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玄幻]《夏日清凉记事》作者：多木木多

第 30 章 前情一笔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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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H* b* F6 {6 g+ p, K' i% t　　“给，这是我以前留下的。图书馆里应该也有，不过找起来太困难。”施教授把六本《徐家屯民俗初考》放在桌上推给秦青，欣慰的说：“没想到竟然是你把这书给推荐出去了。”他摇摇头。当年他曾在新生中间推荐，结果根本没几个人看完的，更别提对它产生兴趣进行研究了。结果现在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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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教授。”秦青把书放进书包，打算带去给汪雨涵他们。

  a& {: v# S) x* F% O9 z9 O/ O9 L& M. q　　“不要忘了你自己的事！论文改得怎么样了？”施教授不忘叮嘱秦青，“改了多少先拿来给我看，不要着急，也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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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f. N6 L4 ~' z8 a8 P　　“是，是！”秦青连连点头，落荒而逃。

1 K* F9 d# Q. d; P: C　　今天方域说要请她吃饭，庆祝他的康复。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他在车祸中受的伤终于彻底好了。为了庆祝，赵兰山本来说要请客，结果方域说他请，因为都是他的客人。

　　除了秦青外，还有秦城。

　　“你们一个学校的，他还来看过我，就一起过来吧。”方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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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U; K% N# h　　因为他的态度自然，秦青也觉得自己不能小气，不能说分手了就要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有方域在，他们俩又都跟方域有关系，一起坐下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于是联络过后，两人约在校门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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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远远的看到秦城站在校门那里，招手跑过去，“等很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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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秦城有点冷淡，看她的眼神不太对，估计还是因为上次她半夜偷进男生寝室的厕所想看在那里上吊的鬼的事让他看不惯了。秦青也没办法解释，这里头的事还挺复杂，一两句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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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不说话不看对方，静静的等方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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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q4 @1 P4 H! u3 J　　幸好方域很准时，说是十二点半就一分钟没晚。

# l3 k; W0 g, ?8 N7 \, R0 [+ x　　“等了多久？”方域的车滑进车道准备调头，一边扭头问秦青。刚才车开过来时看他俩中间跟隔着楚汉河界一样泾渭分明，特别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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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r5 \3 T. C) C3 R, x) }　　秦青比个“五”，方域笑了，跟秦城说，“去朝阳路的黄家烤肉吃好不好？那里的有烤肉也有大米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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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B$ T6 U' A0 N, H　　上回说要去这家店吃，结果出了车祸。赵兰山说这店不吉利，可方域说上回没带秦青去吃成特别可惜，这回去要再出事，那就盖章这家店确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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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都可以，他觉得自己不算主客，所以不怎么发表意见。但方哥一直跟他说话，让他从接到电话起的尴尬也渐渐小了，慢慢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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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 B) z7 J0 R0 J; P　　今天这一路特别顺利，连个红灯、堵车都没有。顺顺利利的到了地方，下车进店也有位子，点菜也上得很快，赵兰山撸起袖子举着筷子说：“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来大家都别客气啊！”说完他先挟了一片片下来的烤肉，边吃边说，“嗯！烤得入味！”

- |2 L4 l1 ^5 P　　大家一时都顾不上说话聊天，全都一心吃饭。

* J- K5 d; p& {3 d　　“吃吃这个。”方域自己吃得不多，先照顾秦青，一边招呼秦城，“那个你尝尝。”吃完酒足饭饱后，又上了两碟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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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4 f' T+ o* e$ a. R, M7 J　　赵兰山想吸烟，走了出去，方域也赶紧跟出去，秦青猜他们俩是在争着付账。她自己拿着一片山楂馅的酥饼小口小口吃着，不妨秦城突然不扮哑巴了，他说，“你是不是会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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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3 C0 Y, I; [9 B+ P　　秦青僵住了，左边秦城的目光像审犯人的警察叔叔一样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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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并不傻，这段时间的几件事前后一串，很快就发现秦青在很多时候的表现不正常。比如她对那个认为自己家闹鬼的老太太的态度，还有前几天去看男生寝室上吊的鬼时，跟她同行的人都是进去后很紧张，她却一点都不紧张。说是不怕也不像，倒像是胸中成竹。联想到她研究的东西，很容易就猜出来了：秦青会通灵！

　　现在看秦青的反应，他就更确信了。以前两人谈恋爱时他不知道，可能是两人谈的时间太短，关系又不算特别亲密，她才没告诉他——不过这种事也不会特意跟每个认识的人说。

. O+ \2 D6 Z) u. ]　　秦城深吸一口气，在猜到秦青可能通灵后，他就忍不住去想能不能请她帮忙看一看容榕的灵呢？虽然这个很不好开口，因为他跟秦青分手后接着就跟容榕在一起了，两人分手的原因就是他对容榕动心了。虽然现在容榕走了，秦青也跟方哥在一起了，可这个关系还是让人尴尬。秦青如果不愿意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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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X& T- A! T  l! t　　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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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方域和赵兰山不知是去结账还是顺便去外面吸烟了一直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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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y9 E9 V. o( ?　　秦青叹了口气，她一直想找机会跟秦城说容榕最后留给她的信息，却一直没办法找到开口的时机，今天大概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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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转头看秦城，在他屏住呼吸之中，说，“那天早上，我确实跟容榕通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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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瞪大眼睛，眼眶不自觉的发潮。

　　秦青以前认为那是容榕附到她身上让她做梦，今天听了秦城的话，觉得说成是通灵可能更贴切。

' u5 n2 o) B) r: T* G/ n; L5 A% k$ E　　她从那天中午她回家后就累得睡觉说起，可能是第一次通灵对她的身体负担太大。她梦到她在旅行车上，身边是秦城，而她照镜子发现自己成了容榕——

5 X$ }: i( K" N6 o8 A　　之后他们住进旅馆，认识了方域一行人，相约一起去另一座山的度假别墅，在路上就遭遇了暴雪，魏曼文和另一个女生失踪，车停在半途，方域和赵兰山下车去找人，秦城同行。之后救援车到来，她偷偷跑到救援车上，先救了方域，又救了赵兰山和魏曼文，因为汽油不够救援车准备回去，不继续搜索了，她的灵魂跑出身体，在风雪中找到了秦城和另一个已经昏迷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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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已经满脸是泪。

　　秦青尽量不去看他，现在再说起当时的事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她说得很简单，省略了很多关于她自己的内容，反正她只需要让他相信就可以，说太多没必要。

　　“我醒来前看到了容榕的走马灯，有很多关于她的事。之后就在手机上看到你们遇难的消息。”她没有消去当时给她的手机打的电话，现在拿出来给秦城看，也算是证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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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吸了吸鼻子，哑声说：“容榕……她有没有留下话给我？什么都可以。”他期望的目光让人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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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7 C1 z& G' ]/ {4 R　　秦青努力用诚挚的眼神看着他，“你没发现吗？容榕跟我通灵就是她留给你的信息啊。”

8 p  h" e* z. E5 v! f7 r+ T　　秦城不太明白，满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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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她让我亲身体验你在她面前是多么体贴入微，就是在告诉我，不要想跟她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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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q; r5 n& d3 H　　秦城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可更多的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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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只好说得更直白点：“你不觉得这是她离开前最担心的事吗？不然我实在不明白她让我看那些是什么意思。”

+ `3 F; s/ t+ H; X2 @0 `　　秦城努力从容榕的身上去想，如果是容榕……如果是她……

　　他噗嗤一声笑了，眼泪鼻涕都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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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 H! b6 }- O, V　　秦青赶紧闪远点，把桌上的餐巾纸推给他，“擦擦吧，你是她男朋友，你应该懂她的心意吧？她离开前什么都不想，最怕的是你离开她。”这也算是深情的可怕吧。

% Q7 f4 L; x' j- b7 g  r; I　　秦城双手捂住脸，他觉得他此刻的表情肯定很不好看，满脸是泪，却又想笑，笑完又想哭。

　　秦青也不去看，这些话她早就想跟秦城说了，憋很久了。

! k/ J. ?" T* C2 p　　“其实我觉得容榕也算救了我一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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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1 ?5 @! _. f2 B+ Q- D　　秦城抬起兔子一样红的眼睛，鼻音很重的嗯了声，“怎么说？”

　　“因为……以我当时对你的感情，很可能会成你劈的第五条腿……”这些话她不好跟方域说，承认她在那天之前对秦城的感情还很深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但那个结果就会像秦城破罐破摔后随便交的那四个女友一样，付出感情后被人弃若敝履。特别是她算是死性不改吃回头草，再磕得满口血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连抱怨都抱怨不出口，因为别人肯定会说，他都甩掉你一回了，谁叫你记不住教训呢？

9 b9 L- z# F6 w0 Q　　秦城的脸暴红！这是说秦青还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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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6 T" S  D9 N　　“幸好……”秦青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上她真是要感谢容榕。

* p' Y+ Y3 z0 v# {. G, c6 U　　秦城：“……”好像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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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在门外的方域和赵兰山都在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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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已经抽了两枝烟了，“总算是说清了。”他看方域，“你也真是心大。”

　　方域笑了，他会对自己的感情没信心吗？秦青并不是得陇望蜀的性格，她喜欢上以后就没想过要变心。何况她对秦城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 O/ i* k2 M2 F- Z5 x4 d　　午饭之后，方域开车送他们俩回学校。在车上方域对秦青说，“周六有空吗？我接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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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C" Y/ c( Z　　秦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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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插嘴道，“还有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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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得方域拍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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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心里犯嘀咕，不是约会？是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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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周五她就没回家，周六早上在学校吃过早饭才坐上方域的车，赵兰山果然也在。方域指着赵兰山说，“是他有事找你。办完他的事后，我带你去摘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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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愣了下，巴住他的椅背说，“栗子？是街上那种炒的栗子？”

　　方域笑着点头说，“我知道一个栗子园，可以自己摘，摘完带回来可以自己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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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H( ^+ l' U# T9 }　　栗子！栗子！她还真没摘过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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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兴致勃勃的也顾不上问赵兰山有什么事，低头就在手机上查栗子。

3 |" \1 |+ R3 R( d$ u/ ~# s　　赵兰山早就准备好了，结果没人问他，特别没意思，只好赔着笑脸叫秦青，“妹子……嫂子！”

* e" a6 F: q9 J; D& U$ ]+ b　　秦青被这个称呼吓得猛得抬起头。

　　赵兰山一点不脸红的说，“嫂子，弟弟有事拜托你帮忙。”

第 31 章 哭泣的小孩

+ P- L  K3 w7 r! C　　下午一点，这个时间鹿桥小区里几乎看不到人，小区门口的保安无精打采的坐在椅上。平时有很多小学生和老人逗留的健身区空荡荡的，因为大家都在家里睡午觉，而且有很多人中午根本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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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电话响了，保安拿起话筒：“您好，保安室……21号楼吗？又有小孩哭声？好的，我们马上去看。”保安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投诉了，有时是下午，有时是半夜，有时是快天亮时，21号楼的19层总是有小孩子的哭声，可是从16层到22层，根本就没有一家有小孩啊。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有人拐卖儿童，紧张了很长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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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V2 g% I/ @8 F　　18楼的徐淑芬今年69岁，她住的这个房子是她儿子的婚房，但小两口中午不回来吃饭，她自己中午就很轻松可以睡个午觉，也不着急。可是从楼上这一家搬来后，总是时不时的听到小孩哭，有时还能听到有人敲地板的声音，像小孩的恶作剧。可她跟物业和保安说过后，物业说19楼没有小孩子，哪一家都没有。她不相信，很有可能是有小孩的那一家在来人时把小孩给藏起来了。

, a9 y. l. q1 N( z" Q　　她又听到小孩的哭声后，立刻给物业打了电话，然后马上坐电梯去了19楼。19楼有四户，她从哭声传来的方向知道有小孩的这一家是051这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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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2 {7 e* D　　她按响门铃，小孩的哭声立刻消失了。

　　家里有人，她知道。这一家住着一个六十多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的女人，男的天天在家，女的倒是白天会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班，两人竟然还是夫妻关系。徐淑芬有点看不起这对夫妻，所以对物业说的没孩子的事也一点都不信，这两个人嘴里还能有什么实话？

+ t3 O8 W, T; u0 _5 C　　她继续按门铃，见里面根本没反应，只好开始敲门，“高先生？高先生，你开开门。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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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R) O, e+ e　　过了十多分钟，门打开了。高颂志穿着旧汗衫和豆沙色的西裤站在门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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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淑芬，“高先生，我真的想请你管一管你家的小孩。他每天都要哭个好几回！小孩子爱哭这大家都知道，可他总是在人家休息的时候哭，这就不好了，你们要管教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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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X0 k/ b/ I. X　　“我家没小孩！”高颂志神色不好的猛的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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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淑芬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关在门外，上回差点就挤着她的手了！这次幸好她躲得快！她闪开后见门已经关上了，只好再上前拍门，大声说：“高先生！我不管！你再这样我只能报警了！你家这个小孩什么来路都不清楚！你跟你老婆是什么人谁知道！你骗得了物业骗不了警察！你再这样我真报警了！”

2 V0 o6 L6 j! X. ~; e　　她喊了一会儿才忿忿的下去了。

7 B; Q7 t$ i8 s# C9 l8 P　　高颂志靠着门，心跳得极快。

　　然后屋里电话响了，是物业的人，他们说：“高先生，我们接到投诉，关于你们家有小孩哭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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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我家没有孩子……你们不是来看过吗？你们现在就可以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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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v2 S7 R  R. d8 E9 x　　过了一会儿，物业的人就到了，高颂志打开门，物业的人只在门前看了看，确定没有小孩就告辞离开了，但提醒高颂志不要在家里开太大的声音影响邻居，不管是看电影还是电视，声音小一点的好。

/ H2 @* @" L1 \3 C/ \, |　　物业的人对于这件事已经不打算寻根究底了，有人投诉，他们就来看看，没有找到小孩就走。高颂志几乎希望物业的人就不要走了，他们走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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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0 F4 Y/ c( \$ L+ j. F　　等物业的人走后，他站在客厅里，之后也拿上钥匙和手机下楼了。

