，撑起身盘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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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E1 {# P5 E. l& ~9 k    “禁制已破，你们可以出去了。”他脸色苍白，连支撑自己都费劲，却仍然骄傲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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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祖，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玄妙叫道。

    玄日玄月连连点头。

    琥珀却笑：“我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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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妙一怔：“仙宫器灵不是被高祖灭杀了么？既然禁制已破，为什么高祖不能出去？”

2 q+ A7 ?& B+ h# g6 c$ y6 V  i    琥珀抬起手，手腕上的镯子仍然闪烁着光芒：“方才你提纯血脉。我才能借助你的身躯发挥大半的实力，如今六道宫已毁，外面的禁制已破。可囚禁我的，又岂是单单一个六道宫？”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2 c$ Q7 v- a: J, G0 S    “就算有办法。他们又岂会容许？”琥珀笑，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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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不知道他们的感受，但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清晰地感觉到天道的存在，想到琥珀的命运，她不由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他们，都是神的玩偶。

    三只麒麟沉默许久，才听玄月喃喃道：“早知如此，我们就算终生困于此地又如何？到头来，还连累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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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Y) A5 r* M( F( T. X" \    “你太心软。”琥珀叹道，“你大哥才智不及，你却是心性不够，你们两个，都玩不过你们的小妹啊！”

    他们都有十阶大妖在旁保护，却一直没发现，她就在身边，而他们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却被她安插了心腹。琥珀勾起笑，望向守护在玄妙身边的倪七，以及收起高傲走过来对其行礼的蝶依。不过，无所谓，都是他的后人，谁赢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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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君爷爷，你说什么？”玄日还茫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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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T6 A' M1 f' _    京虎京涛却对视一眼，同声叹气。他们都输了，神君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支持三公主登位，没想到他们斗了上万年，最后不是输在对方手上，而是输给从来没想过的三公主。谁能想到呢？那个从来置身事外的三公主，会有这样的心机。

4 O1 t; ]7 r+ J% O/ T& N    “罢了！”琥珀振作精神，正容道，“时间不多了，有些话我要对你们说，你们每一个字都要记清，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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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怔，玄妙问：“高祖，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道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琥珀笑，他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似乎这一切都不足为道，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倦意，“我已是油尽灯枯，坐化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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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0 c( u; I4 m  V2 r    众人都呆了呆，半晌，三只麒麟悲声：“高祖！”其他妖修亦面带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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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是做什么？”身为当事人的琥珀却一脸云淡风清，“在此困居十几万年，我早已厌倦了，不得自由，便有无尽的寿元又如何？今日与六道宫同归于尽，反倒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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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伤心：“若不是我们，高祖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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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多说，”琥珀抬手，阻止了他的自责，“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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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0 ^8 U/ O5 V7 [& f  V7 @    玄月掩不住悲色，但听话地收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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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一弹指，一道无形的结界出现在他们周围。他道：“我所做的事情，你们不要追问，这不是你们这个境界可以插手，便是我，也不过飞蛾扑火，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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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U, K4 c0 `4 A    “高祖，”玄日不解地问，“既如此，你为什么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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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苦笑一声，没有回答，继续说：“这些天，我听你们说了如今的局势，以我推测，只怕天下大乱又一次来了。”

    “又？”玄妙注意到他说了又字。

& E3 W4 k# T9 `) u" U5 |    琥珀缓缓点头：“你们大概不知道，人间过上十几几十万年，就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乱到一定程度，就会毁天灭地，生灵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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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R: _( @1 m7 [    “啊！”三人惊呼。

    玄月首先想到，他游历云中，听说过的“上古”“太古”之说，这两个时期结束，都伴随着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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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v' p& R- ~( |3 T2 D3 a! V    “难道就没有幸免的吗？”玄妙问，“我须弥海并不参与世间纷争，这一次发现了线索，来寻高祖的遗府，才与人类修士起了冲突，并非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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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有。”琥珀道，“昔年我被囚禁之前，已经天下大乱，为了留下一丝血脉，才远去南海，在其中创造出一个小世界，便是你们的须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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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C4 ?6 |    “啊……”玄妙低呼，她没料到须弥海是这样来的。

    “有深厚机缘的生灵，可以免除这样的命运，存活到下一次纪元开始，繁衍出下一次的繁华。”琥珀说，“你们此次回去，不要再出须弥海，除非天下再次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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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 V* Y# k# W% Y    “高祖……”三人悲伤。

    琥珀继续道：“你们目前的困境我明白了，先前我已经改造了玄妙的身体，她已是真正的麒麟，接下来我会将你们二人的身体一并改造。记住，大难临头，你们一定要同心协力，莫要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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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j$ k/ m3 B, M3 O. ^' j    “是。”玄日玄月低头应下，他们互相争斗这么多年，其实对君主之位已经没了当初的热切，更多的是不想让对方继位，如今玄妙首先得了高祖青睐，他们反倒没有多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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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这就开始吧。”琥珀淡淡说罢，一掐指诀，两滴精血从眉心飞出，缓缓没入玄日玄月的眉心，他们低吟一声，纯正的麒麟血脉在他们体内掀起狂涛巨浪。

3 M% y' p1 @( w; _/ z    琥珀再次一弹指，结界破开，他看向京虎京涛：“你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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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虎京涛二人上前，跪叩：“神君大人。”

3 ^. O* X$ C' c6 J    琥珀道：“他们正在提纯血统，你们好生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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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0 F+ b2 q7 @7 Q    京虎京涛又惊又喜：“是，晚辈遵命。”

) h: B# T8 m5 i; r; H! {% {    挥手让他们退下，琥珀看向陌天歌和秦羲：“还有你们。”

6 m+ [0 E( s/ `5 J    陌天歌惊讶，指了指自己和秦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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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 d9 P7 T2 c" U9 D% K    琥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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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u/ R; `. }9 k' ?    两人上前，在琥珀的示意下，在他身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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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再次施展隔音结界，却一直看着他们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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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1 ?! {& N6 ~3 _+ e    “前辈，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秦羲道。

9 M6 r3 ]! Y2 `% U: m" r0 E0 f/ ?    琥珀看着他，忽然道：“那只鸟儿身上的朱雀之息，来自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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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s7 k: L, d+ U& p4 D( o    秦羲一顿，点头承认：“不错。”

    琥珀又问：“你的朱雀之息，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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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着陌天歌，他的朱雀之息关系着两人的际遇，同时牵扯出青龙之息，要说就得两个人都说。

7 g( d+ y7 }) d4 H# y7 X9 m    陌天歌向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对琥珀这种存在来说，他们的机缘算什么？他自身就是神兽，天下修士梦寐以求的神兽之息，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 i+ `& F  l. k    秦羲道：“这个要从内子的经历开始说起……”他将陌天歌远游，得到扶生剑，他寻去云中，两人进入归墟海仙宫，发现朱雀祭庙，等等，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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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琥珀听罢，看着他们叹息，“你们能寻到五灵祭庙，实在是机缘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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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语气，分明知道五灵祭庙的存在，陌天歌连忙追问：“前辈知道？这五灵祭庙果真互有联系？”

: l$ S3 ^" O# y. h    “嗯。”琥珀说，“祭庙已经存在很久了，远古毁灭后，一直不为人知，直到我们那个世界毁灭在即，才被人发现。”

    陌天歌迫不及待地问：“那前辈可知，这祭庙究竟是何来历，存在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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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o9 e4 f2 D( M    这一次，琥珀沉默得更久，直到他们快失去耐心，才听他轻声道：“这五座祭庙，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612、祭庙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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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早有猜测，这五座祭庙必有秘密，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确认这个秘密的存在。

    陌天歌压下心中的激动：“敢问前辈，秘密为何？”

: O( x; g/ M5 C) y( t0 I    琥珀一声轻笑，脸色更苍白了，他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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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是一呆，既然不知道，又怎么说是天大的秘密？耍他们玩么？

    琥珀目光幽远，半晌后，慢慢说道：“你们可知道，我为何要滞留人间，明知不可为还要违背上意，导致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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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O) o) b$ H9 Z9 M    两人齐齐摇头。

# j, `2 d3 g$ J; z7 [+ e    琥珀说：“那是因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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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呆，因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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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秘密，本是他发现的，只是他没撑下来，只剩下我……”说到此处，琥珀垂下目光，半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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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u# [# K/ i    许久之后，方才续道：“我幼时十分跳脱，堪堪化形，便四处游玩。我们神兽得天独厚，生下来就有不俗的实力，稍加修炼，便可化形。那时候，我虽已化形，其实年纪还小，还不懂得世事险恶。”

/ [5 A1 _) @2 w) S; d7 x    “……无论是道修魔修还是佛修，他们做梦都想降服一只神兽，而像我这样一只还未长成、实力弱小的幼年神兽，便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在我走投无路，即将被人强行立下灵兽契约的时候，一个孩子救了我，将我送回我父母身边。”

