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妙偶天成》作者： 冬天的柳叶

第三百五十章 撞破

0 _4 b/ X( Q0 `0 l    人都是健忘的，年初因为温雅琦被自杀一事，伯府名声一落千丈，唯一还未定下亲事的甄冰处境尴尬起来，可过了还不到一年，因为伯府上出了两个举人，其中一位还是头名解元，不少人对建安伯府又重新看好起来。

* Z$ V' W7 F9 f9 X, B: e    要知道由科考入仕并不容易，绝大多数勋贵和官宦子弟都是荫翳入仕，除了将会继承爵位的，这两种不同的途经，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们会在官场上走多远。

1 {. E( |/ g$ U7 }$ E9 p+ |9 I    当然，现在建安伯府的大公子还只是一个举人，可筹谋都是要提前的，现在不动作，难道要等来年他中了进士再行动吗？那样哪还轮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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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1 c- [& t    于是蒋氏和李氏都成了被众星捧月之人。

/ a2 }, x6 S9 ?& l2 t( ~    找蒋氏说话的，都是有意无意打听蒋宸情况的。蒋宸是头名解元，和其他举人又有不同，只要不出意外，一个进士身份是跑不了的，再加上他出身传承数百年的南淮大族，底蕴是少不了的，是女婿的极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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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着李氏的，则把话题落在了甄冰身上，李氏有种扬眉吐气之感，难掩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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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看了心中暗叹。

    现在五丫头虽然一改乏人问津的局面，可打听她的那些人家，大多是没有什么根基的，真正讲究的人家，还是介意伯府受损的名声。

6 b# Y/ j7 p5 {: I" b    众人环绕中，李氏扫了蒋氏一眼，心中冷笑。

% ~2 H, }# m, T& i; s# R- y    也不知道得意什么。不过是娘家侄儿中了举，又不是自己儿子，她可是打听了。涵哥儿最是个调皮的，都十岁出头了，还整天爬墙上树的，将来啊，说不定就是个败家子，有蒋氏的苦头吃！

    李氏之所以这么怨怼，却是和蒋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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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蒋宸中了解元的消息传来。她就暗示蒋氏想把甄冰和蒋宸撮合在一起，蒋氏自然不会答应。

    甄冰那丫头是个好的。可有这么个亲娘在，她是不想坑了侄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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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收回目光，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那蒋宸喝得如何了，过了今日。她倒是要看看，蒋氏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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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酒宴结束了，女眷们就移到园子里的东头去看戏，甄妙和甄妍姐妹俩许久不见，就悄悄溜了出去。

- t4 q9 P. R1 D) d+ J$ s    八月底天还热得很，走了几步，二人额头都见了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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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二姐，高处凉爽些，我们去那亭子里坐坐。”

0 L5 C. A/ l$ b/ s    那假山是太湖石堆砌而成。上面有个八角亭，四周挂了轻薄的绞纱，人工打凿出来的小径直通山上凉亭。是建安伯府难得的登高之处，逢了夏日，腿脚好的主子都爱在上面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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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V' [0 t/ B$ ^0 o    二人上去坐定，吩咐一个丫鬟去取茶点，其他丫鬟立在姐妹二人身后打着扇。

    “二姐，怎么没带我小侄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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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v  k* ~( g& K# t    “天热。他近来还有些吐奶，就留在家里了。”甄妍面上并无忧色。想来孩子是不打紧的，甄妙就放了心。

* k, `3 ~' i2 ?( p9 T: u; d    “四妹，你可有消息了？”甄妍扫了甄妙肚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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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摇了摇头。

    要说起来，她和罗天珵才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不久，肚子没动静也不奇怪，可当周围人总是问这个事时，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 E2 M8 [' a' g2 e- b: d1 c  o    她扯了扯帕子，嘀咕道：“二姐，你都是今日第六个问这事的人了。”

$ H3 v. e+ ^  R6 [& I    甄妍伸手，点点她额头，嗔道：“怎么嫁人两年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问多了你就嫌烦了？再耽误下去，等世子弄出几个通房来，有你心烦的。”

% K+ N" M- ]! x9 t0 J: a    “他不会的。”甄妙抿了唇笑。

    甄妍恨铁不成钢：“镇国公世子打发了所有通房，就守着你一个人过，这事儿全京城都知道。可是四妹，你听二姐一句话，这世上变得最快的就是男人的心了，你现在颜色正好，还是婚后新鲜的时候，他自然对你千好百好，可若是几年过后你肚子还没有消息，他真的不急么？就算他心一直在你身上，为了子嗣，他就不会找别人？到时候庶长子天天杵在你面前，你心里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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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C) d& k. U8 \    甄妙听了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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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这话没有说错，她要是真的几年生不出，老夫人再开明，恐怕也会给世子安排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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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p$ ^+ m- o% O+ {* K! W" `    她苦笑：“二姐，我着急也没用的，我身子虚寒，一直在吃药调理，停药也才几个月。”

9 P# m, f2 N/ M5 @* i9 P" h    甄妍听了松了口气。

    不怕吃药调理，就怕这两年夫妻生活正常还一直怀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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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3 }0 y+ o% O    她可是听说过，有那身子都康健的夫妇，在一起十来年就是生不出孩子来，后来在婆婆逼迫下和离，各自嫁娶，结果没多久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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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安心调养着，我那有个方子回头给你送来，看见不见效。”甄妍说到这，声音放低了些，“只是四妹，有一点你记着，就算你一时半会儿没有身孕，也别装贤惠，亲自给世子安排通房。”

    “二姐？”

    甄妍苦笑：“不怕你笑话，二姐是过来人，现在是尝到那滋味了。”

    “姐夫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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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妍摇头：“倒也不是，他一颗心还是放在我身上的，只是我有孕后，就把陪嫁丫鬟开了脸，当时怕别人说气性小，还挑了个相貌出挑的，现在他歇在那边的次数也不少，偏偏因为是我亲手安排的，还不好说什么打自己的脸。这若是婆婆或老太太安排的，他好歹心存愧疚，知道远着点儿。我这才明白，这男人都像孩子似的，不要指望他自制力有多强。”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合格的主母，身子不便时，夫君歇在通房那里是天经地义的，可真的一个人孤枕，想着那边颠鸾倒凤的画面，心就疼得厉害，自是不想妹妹再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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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6 i: q( d    “四妹，这话除了你，我再不会对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思所想竟和以前大相径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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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挽着甄妍的手，抬眼望了望远处，轻声劝道：“二姐，你别惶恐自己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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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回目光直视着甄妍：“你肯定是喜欢姐夫了呀，想法和以往自然是不同了。就像我以前，还恨不得给世子那几个通房安排个侍寝表，好让世子别来烦我。可现在，想着还在家庙里的那个通房，我心里都不痛快。”