# m; f, C5 _; g4 h　　“所以啊，老高也挺可怜的。”赵兰山有点同情高颂志，他也曾有被鬼附身的经历，那种朝不保夕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简直就是钝刀子砍头。害怕会死掉，可又有希望可能不会死，在这种压力下，人会老上十岁的。“他说他家乡父母家的老宅院有口井，井里淹死过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他说怕是这个男孩的鬼缠上他了。”

" n8 ~$ {& o9 d　　方域看秦青，他是被赵兰山说服之后才答应让他把这事告诉秦青，但他也说如果秦青做不了或不愿意做，那不能勉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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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6 Y$ Z+ R　　赵兰山说完之后发现，嗯？秦青的神情很平淡，不像被感动，也不像同情高颂志。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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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然后呢？”

  K6 e- ~% O  W6 ^% L　　赵兰山不解了，“丫头，你是怎么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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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对他说，“老赵，咱们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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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马上说，“放心，放心，我不会非让你的妹子救老高的，再说这也不一定对不对？我就想让妹子去给老高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趴他身上了，如果没有我就让他赶紧去看病。”

5 z' F9 h% R7 a　　秦青：“事情不清不楚的，我也没什么看法。”顺便看了一眼方域，“但这很明显啊。他要是心里没鬼，对这个鬼就不会有猜测了。”指向性这么明确，就认定是那个男孩了？一般来说听到小孩的哭声，都会猜是更小的孩子吧？婴儿，或者一两岁之类的，还有可能是女孩，谁会跳过这些直接猜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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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那是因为那个男孩淹死在他家的井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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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不缠他父母要来缠他？”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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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心道他怎么会知道原因？“鬼做事哪有道理可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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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5 F0 q0 ~3 c6 }: u  F　　秦青说，“我不认识几个鬼，但我认识人。人说话做事通常都是有条理的。”所以，这个男孩跟高颂志之间肯定有关系，还是让他心里有鬼的关系。

　　到了鹿桥小区，赵兰山给高颁志打了个电话，“你在健身区那里？行，我们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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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f, j" }7 G! _　　健身区全是健身器材，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穿着蓝灰运动夹克的男人坐在秋千上，他的头发花白，还有点地中海，看起来有七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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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这么一说，赵兰山马上说，“他也就最近老得快，以前没这么老，也就跟我差不多，他才大我五岁而已。”

　　“真看不出来……”秦青说。

　　方域牵着她的手，悄悄说，“你看一眼就行，咱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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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8 n0 B9 B! h　　找人给高颁志看这事，方域跟赵兰山说先别提秦青。赵兰山也同意，他是同情高颁志，但秦青才是自家人。他同情归同情，能帮帮一把而已。再说就真有问题，秦青也帮不上忙啊。上次他就很清楚了，秦青只是能看到，不代表她能做什么。

" [: \: j( {2 S& x　　赵兰山去跟高颂志说话，还指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秦青和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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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 \" w; u2 a　　方域小声说，“他跟高颂志是生意上的朋友，两人的交情有七八年了。”他问秦青，“看出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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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往一旁走了几步，看清了高颂志的脸，刚才他一扭头那一下让她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可她疑心自己看错了。

6 m" J% Q- Q3 F: O　　“怎么样？”方域看她的神情是看出了点东西的。

　　秦青为难的摇头，不好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兰山跟高颂志说着话，一边不停往方域和秦青这个方向看。看出来了没？有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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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说不好，方域看她实在为难，对赵兰山摇摇头。

  |2 y8 S& ]" c2 Q0 ]7 J9 ~　　赵兰山很快过来了，一走近就看出秦青神色不对，三人回到车前，赵兰山想问，可秦青根本不跟他对视，直接上了车。

　　赵兰山也不问了，就当没这回事，坐上车就说：“走！摘栗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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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栗子树的果园并不大，六百棵栗子树竟然没有想像中那么多，转一圈也就二十分钟，果园的主人让他的儿子和女儿陪他们去摘。

　　方域绝口不提刚才高颂志的事，赵兰山也很有眼色，进了果园一会儿就跟方域和秦青分开了，让果园主人的儿子陪他去那棵树，“我看那棵树壮，结的肯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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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g  P2 m* ~" ~" G　　栗子长在树上，像一颗颗毛球，但那毛简直能刺死人。地上倒掉不少摔下来的，有的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圆滚可爱的栗子来。

　　秦青蹲在地上拾，一眼看去简直满地是栗子。果园主人的女儿说：“我爸想让你们来捡，都不让我们剪枝，就等它们掉下来。”树上还有没掉下来的，她说，“可以爬梯子上去剪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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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O! P' H$ |; u9 b2 P　　剥出来的栗子圆滚滚的，个头都很大，颜色红棕发亮，秦青两只手都捡得满满的，一齐扔进袋子里，她只敢捡已经掉出壳的，刚才不小心被壳上的刺扎到了手指尖，疼得很。但看到满地的栗子又忍不住不捡！都来不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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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一直帮她撑塑料袋，还拿扫帚帮她把远处的扫过来，果园的女儿说，“要不我去拿个簸箕来，你们扫着撮吧，那样快。”

9 D0 C% |0 \, B) L$ S  C　　虽然没有亲手捡的浪漫，但一直蹲着确实太累了，秦青站起来时腿都要断了。果园的女儿跑快拿来了个超大的簸箕，看他们的塑料袋很快装满了，又拿了他们园子里的一个大竹筐，装了一小半方域就说够了够了，再多该带不走了，他悄悄跟秦青说，“他们就盼着我们多买点走。”秦青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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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2 O+ }4 S　　方域看她心情好了，替她把掉下来的头发掖回耳后，说，“高颂志的事别放在心上，老赵也是顺口说说的，不用担心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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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4 S' V$ @# R3 w$ Q! R　　秦青沉默了，方域看差不多了，栗子不磨成面，这么直接炒着吃买不了多少，再加上拿回去送人的，这些已经够了。他拉秦青起来，说：“给你多带回去点吧？回去给你们寝室同学都分分，再给你家拿点。”他挑了好看的个头大的放进塑料袋准备给秦青，“他们这里还给炒，我们让他们炒着，正好再在这里吃个农家饭，他这里的鸡都是正常的走地鸡，好吃有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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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拽着他的袖子，方域不解的抬头，顺着她跟她走到了远处，离赵兰山和果园的人都远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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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l: [9 T" I6 K　　“怎么了？”他摸着她的头发说。

/ Y& Q5 S  ?; Y9 u: Z4 Y　　“……”秦青，“那个高颂志，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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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t: Q4 S( Z2 `　　方域一惊，左右看看，小声问她，“他背上有鬼？”真有吗？

　　秦青摇头，她没看到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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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不明白，“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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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t- G( s# C5 Q  Z　　这个秦青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他的脸时就看出来了……”她看方域，再转过去看果园的女儿和赵兰山他们，“看其他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什么也没有，看高颂志，马上就看出来了。”

　　但是要让她说从哪里看出来的，她也说不出来，就是一个单纯的——感觉。

第 32 章 面相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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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 E# O; E# ?  y9 g! ~　　“哇！哇哇哇！！哇哇哇！”

* v: p' z8 E% ?3 P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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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 r7 X5 `4 O- O/ j$ P4 T& M　　“哇——！！”

　　高颂志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根本没听到这个哭声。

% |6 f' K' x- m　　隔壁的房门一响，他听到一个快速的脚步声匆匆走出去，穿上高跟鞋后，防盗门开了又砰的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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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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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婆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好，也不像别人想的那么糟。在很多人的想像中，他这个有钱的老头子娶个年轻的妻子，不是被对方哄的晕头转向什么都听她的，就是老婆会像日本人的老婆那样每天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娶她，确实是想图个省事。一个年轻的、会听话的、长的漂亮的、又没多少阅历和心眼的简单女人，正适合他这个已经老了的，不想再费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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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z5 b4 X8 \% |　　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也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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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哭声刚出现在家里时，他是想装不知道的。年轻的老婆一惊一乍的，先是说要搬家卖房子，又说要找人看风水驱邪。他教训她：“瞎说什么？家里什么怪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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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C- |. C, @% E7 i/ y/ D　　“邻居都听到了！”

　　“没有就是没有！你当它不存在不就行了？”高颂志自己心里也害怕，可他就是不想承认！也不想去追究！

　　不知道！就当成不知道！什么都没有！老人都说过，再怪的事，你装没看见就行了！

8 L+ p7 x  U1 t　　“你神经病啊！”年轻的老婆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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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之后，高颂志一个人在家里，满脸颓然。之后他就不喜欢一个人在家了，他想他不在家，这个不管是什么东西的家伙，爱哭就哭个够吧！反正他听不见！邻居投诉了，他也随便他们，想看就看，家里没孩子，说没有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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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没有跟他离婚，他很清楚，老婆不会跟他提离婚的。她肯嫁给一个比她大一倍的男人，图的就是钱，现在什么都没到手就离婚？她不会那么傻。可她的做法就是一有这个哭声，就什么也不说自己走了，把高颂志一个人扔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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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x3 g3 A- \# u2 I3 |* W　　有很多人劝他卖房，他也愿意卖，可这个房子有鬼哭的事小区里全知道，附近的房产中介都不肯接他的生意，就算有愿意的，也把价钱压的很低。高颂志想他又不害怕！这个东西拿他没办法！他就住下去，看他能把他怎么样！

$ n, l7 M$ L; k. W. J　　不管他话说得再怎么硬，朋友们都看出来，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

　　摘完栗子，方域先开车把秦青和一纸箱的栗子送回家，他还帮她把栗子搬上了楼，开门的秦妈妈面无表情，还很客气的请方域喝杯水再走。秦青浑身汗毛直竖，倒是方域挺坦然的喊：“伯母，不用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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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

2 m: W) ]5 O; y6 d6 q　　秦妈妈：“……”

　　方域出去后，秦青立刻躲回了屋，过了半小时觉得警报应该解除了才敢偷偷出来，看到秦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栗子，看秦青偷偷摸摸往厨房去，说了一句：“青青啊，跟你朋友说不用这么客气，下回来叫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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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呲溜一声又窜回房间，直到秦爸爸回来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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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说方域的年纪当然是有一点点大……但叫姐还是不太对的……叫伯母是有点怪……不过辈份在这里放着……

　　秦爸爸的神经一直很粗，吃饭时突然发现客厅茶几下有个纸箱，端着碗跑过去拖出来一看，“怎么这么多栗子！生的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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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瞄了眼妈妈，小心翼翼的答：“炒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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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 O' A* I- u　　秦爸爸当然不会认为这么多是自家买的，就问秦妈妈，“你们单位发的？还是你朋友给的？”

4 v7 m7 Q1 ^4 S  c% u# \　　秦妈妈语调平平的说：“青青的朋友送的。”

　　秦青一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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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I8 f" _) v6 a( L3 J' u　　秦爸爸没反应过来，对秦青说，“记得谢谢你同学啊。”然后又说，“他们家是种地的？家里种栗子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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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1 N8 i, H+ u. C　　秦青突然充满食欲，大口扒饭，塞得两腮满满鼓起，当然就说不成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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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就在那里听头顶上秦爸爸跟秦妈妈商量这么多栗子除了自家吃还可以送给哪一家亲戚朋友，对了栗子吃多了容易放屁！

　　秦青噗的一口米饭带菜全喷出去了。

5 ^! v5 ]0 I; m　　鉴于栗子吃多容易排气不雅，秦爸爸就稍稍的吃了二十几个就不吃了，依依不舍的看着一箱栗子跟秦青申请，“爸爸能不能带一兜请阿姨和叔叔们吃？”

　　“可以可以！”秦青连连点头。这栗子在家简直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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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D2 R3 U: m0 z5 j　　秦妈妈在厨房喊，“先给青青装两袋让她带学校去分给同学！”

* e( i2 T$ \# ]& y( j# u　　“对对！”秦爸爸找来两个大塑料袋，先给秦青装上让她带去学校，剩下的留出自己家吃的，再分出几袋来准备让他和秦妈妈拿去单位，最后剩下的也不多，秦爸爸问秦妈妈，“这点给你家拿去有点太少了。”要不从家里的再分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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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A" S5 z0 v' H- \) {　　秦妈妈出来说，“一点栗子不用拿了，明天上班走到楼下给门卫吧。”

　　秦青特别乖巧的说：“妈我回屋看书了。”

　　“嗯。”秦妈妈淡淡的嗯了声。

2 g  h4 v4 U$ E- A6 K$ V3 G　　秦青乖乖的回自己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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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一个人时，就会想一些迫在眉睫又让人不愉快的事。

　　秦青就不得不去思考她能看出高颂志命在旦夕是怎么回事。她今天回家时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去看街上的行人，吃饭时也在看电视里的人，奇怪的是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看别的人都是正常的，可再回忆起高颂志，她的脑海中第一个浮起的念头还是：他活不长了。

+ h! z" P) Z6 U7 V7 @. Q　　“怎么搞的呢……”她叹了口气，打开电脑打算多看一些照片，许师兄都能看照片批面相，她这样也算面相的一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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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她给许汉文发了个消息：许师兄，你在医院时有没有替病人看面相？能看出他们还能活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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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p! d5 i' ]; ?+ J　　许汉文接到后很快回了一个：师妹，师兄知道你对师兄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师兄还是要打击你的：你师兄我并没有那么厉害

# s2 W' J4 x7 _( f4 T　　秦青过滤掉那些不重要的内容，又发了一个：那师兄，你能看出他们什么时候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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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又回了一个：有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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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大喜过望！立刻再问：什么时候！你看什么人能看出来？

( \- l9 p8 @+ D0 Q2 R4 H, S1 ?　　许汉文发过来一个图片，她点开，上面是一张游戏截图，旁边的红蓝条都在岌岌可危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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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  r. f$ l+ D4 w! A　　许汉文的消息紧跟着过来：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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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N1 D8 @5 g/ A* ], m& |0 p& `# f　　秦青：师兄你真调皮

