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木兰无长兄》作者：祈祷君

第429章 虎威不死

. l0 ~3 `" ]8 v" l% U    燕子手下的那个高手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黑山同火之中武艺最高强的那罗浑。

' H& [6 U* O0 T, Y8 U+ g    他少年时得过异人传授，以杀气入武，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能大成，他自己觉得是杀的人少了，可他性子又不是嗜血的那种，做不了动辄杀人，所以连贺穆兰都觉得他这枪/法怕是不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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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一看，这招“蛇吐信”用的炉火纯青，比之前和自己喂招时不知高明多少，出/枪时无声无息，收/枪时快如闪电，连那剑客都没发觉杀招过来了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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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罗浑此番遇到沙暴，肯定是有什么心境上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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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0 x0 y* x% ^% P/ Z    然而那罗浑和贺穆兰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刚刚比武那一刻实在是太过精彩，简直是坑人不眨眼，难免让恶狼以为燕子早已经和血披风联合在了一起，故意假装和自己合作来让自己出局。

    不光恶狼这么想，就连血披风都对“铁面”的身份起了怀疑，以为贺穆兰是燕子的人，只不过趁着他需要高手安插到了他身边。

; V6 c' q3 i3 [1 ^    他这么想也是寻常，因为贺穆兰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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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X. S: v0 u1 _    但血披风不明白的是，这么一群高手，燕子是从哪里找来的？还是因为她出身名门，所以能找到许多昔日的旧交相助？

4 _& r5 M5 k' j+ X6 b! g. D/ w$ C1 O    是了，为了救她被关在北凉牢狱中的兄长和家人，她说不得真是孤注一掷，什么关系都用了。

    既然有铁面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不自己用，而是设计让他招揽呢？还是纯粹是巧合？

    不……不会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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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燕子有这样的本事和心计，可以把他和恶狼玩弄于鼓掌之间。

    血披风和恶狼都向着“燕尾”看去，只见她脸上若有所思，却没有再透露出多少其他情绪，见到血披风和恶狼都看向她，也只带着歉意地抱了抱拳。

    “恶狼兄也别生气，我之前的话算数，我只要世子交换我的家人，什么财宝、大首领我通通不要，无论两位谁当了大首领，我这话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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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又朝着血披风示好地一笑：“既然恶狼兄那边没多少高手了，那大首领还是让血首领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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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w7 j* M4 N7 L    血披风心中一定。

# F/ g( Q6 _1 O+ m: K+ U    是了，这丫头不稀罕当什么马贼，若真当了大首领，就算救出家中的家人也只能有辱门风，也许是真的只要世子。

& {3 V9 r! \* c1 Y; ]    她要是真把自己和恶狼玩弄在鼓掌之间，最终谋得了大首领之位，以后两边就算不会对她不死不休，日后也会报复回来。

    但她不要财宝，等于退出了这杯羹，如果大首领的人马、自己的人马和恶狼的人马平分这份财宝，无论是谁当大首领都是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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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4 J+ {+ x    就算知道燕子设下了一连串的局，也不会有人对她生恨，说到底，他们得了便宜，她得个烫手的世子，这买卖划算。

    果不其然，恶狼那边听到她依然放弃财宝，原本准备自己捋袖子上的脚步也顿住了，再看看地上肠子满地的手下，以及那位心口透心凉的剑客，不由得脸色也慎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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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6 Z7 u4 c% O$ I7 O/ C7 m& B: c    为了意气之争，要是死在这里，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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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4 b, x5 s; b0 ]0 E    贺穆兰持着宝刀站在战圈之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燕尾身后的几个蒙面人。那罗浑不会一个人来，那么剩下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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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陈节和盖吴？

    陈节用的是槊和刀，那恐怕不是陈节，而是蛮古和盖吴。是了，有老桑头在，所以用盖家双刀的盖吴不能上场，蛮古是战阵功夫又太明显，只有那罗浑一套武艺高明至极，最看不出来路。

7 U+ k3 Q5 |3 M, {    想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贺穆兰心中一暖，再看诸人，怨怼之心也没有那么强了。

    老桑头大概也没猜到局势会这样变化，他嘿嘿一笑，对着燕子恭维道：“燕尾首领真是手段了得，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两位首领对您重视起来，只是恶狼首领底下死了这么多好手，血披风首领也死了几个，只有您只损失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手下，有些不太厚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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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h: k  M+ |6 g& p$ F    这话一说，血披风和恶狼齐齐变了脸色，扭头向燕尾看去。

    燕尾也确实是个人物，该硬的时候也硬，闻言对着老桑头怒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挑拨我们斗到最后吗？既然是比试，当然有死伤，否则要比做什么？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复仇决斗的，桑爷难道是准备让我们手底下人都死完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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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桑头表情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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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手下？”燕尾手中长鞭一甩，“正因为我每一个手下都很重要，我才不想他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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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J1 W1 t, b6 k* o6 U    她之前其实也胜了几场，但怕人折损在这里，所以都换下去了，后来和恶狼一起对付血披风，以二打一，当然死的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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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2 M2 U+ Z9 j    老桑头这话确实有挑拨之意，也正是因为老桑头想要挑拨，让恶狼彻底打消了继续折腾下去的心思。

    血披风就算收拢了大首领的人，也还要对他客客气气，如果他得了北凉王室的财宝，何愁不能扩大势力，和血披风日后一争？

    先取出钱财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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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B% i: l# o2 L" }* ?    想到这儿，恶狼拱了拱手，干净利落地服输：“燕子和血披风既然已经联手，那我再坚持下去就是可笑了，我愿认输。”

    贺穆兰和那罗浑见不用再打了，双手收起武器，回到各自首领的身边。血披风见贺穆兰靠了过来，满脸感激之色和他道谢：“原来你竟是燕子那边的，这次比武，多亏你了，你放心，佣金绝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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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看了一眼血披风，莫名其妙地压低了声音：“什么燕子那边的？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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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没想到血披风和恶狼会把她和燕子联系在一起，所以绝不是作伪。

    血披风阅人无数，哪怕此刻看不到贺穆兰的脸，听声音看眼神也觉得对方没有说谎，心中忍不住诧异——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5 q" U) P. K8 r) Y4 Z+ e    “那你怎么和那位联手杀了那个剑客？若你们之前不认识，你怎么敢把空门放出？”

    血披风追问。

    “他虽有杀气，对的又不是我，我为何不能给他便宜？”贺穆兰装出一副自负的样子，“就算他们两人联手，也杀不了我，更别提偷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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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披风扯了扯嘴角，也不说自己信还是不信，恶狼已经在那边不耐烦地大声吼叫：“血披风，你既得了大首领的位置，快去收拢了兄弟们，再一刀砍了大首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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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Q4 k0 u9 {1 m    燕尾也迫切地望着他：“请把世子交给我，我可以现在就带着人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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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I& P, b1 D, B2 ~  L/ }    这就是彻底退出的意思。

0 U! h# q2 h2 c5 p2 m4 F& _3 X, e    血披风得到了这天大的好处，立刻就带着贺穆兰等手下往老桑头的方向径直而去，一路行到大首领身前，朝着老桑头和大首领说道：“速速把此事了解，一起去风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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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

, W, J# x6 g" \% A    老桑头脸上微微露出焦急之色，看了看血披风，再看了看燕尾和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对血披风请求着：“大首领为人豪爽，这次虽然脑子不清楚，但罪不至死，你若要压服手底下的兄弟，最好不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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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披风知道自己不杀了大首领始终会留下一个祸患，对老桑头的话当然是不以为然，可为了安抚他们，却还是笑着说着“那是自然”，再命令那个是心腹的光头带着几个手下将几个捆的严严实实的人带回来。

& Q3 H4 N7 h& {! ?+ j0 e    大首领和菩提世子以及铁卫营三个死士被压到血披风身前，燕尾也连忙带着人走了过来，索要菩提世子。

+ u$ B/ x9 U3 k* u+ m% H3 y    血披风看了看贺穆兰，心中还是担心他是燕子的人，又不愿意得罪北凉王室和孟家那群疯子，大方地把沮渠菩提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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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尾得到了沮渠菩提，迫不及待地掀开他的斗篷，一张白嫩而满脸惶恐的小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脸上满是喜色和满足的笑容，却听到身边的枪客脱口而出：“这世子是假的！”

/ Q, N6 A' P5 F2 O/ z2 m0 }5 ?  `    “什么？”

% I9 i$ U; d& B8 Y9 E0 p    “什么！”

4 Z+ w3 a6 D. X* Y    燕子和血披风闻言大惊，朝着老桑头看去。

    “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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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里会知道……”老桑头刚刚挤出笑容，就听到四周鸣沙齐齐作响的声音，立刻止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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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已经被压到血披风面前的大首领突然挣断了绳索，伸手就朝着血披风的咽喉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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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首领成名的绝技就是一手锁喉的功夫，血披风哪里猜得出这番变化，眼见着就要被扼断后来，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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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X3 w/ J# Z1 p3 t    化名铁面的贺穆兰挥刀削过那大首领的手臂，这人一击不成立刻倒退，贺穆兰还未追过去，就听到身边惨叫连连，一回头看去，三个铁卫营的死士也挣断了绳索突然发难，血披风手下除了自己，剩下的竟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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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N3 V" f( C- f    而另一边，燕尾的人也已经被老桑头带来的侍卫围了起来。好在她之前比武时留了心眼，身边没有损失几个人，否则此时大概和血披风的下场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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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面，你答应护卫我一个月的！你收了我的金子！”血披风这时候还看不出是老桑头设下了陷阱就是个傻子，立刻紧紧抓住身边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 v7 J' p$ k7 ]2 @) }    贺穆兰点了点头，护着血披风往后急退，一直退到燕尾的身边，和他们汇合。

    “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子听着四周简直是群魔乱舞一般的鸣沙之声，连忙命令手下吹起哨子，传令自己的人上沙丘来接应。

    这样的响动，简直是铺天盖地，根本不是一两千个人能造成的声势！

1 z8 b0 Z' n* q5 H7 {    血披风也是差不多，他身边的手下都死完了，却还是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物丢下，那东西一见风立刻冒起十丈高的红烟，径直朝着天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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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t1 Y  E# f4 d4 j/ b  r    “你想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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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2 w! h2 |* V0 \* f    燕子身后一人看见老桑头跟着大首领带着一干手下要跑，立刻一跃而出追了出去。此人身子快如闪电，两把双刀动若疾风，双足在沙子上连连踢动，一下子就追到了这些人的身后。

) a8 j1 N, z. ?* D: d2 j    大首领和那三个铁卫见有人追来，不但不回击，反倒和老桑头等人跑的更快，那手拿双刀的刀客掷出一把刀去，直直钉在了老桑头的腿上，老桑头吃痛，大叫一声跌倒，大首领和铁卫却脚步不停，径直跑下沙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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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V' X, P$ w' u7 D5 |- A    他们恐怕知道等血披风和燕子的人上来想跑也跑不出去，下了沙丘连连尖啸，原本大首领的人马齐声尖啸响应，又有手下从阵中送出马匹给几人乘坐，哪里有半点“哗变”的意思？

9 m( A3 {- w( H) @/ l    简直再忠心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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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L' g8 P/ e/ _# S    这时候燕尾和血披风都已经知道被老桑头和大首领坑了，可明白过来为时已晚，只听得四周马蹄声大作，又有甲胄铁器碰撞之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胡言乱语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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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7 z$ \- A) a3 Z    血披风和燕尾被一干手下护着往沙丘下和自己的人马汇合，再看到之前冲出去的刀客拖着老桑头像是拖死狗一般的拉过来，立刻狠狠地瞪了老桑头一眼：“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把我们一锅端了好去取出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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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桑头嘿嘿地惨笑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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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也，这是惹到了母老虎，你们要倒霉了。”

    “什么母老虎？”

+ S( D3 ~+ o& ^8 @+ A    “看！看！是北凉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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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W% U7 k3 f4 z* c    “天啊！我们被北凉的军队包围了！”

    “那个字念什么？谁率军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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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k! v& \( ?( [" U' {# c! H    各种民族的语言胡乱的交织着，贺穆兰和那罗浑心头都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再看向对方已经是满脸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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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Y: D/ K# ]) F4 r    拖着老桑头的当然是盖吴，他正是因为认出盖吴了才不再挣扎，乖乖的像是被拖死狗一样拖着走。

    最后剩下那人凑了过来，一把掐住老桑头的脖子：“你这家伙，简直愧对了我们的信任！你害死了我们多少族人！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我们差点和他们内讧，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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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2 d% ?8 }  i0 |: e    竟不是贺穆兰猜想的蛮古，而是盖吴的好友路那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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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桑头一言不发，腿上被刀削中的伤口还在涌出鲜血，还是贺穆兰看不过去，让盖吴用腰带将他伤口绑了，拖到了马上捆了起来。

    路那罗似乎是不放心，担心他又一次溜掉，和他同骑了一匹马，将他紧紧辖制在身前。

    “来的是什么队伍？”

    贺穆兰眯着眼看向四周，等看到对方招展的将旗，忍不住意外地念了出来：“孟？孟家哪一位过来剿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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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沙的声音响到许多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等看到远处一阵云雾腾起，久在行伍的贺穆兰等人才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5 D* |  b2 M: d4 t: n    那不是乌云，而是大军行动时扬起的尘沙，因为在沙地之中行军，尘头更是沸沸扬扬，犹如云雾一般。

6 X2 a5 u, ^# u; m5 E- ^+ r    血披风和燕子绝望的意识到，这个陷阱恐怕不是一两天能布下的了。

    此处虽然是沙丘，但只是一个独独的沙头，四周还有更高、更连绵不断的沙丘，如果将这个地形打个比方，就好像一只碗里冒出来一个角，他们谈判比斗的地方就是那个角，如今他们下了沙丘，就如同到了碗底，而突然出现的军队就占据了高处的碗沿，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4 O" f6 c5 N) X0 N) Z# m/ ~  g) N    骑兵最可怕的就是冲锋起来的那股力量，一旦发起冲锋，重力加上速度，这一千多马贼就像是盘菜，随时都会被人啃的渣滓都不剩。

    血披风心中暗暗心惊，纵马驰上刚刚谈判的高坡，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势，再找个空隙冲出去，结果一瞧之下，登时呆了，只见骑兵连绵不绝，恐怕人数有四五千之众。

' T8 m# q6 f! M: r6 I    在北凉这个地方，能随时拉出四五千人来的，只有北凉的宗室，再想到他们手上那个烫手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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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披风立刻冲下山丘，对着燕子叫道：“恐怕是找世子和兴平公主的军队，我们拿那质子去和他们谈判！”

    “没用的，这人是假的。”燕子看了眼被手下带出来的少年。“他只是穿着世子的衣服而已。”

& }: L1 I: V1 _8 t+ E* w1 p3 L    “可那些人不知道他是假的！现在唯有如此才能逃出生天！”血披风伸手抢过那少年，重新把他头上的斗篷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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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g/ N5 |* r: r1 p/ h& B& L4 M    “只能这么试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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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9 u/ Q! J6 o/ W' z3 C9 ?    四周的军队将他们合围，只见长/枪/如林，弯刀似草，声势极为浩大，正对着他们的沙丘上是一位全身铠甲的将军，头上带着头盔，看不清相貌，但那花纹繁复的铠甲却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单那将军一人，身边就有几百人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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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阵中将校往来奔驰传令，阵中却肃静无声，只是将这群马贼围在其中，像是在等什么。

    “她果然亲自来了。是了，不看到所有知情人死在这里，她怎么放心？”老桑头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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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F! S; W% d! u9 q! w    “这么狠毒的妇人，我居然愿意为她谋划……”

: \; t, [6 `3 y6 F    “什么狠毒的妇人？”路那罗一把捏住老桑头的脖子使劲摇了起来，“你知道来的是谁？是你们引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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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v4 J% l+ v8 u' F    “来的到底是谁？”

    那罗浑也开口问道。

, r. o2 E3 @/ Q    老桑头开口欲言，却听到沙丘那边有人开始大声通传：“西国大将军孟秋霜征讨马贼，放下武器者可免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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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7 n6 B9 n    随着他的叫声，他身后的士卒们如山呼般吼叫了起来：“放下武器不死！放下武器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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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2 m$ a  d    “孟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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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6 t2 ~; s( G    贺穆兰错愕。

    “竟然是王后亲至来剿匪？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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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8 x, R4 F    血披风傻眼，昔年羌人孟秋霜的威名传遍西境，这“西国大将军”还是沮渠蒙逊投靠姚兴时，曾经的姚天王所封，跟沮渠蒙逊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听到“西国大将军”的名号，人人都知道是那位已经封刀归隐的王后。

    “罗睺那货坑我们！”

0 |' V4 s& W; L    血披风眼睁睁看着大首领的人领着自己的人马归到了孟王后的阵中，不可思议地叫道：“菩提世子不是他们抓的吗！怎么孟王后不去找他，却围了我们！”

    “放下武器不死”的声音震的鸣沙更加凄厉，许多马贼吓得滚下马来，半天都爬不回马上去，有些马贼干脆就想把武器丢了，只是不敢这么做，一起向自己的首领们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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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披风脸色难看的扯着假菩提想要去阵前，老桑头却在马上幽幽开口：“我劝你不要这么做，真的世子早就已经被孟王后接走了，大首领和大首领的人马都是孟家的人。你以为大首领是谁？按辈分，他要喊孟王后一声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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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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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有说话的恶狼差点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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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y$ o* [- R$ i" k  k    “老子说老子那时候为什么会被孟家老鬼差点杀了！就是因为我那时大败养病，才让大首领的位子给罗睺抢了！原来他吃里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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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y: e% R    后面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听得人烦躁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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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能放下武器！他们就是为了来全歼我们的！”血披风马上明白了过来，这里发生这种事也许不是剿匪，而是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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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M4 |0 t9 g& `    为了掩埋孟家人和马贼勾结的真相，为了隐瞒世子其实是孟家人带走而不是被马贼所掠，甚至就是为了制造世子失踪在风沙里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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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O- A& u$ f& d    “如果你们真的放下武器，骑兵马上就会发动冲锋了！”

; p  P# z) q7 A) |% M    要灭口就不能放跑一个人，有什么比看似收拢降兵，却突然发难雷霆一击更能斩草除根？

4 T1 l6 f1 A" X) @+ v    血披风恨地咬牙切齿，等着恶狼和燕尾道：“今日我们一存共存，你们别想抽身，无论是谁的队伍里有人要降，都要把他杀了！”

0 M- q/ t. a1 D% l+ }; n    恶狼对孟家恨之入骨，那是情愿死了也不愿降了，燕子虽然满脸忧色，但还算镇定地看了那罗浑一眼，见到他点了点头，才干脆地回答：“我听大首领的。”

    这便是效忠血披风的意思。

% J7 W" _: G0 n; h+ z' B    有三个首领坐镇，大叫着不准放下武器，又杀了几个想逃跑的人，近两千的马贼才没有真的溃逃，但看这样子，只要对方的骑兵一动，恐怕就要往东南西北方向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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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军什么时候过来？”事到如今，贺穆兰也懒得掩饰身份了，干脆地问自己的几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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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4 g$ t* o7 `    “我们可拖的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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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T4 y7 O0 U+ y    “袁主簿留了一千卢水胡人和一千虎贲军在绿洲驻守，风城附近有一千多兄弟，我和他们约定了辰时一到就过来接应，现在应该已经动身了。”

    那罗浑立刻回答她的疑问。

    “就不知道孟王后要的是什么，要是为了杀人灭口，恐怕拖不到了，得我们自己杀到北边去。”

    贺穆兰看了看北面的方向，正是之前大首领的人马归阵的方位，大概怕他们往东逃窜，孟王后的本阵守在东边，北面人马不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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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边正是魏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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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p0 d6 e6 e7 }    血披风和恶狼听到那罗浑与贺穆兰说着鲜卑话，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a& [+ y, |5 p- u    血披风更是直接逼问燕子：“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果然是你带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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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大家都算一条船上的人了，燕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身边那位勇士我确实不认识，但这几位勇士都是魏国的将士，我在绿洲里被俘，所以归顺了魏国。”

0 W9 N9 l7 b/ {6 L# M    血披风又惊又疑地看向贺穆兰：“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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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c0 N4 b$ O: n- v. o% y: e2 w    贺穆兰没接他的话，只淡淡问他：“我有办法能让你们活，但从现在起，你们的人马都得归我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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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U  k8 ~- H' [7 ~* g( S. L    “否则，大家一起死。”

    “……”血披风黑着脸看着贺穆兰，想到燕子说这些人都是魏国的将军，而这些将军却要听贺穆兰的话，显然这人身份更加了不得。

1 ?% X+ ]" U5 [8 Y    外面的兵马随时会发动攻击，死人什么地盘、什么地位都没用了，血披风当机立断：“好，我以大首领的名义答应你，将人马暂时交由你指挥！”

    恶狼不愿意，他准备自己等下率领人马向西杀出去，燕子当然是听从那罗浑的意思，将指挥权交给了贺穆兰。

( I3 E, q  R2 I+ z) `3 U) n% ?    贺穆兰原本也是要人分兵去打散对方阵型的，如今恶狼要走，她也不加阻拦，只是希望他跑的越快越好，最好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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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算是散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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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_% u* t" t% _- u    那边沙丘上的孟家人马见马贼们迟迟不降，战鼓又重新擂响了起来，沉重的鼓声犹如敲击在人的心头，血披风和燕子不安地看向贺穆兰，像是想看她如何应对，却见她在血披风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命令所有马贼准备随她出击。

3 S/ d4 Z0 j( \& C# x: T( k    血披风得了贺穆兰的耳语，驾着马来到阵前，对着对面大叫道：“王后，你不要你的世子了吗？”

0 r* E" o  e, L5 i$ l& e# |    他下令手下将假菩提推到阵前，一把掀开他的斗篷，露出“沮渠菩提”全身华丽的打扮。

    血披风笃定中间离得远，孟王后的人马看不见假菩提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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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Y& b$ y5 [1 n$ T    看见世子在马贼堆里，一些不明白情况的孟家军突然哗动了起来，开始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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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和沙风盗的马贼有所勾结只是孟家核心人物才知道的秘密，沮渠菩提从使团里被偷走的事情更是没几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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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王后带着孟家军出走，对外宣称是寻找菩提，对孟家的自己人则是打着为孟玉龙报仇的旗号，想要借此将这些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沙风盗彻底灭口。

    孟王后也是骑虎难下，如果她只是安排了人偷走了菩提，此事最多以“马贼绑架世子索取赎金撕票”这样的结局收场，菩提从此死遁，孟王后也心灰意冷远走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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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老桑头的谋划破坏了这一切，魏国虎贲军伤亡惨重，沙风盗为了财宝将一些只言片语传了出去，许多人更是不愿意离开风城，为了那批嫁妆，越来越多的沙盗在往这里聚集。

    事情闹得那么大，悄然无声的死遁是不可能了，之前安排的“索要赎金而后杀人”也成了笑话，北凉朝廷很快能调查到其中的不对，而北凉和魏国一旦携手调查，孟王后和沮渠菩提哪怕真的跑了，也迟早会被两国找出来。

    更别说死了孟玉龙，还有那么多北凉的使臣，这件事不可能再潦草结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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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到了这一步，无论孟王后如何恨极沙风盗画蛇添足，也只能想法子将这件事给抹平了，沙风盗人员复杂又庞大，几个首领更是知道一些大首领要绑架菩提索要赎金的内情，想要将他们彻底灭口，无法透露出沮渠菩提是被沙风盗绑架的，只有想法子杀了这些首领。

    首领和他们的人马不会分开，孟王后才和大首领设计，等人以嫁妆为诱饵设下陷阱，佯装大首领的属下哗变骗贪婪的马贼们过来。

- q, P# {  B$ ?# x! D! O  o    正如最底层的马贼不知道上面在谋划什么，孟家军的忠心虽然不用怀疑，但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王后他们在做什么，听到血披风提到世子在他们手里云云，各个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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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W2 \5 F9 {0 Y# q    尤其假菩提那一身丝绸绣金线的衣服，还有鞋子上那硕大的珠子，都在阳光下显眼至极，像是证明着他们的话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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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听他们胡说！”

    孟王后身边的一个副将急了，大叫了起来：“世子绝对不会在他们的手里！世子在……啊！”

# S( T5 d8 l( ~* B. q8 M2 m8 J    孟王后直接挥刀在阵前抵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不能继续说下去。

    “我自己的儿子，我难道认不出吗？就不要耍这样的滑头了。投降不杀。”孟王后的声音在头盔下越发低沉。

# ~1 H, S3 U* o    “如果你们不放下武器下马投降，我就只能让你们鸡犬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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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想不到王后为了剿匪，竟然还能大义灭亲。！”

, S2 g7 p6 D4 I    血披风嘿嘿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时间拖得差不多了，在背后悄悄打了个手势。

4 O, _7 ?7 F' Y- m, D9 p; o    贺穆兰和恶狼等人看到了血披风的手势，立刻捏紧了武器，吹响了唿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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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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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唿哨声一起，所有被包围的马贼纷纷驾马，疯狂地疾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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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披风也不例外，他驾马冲上前去，一把被推倒阵前的那个假世子，挟持在自己的马前，向着北方的沙丘急冲。

    “谁敢动手，我就杀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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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3 ~2 b2 L* O* z; r2 {    血披风撞似疯魔的大叫着：“谁逼死了世子，谁就是北凉和魏国的仇人，更是孟王后的仇人！”

$ [1 N+ S" ~/ ^) V/ c4 n0 e- u    贺穆兰领着一干人马迅速靠拢到血披风身边，她和那罗浑一左一右护着血披风，身后是路那罗带着老桑头、燕子等，向着北面迅速的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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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左后方，恶狼带着一干手下向着西边突围，马贼们挥舞着长刀，为了保命，真是什么本事都用了，每个人手中都攥着一把沙子，到了近前时突然泼了出去，迷得对面眼睛睁不开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就被袭到了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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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那边也是差不多，马贼出身的人为了活命都是什么本事都用尽了，丢沙子的、撒石灰的、一群人高喊着“擅动者世子死”的，就这么一支无赖的军队，硬生生将北面的山丘登上了一半！

    然而冲到北面才算是刚刚有些希望，在北面山丘上的除了孟家军，还有刚刚倒戈的大首领一系，人马并不算少。大首领知道真菩提不在他们手里，下手当然不会留情，正是因为他们不留情，血披风和他的心腹们又高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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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 F8 ~1 _6 u* \    “大首领，你怎么连世子都杀！不是说好了赎金三七分吗？”

) i) n# `; @3 G5 d$ I0 v; M    “大首领快动手！我们撑不住多久！”