- j3 O7 I8 E$ _! I$ k    甄妍被甄妙说中心事，先是一怔，随后伸手去打她：“臭丫头，羞不羞，把喜欢挂在嘴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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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J! r: u# V( N    甄妙站起来，笑着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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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青色的绞纱被风吹起一角，她停住了动作，喊甄妍：“二姐，你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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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妍放眼看去，就见园子西边缓缓走来一个姑娘，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何人。她到了那片月季花前，对在身旁的丫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丫鬟欠了欠身子走了。那姑娘站了片刻就坐在了花丛旁，瞧着竟像是睡着了。

    “那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出现在那里，还一个人睡着了，心真宽。”甄妙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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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2 B) Z# ~6 r8 J  o+ V( ?) K    甄妍站在亭子边冷眼看了一会儿，冷笑：“我看她心宽是假，心思不正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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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一指：“你看那条路，再往前走数十丈就通往外院了。今日宴请宾客，男客那边都是喝了酒的，酒宴散了随意在园子里走走再寻常不过了。她一个姑娘家打发了丫鬟歇在那里，焉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二人正说着，忽见那边真的拐出一个人来，他由小厮扶着，忽然弯腰呕吐起来，那小厮下意识避让。

    后来就见那男子直起身子，冲小厮摆摆手，看样子似乎是吐到了小厮身上，打发他回去换衣裳了。

    “那人有几分眼熟。”甄妍迟疑道。

" J( R4 }$ _* E$ @    甄妙也觉得眼熟，踮着脚眯了眼仔细看，脸色变了：“坏了，那是蒋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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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琢磨蒋宸为何出现在那里了，甄妙立刻吩咐青黛：“你快去把蒋公子拦下来，送他回自己屋子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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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宸的居所就在外院和内院交界处的一处院子，离这里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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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得了吩咐，几个起落飞奔在花木间，不多时就到了蒋宸那边，然后伸手一劈，扛着昏过去的蒋宸就走了。

' N$ T# E7 @7 C1 J! s/ u    甄妍目瞪口呆：“四妹，你这丫鬟好身手。”

    “嗯，是世子安排的。”甄妙依然遥望着那边，“那个姑娘该怎么打发呢，总不能由她睡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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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f- o! v    “怎么不能？她既做得出，就别怕承担后果！”甄妍不屑地说了，顿了顿还是道，“等你那丫鬟回来后，还让她跑一趟，把那人挪到旁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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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 L% ~! G1 c& a    甄妙知道甄妍刀子嘴豆腐心，笑着点了点头。

( z9 w# ?" J, z2 ?" p; `    这时那小厮奔来，一路寻到了花丛处，站着不动了。

    甄妙二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

- x4 `8 }1 n& ]# W+ z0 H% `$ j    那小厮四下打量，忽然蹲下了身子。

6 a, N7 k! w" A# r, ~    “坏了，那小厮起了贼心！”甄妍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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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8 N! v+ c& t( f1 Z4 p+ ~    她再不屑那女子行为，也见不得一个小厮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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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这次出门带的是青黛和阿鸾，青黛现在还没回来，她总不能打发阿鸾过去。

    阿鸾手无缚鸡之力，又容貌出众，一旦过去要是把自己搭进去，她就要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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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妍带的同样是娇滴滴的丫鬟，她当机立断：“走，我们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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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 V9 R% k    二人站的高望的远，可真的走过去，却颇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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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9 f6 ]! E7 `+ z    二人遥遥见着那女子跳起来尖叫挣扎，随后先前离去的丫鬟领了两个婆子过来，场面一片混乱。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这才叫威胁

    “都住口！”甄妍和甄妙急急赶来，甄妍冷喝了一声。

' l5 }8 d2 e" b. d+ w- b- O4 K% A: R4 K, U    她们姐妹嫁得好，这些下人最懂眉眼高低，哪有不认得的，当下就一静。

    甄妍当机立断：“都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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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悄悄提醒：“这事儿还是直接对大伯娘说吧，祖母那里就不要提了。”

# I/ F! p! A4 K( q5 R1 L6 |    甄妍欣慰点头，妹妹到底是懂事了不少，这喜庆的日子祖母要是知道这种糟心事儿，非气出个好歹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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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华苑，梧桐叶子有的已经泛黄，被风吹落，铺满了青石路，踩上去沙沙作响，安静却沉重，就如此刻的心情。

; s  X% I+ N- ?$ c" h    蒋氏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脸色铁青。

( G# }3 _( W8 k, N. T    “大伯娘，您放心，人都在这里了，没有旁的人看见。”坐在下首的甄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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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1 O( M  _( u    娘家出了这种事儿，被她当姑奶奶的撞见，也不是什么光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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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J& z$ Y* Z" m  K    “先扶乔家姑娘去隔间整理一下。”蒋氏说到这顿了顿，嘱咐一旁的丫鬟，“去请二夫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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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乔家姑娘是李氏娘家姐姐的庶女，李家对李氏向来不冷不热，但自打二叔进京，任了左通政一职，两边走动就渐渐多了起来。

- G; j$ y1 {+ z# h2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蒋氏开口问跪在地上的丫鬟。

% f: q) T3 l; W- Y7 n: c0 L    那丫鬟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声音都是抖的：“几位姑娘一起行酒令，姑娘输多了几次，酒量又浅，就喝多了。让婢子扶着出来透口气，后来渐渐走远了，姑娘觉得有些难受走不动了。就让婢子回去叫人来抬，谁知婢子带着人回来，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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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伏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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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 [- Y* z5 f  z$ ^( s1 o    那小厮虽还没来得急做什么，可他已经蹲下去，手都要碰到姑娘身上去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姑娘名声就完了！

) O! `4 y: H! b0 P6 \    她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姑娘要是毁了。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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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越想越怕，心中懊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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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 q" G4 M7 z$ t+ m    姑娘明明说今日之事关系着她一辈子的幸福，可是说好的蒋解元，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厮？

8 a0 `$ t9 I% `  [3 S9 H6 C    蒋氏沉着脸。看向小厮。

: M$ ^( R, W" A# H% i2 `% ~    小厮同样吓得不轻，连连磕头：“夫人，小的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薄姑娘啊——”

5 ?* H+ c+ d: u) c" {9 C, e    话未说完，蒋氏厉声喝道：“住口，再胡乱说，拔了你的舌头，扔到乱葬岗去！”