' R0 N" z- t) a6 p9 ^+ O　　她破罐破摔的顺应师兄的心愿调戏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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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送过小女友，赵兰山那边已经买回了凉菜和啤酒，打算跟方域促膝谈心。方域回来后看到摆满一桌的猪头肉、卤牛肉、咸水鸭、白切鸡、花生米等，就明白今天不说个明白是别想走的。

% e" a8 h: V. e% t+ a7 J+ C) F; Y( _% d　　中午刚在栗子园吃过农家菜，现在两人的肚子都不怎么空，坐下菜没吃两口，酒已经下去了两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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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0 \+ k, s) [1 ~3 D* ]$ _" P& W9 I　　赵兰山不直接问，能说的，方域肯定会告诉他，不能说的，他也不能叫朋友为难。

" S- N  i. P" g+ g2 g　　两人闷头只顾喝酒，谁都没说话。因为秦青太年轻，太不会掩饰。从她见到高颂志起，赵兰山就看出她一定知道了什么，而且还不是好事，只怕比他当时被魏曼文趴后背上更糟。只是到底有多糟？赵兰山心想难不成趴的不是一个鬼，是好几个？只是想想就让他浑身打哆嗦，一百八十多斤的汉子，竟然觉得自己脆弱得像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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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2 s+ w6 O　　方域叹了口气，赵兰山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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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看了他一眼，他往后一缩，壮声气道，“你说，我撑得住。老高背上趴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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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3 W9 H. ^; j2 v2 @/ H! Q) T　　方域无奈的笑了，摇头说，“那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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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z' }2 {  \" p  X　　赵兰山眉一皱，不是趴了鬼？那是怎么了？让小嫂子这么难开口，方域也说不出来。他道：“要是不能说，就不说了。我跟那老高再怎么样也没跟你近，我事先想帮他，也是想着要是能知道就早点告诉他，省得他自己不知道。”想起他当时，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想感激秦青和方域！你说人家看出来也未必一定告诉他，可他要是不知道，背上一直趴着那么个东西，心里是什么滋味？推已及人，他就想要是能看出来，他就悄悄跟老高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底，接下来不管是拜佛还是求神，好歹有个方向了，比现在干吊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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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0 o& U3 e. H- `0 ?7 J% @; R　　但帮人也分帮多少，要是帮了会给自己兄弟带来麻烦，那就只能让老高自求多福了。

　　赵兰山接下来一句话都不让方域说了，方域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给他挟菜倒酒，到最后方域憋不住说：“我说！我明天还要上班！你不上班自己当老板也别拉着我喝啊！你这个月去了公司几回！你自己算算！别又被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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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F* t. d　　“行了！不喝了！我睡觉去！”赵兰山赶紧大声盖过他的话，站起来就去厕所洗漱。刷牙时算一算，这个月好像就去过一次公司，这样真不行！他吐掉漱口水，下定决心剩下的时候就住在公司里了！

, u/ M* c+ N' o" C8 @　　赵兰山奋勇为人民币服务去了，立刻废寝忘食起来，本来他就是个工作狂，这一来别说高颂志，高什么都给忘了。直到在酒桌上听到一个酒肉朋友说，“老高是不行了啊，听说他那天中风晕家里了，他那个小老婆也不顶用，晚上回来才发现，送到医院现在还没醒呢，我看他是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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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酒都给吓醒了！他不由得想要是当时没有秦青的提醒，他就是高颂志这样了！说不定不知不觉中命都没了！

　　对比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当时只请秦青吃了顿饭太不够意思了。差一步啊，就差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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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W/ R9 y- ~" Y' J2 D+ b) K　　他想跟方域提一下送秦青点干股，每年都可以参与他们公司的分红。只给钱也给不了多少，给多了方域都不会要，给干股的话每年都有好处拿，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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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e: M- D$ I　　方域听了只皱了下眉，说：“那你去跟她说吧。这事我不能替她做主。”

　　“别啊，我还想让你帮我劝劝呢，我怕小嫂子不收。”赵兰山眼光很准，他要直接跑去找秦青说要给她干股，每年有分红拿，人家肯定把他当大灰狼了。

　　方域想了下，觉得干股不行。一年两年的，赵兰山可能还觉得没什么，可情谊这东西可不是酒，年深日久的，赵兰山心里不舒服了怎么办呢？搞不好就因为这点钱让朋友都没得做了。而且一旦给了钱，就成买卖了，银货两讫，互不相欠，远远没有现在让赵兰山记着一份情好。就像这次高颂志的事，如果秦青已经收过赵兰山的钱，那可能赵兰山直接就拿钱砸了，十万不行，二十万，三十万……总能买到顺心的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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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道，“我不会替你说情，是你要给钱的，你去跟人家说吧。”

　　赵兰山跟方域论交从不谈钱，他是有点财大气粗，但他跟方域交朋友是因为方域这人可交，靠得住。不过也不能避免他有时喜欢用钱去衡量东西和交情。

0 Y1 ?" N3 q% [" @3 p# L. p　　他一听方域话音不对就说：“那先不说了，我跟嫂子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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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被赵兰山叫出校门外，听说他要给她干股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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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q5 E: {; B- I# F$ L0 J" r　　“每年呢分红大概在七八万左右，不多，你存个十年八年的够个首付吧，以后跟方域结婚就不用家里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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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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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的眼神都不对了。

　　赵兰山马上换个口风，“要不，你到我公司来挂个名？我给你付工资？”

' a! N3 G& r6 B  S2 k8 t3 l' X8 ^　　秦青：“……你跟方域说了你要来吗？”

7 {! j1 o' C( I8 @3 O" J　　“说了啊。”

　　那不对啊。秦青上下打量赵兰山，实在拿不准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大街上突然拉住一个人说去年你在马路中间扶了我一把，我决定每个月给你二万块报答你。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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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y& t  `　　赵兰山看这事情办砸了，秦青是肯定不会收钱了，估计还在心里嘀咕他有毛病，只好说：“我听人说高颂志进医院了，就想上回你提醒我一回，如果没你，估计我也是高颂志这下场，就请你吃了顿饭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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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听到高颂志就心里一抖，上回看到的东西她到现在还时不时的回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都不懂。各种传说中确实有高人仙人望人一眼就能道出生死福祸，厉害的连人家什么时候发达什么时候倒霉都能说得一清二楚，可那不都是修炼出来的吗？有这种突然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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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R) \* y+ B: @5 a　　最后赵兰山稀里糊涂的给秦青买了一袋水果一箱奶让她提寝室去了。坐车上就捶胸顿足！这跟上回请一顿饭有什么两样！

第 33 章 夫妻情深？

　　赵兰山一直等到高颂志睁眼醒过来了才去看他——人没醒他去看个鬼！跟高颂志的小老婆大眼瞪小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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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i* \. v# ^9 @0 E3 \7 E: X! J0 ]　　高颂志这一中风，离死就不远了。赵兰山见到高颂志时吓了一跳！才半个月没见，人怎么成这样了？

$ h* [1 K0 w/ _) u) [8 F% k5 H　　高颂志躺在床上时的模样，几乎就是个死人了。是个人看到他都不会以为他还能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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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E+ x* B( ~　　赵兰山心下嘘唏，坐在病床前握着高颂志的手，叹道：“老高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2 z( ~! }5 a# @" t0 s/ F5 @　　高颂志的眼里涌出泪来，望着他的眼神仿佛将死的老马，哀哀欲死。

- i' Z2 L0 n$ y2 E4 L1 h　　赵兰山眼中也有点热，从包里拿出他在各名山名寺旅游时请回来的一尊佛，摆在高颂志的床头。他家里这种东西多得是，现在谁去他家都以为他业余时间喜欢玩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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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有没有用，摆在这里只当求个心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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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4 w7 i. u* ~9 m) t　　哪知高颂志推他的手，摇摇头：“不用……”

! m' {' N* L2 G1 _7 s+ j0 Y　　“老高……”赵兰山道，“我知道你不信这个……可咱不是求个心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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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坚定的摇头，看赵兰山把佛像重新包好放回包里才说：“进医院后就听不到孩子哭了……”

: R/ B% P0 r" V5 U　　他看向赵兰山，“是我的报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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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赵兰山浑身发毛！

　　也怪赵兰山挑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来。这时高颂志的小老婆不在，人家上班去了！医生也查过房，病房里一个来探病的都没有，赵兰山连走都没办法走，只好如坐针毡的听高颂志说话，一直听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来了他才逃出生天！当晚就去找方域吐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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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O; r0 a; O9 F1 o　　“原来，那个死了的孩子是老高自己的！”赵兰山气急败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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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的家乡是个普通的农村村庄，村里姓高的有二百多户，又叫高家庄或高家村、高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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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L/ t) Y+ w　　高颂志是家里的第二个男孩，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十四岁时去村里小河沟游泳，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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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G* ^- K" X　　高颂志的学习很好，脑子很灵，是全村都知道的。他的父母也知道他今后肯定会去城里过，对他的支持一直不遗余力。全家的资源都向他倾斜。

# p* f; O* G' d' ~9 j" J: H8 U　　十五岁那年，他就要去上县里的高中前，他父母在一天晚上把他从学校叫回来，跟他商量一个事：让他替他早夭的大哥成亲生个孩子。

　　高颂志的大哥在死时已经不小了，按村里的说法，已经算成年了。他父母一直想给他大哥留个香火，早年说的是从高颂志的儿子中过继一个。但高颂志以后要去上大学，去城里生活，不会再回村子了，外面不像村里可以多生几个，高颂志以后肯定只会有一个孩子，而且到时他的妻子也未必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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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父母就想，不能麻烦高颂志，给他添麻烦，就不要他的孩子了，也不让他日后父子分离，所以他们打算给高颂志的大哥娶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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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有个合适的。临村有个女人是个傻子，虽然人傻，但也会干活，会自己穿衣服吃饭，他们想把这个女人嫁给高颂志早死的大哥，让高颂志跟这个女人生个孩子，当成是他大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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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办法在当时看是最合适的，这个孩子以后跟高颂志也没关系，他要像高颂志一样聪明的话，家里就送他去读书，要是不聪明，就在村里过也行。高颂志的父母也跟高颂志说，一辈子都不告诉孩子真相！而那个傻子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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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3 d) D9 f: h3 r　　十五岁的高颂志在父母的恳求下答应了，从此他每周末回家一趟，跟那个傻女人生孩子。三年后，高颂志以高分考入大学，离家走了，而此时他的“儿子”两岁了，长得又壮又胖，除了不会叫人以外，看起来非常健康。当然，他是高颂志的侄子。

　　高颂志为了表示自己不会认回这个孩子好让父母放心，大学期间从来没提起过他，也没有过问。等他找到工作和女朋友后，准备结婚前回了趟家，才见到了他的“侄子”。

　　一个被五六岁的孩子欺负的八岁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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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7 p, S, t' k0 A6 K8 \/ `　　高颂志惊呆了！他的父母从来没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个傻子！

　　这个事让高颂志从家乡逃走了！他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家乡，女朋友也告吹了，因为他不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而且他也无法解决！

　　他的父母当然不会对这个傻孙子太好，而高颂志也刻意的去遗忘他。在他跟女友分手后一年，他辞职自己办公司，这时家里打来电话，说那个傻子自己去田里玩，掉到井里淹死了，人已经葬了，家里没有亏待他，给他好好的办了丧事，七七四十九日还请全校吃饭，有碑有牌，有名有姓，没有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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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这个孩子这样的结果才是最恰当的。高颂志没有回乡，而且直到父母去世也没有回去过。村里的人多少知道一点原委，以为他是怨恨父母，也有劝他的。而高颂志自己说不清他到底恨不恨父母，怨不怨他们制造出了那个孩子。而他也不能回避自己的责任。

　　如果说在十五岁时是因为听从父母，因为不了解事情有多严重而盲从制造了这个孩子。那么在他大学后，在他工作后，在他赚了钱之后——他为什么不把这个孩子从家乡带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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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8 X% H% F　　他没有，他逃避了，把一切推给父母。但他心里不止一次的想：那个孩子的苦难有他一份责任！无可回避！

　　他一直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在年轻时曾经还认真谈过几次恋爱，但在年纪大了之后，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现在老婆这样的女人了。是自我惩罚还是报应？他不知道，也不打算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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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该死了，那就死吧。”高颂志在最后这么跟赵兰山说，他很平静，“我也活够了。钱和公司都安排好了，最后跟着我的，都没亏待，剩下的我就不管了，我闭眼后，埋不埋我都不在意了。”他看着因为听了这个故事而神色明显不对的赵兰山，笑着说，“对不住，兄弟，我想说出来，这事在我心里憋了一辈子了，我知道你听了不舒服，听完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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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孩子因为傻，哭起来永远都只是一个音，只会哇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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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听在赵兰山的耳朵里，让他直到下车都没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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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1 V9 N; g$ n- y　　方域和赵兰山都不舒服，听了高颂志的事后，没人能舒服得起来！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他的事特别容易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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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兰山跟方域吐了一遍后，仍然身心不敞，说最近工作累了要休息休息，跑附近的一个山里住着修身养性去了。

2 d; d5 k4 J0 A　　方域第二天就去大学找秦青吃饭，吃了中午吃晚上，早上还给她送早餐，热热呼呼的粘了一个星期，粘得秦妈妈周五来接秦青回家，方域才算是治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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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自从一不小心在电话中透露方域天天来给她送早饭请吃午饭和晚饭——她的本意只是想向妈妈说明他对她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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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X( V8 V( U　　但从那之后，秦妈妈就一直用“这么蠢的女儿绝不是我生的！”的目光恨铁不成钢的看她。当然，她之后也发现在妈妈面前说太多男朋友的好话绝不是好事，就像老公在婆婆面前夸媳妇一样蠢！倒转性别她就懂，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反而不懂了呢？

　　秦妈妈：“你要注意安全！别太傻！”