    贺穆兰领着一干马贼冲进了大首领的阵中，胡乱冲杀了一阵后和他们混在了一起，完全分不出彼此了。

    因为之前有贺穆兰的授意，更有阴损的马贼杀了孟家军的人之后，就往大首领的队伍里钻，装作是他们的人马，在两方之间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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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马贼打扮都一样，哪怕真的混在一起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人马，哪有人能把自己的同伴全部认清的，这一混更加混乱，大首领的手下不敢随便对马贼打扮的同伴下手。

    而孟家军北面的部队明明杀的是冲上来的马贼，对面却喊着“别下手我是罗睺的人”、“我艹你怎么对自己人下手”、“我就知道归降没有好事”之类的话，孟家军的人只要一犹豫，刚刚还在哭惨的人立刻变了脸，一刀就捅了过去，也不知无辜枉死了多少。

. S6 \1 p3 }$ \/ H    马贼里的小喽啰们当然能这么做，但挟持着菩提世子的血披风、以及大首领等人认识的燕子当然是混不了的，于是乎大首领和北面沙丘的将校领着一干精锐劫击着血披风，试图擒贼先擒王，却见一骑粽马如箭离弦，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挥着宝刀向前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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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4 f( p; E6 Z0 X% v9 ~    那棕马速度不快，并非什么宝马，所以最前方拦截的一群孟家军立刻就赶到了，举着枪/矛斜挺疾刺，眼见着棕马突然收蹄停步，再一矛刺空，更是大惊失色——马上哪里还有人影？

    然而不过片刻的时间，先前拦截的孟家军齐齐惊马，身下的马匹发出阵阵惨烈的凄鸣，纷纷倒在了沙地上，将马背上的骑士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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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 E! p* a5 o' U2 Q& s! v    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拦截，前面的马却倒了一片，后方的人马登时被这些残马绊倒，就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后方的马踩到前方的马绊倒，前方的马被踩进沙里爬不出来，顿时成了一道可怕的血肉沟壑，人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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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l3 `) Z  Q; y, X    而之前躲在马肚子下面避过木仓/矛，继而滚下沙丘砍断一片马腿的贺穆兰，却大摇大摆地重新上马，驾马继续向前疾奔。

    那罗浑和血披风的队伍随即赶到，踩过一片落马的倒霉鬼，跟着前方犹如杀神的男子冲杀向前。

    这时代，一个猛将的作用有时候胜过三军，马贼们都是胆小怕死的，但跟随着强悍的首领，依然能够让最骁勇的军队战栗，此时便是如此。

    眼见着前方战阵紧密，难以逾越，可那猛士总能左突右进，杀人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一干马贼们也杀心大气，只觉得传说中的“孟家军”也不过如此，提起胆子跟他一起冲杀。

    血披风和燕子都是让这条路上的商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却也不敢说自己有这人十分之一的凶悍，不说他，就连他身后掠阵的那罗浑，也及不上半分，面色更加震惊起来。

    那人到底是谁！

    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要混到沙风盗里！

7 `# m+ b9 `0 @4 ~2 t' N    孟家军的人还对假世子投鼠忌器，前方贺穆兰和那罗浑等人又神勇无比，还有一干卑鄙无耻的马贼在阵中搅着浑水，原本就不高的沙丘，又给这一支马贼登上了一半。

    然而也只能这样了，因为孟王后的队伍也已经杀到了北面的山丘之下，亲自来追击血披风一行人。

    好在孟王后还分出了一半人马去追赶西面的恶狼，否则这么多骑兵一起冲上沙丘，不必再逃窜，吓也吓死了。

    前有乱军，后有追兵，马贼们被围在其中，之前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高涨的士气也陡然低沉下来，士气不稳是初领之军最容易发生的问题，他们先前一鼓作气是因为有贺穆兰这样不世的高手开路和吸引别人的注意，如今精兵出现在后方，贺穆兰鞭长莫测，被留在后面的马贼顿时升起了自己被抛弃的感觉，一点再战的意志都没有了。

    孟王后亲自追击血披风等人，是为了将假菩提世子夺下向孟家军证明他是假的，她不能暴露自己儿子已经被救下的真相，否则北凉王室会逼迫孟家交出菩提，如此一来，只有证明这个世子是假的方能镇定孟家军的军心。

    她能一走了之，菩提和白马也可以，可孟家却不可能全部离开北凉，她虽然一心为了儿女，不代表她就能辜负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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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p9 w( U' S+ k* l    孟玉龙已经死的那般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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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3 L- a0 D3 d6 ?3 Y    孟王后策马疾奔，她的护卫军个个都容光焕发，衣履鲜洁，和灰头土脸的马贼们截然不同，更是让人心中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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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先的孟王后虽已经五十有余，可她从年轻起，陪着沮渠蒙逊东征西讨，攻城略地，都是躬亲前敌，所以孟家军跟着她才所向克捷，概因她身先士卒的缘故，现在虽然老了，但依旧还是雄风不减，领军冲杀在最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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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T" H: J$ Z' Y$ r    眼看着马贼们落入包围，血披风等人用斗篷将假菩提裹得更紧，孟王后嘴角露出放松的微笑，大声喝令：“罗睺的人立刻向前三丈！其余马贼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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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p2 q; {  p5 l6 Y# H* Q( I9 K    她这一声喊叫，无论是大首领罗睺的人还是血披风、燕子手下的马贼，只要是想活的，顿时齐齐向前三丈，向着孟王后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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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W" D  H5 u) \    而人数本来就少的可怜的贺穆兰等人，顿时暴露在光秃秃的沙丘之上，近一千的马贼留在他们身边的寥寥可数，更显得人数凋敝，落魄可怜。

: r( |8 e/ ^2 k0 t6 \* D8 T    孟王后明白马贼们都是以自保为主的性格，现在有活命的机会，肯定是先保命要紧，她久在阵中，熟知军心变化，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登时让贺穆兰苦心塑造出的“齐心协力”化为乌有，再也无法翻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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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身为敌人的贺穆兰和那罗浑，都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像是孟王后这样的人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是直逼要害。

& Y9 s1 |0 }- p& _; b    可他们也不是没有后手！

( r% W  A# T- m. y$ V. m2 w/ ]6 Y    只听得北方号叫之声大作，让人胆战心惊的鲜卑话随着刀枪随着骏马奔驰的声音立刻让孟王后变了脸色，大叫了起来。

    “不可能！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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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  M/ o* n' y    终于等到了虎贲军的贺穆兰和那罗浑立刻出了一口长气，贺穆兰用汉话大叫了一声：“魏国的铁骑杀过来啦！一定是魏国人来给使团报仇了！兄弟们，跟着魏国人将这些人杀了啊！”

4 e( ?7 Z5 D) W" L/ G9 ^8 q3 s4 R    血披风不是笨蛋，他知道贺穆兰不会说卢水胡话，于是连连用卢水胡话和匈奴话也跟着重复，并且大叫了起来：“魏国人要的世子在我们手里！这些卢水胡人不愿意给我们赎金，魏国肯定愿意给！我们保护好世子，升官发财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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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4 W& Q. Q5 |& u; M- l0 {6 g, I    知道假菩提是假的根本没有几人，那少年不知是哪里来的，乖觉无比，根本不出声也不挣扎，只配合着血披风的动作，这让血披风更加胆大，连和魏国人做生意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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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E+ J# o  z4 ~- {    孟王后听到血披风的话顿时气得眉毛直跳，从副将手中拿过铁弓就对着血披风急射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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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 ^3 V+ ~; L! t! n    血披风只看到一道黑影过来，身前突然多了一马。马上之人举刀上挑，只听得“噔吱”一声，一根箭矢被削成了两半，落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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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1 g6 c% b% K/ u    随着箭支的落地，不远处奔来的虎贲军犹如疯虎出山一般，手中长弓连射，将马贼们身前挡着的孟家军纷纷射落马下，一箭之后，这些人抛弃了手中的长弓，长刀出鞘，只听得“傖浪”之声不停，虎贲军的先锋军已经杀入了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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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e- d2 z# L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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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T6 X8 L- x3 V$ w0 A0 X5 P    孟王后见虎贲军已经到了，懒得再啰嗦，举着长弓指向前方。

3 U. L) s3 [& x# y  e2 _, T    “孟家军随我出击，先把他们杀了再说！”

    就算是魏国人，也不敢拿她这个北凉王后如何，何况人数也没有多少，恐怕只是先头部队，他们随时都能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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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前方的马贼见到他们列阵向前，应该会四散而逃，岂料砍断了箭矢的骑士却横刀立马，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宝刀，直指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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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3 ^; ~1 D5 I6 }1 t    虎贲军一杀进阵中，立刻找到了已经去掉蒙面巾的那罗浑和盖吴等人，开始飞速的向着血披风的方向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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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8 U8 Y) r" A; {3 D    孟王后见到这支魏军目标明确，衣甲虽然破败褴褛却依然挡不住迎面而来的彪悍之气，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已经考虑是不是该亮出身份准备后撤了。

    然而横刀立马的骑士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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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 @! I& `( R) m+ n' J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贺穆兰丢掉脸上的面具，用足以让孟王后胆寒地鲜卑语发出了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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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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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满里是汹涌的怒火，就像是被困于囚笼的猛虎，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以肆意地挥舞自己的爪牙。

    复仇的火焰，早已经在她的心中燃烧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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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l" A+ o" N8 X    那些在沙漠里死于非命的兄弟，那些遐想着和平而千里迢迢前往平城的使臣们，那位被祖国牺牲只身嫁到异国的绝世公主……

* P  t$ G- o& r7 l    最终都化为了阴谋诡计之下的一声叹息。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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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4 J5 c9 l$ ?  D. N) C, A    刚刚是他们艰难地想要攀登上这北面的沙丘，而如今，孟王后在沙丘下，虎贲军却从沙丘背面登上了沙坡。

& y1 c7 Z% z& i2 f    魏国铁骑，天下无敌。

! m( |  o9 V) `3 |6 g) V, V    “虎贲军，随我冲锋！”

第430章 旗开得胜

) C! R( v1 ]+ }' o5 @; N    贺穆兰对孟王后其实非常有好感，这好感是来源于她对子女的爱护，以及她个人的魅力，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想要生存十分不易，尤其是这十六国时期，腥风血雨的八十多年里，每一个开国领袖的女人能活到后来，绝不是一句运气好就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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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p& r. {' i9 c  Q& i+ a& r    就算建国了，为了稳固庞大的支持势力，大开后宫是肯定的，昔日的糟糠之妻能坐稳王位，这不算娇艳的孟王后有多大的能量，可想而知。

9 f* w% ^) T# S9 e    就连沮渠牧犍在宫中苦心谋划这么多年，说撸也被撸下来了。

    然而如今，所有的好感都化为了乌有，贺穆兰只要一想到老桑头阴测测说的那些话，就恨不得将孟王后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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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p, ]; y: P: g: g5 H    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兄弟？她既然和魏国盟约时约定了将儿子送到魏国去，难道以为就可以得了便宜不付出代价吗？

" V; k* m# J5 n" h# _; l; k, y    这世子，是拿大行驿的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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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9 ^4 n/ ^# Z9 O2 f  |8 V% u    登上的虎贲军们原本是来救援那罗浑的，因为马贼数量不多，所以来的人也不多，但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贺穆兰能叫上名字的那种，这些虎贲军原以为花木兰不死也已经失踪在沙漠的深处了，如今竟见到主帅还活着，一个个又惊又喜，连为什么要和北凉正规军打都不管了，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命令冲锋，各个持缰大喊：“冲锋！”

8 U4 r! Q# O& V/ |0 m/ o    “虎贲威武！”

' x6 k8 _6 r/ f- J    “投降不死！”

! ?. y& {2 G! ^8 F    随着发动冲锋的指令降下，登上沙丘的虎贲军犹如一道无敌的洪流，跟随着冲锋在前的贺穆兰由高坡急冲而下，对着山坡下的孟王后队伍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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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军只是忠心于孟家，却不代表每个人都是黑山军那样的军中宿将，孟王后脸色难看地抬起令旗，命令结阵，立刻有一群持盾的甲兵从后方涌了上前，在骑兵前方竖起带尖刺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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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阵！”

    贺穆兰也不知带骑兵冲锋过多少回了，这样的变故自然不会是她的难题，当下将双臂展开，犹如之前在黑山演练过无数次那般，每一个黑山出身的虎贲军都秒懂，开始一扯缰绳向两旁散开，形成两翼包抄之阵。

" ^2 Y/ ?  `8 I8 c    原本举在前方的盾牌瞬间成了摆设，从两翼包抄的虎贲军立刻顺势穿插，一齐朝着孟王后的队伍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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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是马贼，后面是自己人，孟王后明白如果是花木兰在这里，不可能让她凭借身份跑掉，她还有一双儿女留在别处，绝不能折损在这里，只能命令全军撤退。

  f- O6 y$ w, P! f! A    可贺穆兰等人怎么可能让她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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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罗浑和盖吴如同左右护法一般护卫在贺穆兰的两侧，贺穆兰手持宝刀，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杀到了孟王后身前，挥动宝刀直接劈向她的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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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V; e) A5 h4 G% i% k1 C    孟王后也不是吃素的，她用的也是长刀，长刀和长刀劈砍在一起，立刻溅的火星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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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E0 F5 S5 x+ F    两人武器碰触后俱是精神一震，武将都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她们心中料定自己的手下之中没人是对方的对手，便也不再拖沓，一眨眼间两刀乒乒乓乓已经连击了七八下，两位主帅缠斗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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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i; W9 `) E8 ^5 ]    唐宋之前的时代，大将阵前叫阵比武是十分比武的，正规军和正规军战斗很有规矩，不似马贼一般乱哄哄搅合在一起，主将和主将斗，副将和副将斗，小兵和小兵斗，如果你艺高人胆大，只袭主将，也要看那些小兵和副将愿不愿意。

    那罗浑和盖吴都知道孟王后身份尊贵却武艺高强，他们也不愿吃下这个硬骨头，既然贺穆兰和他们缠斗在了一起，便立刻和孟王后的副将斗了起来，腾出空间给两位主帅分出胜负。

9 H' U" v- n8 i  B, B1 e( v    可怜沙丘上的马贼眼看着孟王后的人马渐渐也往内合围，不知道该去该留，另一边路那罗带着几十个虎贲军将士已经把假菩提和老桑头都围在阵中，等着其他接到消息的卢水胡人和虎贲军过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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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A% Q  W) C; _3 [5 y; u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魏国真派人来打北凉了？”血披风也不是对政治一无所知，只能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燕子，“孟王后会输吧？”

, U+ j( i0 [. Q3 A& F6 J    此时看起来孟王后人虽然多，可孟王后身边围满了虎贲军，虎贲军两翼包围直接将孟王后和后方大军的联系切断，只要拿下孟王后，孟家军也只能乖乖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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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H  f3 y: `3 W$ Q) w% Q    血披风不想掺和这趟浑水，他都已经想要离开了，无奈自己的人马都在那边大首领的附近，如果他现在跑了，就真是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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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魏国的虎贲军，就是在风沙里被埋了的送嫁军队。”燕子一鞭抽翻一个想跑的马贼，恨声叫道：“跑个屁！外圈说不定都是大军，你跑出去等着死！留下来等待结果投诚说不定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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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 W; H( G    血披风心中不悦，燕子这话与其说是和那小喽啰说的，不如是和自己说的，他现在名义上是大首领，其实混的比刚来谈判还惨些，而归根结底，这件事都是面前的魏国人和孟王后引起的，顿时心中大恨，暗暗想道：

    “老子哪个都不投，等你们分出胜负，我将沙漠里有宝藏的消息传遍整个北凉，敦煌那边的马贼沙盗不知凡几，整个西边想要金银财宝拥兵自重的势力多如牛毛，到时候别管你是魏国人还是凉国人，在这沙漠里都施展不开，就等着活活被累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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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这么想，却怕燕子突然发难，只能耐下性子等着虎贲军那边能拿下孟王后，而后冲出这沙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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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4 _3 B2 ^    可这边燕子却似乎完全不想他能好好等着，突然对着血披风娇俏一笑：“大首领，我看孟王后那边坚持不了多久了哩，我想为自己挣个前程，不知道大首领有没有兴趣？”

    血披风心中不耐：“什么前程？我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马贼，难道还真的能投诚魏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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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魏国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燕子挑了挑眉，“他们的人手在沙漠里损失了大半，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你以为你招揽的那叫铁面的高手是谁？那是虎贲军的主将花木兰，你帮了他一把，说不得他会送你一场前程。”

& b$ ?9 t# [/ G/ t/ x/ h    血披风不敢置信地看着燕子。

% U# e( b% ~3 e# k# h8 S5 h    “如今沙风盗已经成这样了，大首领投靠了孟王后，一心想把魏国使团出事的脏水往我们身上泼，我们迟早会成为魏国和北凉的替罪羊，被天南地北的通缉，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魏国回去作证，就说都是北凉在幕后指使的，为的是这支使团回不到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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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越说眼睛越亮。

    “看啊，大好的前程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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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a; W, c& A4 N( [, `8 B" H    她伸手一指，直直指向大首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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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4 Q$ g6 K+ ?0 C    “你是说？”血披风睁大了眼睛看向大首领的位置，“去把他也抓过来？”

+ F! ?; _  Z" b* ?) H9 m    “就是他，为了自己的前程，把我们害的这么惨！”燕子咬牙切齿地开口，“现在我们的人都混在了他的旁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边到底有多少自己人，我们一起过去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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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不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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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孟家人，不会说不利于北凉的话，可要是把他杀了，我们作为幸存下来的马贼，那就我们说什么是什么。为了得到我们的口供，魏国人也会对我们客气几分。”燕子话一说完，为了取信血披风，率先挥着鞭子趁乱向大首领杀去。

    “罗睺出卖兄弟，让我们背了北魏使团的脏水，兄弟们，杀了他投诚魏国，方才有条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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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C; s) ?9 y4 c" f    燕子一边叫着，一边向着大首领身边靠近。

    大首领身边原本有不少人，燕子一叫，他谁也不信，立刻叫心腹把其他手下赶出去，只留着三十多个人围着自己，对着燕子狞笑：“你还算聪明，知道投靠魏国，可惜都是白搭，等魏国使团一出事的事情传回魏国，你们这些可怜鬼就要被两国的军队追杀，哈哈哈哈……”

    血披风见燕子上了，一咬牙也只能硬着头皮煽动自己的手下。先前孟王后曾大叫一声“罗睺的人向前三丈”，结果许多他的手下怕死全挨过去的，如今都在罗睺的身后。

: O# |# Q) t: B0 R& z" ~+ c- [    他想杀了罗睺，就只能利用这些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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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国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跟着孟王后连小命都难保，拿了大首领的人头投诚，还能有活路！”血披风大叫着：“贺六鬼七，你以为你们藏得住？等局势一定，无论哪边赢了，你们都两边不是人，现在选好路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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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六鬼七是他手下的两个小头目，平时最是滑溜，如今就混在大首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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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马贼都不是笨蛋，看到血披风和燕子拼了命地往大首领身边攻，而身后被虎贲军直接截断逃都逃不掉，只能当场作出决断是投靠魏国人还是投靠北凉人。

8 T% @6 z. M4 ]: w8 J2 y    再看另一边，孟王后的队伍已经从后方赶到，虎贲军虽已经围住了孟王后，但孟家军人数毕竟数倍于虎贲军，虎贲军能够支持到现在没有什么伤亡已经是奇迹，可再继续下去，迟早也是被蚕食的下场。

" N! s& ^7 C, H) P) W; z# I    这些马贼犹犹豫豫，有的觉得血披风说的在理，可又不愿意承担风险，有的看着自己的首领在前面冲杀，自己却在后面躲着，心中也是一阵愧疚不安，但最终还是想活命的心思胜过了其他，但心思却已经活络了起来，但看战局向着哪边，就倒向哪边。

    如果贺穆兰在这里，怕是要气的发笑，她从军开始，带的一直是正规军，最差不过是卢水胡人，两者都十分讲究纪律，虎贲军自是不用说，哪怕原本黑山军里最差的右军新兵营，也绝没有这些马贼如此没有节操。

    但这种世道，反倒是这些小人物有时候左右战局，而一打起来，哪有那么多悍不畏死的精兵，魏国铁骑靠着府兵制能一直驰骋中原，靠的就是这种自律和荣誉感，真打起来，一千虎贲军恐怕能冲杀几千像这样的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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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在自己身后的事情，贺穆兰自然是不能知道的，她如今只一心一意对抗着孟王后的进宫。她是孟家刀法的传人，羌人的刀是重刀，和盖家的快刀刀法又不相同，讲究“渊渟岳峙”，心性要沉，行事要稳，方能在刀法上得到大成。

    孟秋霜以前受家中刀法的影响，处事一直从容不迫，心性也算是磊落，所以刀法中的气魄犹如渊水深沉，高山耸立，和她动手者，常常还未落败，心中已经有了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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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从沙漠里风暴乍起使得孟玉龙枉死、使团死伤无数，自己的儿子沮渠菩提也无法接受一意要求继续前往平城赎罪，这个原本刚强的女人心性上也终于出现的裂痕，往日的磊落成了笑话，孟家的爱护在她间接害死侄子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成为罪孽，所以她的刀法有了破绽，她的处事也有了痕迹。

    更何况，她实在是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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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岁却已经重来过几次的贺穆兰，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已经到了圆满的地步，她虽然不是孟王后的对手，可依旧靠着自己骇人的力量以及卓越的对战反应能力支撑着对方所有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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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s4 J3 m! a+ ~2 g    外人看起来似乎是贺穆兰被咄咄逼人的招式压的睁不开眼，唯有孟王后知道，重刀的刀法这样快速地对战下去，先累死的肯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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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g5 S- W& C3 h% Y% X+ I  u    这也是她倒霉，贺穆兰的徒弟就是用刀的，万变不离其宗，她对刀法十分熟悉，加之重刀刀法说白了就是以力相博，这世上她最不怕的就是比力气，拳怕少壮，眼见着孟王后座下的战马喷出许多白沫，贺穆兰知道反击的时刻已经到了。

% t3 o5 ~2 S+ x0 Q    孟王后已经开始将她攻击的力道卸到身下的马上，这战马不堪重负，随时都无法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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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军越围越多，贺穆兰见不能再拖，竟站在了马镫之上，整个身子跃了起来！

    “那罗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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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蹬开马镫起跳的贺穆兰，瞅准了孟王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突然发难，像是一只大鸟一般扑向马上的孟王后。

% F0 D/ t5 s9 C0 v' u( d/ p7 t% k    对方的敌将扑了过来，孟王后的亲卫们吓得胆寒心疼，纷纷挺矛来援，可那罗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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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贺穆兰的亲卫队长，搁在哪个军中都可以作为一军主将的人物！

7 b+ {" ], P- n. C$ K( x    “呔！”

    那罗浑一招“蛟龙出海”，枪/尖连绵不断，将刺来的战矛一把搅开，贺穆兰借着这一缓的机会向着孟王后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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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王后哪里敢让贺穆兰扑个正着？正准备抖动缰绳驾马避开，却发现座下的战马悲鸣一声，前腿软倒往下一跪，眼睛和鼻子里都流出了刺目的鲜血，似是已经力竭，再也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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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9 P9 N4 [: k5 I    人和马都是一样，你对他如何，他回报什么。孟王后已经年老，无法靠着自己的力量硬生生接下贺穆兰的力道，只能凭借高超的刀法巧妙的将力量卸到自己的马身上，她以为战马比人强壮，一定是贺穆兰先承受不住，却不知道人还有法子卸力，马却十分忠诚，只会实打实的把力量承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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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随她征战的骏马内脏已伤，无法再动，贺穆兰却已经扑了过来，将全身甲胄的孟王后直接压倒在身下，换来孟家军七零八落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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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子敢尔！”

    “竟敢冒犯王后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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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f# Y2 f5 M) L1 q  D    “你他娘的从王后身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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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毕竟打扮成男人，一下子坐倒在孟王后身上实在是惊世骇俗，孟王后也是满脸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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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U$ d, S8 o. o+ ]5 }    她被这么一压，闪到腰了，怕是想爬也爬不起来。

4 X- T  a/ j. u# ]9 J" X    于是这一幕怪诞无比，眼看着是贺穆兰扑到了孟王后身上，孟王后却半点都不挣扎，反倒“深情脉脉”地看向贺穆兰，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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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吴心中恨这些北凉人，用卢水胡话阴阳怪气地挑拨：“说不定就是你们家王后喜爱我们家将军这样的勇士，不愿意起来，你们光叫有什么用？没看她动都不动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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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1 U# D0 g, M  S1 }    贺穆兰的姿势暧昧，她上半身几乎都压在孟王后的身上，脸已经贴了脸，贺穆兰一把掀掉她的面甲，用鲜卑话狠狠地对她怒道：

    “你别想能逃，魏国那么多的冤魂正看着你呢！”

    孟王后苦笑着用鲜卑话回答她：“成王败寇，我认输了。”

$ L/ C# h6 p- e5 n5 l1 E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还怜惜孟王后是个女人，贺穆兰自己就是女人，半点没这个想法，一把将她从地上扯起来，用刀架住她的脖子，大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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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d/ o# b0 u4 ?6 R* Q6 _  s1 w    “孟王后在此！尔等速速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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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6 w# ]6 E    孟家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孟王后光棍地笑了笑，对着所有人说道：“他们不敢杀我，否则无法和北凉交代，你们速速自己去了吧！”

* v. N5 {! Q. N. ^) [+ L9 v    孟家军的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见孟王后似是已经存了死志，用羌话大声叫了起来：“保护好白马！”

    说罢就要撞向贺穆兰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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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g% e  Y4 r  ~, ~    一旦孟王后死在花木兰手里，无论到底是什么原因，花木兰都会被魏国拿去交代，这就算是毁了，魏国使团的罪责也能被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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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正立在孟王后身后，哪里看得到孟王后要自尽，只听得盖吴一声大叫“撒手”，她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刀，孟王后只撞了一半，划破一点皮肉，贺穆兰刀已经到了地上，盖吴却窜了上来，用手掐住孟王后的脖子，活生生将她扯到了后面去。

9 ]6 @5 V, G8 ^7 r9 b3 G$ H    孟家军知道孟王后落到魏国人手里得不到好，又不明白孟王后为何要自尽，但孟家军对北凉朝廷和孟家还有信心，当场鸣金下令撤军回国，要回国中去搬援军，连孟王后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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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军的数量还不能全部留下这些孟家军，眼看着他们迅速结阵有条不紊的撤退，虎贲军却不敢追击，只能护在贺穆兰的身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