7 Y$ f! j3 }2 |9 r    不管这小厮存没存那个心思，这样的话都不能传出一个字去。

    小厮倒也不算笨的，听蒋氏这么一骂。立刻反应过来，连连磕头道：“原本小的是在路上碰到的蒋解元，见他喝得似乎有些多了。还差点摔倒，就扶着他走了走，谁知蒋解元吐到了小的身上，打发小的回去换衣裳了。小的换好衣裳，担心蒋解元喝多了一个人在园子里出事，就又匆匆赶回来了。然后找不着蒋解元，就见月季花丛旁躺着一个人。小的吓了一跳，还以为那位姑娘出了什么事，这才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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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T$ a$ |: ]* G) U7 W" A    小厮说到这看看那丫鬟：“没想到小的刚过去，就听她们喊起来了。夫人，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啊，请您明察！“

    要说起来，在那个时候，花香馥馥，彩蝶飞舞，一个姿色动人的姑娘躺在那里，他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心里没起一点涟漪是不可能的，甚至因为对方和他平日打交道的女子身份天壤之别，他在惶恐之余更生出一种兴奋。可要说他真的敢做出什么事来，却是不能的，当时的他，真的只是凑过去看看那姑娘是死是活，若是能顺便摸上一把那细嫩的小脸蛋，就再妙不过了。

    小厮还在忐忑蒋氏的态度，蒋氏听到扯上了蒋宸，心里一沉，不由看向甄妍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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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w/ n, [$ w- {    甄妙开口道：“大伯娘，我和姐姐当时在山上八角亭，无意间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远远瞧着那小厮离去不久，蒋表哥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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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怎么回去的，咳咳，这个就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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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v, R0 h1 K    蒋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越想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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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0 h$ L7 c1 S2 c, S( i' S. y    对一个在内宅混了数十年的妇人来说，要她相信这事是巧合，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那位乔姑娘，打的居然是她侄儿的主意！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敢？

    “大夫人，二夫人过来了。”丫鬟站在门口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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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t; O5 d    听到“李氏”两字，蒋氏心中冷笑。

    李氏是乔姑娘名义上的姨母，真的和此事无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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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二夫人进来。”

1 G- ?1 `' C: y  a% j2 g, A    李氏人还未至，声音就到了：“大嫂，我外甥女出了什么事儿？”

    她风风火火进来，四下环顾，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又见蒋氏铁青的脸色，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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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事看来是成了！

6 @) S  I( J, _; ~  w# s    “大嫂，我那外甥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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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姑娘受了惊吓，在隔间歇着呢。”

    “怎么妍儿和妙儿也在？”

    甄妍道：“当时这些人都围着乔姑娘，正巧被我和四妹看见，就送乔姑娘来大伯娘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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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我外甥女到底怎么啦？”

    蒋氏扶扶鬓角，口气不冷不热：“说起来，那乔姑娘只是令姐的庶女，弟妹倒是关心。”

3 B% u9 P2 x" B6 l& A    见蒋氏这态度，李氏更加笃定，定是那蒋宸着了算计，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蒋氏才这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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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嘴角勾了勾。

    蒋氏生气又如何，有她在，别想把此事敷衍过去，一定要蒋宸给她那便宜外甥女一个说法！”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只要灵儿叫家姐一声母亲，我就是她的姨母，到哪里都是这个理儿。灵儿来咱家做客，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当姨母的怎么对家姐交代！“

; S9 R! Q& m" v4 _* n( g+ e4 u    正说着，又有丫鬟进来禀告：“李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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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 }; ]4 ?& L7 t3 ^    蒋氏打发跪着的下人们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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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进来一个妇人。梳着光滑的髻儿，只插了一根海棠花金钗，看年纪大了李氏有十来岁。面容方正，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细纹。

. g8 U# \$ z% X    这李夫人，就是李氏的三姐，其实只比李氏大四五岁罢了，夫君现今正外放做官，她则带着儿女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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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看了心中一叹，李氏确实好命。虽然嫁给二叔当填房，又没有儿子。可二叔向来没有那些糟心事，她自己不觉得如何，其实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红了。

    不说远的，就说这位李夫人。是嫡女身份，嫁的也是朝廷命官，可瞧着却如此苍老，不管明面上多体面，内里的苦楚，不问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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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T& [, U: Q    李夫人是个礼数周到的人，见了礼后，等着蒋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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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7 K/ `0 O8 }- Z: i' |    蒋氏隐去蒋宸曾出现的事情不提，把事情简要说了说。

# j# {. X+ t% |5 ?: d8 L    “也没有外人看见。就是乔姑娘受了点惊吓。”

! P9 q" |( {! K2 w4 B6 Z3 [    李夫人面沉似水，豁然站了起来：“是小女失礼，我先带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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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李氏急忙站起来。见众人都向她看来，急切之间，死死盯着蒋氏，“大嫂，您是不是有什么没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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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s; A0 G2 z0 ?% L  ]3 w# C    “二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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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冷笑道：“我先前派人去给老爷他们送醒酒汤，可是听说蒋宸去了园子里醒酒。要算起来正是那个时候，怎么到您口中。就变成小厮了？该不是您那侄儿喝多了，无意间冒犯了我外甥女，您替他遮掩了吧？”

    “住口！”蒋氏气得面色铁青。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是不顾两家的脸面，非要祸害她侄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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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5 A' B  P4 S1 L    “三姐，我可是替灵儿着想，她要是被蒋解元冒犯了，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可不能就这么遮掩过去，耽误了灵儿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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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冷冷扫了李氏一眼，才开口：“四妹，不过是小厮见灵儿睡着了，过去瞧了瞧，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被人冒犯了？要是灵儿毁了名声说不到什么好人家，那也是你这姨母言语不慎！”

6 R; i( ]; m! f) J: W  X    她是不待见这个庶妹的，只可惜人情往来，不是由着喜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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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5 x, M$ d0 v% f    李夫人陡然翻脸，李氏一时怔住了。

    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这个三姐竟然也不要？不过是一个庶女，名声有碍又怎么了，只要能和前途无量的蒋解元结亲，背后还有南淮蒋家和建安伯府，这难道不划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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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夫人，我这就把小女先带回去了。”

    蒋氏示意丫鬟请乔姑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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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3 D1 t3 P* {4 \    一见到李夫人，乔姑娘浑身就是一颤，见她板着脸要带她走，当下就傻了，哭着望向李氏：“姨母，您可要替我做主！”

    “替你做什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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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c7 m5 L/ I    乔姑娘咬着唇，瞬间下了决心：“母亲，姨母说的不错，当时和小厮在一起的，还有蒋公子，只是见女儿挣扎，那小厮怕主子有麻烦，才赶紧劝蒋公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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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9 ~: m& P5 s( L$ r" v; ~    她当时悄悄睁开眼，也见到蒋解元的，他那样子分明醉的不轻，恐怕一点记忆都没有了，真的牵扯进来，他自己恐怕都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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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鬟本来就是她的心腹，自然随着她说，至于那小厮，就算反驳，有她这番话在，也可以说是替主子开脱，有姨母在，不怕此事不成。