1 o! @2 F6 A0 i+ C　　秦青欲哭无泪的保证：“妈，我真不傻！我绝不会在毕业前跟他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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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0 ?* L. J　　然后——秦妈妈的眼睛瞪的都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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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l1 ]1 Y　　秦青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太笨了！这么说不是刺激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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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1 H6 G% F- n4 j3 d. ]% |( a　　所以周末两天她连方域的电话都不敢接，信息也不敢当着妈妈的面看。与此同时，她上厕所的次数骤然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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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学后，秦青每天都会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当然乖乖回答今天方域没来，他说明天来……我肯定不跟他出去吃饭，是，每次吃饭都是他请客太不好意思了，不能老花人家的钱……是，我一定记住，等我工作以后能自己赚钱了再请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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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s- e1 b  T9 o# e2 z& w　　当着司雨寒的面又接了一个电话后，她说：“我妈也把我看的太傻了。她真想等我工作后再让我跟方域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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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J; t( \　　司雨寒睿智的说，“你妈巴不得你聪明点，就怕你一见方域就智商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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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怎么被方域牵着走啊，一直以来都是他牵就她啊。就比如她那个见鬼通灵的事，换个人就能像方域这样好好接受吗？肯定不能。

& j1 d  I4 n8 n　　她觉得她现在已经不必羡慕容榕和秦城之间的感情了，因为她和方域之间也是一样，不说生死与共，至少一般的事两人都能商量着办了——通灵见鬼勉强算做不太一般。这都不能把方域吓走，她觉得平时生活中已经没什么事能把方域吓走了，那他们之间还有问题吗？没有了。

　　嵩清认识高颂志时只有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她是保险公司派驻在银行的人，推荐给储户一些保险公司的理财项目。嵩清眼皮子很活，她在银行虽然办不了多少业务，但还是每天都来，站在银行一角当个壁花。如果看到有人进贵宾室，她都会上前帮忙叫号，排号，有时还帮人家填单子。

! Z6 Y* v+ Z8 L3 {, l* {2 q3 ^/ b" B　　高颂志来银行办业务时，她都跑得很快。远远的看到人来就站门口迎接，笑眯眯的喊一声，“高总，您来了。”听说高颂志爱喝茶，她特意买了好茶，等他来了，她就给他泡一杯。虽然总是泡完人家来不及喝就走了，她也没有一回不泡茶。等高颂志要走了，她再殷勤的送到门外，直到高颂志坐上车开走她还站在路边送。

/ l8 A+ k  J3 c/ m' H. `　　如此，她认识了高颂志，成了他的女朋友，最后更跟他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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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M, z$ p' Z4 W; ?4 v: r1 A　　她知道，她运气不错，正撞上高颂志想找人结婚时出现了，比他前面的女朋友运气都好，她结婚时来喝喜酒的女人中就有两个喝醉了大哭不止，看着都像三十多四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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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一直很懂事，该听话时就听，该表现自己职业女性的一面时也从不退让，比如结婚后，高颂志问她要不要辞职时，她说她想工作，然后跟高颂志借了钱开了个发廊。借的钱她是认真写了借条，按了手印的，而且已经还了三分之二了。

　　她想，这就是高颂志最后会娶她的原因。她本以为她会跟高颂志过上十几年后再分手，那时她的发廊也该开分店了，钱也该赚得可以了——但她没想到她的耐性这么差。

　　在高颂志不再工作，只靠房租过活后，在她的发廊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后，她就看不上高颂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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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D$ I) Y% {　　她想离婚，可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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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是想让她养老送终的，他娶她就不是图感情，而是图她年轻！图她照顾他！离婚当然可以，高颂志不是非她不可。但她必须会付出很大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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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发廊有高颂志的一半，她当时注册的美容公司法人是他。

; q& P& Y. E8 I　　当时她并不觉得这个法人有多重要，因为经营的人是她，赚多少高颂志从来不管。租的这个房子是以高颂志的名字租的，他人面广，这里的商铺不是有钱就能拿到手的，不然就是拿到手了，也干不久，捣乱的人会一波接一波的。

　　其他还有工商税务等等问题，但这都不重要！

/ |) K# w9 F# T9 T　　嵩清想过很多办法，她想找个更好的店面，但不行！她的店已经在这里开出名气来了，搬家很可能店就会死！而只凭她，在这里干不了几年，很快就会被人赶走。至于她想把店转回给自己，高颂志不同意！

4 Q$ \/ @' q2 r6 \. N0 F8 m8 w0 @　　此时嵩清才明白，高颁志早就防着她了！怕她在他身边待不久，就用这个发廊来栓住她。他的心机，她是斗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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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H9 I; o7 ~+ G/ c　　嵩清不愿意再浪费十年时间，甚至十年过去，高颂志都未必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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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一个主意。早年她跟高颂志刚结婚时曾回乡扫墓，曾经见过一个小坟头，据说是高家死的孩子，当时带路的同村的人挤眉弄眼的说：“这是高二的侄子！亲的！可怜哦！”

　　而高颂志听她提起时的脸色，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高颂志在医院住着，家里只有嵩清一个人。这天，她休息没去发廊。她把高颂志屋里的床挪开了，把床垫掀起来，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小音箱和一个手机。然后她在沙发下也掏出一个，在洗手间、在厨房。在这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同样的一个手机和两个小音箱。

　　她把这些东西都给分别扔到了不同的垃圾箱里，为这个她特意在市里绕了一圈。手机里的东西全被删了，还都泡过水煮过，音箱里的线全都被拔断。这样就绝不会被人发现了。

" [7 M1 |8 _# e　　其实，她原本只是想吓吓高颂志，出一口气！但是没想到的是，真的把他给吓死了。

　　事情成功后，因为比她想像的还要顺利，嵩清还有些意外！简直比她能设想的更好，而且，没人发现，没人怀疑。就连高颂志也从来没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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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6 [4 Q% l　　虽然一切都顺利的吓人，但这样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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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清压下心中最后一丝不安和愧疚，心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会好好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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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颂志去世了，意料之中的事。赵兰山去参加了葬礼，回来跟方域说：“没想到他那个老婆竟然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最后她自己的事都不管了，天天在医院侍候老高，一直把他送走，在火葬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晕死过去，还是火葬场借了个氧气瓶给她吸氧才没送医院去。”他们兄弟朋友都看呆了，啧啧称奇，都说老高这一辈子不亏了，钱赚够了死了，临死还找了个红颜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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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前，秦青想找个地方做头发，但现在不管去哪个发廊都人满为患，还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发型师。

　　赵兰山说：“我记得老高的老婆开了个发廊，我还有老高以前送的卡，用这个卡可以让他们的总监给剪，要先预约。”

) \$ e2 ~/ A8 X( U　　方域把卡装起来，“这个卡就当新年礼物了。”

　　赵兰山啧道，“埋汰我是不是？拿给嫂子去用吧，让我嫂子带你丈母娘一起去，好好讨好讨好，别过年不让上门了。”

4 Q2 e2 i/ E! N5 l4 e: S5 H  l　　方域笑骂了句，带秦青去了。

4 F5 T; z' N8 j　　秦青想自己先试一回，好了再带秦妈妈去，预约过之后两人就按时到了，剪得相当不错，手艺好，还不乱推销东西，秦青下定决心下周就带妈妈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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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c4 S: f4 W( F8 L( F　　出门时在柜台看到了一个女人，秦青眉头一皱，拉着方域快步离开。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老板，正在骂柜台小妹，骂得小妹一直劲的道歉一个劲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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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上车后，方域才问，“刚才那人应该就是高颂志的妻子了，怎么了？”

　　秦青的眉头这才松开，道：“原来是高颂志的妻子吗？高颂志在她身边跟着呢。”既然是夫妻，听赵兰山说感情还很好，那就不用担心了。

2 j+ ~- L8 y# o0 d* Y　　赵兰山听方域说过后也叹气，“老高也是放心不下啊……”

　　过了半年，听说高颂志的妻子不开发廊回老家了，据说生了病，神经衰弱还有点抑郁。又让赵兰山叹了一回，“说是天天梦到老高，唉……这感情太深也不好啊……要不怎么说情深不寿呢……”

第 34 章 雨夜悲泣

　　秋风乍起叶儿黄。

% e3 e$ O. W$ a: x0 u0 W- D　　秦青这次回校带回了厚外套和厚被子，寝室里人人都在整理秋装，毛衣、绒衫等，围巾也流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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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下着小雨，小风一刮，冻得人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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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坐在教室里都觉得冷，一下课立刻跑回寝室换衣服。结果在女生寝室区遇到了孙明明，看她悠哉的样子，秦青不忿的说：“你怎么没上课？”

　　“我感冒了呀。”孙明明鼻音很重的说，“对了，你知道吗？汪雨涵跟齐鹏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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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n7 ?5 b, {* v* Y4 E2 b　　秦青还反应了一下才礼貌的表示惊讶：“真的？哇，真想不到。我去上课了啊！”说完赶紧往教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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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最近感冒的人挺多，秦青回教室后趁着还没上课就给方域发了个爱的嘱咐：最近注意身体，不要感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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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8 k/ Z) K3 ]　　方域在办公室听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打了个喷嚏。他回了一个消息：你也要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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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a7 ^9 e　　收到信息后，秦青才放了心。最近方域不怎么来找她，电话都打得少，要不是他回信息还算及时，她都要怀疑什么了。此时她才发现他们俩个一个上班一个上学联系起来有多不方便，要是都在学校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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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秦青感叹了句，觉得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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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在食堂遇到了伍宾，他正端着饭转来转去找位子，秦青看到他就招呼了声：“这边！”伍宾立刻兴冲冲端着盘子过来了，绕了一大圈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还没来得及吃就问她：“汪雨涵和齐鹏闹翻了的事你知道吧？”

! i6 ~; L  u1 q4 k9 F" S" Q: K# ?　　秦青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好说他这个男生太八卦，就冷淡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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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宾还没发觉她并不热心，自己一个人说得热闹：“闹了好几场了，你可别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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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B) [' J: d0 z7 |) K* ?　　秦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会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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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很快明白了，晚上刚一下课，汪雨涵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秦青？我是汪雨涵，有空吗？出来一起吃饭吧！我请客！还有柯非和孙明明！”

5 M* d, ^7 w  r# B　　秦青本想拒绝，她跟汪雨涵并不熟，但听到柯非和孙明明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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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门口的东客来是个小火锅店，自助式的，很受学生们欢迎。在这种秋风夜寒的时节，店里坐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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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非和孙明明已经到了，孙明明就算感冒食欲也不小，秦青进来时就看到她拿不锈钢夹子压着盘子里的小螃蟹一路小跑的回来：“快快快！”

　　柯非掀起盖子，配合孙明明把小螃蟹扔进锅里，再用锅盖紧紧压住不让螃蟹跑出来。

　　秦青以前没这么吃过活螃蟹，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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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啊，那边有饮料，你想喝什么？”汪雨涵脱下外套，薄线衣袖子挽到手肘，拿着杯子说，“我正好要去再接一杯，你想喝哪一种？黑的是可乐，白的是雪碧，红的是酸梅汤，绿的是芬达，还有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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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o/ I6 `0 g2 v　　“酸奶就好。”秦青放下书包脱衣服，悄悄问柯非，“今天出来吃饭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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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Q4 d3 U: B- B9 `4 N　　柯非咬着筷子垂涎的望着锅里扑腾的小螃蟹，往汪雨涵那里一偏头，“她说有事跟我们说，反正请客不来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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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7 v/ y1 E- F( `8 F$ r　　秦青有点后悔了，这顿饭估计吃得不会太顺利。

　　但事情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一直到吃完结了账出去，汪雨涵都一句话没说。从火锅店出来，大家吃的浑身冒热气，连门外的秋雨都不当一回事了。

　　在回学校的路上，汪雨涵终于道出了此行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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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4 H* ~/ K! N　　“你说你办的那个什么小组到底有什么意义？”齐鹏的这句话一直在汪雨涵的脑海里回荡。

　　虽然只是两人吵架中没有前因后果的一句话，但汪雨涵觉得这才是齐鹏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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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鹏喜欢在玩游戏，他们的帮派每年都有两次聚会，两人认识的一年里，齐鹏虽然对她很好，但对帮派的事一向非常认真负责。

　　汪雨涵觉得他玩游戏投入的金钱和精力非常不成正比，但她一直很宽容的没有去管他。直到这次齐鹏说他打算以后往游戏这方面走。

　　汪雨涵问他想怎么走呢？

　　他说要不自己办游戏，要么就去游戏公司任职。他觉得这个行业大有可为。但汪雨涵认为这个行业有点朝不保夕。红的确实很红，一个游戏红了赚出个上市公司都有可能。但大部分的游戏是不红的。而她很诚实的说，齐鹏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才华。他其实不会做游戏，只会玩。齐鹏就说他玩也能玩出东西来，至少玩出了很多朋友，而汪雨涵那个说是认真的研究小组，这都两三年了，研究出什么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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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想研究点东西？”秦青问。

( Q% r1 r3 I: w) {4 N; I　　汪雨涵点头，“我一个人的想法不够，所以想找你们一起问问，你们有什么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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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上，她把齐鹏、伍宾这两个男生给摒除在外了，只拉了她们三个女生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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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现在已经算是证实了鬼的存在，接下去做什么？学习驱鬼的办法吗？她开始思考要不要找个道教的学校去进修一下，不然打听下他们读什么书，不过现在的道教还教驱鬼吗？