    就在此时，被彻底遗忘在沙丘下的罗睺一行人却突然发生了剧变，他身边的人一下子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捅了个干净，又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挤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大首领，对不起了，孟王后倒了，孟家军撤了，他们可不会管我们这些小喽啰……”一群马贼说着残酷的话，像是猫捉老鼠那样戏弄着穷途末路的大首领，“借你的人头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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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F( @; `. u2 Y8 y5 V6 W    显然是听到了先前燕子的喊话，想要搏上一搏的马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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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披风和燕子原本就已经攻到了外围，此时见内部哗变，顿时大喜过望，各种呼喊不断，血披风和燕子也不算是庸手，他们和之前生了退意的手下们一起将那大首领围得水泄不通，那么多人一刀一剑地攻击，罗睺此番虎落平阳，竟给这些人活活袭击到血流成河，被放干了全身的血液而死。

3 L, K, l& ?# v9 b! I5 J    贺穆兰整队收兵之时，燕子也上前砍下了罗睺的脑袋，她反手要把罗睺的脑袋递给血披风，却见血披风纠集起自己的人马，竟准备离开。

    “你们要走？前程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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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H; {: V' B/ i7 C# g    燕子焦急地扑上前去。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马贼。一入沙风盗，一辈子都是沙风盗……”血披风摇了摇头，“你去挣你的前程吧，以后不要和我再见了。”

    “我不懂，这么好的机会……”

    “马贼的规矩，散伙之人不得好死，我们都发了毒誓，大首领已经应誓了，燕子，你以为老天爷真的不长眼吗？”血披风已经受够了今日的一切，什么财宝大首领之身都不再想了，一抖披风当即领着众人往北方的沙丘呼啸而去。

    “血披风，你不能走！”

    燕子驾马欲追，却听得血披风远远喊道：“花将军，你曾答应保护我一个月，我金子已经付了，如今不需要你保护，你让我们离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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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m4 b, w2 f* P) w) e' z* `5 s6 ^* H    虎贲军原本想把这马贼追回来，可见贺穆兰没有下令，也不敢擅自行动，贺穆兰见血披风带着人已经奔了许远，大有哪怕只剩他一个也不要留下的意思，而她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孟王后和老桑头等人控制住，也顾不得这支心有去意的马贼，只能放他离开。

1 Y6 [+ _7 f  r( g    血披风一行人奔到连脚下的沙子都不响了才敢停下，再见天高云阔，阳光刺眼，四周白茫茫一片，身后的兄弟只剩了一半，顿时对天狂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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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5 t. N* f5 Q6 A  L    他一顿发泄完了，身后的手下才瑟缩着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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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R7 ~5 H- o, y2 z% H& q  I    “首领，我们现在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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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O; n# p7 n. }$ k% x    血披风习惯性地摸了摸腰侧，这才发现自己的宝刀借给铁面就没拿回来，看样子再也拿不回来了，心中更是烦躁，再看东边尘头滚滚，应该是有更多的魏国人来了，便策马向着东边狂奔。

$ o, S# \; S' J. i' U  z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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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宝是起不出了！让我把这一池水给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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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Q) Z1 S0 M$ T* Q  ^( i    一个两个都把沙风盗当成棋子，今日也让他们看看被棋子反咬一口的滋味！

第431章 欢喜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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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2 G" O9 G3 B; a9 `5 E    “呜哇啊啊啊啊！将军您果然还活着！”陈节抱着大难不死的贺穆兰大哭特哭：“我就知道您不会死！我天天伺候越影大爷和大红大爷，就是等着您回来骑他们，看我的头发！都被它们咬秃了！”

( ^: C  X% X5 Z" W6 n0 U6 J    “辛苦了。”

  P, e! t2 o$ U    贺穆兰拍了拍陈节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节被留下来保护剩下来的魏国使臣，并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

" N( ?3 _2 J$ S; M) y    而北凉的使臣们和活下来的铁卫营之人因为无法得到信任，已经被虎贲军赶离了队伍，现在不是死在茫茫大漠之中，就是已经被铁卫营护卫着到达了北凉的某个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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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绿洲之中的，都是这一次沙暴留下来的众人。

4 h# C# [" w6 {; R/ n    贺穆兰随着虎贲军和那罗浑等人到达绿洲之后，看着原本应该吹角连营的营地就剩了一半的规模，心中实在是又悲凉又痛苦，然而还没痛苦完，就被突然狂奔而来的越影和大红惊得悲喜交加，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撞飞了，连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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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影和大红都是有一些灵智的宝马，没有死在那场风暴里，反倒保护了不少人没被卷走，如今被虎贲军的人当做宝贝一样养着，情愿自己没得吃没得喝都不愿意渴了饿了这两位大爷，陈节更是被当做仆人一样使唤，连头发都被啃毛了。

    若是还有什么事能让贺穆兰笑出声来，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越影和大红都没事了。

    老桑头被袁放押着送到了虎贲军中，为了防止孟王后自尽，来的路上贺穆兰等人毫不客气的将她的口中塞了破布，身上也绑着绳子，只是他们都知道轻重，对孟王后还算客气。

/ j5 e2 n' u; [. d1 C5 @) V% S    队伍里所有的北凉人都被愤怒的虎贲军驱逐了，原本跟着兴平公主的那些宫女也都被赶走了，所以随着孟王后被押回来，先别说一干使团成员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群男人里混进来一个女人，哪怕是老太婆，也让人着实头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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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平安无事回到使团里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地，所有人疯了一般地涌向绿洲中心，就连还在忙活的袁放和冯恒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赶了过来，虎贲军最惨的就是即没了世子又没了主帅，连和平的公主都没了，现在主心骨回来了，虽然情况惨烈，总算还有了继续前进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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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大部分都还活着心中总算是一松，再见冯恒居然也在这里，也就明白了虎贲军为什么没有离开。

1 R( U8 Q7 |8 }  Z5 R    有冯恒负责提供向导和辎重，这里离钦汗城又不远，虎贲军能支撑到现在也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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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5 [+ Y5 C' t1 A    “……郑宗死了吗？兴平公主也没找回来？”袁放看到贺穆兰身后没有郑宗，原本升起的希望也一下子黯了下去。

    那样的大风，能护住自己就已经是了不起了，郑宗那样的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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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J: y( _8 O  [# B: T$ a    袁放心中惋惜。

    “啊？哦，不，郑宗没死，他受了伤，其实也算不得很好，但命总算是保住了，我路上发现了沙风盗的影踪，让他带着我的磐石去钦汗城求救。要知道冯都尉在这里，我就不这样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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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见袁放以为郑宗死了，连忙解释。

    “我能活下来，全靠郑宗相护，其中另有一番奇遇，等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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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x4 s  j' b4 N+ r: a    她抬眼看去，发现蛮古不见人影，连忙问身边的陈节，陈节还在擦着眼泪呢，闻言忙说蛮古被飞来的杂物撞伤了腿，如今正在养伤。

    “其实使团没有立刻返回钦汗城也有这样的原因。沙地里没法行车，可伤员又太多，有些人一旦随便移动就有生命之忧，我已经传令回去派一批郎中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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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D5 i: A" _) [, S' j7 G    冯恒是亲自送意气风发的使团离开的，这才没多久，使团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让他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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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5 j8 F5 N" e, e# w* U! e    “还好您回来了，现在是走是留，就等您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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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踪了大半个月，对你们身上发生的一点都不知情，为今之计，应该将师团里所有还活着的官员召集过来议事，你们将沙暴之后的事情跟我说一说，我也把我的经历告诉你们……”

    贺穆兰叹了口气。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啊，虎贲军何时伤亡如此严重过……”

" F' Q, J. S) x; o- W1 a; H# a    缺医少药，又在这热死人的沙漠里，就算有绿洲可以暂时栖身，也不会是养伤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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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m. d' w# N* n3 N    伤员肯定是要逐步送回钦汗城的，可风城里兴平公主的嫁妆却不能丢在那里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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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把它起出来，当做阵亡将士的抚恤之用，绝不可能便宜了别人！

2 i1 X; Y" E4 D" n5 ?    随着贺穆兰的一声令下，陈节和袁放连忙去召集所有的使团成员在帐中议事，这些人有些还带着伤，但是爬都要爬来大帐，一群人碰头之后各个泪流满面，昔日核心成员三十多人的使团，如今一个帐篷里都坐不满了。

" i8 A  C5 f# ]$ N    这还是个小帐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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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心中也是一酸，她是主将，却不能表现出软弱的样子，只能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痛苦，言简意赅地说着自己之后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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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8 g$ g$ `& Z# [5 a: F    她的经历自然很短，如何在沙丘上找到了那些同袍的尸体，如何发现郑宗没死，没找到兴平公主，拖着郑宗找到乱井头的人，乱井头的人如何跟着她出来寻找回钦汗城的路，半路发现沙风盗要去风城，虎贲军也许还在附近等等，都随着她的叙述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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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多少惊心动魄，只有说不尽的苍凉，随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虎贲军的匕首，许多好男儿还是留下了眼泪。

    一场风沙之后，沙子掩埋了许多人的尸身，有些人连渣滓都没剩下，有些人被风不知道吹到了哪里。许多人都不愿意承认那些人已经死了，还在自我欺骗着他们也许是被风刮跑了，也许还有奇遇，贺穆兰的回来更是给他们注入了一记强心针，让他们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可他们却忘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和沙漠、和天斗的本事和体力，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遇见贵人的运气，郑宗若不是有贺穆兰死不放弃，最终也不过是化为狼口中的血肉罢了，那么多不知影踪的虎贲军和使臣，真的能够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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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2 r5 L; Y6 F6 F- y    贺穆兰满心希望回到使团里，可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心中痛楚。

    她一路行来太顺风顺水了，这一场出使也因为北凉王室的妥协几乎是超计划完成任务，却还是栽在了大意之上。

+ h) N4 p8 X8 R% W    这件事给了她一个真正的教训，让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卢水胡人，是兄弟，是昔日的朋友，当她背负着整个使团之人的性命时，她就不能凭着好物或人情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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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有人认为这是幕后谋划之人狠毒，可她自己心中知道，如果不是她批准了老桑头入团，如果不是她在郑宗提出怀疑和猜测的情况下还坚持相信盖吴和路那罗的保证，老桑头根本掀不起一点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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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B6 }! U& X4 y2 W    白天赶路虽然辛苦，在主道上赶路也许会遭遇烈日灼烤，可却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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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军失去她的影踪，就靠在绿洲里的水、灌木和剩余的辎重生存，不也能留下这么久吗？她又为什么被老桑头和向导们的话动摇，认为原本的路和安排变得很危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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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大行驿死了无人指导她，而是她一直被那可笑的“知识”所蒙蔽，将沙漠的危险无限放大，又太容易轻信别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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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c  ?- j$ Q1 W: B) w2 m( }    有时候，她确实要学学郑宗那种“用人先疑”的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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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知道贺穆兰在想什么，但所有人知道贺穆兰没事都很高兴，加之沙暴之后确实有许多事情发生，白鹭官刘震也没死，加上袁放等人，开始和贺穆兰说着她失踪之后的事情。

: a$ Z& r1 [1 h3 b9 P( u    所有人从沙子里爬出来之后，先是收拢起所有活着的人，卢水胡人只失踪了四十多个人，死伤几乎没有，可虎贲军留下来的只有一半，从虎贲军成立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损伤，所以等死伤清点出来后，许多虎贲军的士卒甚至认为这是卢水胡人想要谋财害命设下的圈套，两方差点火拼起来。

0 y. c- L2 S- B# F5 \6 t( D    好在那罗浑和袁放都没有死，使团里也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使臣及时调停，这才没有真的出事。活下来的人将所有能找到的辎重和水等物资全部翻了出来，骑着还活着的骆驼和马匹，开始朝着东边撤离。

* O3 ?7 @3 ?" S    使团里还留着几位向导，骆驼也能寻找水源，他们在水草耗尽之前找到了这处绿洲，却发现绿洲里已经有马贼盘踞，不得不和马贼大战了一场，最终还是卢水胡人立了功，将马贼杀了小半，逼得马贼纷纷投降，这支马贼就是燕子率领的部队。

    燕子真名不叫燕子，而叫扈地干燕，是河西鲜卑的一支，曾经南凉的贵族，随着南凉破灭，扈地干家投奔了北凉，北凉的大世子死在柔然时，扈地干家是大王子帐下的将军，因为护卫不利，满门都受了惩罚。

. Q/ g+ j7 [( C+ Z    扈地干家被抄家，男子罚为苦役，女子成了官婢，由于燕子的父亲在河西有许多旧部，沮渠蒙逊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关进了牢里，忍受着煎熬。燕子跟着兄弟逃出姑臧，在半路上被追兵追到，他兄长断后，最终只有燕子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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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人在外生存实在艰难，扈地干家的家将后来也走了大半，剩下的人跟着她在外设法想救出家人，便加入了此地的沙风盗，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手。

" {, u# M$ x2 E- C$ K" i3 X" M    这燕子一边打听家人的下落，一边聚集人手准备去西秦和北凉的边境将做苦役的家人劫回来，只是总是找不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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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1 Y" n2 u' d9 e    她是女人，手下招揽不到什么强人，这群乌合之众要知道她劫的是边关苦役营，没到半路就会跑个干净。

7 z* W$ H9 k7 @" b    就在这时，老桑头的使者找到了她，她之前确实隐隐知道大首领在盘算什么，而且要去救什么，如今知道大首领要借世子索要赎金，希望她能够帮忙出一些人手，于是就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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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t( r+ p0 ~* w" \    只要有了世子，就能向北凉谈条件，于是明明对钱财地位毫无野心的扈地干燕，依旧还是带着所有的手下赶往风城，驱赶掉此地绿洲的商队占据下来，等候下一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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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A. j5 B' {, ^2 ^- o2 u) ?" s    结果没等到好消息，反倒等到风城被埋、世子到了大首领手中却遭到手下哗变，老桑头示好希望能通力合作取出财宝的信函。

    也遇到了已经在沙漠里迷路了五六天的虎贲军。

    老桑头这个人，燕子还是了解一二的，他原本一直在敦煌，想要谋取什么宝藏，结果灰溜溜逃了回来，得到罗睺的重用，此人一心爱财，为了钱财什么都做得出来，脑子又灵活，很是让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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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Z% }- V5 _$ v2 a    要说老桑头为了风城里的财宝反了罗睺，也是正常，他原本在敦煌就是为了想要什么宝藏，投靠沙风盗也是想借取沙风盗的力量壮大实力，好日后去敦煌取回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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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y* F5 r/ O! E    燕子被世子和财宝所诱惑，无论是拿世子谈条件还是得了钱招揽手下，对她都是莫大的诱惑，可事情还没成，就被虎贲军给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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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7 I. i& W  L" Z    袁放有自己的本事，刘震也是白鹭官的尖子，两人没用什么手段就得知了一切，甚至策反了燕子投靠魏国，他们作为魏国官员，答应对北凉施压要回扈地干还活着的家人，于是双方一投既合，“十人谈判”之时，看似燕子迟迟才赶到，其实魏国使团早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就等着燕子得到世子后将他们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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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结果虽然算不上最好，但已经很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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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G) n$ I9 u  D    只是所有人原本以为世子和孟家都是受害者，如今被老桑头抄了个底朝天，原来一切都是孟王后计划的遁走之计，所有人都恨的冲冠眦眼，就差没有把孟王后和老桑头生吞活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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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菩提世子是假的。”那罗浑叹了口气，“孟王后地位虽尊贵，却对北凉大局无用啊。”

! P) X# u# w8 e1 y1 \; p- l2 }) V* g6 k    “假的？”白鹭官刘震冷笑着。“谁知道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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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莫名地向着刘震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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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取出兴平公主的嫁妆，我们继续回平城，这些北凉人以为我们魏人那么好摆弄？哪怕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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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震虎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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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z4 t0 @2 Y% w    “我们说他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第432章 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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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4 e' ~" I8 H    贺穆兰联系上了虎贲军，整个虎贲军的精神面貌也是为之一改。不但剩下的虎贲军恢复了往日的操练，营地里“魏”国的大旗也竖了起来，使臣们重新摆出仪仗，俨然把这个绿洲当做了行营使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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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商道是要道，来往的商队都从绿洲经过，很快的，此处绿洲有魏国人驻扎，魏国使团没有覆没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 v/ P$ W3 e$ ~    更有人言之凿凿的表示看见了魏国的那位将军和北凉世子在一起议论事情，看样子北凉世子也被救回来了。

8 K; M# C% r& F7 v    冯恒的急信从钦汗城立刻出发，到周围各州县及平城求援，希望有大军驻守附近，保护贺穆兰的军队取回兴平公主的嫁妆。沙漠闭塞消息运送又麻烦，但最多七八天，钦汗城附近的军队就会出发。

    虎贲军虽然伤亡惨重，但他们毕竟是在黑山驻守了十年的军队，在和柔然人相斗的十年间，看惯了各种生离死别，虽然当时感伤，可一旦重新振作起来，依旧还是那支威武的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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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地里仅存的政客们开始拖着残病之躯，想法子以此事为魏国谋取最大的利益，孟王后和假世子如果操作好了，根本不需要魏国做什么，北凉自己就会帮魏国把一切路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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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将军必须写几封函件通报北凉沿途所有的州县，我国使团因北凉的王后联合马贼伏击而出了事，有老桑头、燕子和孟王后作为人证，还有之前孟王后率队伏击马贼灭口的事情，这些事都无法掩盖住。我们必须要给北凉压力，让他们自己出来平息此事！”

    一个使臣唾沫星子直溅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让北凉王发兵护送我们回平城！让北凉王派兵给我们挖嫁妆！让北凉王给我们寻找失踪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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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渠菩提一定是给孟王后藏起来了，目前世子比王后对我们更重要，虽然我们硬把假的说成真的也可以，可无论怎么说，还是真的在手上最好……”另一个使臣烦恼地抓了抓头。

    “要怎么才能让孟王后松口呢？又不能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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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2 [) |/ n" v0 E- p    “花将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8 G* `. Z- L  _6 Y3 H    刘震表情暧昧地看向贺穆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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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g3 J( u. W7 g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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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傻眼。

    “我没学过如何逼供啊。”

4 J& b! P# X" x5 z+ z    “孟王后对你大有好感，只有在你面前才有些好颜色。何况这几日孟王后如厕、起卧都是花将军亲自照顾，想来……”

    刘震笑的越发猥琐。

6 W+ z; A/ O; B6 p    “孟王后已经五十余岁了，但保养的很好，性子又刚强，花将军在平城引各家女郎争斗的事情我们都有所耳闻……”

    话中之意，大有贺穆兰的魅力上至六十岁老太太，下至六岁小女孩，全部通杀，说不定有奇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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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T2 G, [* H6 \# J! y    贺穆兰整个人都不好了。

  ?8 r9 a& B+ o+ H) u! y    孟王后是女人，作为一个俘虏，她原本应该因为身份和性别受到优待，但由于她的武艺太过高强，城府又深沉，贺穆兰很不放心其他人看守她，所以大部分时候都亲自看守孟王后。

    虎贲军的人马全是男人，孟王后要吃要喝要拉要撒，也不可能一直绑着，贺穆兰不得不多关心一点，这和之前她多关照兴平公主一样，她毕竟是男人，陛下也清楚，如果是其他人传出和公主有染或者王后有染真是万死难辨，但她最多会有些风言风语，只要陛下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动不了根本的。

    她的心思没办法与旁人说，所以之前对兴平公主也好，现在对孟王后也好，不免就传出一些艳闻。

    这时代男人的能力往往和生/殖/能力、把妹能力联系在一起，明明是没影子的事，为了吹嘘自家主将的魅力高、手段强、体力好，再加上行军日子无聊，往往能在被窝里产生许多听了都蛋疼的黄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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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都只是当做笑话随便听听就好，以往陈节和蛮古还经常凑热闹，自从知道贺穆兰是女人之后，两人一听到这种黄色故事就揍人，渐渐的乱传的各种故事就少了。

    而如今虎贲军遭遇极大的打击，偏偏又不能马上对北凉复仇，心中满腔的怨气和愤怒，只能问候人家国家的女性，在口头上占些便宜。

    不但虎贲军，连使团都有些这样的趋向，孟王后的人品也被贬到了最低，贺穆兰甚至在私下听到有人喊她“毒妇”、“妖妇”的。

' w4 _& u! D6 E) P& Q3 Q+ ^    贺穆兰多关照孟王后一点，甚至亲自看守，也是怕义愤之下的虎贲军有谁死了同袍兄弟的，会在半夜偷偷摸摸的摸进关押孟王后的帐子里，将她直接给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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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震却认为孟王后对贺穆兰和其他人不同，就是一个大大的突破口，所以希望贺穆兰能为了大局而“牺牲”一二，去讨好孟王后，让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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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O' o; w2 K# o5 a    贺穆兰却懒得和孟王后交涉，只想快点取了嫁妆回平城去准备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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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b# }. P* B: }2 v# V1 o* m5 s    “花将军，孟王后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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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z( D* v: i9 n8 ]8 ^/ A6 C    一个小兵在帐外通传。

    帐子里众人都露出一副“你要加油”的表情，看的贺穆兰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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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说，这最多能稳住孟王后多久？”刘震等贺穆兰出去，叹了口气看向袁放，“北凉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要孟王后在这里的消息一传出，最多三五日，北凉的大军就要开到了。”

    “现在就看平城那边来的多快，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了近一个月，平城也该收到信了，按那位陛下的脾气，必定有所部署，说不得京中和周边的军队都已经有了调动，出使变出征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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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3 ^2 c; Z7 `: f5 V    袁放对此并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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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5 p3 ~  T, ~6 u    “我们必须要留在此地吸引北凉的注意，否则国中兵马一旦调动，北凉就会有所应对。”

    “为何不跟花将军直说呢？”那罗浑实在不能理解，他们这样不说明白，就不主帅知道了有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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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将军现在肯定想带着虎贲军回国，又或者堂堂正正的和北凉对阵一番，可对我们来说，证据还稍显不足，菩提世子是假的也有太多变数，我们必须在局面还未彻底倒向我们之前利用好这次机会，否则一旦北凉换个和亲的公主，再派兵护送世子，我们就失去了这次先机。”

    几个使臣满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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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们要瞒着花将军，而是我们担心花将军太想为虎贲军报仇……”

4 d2 Z) ~) h0 e% n) |2 [! J    既然是虚与委蛇，自然就有无尽的谎言和虚张声势，也许孟王后会被放回去交换什么，也许假世子从此就变成真世子，还有可能几千虎贲军的性命就在平城的权臣们手中被最大化的发挥了最后的贡献……

2 r* f5 M0 O1 \- W2 _    接下来，就是权谋争斗的时间，这并不是虎威将军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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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 d6 t$ a& t    “还是先等京中的意思吧。”袁放安抚那罗浑，“我们都只是臣子，最终该如何行事，还要看陛下的旨意，说不定陛下怒火一声，直接派大军夷平北凉呢？”

1 ~3 u+ |  @6 t) k    “那就再好不过了！”

* S% J, t# T9 ?/ l; l4 n    那罗浑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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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王后一直在等，在等花木兰从她口中逼问什么。

0 H+ g0 a. D6 w    她料定花木兰对她如此礼遇，亲自看守照料她，除了有担心她逃跑或安全的问题，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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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两天过去了，无论她表现的如何乖顺，花木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对待她，就像是对待朋友家中某个长辈，虽然客气，但根本没有多少交流，这让她一肚子的打算和计划都如同碰到了空气。

    按照沮渠蒙逊的速度，知道她遇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动作，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姑臧出了什么变化。

    这变化大到姑臧已经无法顾及到她的安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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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之前和沮渠牧犍掏心挖肺的那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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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x" C/ F$ k- R3 h    孟王后往后仰了仰，觉得自己似乎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6 j+ N& L: U8 N0 T$ i2 W* j8 ^    而且是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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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2 @/ m. v9 m, r* |- b" b    “您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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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曹操，曹操到，孟王后正想着贺穆兰，贺穆兰已经跨入了屋内，满脸疑惑地看向孟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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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贺穆兰的要求，无论是帐内看守还是帐外看守的士卒都不允许和孟王后说话，也不允许满足她的任何要求，整个帐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两块毯子，她连自尽都做不到，有任何要求都要通传贺穆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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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5 g3 `3 W5 _. Y9 D    这也导致贺穆兰来的更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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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9 Z: f' X6 F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孟王后再也忍不住了，之前的猜测更是让她心烦气躁，“是找北凉要赎金，还是干脆将我押往平城？如果你们想要侮辱我，我绝不会偷生的！”

    “孟王后，您要弄清楚，是您设计我们在先，虎贲军死了上千儿郎，魏国使团和北凉使团几乎十不存一……”贺穆兰冷下脸，“如果我国和北凉开战，这条路上必定血流成河，孟王后，您才是北凉的罪人，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在迫害您！”

3 M2 I! P. R* }: Z/ \9 X    “我竟不知花将军口齿如此伶俐。”

8 Q3 R! \& w: T3 o    孟王后似笑非笑，“但如今贵国在和北燕开战，听说战事已经进入胶着，两线开战贵国国内的大臣不可能允许。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计划，北凉最多把我交出去脱个干净，最坏的不过就是菩提的世子被废，可我想，贵国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应该不会只想着带一个被废的王子回国吧？”

    “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贺穆兰“您”都不用了，用提防的心看着孟王后，“你有什么打算，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吧，我是粗人，听不懂你们这些拐弯抹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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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王后顿了顿，似乎没想到贺穆兰这么平静，闻言面容一整，直接说道：“我可以承认你们抓到的那个假世子就是菩提，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要把那假货当真的来用。我也可以随你们回平城，让你们将我定罪，只是马贼这件事，我希望就终结于马贼做的，不要再牵扯到孟家……”

7 A5 I! S0 {, w    “那些马贼也真可怜，被你利用完了就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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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0 {$ R/ d# T1 E' {    贺穆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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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7 b+ T( ?6 d3 a1 m5 ?1 Z" ?  o    “那不是我的意思，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从来没有安排过老桑头将你们骗入风城遭受风沙。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会派人马在遇险设计好的沙地里打个洞，将菩提偷出来，然后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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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B) R: i( M    孟王后冷着脸，“我不愿儿子去平城做人质，准备带着他一走了之，既然是遁走，当然动静越小越好，又为何要惹出这么多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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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2 u( }8 u7 q: @! w3 n9 V% x7 U    “但事情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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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A+ x$ K2 z. `    贺穆兰摇了摇头，“从你谋划的那一刻起，你便破坏了我们双方的盟约，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沮渠菩提世子现在应该已经自由了，那么，我祝他好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要被我国的人马找到……”