    见乔姑娘信口雌黄，蒋氏勉强忍住怒火，道：“把那些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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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甄妙开了口：“大伯娘，那些下人还是不必叫进来了，这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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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耍流氓啊！

5 N4 C# P0 ^( a    此事不当机立断，一旦传扬出去，三人成虎，人云亦云，对蒋表哥怎么都是一种损伤，说不定还真被趁机赖上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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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走到乔姑娘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众人瞬间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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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6 V  e  L  K9 ]2 a, z    她却不紧不慢地问：“乔姑娘，两个选择，一个是那小厮见你睡在那里，过去看了一下，一个是那小厮见你睡着，趁机非礼，恰巧被我和姐姐看到了。走出这个屋子前，你选好吧，这样我和姐姐出去后才知道怎么说。”

第三百五十二章 李氏上门

    乔姑娘捂着脸，不可置信。她下意识地看向李夫人等人，见众人都在惊呆中，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了。

    甄妙就在想，这姑娘其实很会看人脸色，这下意识看李夫人的行为，就说明平日她都是看着嫡母脸色行事，今日这一出，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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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看了，打你的人就在面前呢。”甄妙笑吟吟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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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说，打破了寂静。

7 f1 [, Y" t. @    李氏冲过来，夸张地道：“四姑奶奶，你这是怎么说，哪有随便伸手打人的，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咱建安伯府出去的姑娘多么跋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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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转了回去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地道：“二伯娘这话传出去才是不妥。先尊国礼，才守家礼。我是圣上亲封的佳明县主，这乔姑娘见了我却不懂得行礼，我也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省得她不懂规矩，以后在别的皇亲贵胄面前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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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妍也回了神，扑哧一笑：“四妹，你总是爱操心别人，想来以后乔姑娘见着皇亲贵胄的机会是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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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 Y$ F    “哦，这倒也是，不过凡事总有万一嘛，就像今日这种意外，谁能想到呢。”甄妙笑看着乔姑娘，“乔姑娘今日到底是怎么啦，可想明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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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姑娘放开手，被打的那边一个鲜明的巴掌印，衬着苍白脸色，显得愈发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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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那双明亮又坚定的眸子对视。她不自觉移开眼，心中却明白，这位佳明县主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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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v  K$ o4 `9 E    “是……是我喝多了酒。不小心在月季花丛睡着了，被前来查探的小厮惊着了……”她忍气吞声，断断续续说出这段话，心里已是恨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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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一说，蒋氏暗松口气，看向甄妙的眼神就带了感激。

    这事要是歪缠起来，就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委实令人头疼，能这么解决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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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 u0 g7 z0 s6 f    “蒋夫人。今日之事实在抱歉，我就先带着小女回去了。”李夫人脸色依然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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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忙道：“李夫人说哪里话，出了这样的疏漏，我们府上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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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客气完。李夫人带着乔姑娘往外走。

    乔姑娘步履沉重，忍不棕头瞥了一眼端坐着喝茶的甄妙，到底意难平，定住了脚。

    “灵儿——”李夫人不满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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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 m  {# e  Y: ^# N    乔姑娘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回去后面临的疾风暴雨，既然事情不能更糟，那为什么不能一吐为快？

    她拢在袖中的手握紧，给自己打气：“佳明县主，我能不能单独和您说几句话？”

    “灵儿！”李夫人面上阴云密布。

% v" t, W) u# b0 p( x' B0 h8 E% v    “母亲，女儿惹了佳明县主不喜。只是想好好向她赔罪。”乔姑娘低声说完，看着甄妙。

4 J6 t; ~3 E2 q' v; A' O& R    甄妙站起来，笑盈盈点头：“好。那就去隔间吧。”

    “四妹——”甄妍不满甄妙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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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I1 m* p% v+ X$ u$ V. C    甄妙投给甄妍一个安抚的眼神，冲青黛微微点头，青黛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进了隔间。

    “乔姑娘要和我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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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姑娘眼神看向站在甄妙身后的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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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我的事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的，乔姑娘有话还是赶紧说的好，不然我不保证有时间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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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姑娘垂着头。眼睛盯着露出裙面的一点脚尖，鹅黄色的绣鞋绣的是春风裁柳。已经有些旧了，她悄悄把绣鞋往后缩了缩，躲进长裙里，抬起了头看向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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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主一定不知道，一个庶女生活有多艰辛吧？”她开了口，“衣裳、首饰、胭脂水粉、月钱、住处，还有伺候的下人，样样都比嫡女低一等，这些都可以忍，可是连嫁的人都有天壤之别。我有三个庶姐，一个嫁了父亲的上峰当填房，一个嫁了皇商之子，因为父亲在任上需要银子打点，还有一个被嫡母不喜，已经十七岁了至今仍被拘在家里。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看到这样不堪的命运落在自己头上吗？我只是争一争，又有什么错？县主您已经是高高在上，万事无忧，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成全我？”

4 V; Z  F4 f2 W2 G    甄妙揉了揉眉头，叹气：“乔姑娘，我觉得你很无理取闹。”

    “什么？”乔姑娘愣住。

# Z* N  h% Q+ P2 R% N( m' Z# f( |    随便打人巴掌的是她，她却说自己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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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9 F+ g9 i; [    甄妙移开目光，透过隔间的菱形窗户看外面压得枝头沉甸甸的石榴，声音淡然：“你争取幸福当然可以，但你祸害别人就不对了。我表哥凭什么为你的不幸负责？难道因为你倒霉，你痛苦，你做了错事就可以轻易被原谅？不，你甚至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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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姑娘被甄妙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狠了狠心，道：“县主，我听说，您当初嫁入镇国公府，也是自己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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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轻轻瞟她一眼：“乔姑娘，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不服气，才要私下和我说这番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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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姑娘没吭声，显然被甄妙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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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Q) [/ o1 O    对于这样一位名声有瑕的县主，手段明明和自己一样，却嫁进了高门，她当然会心生不平。

    “行了，话既然已经说完了，那你就早点回家醒酒吧。”甄妙根本就没想回答乔姑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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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6 |* [, W% H    是，对方说的也算事实，可当时这样做的不是她。就算是她，她凭什么自揭其短，说给无关紧要的人听？

    乔姑娘颓然望着甄妙的背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些，是不甘心，还是隐隐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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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M5 J% K/ V1 A% J7 {1 b" Z5 h    可她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转头还是高高在上的县主，而自己回去后，却很可能和三姐落得同样的下场，若是那样，她情愿就这么死了，也不要再回到那牢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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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 F* x4 q1 q    乔姑娘眼中冷光一闪，忽然抬手拔下髻间的金钗就向甄妙后心刺去。