    他露出微笑：“他是惟一一个，对我没有任何肖想的人。多年以后，他成了人界顶尖的大修士，也没有想要收服我。我们始终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一句话。便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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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4 |6 _) `; E+ x/ n6 X    陌天歌听得神往，见他停住，不禁问：“后来呢？这位前辈发生了什么？”

7 j) |! n. z, J& t% q; w0 \+ S    琥珀苦笑一声，说：“后来，人间大乱。众生心中恶念丛生，为了利益四处征伐，天下间几乎寻不到一处净土。他看在眼里。十分忧心，若是这样下去，人间将会变成地狱。整个世界都有崩溃。他四处寻访。寻求解决的方法，直到有一天，他来寻我，告诉我，他可能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然后呢？”陌天歌迫不及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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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J: e$ h- r& K, V, d. o    琥珀道：“我那时对人类之间半点兴趣也无，我们神兽，修为到了，就会飞升。并不属于人界，而他也快可以渡劫了，哪怕天下再乱。也与我们无干。”他顿了下，闭了闭眼。神色痛苦，“只是我没料到，他那次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1 G! x6 h9 U% M9 \0 C! K# ^2 G    “啊！”陌天歌轻呼，“那位前辈不是快飞升了么？谁能要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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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6 H6 M. ?1 E. l    琥珀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直到呼吸恢复平静，才接着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死于乱战，我们那个年代，有许多大能修士，面临飞升的也有不少，他实力却强，却不是惟一。”顿了下，“他死之后，我开始做他没有做完的事，可是太迟了，我不但无法阻止毁天灭地，还因为违抗上命、心存不满，而被仙界囚禁于此。”

4 m4 A; v  [$ `/ f' h    原来是这样……陌天歌怎么也没想到，琥珀被囚，是因为这么一个理由。难怪，他对人类甚是友善，哪怕知道玄月对他们存有敌意，也没有因此想要灭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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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 O' ]# R! M* W8 k; c) ^, t/ b3 T    琥珀继续道：“他去得太突然，好多事情，都来不及告诉我，就连祭庙的位置，我也只知道大概。不过，我牢牢地记住了他的一句话。”

    “什么话？”两人忙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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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7 \! `5 e, W% D2 I4 ]    琥珀一字一字道：“他说，这是一个赌局，旷世的赌局，赢了，人界就有生机。”

    “……赌局。”陌天歌喃喃，“天大的秘密，赌局……难道，是天下大乱的来由，和破解之法？”

: l- G* v- X6 D/ R0 W. |    “被囚在此的十几万年，我时时回想当年的一切，觉得多半是了。”琥珀深深叹息，“可惜这个谜底，我无法亲自去揭开了。”

& R( u) D# \' ^6 F7 w1 y& p  s+ G    两人心中一动，听出了琥珀言下之意。

    果然，琥珀道：“你们可愿接替我，继续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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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2 K% @$ @( c5 p' Z    两人没有立刻回答，虽然一直以来，他们有意追寻这个答案，但，琥珀所言，超过了他们的想像。

3 j% K, Y. ]& \! A    “前辈，”斟酌半晌，秦羲谨慎地问，“像你们这样的大能，都无法寻到答案，我们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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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笑：“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崩溃之前，上界不会干扰你们自救的，除非你们像我这样，存心反抗他们。”

    “……”

' z- v. p. z; a& t; {2 y# ]- q0 q    琥珀又淡淡道：“我的子孙早有安排，这件事情，于我半点好处也没有，要不要去做，你们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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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想了想，问：“前辈，为何不让您的后辈去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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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h, V" M) ]. b3 k* ]* H2 b    琥珀道：“我说过，我们神兽其实很懒的，这里是人界，你们人类才是主导，用不着我们出头。至于你们，若不是我刚好发现，你们身上都有神兽之息，应该与五灵祭庙有些渊源，我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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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8 r) M+ k' W8 {' E    陌天歌与秦羲对视一眼。他们不得不承认，琥珀所言，打动了他们。假如真的是天下大乱，毁灭的前兆，这就是他们必须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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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a- ^3 s& g+ T0 k    “好！”秦羲郑重点头，“这件事，我们应下了。”

) z  c/ S7 J# h; J% |0 P4 U" i    琥珀露出微笑，摊开手，手心慢慢汇集起一个光球。他说：“这是我对这件事所有的记忆，其中有各大祭庙的位置，想必对你们有帮助。”

    他松开手，光球飘飘摇摇，散成光点，飞入他们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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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脑中忽然多了许多念头，甚至有一些作用特殊的口诀心法，极其高明，远超存世的同类口诀。他们心中一喜欢，真心诚意地拜谢：“多谢前辈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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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2 m; J# P% T0 V; b$ i* x    琥珀摆摆手：“我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一切还要靠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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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弹指，解除隔音结界，对玄妙说：“丫头。过来。”

    陌天歌与秦羲再施一礼，方才退开，把位置让给玄妙。玄日玄月仍旧昏迷，不知提纯血统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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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祖。”玄妙恭恭敬敬，在琥珀面前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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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 k6 p0 r2 n& S; L# Q" V1 c    “有件事。交待给你。”

, e( C! I; X( j0 t1 W    “请高祖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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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8 \3 Y5 f+ O4 x    琥珀抬起视线，看着陌天歌和秦羲，说：“那两位答应我办一件事。所以，你不要为难他们，有可能的话。尽量帮助他们。”

) ], a& k5 o3 T    “是。”玄妙毫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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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望着她。深深叹息，半晌后，开口道：“你那两位兄长，一位过于幼稚，且才智不足，一位空有才智，但对权力没有欲望，都不是理想的君主。而你。无论才智心计，都还算不错，只怕须弥海的未来。还要交到你的手上。”

) b4 ]" G3 Y  ^# g+ M    玄妙道：“承蒙高祖青眼，玄妙有信心。一定会让须弥海安然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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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没有笑，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你确定？你所遇到的，是开天辟地以来，都屈指可数的灾难，虽有须弥海，但未必万无一失。”

) [( F7 r: m' R    在他的目光下，玄妙没有半点退缩，目光坚定地道：“玄妙明白，也确定自己会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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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8 |7 q! E1 r) l. {% v3 A" q: b    “好，好！”琥珀露出一丝微笑，“既然如此，我可以放心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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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妙知道，这件事避不可免，此时叩下头去，神色凄哀：“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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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8 J& L9 t6 I2 F% [' @    琥珀面带微笑，目光扫过她，扫过玄日玄月，扫过京虎京涛，扫过倪七蝶依，扫过陌天歌和秦羲。他的目光还在流转，白衣潇洒的身影却慢慢虚化，直到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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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一个银圈掉了下来，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没有了囚禁的对象，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迅速黯淡下来。

    看玄妙拾起银圈，众人心中百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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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进入仙宫，初见琥珀时，他何等风流潇洒，不料才半个月，就落得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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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9 H6 ^6 E9 J$ M    一片沉寂中，玄日玄月醒来，发出一声呻吟。

    此刻的他们，体内澎湃着陌生的力量，实力增加不少，只要将这股力量消化，便可突破至九阶。

    玄日坐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沉默的他们：“你们怎么了？”

: F9 p% u6 a" {$ u    “大哥，”玄妙吸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道，“高祖，高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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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日一愣，看着她的前方，原本琥珀盘坐的地方，那里已是空无一物。

    …………

7 t. {6 Y" V7 o8 E    六道宫被琥珀毁去，周遭的禁制一扫而空，既没有云海，也没有无边的水池，而只是一个干枯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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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二人七妖，都有伤在身，干脆就地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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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陌天歌和秦羲在六道宫的废墟里找到了小凤和凤清仙子，她们都身受重伤，想必是空间毁灭之时被撕裂而受的伤。

" u; \6 g  [% ^# R4 D    大半个月过后，他们的伤好了大半，才彼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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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3 l; n, Z" _    “两位道友。”玄妙向他们二人走来，福身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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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琥珀肯定，无论是玄日玄月，还是京涛京虎，都承认了她的地位，此时的她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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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G/ C- a( R' o    “三公主。”陌天歌这般称呼，心中暗想，玄日玄月，这位三公主应该叫玄星才对，怎么叫玄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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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妙可不知道她想的什么，亲切道：“两位唤我玄妙便是，叫什么三公主，也太疏远了。”

, W$ f: W/ S$ h) E# {$ b    陌天歌再想，我们本来就挺疏远……

    她虽然对玄妙并无恶感，可还是直觉地保持距离，这等心机深沉的人物，她可不想靠得太近，用脑太费劲了——咦，她好像有点传染了琥珀的懒散？

+ E$ i2 E( {: u2 c$ A8 `/ z3 W    玄妙道：“我们这就要回须弥海了，两位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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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说：“我们也要回去了。”