    她说出让孟王后更加心惊的话：“至于你说大臣不会允许我国随意开战的事情，那你是不了解我们的大可汗。大可汗有时候做事，是先斩后奏的……”

    她露出恶意地笑容，对着孟王后咧了咧嘴：“你以为沮渠菩提能逃得掉？一旦北凉被灭，我国是不可能允许有一位流亡的世子在外国的，无论是对诸国施加压力也好，还是派人追捕也好，沮渠菩提的余生都会在仓皇逃窜、隐姓埋名中度过，再无安宁之日。”

    “你！”

    孟王后捂着喉咙上的伤口，刚准备嘶吼又压下了情绪，极力平静道：“现在开战得不偿失，明明有现成的马贼作为替罪羊，对两国都好，我也可以协助魏国谋划北凉，你又何必选择损失最大的一条路呢？”

    她说的没错，只要将绑架世子、骗入风城的事情全部诬陷给那些马贼，这件事就可以和平解决，孟王后被俘虏可以说成剿匪时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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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5 V' t5 D8 m7 i7 S    北凉再派出一位公主和亲，为了弥补魏国的损失，这次和亲的嫁妆只会更多，甚至有可能穷全国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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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王后回国后地位不减，就能帮助魏国策反、做内应，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发动武装政变。

  Y  M' T9 u8 a1 ?, O    但是，前提是……

/ Q8 s  A* v1 x# C* W8 P    “沮渠菩提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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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i7 _1 W6 c. n: G4 f! t    贺穆兰想起刘震刚刚说的话，压低了声音问他。

' o9 y/ C; H( z    孟王后沉默了，半响之后，开口回答：“我不会交出我的儿子的，既然你们得了假世子，用他也是一样……”

, ?% c- ]- B) O' v) E' q2 W- o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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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懒得再和她啰嗦了，孟王后表面上是武将，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政客，难怪能忍受这么多年。

3 ?" _( [9 s& O& _6 D1 U. |    如果是她，在沮渠蒙逊开始变渣的那一刻就弑君出走了，哪里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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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经有过盟约，可被你撕碎了。如今你不愿接受教训，重新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却只想用交易来抹平自己的所作所为，保住孟家和你自己的地位……”

1 ]# {$ H4 s  ^    贺穆兰闭了闭眼，眼前出现的是山丘上那些赤身露体的虎贲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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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答案是，不！”

    贺穆兰看着脸色灰败的孟王后，斩钉截铁地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来：“我根本不关心你要做什么，虎贲军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没有那个闲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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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O4 G3 s1 Y8 E    “我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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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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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k1 v  `. `' ?    谁也不知道贺穆兰和孟王后那天议论了什么，只知道虎贲军守卫孟王后的将士自那以后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孟王后的身旁看守之人不下一百人，几乎是围满了营帐，对她的看守更加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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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3 o. c; G4 E8 m! {* [5 m    老桑头也被虎贲军关了起来，逼着他说明一切原委、记录口供，好洗脱卢水胡人的嫌疑。

" V$ L; p* a3 C/ {/ W" p3 `3 h    这老头还算有一点良心，原本想要嘴硬的，当知道卢水胡人很有可能因为他被剥夺掉赐田、从此被当做杂胡劣民，最终还是说出了当时的安排。

    孟家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孟王后要带着沮渠菩提跑，只以为是让魏国少一个筹码控制北凉，所以谋划这件事时不所不用其极，甚至考虑到了削弱虎贲军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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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城的事情是他透露出去的，也是他建议孟家这么做，但所有人都以为风城的风最多给虎贲军造成一点麻烦，或是丢失一些辎重，造成这么大规模的伤亡，谁也没有预料到。

  ?% ]& N0 t  R; z9 R8 R3 H    如果不是这么大的风沙，孟家也不会急着灭口掩盖掉事实的真相，仅仅是菩提被偷走的话，根本撼动不到孟家军分毫，说不定还会被北凉王室暗中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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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r; V5 l& Y& v    一切都是意外，可意外带来的剧变，实在是太过让人难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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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f* h4 \- B, [+ I, l, o    得知他们是真的倒霉遇见了天灾，北魏使团的成员是又恨又悲，兴平公主和菩提还不知生死，贺穆兰又下令先取出风城的财宝，一干虎贲军就不停往返绿洲，一边把守着风城，像是蚂蚁搬家一样用骆驼运回财宝，一边不停催促钦汗城派兵来接应，早日离开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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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抓住孟王后的第八天，北凉的使者到达了绿洲，传达了北凉王的旨意。

    然而这位北凉王，已经不是沮渠蒙逊了。

9 ?* G) g/ z2 _+ c6 L1 q, i3 U& P1 y    孟王后离开姑臧的第二天，沮渠蒙逊亲率大军追赶，由于年老体弱，身体不堪急行军的重负，终于暴毙于半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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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x% H5 c  I    沮渠牧犍奉宗室之命前往扶灵，因为沮渠菩提世子失踪在风沙之中，国内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拥护沮渠牧犍登上了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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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4 c( i  K- V5 O( W6 ~    换句话说，现在孟王后一文不值了，她变成了“孟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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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h, d3 g9 j1 v& G    这么多天的时间，足以让北凉天翻地覆，沮渠牧犍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将了魏国一军。

第433章 不世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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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H- M2 `; y" f    每到这种时候，贺穆兰就十分郁闷信息的不发达。

    在这个时代，若想要封锁一件什么事情，是真的传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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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更迭、储君易位，常常已经尘埃落定了，方开始在外面有所消息，更别说沮渠蒙逊死的太是时候，沮渠菩提找不到，沮渠牧健作为沮渠蒙逊所有现存的儿子里最年长的，又有酒泉派和敦煌派官员的支持，不用废什么力气就等登上王位。

    很多国家的太后都能干政，但这不代表孟王后可以，因为她并非沮渠牧犍的生母，让沮渠牧犍对她恭敬可以，可要想做别的，无疑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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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U# Q* C3 H+ v: K% X- W    孟王后原本是一招好棋，如今便成了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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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 k* I$ Q    北凉的使者来了之后很客气，不但愿意派出大军护送魏国使团回国，还愿意重新送出其他公主和亲。为了表示北凉的臣服，沮渠牧犍甚至愿意休了现在的王妃李敬爱，去迎娶魏国的公主为皇后，后位虚位以待，就等着魏国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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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既是为了修复两国的裂痕，也是沮渠牧犍不得已的行为。李敬爱出身南凉王室，但他和寡嫂通奸，已经让西凉移民非常不满，和李敬爱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沮渠牧犍是个很实际的人，如今他已经登上王位，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王子，西凉移民的支持就变得没有魏国的支持来的重要了。

  j0 V; v3 A8 [5 ]7 q    北凉的态度很诚恳，也很谦卑，除了这些条件，沮渠牧犍甚至愿意将他和李敬爱所生的长子重新立为世子，送往魏国为质，用以表明北凉绝不会背叛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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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自己的子嗣，像是拓跋焘，有了拓跋晃以后才敢安心的在外亲征，国家的更替才不会断绝。

    沮渠牧犍如今也只有一子，便是李敬爱所生的儿子沮渠封坛，愿意将唯一的儿子送去为质，让使臣们都十分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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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C3 C; M3 W" M- E! K    “我现在恨不得身插双翅，回京去问问古始终和崔太常该怎么办。”一干使臣没了主意，只觉得头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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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W( t& f8 P: Q. W$ a    “我们是继续和北凉交好，回到姑臧将孟王后交给北凉朝廷，换一位公主继续回来和亲，还是先按兵不动，等着朝廷的国书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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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 ?, ~( N, v. `  s0 W    几个使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使。

    “似乎现在去姑臧，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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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 L6 O) u2 p+ X' E& M    北凉提出的条件实在太优渥，让人很难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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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倾向于再等等看，先稳住北凉朝廷。”刘震发表着不一样的意见。“沮渠牧犍骤然登位，肯定忌惮孟王后这派的势力，只不过因为菩提失踪，又有我国使团出事的压力在，不能让王位空悬，才登位的这么容易。他们的国内肯定有不少反对的意见，沮渠牧犍继位也要得到我国的同意，陛下的封授到了北凉，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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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凉是魏国的臣国，所以新王继位，必须要拓跋焘下诏书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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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W7 ~4 X5 Q) _0 H/ M+ d    “如今他虽登上了王位，可并没有解决国内的危机，因为使团出事，我国对凉国也是意见极大，这时候，他必须要得到我国的支持，所以才又送公主，又要纳我国公主为后，甚至愿意送出质子，都是想要得到陛下的封授，来堵住国内反对的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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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放和刘震意见差不多。

    “现在我们反倒占主动了，不如先拖着，看看北凉还有什么反应。他一登位，国书一定送往平城，平城也会有使者过来，我们不如借口等待国内消息暂时按兵不动，孟王后也不必交给他们。”

    贺穆兰听取了众使臣的意见，了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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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现在沮渠牧犍反倒要捧着我们，担心我们出事，那就拖吧。”

    她原本也就不愿意这么轻易的便宜了沮渠牧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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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o& C( H8 p0 W" X2 R1 y- L    “现在我们的消息实在太少了，姑臧到底什么情况，孟王后离开姑臧似乎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还有沮渠菩提现在到底在哪儿……”

    她的话引起一片沉默，这也是没办法，从离开姑臧之后，刘震就和姑臧的白鹭官失去了联系，大漠之中交通不便，这绿洲虽然很大，可是并没有形成市集，想要传递消息出去很是麻烦。

( m- E- C" L& A' u3 T    要不是他们想要把风城的财宝全部取出来带回去，现在恐怕都已经抛弃这个离风城最近的绿洲返回钦汗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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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x, u3 `7 R6 L6 m" R    他们猜测的不错，北凉的使者也很着急。

    沮渠牧犍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登上王位的，姑臧城里至少有一半的大臣和武将没有去参加他的登位大礼，甚至连朝都没有上，闭门不出。

# U8 }! y2 E8 T# {: `8 `* B    沮渠菩提只是失踪，孟家军又出动人马跟孟王后去救了，很多人都相信孟王后会带着世子回国继位，孟家得到了军中的支持，孟王后所出又是魏国承认的世子，一旦沮渠菩提回来，许多人都要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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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w( R+ Y& s: v& C" _    就是因为这样的局势，北凉的朝臣有许多不愿意站队，哪怕沮渠牧犍登了王位，魏国不封授还是白搭，现在支持了沮渠牧犍，将来要魏国封了新的凉王，秋后算账的时候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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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l' p7 V/ |    很多人情愿冒着得罪沮渠牧犍的风险，也要多观望一阵，不敢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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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6 X# k: \  s' s    更何况沮渠蒙逊死的太过蹊跷，“暴毙”这种事，实在不像是能发生在沮渠蒙逊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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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w1 {! @3 u8 k) N4 y4 e    国内已经有谣言是沮渠牧犍暗中下了毒手，很可能沮渠蒙逊近身伺候的随从被人买通，有人在饮食中下了毒，否则一国之君出行，绝不可能积劳而死。

% O6 P, T  ?2 Z+ W    在各种流言、否定、观望，以及各种逼迫之中，沮渠牧犍虽坐上了王位，依旧如坐针毡。支持他的酒泉派官员和敦煌派官员又等着他大肆封赏、升官发财，好回馈他们的拥立之功，偏偏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安抚人心的时候，沮渠牧犍怎么可能自毁城墙撸下那么多老臣换上自己的人马去？

    对外战战兢兢，对内如履薄冰，天天都有重臣催促他迎回孟王后，寻找失踪的沮渠菩提，而他却知道孟王后十有□□是带着沮渠菩提和沮渠白马从此远走天涯了，对他们的要求不免有些敷衍，这就更让这些重臣们怀疑他的王位其中有些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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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a- g* n$ E/ t; g* a8 }1 O. f    原本沮渠牧犍想着再过半年一载的，孟王后和菩提再无声息，他就好好安抚孟家和孟王后原本的世子派老臣，然后齐心协力一起发展国力，两边交好刘宋和魏国，成为三足鼎立之中的那个势力，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孟家军突然急行军回到了姑臧，说是孟王后被魏国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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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e5 r$ i6 P    不但孟王后被魏国俘虏了，按照孟家逃回来的士卒说法，沮渠菩提世子也在魏国手里，是魏国的虎贲军从马贼里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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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渠牧犍一口血生生在御座上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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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8 [8 h$ S4 a    孟家人言之切切，说是马贼要拿沮渠菩提世子向孟王后索要赎金，孟王后率领孟家军去剿匪，却碰上了正在和马贼相斗的虎贲军，虎贲军的主帅花木兰率军策反了马贼，夺回了世子，而孟王后也想要抢回世子，于是两方起了误会，孟王后被俘虏了回去，只放了孟家军回来。

) f" y) s. O0 B5 }* k! d    这一切和孟王后之前说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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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王后明明和蔼的告诉他从此她不再出现在北凉，要带着一双儿女前往西域的！为了这个，他甚至暗中告诉敦煌、张掖和酒泉一带的心腹，如果遇见疑似孟王后的人马，不但不要为难，还要尽量给予方便，让他们尽早离国。

    现在怎么就到了魏国那边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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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g* J5 t    这下子，整个姑臧都沸腾了，沮渠蒙逊还未下葬，沮渠牧犍刚刚登上王位没几天，一干老臣就提早派出了使臣，想要前往绿洲交换沮渠菩提世子和孟王后，拥戴他们回来登基。

# ~& t7 S6 D0 K; R% G9 X    到了这个时候，沮渠牧犍甚至怀疑是不是掉进了孟家人的坑里，沮渠蒙逊原本死的不会这么快，这其中确实有他的手脚，沮渠蒙逊没有下葬，如果那位会“验尸”的花木兰跟着孟王后回来，说不定他就要背上一个“弑父”的名声，王位也要泡汤。

    他好不容易才登上了王位，却成了多方势力的眼中钉，就连佛门也隐隐谴责他太心急，更是让他惶恐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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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情况下，沮渠牧犍不得不采取宰相宋繇的建议，派出死士杀掉了北凉拥后派官员们派出的使者，然后命令使者带着使节星夜赶路，先行找到魏国使团，在魏国人知道国内剧变之前提早订立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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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孟王后和魏国人联合在一起，带着沮渠菩提回国，沮渠牧犍甚至调动了重兵封锁了风城以西的城市，务必让魏国那残余的几千兵马不能护送两人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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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Y5 p8 j4 q$ M# R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要抓紧一切时间稳住魏国，然后收拾国内的残局，甚至可能杀出一片血雨腥风，只有将局面稳定下来，魏国再想借着沮渠菩提生事，也都为时已晚。

    沮渠牧犍不愧是枭雄一般的人物，又有宋繇这样老奸巨猾的谋臣辅助，他们都摸准了魏国使团现在深陷沙漠，犹如眼瞎耳聋一般，既不知道北凉的局势，短时间内也无法得到平城的指示，只能按兵不动，等候下一步的消息。

2 Z5 \7 [5 T( C/ W    沮渠牧犍缺的就是时间，他要时间调兵遣将、排除异己，要时间抄家灭族，拉拢旧臣，他不能让魏国往姑臧前进一步。

1 q9 l0 s4 \9 d& W    他将一切都推测的很准备，却漏算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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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领手下私兵和鲜卑旧部前往敦煌的源破羌，在接到魏国使团出事的消息后日夜兼程的赶到了风城附近，在带来了一只值得信任的可靠军队的同时，也带来了魏国使团现在最需要的消息。

' w8 F5 Y2 u) V1 a, w: D, c4 F: ^    他们从敦煌途径姑臧，一路行来，正好遇见沮渠蒙逊死在半路、沮渠牧健扶灵登位，姑臧城中到处戒严，风声四起，又有沮渠菩提世子未死的消息疯传诸州，各地豪酋首领、刺史、地方军事长官都在蠢蠢欲动，左右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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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破羌前半辈子颠沛流离，和沮渠蒙逊攻破南凉，占据姑臧有很大的关系，他做梦都想向北凉复仇，如今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又取出了敦煌一笔巨大的宝藏，立刻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前往虎贲军与花木兰汇合。

    “你是说，沮渠牧犍的位置坐的一点都不稳？只要孟王后和沮渠菩提一回国，立刻就有各地将领会拥戴沮渠菩提？为何？”贺穆兰疑惑地看向源破羌，“难道拥立沮渠牧健，不是成本更小吗？”

    “因为佛门插手了。老凉王供奉佛门已久，死之前曾委托佛门帮忙寻找沮渠菩提，佛门认为沮渠蒙逊应该是属意沮渠菩提继位，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沮渠菩提既然没死，佛门就会信守承诺，保护世子。”

1 g8 l2 }# X0 K5 g    源破羌压低了声音。

% d: H! q4 A1 E$ K$ p' P    “但我觉得，应该是陛下和北凉的佛门达成了什么盟约……”

7 O+ O) y; I; v6 k5 I, Y    北凉几乎人人信佛，佛门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邸，甚至有许多贵族就在府中养着僧人。这些僧人精通许多学问，在北凉这荒凉的地方，很多人都算得上高德，一旦佛门游说各地将领保护菩提，那比什么人说话都管用。

    “陛下……哎，这不是与虎谋皮吗？”贺穆兰摇了摇头，“那按源将军看，我们现在要把孟王后送回去吗？我们手中的菩提世子是假的，真的只有孟王后知道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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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r) e4 N0 Q  {; C, k+ ]    “我们不能插手此事，如果我们直接出动大军让沮渠菩提回去争位，那所有北凉人都以为我们是要趁机攻打北凉，覆灭凉国，到时候即使是支持沮渠菩提之人，也会转而倒戈支持沮渠牧健。我们只能想办法干预此事，最多不过是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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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破羌脸色极其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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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8 C! S2 O0 c. q    “我一路行来，沿镇都布有重兵，就凭我们这两三千人，就算想要支持沮渠菩提登位，也是送不回姑臧的，我们只能在背后支持沮渠菩提招兵买马，然后重新杀回北凉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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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h( j( @; s    “招兵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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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5 I2 K; C    魏国使臣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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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合适吗？”

    “名义上是孟王后的人马，但其实还是我们招揽的人手。首先要做的，是把风城的钱财取出来，然后以孟王后的名义派出使者，用重金和魏国的势力贿赂动摇沿镇的将领，我相信佛门很快也会联系上我们，这件事可以委托佛门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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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破羌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盘算的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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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渠牧犍想要休妻再娶魏国的公主，在敦煌的西凉移民已经非常不满，还有许多孟家交好的地方豪酋，都可以用钱财贿赂。我此番从敦煌回来，取回了南凉藏在敦煌的一笔金子，正好可以拿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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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c. S0 e6 u    源破羌也不怕花钱，反正花了多少，拓跋焘不会亏待他，北凉王室有的是金子，这地方就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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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i- A6 k* O$ ~! m8 A    “这么一来，倒是便宜了沮渠菩提和孟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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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p9 b& i( e4 k' P* S! E, I    那罗浑有些不满，“我虎贲军死了那么多好儿郎……”

    “这笔债，我们会算的。”

2 |8 v# R1 v1 A, I    源破羌抬眼望向贺穆兰。

0 I/ u' ^# \% W    “护送孟王后和沮渠菩提是假，用此机会借道攻打姑臧是真。只要拿下来姑臧，菩提退位将凉国纳入魏国，就如赫连定献西秦一样，我国兵不血刃，就可和平的得到北凉，甚至不需要再发兵远征……”

    “我等立下不世的功勋，就在眼前了！”

第434章 上墙抽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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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4 t+ [) {7 u    贺穆兰一直不认为一个人的政治天赋是来自于遗传，但事实告诉她，凡是能够从容玩转政治的，没有一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

3 ~! g0 d' [3 u    袁放不提，他是陈郡袁氏出身，祖上不知有多少的政客，崔浩、古弼更是不用再说，而这位看起来肌肉比脑子发达的虎牙将军源破羌，其实也是用着武将的身份在掩饰着一位高明政客的本领。

$ V" T1 d) ]+ X    库莫提也是如此，即使他在军中的地位再高、武艺在怎么精湛，在大多数时候，他总能一针见血的弄清楚一件事背后想要达到的目的。

/ j: i7 C* `% C& U( ?2 i! {9 w9 s    这是属于政治家们独特的天赋，很可惜的是，贺穆兰没有，花木兰也没有，所以她们只能作为一位合格的武将而效力与魏国。

" n: z6 K! X. T+ \+ y( ~    源破羌的提议很好，他甚至已经找到了足以打动北凉局面的钱财，只需要贺穆兰点一点头，不需要拓跋焘烦恼，他们就可以将诺大的北凉作为贡品，进贡给他们的大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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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A/ @# l2 M6 G  [2 B- Q    问题是，拓跋焘要的是这样的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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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可以如此顺利的像他说的那样发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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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x7 b# j7 Q" z. n- `. s# K    人心真的可以算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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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d& b  W4 m- g# a    贺穆兰深吸一口气，对着源破羌说道：“你的谋划很好，可是我们毕竟是魏国人，对北凉并不熟悉，更不了解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你说依靠金钱就能腐蚀掉北凉将领们的心智，但如果遇到不能用金钱收买的人，又该如何？”

% F8 M$ Z# T( S    “更何况，这有点像是与虎谋皮，孟王后和北凉的大臣们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不小心，就会给别人做了嫁衣。”

: @5 ?/ {5 v. U! q4 i( s    源破羌没想到贺穆兰竟然如此理智，哪怕他说的这么有煽动性也并不见兴奋，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在这里一直等到平城有消息？那我们就完全失去了主动！”

    “李使君死了，我现在才是使团的主使，我不认为和孟王后合作是最好的办法，现在该做的是尽量收集消息，联络上钦汗城的官员和白鹭官。沮渠蒙逊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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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冷静地回答源破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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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j( {! D7 a4 F3 p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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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榆木脑袋！你根本就是想报虎贲军的仇所以不愿和孟王后合作！”源破羌眼看着百年难遇一次的机会就这样被贺穆兰果断的拒绝，忍不住红了眼睛，没有风度的叫了起来：

" n4 H2 g0 N2 w; x    “这是对魏国最好的办法！你应该为我国的利益考虑！”

! O6 W/ q' ]( P2 b/ s3 A) z% N    “我不认为用金钱招揽来的人马会有什么大用，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孟王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死，你能用什么法子控制她乖乖听你的话？如果她得到了人马，带着菩提进了姑臧，最终却选择了将我们一脚踢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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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M7 V, D! D" j    贺穆兰想的很实际。

    “我不同意。”

    “你会同意的！”源破羌没有说服贺穆兰，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包事物，“如果加上这个呢？”

    贺穆兰莫名地看着打开小包的源破羌，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一包乱糟糟的木屑和碎片？不像是木屑，倒像是什么碎刺。

    “这是一包刺猬刺，刺头沾满了豹子的鲜血。”源破羌用威胁地语气看着贺穆兰，想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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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4 a; J: D) C& n6 K+ p    “这是李顺的家人找到我给我的，应该是从李顺衣服上搜集而来，就在他被豹子袭击的那一天，有人将这些洒在了李顺住的房间附近，所以母豹才会袭击李顺，将他咬伤，甚至送了性命。”

    “什么？李顺是被人设计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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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4 c; U. \( @( \6 S- ~& m: ~    贺穆兰瞪大了眼睛。

/ K; Y6 m6 \2 O4 n7 {  ~) W+ M    “谁会这么做？”

    源破羌觉得自己真是太小瞧这位虎威将军了，看看她那无辜的眼神，再听听她那天衣无缝的无辜口气，若不是李顺的家人言之凿凿那天陈节和郑宗抓了许多只刺猬，也许连源破羌都会觉得是自己怀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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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Y7 z5 H$ Q: Q    也许李顺自己也有些不干净，所以盖吴才会被豹子追到花木兰那里，但花木兰的手段更谈不上干净，李顺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那天，有很多人看到陈节和郑宗抓了刺猬，而且虎贲军里也有传闻，说是将军你最喜欢幼小的刺猬……”源破羌似笑非笑，“英勇过人的花将军居然喜欢这种东西？说出去谁信？除非你那时需要刺猬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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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P4 c  e: n" b7 f! X! N    贺穆兰一口气差点梗在喉咙里，半天舒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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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0 O4 n+ B; n    她最喜欢小刺猬是什么鬼！

- U8 X; j6 H& A. ]) s0 e    她只不过表现出对小刺猬和小白鼠类似而有些怀念的眼神，然后被陈节和郑宗误会了，所以才做出抓小刺猬讨好她的举动而已！

* C6 T5 B/ P6 a- d/ o3 \$ N    而且那些刺猬早就被她勒令丢掉了，一只都没有留下，竟然也成了栽赃嫁祸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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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j+ W" \& K* E3 m- \    到底是谁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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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近距离接触到李顺，一定是使团里位高权重的使臣，而且对她和李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

- Y$ z% g. P9 D6 {, _    是王斤身后的那些宗室来报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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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0 h; {  H  B, j, m; p    还是单纯想要排除异己将自己撸下去而已？

    贺穆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越想越是复杂，源破羌原本以为自己猜错了，再见贺穆兰脸色不好，心中又坚定起此事和贺穆兰有关系的信心。

  v1 `+ K+ j' g% h0 ?1 g8 r    贺穆兰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如果不是没办法，源破羌也不想得罪他，他在大魏一向是不得罪任何人。

    可现在是没办法，他太想建功立业了，北征柔然一战，原本是他立功最好的时机，可因为花木兰的横空出世，使得他们这些少年将领的光芒都变得黯然起来，而这次出使北凉，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让她作为副使和领军，明明是熟悉地形的自己更为合适……

    源破羌心中渴望功名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此时贺穆兰俨然成了阻碍他为大魏夺得疆土、他更进一步的阻碍，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自己对虎贲军没有什么实际的指挥力，也打不过贺穆兰，所以现在并不能轻举妄动，只想以李顺的事情能给要挟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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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s( u* q1 N    “如果花将军同意了谋划北凉，我绝不会分你的功劳，首功依然是你的，这包刺猬刺，我也会装作不知道，将它交给你。”源破羌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诚意，“孟王后那里你如果担心，我可以亲自去交涉。她是聪明人，知道怎样做才对她和她的儿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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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行事光明磊落，你说的刺猬云云，纯属臆测，我行的端做得正，你就算捧着那东西到陛下那里，我也是不知道！”贺穆兰见源破羌居然威胁起她来了，再想到他之前每一次都是算计过她后再来送一堆东西安抚她，和如今的局面一模一样，忍不住更加烦躁。