1 H7 S9 \5 z$ q* I  ?, U    一直如隐形人般的青黛果断抬脚，把乔姑娘踹飞，幸运的是，她飞出去后落到了床榻上。

3 M3 f1 g- d7 F    甄妙俯下身拾起金钗，走回去放到乔姑娘手里，叹气：“乔姑娘，你这么冲动，你嫡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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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A. l8 f, r" B4 @    她看也没看乔姑娘一眼，带着青黛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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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姑娘看着手心被金钗划出的血痕，如梦初醒，匆匆用帕子按住，双腿像灌了铅般，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

    李夫人心里明白乔姑娘如此大胆，少不了李氏的怂恿，对李氏也没了面上情，连招呼都不打，带着乔姑娘就走了。

    当着蒋氏的面，被娘家人如此对待，李氏又羞又怒，心中把甄妙恨了个半死。

1 j( U# A1 O4 |8 `    蒋氏犹不甘心，虽不好把此事透露给老夫人，却让人给甄二伯递了话。

, D: C2 q$ }  n% g' c    子侄有出息，甄二伯那日也是喝得微醺，听了这话，比往日多了几分冲动，抬脚去了李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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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门口时，正听到孩子的哭声，跟着就是李氏的骂声：“快把他抱到西间去，这么大了还哭，吵得我头疼。”

4 B! q# Z- |* b- s+ S- L* C    李氏看到站在门口的甄二伯，愣了，半天扯出个笑脸：“老爷，我还以为今日你喝多了酒，歇在前院书房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甄二伯头一次没有回答李氏的话，而是看向唯一的儿子漓哥儿。

7 i. O7 E' m4 J: q8 W    漓哥儿如今也有两周多了，见父亲进来，停止了抽泣，伸出藕节般的双臂，软软地喊道：“爹爹——”

# i0 _4 y. y2 J# n3 Q$ F, x4 ]    甄二伯弯腰，把漓哥儿抱起来，淡淡道：“夫人，漓哥儿既吵了你，那我就先带他去别处歇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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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出去，迎风吹着，甄二伯立在庭院中却有些不知往何处去了。

    李氏再不好，他也不能把漓哥儿抱到侍妾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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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R; G3 s! V  G0 x    冰儿、玉儿没有嫡亲的兄弟，将来还要指望漓哥儿帮衬，他既然能把漓哥儿的生母早早打发了，又怎么会把他放在别的侍妾那，让她们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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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k8 Q+ D8 J: N+ s& ~    “爹，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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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二伯看着幼子，微微一笑：“爹带你去书房好不好，漓哥儿不哭的话，爹就给你画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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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呀，好呀。”庭院里洒下漓哥儿银铃般的笑声。

; u* P0 l4 c; x    隐约传到李氏耳里，气得她心肝疼，有心去找老爷陪个不是，又知道老爷看着好说话，一旦定下的事却不会改的，只得生着闷气，当下又把多事的甄妙埋怨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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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乔姑娘出去时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在花园的事儿虽死死瞒了下来，可这幅模样还是被一些人看到，后来隐隐约约就传出甄妙跋扈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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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听了，置之一笑。

6 u% o# _' w5 z/ h    甄妍约了甄妙相见，气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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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妹，我打探过了，是二伯娘随口说了，才传出去的。”

    甄妙脸色古怪：“二伯娘这是觉得算计蒋表哥不成，就怨到我头上了？可她难道不知，我和五妹都是建安伯府的姑娘，我名声不好，五妹正在议亲的节骨眼上，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甄妍苦笑：“可不就是这样吗，且看着吧，五妹就生生被她耽误了。”

8 D/ Q2 o# x# W    果不其然，当日宴席流露出对甄冰兴趣的几户人家又没了动静，李氏急得团团转，去催甄二伯，甄二伯便说：“冰儿还没及笄，不急着定亲，慢慢相看就是了。”

    太子久未露面，几位皇子蠢蠢欲动，浑水之下，不是结亲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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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甄妙正在喂锦言，却听丫鬟禀告说李氏来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辰王府的请帖

    李氏带着甄冰姐妹二人，由丫鬟领着，一路分花拂柳，绕过亭台楼阁，在那碧波湖畔脚步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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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这样大的湖，顶建安伯府两个院子了，国公府也真舍得。要知道京城可是寸土寸金，不知多少官员还挤在逼仄的院子里，还有那买不起房子只得租赁的，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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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 D% y8 i8 q- T% c    领路的丫鬟以为李氏是在看碧波湖另一端人影攒动的聆音亭，就解释道：“今日二公子请了同窗来府上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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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1 \2 G, Y/ Q. B    “哪位是府上二公子？”李氏不自觉伸长了脖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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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笑道：“那位穿天青色直裰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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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巧那穿了天青色直裰的男子走出亭外，立在湖边与友人一起欣赏着湖中碧莲。

    李氏遥遥望着，虽看不真切，却也觉那男子长身玉立，俊秀非凡。

    她心情大好，脚步轻快了些。

; u( ~+ N+ C! W! n3 p, J2 p    “夫人，到了。”丫鬟把李氏领进去，就见到了站起来相迎的甄妙。

1 E& t+ o* l9 _8 w1 h3 X    她穿了半旧的家常衫子，松松挽着堕马髻，并没有带金银首饰，只用一串个个都有莲子米大小的大红珊瑚珠子缠绕点缀着发髻，配着同色的珊瑚耳珰，明艳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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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z7 e% C% U4 p' o  n6 d9 a    李氏目光在那珊瑚珠子上滚了一圈，笑着道：“四姑奶奶是越发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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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伯娘请坐，五妹、六妹，你们也坐。”甄妙客气的请李氏坐好，猜测着她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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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能是前脚传出她跋扈的名声。后脚又来道歉吧，这不是有病嘛。

; n7 K, T: k6 x/ Y    “四姑奶奶，今日二伯娘来。是给你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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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脸皮扭曲一下，勉强没有失态，干笑道：“二伯娘说哪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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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深深叹口气：“还不是灵儿那孩子，当日被你打了，可能心里不服气，就没忍住说出去了。二伯娘后来听说了，气得不行。怎么说她也是我外甥女。她母亲面皮薄不好过来，二伯娘就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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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Z. B5 B& _    甄妙笑容淡淡的：“二伯娘。我怎么会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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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6 K2 ]  C8 ^' f) G- w8 ~    打了狗，难道还不许狗叫唤吗？她才没这么霸道。

    “不计较就行，不计较就行。”李氏笑着，话题一转。“四姑奶奶，你那新弟媳，还好相处吧？”