+ M4 _$ n+ n+ }( N- |. g  t, p    玄妙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陌天歌：“高祖有命，要尽量帮助两位，此物便是我麒麟族的信物。他日两位若是有暇，可来须弥海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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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信物，是一件荧荧闪光的贝壳，蕴含着充沛的灵气，是他们生平仅见。陌天歌将之收起，拱手道：“多谢玄妙公主。”

( ?$ ?0 Z: @4 A# M8 e    玄妙微微一笑，告别：“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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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会。”

2 ?6 k( `- o. ]9 i    众妖在玄妙的带领下，离开地洞，不过片刻，便走得干干净净。

613、杀人要干净

    “我们也走吧！”秦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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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陌天歌转头，望着一旁的凤清仙子，“凤清道友，你呢？可要与我们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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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8 I' x" `( |' E/ n/ T: |2 W    凤清仙子面无血色，沉默了一会儿，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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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各自收拾一番，祭出飞行法宝，离开小岛——小凤已被陌天歌寻机放进了虚天境。

    考虑到他们都有伤在身，三人飞遁的速度并不快，飞上大半天，就寻个小岛休息。

  m0 P3 H) i7 X3 S4 I    数日后，他们远远察觉到许多妖修的气息飞过，有高阶有低阶，想必是玄妙他们将攻占碧轩阁的妖修全部带走了。照琥珀的意思，这些妖修将回到须弥海，不再轻易入世，以避人界之祸，东海自然是不会再来了。

    想着想着，陌天歌忽然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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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2 V! s5 A) T- H( y    “笑什么？”秦羲瞥了她一眼，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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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n1 a7 A1 K. c  N! q: ^    她说：“我笑我们，运气实在好得过分。去极西风沙城，无意中寻到了库房；来东海，又阴差阳错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现在妖修退出东海，不再与天极为敌，我们算不算立下大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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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8 ~8 G, U3 _$ f( V% C5 n    “当然算。”秦羲亦面带微笑，“这可比镇守东海、防止妖修入侵难多了，替仙盟节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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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6 k  \4 e4 c1 p2 @2 R    “那是不是有很多奖赏？”

0 Z, i9 [: _2 C    看她期盼的样子，秦羲笑着摸摸她的头：“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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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0 M* g- B3 \    陌天歌便道：“那我们领了奖赏就回去闭关好不好？自我结婴，一直东奔西走，是时候闭关了。”

4 K! g, X" E3 k# c" k    “嗯。”他想了想，“我们立下这一大功。仙盟应该会允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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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8 q+ d8 e; K+ ~    “那就好，这些日子，我感触颇多，若能闭关三五十载，应该可以冲击中期。”她自信满满地说。

    秦羲笑：“多少元婴修士终身困于初期。你这么有信心？”

    “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谁！”陌天歌神色骄傲，“……嗯。还差一棵凤冠草便能炼太清金丹了，若能炼成此丹，晋阶中期又有了些把握。”

    “这倒不难。我们回仙盟交了任务。奖赏时这般要求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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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2 E; p$ o- _! A& g; x! L6 u8 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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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r3 b6 C3 h0 K  _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陌天歌扬声唤凤清仙子：“凤清道友，我们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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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L$ n% S* v    凤清一直闭目调息，此时眼睛也没睁开，只缓缓应声：“……好。”

* F; a, }/ d) D  k0 d6 O    她话音一落，陌天歌已从怀中取出万里独行舟，拉了秦羲的手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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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Z6 g/ x4 N2 ?4 g    凤清仙子这才睁眼抬头，夕阳下。小岛上只有她一人孤独的身影。

    第二日，直到日山三竿，陌天歌二人才从小舟出来。偕同凤清仙子上路。这一日，仍旧只飞遁半日。临近黄昏，也还是找了个小岛休息。幸好这里小岛繁多，不然他们哪能这么随意休息。

    这一次，他们连请求也没有，随便招呼了凤清仙子一句，又钻进小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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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升日落，海浪声声，凤清仙子睁着双眼，坐在黑暗中默然无声。许久之后，她转头看着停在沙滩上的小舟。法宝之物，自然隔音，她却仿佛听到了那轻佻活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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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坐了很久，月上中天之时，才站起身来，走到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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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出现在手中的时候，引起了周围灵气轻微的波动，凤清仙子脸上犹豫不决，到最后终于一咬牙，指点红莲，带出无数的花瓣，在小舟周围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而后，她一点眉心，从中逼出一滴精血，滴落在红莲上。

# J6 f" j9 t; d* Q/ Z    “嗡”一声清鸣，红莲光华绽放，似乎有一股无形的牵引力，使地上的花瓣全部飞起，围绕着小舟，以一种古怪的旋律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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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5 N# M' S    凤清仙子又觉得不太满意，再度逼出一滴精血，溶入红莲，红莲光芒更炽，花瓣也飞舞得更疯狂。

1 v- E3 Z; Y) W8 n( T    凤清仙子双手合拢，食指相并，指向眉心，低喝一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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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V6 }) g+ `0 ?, T    一道难以言喻的力量牢牢圈住小舟，用力挤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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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小舟的顶被慢慢地拉长，底部不可思议地凸出，仿佛一颗橄榄——万里独行舟的材料是玄铁心木，坚韧无比法术难侵，竟被她拉成这样的形状，可知她手中法宝红莲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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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I7 l, ]+ g; o& e    凤清仙子却有些不满意，若非六道宫破禁之时，她的红莲受创严重，早就将此舟压成齑粉，哪会如此麻烦？哼！都说秦守静机敏过人，也不过如此……

, ]3 c% [( @! \7 Z7 q8 I    想到这里，凤清仙子顿了一下，脑中立时警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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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M$ `! D  j( |1 T    她立刻弃了小舟，踏上红莲便欲飞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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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清道友，这么急去哪？”她的去路上，一人白衣翻飞，执扇而立，望着她嘴角含笑，不是陌天歌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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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清仙子大惊，红莲一亮，花瓣纷飞，向她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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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j* v1 `; N3 D    陌天歌右手一翻，天地扇刷开，向着花瓣一挥，一张金雷之网罩下，一点声响也无，花瓣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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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s6 n+ e- Z8 Q: I$ Y    凤清仙子骇然，她只道陌天歌结婴未久，境界都不一定稳当，手段自然及不上她这个经年的元婴修士，却不知她手中有天劫之雷，寻常初期修士，绝非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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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不及多想，从怀中一扯，一件弥漫着魔气的黑色斗篷被拉了出来，迅速披在身上。斗篷这一披，凤清仙子整个人气息一变，仿佛成了另一个人。

: V& v6 ?5 F4 |6 S* r6 h* @    “你果然有后手。”陌天歌说，手中出现一柄绘着粉荷碧叶的伞，慢悠悠地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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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篷下，凤清仙子目光幽暗：“你们故意引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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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一手擎伞，一手执扇，笑得亲切：“道友这话说的，我们说的可没一句虚言，怎么能说是引诱呢？”

    凤清仙子目光闪动，她此时哪有不明白的？他们二人，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奖赏，说起晋阶中期。又刻意冷待她，在她面前亲亲热热……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动她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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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出现在她身后，淡淡说道：“在下倒要问问仙子，若非我们出手相助。仙子何以脱身，何以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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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6 T* J7 G) e6 V! j! n    凤清仙子冷哼一声，魔气覆盖之下。原本还算美丽的面容阴沉可怖：“怎么，难道你们还以为你们对我有恩？”她的脸扭曲了一下，“你们跟踪我。伺机抢夺宝物。为此派出你们的灵兽试探我；到了六道宫，你们又故意让我破禁受创，在那位神君前辈抢了属于我的机缘！这些，难道我还要感激你们？！”

    秦羲神色淡淡：“机缘，你以为有什么机缘？”

2 ?1 z) q3 i; S* H+ r2 {0 p( \1 e    她清醒之后，只听说琥珀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却不知道任务为何，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机缘——神兽交待的任务。怎么不是机缘？

    可惜，她这个本应该理所当然的想法，却是错误的。琥珀交待之事，绝非机缘。而是天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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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没有我们，这件事也不会落在你头上。”秦羲不欲解释任务，只道，“如果没有我们，你们甚至进不了六道宫，更不用说打破禁制，只怕此生此世，直到寿元终尽，都无法踏出六道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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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F; F# g% M: t1 z; R* c    “师兄，跟她有什么好解释的？”陌天歌说，“你看她这样子，像是会听解释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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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 y! e+ z    凤清仙子恰如其分地冷哼一声。