, Y1 R' G; M6 I1 C　　“OK，你是想证实能不能驱鬼是吗？”汪雨涵问完秦青又转去问柯非和孙明明，从她的表情看，秦青知道汪雨涵没把她说的当真。确实，研究这个太不切实际了。要想驱鬼，至少要找都能看到鬼的人一起干。汪雨涵放弃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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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了，还不到九点，学校里都看不到人了，窗户上还亮灯的教室还能看到有几个人在走动，但路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冒雨的学生把车骑得飞快从路上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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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蔚南没有带伞，只能把书包顶在头上往寝室跑。她穿着一条棉麻的长裙，在白天没下雨时加上外套还不算冷，但在下雨后就不行了。长裙被雨打湿缠在她的腿上，这些她都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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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i. x9 e7 N( `( K7 t1 Z　　穿过一条树高冠密的小路后，前面的路就没有树挡雨了，细密的雨打在地上，让梁蔚南犹豫不绝。她开始觉得自己托大了，早知道就不该往雨里冲，她从自习教室出来时雨还不大，当时她以为跑快点就能赶在被打湿前回到寝室。现在看来就算能跑到寝室，身上也会湿透了。这种天气又这么容易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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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f" X; _) O3 a　　她自己没带手机，手机留在寝室充电了。她往旁边的楼看，希望能进去借个电话。

　　这时她看到后面那幢楼一楼还有个窗户亮着灯，她估计了一下距离，转头往那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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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幢楼是灰色的水泥外墙，看起来也很新。梁蔚南没进过这幢楼，看不出它是干什么的。大门开着，她走进去，脚印落下一串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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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里走，拐弯沿着走廊敲门，在最尽头的那一个房间的门没锁，她一推就开了，屋里灯还亮着。她探头看到里面有个坐在桌前正在抽屉里翻找东西的女生，她小声说：“对不起？我想借个电话。”

5 ]! ]" d: [/ o  ^- T# J& M" |　　那个女生猛的回过头，好像被她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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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蔚南也吓了一跳，赶紧露出她被雨淋湿的样子，拉着缠在腿上的湿裙子说，“我想找我寝室的人来帮我送伞，能不能借我用个电话？”

　　女生慢慢的把抽屉合上，边慢慢的站起来边犹豫的说，“行，电话在那边，你用吧。”她指着在另一头的桌上的一部座机。

% ~7 u5 I: a2 u5 a; _　　梁蔚南赶紧道谢，走过去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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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三早上，一个迟来的消息出现在秦青的班级群里。

　　【警告：不许讨论哲学系14级梁蔚南的事！】

　　既然都这么说了，秦青放下手机就问司雨寒：“梁蔚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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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知道秦青昨天晚上除了写论文就是跟她男朋友聊天，根本没瞄一眼班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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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凑到秦青耳边，压低声说，“她好像在学校里被人奸杀了。”

1 v0 e+ W2 t: I# x" b1 G: }  ]　　事情发生时正在下雨，而且是晚上，学校的门禁管的也不严，一年级时还不许顺便回家，二年级就没人管了，常有人晚上回家早上再回来，再加上梁蔚南没带上手机，所以直到晚上熄灯前，都没人知道梁蔚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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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导员在晚上十点，也就是查过寝之后知道梁蔚南不在，出于负责任的态度给他父母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就发了消息，问是不是梁蔚南回家了。

　　梁蔚南的父母早上才看到消息，马上回说她没回来啊。辅导员又等了一节课，没见她来上课，就询问跟她同寝室的女生。结果十点钟学校的保洁员发现了尸体。

/ O- t. g# r+ ~　　“听说她在理化楼后面那幢楼的厕所里，也不知道她跑那里去干什么。”司雨寒小声说。

　　学校很快封锁了消息，但梁蔚南的父母到学校来，再加上理化楼那里早上拉了横幅不许靠近，好几个跟梁蔚南熟悉的学生被叫去询问谈话，她们又在班级群的微博里说了这件事，梁蔚南的班里还想办个哀思会，于是消息就这么泄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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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G, q; S4 c0 q" X, k* C  o　　学校紧急叫停，通知各班辅导员不许谈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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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o* U/ \% [　　于是连根本没听说过的像秦青这样的人，也在这种通知之下，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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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阴的，自从那天下雨后，这一周的天气都是阴天，时不时的飘点雨。

5 t+ n- E- E  R　　秦青下了课站在走廊里等司雨寒，现在女生们都不敢独自行走在校园，总是三五成群，再不济也是两两结伴。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梁蔚南的事一出，学生们自己就在学校论坛里总结了近几年发生在本校的临近各学校中间的强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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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害者未必都是女生，在前年的一起针对男生的强奸抢劫案给大家耳目一新之感，之前辅导员说的时候只针对女生，现在再说都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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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样，大家自发的便有了自我保护意识，辅导员的叮嘱倒落后了。

　　“走哪边？”司雨寒问。

　　她们俩站在岔路口，一边是近路，从理化楼前过，中间会路过小超市和洗衣店；一边是远路，要多走将近十分钟，转过体育馆才能到女生寝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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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S( `+ f. k  }3 n　　但自从发生了梁蔚南的事之后，女生们绕远路的多了，走近路的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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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8 a  i0 |　　“走这边。”秦青率先选了远路。这不是好奇的时候，先回寝室再去吃饭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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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寝室里，大家也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一下子都认识了梁蔚南，跟她同寝的三个女生也成了大家嘴里话题。

　　“梅枝寒她们三个现在天天带黑箍呢，说是要带一个月。”一个女生吃着面说，“要我说就没必要这样，大家都知道她们心里有愧，可父母在堂戴这个不合适。”

4 O0 d$ j4 B: @" c8 F- l( {　　“可能是觉得梁蔚南这样，她们当时没去找她吧？”一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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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d4 P& {3 V$ P- r/ H' p+ X　　“幸好没去找，万一去了再死一个怎么办？谁知道害梁蔚南的是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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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v1 n" \8 [) X7 j- \# [　　“她当时到底为什么去那边啊？是不是跟什么人有约？有人叫她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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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说她有男朋友，他们班男生都被问遍了也没找出来。”

* I& Y0 C. v2 ?- }& Y. f4 m　　司雨寒懒得出去，说她吃泡面就行了。秦青想吃食堂的八宝饭，揣上钱包跑出去，被人在后面喊：“带上手机！早点回来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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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秦青喊。

) r4 Y5 A- u  q　　食堂里没多少人，八宝饭还剩下五六份，秦青要了一份，提上带走。出食堂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理化楼前那条路。

　　如果能遇到梁蔚南，说不定可以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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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4 h/ Q7 f: X5 v　　秦青想这应该代教授所说的运用她的能力的时候了。

第 35 章 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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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i6 w4 u# [: e　　理化楼前还是老样子，就是学生少了点。现在除非是上课的，不然没有人在这里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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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草半绿半黄，还带着雨水洗过后的新鲜干净。

. j; f, Q9 E$ d& r0 \. z# D5 \　　天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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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Y1 k: I$ n1 U1 a/ c　　秦青不敢往深里走，她除了见鬼外也没别的本事，真遇上坏人在这里喊一声都未必能喊来人。她走过理化楼就站住脚，看矗立在理化楼背后的这幢楼。

　　说实话，这幢楼是干什么的她还真不知道，虽然也算是以前天天走过都会看到。它有十层高，水泥灰的外墙，能看到从一楼到十楼都有窗户亮灯。

& V# [& u9 g' V6 Z! G　　秦青在没有看到这幢楼前，想像中的是一幢在理化楼后面，人迹罕至的旧楼，所以才会出事。但今天看到这个楼里这么多人，她的第一个念头时：梁蔚南出事时怎么没人知道呢？

　　按说这个楼里每一层都有人，梁蔚南怎么会出事？

$ X2 ]& Y' L* _! q3 U# S$ y: A　　秦青看看天还没黑，这楼也不像她想像中的没有人烟，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 a: q1 a" q2 x% Z& T" k8 a　　走廊里倒是有些暗，一楼中央是个大堂，两侧走廊的门都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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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5 J7 B& h. V$ Y　　这时东侧走廊有个女生开门出来，看到秦青，“你来找人？”

, H2 ~+ z" a2 p8 ^　　秦青找了个借口，“我来借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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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生古怪的看着她，劝道：“不急的话还是回寝室去上吧。这里的厕所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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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 M8 m8 E# [' A9 @　　“哦。”秦青顺势就出去了，“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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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第二天听说她跑到理化楼后面去看了，“你的胆子还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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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纳闷啊。”秦青道，“那楼里人还挺多的，她是怎么出的事？”

& O7 f- n- d( s, v9 i# M5 l/ o( [　　司雨寒说，“那天下雨了，可能那天的人都走得早吧。”她打了个寒战说，“就是这样才吓人。要是在荒僻的地方出事还好说，在有很多人的地方出事，让人心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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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7 N' M% L　　确实是。秦青看到那个楼里那么多人时也这么想，梁蔚南死的太意外了，估计她在当时会进那幢楼，不管是因为什么进去的，肯定都不会想到会出事吧。

2 q5 h' Z$ @3 L+ M2 }　　不管梁蔚南的事有多让人震惊、心疼，在一个月后就没有人再提起了，在学校里，流言消失的速度飞快。说的最多的，也就是学校前一段时间有个女生被奸杀了。但这个女生是谁，是什么人，早就没人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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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学校也出台了新的措施。学校认为那幢楼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人流太少，如果人流够多，梁蔚南的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所以秦青他们的每周一次文学欣赏课就被改到了这幢楼的大会议室上。一个年级将近十个班的学生，每个班每周都有一节欣赏课，所以这里每天都不会断人了。有时甚至会上午一班，下午一班这样交错上课。

　　在这种算案发地的地方上课，学生们都有点小兴奋，一到下课时都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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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他们的第一次课排在周三，在八楼上课。

2 Z, Q( D! a" F3 s" w, k" c　　这幢楼在一开始建的时候很显然并不是做为上课用的教室盖的，它的职能近似于给前面的理化楼做补充，所以这里有很多器材室、陈列室和办公室。

) s& e& g- x. l) E, K　　最显著的一个问题就是八楼的厕所不够用，下课后，秦青和司雨寒在转了八、七、六三层楼后，不得不死心到一楼去上厕所。

　　在二楼时她俩还伸头往女厕所的方向看了一眼，门口竟然也排着两三人的小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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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讨厌，怎么这里也有人。”司雨寒说，两人垂头丧气的去了一楼。“如果这里也有人，那干脆回寝室上吧？”下面还有课，但回寝室肯定最近。

3 t) }, s* @) ]' Q　　结果一楼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而且灯明显是新装的，亮得很，旁边的洗手池和地上的瓷砖、坐便器都干净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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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L" H1 e( K1 o* x+ b6 S　　司雨寒惊喜得不得了！

　　“这里真不错！怎么都没人来？”她抬腿就往里进，却发现秦青根本拉不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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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拽着她就往外走，一边按着额头说：“我有点头晕……可能是低血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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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T- i# H$ ]  r6 y　　厕所中间，站着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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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血糖？”司雨寒顾不上上厕所了，连忙在身上翻有没有糖或小点心，结果只翻出来了口香糖，塞到秦青嘴里：“先吃吃看有没用，走两步就是小超市了，你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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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秦青拉着她，刚才差一点司雨寒就正面撞上那个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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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2 R. J1 F' `/ a. l, z　　第二周上课时，天已经有点冷了。秦青穿上了毛衣，司雨寒没像她这么有远见，到下午已经冻得面青唇白，一下课就跑回寝室去换厚衣服了。秦青站在一楼厕所前想了至少五分钟，才壮着胆子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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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j5 }9 A% [  X6 b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临阵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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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进去后竟然什么都没看到，那个女孩消失不见了。

　　奇怪……难道她不是被定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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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在厕所里转了一圈，到底没发现那个长裙女孩的踪迹。她猜那就是梁蔚南。如果不是被定在这里，那她为什么在这里徘徊呢？

* C  ^7 ~2 E+ i0 H2 ~: y& Y　　秦青无奈之下只能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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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走到一个半开房门的房间时，突然看到梁蔚南的虚影在这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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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敲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女老师，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到秦青就生气的问她：“你来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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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被这老师的态度吓了一跳，可梁蔚南就站在那里，正对着一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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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5 c; {( s1 Z　　秦青就指着那张桌子问，“我找这个桌子的老师，他不在吗？”

　　那个女老师生气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青当然说不出有什么事，只好在这个女老师的怒火下退了出来。

# @7 n, x  b( U6 h) ~5 `　　如果这张桌子的主人是害梁蔚南的人，那这个女老师的反应可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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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l! F9 T7 A( G# {7 u% a　　秦青事后打听，那个办公室是后勤的办公室，只有那一个女老师每天在那里上班，剩下还有两个人但不常来。女老师叫于涓。

　　于涓最近这么爱发火是因为她盘的一笔账对不上，少了八千多块。但由于她根本搞不清到底是哪一天少的，所以这笔钱估计要她自己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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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B6 D( w# l　　所以于涓最近看谁都不像好人，最讨厌有人擅自进办公室，还要求出去的人都要锁门。因为她也不是每天都按照规章制度把钱放进保险箱，有时就放在她自己上锁的抽屉里，不过以前都没出过事，这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钱对不上账，还少了这么多。

　　每个月的月末盘账，于涓这几天加紧把最近两个月的账都对一遍，怕还有差的。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上个月竟然也有一笔钱没对上，四千块。这可把于涓给气坏了，她竟然要赔一万多！这等于是她两个月的工资啊。这让于涓下定决心要找出这个内贼！

: a- Y% ^7 h- `/ U3 D2 X/ y- z　　由于并不是每天盘账，账也不是每天做，虽然每天都会点一遍钱，可她自己没有记录。是有时她也需要给一些老师付现金，所以对抽屉里的钱并不是特别在意，有时她还会故意在抽屉里留一些钱，一些收回来的现金便不急着入库。细究起来，当然很多都不符合财务制度。这也是她不敢把事情闹大的原因之一，因为她自己也说不清。万一吵出来，很有可能会被人怀疑这钱是她自己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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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呢？会是谁呢？