" }6 @' \$ |" V, H; w& N# M/ ^    “哦，三弟妹懂事守礼，甚好。”甄妙越发猜不透李氏来意了。

    李氏顺口问：“怎么府上二公子还没定亲，三公子就成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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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甄冰姐妹的面儿，甄妙不愿落李氏面子，淡淡解释道：“三弟走的是武官路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上战场了。自是早点成家生子好。二弟一心读书，听二婶说，要等他过了会试再说吧。”

    李氏眼珠一转。打发甄冰姐妹出去：“四姑奶奶，今儿二伯娘来一趟，有不少话要和你说，我看今儿天正好，她们姐俩儿听咱们说话也无聊，就让她们出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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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略略蹙眉。还是转头对阿鸾道：“带两位姑娘出去走走，就在清风堂附近。别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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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_" S  ~' v. n    等甄冰二人一走，李氏很快把真实来意透露了出来：“四姑奶奶，你看那二公子和冰儿如何？”

! \7 r4 c; D/ _, A" p! s+ Z    甄妙都愣了：“您说什么？”

    李氏抿了嘴笑：“我今儿远远瞧着，府上二公子倒是不错，你五妹正在议亲，相看的那些人家总有不如意的地方，这二公子人品、相貌，还有学问都甚好，若是他们二人成了，将来你也有个说话的人。”

    “二伯娘，五妹和我是堂姐妹，哪有嫁到一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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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 W5 s- Y; o) B6 b4 ^& i' b7 ?    这问题，其实李氏以前也想过，所以在罗二郎中举后，她也没动过心思，只是甄冰一直说不到合适的人家，这才病急乱投医了。毕竟在外人看来，有了功名的罗二郎确实是理想的女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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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m6 b8 ~' T; i2 ?) P    李氏笑得有些尴尬：“这也不是没有过，再说将来我们这种勋贵人家，都是要分家的，那便不算什么了。”

' {3 S& y4 Y, J8 E    甄妙暗暗翻了个白眼，果断拒绝：“二伯娘，这事儿太荒唐了，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 `6 \. A0 m& a6 C! C' `    李氏想法落空，脸上强撑着笑告辞。

    “那我送二伯娘出去吧。”甄妙起身相送。

    送到院门口，就见甄冰姐妹和罗二郎站在不远处，罗二郎双手托着白猫，正要递给甄冰。

; i- e+ t9 Q0 X9 U    “白雪——”甄妙心中一沉，喊了一声。

    白猫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爪一蹬，在罗二郎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趁着他吃痛之际挣脱开来，轻巧的跑来跳入甄妙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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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2 q4 {: g; t/ \; _    “喵——”白猫伸出舌头舔舔手指，委屈的叫了一声。

    甄妙安抚的顺顺毛，抱着它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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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S3 @7 t* E/ F3 w: \    “大嫂。”二郎望着甄妙，长眉微挑，似笑非笑，“今日大哥沐休，我来请他过去喝酒。”

    甄妙冷着脸：“你大哥一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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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6 T7 w- m3 Q8 ~    “哦，那倒是不巧了。”

    甄妙扫甄冰姐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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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是姻亲，甄冰姐妹和二郎见面也不算越礼，只是有李氏那番话在先，她就不得不防了。

    二郎笑道：“刚过来，就见她们追着大嫂的白猫跑。两位姑娘是大嫂的堂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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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瞅着他，勉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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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目光从眼神热切的李氏面上一掠而过，心中有了计较，冲甄妙道：“大嫂，既然大哥不在，还有朋友等着，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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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0 Z8 G' h0 z# I- W$ g3 f    他说着看向甄冰姐妹：“两位妹妹也要小心，这白猫看着乖巧温顺，实则调皮得很。”

    他这么一说，姐妹二人目光就不自觉落在他被白猫抓出血痕的手背上。

5 }' w* u3 ]( x; J2 d+ r    二郎却丝毫不以为意，矜持有礼的点了点头。转身而去，落在旁人眼里，端的是洒脱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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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暗恨这男人卖弄风情。忙把李氏母女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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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4 E0 ~. L" L, T$ m    等转回时，二郎从拐角冒了出来，笑看着甄妙。

5 ]: c, n/ P7 H8 p1 G    甄妙冷眼看着他走近。

    二郎未语先笑：“还忘了对大嫂说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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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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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中举后，应酬多了不少，如今大嫂管着家，想请大嫂把我的月银提上一等。”他说着话，却用玩味的眼神盯着甄妙。

5 e- H' o4 a) x5 ]7 Y* H    “是我疏忽了。回头会对账房说一声。”

4 g0 E" I" ~/ ]3 V1 A% m    “那就多谢大嫂了。”二郎弯了弯嘴角，“哦。大嫂的两位妹妹可是稀客，以后会常来吧？”

" X" c/ W! J8 ^% A, E) ^) h" |    他说完，嘴角含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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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咬着唇，忍不住喊道：“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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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过去。与二郎对视：“二郎，你若是乱来，休怪我不客气。”

    二郎扑哧一笑：“小弟不敢，大嫂的教训，小弟一直记在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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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  `- E0 a4 l3 f4 O+ @9 j    他扬长而去，留下甄妙表情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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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鸾凑过来：“大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甄妙咬着牙说，等回了屋子，气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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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房那趟浑水。谁蹚谁惹一身骚，二伯娘却巴巴凑上来，真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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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 i' c; b% L1 w; u7 D( N    甄妙越琢磨，越觉得二郎要出幺蛾子，等罗天珵回来时，还蹙着眉。

  z" |) v- I: }" d    “怎么啦？”

# r/ r/ L/ `7 r1 ~0 o# [    甄妙想了想，虽觉得丢脸，还是把李氏上门的事儿说了。道：“我看二郎要打我堂妹的主意呢，他一肚子坏水。心术不正，偏偏我二伯娘是个糊涂的，万一真松了口把我堂妹嫁进来，岂不是受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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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失笑：“就这点事你愁成这样？放心，回头二婶就要挑花眼了。”

; `" E6 u+ j. i4 o7 g8 O/ p    甄妙见他笑的古怪，问清缘由，嘀咕道：“这样成么，你就不怕那些人搭进去啊？”

    “不会，二婶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现在二郎中举，就有这么多人要结亲，她自然要等着二郎再中了进士，好精挑细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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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等来年春闱，想必建安伯府的二夫人对二郎避之还唯恐不及，又怎么会把女儿嫁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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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2 q8 N, e% }' Y$ k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媒人差点踏平了国公府的门槛，田氏见说亲的女方出身越来越好，反倒是歇了所有心思，一心等着转年再说了。