) y* w$ U; P" [. J" w: {' j! d    陌天歌目光淡漠地注视着她：“不错，我们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谁叫道友对我们始终抱有敌意呢？甚至还动了杀机！任由你回到昆吾，岂不是平白给自己竖立一个敌人？”她此时眼中也带了杀气，“我们给了你机会，假如你安安分分地跟我们回昆吾，我们就放过你。可惜……”

  v' N1 @/ J- E& R2 c, c% H    “我应该感谢你们的机会吗？”凤清仙子喉中发出一声怪笑，她此时已经被愤怒左右了，“要杀便杀，何必如此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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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K) O! [, x2 a2 d    秦羲叹息一声，一道璀璨的剑光缓缓游出他的衣袖。同时，陌天歌也抬起了她的天地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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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7 A& |7 A    就在他们各自出手之时，凤清仙子身上的斗篷一闪，黑气突然爆了开来！

; M) o. o! W. \* f% w5 M  @$ ]    “轰！”一声炸响，血肉纷飞，一个影子掠了出去，快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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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施展出压箱底的绝招，暂时恢复了实力，凤清仙子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能安然脱身，惟一的办法就是自爆肉身，元婴遁逃。魔变之后，肉身自爆的威力比寻常情况下大得多，借这一爆之力，她相信自己的元婴能安全逃回山门，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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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i! Z7 X) r2 Z; z$ b    “啊……”带着焚毁一切气息的烈焰迎面而来，元婴的小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而后被烈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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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g1 H: I; x    将燃烧着的元婴一吞，嚼吧嚼吧吞下，小凤摇身变回人形，露出不屑的表情：“笨，杀人当然要杀干净了，早就防着你这手了！”笑眯眯地飞回去，“主人，夫人，小凤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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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5 ^9 W, u* m, B+ u    陌天歌也笑眯眯地合起菡萏伞，掸掸衣袖：“确实是笨，回到昆吾，怎么好动手？当然是在路上把麻烦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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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5 Q! ^$ i3 f9 V    他们一出仙宫，就商量着把凤清仙子这个隐患除了，所以早早把小凤送回虚天境，让它快点养好伤，好跟在后面伺机而动。

, r& c1 k4 _9 M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凤清仙子杀了，而要故意引诱她对他们动手，是因为他们要占住理，才好对天道宗交待。

/ G1 q& r' |0 s    他们早就怀疑，凤清仙子情绪那么容易失控，不仅仅是不修心境，而是修炼了什么对心境有影响的功法，果然，她最后施展出的手段，分明就是魔功。正因为修炼魔功让她变得易怒、难以自持，才会在嫉妒的情况下不多加考虑地对他们下手。正常的元婴修士，哪怕不修心境，也不会那么冒失，毕竟他们是两人，其中还有一位中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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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L$ g) \6 ^2 D( D    秦羲将自爆后还完好无损的斗篷收进乾坤戒，说：“走吧，回去还要想办法糊弄柳定元。”

614、回昆吾

    天道宗奉灵殿内，一个炼气期的少年正打着盹，忽听“毕剥”一声轻响，猛然打个机灵，清醒过来。他揉揉眼睛，正欲再睡，一抬头，却见最前面一排本命灯中，有一盏不知何时熄灭了。他看看灯的位置，再看灯内已经一点星火也无，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了一会儿，狂奔出殿：“师伯，师伯，不好了！”

8 o- s+ j. i6 D+ q    奉灵殿的筑基执事正对月小酌，突然被打扰，有些不耐烦：“吵什么！是哪位师叔陨落了？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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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g  a! |+ N4 ~    “不，不是哪位师祖！”少年喘着粗气，“是，是第一排……”

    “第一排？！”执事闻言悚然，连忙站起身，往殿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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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K' p. U- @    半刻钟后，留守宗门的鲁大全得到消息，凤清仙子陨落；又过了数天，昆中城的柳定元接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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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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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轩阁的传送阵已经被破坏了，如今的临海城，找不到丝毫人烟，只留下一片废墟。

2 T, C0 h. m; Y5 ~7 r    陌天歌站在临海城上方，微微叹息：“一个小城就这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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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0 c3 F3 q: r: ?1 o    秦羲的语气清冷得多：“这只是开始，如果当真天下大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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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R- y7 Q' u3 [( i    陌天歌默然不语。

6 o1 }  d! F1 }: p. K- T    琥珀说的事太惊人，关系着太古至今数个时代的终结，而现在，他们是不是也迎来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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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能期望，琥珀的推测并不是真的，天下大乱还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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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7 d  }* p- o    废墟中传来狗吠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废墟中跑出来，后面跟着一条野狗。一人一狗争抢着一块黑乎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这人又瘦又小，看模样，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面对比他身高也差不了多少的野狗，却丝毫不惧。手脚并用，凶悍无比。

    “还有人！”陌天歌惊讶，这孩子分明是个凡人。身上一点灵气也无，能活到现在，着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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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狗一爪抓下。生生带下这孩子腿上一条血肉。这孩子却一声不吭，凶悍无比地冲上前，牙齿狠狠咬住野狗的脖子，任凭自己被一爪抓伤，仍然牢牢不放。

    野狗脖子被咬破，鲜血流进喉咙，这孩子更凶悍了，直到野狗鲜血流尽。渐渐失力，他眼中的凶光才慢慢弱下。

! d7 C+ I  D  E3 G    野狗死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但只一会儿。他就强撑着站起来，拖着狗尸到水边将血迹洗去，警觉地查看之后，才一步步回到自己的窝。

    这真的只能算是窝，他在临海城的废墟里，用稻草砖石铺成的一个窝。

3 ^# W; @# W/ \4 v9 I: i    进了窝，他饥饿地看了眼狗尸，狼吞虎咽地将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吃进去，而后，从稻草间翻出些野草，嚼碎了敷在伤处。

. i  o9 H# P9 r" Z& D    就在他做完这些，起身要藏起狗尸的时候，外头传来稻草被踩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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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A" P7 ?/ q    他立刻丢下狗尸，就地捡起一块砖头，躲在洞旁。一个影子出现在洞口，他看也不看，提着砖头便狠狠敲了下去。

    “啊！”下一刻，他痛呼一声，提着砖头的手被抓住了，那人微笑，有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下他的头，“小家伙，下手这么狠。”

    有人！这孩子震惊地睁大眼，猛然抬头，看着眼前执扇微笑的年轻女子，刚才敲他头的，正是那柄流光溢彩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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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5 ]9 Q$ f, W. A2 e) r    “仙……仙子！”一得自由，这孩子就扑通跪下，拼命地叩头，“求仙子救我，求仙子救我！”

" Y0 O4 i6 `; I* d, I) ~    “你先起来。”陌天歌说。

    这孩子激动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 Q; o0 p4 i7 ]$ @7 M1 m; {& p    陌天歌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见他黑黑瘦瘦，看不出长相，只有一双眼睛生机勃勃；浑身鲜血淋漓，有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化脓。她皱了下眉头，问：“疼吗？”

    这孩子怔了下，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每每从野狗嘴下抢食，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他先前时时刻刻为了生存挣扎，没时间想这样的问题，此刻有人这般温柔地问他，他的眼泪便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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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他抽噎一声，抹掉自己掉下来的泪。

    陌天歌叹息一声，伸手轻轻一挥，一团水汽将他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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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K$ m9 g- a1 B    这孩子只觉得舒服无比，等清醒过来，身上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了。他低头一看，身上哪还有什么伤口？连个疤都没有！

( ]; g+ D8 s- L6 ^2 l    他喜极，连忙跪下叩头：“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起来！”她一甩衣袖，将他托起，“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

* Y* \6 \7 l  `! d; v8 V2 J    这孩子抽噎着点头：“仙子尽管问。”

+ h7 z6 e5 F6 d4 ~+ D7 I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父母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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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O: [; L0 ]% D- M- f    这孩子说：“回仙子，我早就没有父母亲人啦，我是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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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6 ~% m( v6 P7 l8 o    这个答案不意外，看这孩子与野狼争食的那种凶悍，绝不是幸福家庭能养得出来的。陌天歌接着问：“为何此处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凡人呢，都死了么？”

7 |8 M. ~  u! J    这孩子说：“自从那些海怪突然出现，人就死了好多，后来听说，山的西边来了神仙，那些海怪才没有继续伤人。那些还活着的人都托门路去神仙那里了，我、我年纪小，又是个小叫花子，他们没有叫我，我就没来得及……”

    “原来是这样。”陌天歌叹息一声，“那还有其他人吗？不会只剩你一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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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C1 A6 K# L  }7 h: Q    这孩子摇摇头：“前些日子还有几个人，这几天都没瞧见了。”

    陌天歌点点头。哪怕有幸生存下来，条件如此恶劣，撑到现在的人也不多了。

" f, h# U" `3 j. }    “仙子，”见陌天歌半天不说话，这孩子不安地说，“求求您带我走吧，我，我给您做牛做马，不管什么粗活我都能干……”

    这是担心她丢下他么？陌天歌注视着他，说：“我不需要小厮。”