5 Y$ e& T% e9 [    “我也不要什么功劳！我只想把这些虎贲军平安带回平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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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e' |! h+ U* _+ \- o    “那么，所有人都愿意这样和你回到平城么？你们丢失了世子，丢了公主，死了那么多人，而起因不过是因为你的轻信而已！你以为你这样回到平城不会受到惩罚？虎贲军能够得到应有的荣耀和赏赐吗？你们一回到平城，将面对的是耻辱和无休止的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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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破羌冷笑了起来：“不光你，就连这次出使的使臣也是一样，他们出使失败，又让沮渠牧犍登上了王位，其原因都是因为沙漠中出了事，这辈子也别想着能更进一步了，就算花将军不为虎贲军考虑，也要为这些使臣们想一想。”

' n) T9 Z$ K3 R+ b7 P& A0 [3 t, |    “这些不劳您操心，源将军远道而回，还是去休息吧。”

' o7 i5 \8 h2 u3 P" J    贺穆兰已经不耐烦和源破羌啰嗦，开始呼唤起陈节：“陈节，送源将军去休息洗漱！”

1 @' N- R/ W9 |- _) i; u    陈节和其他侍卫都在帐外远远的地方守卫，听到贺穆兰在帐内大叫，立刻钻进来请源破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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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9 ]  M: V, r* e2 p    源破羌没想到贺穆兰还甩他闭门羹，将那刺猬刺也不当做一回事，显然心中丝毫无惧，忍不住冷着脸收起那包东西，有些恼羞成怒地丢下一句话：“就算陛下认为证据不足，可李家人却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是凶手的人，希望花将军能一直这么‘坦荡’才好！”

" t5 [7 W2 ?; h( d7 R    说罢，满脸怒气的拂袖而去。

2 S$ d$ `  I3 Y* [" T    陈节将源破羌一直送到虎贲军右边的营地，这才返身回到贺穆兰的帐内，听到贺穆兰在吩咐那罗浑不要让源破羌靠近孟王后的帐篷，心中更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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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f/ ~$ N2 [' c4 q/ o    “将军，源将军说什么陛下怀疑，什么李家人？”陈节见袁放也在，更是奇怪，“袁主簿，这么大晚上了还没睡？”

: e% i) u" r+ s# u    袁放陪着使臣们接待了北凉的使者一晚，这时候早应该睡了，自从使团死了大量的人手之后，袁放以一个主簿之身做了一堆人的事情，从曹官到文书都不能幸免，已经成了虎贲军里另一个主心骨。

    “是我叫他来的，我有事要和他商量。”贺穆兰随口答了陈节，“说起来还是你们惹的事情，什么我喜欢小刺猬，弄的人尽皆知，刚刚源将军还拿了一包刺猬刺威胁我，隐隐谴责我谋害了李顺！简直是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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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I: U' `1 `2 \! d; B+ z9 O6 e    她揉了揉额头，似乎对源破羌突然而来的敌意非常烦躁。

    “什么刺猬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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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v7 {* p6 L8 D9 S    知道郑宗做过什么的袁放心中一惊，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贺穆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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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等会再说，先说重要的……”贺穆兰掠过此节，开始说起源破羌希望能够以财帛招揽人马，护送孟王后和沮渠菩提回姑臧夺取王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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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f6 V; M  g% R5 T1 }    一旦沮渠菩提得到了王位，沮渠牧犍就成为了弑父夺位之人，从此再翻不起风浪，凉国也能变为凉州，就像现在的夏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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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说心中对李顺之事有些心虚，不想让源破羌和贺穆兰撕破脸的袁放，就连一旁听着的那罗浑和陈节脸上都是异彩连连，大声叫好。

2 Y- w8 ^# o6 H/ O    “这真是聪明！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北凉！”

( i# Q  ?. x2 M5 ^& ]: d    “我真想看到沮渠牧犍眼珠子凸出来的样子！将军，我们为什么不答应！”

% I2 \( ?5 t: r2 Y* @" P# X1 t    见到那罗浑和陈节都是这样的态度，贺穆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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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破羌的话实在太让人心动了，但凡是心中想要建功立业一番的男儿，没有一个不想得到这样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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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源破羌的事能够成，最主要的是靠武装力量，源破羌要和贺穆兰商量也是因为这个。

    以虎贲军每个人都能轻松成为百夫长武职的本事，大部分余存的精锐都能迅速领导起一支由募兵组成的百人队，装作孟王后的“讨伐队伍”征讨姑臧。

( e  D' O' ~8 s7 ^$ L/ ^    如果招揽来的人手足够，甚至可以撼动北凉的军队，正大光明地打到姑臧去。

9 o+ a: W) c" A5 \  A, h    袁放更是极力劝说贺穆兰：“我知道将军您对孟王后恨之入骨，我们哪个人不恨？只是为了沮渠菩提世子一人，就损失了我们几千个人，连魏凉两国交好的可能也化为泡影，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8 P3 f8 ^4 `! w' u+ V, S    “凉国此时发生动乱才是最好的，只有凉国一直乱下去，对我们才有利。相信就算是陛下和崔太常在这里，也会选择暂时放下成见。”

    “你们以为我不同意，是因为对孟王后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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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不可思议地看向袁放和那罗浑等人。

    “我是如此不顾大局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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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C/ e2 N8 A+ l# w- B    这还是第一次她身边的人第一次和她产生如此大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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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e" E9 a* X+ r    这一点更是让贺穆兰有些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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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1 X  K# s1 r, N    袁放和那罗浑等人不安地正了正神色，摇了摇头：“不，正是因为将军太过谨慎，我们才担心将军会错失了这一次的良机。一个国家动荡之时是时机最好的时候，如果等沮渠牧犍做好了准备，我们连这点优势都没有了。”

8 m$ @( U; s& d; I3 O& I: k1 S    那罗浑想了想，也附和着说道：“我之前听燕子说，老桑头一直想在敦煌取出一笔巨大的宝藏。据说，他当年曾经随着盖天台和天台军最信得过的人，一起将这笔宝藏送到敦煌某个安全的地方，天台军溃散之后，老桑头就想取出这笔宝藏改善族人的生活，我现在想想，这也太巧合了，说不定源将军去敦煌取出的财富，就是这一笔钱……”

/ k% ~% C* L% ^3 o) ?/ I    卢水胡人穷的叮当响，就算盖天台当年的雇佣兵生意做的好，但佣金几千个人一分也没有多少了，只是算得上富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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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是卢水胡人自己的宝藏，身为心腹的老桑头又怎么可能取得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笔钱是受别人雇佣而护送着藏到那里的，根本不是卢水胡人的钱，所以老桑头才受伤逃出，连手指头都被削没了。

9 l& D1 b+ R* F$ h+ h" Y' C    很有可能，那笔钱其实是南凉王室的宝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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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举国的遗珍，说不定真能招揽不少人手……”袁放用期待的表情看向贺穆兰，“西北民风彪悍，很多人愿意为了金子冒险，源将军的谋划也许真的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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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冷静下来！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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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S' Y( d. _' g    贺穆兰见他们一个两个都像是魔怔了，连声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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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回头再说，北凉的使者还在我们营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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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Q/ L, x/ W- @$ u    袁放和那罗浑等人见贺穆兰半点听不进去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敢多说，只是露出可惜的表情，便离开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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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1 g3 E( ?& _* F; B- G+ C    这一场争执看似不欢而散，其实却朝着极为可怕的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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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Z2 h& y* z    正如贺穆兰所想的，这件事如果谋划成了，魏国得到的好处实在是太惊人了，而他们所耗费的不过是一笔金钱而已，先别说风城里的钱本来就是凉国的，源破羌所说的宝藏也是南凉遗物，这些损失等北凉收入国中之后都能得到弥补，以北凉的富庶，日后的赋税也能源源不断地补充魏国的不足。

2 g% q+ Z0 O! S. d    他们手中有孟王后，有让人咋舌的财宝，还有熟悉当地情况的地头蛇燕子，连招兵买马都变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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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o+ E+ m# Q! A, {( w6 |    孟王后身后的将领们随时都能组成一支义军，更别说以精锐为核心组成的募兵队伍了。

% D( I: S6 b$ ^' Q% B+ t2 S3 @    魏国的使臣们也确实希望能够谋取一些功劳，来弥补他们这一行的失误，源破羌的话正给了他们表现出能力的机会。

    于是在贺穆兰还未察觉的时候，魏国使臣们已经私下里联合源破羌动作了起来，两方之间暗潮涌动，源破羌也是手段厉害的政客，又有自己的五百私兵，所以就在某一个清晨，当贺穆兰率着虎贲军出绿洲迎回风城运送过来的财宝时，营地里发生了哗变。

    魏国的使臣们跟随源破羌，杀了北凉被留下来“稳住魏国人”的使者，又成功攻破了看守孟王后的大帐，抢到了孟王后。

+ O9 l+ _% T- [! Z    刘震是白鹭官，一开始就被源破羌控制了起来，连消息都传不出去，魏国使臣们在北凉使者的营地里弄出动静，以调虎离山之际引走了镇守大营的左卫率那罗浑和部分虎贲军，源破羌带领着自己的私兵，以及几百个卢水胡人，将孟王后抢了出来，遁走大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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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T. C/ S1 E9 S! f    源破羌此次和绿洲里的使团汇合，并没有带他招揽的鲜卑旧部，也没有带他那笔说起来很庞大的财富，显然心中还有一些提防。

  b7 r9 ~1 O2 D( s9 E. G    这时候他带走了卢水胡人、使臣们，还有自己的私兵，恐怕就是带着他们去和那些鲜卑部族汇合，从而去谋划前日想要和贺穆兰商量的那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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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押送着大笔嫁妆回到绿洲的贺穆兰，看到整个营地混乱不堪，虎贲军仓惶奔走的样子时，整个人都愤怒地开始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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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没有看守好营地！”贺穆兰知道沙漠中马贼横行，所以每次虎贲军从风城中取出嫁妆之后，都会亲自率领一批人马从风城将财宝押送回绿洲。

6 V  o  A: f. |& J8 a- f; z    这样的过程已经来回了好多次了，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绿洲中的营地不大，那罗浑并非蠢才，两地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天，哪怕真有危险快马相报就行，谁知道贺穆兰带着人马快马回到营地，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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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2 E, P2 ?' y. s    “为什么你的卢水胡人居然会跟源破羌走？别说你们也想要那笔财宝，临时受到了源破羌的雇佣！你们之前是已经接受了我的雇佣，要护送我们回到平城为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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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自己徒弟所在卢水胡也参与了此事，贺穆兰简直要疯了。

    要不是盖吴今天一天都跟在她身边，她可能真以为盖吴也投靠源破羌了。毕竟盖吴一直念念不忘回复天台军昔日的威风。

9 f* Y& l' [0 R    “发生了什么？”

    盖吴也脸色难看地问着没有离开的天台军旧部，“路那罗为何跟着源破羌走了？你们受雇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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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A0 v7 _4 L7 T# Z" z    天台军信守承诺，绝不会随便背叛主顾，盖吴虽不是天台军的首领，但因为盖天台之子的身份，也一直得到了天台军的尊重。

    留下来没走的卢水胡大多是有伤的，又或者是忠于盖吴不愿意离开的，甚至很可能就是接到路那罗授意故意留下来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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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c, U- R' D" T, ^2 Y! m' }    “少主，并非我们背信弃义，而是源将军拿着天台旗，命令我们协助他护送孟王后离开绿洲……”卢水胡人们满脸无奈，“见天台旗子犹如见首领，您现在还不是天台军的首领，路那罗验明旗子的真假之后，只能服从天台旗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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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旗？第三面天台旗怎么在源破羌手里！”

: F. b) Q4 Z- P* l  s! Y- f' R    盖吴倒吸了一口气，从出使到现在，源破羌从来没有对他和天台军有一丝一毫的不一样，也没有私下接触过，谁能知道号令天台军的天台旗在他手里？

* f( W, ~, d; ]8 Y! \1 t    是了，如今的天台军已经不是他父亲时候，秦天王和姚天王时期的天台军人马上万，呼啸各地，有一面天台旗便等于得到了一支上万人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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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1 a8 O; c7 D    而现在的天台军，七零八落，最大的几只也沦为不入流的佣兵，做着一些说不上好的买卖而已。

% J3 A! Z4 H2 v* K2 T) w* Q  H    源破羌自己也不是没有人，为什么要和已经破败的天台军联系呢？

. ^6 x/ m" s* h" T; ^4 c+ z& z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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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的天台军人数约有两三百，有几个听到盖吴的问话，回答他道：“说是昔日南凉国主曾经在姚天王手中救过天台军一次，大首领为了表示感谢，就送出了一面天台旗。老桑头说，当年敦煌那笔宝藏，也是南凉国主委托大首领封存的，当年南凉国主付了五分之一的黄金作为佣金，源将军是南凉国主之子，取出那笔黄金的同时取出了天台旗，也是正常。”

" N2 J: F7 b( ?    盖吴这才想了起来，以前两个叔叔似乎是说过，以前做过一笔大买卖，冒充沙盗去抢过什么宝藏，然后给藏了起来。可惜那里机关重重，没有关闭机关的钥匙是绝对取不出来宝藏来的，又有世代镇守那里的将领看管，否则那笔钱拿出来，天台军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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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k& a2 H9 y( s0 J    “老桑头呢？也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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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路那罗说老桑头是卢水胡的罪人，不准他再以天台军自居，所以没有带走，我们把他看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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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1 a: @2 D% o# s; h    卢水胡人们连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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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盖天台显然是个智勇双全之人，他留下的三面天台旗，没有一面给的是普通人，一面给了当时还是王子的赫连昌和赫连定，一面给了南凉国主，一面应该是给了佛门，这三个势力都是对卢水胡人的生活有很大的帮助，而且在卢水胡落难后可以伸出援手的势力。

9 R7 L8 P2 @& u% O& [    如此一来，即使天台军破落了，有这曾经帮过他们的香火情，在佛门的照顾下，在秦国的杏城中，以及实在混不下去了去了西北，都能得到喘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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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T3 E, y6 x0 J# f4 x    只是如今这面天台旗，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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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k( d4 {) f2 s2 b6 e; i    “使者死了，孟王后也不在了，冯恒回钦汗城传报沮渠蒙逊驾崩的消息，我们除了这些风城中取出的嫁妆，就剩下两千多虎贲军。”袁放和贺穆兰一起离开绿洲的，如今见到这种局面，忍不住也啧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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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7 V$ B9 t2 `, T! h0 N/ Y& c& D    “想不到这位源将军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其实也是个狠人。”

* C! ^( |) O: m3 x/ Y0 |% Q- \# {    “不狠的话，又如何能让他逃到魏国来。”贺穆兰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如今风城的嫁妆已经被取出了大半，现在变成这样，形势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我们还是收拢人马，回钦汗城去，找个白鹭官传回消息。”

    “刘震呢？”

    “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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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罗浑脸色难看。

    “源将军如果不是想谋反，那就是要白鹭官和京中传播消息，需要白鹭官证明自己的清白，希望他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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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源破羌这么谋划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姑臧城，那么拓跋焘一定勃然大怒，直接发动大军踏破北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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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T5 ?& H! `9 D( g    要是源破羌真是为了魏国，那也算是忠心耿耿的可怕，还算是个好消息。

    只是如果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和钱财，连天台旗与南凉遗物都动用了，却是让魏国得了大片疆土，未免有些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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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H' D$ {    他毕竟是南凉的王子，难道一点都没想过复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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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d9 k% j6 Y    贺穆兰想的和那罗浑差不多，袁放也担心孟王后被掳走后生出什么波折，五千人的虎贲军哪里都能去的，可现在只剩两千多人了。

    如今虎贲军病残老弱都回了钦汗城，冯恒也不在，一旦钦汗城和绿洲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两千多虎贲军即使坐拥绿洲，也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只能赶紧回钦汗城去，避免源破羌真的是谋反，釜底抽薪直接将虎贲军全部折损在这里。

    “大军出发，其他嫁妆不要了，北凉使者都到了，北凉的人马肯定也离得不远，一旦发现使者迟迟不回，说不定会横生波折。”

    贺穆兰黑着脸，命令剩下来的虎贲军。

    “撤回钦汗城！”

第435章 郑宗如愿

6 I5 w. }" J. F9 E+ L( D# [0 e    钦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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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Z( C  T: N; C    郑宗跟着商队来到钦汗城的路途并没有那么顺畅。他毕竟是外人，首领会对他和颜悦色，也大多是看在能打的贺穆兰身上，贺穆兰假借去追马贼离了团，还带走了一匹价值不菲的骆驼，商队的首领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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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他自己透露了自己是钦汗城的官员，因为风沙落难于沙漠，又带着十几个乱井头的村民，根本就熬不到来了钦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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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N- J: D( J! |9 c% I    可到了钦汗城，郑宗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进入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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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8 p2 G$ C! N9 o2 M    他容貌已毁，浑身邋遢，蓬头垢面，身上带着的所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都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只有一把磐石剑作为信物，可他也拿不动，只能用绳子系在自己的背后，背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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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5 D7 u: I$ E+ F  ?    所以当他带着十几个村民来到城主府前的时候，他们只把他当成了神经有些不好的疯子，无论他怎么说，都不愿意帮他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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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K2 I! i: v, x" a7 R( N: n/ g    可以想象，那些乱井头的村民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跟着他一起来到了钦汗城，可事实并没有像之前贺穆兰许诺的那样，他们会有多么的愤怒和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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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W: Q/ o0 v& @! |! H" A    这些人甚至认为自己是被愚弄和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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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冯恒不在城中，刘元宗事务繁忙，又要调度物资和处理城务，郑宗在城主府的大街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心中更是焦急。

    没办法之下，他只好选择了扛着磐石剑，带着村民们去丽子园吵闹，因为贺穆兰的虎贲军曾经在丽子园驻扎过许久，她身边那把沉重的磐石剑许多人都记忆犹新。

7 @. A+ y6 F( t. G% e; D    而郑宗赌对了，丽子园里现在还有虎贲军的人马在，虽然是受了伤被冯恒移回到丽子园的，但一听到贺穆兰的佩剑到了，这些以为花木兰以及消失在沙漠里的虎贲军们纷纷沸腾了起来。

    作为随军医治伤者的慈心大师也回了钦汗城，负责照顾伤员，一听到丽子园外有人拿着磐石剑自称是通译郑宗，立刻迫不及待地冲出了丽子园外。

    “阿弥陀佛，就知道花施主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受佛祖保佑，郑施主也算万幸，没有大事。”

    慈心大师一见郑宗满是伤疤的脸就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虎贲军里有不少人在这场风沙里伤了脸面。

    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当不上高级将领了，颜面残缺是进不了天子的直属卫队的，郑宗以后也不太可能为官，慈心心中惋惜，但他毕竟是出家人，对世俗的官位并没有太大感触，只是满脸笑容道：“花将军呢？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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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 T; Y; r% y    “花将军发现了沙风盗的行踪，他认为虎贲军应该还在风城周围，所以跟着沙风盗去找风城了，我担心他有危险，所以跟着商队回来传达消息，希望能派援兵去接应将军……”

    郑宗看着慈心大师，有些发急地接着开口：“刘将军呢？我要见他！还有冯恒都尉！”

, E, n. o& _# `3 {, ?1 v& y# ^    “虎贲军确实还在风城附近，将军如果找到风城，就能找到附近驻守的虎贲军，你先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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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心大师见郑宗嘴上都是泡，知道他这段时间一定过得十分心焦，连忙安慰：“冯都尉一直来往沙漠和钦汗城之间，亲自为虎贲军运送物资，消息也是每三天一次就传回来，如今不在城中，料想虎贲军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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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9 N* e# n" s# Z    “京中派了人马来钦汗城查探北凉使团的消息，刘将军天天在为人马入城做准备，进沙漠也要向导，每天都忙到晚上才回，我明日一早就带你去见他。”

( f8 c/ C1 S( b" J    “要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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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p9 M# v2 k) T    郑宗摇头。

) p, y' o. @6 B    “我等不及了，我马上就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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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最好拾掇一下自己。”断了手的蛮古看见郑宗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你现在这样子让城主府的人见了，还以为花将军遭遇了不测，回来交托遗物的，传出去就糟了。刘将军今天恐怕在忙迎接人马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只能先送信去城主府，约好明日一早相见，才能见到人。更何况，你身后的这些朋友……”

" n# \( j$ D! {  {( w* m$ M    他指了指那些乱井头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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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护送你出来有功，是不是至少要安置一下？我已经听到他们肚子在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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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宗这才脸红红地摸了摸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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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4 m2 k$ X6 j6 r    他们跟着他东奔西跑，确实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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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Q+ }2 o! K) A: y    而且从沙漠长途跋涉，每个人都像是难民。

    终于见到熟人的郑宗一下子放松下来，这才想到自己这样子确实不适合见人，而这些村民再不耐烦下去恐怕也会生事。

    他们都不会鲜卑话，只会匈奴话和氐话，所以也不知道蛮古和郑宗在说什么，只是看到蛮古指了指他们的肚子，似乎在说给他们搞点吃的，一各个都高兴地猛点着头。

) ~% f& g6 t9 b' s. a    直到进了这个像是神仙住的园子一般的地方，他们才真的相信郑宗确实是什么贵人了，之前被人在城主府面前像是疯子一样赶来赶去的时候，他们真的想把郑宗揍一顿离开算了。

    这一下放松，郑宗也是又累又困又饿，他这段时间遇见的事情足以抵得上他活这么大遇到的所有事，在沙漠里的遭遇又让他对花木兰死心塌地，所以一想到花木兰会有事，真是连命都不要也要把消息带回来。

& K) b  V8 l; N1 _2 F4 ^" o    如今听到蛮古和慈心会把事情安排好，又听到冯恒早就带人进了沙漠，迎到了虎贲军，连伤亡之人都送回了钦汗城，料想以贺穆兰的谨慎（？）和本事，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最大的可能是已经和虎贲军汇合了，心中更是安稳，便听了慈心大师和他们的话，先带着汉子们去吃了顿饭，然后休息。

' o" r/ M* ?" Q' n    这一沾了枕头，郑宗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枕头了，出使他国从来不是个好差事，但这一趟的艰难，实在是超出他的所想之外。

    原来虎贲军死了那么多人……

% P% H1 q5 Y* J* ~- Q: l2 h    原来他猜的没错，老桑头确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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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W6 a- @4 Y% G- c    原来兴平公主没找到，世子也没找到……

. j2 i6 c) R7 E4 o$ x! k    郑宗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想想自己以后的未来，带着满脸的愁容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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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 F; V: x) K    “怎么办，平城来的大军明天就要到了，刘城主明日一早就要离城，没办法见他，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把郑宗叫醒送到城主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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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古派去报讯的人回来，带给慈心大师这么一个消息。

$ S2 \# |3 Z! d    “郑施主刚睡下，我刚刚进去看过，顺便给他号了个脉。他之前失血过多，伤没好又长途跋涉，身体亏空太过，整个人已经虚耗地狠了，再不休息对日后的寿命有损，还是不要打醒他吧，他也……”

    慈心大师叹声。

    “挺不容易的。”

, T1 w1 N6 P' M; g" ~7 ?9 {    想到郑宗那身上和脸上体无完肤的伤，再想想他不知道是怎么把那把那么重的磐石带回来的，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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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8 {/ M  j( U& i0 j    这人确实又猥琐又讨厌，而且还老是有坏心眼，为人不够磊落，但至少对朋友还算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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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 a' J- m6 t    “那就先让他休息吧，我明早起个早，去城外见刘城主，顺便看看京中是哪位来了。”

# p) j: X; x6 g/ r5 G- E2 d  ]5 n0 W    蛮古动了动自己断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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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e7 G5 Z6 |    “一只手骑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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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第二日一早，蛮古天还没亮就出发去了城主府，结果刘元宗居然半夜就已经率军出发，迎出一百里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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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古落了空，追出去又来不及了，只能在城中空等，谁料大军根本没有进城主府，直接开拔丽子园，蛮古一打听到率军的主帅和副帅是素和君与狄叶飞，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打马就往丽子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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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1 k; F7 }+ G/ b  \    是狄叶飞，难怪连客套都没有就去了丽子园！

3 x. m7 I( i% |8 P7 V    这下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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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郑宗睡得极沉，他感觉这一觉睡得就像是地老天荒一般，就连醒来时都觉得还在梦里，头也晕晕沉沉。

# d4 n( C* _# S; ~# s6 C; ~! C8 ^    ‘怎么天还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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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T4 s' v1 `4 f5 d- K    他睁了睁眼，发现面前黑压压的，然而只是片刻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不是天黑的，而是有人坐在他的榻前！

    郑宗惊得马上清醒了过来，再定睛看去，在他的榻前坐着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其容色殊丽甚至让郑宗有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只是皮肤不是很好，表情也太过严肃，破坏了脸上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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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看，那丽人竟然抱着自己放在床头的磐石在抚摸，这下子登时大怒地坐起了身子。

    “你是丽子园里的宫人？居然敢碰花将军的东西！守门的护卫呢，眼睛瞎了吗？人呢？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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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N1 S7 T/ |0 _( p$ V/ Q    “没有人，我让他们离开了，我想找你问问花将军的情况，却发现你睡得太熟，索性便等一等你。”

3 w+ |9 U# B  V7 ~( g    那丽人没有松手，反倒把剑直接放在手边，侧过头来和郑宗说话，俨然从此那把剑就由他保管的样子。

    郑宗有点恋物癖，所以之前才收集花木兰的亵衣，之后得到委托拿了磐石剑回来，更是把它当成花木兰一般日夜放在身边，再听这个女子话语里对花木兰像是熟悉无比的样子，顿时一肚子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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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O. e" n& p3 ]( T+ |, W: G    “你是何人？把磐石还来！那是我的剑！”

+ h; l; }) L/ W, |5 }    “这是花木兰的剑，你身材瘦弱，不能保护好它，现在归我保管。”

    男装的丽人抬手间，轻松地把郑宗扑过来的身子拂回床上。

- X* M& o, R" H8 u+ K  L3 `    “我反正马上就要去北凉，替你将剑带回去。”

$ _( w3 p5 C: S- k    “你到底是谁？”

    郑宗狐疑地看着狄叶飞，满脸错愕。

  C) g/ G4 f& {( {! V    “女人也要去北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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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将军的爱慕者也太疯狂了点吧？都要追到北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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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w. k  {) r' @: W; G    一想到贺穆兰的爱慕者如云，郑宗脾气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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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1 @) k; v    郑宗到了花府的时候，正好是狄叶飞被贺穆兰打发出去查找煤矿的时候，她离京时，郑宗身处鸿胪寺的一群译官那里接受拓跋焘的送别，没有见到贺穆兰和狄叶飞一行火伴依依惜别之情，也自然不知道这位“貌似妇人”的狄叶飞长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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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d5 o, l. H. |" h    “女人？哈哈哈，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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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他面前的人咧开嘴大笑起来时，郑宗真有些骂娘的冲动。