0 O. H, D) f5 j" e' c    新儿媳得了老夫人青眼，儿子前途光明，因着这些，罗二老爷和她也恢复了往日的相敬如兵，田氏脸上又常见了笑模样。
8 X  d2 t! \% S6 j2 l# T* ~* J
, \3 D+ H4 {4 K. H( w- c    燥热渐渐褪去，很快就进了九月，碧空如洗，黄叶堆积，各处风光已经显了秋意。

; ~2 i2 Y6 C$ ?/ ^1 [* z+ t    辰王府传来一个消息，辰王的一位妾室为他添了一位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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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把精美压花的帖子随手丢到一旁，问罗天珵：“三天后过去？”

    “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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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5 s( W  }0 o1 v    甄妙撇嘴：“我当然懒得去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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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6 p% A. r' ?) ^# i    她拿了小锤子忿忿砸核桃，罗天珵笑着把小锤子接过来：“小心砸着手。”

    他砸了几下，觉得不顺手，干脆弃之不用，直接用手指捏。

3 F: L% f  L! {    一个个坚硬的核桃壳就这么被捏开，露出完好的核桃肉来，不多时就剥了一小碗。

: H. p$ s4 a/ u6 x1 B6 D" x" q    他不动声色听甄妙说着，顺手拿起核桃肉喂她，等甄妙发现时，一碗核桃肉已经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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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捧着肚子：“我这是要用来做核桃饼的啊，就这么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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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还给你剥。”罗天珵双手各捏一个核桃，轻轻那么一捏，就剥开了，炫耀道，“怎么样，我比锤子好用吧？”

( r$ u% Y) z  F) I* O    甄妙嘴角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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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兴致勃勃：“看，我还能一只手同时捏三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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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表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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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u6 y' P# Q; _3 Q$ n; g    真是够了，这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啊，同时捏一个和捏三个区别大吗，核桃又不赶着投胎！

0 W6 d/ c6 ?" A' A6 ]    倒是她，早饭还没消化又多吃半碗核桃，恐怕又要长半斤肉了。

    不过这么一来，因为那帖子带来的不得劲散去了不少。

- Z2 _4 k5 j1 q/ }  c    眨眼间，就到了三日后。

第三百五十四章 孩子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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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t+ M! g: [- B4 f$ ]0 ?3 n    那一日天高云淡，澄空如洗，街上挑着担子卖菊的甚多，整个空气中都泛着菊香。 言情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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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钻进马车，笑道：“该到吃蟹的时候了，去年赶上秋狩出事，忙乱的也没顾上，今年可不能错过了。皎皎，你厨艺好，会做什么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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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3 _& @7 _+ A& }1 k, a    甄妙摇头：“我不会做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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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a6 y. d0 K  b! t    她吃螃蟹肠胃不受，所以从来没有用螃蟹做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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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惊奇地挑挑眉：“我还以为没有你不会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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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 s& p9 f5 u    二人一路闲聊，马车不久后在辰王府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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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率先下来，转身去扶甄妙。

9 ^# b: A0 |0 u7 @9 b( O    甄妙下了马车，抬头看看气派的府邸，笑道：“六皇子封辰王后，这还是第一次来他府上。”

    “行啦，别笑得那么甜，人都传我和辰王不合呢。”罗天珵低声提醒道。

" c$ n; r2 W) f& \, g    甄妙嗔了他一眼，二人由打扮簇新的下人引进去。

3 J6 y3 y3 T' s# }3 O    六皇子迎了过来：“我还怕你们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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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e+ g3 y) o" a    “王爷喜得千金，臣怎么会不来道贺。”罗天珵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失礼，又让人觉得二人不甚亲近。

& o; X3 L  T; a* c    他又向早到的人打招呼。

    不久后被封为燕王的三皇子到了，跟着他的惺孙见了甄妙眼前一亮，挣脱开牵着他手的侍女向甄妙跑去。

    “姑姑——”

    看着冲过来抱住她大腿的小人儿，甄妙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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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4 l# I! V" F) E    温雅琦的死和三皇子有关。世子曾经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隔了一条人命，她实在无法对景哥儿做到往常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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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别的。景哥儿对她依恋非常，要是发展下去，将来和三皇子站在对立的立场，那不是更纠结。

& J# @9 ]- V0 }    “姑姑，佳明姑姑，您不认识景哥儿啦？”景哥儿摇摇甄妙的衣角，瘪了嘴。委屈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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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0 Q. |% k% O. f7 q) S/ V  R    “怎么会，是景哥儿又长高了。所以佳明姑姑才没敢认。”甄妙说的和气，却比以往少了几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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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 H2 Q* y: R    小孩子最是敏感，他察觉到了，又说不清楚。拉着甄妙衣角，倔强的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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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开口道：“景哥儿，到父王这来，别吵着你佳明姑姑了。”

# \6 S3 H' a- C" C7 E" M    他说着，目光落在甄妙面上，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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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R1 n' Z5 |! `8 l$ ]7 z    六皇子咳嗽一声：“佳明，你先进去看看孩子吧，静娘也一早盼着你来呢，韩夫人已经先到了。”

, D6 \+ j1 `" ?* P" W5 j- z    六皇子口中的韩夫人。是建安伯府的大姑娘甄宁，她嫁的是昭云长公主的长子，被封了奉国将军的韩庆宇。

; S1 O, x( P4 X8 Q) f1 u    甄妙拍了拍景哥儿。心中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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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Z$ K) p/ N" \( d    景哥儿闷闷不乐的回到三皇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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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z! C, _  g% b  [; ~    三皇子见儿子这样，心中极不是滋味。那女人未免太不把他们父子当回事了，等以后有她服软的时候！

    三皇子不自觉追着甄妙背影看。她今日穿了鹅黄色的裙，外面覆了一层薄纱，到了裙尾渐变成浅绿色。点缀着许多淡紫的蝴蝶。腰间是一指宽的玉色腰带，长长的流苏伏贴垂下。越发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腿长臀翘来。

    三皇子只觉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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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8 ]0 G1 I( t( L% v1 S% Q    自打三皇子妃去后，为了在父皇和太后面前留个好印象，他决定守一年，背地里虽免不了沾女人，比起以前，到底是没那么肆意了，这段时日委实憋出一丝火气来。

    他以往想到被别人破了身子的女人，只觉脏污不堪，可近来不知怎的，竟觉得年轻妇人比起少女别有一番滋味来。

& W, z' g. A+ x* `+ _$ b    三皇子蓦地感到一股杀意，心中一凛，不着痕迹四下观望，却发觉众人神情如常，特别是镇国公世子正与秀王说笑，显然未曾留意他。

. M/ s% c" k: b" _    三皇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再不可大意。

/ X/ e: R3 X  J  w- `+ M    罗天珵却趁着伸手端茶的时机，又扫了三皇子一眼，心中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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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g9 u  z0 x2 K! ^    三皇子是何时对皎皎起了心思的？简直是气死他了！