* O9 ]$ \1 m( Y* @( w$ O    “那，那……”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她说：“你有木火双灵根。心志又坚毅，倒是很好的修仙苗子，我且问你，可愿随我回玄清门，寻仙问道？”

    这孩子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她。

5 \+ B& t( Z( x, l5 N0 Q& U    陌天歌就笑了：“怎么，你不愿意？”

    这孩子如梦初醒，跪下去拼命叩头：“多谢仙子。多谢仙子，哦，不。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4 Y- ~, ]. G& M% S) T# Q5 g    “等等，”陌天歌说，“我只是带你进山门，有没有师徒之缘还要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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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孩子茫茫然应了一声。

; ~$ v( w4 m$ Q* r    “你叫什么？”听话的孩子，陌天歌向来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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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1 R0 g+ ~+ b# p6 Y    “我叫小良。”

6 p+ ?" y# q) {0 w" l    “好，小良，跟我走吧。”

    “是，仙子。”

    带着这孩子晃晃悠悠出了废墟。秦羲已经在前头等候了。

    “怎么样，还有人吗？”她问。

    秦羲叹息着摇摇头：“没有了。”陌天歌去找这小孩，他便在周围飞了一圈。可惜没有其他幸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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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K, b1 w8 Z0 y( C8 Z    “那我们走吧。”陌天歌没有纠结，能找到一个。已经不错了。

- X/ O6 r* s& T( C    秦羲点点头，祭出飞云。万里独行舟被凤清仙子毁了，如今他们只能靠自己——唉，元婴修士就应该有元婴修士的气派，没有随身洞府类的法宝，都不好意思出门。师父有云辇和小亭，凤清仙子还有座茅草屋，他们惟一有的就是一艘万里独行舟，勉强用来摆摆阔，这下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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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 M$ p7 G7 @% [5 A4 G& l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昆中城。看到昆中城上空停满了各式宏伟华丽的飞舟、飞车，陌天歌不无羡慕地说：“咱们什么时候从宗门买艘飞舷宝船吧？开出去一定风光得很！”

! R# W4 g) f$ d8 h3 N9 \    秦羲笑着瞥她一眼：“身为元婴道君，飞舷宝船你可随意调动，何须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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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R  c* L7 ^) e; g$ R    陌天歌说：“宗门的飞舷宝船，总是与自己的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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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摇了摇头，道：“你明面上看起来，与那些从精英弟子走上来的宗门修士一般无二，其实内里完全不同，你可以为宗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却无法全心地信赖它。”

* v7 X$ {# s( w! Z% z  f    陌天歌听得一怔，这是在说，她心里有所保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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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7 [/ w) Z0 t) N7 v    秦羲已经在接引修士的指引下，在高台降下，有人迎了上来：“……守静师叔、清微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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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看，正是韩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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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v4 h! ?3 f: K* i3 e; P    “清玉。”秦羲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最近如何？”

    “谢守静师叔关心，无论我还是师父师祖他们，都挺好的。”韩清玉笑眯眯答。

7 r+ @5 m2 p! D" b' U3 J6 Z    陌天歌习惯性地想唤韩师姐，又觉得不好，便向她笑了一笑，当作招呼。

    “两位师叔既然安全回来了，快些去见师祖吧，你们失去消息这些天，师祖面上没说，其实心里挺担心的。”

" ~; w" t5 `# X, v5 e! S1 p    “好，你忙吧。”秦羲举步要走，又想起来，指了指缩在陌天歌身后的小良，“这孩子是我们在东海救下的，灵根颇佳，暂且交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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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0 p! U8 F3 T4 G% u. \. L    韩清玉仔细瞧了瞧小良，点头微笑：“师叔放心。”

& x( U! ~4 M, |) w9 _; B    秦羲和陌天歌离开，韩清玉伸手去牵他的手，小良却一脸戒备，手缩在身后。

) J/ _5 c# I( O8 g1 W  i0 ~4 Z( N    韩清玉一笑，低下身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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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良警惕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小良。”

( ^. u! l3 `7 I$ x8 T6 A# G    “小良？没有姓吗？”韩清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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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良扭过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我……我就姓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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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v: n  h+ P    “咦？”韩清玉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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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 s# O0 @( _" [    小良转回来，认真地说：“我说我姓陌，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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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Z* O8 B8 D% J6 ~/ R; P6 t    韩清玉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温言道：“当然可以，你想姓什么，自己决定。”

    小良这才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眼睛又追逐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这位姐姐，你叫他们师叔，他们很厉害吗？”

' X7 P' S, O4 Y7 R    “当然啦！他们可是我玄清门的太上长老，人世最顶尖的修士。”

5 O# z' j+ G# \% {    “啊！”小良怔怔地说，“那，那我能当他们的徒弟吗？”

, t8 G7 P2 T9 O) G4 y/ `9 \3 p$ J    “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韩清玉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那你可要努力了。”

615、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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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竟活着回来了！”靖和道君这般说着，语气却欣慰。

0 p0 n; f6 P9 B; y  b    震阳道君望着他们笑道：“凤宁回来后，说你们陷入了妖修的包围，我和靖和师弟都有些忧心，幸好你们都安全回来了。”

    秦羲回道：“震阳师兄费心了，我们此行虽有惊，总算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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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h, {# F# C/ g  T+ d% ~    震阳道君笑吟吟：“看你们这样子，不但无险，只怕收获还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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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x3 I% z9 ~3 I) j    秦羲笑：“东西是没有，不过，带回来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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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东海的遭遇一一说来，说到六道宫及琥珀的来历，再说起琥珀告知的惊人消息。听他说完，靖和道君和震阳道君却没有丝毫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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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震阳师兄，你们难道不觉得惊讶？”陌天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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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和道君笑，望着她说：“丫头，难道你忘了，为师曾与你说过，太古上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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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 E$ i8 M" N9 @7 U  N    陌天歌一怔，回想起来，自己关于太古上古的印象，最深刻的不正是来自于师父的解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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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和道君接着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觉得太古上古的结束十分古怪，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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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阳道君点头：“不错。不过，你们说到，有神兽被镇压在人间，还是吓了我们一跳。可惜这位前辈已经坐化，不然的话，我们还要去请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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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E2 b+ ^+ J7 d7 h- B: D1 h$ h    陌天歌道：“关于祭庙之事，先前未曾细说。不瞒师父，我几番机缘，与祭庙或多或少有关，就连我这本命法宝。与青龙也是渊源颇深。”

    她详详细细地将筑基开始，偶遇青龙祭庙，到前不久，极西的白虎祭庙，全部说给两位道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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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x: V% {+ R' w    这些事情。他们之前也听过一些，但因为事涉机缘，没有多问。如今听陌天歌从头到尾说下来。震阳道君不禁感叹：“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些祭庙存在多少年，所知者寥寥。却叫你一一碰见。可见你与它们之间有缘。如今又遇到这位神兽前辈，叫你们知道其中的因果关联，依我看，这件事注定落到你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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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Y2 `0 J: [8 H    陌天歌道：“如果此事关系到人界覆灭，我们自当尽力。只是，此事重大，曾有一位临近飞升的大能前辈都无法完成，单凭我们二人。如何能够做到？”

% {0 ~) ^2 Z4 g! b% Y    震阳道君笑着摆摆手：“不是你们二人，而是我们整个玄清门。你要记着，你是我们玄清门的元婴道君。无论任何事，都有玄清门站在你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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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陌天歌也是知道的，只是，此时由震阳道君说来，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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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想起刚才，秦羲对她说的话。她可以为宗门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却无法全心信赖它。还有很久以前，他曾经说过的，像他这样，从小生活在宗门的弟子，对宗门的感情跟她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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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a& s) m0 ]- p; F    她开始反省，自己对宗门的感情到底差了什么？就像秦羲说的，她愿意为宗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假如宗门有难，她也会坚定地站在宗门的立场上，无论在外面流浪多久，都会想回来，因为这里有她牵挂的人……可是，宗门的不是她的，任何东西，只有属于自己，她才会安心……

5 u8 Y* T! t% f, I  b, r, n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她缺少的是安全感，年少时总是在不停地失去，又经历了云雾派的逃亡，所以，她很难去相信，宗门会无条件地支持她。

    “这样吧，”最后，震阳道君如此拍板，“此间事了，你们不用留在昆中城了，以后只专注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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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回过神来，问道：“震阳师兄，我们的修为是不是太低了些？”

    靖和道君闻言笑骂：“你这丫头，是觉得自己都没时间修炼，趁机讨好处吧？”

: S8 |2 _# P/ k% O9 W8 }  C7 }* W( J    陌天歌笑：“师父，你可别胡说，我修为越高，做这件事越有底气呀！”

    “清微说的也有道理。”震阳道君拈须笑，“以我所见，这件事本身急不得，究竟是不是真的天下大乱，我们还不肯定，总要观察些时日。”