5 h2 v4 n3 Z+ p* l! ], I    笑什么笑！

/ X7 _& y- y' b    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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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将军不爱女人！

- {: c4 l. U% e6 S  h7 c    “你竟不知道我是谁？”丽人的眼睛里露出感兴趣地笑容，“我似乎是真忘了通名。我是京中奉命来迎接使团的高车虎贲左司马，花木兰昔日的军中火伴，也是花木兰的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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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E! |( I+ T" y    “我是狄叶飞。”

第436章 两军会师+补偿番外

    “沮渠蒙逊死了？”素和君得到冯恒送回来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次。“你确定没听错？”

    “是，北凉的使者传过来的消息，沮渠牧犍希望得到我国的封授，愿意重新派遣公主和亲，巩固两国的关系。”

8 Y+ y8 x6 b  b$ [    冯恒满脸无奈，“孟王后和老桑头实在太毒了，虎贲军伤亡这般惨重，还要沮渠菩提跑了，否则现在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 ?% \9 t  z8 k) _    只要带回沮渠菩提，再迟迟不发赐封的圣旨，沮渠牧犍根本就坐不稳那个位置，一辈子生活在沮渠菩提随时会借了兵打回来的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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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P2 t8 H" b3 Y+ u, e! l    “现在还是把虎贲军迎回来要紧，沮渠牧犍的事情会有朝中大臣商议后决定。”素和君担心沮渠蒙逊死了会让北凉的局势有所动荡，“这一次出使出了这么大事，北凉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要想登位，就等着先放放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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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不可能就这么给他封授书的，死了那么多人，那些嫁妆和新的公主怎么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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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2 w! N' Z$ \$ |3 Z) U( N    寇谦之却是夜观星象后猛地摇头。

    “我们得快走，花将军有危险。”

    “危险？”

    “危险？！”

4 q7 p8 a; V9 v; }    狄叶飞一惊，他身边的郑宗已经忍不住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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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K8 `% F) i5 L* m$ F    寇谦之惯会望气，这是他看家的本事，之前说花木兰无事的也是他，所以大家心中都吃了定心丸，如今他又说花将军有危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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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叶飞和素和君更是立刻就点兵准备启程，先去迎回虎贲军再说，如果路上没有迎到，就直接去姑臧找沮渠牧犍的麻烦，让他们发动北凉延边的州镇寻找使团的踪影。

    有冯恒的指引，高车虎贲军在沙漠里根本不会迷路，郑宗虽然刚刚回来。可依旧坚持随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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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求了冯恒的人情，安置了那十几个乱井头的人去屯田，住在钦汗城里，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产业，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

1 Z6 ?! O9 ^! y5 G0 X+ A) F    郑宗熟悉路径，又会多种语言，狄叶飞原本觉得他武艺不高身体孱弱恐怕会拖累行军的速度，结果行了几天后发现郑宗很能吃苦，哪怕日夜都在马上也没有叫一声苦，心中不免也对他改观，两人关系开始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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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_* B- X; m) V    郑宗本来就爱漂亮的脸蛋，会被花木兰吸引纯属受他的人格魅力影响，否则也没有之前对赫连明珠动手动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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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现在他容貌已毁，面目狰狞，虽然依旧猥琐，但偶尔看向狄叶飞那欣赏和羡慕的眼神，也自动被人归结为“他毁容了看到狄叶飞那张脸一定是非常自惭形秽心中痛苦”，反倒对他同情起来，并不觉得他偷看狄叶飞的事情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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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叶飞被人各种偷看明看已经习惯，加之郑宗和花木兰长期相处，不免有些爱屋及乌，对他也算关照，一派和气融融。

    就这样行到第三日，忽有斥候回来通报，说是北方尘头滚滚，似是有军队正在交战，这样的消息让高车虎贲军连忙加快了速度，向着绿洲以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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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3 l6 ~: a1 i  k* m% u4 C    贺穆兰现在连骂脏话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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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L- K# S9 ^) o6 F. u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从前天开始，她所率领的虎贲军就一直受到不明队伍的骚扰，偏偏他们带着风城大量的财宝，成了她此行最大的累赘，根本走不快，只能被迫不停防守，更加拖累行军的速度。

% S3 Q3 d6 O8 D    虎贲军里许多人原本遇见使臣脱团、右司马源破羌带走不少人马以及孟王后就是满头雾水，再加上这几天队伍基本没有歇息过，要不是虎贲军都是精锐，又绝对服从于贺穆兰的调遣，恐怕现在已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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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W: E, l  \" c    “他们还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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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刚刚歇下没有半个时辰，听到那些人又出现在附近了，连忙起身问清楚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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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2 z& B  J- Q- ~" |, ~& {    “明显是想累死我们。”那罗浑眼睛下面也是黑黑的眼圈，蛮古回钦汗城养伤，贺穆兰平时的值守他就不肯假别人之手，所以他也很是疲累。

" p$ b9 ?; k1 T7 ~    “恐怕是得到消息，冲着那些嫁妆来的。”

0 X4 N: P; g# v: r+ p7 O    源破羌走的时候还好没算做绝，所有的骆驼都给留了下来，这些骆驼原本载着兴平公主所有的嫁妆尚有轮换，现在嫁妆只剩了八成不到，自然更载得动了。

! L8 T- F! m7 a1 W    庞大的骆驼队伍在沙漠中显眼至极，可虎贲军除去死亡的、失踪的、还有不少伤兵回了钦汗城养伤，现在留在贺穆兰身边的只有一千多人，人手就不太够了。

    因为辎重的拖累，贺穆兰一行人行军慢又要分散队伍护卫财宝，而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人马就像是追着猎物的鬣狗，每一支都有七八百人，日夜不停地骚扰，根本不给虎贲军休息的时间，再这样下去，一点战斗力都要没有了。

& w! C( f% M0 {/ S1 ?    “我们得想个办法将他们都引出来，一次解决掉。”贺穆兰揉了揉太阳穴，长期睡眠不足已经让他快疯了。“这里燕子是地头蛇，燕子怎么说？”

! a: J4 V2 Y7 V' |" V( ~2 T    “燕子说不是这条上路上的马贼，看行事风格，倒像是西边那些大的沙盗马贼，西域各国到达姑臧和敦煌的商队其实路上更加危险，因为那边的沙海比这边大的多，马贼们昼伏夜出，神出鬼没，经常尾随跟踪商队不停骚扰，直到将商队累垮再群起而攻……”

    那罗浑脸色沉重。

    “如果是这样，恐怕风城财宝在我们军中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大概是跑掉的血披风。”盖吴突然开口，“沙风盗受了重创，他的实力大损，只能投靠别的马贼，需要这笔财富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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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  F& A0 ]% m8 @$ P    “现在谈这个没有意义。”那罗浑也是头疼的紧。“我们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怎么阖过眼了，对方人数不知多少，分批骚扰，我们却不能放松警惕，每一次骚扰都可能变成真正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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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和粮草还够吗？”

0 i; `9 r7 V& `# P4 `6 X& C    累垮了的除了人，还有许多马。马赶路需要大量的水和豆料，否则就会口吐白沫而死，贺穆兰的越影自从进入北凉开始已经掉膘了，再也不能耽搁，不然对马的寿命都有影响。

    “水还够，粮食也能再用五天，只要是马的牧草。现在已经是秋天，沙漠里即使是绿洲也没有多少可以喂马的牧草，原本运送来的新鲜草料现在都已经被高温烤干了，最好还是尽快回钦汗去。还好北凉进贡的两千匹马倒是没什么事，凉王的马确实是精挑细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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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军骑的战马大多是蒙古马，耐力好，合群又不容易生病，但是爆发力不是很强。北凉的马体形高大、容易调教，可是掉膘也快，耐力也没虎贲军的马出色。

    为了能让北凉的这些马顺利回到国内，虎贲军几乎没有用它们怎么负重和长途奔袭，状态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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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j7 Z) O1 t/ w7 ~    听到水够，粮草也还算充足，只是虎贲军的将士们和马有些拖不住了，贺穆兰仔细想了想，召来了虎贲军所有百夫长以上的将领，准备做出应对。

; w8 X; s, P  e- U4 q2 v    一干虎贲军的将领们各个像是梦游一般摸进帐中，再一看大家都是几百年没睡的惨态，不由得露出苦笑。

0 ~2 ?4 R; M! e" H    谁能想到居然会吃这样的亏？以前只有他们袭击别人的份儿！

    “来的人马应该不是北凉的军队，我看恐怕是为了财帛铤而走险的贼寇之流。燕子说这是马贼惯用的疲兵之计，如果再拖下去，我们只会陷入更被动的环境中……”

    贺穆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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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4 b- v; q% Z, o5 t    “所以我准备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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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是不是要跟他们大干一场？老子早就忍不住了，这天天没有觉睡，老子在马上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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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5 B0 `- k9 o! L5 p6 }4 i" l    “我也同意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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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领们大喜过望，纷纷表示愿意和马贼们决一死战。

    “既然是引蛇出洞，还是要有策略的。首先我们自己要在大战前休息好，其次是演的一定要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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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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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样……”

    沙丘地。

    追击贺穆兰部队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小马贼团，人马少的，根本就不敢啃下虎贲军这块硬骨头。这支马贼是和血披风有些交情的人马，真正的穷凶极恶之辈，手下鲜血无数，一听到虎贲军被重创却带着倾城的财富时，立刻就纠结了西边沙漠里三四支马贼，一起过来吞掉这尾大鱼。

    “魏国的精骑果然名不虚传，像我们这样的骚扰，要是凉国的兵马早已经累趴下了。”马贼首领听到探子回来报的消息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也快撑不住了，间隔的行军时间越来越短，今天还有从马上掉下来的，依我看，明天日出时分发动袭击，应该就能得手。”

    血披风听到马贼首领的话忍不住有些不安：“追击三天就够了吗？要不要多等几天……”

6 Z' Y! H5 S! o6 l. C4 f5 o    “这里已经离钦汗城很近了，再等他们说不定就跑回去了。而且我们是以抢东西为主，又不是要消灭这支军队，不需要尽善尽美。”这首领绝不是个无脑又冒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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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想过所有东西都抢得到，到时候抢了骆驼就跑，虎贲军人困马疲，一定追不上我们。”

    马贼团伙足足有两千六百多人，都是为了这次大买卖而临时凑在一起的，到时候能抢到多少驮货的骆驼，就各凭本事，抢的多点就多分点，抢的少点就少分点，这就是沙漠里生存的规矩。

, X) m2 T8 Y3 ?' h( J    “其他几位首领怎么说？”马贼首领问身边的部下，“有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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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急着出手呢。”部下笑着回他，“他们也等不及了，我们得到补给也困难，再得不了手，我们先拖累残了。”

* I7 c8 G5 I/ J" B3 L; s+ T    “那好，就明天半夜动身，先看看那边的动静，发动几次小的骚扰，等他们以为我们不会再来了，天一亮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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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B% J  q3 P    沙漠里，只有晚上才能真正入睡，所以晚上一直骚扰，到了日出前后是人最困倦的时候，连反应都会慢半拍。

    这些马贼并没有抱着和正规军死磕到底的想法，只需要引开一部分压力，抢到东西就行，他们的计划可以算的上完美。

1 d; r. l9 O! h- g: Q9 K    到了午夜时分，所有的马贼按照各自领头的首领分好队伍，约定好轮流骚扰的顺序，便潜伏在虎贲军扎营的绿洲旁，等着最终动手的时刻到来。

" @" u) |: N* Z+ j1 ?, A  e    就如同这位首领所说的，因为越来越疲惫，他们派出去骚扰的队伍得手的更容易了，射出去的火箭烧了一大排帐篷，到了最后，对方的将军不得不命令收起所有的帐篷，所有人到骆驼群里去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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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驼们围成一个圈，虎贲军将士们就睡在骆驼围成的圈里，成为天然的防御，那些财宝也都在骆驼旁边，只要一开始行军，马上就能迅速地被装载在骆驼身上。

6 L& G) E/ a/ t  ?( {. ]    一个晚上，马贼们骚扰了三四次，到最后一次，出来抵御和回射的人马只有三百多人，恐怕其他人实在是撑不住了，那些骚扰的马贼见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小，心中也是高兴，立刻飞快的回去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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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如此骚扰，不但虎贲军疲惫，这些马贼也不见得轻松，听到虎贲军连像样的抵抗力量都组织不起来了，这大首领当机立断——给他们休息一个时辰，在睡得最熟、最松懈的时候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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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v& _5 F4 b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虎贲军像是往常一般开始了痛苦的清晨。每个人都像是放着慢动作一样拖着脚步，营地里的奴隶和马奴们甚至将财宝往骆驼上装着装着就靠着骆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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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营地准备行军的速度比以前慢了一倍都不止，骆驼们嚼着干草，纳闷地想着为什么身上沉重的箱子还没有压下来，贺穆兰甚至没有顾得上在营中巡视，恐怕早已经困得能多睡一会儿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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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种让人压抑的氛围下，马贼们发动了总攻。

/ U! `1 s# [# k6 p- O    尘沙扬起而造成的可怖声势从西面突然出现，黄沙滚滚之中，高举着马刀的马贼们穿着遮蔽住全身的劲装，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从黄沙尘雾之中一下子出现，一下子消失，相互靠拢，前后紧接，直奔着还在整装待发的虎贲军而来。

8 `0 V' m4 N3 L* E    他们狰狞地挥舞着马刀，像是一阵疾风般冲入营地附近，营地之中的虎贲军早就已经习惯他们时不时出现的人马，善射的虎贲军将士们立刻射出箭矢还击，但因为太疲累的缘故，那些箭都软绵绵的，准头也有限，在射下寥寥无几的几个马贼之后，任由这些马贼冲入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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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2 h# ]( R! a* v    虎贲军鸣金准备撤退，根本没有怎么反抗就在贺穆兰的指挥下迅速收拢，朝着财宝的方向急退，看到这些虎贲军想带着骆驼跑，所有的马贼眼睛都红了，一各个拼命抽着马屁股，挥舞着武器，向着骆驼群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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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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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

    “沙子里有陷阱！”

    就离骆驼和财宝不远的一条短短的距离，对这群马贼们来说却犹如隔着一个国家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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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e7 }! q8 F8 i9 k4 Q    这时候马贼们才知道为什么那些箭那么虚弱无力，那么寥寥可数，原来所有的箭头和枪/头都被浅浅的竖着埋在了骆驼附近的沙子里，吃痛的马匹没有防备，一各个惊得人立而起，将身上的马贼摔到了沙子之上。

    还有些马贼们贼心不死，即使掉落到了地上依旧往骆驼群边狂奔，沙地不像是土地，那些竖/插/着的暗器并不能让所有的马和马贼受伤，漏网的马贼们眼睛里只有一个目标——满载着货物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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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1 F7 q& k5 s: ]+ d( S    只要骑着这些骆驼回到自己的人马里，他们就算是得了手，何必在这里虚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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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8 S5 g( G9 u$ K$ |    然而当这些马贼千辛万苦冲到了骆驼旁边，真正的灾难才算是到来了。

! K6 ^) X( t0 @& M) c  N5 z) O8 R    骆驼身后埋伏着无数早有预备的虎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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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h9 n- U* f0 Y- l% Y    骆驼是隐忍的、乖顺的，即使在身边发生着真刀真枪的拼杀，它们依旧跪卧在地上，嚼着口中的干草，等着放骆驼的奴隶们一声唿哨之后站起来带着货物离开。

( g9 g& X/ w: M2 o    震天的喊杀声不停响起，昨晚的骚扰似乎对这些埋伏的精兵一点影响都没有，跳出骆驼身边的虎贲军将士各个犹如杀神附身，手中刀光剑影一片，没有片刻功夫，就将这些摸到骆驼身边的马贼们杀了个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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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 k' @! [, I- I    这时候马贼们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对，立刻纠集人马向着往南边撤退的虎贲军掩杀过去，却发现这些人马立刻结起了圆阵，呈现防御阵型向着骆驼身边推进。

    在队伍的最前方，一身戎装的贺穆兰手持弓箭，专门射向被众人包围的头目，她的箭矢精确有力，几个头目躲闪几次后只觉得后背生寒，大叫着往后撤退，只命令手下继续往骆驼群方向攻进，意图牵走那些骆驼。

$ R6 Z1 ?3 E2 x; Q; W+ S    很快的，骆驼边埋伏的精兵们干掉了趁乱摸到骆驼身边的马贼，一个个也不和贺穆兰的队伍汇合，反倒翻身上了骆驼，随着一声声唿哨，这些骆驼们好奇地站起了身子，大概是觉得今天身上轻了不少，在尖利又短促的哨声之后，骆驼身上的缰绳被猛然一抖，这些骆驼们开始狂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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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有人见过骆驼疾奔，在沙漠民族的心目中，骆驼是最吃苦耐劳、最憨厚可靠的伙伴，但这并不代表骆驼不会疾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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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3 T9 M  w6 ]1 Z( C    骆驼腿长、步幅大，持久力也强，当它们疾跑起来的时候，最快的速度甚至可以和马媲美。

. k& V% n# r, ~5 u: k: o    最可怕的是，由于骆驼的体重比马重得多，所以一旦被疾奔的骆驼撞上，可不仅仅就是被撞到那么简单，一旦被骆驼踩过去，那真是连哼都不用哼一声就上了西天了！

; q5 L0 Z, A4 R* D& i6 ~6 H% {3 M    被骑乘的骆驼很少奔跑，原因就是因为骆驼奔跑起来舒适度会大大降低，颠簸的骆驼会让人在上面直接大吐特吐，也会因为过高和过于颠簸把人摔下去。

0 [3 w4 S" M8 H1 o    但现在虎贲军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们将腰带系在骆驼背上事先预留好的固定物，背后倚靠着空箱子形成天然的避震空间，疯狂地向着马贼们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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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 m' J* R    可怜大首领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北凉王给北魏使团挑选的骆驼又各个身强体壮又听话，个头也比寻常骆驼高，这么一堆庞然大物动作起来，就连狼群和豺狗都只能避让。

( s2 f1 A# h6 K# _+ o8 c    于是乎，让人捧腹的一幕出现在沙漠之中：最前方，溃不成军的马贼们被骆驼驱赶着向南而逃，在狂奔的骆驼身后，是借助骆驼为阵墙而追赶上的虎贲军精骑，所有的骑士一改刚开始马贼探查的那种萎靡不振，就像是慢镜头动作突然被人加快了一般，朝着被骆驼们驱赶的马贼们高声喊杀着追赶。

    骆驼被身后的驱赶声所惊吓，跑的更加快了，很快就有一些倒霉蛋被骆驼大军们撞的阵型大乱，有的更是直接掉下马来，被后面的虎贲军迅速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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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马贼也不是笨蛋，当骆驼的动作慢了下来以后，马贼首领当机立断：“骆驼跑不动了！立刻停止奔跑，回头抢骆驼和他们背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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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F" E0 t8 n4 n# F9 o5 {% [( {    冲出来追击他们的虎贲军并没有多少，大概只有营地里的三分之一左右，马贼的队伍数倍于这些虎贲军，所以一见骆驼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是跑不动了，立刻调转马头，准备反杀。

, y. U" ^( }2 G; |" }$ l    骆驼背上的骑士们似乎已经知道了厄运就将降临，一个个没有等到马贼们掩杀过来就跳下骆驼背，没命地朝着虎贲军的队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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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c( N+ T+ e    几百个人一起发足狂奔，留下被下令原地不动的骆驼，马贼们更是大喜，许多已经等不及要分赃的首领立刻由整化零，眼睛里就剩下那些骆驼和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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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6 c: f& e* _* w) A    飞奔回去的虎贲军很快赶上了迎上来的同袍，贺穆兰一声唿哨，队伍里的空马上翻身而上几百个将士，三分之一的人马立刻变成三分之二，原先骑骆驼的骑术又重新变成了骑射精湛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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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多人的虎贲军对着前方的骆驼群发动了攻击，这时候马贼们也都按照势力大小抢到了各自的骆驼，却发现无论是用力拽、拼命指挥，甚至翻身上骆驼学着虎贲军一般挥舞缰绳，都没有一匹骆驼原地动上一动，只会定定地站在沙地里。

    马贼们这下急了，眼看着虎贲军越来越近，有些马贼什么开始拔出匕首戳骆驼的身体，可这些骆驼一吃痛，立刻在原地发了疯一般地乱跳乱转圈圈，根本不听人使唤，让其他原本准备依样画葫芦的马贼们都打消了这个蠢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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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弃骆驼，取下箱子走！能取多少取多少！”

3 _7 ^8 [) G& V% r( m    马贼首领现在已经觉得心头如同擂鼓一般地乱跳，眼皮子也在上下乱翻，整个人心慌气躁，有了可怕的预感。

8 l1 ~- S% R  _5 M0 |1 U( r( a    “不要贪心，装了就走，别折损在这里！”

    这些都是魏国最能征善战的军队，虽然他们打了个奇袭，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差错？要是这些虎贲军有埋伏在后，他们这些人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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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6 S8 }$ `5 x$ D    随着大首领的叫喊，血披风和几个联合而来的首领都意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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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来抢东西的，抢了东西就跑才是啊！

    于是所有马贼手忙脚乱地爬上骆驼被，丢箱子的丢箱子、卸绳子的卸绳子、这些箱子都十分沉重，而且封着北凉皇室的火漆封条，马贼们捡重量轻，容易带走的箱子丢上马背，也不管其他了，只要马背上有箱子的立刻就跑，剩下没有带箱子的断后护送着抢到货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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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8 H3 H. [& A1 v    贺穆兰率领着虎贲军们立刻赶到，一阵交手之后，伤了几个大意的虎贲军，留下四十多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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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马贼抢到了东西根本不恋战，见同伙跑的远了，立刻惊慌失措的逃窜，贺穆兰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坠在这队伍后面，沿路还让虎贲军做好标记以防止迷路。

    那些骆驼被随队而来的奴隶们重新牵回营地去，每一只都是(⊙o⊙)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大清早跑来跑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还不知道箱子里装的都是黄沙，哈哈哈！”陈节看着前方的马贼越跑越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驮着那么重的箱子，又在沙地上跑，那些马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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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9 G4 ~# p8 q# z# m) h    马贼们的速度越来越慢，虎贲军虽然来的人少，可带的马却多，中途换了一次马，重新蓄养了马力，跑起来更是轻快。
5 X* ]3 Q' M0 I' q# f0 G' {/ y
. ^" w0 \. W( b  y$ u    他们甚至留有余力，像是玩弄猎物的猛兽一般，一边在马背上喝点水吃点肉，一边坠在后面。

5 r! l2 V( O% g: o- b1 `9 t    想到这几天这些马贼就是这么骚扰他们的，远远坠在他们后面逼的他们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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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载着重重的辎重在前面奔跑试图甩掉他们，那罗浑和陈节说不出的畅快，对着前方大吼了起来。

    “啊啊啊啊！你们快跑啊！我们都快追上你们了！”

( L) a9 h; I4 n5 {& {    “来来来，投降不杀，老子裤子都快磨破了，脱裤子不杀！”

7 Q0 A8 @+ E% D( h* n# N    “打仗，有时候比的不是谁更能打，而是谁更肯动脑子。”贺穆兰笑着看着远处的马贼们似乎开始发现箱子不对，开始往马背下抛弃东西，立刻大喊了起来：“兄弟们，准备突击！马贼们准备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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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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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L4 @, w+ ^" |7 l    “哈哈哈，就他们那些连马蹄子都抬不起来的马，等着洗干净脖子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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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u9 `. ]: |# n9 @+ M    “娘的，老子三天没睡好，老子让他们以后都不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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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军睡眠长期不足而产生的压抑急需得到宣泄，一个个眼睛通红地拔出武器，大声嘶吼起来。

1 c7 f& r( j# s" x    “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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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D: s/ Q9 l9 j% @    马贼们是在一个箱子没有放牢滚到地上后散开才发现情况不对的。

! O+ v1 Q5 M& X) Q: e4 P- k4 S3 S& H    这些沉重无比、连封漆都没有掉的箱子滚到地上散开后，居然滚落出一堆黄沙和石栎，那些沉重无比的财宝，竟是这些鬼东西！

    大首领瞠目切齿地翻查着手边最近的箱子，发现封漆虽然没掉，但是漆上烙着的印记已经糊了，说明被火烤过又重新凉封，中间被人开启过，虽然手法很巧妙，可仔细看还是看得清端倪。

. y1 k' R/ b+ a; }    坑就坑在，刚刚那种乱糟糟的情况下，谁能仔细检查封漆是不是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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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7 F0 [; ]/ G2 P4 M    他们又不是负责将财物入库的库曹！

% G6 o5 I3 |) p3 y    “入你阿母的！我们被耍了！抛弃箱子，赶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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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m4 K, g3 y( {, g    大首领歇斯底里地大喊。

    “箱子都是沙子！丢掉箱子！”

2 V+ Q0 u; u" o# R* z; n8 ~    一群马贼慌慌张张地丢掉满载着的箱子，可即便如此，疲累至极的马儿们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情况，离下一个绿洲还远，大首领一行人看向血披风的眼神已经冷酷无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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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J) B2 o+ Q( e* K3 S    要不是他拼命鼓吹虎贲军的人马少的可怜，他们也不会抢的这么轻松还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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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8 W& I3 }5 P  D' ~5 L    血披风被这些首领们看的背后生寒，刚准备解释几句，就听到大首领阴测测地说：“既然是你挑起的事情，你就要负责。后面的虎贲军人马不少，你留下来断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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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p: T- F$ A    血披风正准备变色，却见马贼们隐隐已经将他的队伍包在了最中间，只要他说一个“不”字，立刻就会被砍了脑袋，只能义愤填膺地一咬牙：“好，大首领保重，我们押后！”

0 K% m/ j# ~' K# L1 E; l    血披风带着人马离开危险的队伍，西边来的马贼们立刻拼命往南边而走。南边是前往姑臧的商道，常常有商队经过，他们人数众多，只要打劫一两个商队，就能获取新的补给和财物，弥补今天的损失。

    虎贲军冲上前来，砍瓜切菜的杀了一干血披风的人马，贺穆兰看见熟悉的红色披风，立刻领着那罗浑、陈节和近卫们亲自上前擒拿首领，一番交手之后一看，不是血披风还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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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你收过我的钱，答应一个月内保护我的安全！你不能杀我！”血披风看着身边的心腹越来越少，惊慌失措地用汉话大声喊叫。