　　于涓便写下她能回忆得起来的进过这个房间的人名，肯定是进来过的，知道这里有钱的人。她最多只能回忆一些比较有印象的，再多就不行了。

+ P+ K, X1 S! l9 Q　　最近的一次，是办公室买纯净水、纸杯和餐巾纸，因为是批发而来，而且是小量的，所以付的是现金，而不是用刷卡。

　　当时来交账的那个学生叫展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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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每次来这里上课都会特意去看一看梁蔚南，发现她只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那个办公室，另一个就是女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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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 B* b( g　　秦青猜梁蔚南进了这幢楼之后，可能先去了这个办公室，然后又去了女厕所，然后在那里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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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梁蔚南徘徊在这两个地方，秦青心里难受也无可奈何。她曾想过要是能梦到梁蔚南就好了，她不是也梦到过曹华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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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Z7 f2 H$ y4 U- B; E+ E　　可梁蔚南并不入梦，她似乎就只徘徊在这两个地方，好像只记得这里了。她在最后会想什么呢？秦青半点也猜不到。

( y- N" z- p$ f' s/ ]　　变数在某一天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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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秦青没有课也跑来这里了，她是来借厕所的。但她没去一楼，她总觉得一楼归梁蔚南了，她去的是二楼。上完厕所后看到旁边一个教室出来了十几个人，应该是本校的研究生们。他们走在前面，秦青跟在后面，下到一楼时突然看到梁蔚南在走廊里。

8 c1 i7 ~5 y' a1 s- x- s7 j　　她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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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 ]  I( x: n, ^1 {5 M/ t　　她跟上了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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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B7 h6 l2 @+ m+ \, Z% Y　　这种举动从来没有过！

9 d+ ~2 B! a7 N7 a5 d  M　　这时那个爱发火的女老师从屋里出来喊了一声：“展徽！你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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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z6 v$ H: A　　那个女生应了一声，扭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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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b3 U9 {- M; ?2 v3 h: j　　秦青看到梁蔚南就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女老师的办公室。

第 36 章 恶鬼是谁

　　秦青从来没见过恶鬼——伍宾二舅家门缝里头的那个不算，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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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徐家屯民俗初考》的一千三百多篇里有超过八成的都是恶鬼索命的故事，但她在自己身边真的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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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也跟样本太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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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w4 p, \　　实话实说，她自己当然是希望别遇上恶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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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 T, \+ D+ k　　但这事由不得她作主，她要能作主，先把阴阳眼给去了。

; c, H$ l0 s1 L4 _# k0 `　　说这么多，是因为秦青觉得梁蔚南的样子不太对。这是她悄悄跟在后面看的时候心里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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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过趴人背上的鬼有三个，魏曼文，高颂志和撞车二代背上的母亲。这三个的行为都很单一，基本没有任何动作，仔细说一下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很单调，就是面无表情。

. E5 f* o3 [6 [　　梁蔚南这个“跟上”的动作就很不同寻常，让秦青想，难道她认识展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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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A2 A; k7 A　　她站在走廊一头装着打电话，一边看着那边。那个女老师把展徽叫到办公室说话，有一些零星的声音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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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a8 F+ K& h) j8 a　　“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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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出来我不告诉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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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没那么简单的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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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可能是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女老师见问不出什么不耐烦的说：“那你走吧！”展徽前脚出门，她后脚砰的一声把门给重重摔上了！

& M, s$ k# }8 N1 U( W# e- y　　展徽脚步匆匆的走了，根本没注意秦青站在一边，她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一边拿出手机急急的打电话。

' q- ?2 M: @0 S: r0 B　　秦青用余光去看，发现梁蔚南在看展徽！

1 O- h( ~* e1 ~: y$ Z  O　　秦青马上把目光收回来，浑身冷汗的站着半天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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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W) @- q& n# T1 j' E/ B　　梁蔚南果然不一样！

. M( j% t7 _  g* J8 c7 ~8 I+ G( ]+ L: V　　第二天她再去那里，已经看不到梁蔚南了。

. `+ S  c/ W4 B0 i　　梁蔚南就这么跟在展徽身后了？她想干什么呢？

　　秦青一个人时总忍不住去想，结果没过几天，汪雨涵把展徽带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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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p: h0 `5 I' M　　汪雨涵认识的人多，为人又开朗，办事利落，展徽听说过她的名字，就找到她的电话请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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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有个小组，不过我不是研究这个的，这样吧，我找那个人给你问问。”汪雨涵说，转头就给秦青打了电话。

　　秦青一听展徽的名字，好奇之下点头答应了，连前因后果都没问。不过她猜可能就是梁蔚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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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雨涵看秦青答应了，就说，“我在学校旁边那条小渠路上的哈尼咖啡店订了座。”

　　哈尼咖啡店算是学校附近一个不错的去处，因为小店里提供牛排套餐一类的食物，也有平价咖啡饮料，而且店里的座位都是火车座一样的四人座，座位椅背极高，还有一个小帘子挡着，说话声音小一点的话就是一个小包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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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8 P% M7 u, i6 ~3 {+ i　　汪雨涵特意来等秦青下课，路上跟她说，“看到展徽时别太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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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 H3 ?" u; \$ j　　吃惊？

+ C# B0 Y9 ~6 e& x1 T　　汪雨涵叹气，“要不是看到她那个样子，我也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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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展徽时，秦青才明白汪雨涵是什么意思。

: q/ N0 m$ Y2 q2 F! N2 v! Q　　展徽进咖啡店时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等她取下时，秦青惊呆了。

　　展徽看起来都可以去当家暴当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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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E6 G' }% B4 @; w; h. C　　她的一只眼睛被打肿了，眼睛只剩一条缝，睁都睁不开；左边脸高高肿起，像发面馒头；嘴上有好几处伤口，向一边歪着，说话都有些含糊；最可怕的是她的脖子上有紫淤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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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 C9 b# I　　胳膊和腿上也有无数伤口，像是用人的指甲生生抓的。

  Y! O) E/ Y0 a4 e; Z0 ]　　汪雨涵坐到展徽身边，小声跟秦青说，“她身上也有，腰上、背上、屁股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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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呆呆的问：“报警了吗……”

/ w4 y/ a2 d; D: N& Z% W; s　　汪雨涵发愁的看展徽，正是展徽不愿意报警，因为她觉得她男朋友是被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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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理由太扯了。汪雨涵怎么可能相信？但展徽就是这么坚持。她说她男朋友以前从来不这样，两人在床上也很正常，他没有这些习惯。就是那天晚上突然变了，突然打她，打完要做爱，她也愿意，可男朋友还是很粗暴，她怎么求他都没用。等第二天，男朋友对她也很冷淡。现在展徽都不敢回租住的地方，可她回去晚了，男朋友就打电话找她！命令她必须回去。

　　叫汪雨涵说，那是这个男人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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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t$ b. O6 N+ y　　汪雨涵就想让秦青劝劝展徽，别再执迷不悟了。

　　秦青抱臂坐在那里，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9 A* \( w7 N2 R$ ~! }　　展徽急切的说，“我真的觉得不对！当时我就觉得我男朋友他根本听不到我说话，整个人都不对了！他好像在做梦，我叫他都没反应！还有，我……我真的看到他背后有人！”

: u, O" b; l( [　　汪雨涵给秦青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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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从善如流的说：“展徽，我确实没从你身上看到鬼。”

4 {, W# ?/ C9 g; B, `: {' }9 Z　　这是实话，梁蔚南已经不跟展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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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吧？我就说他这样肯定不是什么见了鬼！”汪雨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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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半是吹牛半是认真的说，“这点我可以给你保证，我从小就有阴阳眼，你现在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展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犹豫了一下问，“那你能给我男朋友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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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 k# e1 C, Z, N- S2 u1 c' o　　汪雨涵一听就说，“那怎么行？你男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吗？”她看秦青，“这样太危险了。他生气了打人怎么办？那种暴力狂。你要是愿意去报警，去告诉老师，那我可以陪你去。”

; N. i( [0 V/ F$ _% m　　秦青就算想看看梁蔚南是不是在展徽男友身上也不愿意真的去见他。

" Y& u, V( x# g7 x; Z　　展徽不同意报警，求了秦青很久，秦青才答应远远的帮她看一眼她男朋友身上有没有问题。

　　说完之后，展徽就匆匆走了。

　　汪雨涵气个半死，“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被打成这样，还一心一意的认为她男朋友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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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C6 o# W2 p　　秦青让她别生气了，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吃点东西换换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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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V3 n8 X9 Z$ R+ k9 m, C　　汪雨涵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对，叫你出来搞成这样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过她是这样的人，她男朋友那个你要是害怕到时就不用去，推到我身上就行了。对不起！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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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B; l/ r! `0 h9 F5 r　　展徽不敢去校医务室看，她最近连课都不敢去上，至少也要等脸上的好一点再说。她去了附近的小诊所拿了点药，让那里的护士帮她在背上腰上涂上红花油再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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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脱下衣服趴在诊疗床上，那个年近四十的护士都惊呆了，眼前这个女孩连二十岁都不到，趴在床上瘦小的身体上全是大块大块的青肿红紫，从背到腰到屁股大腿就没一处好地方。

　　“你爸打的？”护士心疼的问。

' K; D/ g2 W, X" c9 B　　展徽摇摇头，把头埋在胳膊里。

　　“真是作孽哦……”护士叹道，慢慢的给她推红花油，把淤血揉散。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是白色恋人的主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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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马上坐起来从外套中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是：偶巴，竟然不敢接。她的心在狂跳，害怕，铃声听起来像在催促！等歌声唱过一遍，开始唱第二遍时，她还是接了。

　　“你到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男朋友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没有生气。

2 m' ?  Q3 ^# X+ o2 S　　展徽期待的想，他是好了吗？她小声撒着娇说，“我来诊所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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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说，“上好了赶快回来，我买了鸭脖，还有中午剩的面，你不会买东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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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B. r' r* f2 G# |8 X% ]　　展徽就像是听到了最美最好的消息！他真的不生气了，真的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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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在诊所躲着了，护士给她算了账，嘱咐她多保重，她笑着说：“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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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租住的是电气厂的小区，一个月要三千五的房租。展徽和男友认识后，两人都不想住宿舍，也不想住在条件不好的地方，就租了这里。

　　两人的家里每个月基本都给他们两千到三千块的生活费，所以他们的生活并不拮据。但钱总是不知不觉就花完了，他们先是借同学的钱，但也不能每个月都借；后来听别人说可以用信用卡借钱，在最低还款日前还就可以，只要计算的好，每个月都可以过得很轻松，男友还认真的给信用卡的还款期排了一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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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还是紧巴巴的，一旦有什么临时的花费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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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e& D/ D" x　　这次苹果6出来，他们俩都想要，就买了，但买了以后就没钱吃饭了。男友总在食堂蹭朋友的饭卡，有一天就跟朋友吵架了，被人说是打肿钱充胖子，有钱买果6没钱吃饭。男友很生气，很沮丧。但展徽也没钱了，她总朝家里要钱已经被妈妈说过很多次了，信用卡还有八万的欠债。

　　上个月，她看到于老师就那么把钱放在抽屉里，锁就是普通的抽屉锁。于是，她趁于老师去楼上的时候，偷偷拿了一点钱。她没敢多拿，只是匆匆抓了一把。出来后心都快跳出来了。

- C* A- T/ f- Z% T6 y4 q+ u　　但于老师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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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H2 F3 ?: z0 C* ?　　那次她拿了四千一百块。这笔钱马上让他们的日子变得轻松了，男友请了朋友去大吃了一顿，他的朋友也跟他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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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s% ^% }, j0 R8 S+ J8 J/ D　　但又过了一个月，他们的钱又不够用了，于是展徽就主动要帮助买东西，找了一天人最少的时间去找于老师报账，她想这一次可以多拿点，这样他们就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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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没想到那天会有人来！

　　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个时候，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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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到现在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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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_$ x% }; p6 q0 [6 X　　当时，她没有时间多想，没有时间思考对策。于老师很快就回来了，这个人看到她坐在于老师的座位上，看到她开抽屉！

. U4 m# a2 B: n+ n* L6 y0 k　　她来不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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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X; A# _2 x- N2 T* s　　她让她去打电话，然后从背后用塑料袋罩住她的头紧紧勒住，再拼命打她的肋下。她记得，电视上说这样人就不能喊了，而且窒息昏迷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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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4 O4 j9 b0 t" x　　她的心跳得飞快，一边看着钟表一边紧紧勒住她的脖子。这个女孩很快昏倒了，她没办法把她藏到太远的地方，昏迷的人太沉，她的时间也不够，她只好把她先藏在旁边的女厕所里，然后挂上故障的牌子。她守在厕所里，给男友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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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i- ^  Q2 v8 d' \* S　　怎么办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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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K. q! F5 j# t6 z　　一开始只是偷钱，而且数额也不大，她知道有可能被发现偷钱，但这个钱家里是可以赔得起的，再说也有可能不会被发现，事实上就是一直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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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9 E; |6 N# @: p* o+ O- ]7 q3 ?　　如果这次没被看到的话。

$ |$ _- w7 P) e- W  u' O　　展徽看着那个被她勒昏的女孩，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

　　男友很快来了，他出了个主意：伪造现场。

　　做成是外人闯进学校来干的！正好最近袭击女学生的新闻很多，现在又下雨，外面人很少，他们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展徽又在这个楼里上课，所以他们就算被怀疑，只要把怀疑的目标移开就行。

　　于是男友撕开了那个女孩的衣服，掐死了昏迷的她。

+ q2 @0 ]* Q5 ]  i  g' B% P6 w6 b　　当时她还没死，男友掐死了她。他掐的时候，她用女孩的衣服捂住了她的口鼻。

　　之后，警察来查问时，他们互相作证，果然没有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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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w: k- C/ r- d% {: D　　可是……

　　展徽打开门，小心翼翼的把头探进去，男友坐在沙发上上网，茶几上是鸭脖和热好的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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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心了，走进去轻轻靠在男友身上，“你在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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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没说话，按键的力量又大又急，几乎要把电脑拍散架。

　　展徽有点紧张，去厨房说，“我给你洗个苹果吃吧。”她一边洗一边偷看在客厅的男友，突然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她看到有一个女孩的虚影正趴在男友的身上。