    “震阳师兄所言有理。”秦羲点头赞同，“如今的局面，确实比较艰难，但要说天下大乱，那还不至于，至少人间的秩序还没有乱。若是我们急忙忙地去做这件事，准备不充足，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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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Z: R% I; Y+ P3 f/ L    其他三人不由地点头。确实，天下大乱之推测，出自琥珀之口，琥珀却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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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了一会儿，震阳道君说：“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要说出去，免得扰乱人心。”

    三人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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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阳道君继续说：“守静和清微还是回山，专心修炼。一则，如果此事是真，你们二人就要去寻找剩下的祭庙；二则，你们修为越高，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倘若有朝一日，我玄清门逼不得已卷入其中，也不至于断了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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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d* b9 F: n1 Z0 B) [% g    陌天歌震动：“震阳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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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F* ]1 D! ?1 P: u8 p; T2 X    震阳道君安抚道：“这是最坏的打算，我们目前连情况都还摸不清楚，远远不到这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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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陌天歌也知道，只是，震阳道君说的那句话，让她动容。活下去，为玄清门留下道统……她突然明白了秦羲说的那种感觉。宗门，是他们最大的倚仗，也是他们最信赖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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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震阳道君微笑起身，“你们二人此番立下大功，稍后我便去替你们讨奖赏，你们且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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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阳师兄！”秦羲唤住他，“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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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杀了凤清仙子。”秦羲说。

    “什么？”两位道君惊讶，震阳急问，“凤清死了？”

    秦羲点点头：“她不知为何，一直对我们心存敌意，后来我们稍稍引导，她果然对我们下杀手。既如此，我们便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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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k+ f% R6 Q/ f6 T& [4 ^8 n    震阳道君重新坐了下来：“你们仔细说说。”

) {, w' @* ^) `% B    秦羲便取了那件斗篷出来，将凤清仙子的作为详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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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和道君便冷哼一声：“她既动了杀机，就该先下手为强，难道等刀悬在自己头上才反击么？你们做得很对。便是说出去，也占得住理。”

2 z  Z1 B- \$ W2 ~) S0 j- g    震阳道君的反应截然不同，他拈着胡须若有所思：“照理说。柳定元早就接到消息了，看来是他故意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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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R8 f) U/ v2 y    凤清身死，天道宗便只剩五位元婴。别说抢回天极第一宗门名号。只怕一不小心，宗门实力就让古剑派超了，柳定元当然不敢随意发布凤清的死讯。再说，从明面上来说，凤清的死与他们是毫不相干，凤宁可以证明，凤清仙子在他们接手碧轩阁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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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4 a  ~, g7 J/ o/ k+ S    沉吟片刻，震阳道君提着那件斗篷。对他们道：“守静，清微，只怕这件斗篷不能给你们了。”

; ^- n" R0 B0 x. a% n" D+ R    陌天歌和秦羲自然没意见。他们身具神兽之息，这种魔道法宝对他们没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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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先去处理这件事。你们自便。”震阳道君将斗篷收进乾坤袋，举步离开。

/ b. C" _: w* u/ J8 s/ Q    看震阳道君出了院子，陌天歌问：“震阳师兄想怎么做？”

. |- ^5 H5 j) R4 K/ y: r    “自然是闹场了。”靖和道君懒洋洋地说，“他们追查的话，搞不好会查到你们头上，不如先发制人，让柳老头没法找你们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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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 ^$ Q( }  r    “……”好吧，陌天歌承认，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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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出玄清门的分院，震阳道君调整自己的神情，吹胡子瞪眼，才迈着大步气冲冲地进万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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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合塔的守门弟子惊讶无比，心中嘀咕：是谁惹得这位元后大修士如此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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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t: d0 @    弟子见礼，震阳道君都只是随便哼了一声，一路脚不沾地地直冲六层。

4 k4 g! r1 v+ |/ u9 N1 H8 ?+ N    万合塔六层只有七人在场，两个资历还浅的元婴修士正将各层递上来的资料汇总，剩余的不是元老会，就是门派的掌权人。

5 T5 t, M. u" B% ]    众人见是震阳道君，正要打招呼，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摔到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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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x* a* [+ @    “震阳道兄……”凤箫刚唤了一句，那边看清东西的柳定元就变了脸色。

: H6 q: e$ L% n    “柳定元！”震阳道君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 I/ |: I+ C5 |2 y/ z2 p0 _+ f    柳定元缓缓抬头，阴沉着脸色：“这句话该是我问震阳道友吧？为何我派凤清的密宝会在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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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4 h0 P+ Z; f2 M& b3 J    “哼！”震阳道君鼻中哼出一声，脸上全是不耐烦，“你还要装模作样？我问你，为什么凤清完成了任务，不回天道宗，却流连东海？为什么她要趁守静清微不备，偷袭他们？！”

    柳定元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么说，凤清是死在秦守静和陌清微手上了？”

: K' d  q5 {$ h$ w- c$ _8 ~. _    听得这句话，从元婴修士倒吸一口凉气。凤清仙子死了？那天道宗岂不是又少了个元婴修士？而且，还跟秦守静陌清微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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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U2 u- z! w4 a- d4 V9 @    震阳道君冷笑一声：“她自以为结婴已久，又是暗算，必能得手，可惜太小看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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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B2 z6 W0 ^/ L. V    柳定元抬起眼，目光有如利箭，一字一字地说：“徐、震、阳！莫要欺人太甚！”

* \' T1 K+ u7 r" Z$ [. }% \- e    他面带冷笑，说：“凤清虽然行事冲动，可不是傻子！她区区元婴初期，面对元婴中期的秦守静，旁边还有个陌清微，会以一敌二，以弱攻强？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我倒是怀疑，他们二人杀了凤清，颠倒是非！”

% Y  H; c9 j, [2 b    “真是可笑！”震阳道君半分也不退缩，“你身为凤清的师兄，难道不知道她的性情？她本就是个嫉贤妒能的，往日见了我派妙一，恨不得用下巴看人，见了守静清微，会好言好语？”

    说着，他转向凤箫：“凤道友，你们夫妇可曾听凤宁说过，凤清对他们的态度？”

) l! T" s" J* {% P; t7 A+ _) Q    凤箫目光一闪，语气平平：“凤宁那丫头倒是说过，凤清道友处事有些不大妥当，不过，应该不至于杀人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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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震阳道友继续对柳定元冷笑，“常理来说不可能，放在凤清身上，那可说不定！”他指指桌上的斗篷，“修炼魔功，她的心境早就扭曲了！”

616、对峙

    才跟靖和道君说了一会儿话，万合塔就传来消息，让陌天歌和秦羲去一趟。

" A, u7 e6 Q7 A5 X    靖和道君立马乐颠颠地起来：“走，去看戏！”

$ ^, J9 a3 _2 }# t    陌天歌无语：“师父……”原来他们就是去演戏的？

    靖和道君说：“有戏干嘛不看？柳定元那老东西，嚣张了一千年，我早就看他不爽了，终于有机会看他笑话，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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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1 O& x" O: P, b1 P9 O( ?: y3 |    “……”陌天歌心想，师父你比他可嚣张多了，柳定元虽然也修炼魔功，但自持身份，心态还算稳固，平日里最多以势压人——谁叫天道宗一直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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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U  X" u- c+ ^' }+ Z6 Z" T9 l) |- j; ]    秦羲说：“不让师父去，他哪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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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D0 ~5 C/ L4 R    “就是，咱师徒三人齐上阵，不把柳定元气到吐血不算完！”靖和道君如此趾高气扬地宣布，而后领着两个宝贝徒弟，杀向万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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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过程无法赘述，简略地说，他们师徒再加震阳道君，成功将柳定元气到魔气翻涌，险些克制不住情绪大打出手。而后不言道君和季道人赶来，与他们对峙。

    玄清门和天道宗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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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消息没过一天就在昆中城的高阶修士间传遍，一时间，人心动荡，遑遑不安。要知道，天极七大元后修士，且不算那个要么消失、要么大开杀戒的松风上人，剩下六位，两大宗门各占两位，他们要真打起来，对天极修仙界来说，无异于天翻地覆，到那个时候，别说抗击魔道与妖修，能在四位元后大修士大打出手引起的动荡中活下来。就算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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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4 ?$ y( o1 f    而最镇定的，莫过于古剑派与丹鼎门弟子，因为他们的首座，就是一位元后大修士——从这点来说，一位元后修士的存在。对门派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绝非实力强大这么简单。