. R' W2 w" [9 M6 D: K    那罗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陈节却笑的残酷，挺槊来刺：“我家将军答应了你，我可没答应！”

    “我知道沮渠菩提的下落！我在罗睺身边安插有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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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披风见今日在劫难逃，不管不顾地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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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我们性命，我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住手！”

: M9 W. u5 X% [9 g1 _) }    眼见着陈节要刺死血披风了，贺穆兰掷出手中的长剑，一把撞开陈节的长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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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 W; a* ^5 g7 Q    “将他绑起来，那罗浑和亲卫队将这批沙风盗控制住，其余人随我继续追赶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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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能将他们全歼在沙漠里，以后说不定来围追堵截虎贲军的贼寇越来越多，她可没时间天天和他们玩智商游戏。

- B' R& U' [$ D2 X9 X6 Q1 N    贺穆兰领着一干虎贲军沿着沙漠上的脚印追赶马贼们，却见到远处的尘头铺天盖地，马匹嘶鸣的声音隔着老远都听得见，顿时惊得勒马下令：“虎四的斥候出去打探消息，飞马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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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5 r+ T) b. T; P    “好像是钦汗城的方向。”那罗浑突然从奔跑的战马上由坐姿变成站姿，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这么多人马，是不是钦汗城的人来了？”

    “应该不是，冯恒说过钦汗城的人马都要守城，最多只能调动一千多人，看着尘头，人数不在五千之下。”

9 i) j, H3 ?; n7 G8 ?    贺穆兰皱着眉头。

    “边追赶边等斥候的消息。”

    同样感到不对的还有可怜的马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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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v0 D. b; p9 Q4 d' d% h    因为有血披风在身后阻挡了一会儿，这些马贼成功的与虎贲军拉开了一段距离，可由于东边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是长期盘踞在西方大漠的，这些马贼除了向南边血披风作为据点的绿洲奔窜，也不敢四散开来分散虎贲军的注意。

" W; Q  W9 k( t4 ?* b+ v6 Q  e    这么一支马贼队伍在沙漠里疾奔，造成的动静足以让所有沿路的商队逃窜，倒时候他们只要沿着骆驼的蹄印就能追击到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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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 s1 J) L4 W    可今天他们没撞上商队，却发现远处有比商队更可怕的尘头，还伴随着让人胆丧心惊的“锵锵”声。

    这“锵锵”声不是别的，而是武器和马鞍、铠甲等摩擦后发出的声音，这是属于军队的声音，也是属于死亡的声音。

1 C, a& d, _' j; V2 s# C+ |) w% E    被追赶的马贼们以为自己落入了魏国早就布好的陷阱，一个个已经如丧考妣，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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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呼啸死亡大漠的贼首们目眦尽裂地看着远方鲜衣怒马的军队。

    他们许多人都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威武的军队。

    每个将士的武器都闪耀着令人心寒的光芒，在日光下闪耀的眼睛都生疼，那招展的“魏”字大旗和虎贲军一样的猛虎军旗，更是让他们知道这支队伍肯定跟虎贲军有着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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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猜的不错，虎贲军和高车虎贲一般，都是直属于大可汗拓跋焘的军队，只不过虎贲军全是鲜卑军户出身，所以猛虎军旗是白旗（鲜卑尚白），而高车虎贲来自于漠南，是黄旗（敕勒尚金）。

! n- @& q; T+ j  k  R: e4 X    “怎么办？投降吧？”

8 S$ C2 D* }) a8 X. F    ***

    贺穆兰和他的虎贲军在追赶上马贼的同时，也等来了斥候们传回来的消息。

, G& }$ S; J( C    “花将军！是高车虎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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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N% W( j# H. ]    斥候们激动地大吼着奔来，长久以来的压抑被“终于等到组织了”的兴奋所释放，使得他们一个个露出热血沸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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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f/ {& A" @( H4 r  v. O1 t& d    “平城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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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为错误章节后新增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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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责任番外贺穆兰和花木兰交换的一天

, b$ O! l; d. g1 N2 U6 ~$ t    （ps昨日作者脑残，复制新章节时把上一章也复制进去了，遂码了一章新番外替换旧文，以作补偿。买重复了的不必再付费，重新刷新一下就ok。以下是无责任番外，某一天贺穆兰和花木兰睡醒后又发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 H6 ~$ f- L- V* v$ v3 M    花木兰醒过来时，立刻发现了情况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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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贺穆兰那张席梦思的大床，身下的被褥虽然柔软，那脑下那个硬邦邦地陶枕告诉她，一切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不同。

+ t' h( }& W. C1 ]) y    睁开眼，伸出手，满是粗糙和细纹，虎口中有长期持握兵器磨出来的茧子和伤口，手指甲平而方正，和贺穆兰圆润的指甲完全不同。

    “到底是谁在和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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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n0 {& c3 }6 i# v! b    花木兰抹了把脸，坐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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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好不容易适应了现代的生活以后，还要再来一次穿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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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是老姑娘了，真的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和耐性再来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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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2 Y, g+ q6 ?8 C$ e( c    “将军，你是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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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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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2 N3 N+ q: e! f    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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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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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T5 y# p4 t7 v! S# v    她是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0 x8 J  `8 t: ?1 v) m! v2 V    花木兰一怔，连忙掀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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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h, o3 W2 Q( ]3 |6 q    早年和阿单志奇出征时，她曾用手臂替他挡过一刀，那一刀极深，养了半月才好，可现在的手臂上没有那道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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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n# K# |) D; O    可外面的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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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眼睛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花木兰才重新打量起身边的环境来。

    一切的建筑风格和自己以前在黑山城的旧宅完全不同，高大的屋梁和贵重的木材告诉她这是一间贵人的房间，可身/下的床、眼前的桌椅板凳又绝不是魏国时有的，要不是她从现代走过一遍，可能都觉得放了一堆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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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G+ ~7 z# |, O3 |: q; X0 T    那么，是贺穆兰？

    花木兰很难理解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贺穆兰穿到了她三十岁的身体里，那陈节不应该在这里，她的手臂上也会有那道刀伤，但现在她的身体保养的比前世好多了，少了很多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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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贺穆兰过得不错。

% P- c& [2 M) u: x+ c5 t3 J6 Q    “将军？”

    陈节又一次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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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洗漱。”

    花木兰镇定了一会心神，淡淡地开口。

, @# |4 ?/ n# [6 j- c! Z. ^- Z    给花木兰端来洗漱之用的不是陈节，而是四五个男性的家仆。花木兰在黑山待了十二年，熟悉的不光是同袍，还有柔然人，所以从这些人的姿势和动作里一下子就看出他们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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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用柔然人做家仆。

' \7 @2 m4 }2 U* z, ]' z0 D    看来对柔然的战事应该是节节胜利了。

    花木兰匆匆洗漱完毕，从床前取下磐石，和人心血相连的触感让她一下子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挥舞了起来。

    陈节每日和花木兰都要晨练，见她居然就在室内这么舞动起了磐石，忍不住把眼睛睁的大大的。

  N( I/ j( P' I0 l0 @+ }- Z    很快的，他就发现了将军今日舞剑的招式和以往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将军挥起剑来就像是汹涌扑面的火焰，那今日就是稳健而沉着的大山，一招一式都带着势大力沉的惊人气势，让人忍不住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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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样的剑攻击，哪怕是被扫到，非死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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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最近又再琢磨什么新剑法了？”陈节狗腿地看了看，“我觉得我恐怕接不了几招，要不让盖吴喂喂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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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h0 ^6 j" Z. x/ n9 H    “盖吴？”花木兰收回剑，看见陈节连连点头，心中直嘀咕。

    盖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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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身边有叫这个的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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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盖吴应该起来了，在小校场练刀呢，早膳还在准备，没那么快好。”陈节点了点头。

    “我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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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t( A$ n" s, y0 L. z- G    “去吧。”

    花木兰正好要熟悉情况，点了点头，率先推门出户。

    花木兰和贺穆兰都有早起的习惯，生物钟让她们通常天不亮就起床，洗漱穿戴完毕后，天色也才刚蒙蒙亮，可即使如此，院子里的一切也能看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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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l: N5 Z+ C) a, Y- `1 j6 A6 K    从未过过富贵生活的花木兰骇了一跳，被这个硕大的院子以及院子里花花绿绿的花草树木惊的不敢迈脚。

    再眺望出去，远处的格局和建筑风格让她更是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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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台楼阁，层层叠叠，不知几进几深，到底是什么情况？！

# u; J( ~, ?8 @3 e* O    贺穆兰到底在大魏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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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宅子比若干人家在平城的宅子还宽敞！

    “将军也觉得花草太多了？”陈节伤脑筋地抓了抓脑袋，“这些都是陛下刚赐下来时那些鲜卑贵女们往府里栽的，拔了吧怕得罪人，不拔我们也不会养，一丛黄一丛红忒俗艳了，夏天还招蚊子……”

5 R; l& a" u( s( G# K5 Z    “这样很好。”

: p/ c* k2 r+ f3 X1 }    花木兰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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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黑山大营连风里都是沙尘的气味，这些花香已经像是天堂了。

( l3 M% F2 R  x8 x    更何况在现代天天都闻汽车尾气，连星星都看不到，

    花木兰忍着心中的震惊跟在陈节后面，好在陈节是跳脱的脾气，走路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主院不远的小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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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宅子应该是某个鲜卑旧族留下的，戎马得功的贵族往往在家中设有大校场小校场，这里便是练武的小校场。

    小校场里，一个身穿白衫、头发卷曲，身材精瘦的男人已经在练着刀，刀法精湛，还隐隐有些自己在军中常使刀时的影子。

    这大约就是陈节所说的，在平城收的徒弟，盖吴。

1 n/ c6 }% e/ ~$ K    好像也小不了几岁。

    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只有十岁左右呢，谁知道这么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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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吴。

    盖吴。

1 d! i, Z2 g( k1 s+ p; F8 ?, _    怎么觉得名字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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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盖吴也是内敛的脾气，见她来了，恭敬地行过礼后就开始请教武艺。花木兰正好技痒，现代人的热兵器发达，可是即使在特警队里，兵器用的好的也极少，大多是贴身肉搏的本事。

    可没有经历过冷兵器时代的人，又怎么能理解兵刃相接时的那种寒毛都战栗起来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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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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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4 w( U! N    花木兰微笑着抬起磐石，一招“横扫千军”出手，顿时击的盖吴连退三步，慎重小心地提起双刀相迎。

2 R5 a5 g3 U5 o7 u    只见得刀法疾如风，剑法重如山，无论双刀的攻势怎么连绵不断、疾风骤雨，磐石剑依旧是后发制人，每每瞄准刀法之间的破绽以力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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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法子打起来是没有盖吴好看，可一场比斗下来，盖吴已经浑身累的湿透，花木兰却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几步，更没有什么疲累的样子。

# H* Q2 S% ^7 n( q) g0 @: @    “师父的剑法又提升了。”每每见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将军像是开了挂一般变强，盖吴总要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现在连两刻钟都接不住了。”

6 L* D3 l, c7 E* a" k4 ^    “你武艺不错，在大魏军中应当是上等水平。”花木兰欣赏地看着身材并不魁梧的盖吴：“多吃点，强壮一点才能对抗力量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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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g& c; `4 k/ }! R! Y0 b    盖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卢水胡人穷困潦倒，他这几年吃的实在不好，肌肉都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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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G, J/ I1 I6 j" {    两人正在比斗间，突然见蛮古匆匆进了校场：“陛下请库莫提将军和将军进宫议事！宫中来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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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O2 ^1 S' ^3 M0 X    宫中，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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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平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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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Z, I; z& ]2 ~    想起那位已经像是隔了一辈子没见的陛下，花木兰露出怀念的神色，闻言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换了衣服就来。”

    花木兰印象中，进宫只有四次。

    两次是因为押柔然身份贵重的俘虏入京，一次是跟着黑山主帅进宫接受封赏，最后一次是军中开始减员回乡前的大朝，自己婉拒了尚书郎的官位之时。

; [4 ]9 p9 e  z9 P3 u    她还记得站在大殿之中，迎接着众位大臣各种怪异的目光，自己明明心中慌乱害怕却要强忍着表示出冷静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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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宫中的印象，不过是“那些皇族上朝和居住之所”罢了。

# q) w6 m, [. d  w    随着宫人离开达官贵族居住的昌平坊，花木兰更加肯定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应该就在自己二十出头时，至少宫墙没有被粉刷过，还是那灰败的颜色，第一次粉刷时她记得是为了迎接北凉和亲的兴平公主，现在这样，明显北凉的公主都还没进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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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宫人一直引着到了武昌殿外，因为拓跋焘还没有散朝，自己只能在殿外等候，没有一会儿，一位身穿紫色朝服的年轻男人进了殿外的廊下，径直朝着自己而来。

' S7 k2 @' P2 A0 \0 g    花木兰抬眼看了看，这男人仪表堂堂，身高八尺，浑身掩不住的行伍之气，样貌和拓跋焘有四五分相似，正是那位日后位极人臣的大帅拓跋提。

    她还没有先行礼，这个男人就已经十分熟稔地将她的肩膀一扶，郎笑着说道：“你我这般熟悉，还要这么客气做什么。吴提昨日在府里上吊自尽了，柔然希望能把他的遗骨送回柔然去，陛下招我们议事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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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4 [8 D- d3 Q    花木兰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心中更加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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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到底是怎么混到和拓跋提王爷这么熟悉的？别说勾肩搭背，自己还在黑山时，连鹰扬军的背影都看不到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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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 K# A" x8 @! S; y( t( X4 f( E    鹰扬军，那是中军的传说，是黑山不败的神话，是宗室里最精锐的近卫军，她刚刚名声鹊起之时，鹰扬军便和晋升的主帅一起去征战北燕了，虎贲军能够名声大作，也和鹰扬军离开黑山缺乏最王牌的精锐有关……

6 P- c+ u$ ^( G8 S. A: A  s& b    “你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

    库莫提关切地伸出手去摸花木兰的额头，让她忍不住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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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5 @) u9 |* Q6 @) z/ X% @    这男人太自来熟，她又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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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8 ?2 M, ~+ m; k  g2 ?    “你还是这般无趣。”

. p, m/ T; P2 J3 }) f! n. |    库莫提好笑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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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l- g, ]# z" h; B: c) U    “看，谁来了？你居然还有功夫到这里来，我以为你忙晕了！”

    “是快忙晕了，吴提居然死在被幽禁的宅子里，柔然那些宗室要疯了，都不信他是自杀。真是可笑，陛下要杀了他，他还能活到现在自杀？”素和君脸色难看地步入廊下，见花木兰和库莫提都在，脸色才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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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完陛下怎么都要去睡了，从昨晚发现吴提死了到现在，我连眼睛都没合过一下，我现在先歪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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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L- ]8 d; C  N    说完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倚着殿外的柱子就这么靠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这位日后让贪官污吏闻风丧胆的白鹭官之首，现在还不过是个青年，也远没有后来不苟言笑的做派，他几乎是闭上眼睛就睡着，也不知道哪里练就的本事。

    花木兰看了看素和君，又看了看库莫提，只觉得日子真是十分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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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都唤她“左司马”，那是她前世到解甲归田都没有当上的官职。左司马一般是直属陛下的精锐部队将领，她在黑山防御柔然十余年，也不过是个主将。

  b  G4 Y7 e" Q7 w# \  U    至于吴提……

7 a: e, h1 G* I5 c5 y0 B; }" R    花木兰感觉更奇妙了。

% u- o$ W' A3 p! k2 ^    前世她解甲归田时，这位柔然可汗还在柔然好好的当他的首领，柔然的实力那时候虽然大不如前，但小规模的骚扰也经常偷偷摸摸的存在着，让她烦不胜烦，恨不得大干一场直接把他给砍了。

6 {* ?# U6 I4 s' d& C    到后来她解甲归田，柔然使者来向她求亲，更是让她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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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对了这么多年，他是哪里来的自信不会被她一刀给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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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A/ P/ v2 z: W    她在黑山那么多年，早就练得眼前一出现柔然人就条件反射砍下去的本能，吴提是不是把她当成那种以夫为天的小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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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再听到吴提似乎是被俘虏到平城成了人质，终于不堪其辱上吊自杀了，花木兰心中只有解气，半点惋惜都没有。

    就因为他当年跑了，黑山大营又苦战了八年，才把柔然人完全赶出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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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C2 A: H( D4 H    库莫提和宫人们正在随便聊着一些问题，花木兰定定在那出神，猛然间听得宫墙外司礼官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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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X% x/ }4 A' A0 [$ ?$ }    “陛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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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K- C5 v* R    素和君居然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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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想了想，上前一步推了推素和君，直接将他拍醒。

" ^& x1 R0 F) @2 B' e$ I; y    他陡然一睁眼，伸手就要擒住花木兰的手，却在发现是花木兰的时候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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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H/ F- U) @. |, F& q    “好险好险看到的及时，真出手了搞不好我这只手就没了。”

    素和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胳膊，似是以前吃过亏。

    “啊，陛下来了，我们快去见礼！”

    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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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不知为何眼睛突然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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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为她逆天改命的陛下，原来平时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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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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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为她逆天改命的陛下，原来平时是这个样子的。

, h5 c& ?! g+ a) B1 `1 ^6 |3 `    贺穆兰：(⊙o⊙)你说什么啊！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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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o⊙)你说什么啊！陛下如此英明神武沉稳有度！

    拓跋焘：那个谁，走，陪我出去微服私访，街上好像出了什么新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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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y+ Y$ _# A5 J0 V& \    贺穆兰：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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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_(:3ゝ∠)_

第437章 花木兰无责任番外（下）

    （这一章番外上的内容在上一章末尾，大家自己移步看完再接下哈……）

' t8 Q8 J. J$ q- D- d) j# z$ Q    身穿朝服的拓跋焘不改一贯的爽朗风格，连歩辇和随从都不要的就这么大步流星地迈入宫墙之内，脸上甚至还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7 V4 a/ \, a" C( L. b    “花木兰，库莫提，柔然那些小兔崽子又在闹了，给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陛下！休要胡言！”

    素和君眼睛脱窗，最后一点睡意也被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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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e- L) K( U# {2 v7 |: [    “传出去又给候官曹惹麻烦！”

    还嫌事不多吗，那些柔然人就差没一头撞死在宫门上了！

    白鹭官提防着生乱很辛苦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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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p) w0 g5 M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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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莫提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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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巧了，臣最近正好手痒，他们最近正好皮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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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4 k- r8 ]/ }  b6 `    拓跋焘笑的更高兴地，眼睛看向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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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D: e# p' s$ ^) Q8 J    花木兰压抑住鼻中的酸楚，微微躬身掩饰自己的失态。

/ P. D. F+ z  g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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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已经为您揍了柔然人十二年，又何惧这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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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N7 {5 H6 G# G  ~* o6 ^    “不必这么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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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y9 G! i: P" X+ _& K. \8 u    拓跋焘大步上前，一手拖着一个，带着库莫提和花木兰入了殿。

    “走走走，我们好好聊聊该怎么教训教训这些兔崽子……”

! ~; ]" c2 b$ o% G7 l* U3 T    “陛下，你别乱来啊陛下！都已经死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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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我逼死的！现在他们是要逼死我！”

    “啊啊啊啊！陛下又乱说话！小心古侍中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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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焘领着花木兰进了殿就松开了手，花木兰低头看着地上站稳了，再抬起头来，正和拓跋焘身后揉着太阳穴的库莫提视线对了个正着。

6 z* l0 e7 e- z8 A; q4 A    对方也正向着她看来，眼睛里全是对拓跋焘的无奈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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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哪怕这位陛下把天捅个窟窿，一句话吩咐下去，他也会去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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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见到这样的眼神，又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同样表情的自己，忍不住和库莫提对视一笑。

    无怪乎他能笑到最后。

0 J; a8 k  J$ ^& l    这样的表情，很难让人不信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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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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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微笑着看向前方的背影。

    ‘年轻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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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o2 C6 T" r& c    这一日可谓是鸡飞狗跳，在宫外胡闹叫嚣的柔然旧臣被花木兰和库莫提连揍带丢的全部甩了出去，还有来闹事的花木兰和库莫提直接打上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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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3 f0 G  D: @2 a    在平城被监视的大多是柔然宗室，后来还是一个叫闾毗的大将做了和事老，将所有闹事的人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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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8 T' w( j) a( Q    花木兰这一天见到的贵人比她上辈子见到的都多，这位闾毗是她还在黑山当小喽啰时就归顺了魏国的柔然贤王，太子的大舅子，也是一员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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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位后来风光无比的国舅爷，此时却客客气气对着自己求给个面子，这画面实在太美，她有些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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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Q/ |3 ~! U    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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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一个白天，花木兰跟在库莫提身后狐假虎威，也不知动了多少次手，背了多少黑锅，给多少宫外来往的朝中大臣指着鼻子唾骂胡闹，即使如此，到了夜色深沉时，她依旧是带着笑意在那间大的不可思议的花宅之内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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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日子，实在过的是太过畅快了。

  V6 q4 ]' @3 d/ ]    比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关外苦熬的枯燥日子，比起那些生生将人逼成沉默寡言的沉闷日子，这无疑要精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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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 S5 U. D& Y7 e9 _  A    让她这颗老朽的心，又重新焕发起光彩来。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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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铃铃铃铃……”

    被手机铃声惊醒的花木兰摸着手机睁开了眼，再见屏幕上“王队长”的字样，心中有些怆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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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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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做了一个梦。

    “你好，花木兰。”

    “花木兰你个大头鬼啊！我还李将军呢！没睡醒吧？脑子是不是还迷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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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Boss颇有朝气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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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好意思，是睡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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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抓了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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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做了一天花木兰，快忘了自己是贺穆兰了。

' G: Z4 Q% C' [# R1 x9 @* `    “我说你昨天怎么回事？刘队那家伙把你借了去处理人/质/案，我还以为你怎么也要给我们队里长脸，结果你一天都给老子梦游？什么叫连/狙/击/枪/都没见过！什么叫拼不起来？你以前是不是和刘队有过节？他鼻子都给气歪了！我说你是队里最厉害的/狙/击/手，出去办事能不能不要带着主观情绪？就算刘队上次在背后说你的坏话，那也是承认你比男人厉害才忌惮你，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胡来呢？啊啊啊，你给我说话啊！”

    “什么/狙/击/枪？”

$ R  o# \6 t6 W* \$ X6 R; n* X    花木兰已经起了床，随手披上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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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 s0 `7 S: J* t    “昨天我不是在队里训练新人吗？”

    “我看你是真糊涂了！那是前天！昨天你被刘队借去了啊！你做第一狙/击/手，结果枪袋一打开你问刘队这是什么鬼！你是……啊啊啊啊啊！老子不跟你电话你说了，贺穆兰！”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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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j  i7 ^9 R2 q5 F0 }    花木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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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F2 E! q- h7 Y. E' X0 D    “立刻归队！回队里给我写检讨！要不是谈判组成功解决了人质，就不是写检讨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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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z0 L1 A, e7 j3 d    花木兰被臭骂了一通，心情却变得极好。

    贺穆兰以前就是个法医，那里摸过/狙/击/枪/。/狙/击/枪/在没有组装的时候为了便于携带都是拆装放在箱子里用枪袋运输的，到了地方她肯定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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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3 C$ ]* {' X    原来过了一天了。

    原来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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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木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三十岁的女人正带着温柔的笑容扬开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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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O1 _* k0 Z, k' l( m9 @    原来不仅仅是梦，这样我就放心了。

    要幸福啊，贺穆兰。

第438章 十动然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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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和狄叶飞的相逢，颇有戏剧性。

    贺穆兰率领的虎贲军在风沙里蹉跎了一个月，衣冠不整不至于，可衣衫褴褛却一定是跑不掉的，每个人都从头到脚披着遮蔽日光的斗篷和衣衫，捂得就剩眼睛，再加上风尘仆仆，长期不洗澡，比起贺穆兰之前见到的卢水胡人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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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f8 e, a5 ^) _% a  J    所以当这一千多个人出现在高车虎贲军面前时，装备豪华闪亮登场的高车虎贲军让一干曾经并肩作战过的虎贲军们纷纷捂住了眼睛，大骂着“艹这是给老子们添堵的吗？”“这群高车人来北凉相亲了是不是”这类乱七八糟的话，喧闹嘈杂地靠近了高车虎贲军。

    然后就被以为又遇见一批马贼的高车虎贲给围了。

/ Q* a: A0 v1 h- U0 W& o    先前已经吃下了一群投降的马贼，再抓到一批看起来更骁勇的马贼，狄叶飞自觉还未进入北凉多久就连遇大捷是个好兆头，笑意还未散去，猛听得一声大喊：

    “来将通名！吾乃虎贲军左司马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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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贺穆兰还以为来的是斛律光斗呢。

    听到被围的是贺穆兰，狄叶飞吃了一惊，连忙下令高车虎贲解除防卫，被围的虎贲军一个个揭开蒙脸的头巾，对着身前的高车人们揶揄了起来。

    “你们就穿这个在沙漠里走，冯都尉也不劝劝？没两天连脸皮都晒脱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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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Z+ g& v" N    “兄弟们混的不错啊，瞧瞧这枪尖亮的！我敢打赌一定是新造的！”

& j  _4 L" @" c; Y    “哎呀，这京中为了救我们，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有没有给我们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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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啧，和他们一比，我们虎贲军整一个落难的叫花子！花将军，这你得管管，至少要让他们和我们一样才能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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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K. J) _) O0 D2 D    高车虎贲军的高车人大部分已经学会不少鲜卑话了，听到这些揶揄顿时大笑着收起了武器，跳下马来和这些曾经相识过的友军拥抱问好。

# n* z$ y7 q6 b; A4 ?/ Q    狄叶飞和素和君刚驾着马向前几步，陡然间耳边风声大作，一匹白马疾奔着向着贺穆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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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a2 o. _" h* u    “将军军军军军……您没事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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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_% T1 U: h& U1 k    “这郑宗，真是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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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和君摇了摇头。

; ?, v3 P/ a* O4 S9 m% ?, d, l    “也不知道我将他推荐给花木兰是对是错。”

, x) w5 W/ V' e4 I+ F( R+ M    “他起了不少作用，是素和使君慧眼识珠。”狄叶飞对郑宗印象不错，他从自己的替马上取下磐石，也驾马向着贺穆兰而去。

1 w% Z/ B; E- Y8 h) E! u1 i    “我去看看火长的情况。”