　　她在转头看她。

第 37 章 怨怨相报何时了

　　“啊！！！！！”展徽控制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她的手碰到了碗架，哗啦啦的碗架倒了，碗全都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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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男友被她吓了一跳，扭头看她，竟然像跟那个鬼的脸一模一样！

　　展徽一边尖叫一边向外跑去，她的男友跑过来抓住她，“你搞什么？别叫了！”

　　展徽伸手去拍打近在咫尺的鬼脸，乱挥乱打的手打到男友的脸上。

3 x% A. Z0 }) {6 j- Q; \　　“艹！我让你别叫了！！”男友一巴掌把她打了个转，撞在了墙角的鞋柜上。

　　楼下的小夫妻听到楼上的动静，妻子小声说：“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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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摇摇头，“别管别管，管了也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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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是一个老人独自住着，家里的小狗汪汪汪的狂叫。老人担忧的抱起小狗，想了想还是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屋里，展徽被男友拖到了卧室的床上，男友回身关上了门，展徽哭着往床里躲，“不要，刘辉，不要，别打我……”

　　“你说你瞎叫什么！”男友回来把她从床里拉出来，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膝盖顶住她的胸口，把她压在床上。

" z, S; j/ F  q1 \4 P: T　　展徽喘不过气，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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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 J; T. }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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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脱下她的内裤绑住她的手，他一直掐着她的脖子。

　　展徽悲哀的发现男友兴奋起来了！可能那一次的经历让他觉得这种方式更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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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这样……她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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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男友就是喜欢打她，绑着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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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J7 m: e( M; s0 o　　“咳……有鬼……鬼……”展徽想提醒男友，她的眼泪流得到处都是，可男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发现她还能说话就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和鼻子。

　　展徽慢慢窒息了，吸不到空气让她的肺部干涸，然后慢慢膨胀，跟着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她的眼前发黑，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感觉还在！她还能感觉到男友的动作和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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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怕的是，男友一点都没发现她窒息了。

- A5 L# q; z: X( u# y! i! v# x( K　　他什么时候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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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0 b! E8 N8 P( i+ I　　生命飞快的流逝，像沙漏中的沙。

　　会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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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她不确定！

　　她不知道男友能不能及时放开她！说不定到时她已经死了！

0 C$ `' w- J. O) e: p　　她的手从拍改为抓，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去抓男友的手臂，那手臂强而有力，像钢铁。以前她从没想过他会伤害她，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男人的力量在必要时是凶器。

. _6 G' q8 k4 d　　她会死吗……

　　身体轻飘飘的快要浮起来，感觉变得迟钝了，她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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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抓住的最后一丝意识只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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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 [# f0 _1 t2 p! f6 v　　她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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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y  \0 ~9 z& M3 x! `# X8 t　　展徽又醒来了，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男友坐在她身边，看到她醒来后，就用毛巾给她抹了一遍脸，“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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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把她扶起来喂她喝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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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第一次发现把水咽下去是比什么都困难的事，每咽一口，她的喉咙就像被一千根针扎一样疼。

　　展徽喝完水就哭了，她拉着男友的手说，“送我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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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q8 j8 L  y6 i9 s% R. ]　　她的声音非常沙哑，简直就像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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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5 B  x$ T* @" z8 |* Y3 d　　男友拉开她的手，打量她的眼神特别奇怪，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会照顾你的，你的病不严重，你看，我买了很多药，都给你用上了，你要不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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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愿意吃药，她不想死，想治疗。吃过药后，男友让她睡觉，说他就在她旁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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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展徽趁男友去上厕所时想找手机，但根本没找到。她想打电话报警！

　　可之后她就发现男友把两人的手机都随身带着！他还替她接电话，替她给老师请假，还假装是她发微博和朋友圈！

/ L3 {/ K4 I! s5 v# x+ n　　展徽知道她被软禁了！

3 q6 }# P0 l) y' I: o. k　　男友一直看着她，她找不到一张纸，一根笔，也根本出不了门，吃饭全都靠外卖。

　　直到半个月后，她脸上的青肿消去了，男友才肯让她出门，但让她发誓不告诉别人。他拍了她的裸照和两人做爱的视频，还拍了她自慰的视频。如果她说出去，他就把这些放到网上。

　　男友还从网上找了法条给她看，说她身上的伤并不重，而且也差不多都养好了，没有割伤，手指没断，牙齿也没断，所以连轻伤都算不上。

; C  B; }5 a& X　　“你差点掐死我……”展徽哭得浑身发抖，她想告男友，把他送去坐牢！可法律真是这么规定的吗？但他真的打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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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2 N! f) x/ G9 s6 ], _　　男友搂着她说那是因为他爱她，而且她也没死，他一发现她没不动之后就赶紧停了。

　　“而且你忘了？我听你的杀了一个人啊，你要是去告我，我打你可判不了刑，你杀人就是死刑了。”男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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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徽打着哆嗦说，“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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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让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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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没让你杀……是你说要伪装现场……要装成是外人闯进学校干的……是你说……”

　　“我去的时候，人已经被你弄昏了，是你偷的钱，被她发现，是你叫我过去的，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可录音了。你是主谋，我最多算从犯。”男友又从网上找出杀人的法条给她看。

　　展徽一开始不相信，明明杀人的是他！她才是从犯！不！是他要杀的！跟她没关系！

, `% l" C  W+ J　　可她也不敢去报警了，休息好了之后再去学校，别人问起她脸上的伤，她躲躲闪闪的说是自己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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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底下，她去研究了很多案例，还冒充法学院的学生编了个案例去问教授，问同学，但关于主犯和从犯的说法是五五对开，大多数人认为动手杀人的B是从犯，勒昏受害人并叫来B的A才是主犯，因为从头到尾她一直有犯罪故意。当然也不排除B是主犯，假如A只是勒昏受害人，而B到场后主张杀了受害人的话。可这个前提是A在B提出前没有杀受害人的主观故意，如果她也有这个意图的话，那A是主犯。如果非要说B是主犯，就要看两人的口供到底是怎么说的了，比如B主动认罪的话是最合适的。

　　很多种说法让她头昏脑胀，让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跟着，男友不愿意付房租了，让她掏钱，也不愿意给生活费了，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付钱。如果展徽不给，他就打她，打完又给展徽治伤。很多人让展徽离开她男朋友，但她都拒绝了，慢慢的也没有人劝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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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W0 e' _* b. M4 j0 ?　　在研究生毕业前，男友和展徽结婚了，婚礼并不愉快，两家人吵闹不休。展徽为男友打了四次胎，因为他不肯戴套，展徽吃药又头晕还身体不舒服，不吃药和不戴套的结果就是不停的怀孕和流产，最后她只能先去上了个节育环。等结婚后该要孩子了，再去把环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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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身后的女鬼消失了，展徽曾经期待过男友变好，但一切都没有改变。男友跟她结婚后还是一样，常常打她，要她赚钱养家，他不愿意去工作，所有的钱都要她拿出来。

% }4 N: _, e! S# R3 Y　　展徽的父母在劝不动她之后，只好跟她保持距离。因为男友想做生意，要展徽回家拿她父母的房子做贷款抵押，她父母不同意，展徽竟然想偷走房产证！

/ m" i' h: g, q9 F/ e& n　　“你到底怎么了啊……”展徽的父母打了她一巴掌后哭着问她。

　　展徽哭得跪在父母跟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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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J7 K' v$ A" `　　展徽忍了二十年，在儿子去上大学后，她买来百草枯，喂他喝了下去，说他是自己喝的，想自杀。他在医院熬了很久，因为她没有给他治疗，医院只做保守治疗，慢慢的把他给拖死了。在他死的那一刻，展徽放声大笑，连尸体都不收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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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重新开始生活！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件事了！

7 f/ z% j- ]& @( ~- R# p" W0 K' J3 Y　　她去美发店做了新头发，买了新衣服，还打算跟同事去旅行。她给儿子打电话说，“妈妈打算出去玩一玩，生活费给你打到卡里了，省着点花，别做坏事。”因为自身的经历，她很重视儿子的教育，一点都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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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7 Y1 @0 Z3 K) d, b7 |　　走过橱窗时，她想照一照新做的发型，却看到他的虚影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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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I! _) F4 w  @  I　　展徽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挥之不去的阴影围绕着她。如果、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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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力气都从她身上消失了，不管是新生活的期待还是终于逃脱刘辉的庆幸，都比不过这一刻的绝望。

( Y! m- s) s  Z. E5 K/ {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没有杀人……没有给刘辉打电话……不，如果一开始没有偷钱……不，如果没有跟刘辉在一起，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的手无力的在空中抓了一下，重重的落在床上。耳边传来有很多人在门外叫嚷的声音，刘辉惊 吓急促的呼吸声就响在耳际，她能感觉到他惊慌失措的从床上跳下去。

　　啊……有人来了……

　　一股狂喜最后浮上她的心头！

　　他逃不掉了！他不会有好下场！

　　展徽瞪大的眼睛向上翻起，最后看到的是颠倒的床头柜和墙角，以及一双倒过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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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4 ]! o; M　　是……那个女生……她也在笑呢……

第 38 章 遥远的回忆

- G5 i  O, x- b0 `( `% U6 {" l　　梁蔚南的事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 I; o3 S& O, r/ ^' M　　杉誉大学哲学系研究生刘辉，在租住的公寓中杀死了他的同居女友展徽，这件事在杉誉大学引起了轰动。报警的是公寓物业人员，他们接到同一幢楼的一位老人的电话后上楼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叫来业主后打开了门，当场抓住嫌疑人刘辉。之后通过警方的调查，之前发生在杉誉大学的一起女学生被杀案也是刘辉干的。

3 s0 _; x; L" @& d9 @　　因为社会影响极坏，学校禁止学生和校职工在任何场合提起此事，特别是网上。

* A* f  [/ M& |5 q% Y　　就算被封了口也挡不住学生八卦的热情，大学里整个炸了，就没有一个人不谈论这件事，连老师在上课时都要说几句：“你们这些学生啊……太厉害了……”

8 x- w' K2 ^- s1 m0 S　　汪雨涵特别内疚的把秦青叫出来说，“如果那天硬把她带到医院去就好了……”就是那天她们分手后，展徽回家就出了事。

　　秦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那天回来后寄了匿名信，写梁蔚南的事可能跟展徽有关。但事情发展的太快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在她的信寄到警察局之前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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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刘辉和展徽的事情发生之后，每天都在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到几天校园里就能看到有人裹上羽绒服了。秦青不得不回了一趟家拿羽绒服，她上一周拿过来的只是呢大衣，没有羽绒服扛冻，特别是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只有厚羽绒才靠得住。

+ h4 }- V5 j+ @9 V4 A9 c　　没办法熬到周末，秦青挑了一个下午课不重要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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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1 u* @# u' h  C1 L　　天阴冷的厉害，露在被子外的脸都冻得发硬。秦青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恨不能把脸都埋进去。要不是呼吸不顺她真想这么干。

　　窗外透出一点点的白，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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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g4 V( \, O! x# N- Z8 O; m) J7 E　　马上就要起床了，秦青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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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8 i0 W9 l' d2 u　　雨还在下，她想起那透骨的阴寒就发抖。不过转念一想，幸好她已经拿回羽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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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了吗……

# W7 u- {" d0 E7 X　　秦青挣扎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有点发愣。

　　天花板离得有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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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学校的天花板每天早上睁眼就很近。

　　跟着更多的不同映入眼帘。吊灯旁边的污渍，窗帘的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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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u- t, b( @# c+ k　　秦青慢慢清醒了，她躺着努力想了一圈，突然容榕当时的经历突然跳入脑海！这让她猛得掀起被子跳下床，跟着就被冰凉的地板冻得脚底板发僵。

　　但她顾不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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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子！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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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跑到洗手间，里面照出的人还是她。

　　秦青松了口气，但觉得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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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回屋穿上鞋和外套，这些衣服也全是眼熟的，不过都是她初中时的，看到熟悉的旧厚毛衣时她竟然还有点怀念。因为这件毛衣后来因为太旧被扔掉了。

# b1 {. Q, ~/ Y* ~2 d　　她在这个屋里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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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0 \9 p/ E# S　　这是一个两室半的套房，而且是旧房子，比秦青姥姥家的房子还要旧一点。两间卧室里都有床，她醒来时那个房间是单人床，另一间是双人床。不过双人床的那个屋里什么也没有，床上只有一个光板的床垫，衣柜里空荡荡，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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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钟表突然嘀嘀嘀的报起了时，秦青看了一下，现在是差10分七点。而她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手机，倒是客厅里有个白色的座机。

　　没有手机让她有点焦虑，总觉得很多事都没办法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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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H5 g/ m# t0 ?8 G5 Y. v　　比如今天是几号？星期几？

/ f& B1 R2 j) F) L1 R3 T3 x9 T) ^　　而且看这个身体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秦青不由得被那个时间给逼得急躁起来。如果今天是周末就不用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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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个家里竟然连电视都没有！更别提电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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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 E- _0 ~: Q7 g" o3 k" i　　秦青猜测，这里的时间可能要倒退十年到二十年左右，而且这个家好像有点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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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d; Y0 E, e: p0 P  R　　最后她在醒来那个房间的桌上找到了报纸，上面是星期三。如果没猜错，这报纸是昨天的，今天就是星期四。

/ _9 \" [" n) E( J　　肯定要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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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去哪里上课？学校是哪一所？在什么地方？

, i, S" y* e+ I- L5 ~7 [　　秦青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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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K6 {5 Y/ E. ?9 I- Y- E　　她坐在床上看时钟从差十分七点转到七点二十，这段时间里她只是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顺便下了包方便面做早饭。

　　那个厨房里也是什么都没有。米、面、油这些不说，统统没有，盐罐也见底了，糖罐倒是还有一半。另外没有炒锅、炖锅、平底锅等，也没有电饭店和微波炉，只有一个小汤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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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R$ V. A2 U" j1 u　　冰箱里也是空荡荡的，有鸡蛋和火腿肠，还有牛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橱柜里有很多包不同口味的方便面，好像这个家的人每天只吃方便面加鸡蛋和火腿肠。