' q2 w- L8 K$ J6 M- Z- \    为此，留在昆中城的诸位元婴修士达成共识。急急传讯另两位元后修士，连同碧云宗的丁鸾、灵兽宗的华灵运等等，众元婴修士中有名望的人物。前来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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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草居士正在妖修森林坐镇，元瑛剑尊则镇守天魔山，两人收到传讯，大惊失色，就往昆中城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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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z1 h- Z6 ^* S- b4 d  {    天草居士先到，昆中城紧邻妖修森林，不过半日，他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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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元瑛剑尊没那么快的。天魔山到昆中城，横亘大半个昆吾，就算他玩命地驭使风羽剑。也得三四天时间。幸好，跟云中有了联系后。天极也建立起了远距离传送阵，虽然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不过，这显然属于特殊情况，元瑛剑尊立马开启传送阵回昆中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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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瑛剑尊、天草居士、丁鸾、华灵运，连正法宗那个一般情况下不露面的无思道君也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一时间，天极但凡有点名望的元婴修士，一窝蜂地往昆中城跑，幸好如今战事平稳，元婴修士一般只是坐镇，不然的话，仙盟的防线不得整个崩溃。

* I8 u* X! x" \, v    陌天歌知道杀了凤清仙子，善后会很麻烦，但她还是低估了麻烦的程度，几乎整个天极，都在为此事奔波。估计凤清仙子也没想到，自己生前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元婴修士，死后会引起如此之大的风波。

    玄清门和天道宗已经在万合塔对峙两天了。这两天内，天道宗除了镇守宗门的鲁大全外，仅存的一位元婴修士黑风道人也来了昆中城，而玄清门方面，妙一和玄因正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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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8 T- _3 o$ K$ l$ m8 J  A) Q    双方仍然在对峙，虽说两家修士之间，有些私交不错，然而此事关系到宗门的兴衰，只能将私交放在一边，宗门利益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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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对四，玄清门显然占了上风。这也是柳定元最痛恨的事，原本他们与玄清门的元婴修士是七对五，还多了一位元后修士，大占上风；偏偏这两百年间，天道宗时运不济，变成了五对八，若非他和不言还能支撑个几百年，只怕天道宗就此一撅不振了！

. d/ ^  X5 j( H. a6 q( g  w9 V. ~" c    想到这，柳定元更痛恨了！凤清实力虽不济，可她的存在，至少让天道宗的元婴修士数字好看一点。她的陨落，意义不在于她代表的实力，而在于她代表的数字。元婴修士一个一个地陨落，似乎预示着，天道宗的颓势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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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柳定元的心中升起难以挥去的阴影，他实在不能容忍，天道宗没落在他的手上。

# Y5 ?" a8 I9 F    元瑛剑尊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情况。中间的长桌，玄清门和天道宗各坐一边对峙，众位元婴修士则在边上随意坐着，这些人里，他看到无思道君、丁鸾、凤箫、华灵运、天草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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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不提，他们或多或少与两大宗门的修士有些私交，略有偏向，天草居士却是一脸淡定，似乎根本不想插手。

+ b9 e1 y( G' l. Y+ }, ]! s    元瑛剑尊明白他的想法，丹鼎门险些断了香火，便是因为六大派拖延救援时间，虽说深仇大恨没有，但若能让六大派互斗，他绝对乐意看好戏。所以，指望天草居士化解两大宗门之间的仇怨，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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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还是要他上场啊！元瑛剑尊脸上毫无表情，心中却有些无奈，他是最不耐烦俗事的，否则古剑派也不会另设执事太上长老，偏偏现在这些事，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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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_! b0 i  P8 K1 x$ t0 T2 T. n    “几位道友。”他走上前，说，“有什么事，不妨好好商量。你们两大宗门，是仙盟的顶梁柱，关系着仙盟的兴衰，这般剑拔弩张可不好。”

    虽然语气冷淡，意思还是很清楚地传达出来了。见了他，两边都缓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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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元婴修士中，元瑛剑尊是个奇特的存在，他不像柳定元和震阳道君，老谋深算手段圆滑；也不像丁鸾和凤箫，交游广阔朋友众多。他凡事不理惟剑是命，却没人敢轻视他；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却人人都对他敬重有加。因为他的不争，也因为他的不理，他反而是最正直的一个人。传闻中，元瑛剑尊一生持身自律，从未做过偏颇之事，哪怕是自己门下弟子，也绝不偏袒。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反对。

    总而言之，元瑛剑尊的人品，在天极就是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他会站在最公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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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定元余怒未消，语气僵硬地道：“元瑛道友，你来了便好，这件事，我希望玄清门给我们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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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元瑛剑尊还没说话，震阳道君已然怒道，“真是可笑！明明是本座找你要个交代，什么时候变成了我们给你一个交代？！”

% O4 b  ~) d$ L* g1 r- I4 Q    “徐震阳，你还要恶人先告状吗？”

    震阳道君反唇相讥：“我还以为你全身上下乌七抹黑，丢到东海都洗不干净了，难道你以为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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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A+ o9 G' U3 G    “你——”

    “两位！”元瑛剑尊开口，声音仍然冷淡，却成功阻止了两位元后大修士、两大宗门掌权人的唇枪舌剑。他说：“你们再吵下去，除了浪费时间，什么也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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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w; P' \" B) \; y    两人沉默一会儿，又异口同声：“你说怎么办？”

) P- U' \) B9 O  W    元瑛剑尊抬起目光，扫过一直沉默着的秦羲和陌天歌，口中说：“如果你们接受我的调解，就各自向我说一遍经过。”

    震阳道君和柳定元互瞪，而后双双松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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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5 X% r% d) o    震阳道君是见好就收，他先发制人，为的就是占据主动，左右说出去，也占得住理。至于柳定元，他虽然心中愤怒，但不是蠢人。凤清既死，非要跟玄清门作对，对天道宗一点好处也没有，倒不如在元瑛剑尊的调解下，暂且化去这段恩怨，厉兵秣马，以图发展。只是，天道宗的脸面还是要保住的，徐震阳休想颠倒是非！

. t2 t( N1 t& f5 y8 g5 u3 l2 Q    元瑛剑尊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道：“既是凤清遇害，就请柳道友先说吧。”

3 e- }% ]# f4 y' m    柳定元点了点头，开口道：“众位道友都知道，我天道宗如今人才凋零，为了仙盟之事，我与不言师弟常驻于此，宗门内只剩鲁大全和凤清二人。不久前东海惊变，妖修入侵，碧轩阁到我天道宗求援，凤清便去了碧轩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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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下，目光停在秦羲和陌天歌身上，继续道：“接下来各位都知道，玄清门的秦守静陌清微二人接受任务，接替凤清，镇守碧轩阁。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他们接替任务后，凤清一直没有回来，我们也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直到几日前，宗门内凤清的本命灯突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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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y1 X" J  y5 q0 v3 U# E    元瑛剑尊听了，缓缓点头：“那柳道友对此事有何看法？”

    柳定元深深吸了口气，道：“在徐震阳来之前，我并无任何看法，只想着，等空闲一些，让人去一趟东海，看看凤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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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U3 C) @& d& V. y+ l    元瑛剑尊转向震阳道君：“震阳道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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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阳道君始终非常完美地维持着不悦的神情，此时说道：“凤清之事，我等之前并不知情。两天前，守静清微回来，才说起，他们因妖修攻破碧轩阁，流连东海，却遇上早就离去的凤清。凤清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回去，遇到他们之后，更是心生嫉妒，下手偷袭，却技不如人，被他们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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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0 b- o2 E1 q$ u    “哼！”震阳道君话音刚落，柳定元就冷哼一声，“胡言乱语，凤清怎么可能偷袭他们！”

4 U# A4 D+ p9 Y( @- R/ k1 j0 c    “柳定元……”

    “两位道友！”元瑛剑尊严声喝道，见他们二人不再说话，才道，“既然事情落在守静清微二位道友身上，那就请二位道友来解释一下。”

6 n) K! V0 h( q% b& c5 j. t    秦羲向陌天歌清点了下头，朗声道：“元瑛前辈，我来说吧！”

617、改变

    东海之事，秦羲掐头去尾，除了六道宫的经历，基本上都讲了一遍。在他口中，凤清仙子因为不可告人的目的流连东海不去，遇到他们之后，更是疑神疑鬼，而且，对他们心生嫉妒，最终暗中下手，想要将他们两人一起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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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 j% ^    说完了，秦羲将毁掉的万里独行舟残骸交出来，上面残留的灵气波动很容易就能看出，确实是凤清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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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7 J8 c/ a5 Q    秦羲这番话说罢，万全塔六层一片寂静。虽然凤清此举十分愚蠢，但她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否则也不会有女罗刹的称号，干出这种事来，并不算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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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定元大怒：“一派胡言！凤清再愚蠢，也不会以一对二，以弱攻强！我倒觉得，是你们觊觎凤清的机缘，才会伺机杀人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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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0 ]  `/ @3 o3 W    震阳道君哼了一声，指着桌上的黑色斗篷：“那这个东西，你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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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瑛剑尊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捡起斗篷，仔细查看一番，道：“此物我曾听说过，名为转魔衣，应该有相配合的一套魔功。此魔功修炼不易，稍有差错，便会性情大变……”