/ h/ U  B/ ]. [! N; ]    见到郑宗没事，还带了钦汗城的人来了，贺穆兰等人也是高兴，下马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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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 W! D, A* d    郑宗跳下马一头扎进贺穆兰怀里，激动地抱住她：“将军果然是和虎贲汇合了！”

8 d/ G6 A7 x; c4 Y4 x( J2 u$ ~    他抬眼扫了扫贺穆兰身后的人马，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怎么就剩这么点人！虎贲军果然伤亡惨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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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t/ k8 H% E    贺穆兰出来追击马贼确实没带多少人，也难怪郑宗想歪，她拍了拍郑宗地背，将他轻轻推开，摇头笑道：“不是，一部分伤员去了钦汗城，还有一部分在营地看守辎重和马匹，跟我出来追击马贼的都是精锐。”

+ q3 e2 F6 {* K" D    “马贼？那些马贼吗？”

; {, A3 W5 s* b! {/ v    一声熟悉的清亮声音之后，贺穆兰眼前出现自己的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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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长，下次找个身子壮点的托付你的佩剑啊。”

  u7 Q! M2 O7 z0 a0 ?, |5 w    带着笑意的狄叶飞在贺穆兰接过剑后也上前抱了抱贺穆兰，又转身和陈节也笑着大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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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没让我耽误了！”

    狄叶飞笑的灿烂极了。

    “花木兰，使团的人现在在哪儿？”素和君也上了前，看了看她的身后。“那些马贼又是怎么回事？”

    “素和君，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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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Y& u9 A9 h2 f    贺穆兰见到素和君，微微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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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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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谦之笑吟吟地下了他那匹青骢马，对着贺穆兰笑道：“花将军别来无恙……唔，不对，是别来有恙……”

& x" [- K# m4 K    他定神望了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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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阳气，确实成了大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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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 F+ Y5 C: h) Q. e2 H6 v    贺穆兰现在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再见高车虎贲和虎贲军都快成认亲大会了，横七竖八的在马上马下聊成一片，伤脑筋地抹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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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先跟我回绿洲的营地吧。等太阳完全升起来，你们穿这样继续前进有的苦吃。”

    到了这里，就算是到了阳光炙烤的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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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O" q  Q$ z, [) @) U1 P! P7 B    狄叶飞等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后面还拖着上千个马贼。高车虎贲军里的士卒将马贼全部控制了起来，再看大军准备离开，忍不住高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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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K: \1 X6 y    “狄将军，素和使君，这些马贼怎么办？”

9 i: s8 n' j5 k7 ?" Q    带着这么多人一起走，浪费粮草，他们也不需要这些乌合之众做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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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叶飞对马贼毫无好感，这些人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一听到手下问起，立刻挑了挑眉，很自然地说道：“留着干嘛？都杀了。”

    可怜这些马贼投降就是为了能有条活路，一些听得懂鲜卑话的马贼当场就叫了起来，其他知道要发生什么的马贼也是鬼哭狼嚎的有，凶神恶煞的也有，当场拼死挣扎的更多，引起一阵骚乱。

4 G- Q' o; H) O% Q    高车虎贲出身柔然草原，对马贼盗寇倒没有什么恶感，因为柔然人和草原民族有许多日子难过的时候都会变成马贼，但狄叶飞既然说了要杀，当场就有两列士卒出来摆好姿势要砍。

  E9 r5 A7 _! d  J, s    “这么多人，杀了要浪费多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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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j* j) G) C& d' K    素和君皱了皱眉头。

6 P4 U/ E* T1 ~$ f( g    “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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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h" h: W0 O    死了太多人，尸体暴于荒野，会引来许多猛兽和猛禽，也会引起其他的恐慌。但狄叶飞说的也不错，这种情况下，除了杀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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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刀罢了。”狄叶飞本质上并不温和，“要押送回钦汗，都没有这么多绳子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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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宗一路上跟着素和君和狄叶飞，只觉得这两个人十分温和，和在宫中见过的许多官员不一样，再一听他们张口就是“杀人”，而且一杀就是上千人，顿时一阵胆寒，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5 q- y9 h$ K. E! T% M% ~/ M    这……这算是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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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8 q) F) ?  B; ]: H    花将军应该不喜欢这样性子的人吧？

2 r1 U4 z3 p% G6 l6 c    “无量天尊，现在杀了这些人，怨气久久不散，不利于行军。”寇谦之也是色变，只能换个容易让人忌惮的说法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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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6 G$ V; L( W5 p* k; o+ C    “不如派出几百个士卒，将他们送到钦汗城去？”

    “让他们骑马，他们很快就跑完了。”狄叶飞摇头，素和君也是为难。“走着去，我们那几百个士卒要被拖垮。”

    贺穆兰已经率领虎贲军准备离开了，见狄叶飞和素和君还在后面不知道纳闷什么，忙驾马过去，听到他们的对话，贺穆兰指了指马贼队伍，开口道：“把首领先全拖出来，让他们自己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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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N8 h6 G    郑宗用匈奴话和卢水胡话说了几遍，很快就被拖出来十一二个头目，贺穆兰下令斩了，这一批人立刻血流成河。

    “将剩下来的人扒光了丢在沙漠里，不要给他们水和食物，能生能死各凭本事。”贺穆兰也没对这些马贼动什么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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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沙漠里暴晒，没有衣服遮蔽，又没有水、食物和马，不死都难。

/ i% J# y% Y* U; E8 j7 x    高车虎贲和虎贲军迅速动作起来，在一片鬼哭狼嚎般地叫声中，两军牵了他们的马，丢下一群赤身露体的马贼，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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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j, }  N2 H1 I; f& z    最近的两个绿洲，北面那个有虎贲营扎营，南面那个却要走上近一天，马上烈日就要当空，这些马贼们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的下场，只能拼了命地往南边狂奔。

. L# I/ N2 b6 N5 A2 u3 ]    能多跑一寸，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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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路都有做记号，贺穆兰领着高车虎贲和虎贲军沿路返回，半路收拢了正在押送血披风的那罗浑。

6 Q  S% P2 p# t# g0 ^* N# X9 B1 A    那罗浑见到是素和君和狄叶飞率军亲来，自然高兴极了，对着狄叶飞的兴奋溢于言表，让狄叶飞也不免激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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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兴奋劲已经过去了，一边吩咐沿路回去时将马贼们掳走的箱子全部收回来载在马上带回去，一边追着前方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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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a' A( b3 x- F$ b# r    “这些箱子怎么回事？我看漆封都是开的……”素和君小声询问：“风城里的嫁妆挖出来了？有看到兴平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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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只挖了大半，还有埋着的。发生了许多事，我是匆匆忙忙离开的，路上还被这些马贼盯上了，骚扰了好几天。”贺穆兰快速地说着自己遇见的事情，“箱子是嫁妆的箱子，拿来做诱饵的。”

9 R1 v! l# V& }& Y    素和君也惯于坑人，听到贺穆兰寥寥几句就大概拼凑出了结果，摇了摇头心中嘲笑这些马贼倒霉，撞到花木兰的头上。

    再说被贺穆兰留在绿洲的虎贲军士卒，远远看到来了一大片军队，也是惊讶的不行。

' f3 y& S+ c5 G' \0 R* I' R    贺穆兰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所有的虎贲军，还有留下来看守真正的财宝、贡品以及辎重，这近千人原本以为等来的是得胜的主将，再见尘头的声势也不知有多少，立刻吹响了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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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7 p2 Q+ `3 k3 \0 f" c# p    然而只是片刻后，他们就欣喜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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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u0 u* U1 Z0 i    他们看到了魏国的大旗。

    “来人了！终于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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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将军威武！”

    无数虎贲军迎出营外，贺穆兰领着素和君和狄叶飞入了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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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绿洲甚小，根本容纳不下两军所有人，冯恒苦笑着看着这两支加起来七千多人的队伍，对补给更加也头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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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5 m% N1 |, o7 W4 w    这不是战时，打仗还能一路劫掠官仓以战养战，现在两国并未交恶，补给全靠钦汗城来提供，多来一些日子，真是支撑不住了。

    贺穆兰一回营就下令清点损失，重新将财宝装箱，让骆驼休息，并且协助高车虎贲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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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Y0 E6 n; W! i, h$ W6 V    这个绿洲四周有不少沙丘，一旦到了正午，不在沙丘下扎营休息，很容易就中暑脱水。贺穆兰担心狄叶飞的队伍会有一部分暴露在沙丘的阴影之外，还格外叮嘱两支队伍尽量挤一挤，能挤下的就不要离开阴影，也不要弄那么多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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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叶飞和素和君等人则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明白这一路魏国使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等贺穆兰安排完就迫不及待的钻入她的大营之中，等着她回话。

* G- f* A' r/ N1 R; R* N    这个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惹得狄叶飞和素和君汗流浃背，素和君脱得只剩一件小衣，狄叶飞知道没有外人更是随便，直接在帐子里**着上半身，下面也就穿着一件单裤，胡乱拿着东西扇风。

5 J7 u4 n) z5 i1 x/ M    贺穆兰一进帐就见到脱得露出胸腹的狄叶飞，再见素和君也热成了狗，她却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气候，被逗得直笑：“要不要这么夸张？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行军进沙漠了。”

/ e: B+ M7 z8 g8 _- t  m6 U    “早上的气候和晚上真不一样，我们从钦汗城出发还没这么热。”狄叶飞擦了把汗，他头发长，热的全部撩了起来胡乱擦着脖子，“你们就一直在沙漠里这么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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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熬怎么办，东西还在风城呢。”贺穆兰摇了摇头，看了下四周，“我刚从血披风那过来，得到了沮渠菩提的消息，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寇天师不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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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F9 X7 A' n/ U8 i    “我带了不少白鹭，姑臧也有人手，这个不用担心。我没让寇道长来，他毕竟是道门中人，我们讨论的都是国家大事。”素和君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有些焦急地看着贺穆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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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快说吧。”

4 ]' m5 _0 r. O  T& Z. S, S    “哎，这次出使，真的是一波三折……”

( U3 I( B- A; j5 j  O. d    贺穆兰早已做好了叙述的准备，不慌不忙地提起水囊喝了一口，这才娓娓道来：“那一天，北凉王宫大宴，大行驿却突然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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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前因后果太过复杂，又涉及到和孟王后的交易、半路上出现的马贼、混入使团中的老桑头等等，之后甚至又有源破羌煽动了使团成员跟他走了，还带走了大量卢水胡人，真是让贺穆兰焦头烂额。

    连叙述起过程，贺穆兰都觉得堵得慌。

    到了这一步，除了有人为算计，更多的是阴差阳错，连狠魏国人入骨的老桑头都没有料到会起大风，孟王后也一定不愿意落到更加野心勃勃的源破羌手里。他可不是贺穆兰，手段只会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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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渠蒙逊一死，如果找不到菩提，只能让牧健登位了。”素和君脸色也不好看，“如果册封的金函迟迟不到，北凉就会对我国产生不满，到时候更加麻烦。陛下如今亲征北燕，北凉不能再乱了。源破羌也是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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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6 m' n0 ~& n    “我看那位源将军，倒像是要复国的样子。”郑宗突然摸了摸下巴，坑死人不偿命地说道：“将南凉王室的宝藏全部取出来招兵买马，又招揽卢水胡人，留下天台旗，这样庞大的势力，隔几年连西秦都能打下，在我国做一个将军实在太委屈。也不知道他盘算了多久，才找到机会到北凉来拿回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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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9 t  X0 o6 T2 w( w    “郑宗，休要胡言。”贺穆兰板下脸，怕郑宗给自己惹麻烦。

    如果这里有谁嘴不严，又或者源破羌不是为了自己谋划，这段话传出去，郑宗就成了源破羌的眼中钉肉中刺，总要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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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4 i3 S5 G% @; B6 }7 i" Z$ d    他一个毁了容的舍人，如何与宗室直勤身份同等的源破羌对抗？

    郑宗听贺穆兰这时候还维护源破羌，心中更是不甘，有些恼羞成怒地继续说着：“他得了孟王后，如果再找到菩提世子，挥着大军杀入姑臧城，到时候就一定是让菩提归顺魏国吗？如果是禅位给他呢？他可是南凉的王子，这姑臧城以前就是南凉的王城！他要杀回姑臧，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宫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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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2 B7 E& r" _2 b, a    贺穆兰见郑宗完全不明白她的好意，闭了闭眼，不想再提，倒是素和君拍了拍郑宗的肩背，安抚道：“知道你着急，不过花将军也是为你好，如果这话传出去了，源将军日后肯定视你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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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K- D: Z) n    郑宗也不是蠢人，闻言之后后背生出一股寒气，他一时逞强爽，事后如果有什么纰漏恐怕真要小命不保，顿时露出感激的表情：“谢将军提醒，我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8 [8 i* P1 H; _! Z# p    他还不知道源破羌拿了那一包刺猬刺，否则现在腿大概都要软了。

& t+ d0 Y  ~  [' l' R. E  T    “好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源破羌……”素和君皱了皱眉，“他对陛下很崇拜，而且还有兄弟在平城，应该不会这么做。就算沮渠菩提禅位给他，他也只会归顺我国，不会拥兵自立，因为他的人是雇来的，北凉的人不可能服他，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统治不了北凉……”

  @% P: u9 S2 }5 ]    “现在怎么办？既然你来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这些事我实在不擅长。”贺穆兰吐出一口气，有些庆幸地开口：“这段日子以来，我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那些死去的兄弟，一想到是我轻信外人导致他们遇害，我就内疚不已，要不是想把他们带回平城，我恐怕连轻生的念头都有了。”

% q+ B% e9 O( u/ [    “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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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长你别乱来！”

/ K$ E& h- n3 o' }" f/ h" a! U2 Q    “帐得找孟王后和老桑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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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已经知道遇到使团风沙的事情了，但我们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波折。此事恐怕真是北凉安排好的，否则大行驿也不会那时候出事。如今我们倒不适合去钦汗城了，最好到姑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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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和君思考了一下，“北凉急着等我们的回应，我们使团里少了人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如果源破羌在北凉扯着虎皮做大旗，有我们在还能做些事情。不过我们这七千人的队伍沿路补给太困难了，陛下和京中也接着等你的消息，我认为现在应该赶紧把沮渠菩提救出来，由花将军送回平城，高车虎贲留下来策应赫连公的西秦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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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z" y' O3 b3 h) a% g6 e    “西秦？赫连公去西秦了吗？”贺穆兰政治上迟钝，在军事和大局上却敏锐的很，“是为了以防北凉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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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陛下命赫连公整军在西秦与北凉边境整备，一来是震慑北凉，不让他们轻举妄动，二是怕如果你真陷入北凉，也有人马相救。”素和君笑了笑，“就是寇道长本事太厉害，让我们来的太快，现在算算，至少要半个月后赫连公的人马才能陈兵西秦边境。”

    “沮渠菩提到底在哪儿？”狄叶飞有些焦急地问贺穆兰，“我们多耗一日补给都麻烦的很，最好速战速决。”

    “血披风说，当初约定交换赎金的地方在鸣沙郡，罗睺身边的内应也曾有过密信，说是罗睺得了菩提世子后曾经秘密带着人马去了鸣沙郡的普宁寺，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孟王后大概是把人安置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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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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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1 ?: F& [( r$ ^. S    “又得走回头路，我恨不得马上回钦汗城去，不管这些破事了。”

. E. ]7 A, y' t. Q: s    “既然如此，明日就向北凉诸州下文书，就说使团愿意考虑沮渠牧犍的要求，所以大军要回姑臧等待国书，我们回程时进鸣沙郡要求补给，顺便打探菩提的消息。”

    素和君不太乐观地说道：“孟王后如果把菩提藏在鸣沙郡，那鸣沙郡的将领和官吏一定都是孟家人，说不定我们还要打一仗才能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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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不要如此吧。”

    贺穆兰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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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马贼骚扰了这么多天，能休息好才有鬼，贺穆兰感觉一口气松懈下来后，人有些熬不住了。

$ w) c. E" F2 R+ r    素和君善解人意，突然整了整衣袍，笑着说：“我看虎贲军各个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想来这几天也被马贼骚扰的不清，今天由高车虎贲看守大营，你们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吧。我也要去拟文书让白鹭官们送去北凉诸州，安排下接下来的行程，花将军好好休息。”

    贺穆兰感激素和君的体贴，其他人纵使有千言万语要说，见到贺穆兰这么高兴能睡一会儿也不好再开口，只能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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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所有人都准备离开她的营帐，贺穆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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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一口气还没松完，留在最后准备出去把守营门的那罗浑突然又掀了帘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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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8 m4 t# X) U1 t8 ~1 a    “火长，那句话你最好和狄叶飞自己说吧。”

7 }2 b# Z+ a' b, ^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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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_: d5 _/ P3 |% L! L  z    贺穆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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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5 v+ S1 }8 g! k& Z2 i    “他不是断袖那句。”

    那罗浑飞快地丢下这句话，一抖帐门，猫腰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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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E. ^1 h& s' B. e) z4 k    只留下突然怔愣住的贺穆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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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k, N% D" Y4 n+ z0 U% v    贺穆兰合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萦绕着狄叶飞之前的那些困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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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 @7 @3 E1 l    在交代自己的“遗言”、吐露性别，告诉众人她的想法时，她也如同开窍般明白了狄叶飞为何觉得自己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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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那些欲言又止、那些恼羞成怒，也就变得越发顺理成章起来。

    说起来，这一切都怪她。

3 [* N$ C  w! O- x    狄叶飞原本和女人接触的就少，他自己长得漂亮，就对漂亮的女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对于那些对他的长相有异样眼光的人更是厌恶。偏偏自己之前已经见过他的脸许多次，对他的脸一开始就没什么异样的目光，让他对自己也格外不同了起来。

    加之之前五石散也好、教她怎么撸也好，她都将他看了个遍，甚至上下其手过，更是以绝对的力量压服着他屈服，迫使他戒掉了五石散。

    这段过程里她表现的极为强硬，甚至出手打过他、压倒他不准他自残，那段经历怕是已经影响了他，让他对她生出了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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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m# X- I9 H  K) V. b    狄叶飞恐怕属于天性里就会屈服于强者，很容易掰弯的那群人。

    可无意间将他掰弯的自己，却不折不扣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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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I: J6 d& L9 o: p6 u; Q% T# m    这和郑宗不同，郑宗天生就喜欢男人，一旦知道她是女人，大概会愤怒悔恨一阵，然后重新喜欢上别的男人，可狄叶飞却不同，他并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在黑山时，他也会为那些荤段子羞红了脸，也会在吐罗大蛮去游寨后好奇的听一听那些男女之事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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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b" H) @+ @% V; X7 m1 s    如果她从现在开始，试着将他当成共度余生的伴侣相处，告诉他自己的性别，慢慢灌输他自己的择偶观，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她说不定会多一个志同道合、颜值也让人满意的另一半，自己也没那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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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y& ]# W* Z. s7 V& y    但她已经没有多久好活了。

    这时候告诉他自己女人的身份，注定是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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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b0 R4 k  l$ E, ^5 c( B    是告诉他女人的身份，十分感谢他的爱慕，然后残忍的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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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干脆不告诉他真相，让他怀着这样隐忍的感情，等着她死后这段错误自然地随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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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 u. v; a( O6 }/ B  x    贺穆兰没有主意，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加上实在困极了，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之后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 X) ^" S# W5 P( ?    这是这一觉睡得太不安稳，一下子是女装的狄叶飞向她表白自己的爱意结果被拒寻了短见，一下子是男装的狄叶飞哭着雌伏在她的身下却发现她没有黄瓜，又一下子是狄叶飞跑来告白被郑宗大叫着跑进来狂/插/了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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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r0 d4 S4 u& h$ D7 t9 Z    各种光怪陆离，简直把梦里的贺穆兰都吓尿了，偏偏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像是魇着了一样，就是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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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营中。

    忙完了一天事情的狄叶飞看到天色渐渐发红，知道夜晚快要到了，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3 U% t" p8 R3 }+ [    这里的绿洲很小，有阴影的地方也不多，这么多人扎营在这里，注定有一部分人要暴晒在阳光下，所以贺穆兰要求尽量多人共用一个帐篷节省空间，实在没地方睡的就去睡骆驼旁边，骆驼的肚子比地毯还舒服，许多虎贲军都把营帐让给了高车虎贲，自己去睡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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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2 s4 T! i. K- I; g& H3 O2 E    作为高车虎贲的左司马，狄叶飞的部下自然在阴影里的好地方给他竖起了一处营帐，狄叶飞看了看高车虎贲军中许多窃窃私语着晚上没地方睡的兄弟，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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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再啰嗦了，我耳朵都快长出茧子了，剩下没地方睡的兄弟，都去挤我的营帐去！”

, O2 M% R. J( r' m9 p    狄叶飞飞起一脚踢了踢某个族人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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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y3 e- e) ]) \" Z    “就你话多！先给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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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阿其火你睡哪儿？我们睡了你的帐篷的话……”

; g8 k$ `3 m0 O' x* F" n# U    几个高车狄氏的族人面色犹豫地看了看帐篷又看了看狄叶飞。

    “我到了这里还怕没地方睡？我去跟火长挤一晚上。”狄叶飞大笑了起来。“我在平城都是住在花府里的，花府主院都住了，挤个帐篷有什么难事？正好和虎贲军的花将军商量下接下来的行程。”

7 ^7 h9 n! A  _7 t5 }- F6 M    他随意对手下摆了摆手，大步朝着贺穆兰的帐篷而去。

1 ?. I% s1 ?; ?# F    睡了这么多个时辰，应该也休息好了吧？

) K- g' k0 ~+ x  U  q& p    他也不是太困，正好可以和火长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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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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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w2 o) r- X  V    “花将军和我家将军睡？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一个士卒想起那个画面，忍不住脑子里就替换上“被翻红浪”来，立刻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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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狄氏出身的高车人也笑着开口：“希望花将军忍受的住，我们家将军长得可是俊俏，花将军出使也有半年了，这长路漫漫，枯燥寂寞……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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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说什么！”

    正准备回帐休息的郑宗听到几个高车士卒的议论，立刻顿住了脚步，凑了上前：“什么长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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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们家将军美不美？”

    高车人翻了个白眼。

8 L) v4 `. M5 L; f6 d" u0 V. m9 d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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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_4 ?# u: Q7 v( X# b    这一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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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B4 @" h  g3 S6 n% h4 [    郑宗点了头。

    “我家将军美，花将军又在睡觉，难保一醒来看到身边躺着个如花美眷，没注意是男是女，一下子就那啥了……我家将军好像不是花将军的对手……哎呀呀，这么一想，赶紧得把阿其火给追回来，可危险了！”

    几个脑补的士卒越想越慌，站起来就想追。

& l2 p; P& d/ `" e% l; h, _    更急的是郑宗，眼泪都快下来了。

/ S: |7 p. L% r. k8 M- m8 [% |    “你说你们家将军跑去跟花将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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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w# [! v' m6 ]+ s% B/ g    “什么叫跟花将军睡了！会不会说话呢！”

    几个高车人瞪他，“人家是故交，晚上想说说话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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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不过花将军睡相不太好，我去帮你们把狄将军追回来！”

    郑宗也不管其他了，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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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l/ l0 l! x1 [3 }0 U# C    狄将军长得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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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将军武艺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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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o+ i4 V" ~2 q    狄将军位高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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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将军还是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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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1 U- n; e% u8 i; J9 A    虽然说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可难保其他条件好，还是让花将军动心啊！

    坏了坏了，这狄将军愿意千里迢迢来救花将军，搞不好半推半就就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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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N+ e6 @- W    不对不对，花将军要是对狄将军有意，两人认识这么久，早就成了！

5 }( {6 P" ]- `- T9 ^- L8 H    难道本来就是情投意合，他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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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K+ |& G+ e( t0 C; V3 i7 Y! ^# J) V    郑宗越走越心急，越走越心痛，到了后来几乎是发足狂奔。

    好在他跑的快，一路小跑到贺穆兰帐前时，狄叶飞还没有进去。

    不，不是没有进去，而是给人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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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7 |$ A) {$ T* j/ a3 h/ ^    “陈节，你敢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我和火长挤一晚怎么了？”狄叶飞横眉怒目，眼睛里绿光耀人。

    “这营帐睡两个人足够了！还有那罗浑，你怎么也拦着我！”

9 J9 z5 B3 X7 T+ w( W: {$ i6 g2 {    若是以前，那罗浑肯定放他进去了，两个都是名义上的主将，沟通一番也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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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R) B3 h: k  o. W" D3 O( q    可那罗浑现在知道了贺穆兰是女人，晚上的卫戍都是不假他人之手的，见到狄叶飞要进去睡觉，顿时心急如焚。

9 e% x* q* F1 x6 F    “火长真的睡得太熟了，你进去会把她吵醒。她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那罗浑压低了声音。

    “要不，你到我那窝一晚？我的帐篷也有空，我晚上值守，你先去躺躺？”

7 `$ N  R! V3 ]% Z# j    “奇怪了，怎么你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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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k1 o$ \# Y$ i2 x    狄叶飞有种被昔日火伴排斥的感觉，好像每个人都是一国的就是不让他进入，顿时心中又委屈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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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我当外人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火长这不是没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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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在外面等他醒了再进去。”

- Z; M/ W+ _  ?2 ^% z' N5 ^$ I3 L    狄叶飞也倔，当场盘腿一坐，不走了。

9 Z' H; o; O2 z5 J: A3 ]    郑宗见到几人在争执，连忙也凑了过去，腆着脸说道：“我找花将军有点事。”

! W. v5 D8 N4 A7 K3 r    不管那罗浑和陈节之前对郑宗有什么不满，如今看到他那张大花脸，心中同情和感激还是占了多数。

    如不是郑宗护着贺穆兰，花脸的就要变成贺穆兰了。

    她本来就长得平庸，要再破了相，简直让人鞠一把同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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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等等吧，这个时候了，火长大概快醒了。”

: A/ n6 {- J2 Y0 _    快到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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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2 q7 \, ]) b4 D    郑宗点了点头，也学着狄叶飞盘腿而坐，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止不住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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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C6 M5 n$ D    ‘嘿嘿，你要想留下来，我就也留下来，我也是叙旧！实在不行，我就建议火长在外面露天睡，正好可以畅谈，帐篷里憋闷的很。就是不让你们独处！’

. Q$ K% T( u7 V+ e/ b: {. {, c    他贼贼地笑了笑，大花脸显得更加猥琐了，看的对面坐着的狄叶飞脸上肌肉直跳。

1 j- E+ H2 o3 E% n5 o  n    ‘怎么看他怎么好看，绝对不能让他和将军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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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他怎么古怪，绝对不能让他和火长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