& v" K4 u5 x! {4 K　　秦青没找到碗，直接端着锅吃面。

　　在看过这么多之后，她推断这个家只有这个女孩生活，别的家人统统不在这里。应该不是去世了，她看起来也就初中或高中左右，不可能工作，所以生活费是别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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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把面吃完，终于，电话来了。

　　秦青松了口气，她就是等这个电话。

+ r& P7 W- r* X1 ?5 K3 ^' k　　电话不出意料的是班主任，秦青一接，她在那边就问：“钱芙，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生病了？”

　　秦青马上说，“对不起，老师，我昨天回来头有点沉，今天早上就睡过了。”

& }  _4 g% Z$ Y" I# W　　班主任说，“那你今天下午能来吗？能来还是来吧，下午讲卷子。”

　　“老师……我可能，我想休息一天。”秦青说。

　　班主任有点冷淡，没有勉强她，很快就答应她在家休息，注意吃药，挂电话前最后一句说，“如果实在不舒服就赶紧给你姑姑打电话，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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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k$ t% |7 V4 }7 }6 R. N# L　　秦青本想让她通知父母，但没想到老师说的却是姑姑。难道这个女孩真的没有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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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 q. o' ]6 n　　秦青没办法去翻这个女孩的抽屉或书包，因为自从出现了她的旧毛衣后，她再去看衣柜和书桌，除了那份报纸外，其他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的，不过都是以前的，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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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f, J! L4 u) r. j! L　　秦青在电话里找不到信息，只好先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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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p; v! h3 w6 T2 @* A2 ~　　这幢楼没有电梯，秦青自己下楼，数着下了三层，等出去回头再看，这幢楼是七层的旧楼。

　　往外走的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哪怕马路上也没有人。秦青不由得想，那刚才打来电话的班主任……难不成原本就该打过来？就算她没有故意不去上课，班主任也会打个电话？

　　这个女孩本来就没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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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死心的把街上的小商店都转了一遍，还敲了楼下的门，都没有人应答。只好回到楼上，刚打开门就听到电话响，她赶紧去接，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个女人急着说：“钱芙！你爷爷进医院了！很危险！赶紧给你爸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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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3 A" I5 P# s　　这应该是钱芙的姑姑。

& c1 [2 m" @/ H. F　　秦青马上说，“姑姑，我不知道我爸的电话……”话音未落，那边的女人又大骂起来，“你爸跟你妈真不是东西！两人一走就是十几年！把孩子扔下不管叫老人养！你爷爷都九十了还要给你做饭！动都动不了了他都不回来看看！每年就知道给钱！你跟你爸说！他要是不回来看你爷爷最后一眼！我钱冰兰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都不会再喊他一声哥！”啪的，电话摔了。

8 N1 M- O% N$ H! D4 f% I7 I" \　　秦青听完后，照着座机上的来电显示又拨回去，却怎么也打不通了。她只好就现在的信息来推测。

3 X! M; B* ], N, }　　钱芙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开家，不知道是在外地还是在外国。钱芙是由爷爷养大的，爷爷一直到动不了后被姑姑接走，这个应该就是最近一年或半年的事，之后钱芙就自己一个人生活。

　　这么看来，这个女孩确实有理由在死后把她拉过来。但问题是，秦青根本不认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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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n3 ?9 a! f& g+ P% O　　莫非她认识？

9 w- v1 W- s* h- w5 g　　秦青仔细回忆，她认识或应该认识的人中，有姓钱的吗？

第 39 章 平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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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一定跟自己有关系！

　　秦青拿了纸笔坐下回忆，她先从初中这个时间点开始，因为她现在的年纪应该就是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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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A+ A4 x- ~- q5 O0 v　　初中学校同年级的有六个班，姓钱的女生并不多。她自己的班是一个都没有，剩下的五个班里，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三个姓钱的，却都是男生。

　　不是本年级的平时根本没有认识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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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T7 r2 F. [+ E/ x　　秦青把初中划掉，又回忆高中。高中时的功课就更紧张了，同班和同年级能想的起来的钱姓女生有两个，一个好像是四班的，叫钱X莓，一个是九班，钱X。依稀记得是两个字的名字。

" }) }* I. @; i$ v* i　　秦青把这个九班的做个重点记号。

! E& e# ~" z# H) Q0 ^5 n　　大学的钱姓女生认识的就多了，但没有人叫钱芙。

　　秦青回忆了一下，其他都排除，还是把重点放在高中九班的这个女生身上。

　　一仔细回忆能想起来的内容就多了。

4 q6 U! {2 G. h) x( H　　钱X，暂时就叫她钱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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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在学校的成绩只是中等，并不特别好，也不特别差，是占班里百分之八十的普通学生。她的朋友不多，下课时最喜欢坐在座位上往窗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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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d$ `* w; I2 G9 f. P0 g　　秦青记得她的头发到肩膀，平时扎着，用很多黑色的小发夹，应该是短发没有剪直接留长的所以碎发多。他们一年级开学时军训过，当时所有女生都要剪娃娃头。所以钱芙的头发应该是自军训后就没有再修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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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的印象就是有点不修边幅，衣服普普通通，对女生中间流行的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其实在学校里，普普通通也是一种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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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c& N9 Z! D$ @　　两人没说过话，会知道她是因为两个班合上体育课。所以对她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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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d# X' F1 [4 |% |: V/ K　　这么说来，她很可能就是钱芙。

　　秦青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如果钱芙在初中时就是这样，爷爷也在这次去世了，而她的父母还没有回来，那就可以理解她高中时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姑姑也不可能在之后更加照顾她了，对她父亲的怨恨只会让她把怒火都倾泻在钱芙身上。

　　秦青一直在等电话。既然出去一个人也没有，那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感受到钱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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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8 x7 \" s" |7 n+ T" _+ v　　果然，在下午四点时，家里的电话又响了。

$ B  P) |9 x; r1 ~　　这个家因为家具太少的缘故，本来就显得过于空旷没有人气，所以当电话铃声响起时，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秦青过去接电话，果然又是钱芙的姑姑，她根本不管接起电话的是谁，一接通就哭着大骂起来：“钱芙我告诉你！你们一家都是王八蛋！不是东西！你爷爷死了！人没了！你跟你爸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你爷爷离死前都想着你爸！想看一眼儿子孙女！结果你们一个都没到！我告诉你！你爷爷临走都闭不上眼！”

7 O9 N/ J8 G- ]3 r6 J　　没有给秦青说话的时间，钱芙的姑姑翻来覆去骂了半个小时才把电话给摔了。秦青想回拨，这次倒是拨回去了，但一拨通就会被人给拿起再重重挂断，她一连回拨了五次，最后一次话筒应该被拿起来了，再打就是盲音。

7 a) m8 u# o5 ~- W　　秦青假设了一下：钱芙在这天确实是生病了，应该还很重，所以她上午没去上课，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过来。然后她就接到了姑姑的第一个电话，得知爷爷生病，但她联络不上父亲，姑姑又忙爷爷的事，所以她只能自己在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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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这个家只有方便面，秦青就替钱芙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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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就是四点的电话，爷爷去世了，姑姑非常生钱芙爸爸的气，打电话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钱芙给骂了一顿。钱芙当时还生着病，被骂晕了头后着急回拨电话，但姑姑那边又不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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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2 V, A& }　　秦青继续等着，一直等到晚上八点二十分，电话第三次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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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起来，那头先是一阵很长的忙音，声音显得失真还有点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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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K) T9 o4 ]* y  p6 e　　“钱芙？是爸爸。你姑姑给我打了个电话，你爷爷去世了你知道吗？你明天早上先请一上午假，然后去银行取两万块钱给你姑姑送到单位去。如果她不要，你就想办法给她把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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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 q/ F0 K/ `* u3 {　　秦青试探的说，“爸爸，我生病了，很严重。”她想试试能不能跟这个电话里的爸爸交流，仔细想一想，白天的三个电话，包括班主任那个，她都没主动提什么要求，如果提了呢？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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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里说：“你好好的跟姑姑说，替爸爸跟姑姑赔不是，知道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工作忙，不是对家里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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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R0 _7 C$ O3 P　　秦青又说：“爸爸，两万不够，我没生活费了，多打五千给我吧。”

5 P5 v- {  ~) L, |　　电话里说：“好好学习，你的成绩还不行，要努力用功，家里没有人监督，你要自己有自觉性，学的都是为你自己学的，不是为我们这些人学的，你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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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2 ^" G, I: M" }　　秦青懂了，她不能跟这个世界的人发生交流，这是钱芙的回忆，一切都是发生过的事，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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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Z$ b2 C5 v; {　　而且直到钱芙爸爸挂掉电话也没有问一句钱芙生病的事

　　钱芙没有把她生病的事告诉爸爸，可能也没有告诉姑姑。

3 r. l/ W4 v# {　　只是要一直在这里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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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3 V+ a7 K$ Y　　秦青发愁的看着橱柜里的方便面，这些东西吃完后怎么办？钱芙到底想让她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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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秦青一直等到八点左右也没接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她照昨天的来电显示拨回去，倒是一下子就打通了，她说上午要请假，班主任嘱咐了两句还是答应了，秦青又试验了一下：“班主任，能告诉我学校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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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不知道钱芙初中是哪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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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说，“那你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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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i: P( w8 o- I　　秦青挂了电话心想，果然昨天班主任也是自说自话的。

7 Q0 w$ O3 J- s0 L2 o　　走到街上，今天街上就有行人和车辆了，看来昨天应该是钱芙一直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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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卡是从座机下面的抽屉里找到的，是中国银行的卡。她出来后坐上公交车，故意没投钱，司机和乘客也都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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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公交车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家中国银行的分行，可她没有下车，而是找到了另一家中国银行。她走进去排队取钱，但职员完全没反应。

+ s9 w6 F) m2 q0 K, \　　她出来后又回到在钱芙家门口的那一家分行，进去后直接把卡送到取款柜台，连单子都没填，也没说话，柜台就收下卡，打单，并送出两万块，“请您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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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知道钱芙姑姑在哪里，所以秦青只能带着钱回钱芙家，回去之前，她到旁边的超市拿了一些蔬菜和米，肉类的柜台幸好也是自助式的，她拿完之后到柜台直接放下钱就拿着东西走了。超市的职员果然没有一点反应。

& L8 A4 I6 `5 `7 K　　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秦青自得其乐的想。

　　又是一天过去，没有电话。秦青在晚上特意又出了一趟门，街上在七点左右时已经空无一人。这说明钱芙没出门。第三天，她白天出门，街上还没有人，钱芙还是没出门。第四天，有人来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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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D; {* \$ {, n& I　　秦青没有去开门，她猜来的是人姑姑，她想试验一下，看是钱芙给姑姑开的门，还是姑姑自己进来的。如果是钱芙姑姑自己进来的，那她不开门也可以。如果是钱芙给姑姑开的门，那她不去开门，门会自己打开吗？

5 \! a" _* r, p3 W. E+ P: _" p　　门一直在敲。

　　秦青就站在门前等着。大概敲了十分钟，敲门声停了。她趁此时赶紧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她追到楼下，街上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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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没有开门，她也没有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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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秦青推开门就看到了学校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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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3 t, i& L1 x; z/ m　　另一头有两个人正穿过学生走过来，他们走近后，其中一个年约四旬的女人看向秦青，冲她招招手，对另一个人说：“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想替钱芙请两天假，她爷爷的事……她也应该去送一送……”

/ w' R, [6 \' J　　另一个人应该就是班主任了，秦青走过去，班主任揽住秦青的肩说，“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别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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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7 J7 M7 F" u$ Q9 e　　秦青没有动也没说话，她猜那个年约四旬的女人是钱芙的姑姑。她在等她们俩人接下来的反应。

　　班主任和钱芙的姑姑一齐愣了一下，看着秦青，应该是钱芙说了什么。钱芙的姑姑一下子就愤怒起来了，冰冷的目光刺过来。班主任显然有点不知所措，她看看钱芙的姑姑，再问秦青：“你再想一下？也耽误不了多少，去送送你爷爷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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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芙应该又说了什么，她姑姑一眼都不看她，对班主任冷淡的点点头说：“算了，那我就先走了。”她转身时恨恨的说，“跟你爸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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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8 k2 N" Q) W　　姑姑走了，班主任追过去送。秦青站在原地，她想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学校会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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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a; d; G7 }+ b　　学校没有消失，钱芙最后应该是一直留在学校的。一直到晚上下了晚自习，钱芙应该都在学校。

6 ?0 @+ S# O$ o4 C! U4 [　　她姑姑应该是来替她请假去参加她爷爷的葬礼，但钱芙拒绝了，这里秦青只能猜是钱芙在闹别扭。因为她在生病的事，家里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个来敲门的应该是她的姑姑，而钱芙很有可能是因为那天出去取钱，病情又加重了。她没有给姑姑开门，之后两边也没有通电话。等钱芙病好得差不多后去上学，姑姑一点没发现钱芙生过病，只是来替钱芙请假参加葬礼，钱芙就别扭了，说她不去要上课。

# }- A; V' ]5 m5 J6 u　　秦青等到晚自习之后才离开，可等出了学校，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这里怎么回钱芙的家。这下，她傻眼了。

　　要不，回她自己的家？

% ]& w$ Y* k* d　　秦青走在街上慢慢的想，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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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找到回自己家的公交车，转了两趟路才找到熟悉的线路，终于回到她自己的家后，但站在门前根本进不去。她试着敲门大叫，门里有爸爸妈妈的声音，可他们根本没有给她开门。

　　完了，她跟这个世界在两条不同的平行线上！

. v! m1 l/ q3 t4 y　　那一天，一直搞到快十点，秦青才找到回钱芙家的路，因为没有公交车了，她最后是走着回去的。

$ i: h; o3 _0 u0 k6 X6 |　　推开门，倒在那张床上，秦青不禁想，钱芙到底想让她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