" d. @; S; |1 P3 e) o/ M3 z3 _% t    “柳老头，听到没有？”一直坐着看戏的靖和道君懒洋洋来一句，“别说凤清不会这么蠢，事实证明她就是这么蠢……”

, P7 d* g, M  r: R0 r8 H7 k3 g    “这只是推测！”柳定元脸红脖子粗，勉强压下怒气，转向元瑛剑尊，“元瑛道友，你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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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瑛剑尊叹息一声：“不错，确实只是推测。”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凤清因魔功而性情大变，有物证在此，但这个物证并不是特别有力；秦羲和陌天歌杀人夺宝。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却是最合情理的推测。

% j" X/ Z& j8 J( R& h    双方各执一词，根本无从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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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3 M1 G) e1 T7 q1 l. p0 }    半晌后，元瑛剑尊淡淡开口：“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们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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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9 F3 F5 u! w    震阳道君缓了语气：“元瑛道友请说。”

    元瑛剑尊道：“修仙界中。能让人无法说谎的，有两种法术。其一便是搜魂术，此术倒也简单。只是限制颇多，受术者损伤极大。另一种便是梦引术，梦引术以梦境为引。使人放下戒备。有问必答，而不会有任何不良后果。”他看向秦羲和陌天歌，“你们二人，可愿经受梦引术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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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此言，震阳道君和柳定元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靖和道君奇道：“元瑛老儿，你居然懂梦引术？”搜魂术一直流传至今，梦引术所知者却不多。会的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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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瑛剑尊淡淡道：“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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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0 Z7 t) b" A" m! L7 e    “好！”柳定元立刻应下，转头望着他们，目光闪动。“如果你们不敢，那就是你们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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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与陌天歌对视一笑。道：“我们所言不虚，没什么不敢的。”

    “震阳道友？”元瑛剑尊转向震阳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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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们二人神态轻松，震阳道君自然也不反对：“有劳了。”

& w1 H# h8 N  H% N5 [0 v4 O    元瑛剑尊点点头，对陌天歌和秦羲道：“你们二人收起神识，放松识海，不要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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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D) H- Q: J9 {9 k& G/ I    这么多元婴修士盯着，叫他们放松识海，还真是有些困难，不过他们也知道，不放松识海，接受梦引术，自己会很难受。

    靖和道君低声道：“为师在此，你们只管宽心，若有人对你们不利，为师和震阳师兄一定会拼命护住你们。”

    有了靖和道君这句话，两人大感安心。

    就在他们闭上眼睛，放松识海之后，元瑛剑尊伸出手，手心慢慢凝聚起一团光球。等到光球聚到拳头般大小，他轻轻一推，光团一分为二，笼罩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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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瞬间，陌天歌觉得，周围的人和物仿佛离自己远去了，她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放松、愉快，没有任何负担。迷糊中，仿佛有人问了她什么问题，她一丝停顿也无，直觉地说了一些话……

  Y0 t+ P- A- r&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元瑛剑尊淡漠而清晰的声音：“诸事问毕，收！”

5 Y# I7 S6 z2 E0 f    光团从他们二人身上收回，元瑛剑尊扫过柳定元：“还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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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拿眼去看靖和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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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B2 ]- i' ^" Q  W    靖和道君嘻嘻笑，向他们翘了下拇指，两人放下心来。凤清先动手是事实，只要元瑛剑尊没问到别的事情，就没什么关系。

" ?. t0 [. z; j/ v7 E4 ^" Y    柳定元面若死灰，挣扎半晌，说道：“他们二人早知凤清情绪不对，为何还要故意刺激她？此举有违守望相助之道！”

' M$ Q1 p0 w- N& U2 P, P$ R    震阳道君却道：“她对别人心存恶念，反倒要别人守望相助？敢情你们天道宗的规矩是让别人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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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定元脸色难看无比。他万万没想到，果真是凤清先动的手，凤清并不是这么愚蠢的人，想来想去，大概是凤清修炼出错，自己却没发现。事到如今，天道宗的脸面已经丢了，但他不能不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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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z# i! j# n& R9 E# X7 {    他转向元瑛剑尊，说：“元瑛道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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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Q/ n7 y& Z: V' a7 f! Q    元瑛剑尊清俊如少年的脸上，始终波澜不起，他道：“守静清微的作为，确实有些不妥。”

    若是以前发生这种事，元瑛剑尊不会多说半句话，但如今天极宗门组建成天极仙盟，不管是何身份，都应该视为同门。虽然放在其他人身上，多半会跟陌天歌他们一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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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g& X! D. J9 s! I0 H    震阳道君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 R& E. {6 }2 f$ D' g9 @    元瑛剑尊道：“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这件事，并非守静清微之过，天道宗不得再寻他们的麻烦。”

    听得此言，天道宗数人脸上都憋闷不已，但他们都同意元瑛剑尊调解，事情又摆在面前，此时也无法再说什么。

    元瑛剑尊又道：“不过，他们二人眼见凤清身陷魔障，却没有出手相助，此举有违道义。”他顿了一下，仍然没人出声，便继续道，“既如此，就由玄清门向天道宗作出赔偿。”

    “呼——”在场不少人松了口气，心中又不无遗憾，还是没能打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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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H: J0 d) C7 l    两大宗门都没表示反对，这几乎是最好的结果了。柳定元知道，既然是凤清先动的手，那从玄清门讨不到什么“公道”了，而震阳道君也明白，天道宗损失一名元婴修士，他们什么也不付出，是不可能的。所以，双方均默认了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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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结果已出，众位元婴修士或安心或遗憾地离开了万合塔，只留下两大宗门及各大宗门的掌权人。

    接下来还是重头戏，赔偿问题。

    元婴修士对宗门的意义极大，柳定元抓着这一点狮子大开口，震阳道君当然不肯，此事他们只是做得有些失当，并不需要负责，赔偿也就是意思一下。两人开始唇枪舌剑，讨价还价，每一个灵石都要计算清楚……这哪里是元后大修士，分明是坊市小商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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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各宗门掌权人的见证下，双方总算达成了协议，将这件事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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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E$ K2 V. _. T$ Y/ u. T    回到玄清门分院，震阳道君抹了把脸，说：“柳定元那老家伙，早晚有一天我让他把今天收的东西吐出来！”

    虽然砍掉了一半有余，但也是个不小的数目。陌天歌琢磨了一下，道：“震阳师兄，我手头有些灵草，可以抵掉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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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阳道君摆摆手：“高年份灵草难得，你还是留着炼丹自用。这些东西，宗门还出得起。”他又笑道，“清微，你还是太见外了。你们是宗门弟子，出了事自有宗门替你们担着，何况此事并不是你们的错。”

" F# r( h$ [/ R6 G+ u, \3 a2 |( O* N    陌天歌微怔，若有所思。原来，她与秦羲的差别就在这里吗？

6 Q6 {) ?$ G% r: U4 _    沉思间，震阳道君已经正了神色：“你们二人这就回太康山吧，时间紧迫，那位琥珀前辈说的事，我会让本门弟子留意，你们只管修炼就好。”

  y* |: y4 J; F0 F$ ^    “震阳师兄，那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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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 k% m! c& B# f6 t. F. O    “妙一和玄因已经赶过来了。”靖和道君挥挥手，“你们只管去，顺便告诉灵犀，他最好也闭关。你们三人是玄清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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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f% [& R3 b. @$ o    陌天歌抬头看了眼秦羲，他神情肃然，心中便有些明白，师父和震阳道君已经有了决定。如果真的天下大乱，改天换地，整个玄清门都会努力保存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为玄清门传下道统。

    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最后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是。”

    震阳和靖和两位道君一拍板，陌天歌和秦羲当天就踏上了回太康山的路途。他们刚走没多久，玄因和妙一就到了。四位道君没有去万合塔，而是窝在玄清门分院内，关起门设了禁制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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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P4 @# u8 ]8 C    第二天，坐镇太康山的掌门洛封雪收到一封传书，内容不长，但洛封雪看了一夜。不久后，玄清门内发出掌门令，召回一批弟子，之后，陆续派出一批批弟子，却没有上战场，而是游荡在整个天极，不知在做什么。

3 ~& Z' ?9 d$ r4 D    这些改变，整个玄清门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

    陌天歌、秦羲、灵犀道君三人同时闭关了；华炎道君去了一趟昆中城后，回到太康山，就不再回自己的洞府，而是日日坐镇主峰三清殿。陌天歌知道，他寿元不多了，而修为一直停在元婴初期，基本上没有晋阶的可能，所以，他打算为宗门贡献最后一点力量——保护他们闭关。

+ p- f! B0 W/ b7 i$ P  w" d5 N$ ]# u    想到这里，陌天歌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只药瓶。这只药瓶里装着的丹药，名为长生丹，一颗可延寿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