    原来三皇子和六皇子还要龙争虎斗几年，六皇子才会脱颖而出，成为最终的胜利者，现在看来，他要好好助六皇子一臂之力，好让三皇子早点去找他的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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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J9 B4 l: X" F' k    甄妙见到甄静时，发现她圆润不少，原本尖尖的下巴弧度柔和起来，正抱了大红襁褓裹着的婴儿给妇人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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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I4 s. x. Q7 E7 G% d0 ?    这些妇人都出身高贵，要是以往哪里会理会一个妾侍，但六皇子前不久从淮河回来，在皇上面前是得了嘉许的，这是他第二个女儿，甄静出身伯府，那请封侧妃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这么一来，她也算是重新踏入了贵妇们的圈子。

    甄妙进来时，场面一静。不少人被她容光所摄，心道佳明县主虽颇受非议，满京城的贵女相貌上能与她比肩的却没有的，也难怪被夫君护着呢。

. T# B: M) u; }8 [    再看甄静，另有一种菊淡茉香之美，还有雍容明艳的将军夫人，众人不得不叹一声，甄家是个出美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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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q" p% r) |) W! m- p- u    “四妹可算来了。”甄静笑盈盈的迎过来，任谁都看不出姐妹间的隔阂。

) [/ q5 N( J  R- K- @( c    “今日六皇兄喜得千金，我当然会来了。”甄妙语气淡淡，一句话就点出是冲着辰王的面子才来的，却和这姐妹之情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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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9 l9 @8 t) k! c& T+ M$ |8 O; x    “大姐也在啊。”甄妙冲甄宁微微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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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县主封号在身，甄宁哪敢托大，忙回了礼道：“得知辰王添了千金，长公主一早就催我快过来了。”

: g2 i4 a2 K1 G! C: [4 Y' j4 U+ [    二人这么一问一答，众人才恍然想到，这二位都是皇亲宗室，此次前来，却和甄静出身建安伯府无关了。

7 i) e8 J2 Y+ H; s0 t' @2 Z    有那眉眼通透的，看出甄妙对甄静的冷淡，原本的热情也跟着淡了些。

! M* C1 M% Z: \' z* M    辰王是尊贵，可他来年就要迎娶王妃了，作为侧妃的甄静要是没有娘家的助力。那就什么都不是。

5 v1 D3 K- S1 Y) z3 F    甄静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垂了眸遮住愤怒情绪，再抬眼。又恢复了盈盈笑意，把身子侧了侧：“四妹看看，孩子像谁呢？”

    甄妙神色古怪：“自然是不像三姐，就像王爷了。”

    那话里的意思，不然还像谁呢？

" ~( R! c, d' `0 x; ?8 d    其实甄妙这话倒没有故意讽刺，只是不冷不热的随意回话而已，落在甄静耳中。却异常刺耳。

" U8 C. M7 W2 Z8 @    她进皇子府前已经不是完璧，对这方面就格外敏感。总觉得甄妙这话是在讥讽她这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 r$ A* o7 Z4 ?0 x) d    要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这姐妹二人是真正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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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2 F, r! r& ?/ X% U    甄静勉强笑笑：“王爷说像我，不过我看着像王爷多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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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忙跟着附和。

    近来四皇子和三皇子走得颇近，相应的。和六皇子的关系就疏淡了些，已经成为秀王妃的四皇子妃看不惯甄静有了孩子的得意样，就笑着挑拨道：“要我说啊，小妞妞像她四姨母最好了，满京城还找不出像佳明县主这样标志的人来，要是小妞妞像了姨母啊，将来可就不用愁了。”

1 t* u0 [' X4 q    甄静脸上笑意僵硬，像要浮出假面似的，好一会儿没答上话来。

    为什么自打甄四进来。事情就不对了？明明她的女儿才是主角！甄四果然是她天生的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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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打圆场道：“秀王妃这话可说错了，哪里是不愁啊，应该是更愁才对。发愁那么多好儿郎，该挑哪个好呢？”

    众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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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观看完洗三礼，甄妙连饭也没吃，就随罗天珵回去了。

    是夜，六皇子照例去了甄静那里，见她面带愁色。问道：“可是白日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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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0 f, j9 m$ u) R    “没有，给小妞妞洗三。高兴还来不及，哪会累着。”甄静温顺地道。

2 ~! T0 `# A. B4 |    生了个女儿，她心底是失望的，毕竟要是生的是儿子，这可是王爷的长子了。令她没想到的是，王爷对这个女儿却甚为宝贝，这两日都是来她这歇着，后院不知多少眼睛想把她戳出个窟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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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G& Z+ Z9 M7 w. w7 s+ y* x0 P/ X    “我看看小妞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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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六皇子兴致勃勃的逗着孩子，甄静再次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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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0 U, ?; i8 `7 I    这若是个儿子，还不知道王爷高兴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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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到这，悄悄抚了抚肚子，依照王爷现在对她的宠爱，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又有消息的。

) C4 {& s1 _4 T2 g" A    “静娘。”

    “嗯？”甄静回过神来，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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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z& s6 X/ h$ e    “白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是心情不佳，可是会影响孩子的。”

. n* g- E/ p7 H. [9 r: f) k    甄静笑道：“王爷，您也太疼小妞妞了。”

- P, t" r3 J9 a4 V! D; h6 ]    六皇子挑眉笑道：“她是我们的女儿，我哪能不疼呢？”

    听六皇子这么一说，甄静不知怎么来了底气，轻叹一声道：“今日四妹也没留饭就走了，是不是还在因为表姑娘的事怪我？只是怪我也就罢了，若是因此影响了您和罗世子的关系，就是妾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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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2 ]. E5 C1 s    六皇子似笑非笑：“静娘，外边的事你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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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甄静抬眼看六皇子一眼，装作无意地抱怨道，“今儿都在看小妞妞是像妾还是像王爷，妾瞧着小妞妞和王爷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可秀王妃却说小妞妞像四妹，您说这话多有趣——”

    她话未说完，手腕就被六皇子握住，他眼睛亮得惊人，语气奇异：“秀王妃果然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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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不得甄静回答，他立刻转身看向摇床里的婴孩，怕看的不仔细，还特意凑近了些，得意道：“居然看出来了，秀王妃眼神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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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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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1 J! e  V3 z& A# u    好一会儿，她脸色难看，试探地问：“王爷您——”

; n3 O* E% N# R" @$ k7 i8 w8 b    六皇子神态恢复如常，不以为意道：“孩子这么小，哪能看出来像谁，我还有点事，先去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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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甄静怔怔地想，不对呀，您刚才分明不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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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Q: b: s6 n    再深想，她浑身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蟹酿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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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说，王爷真的对甄四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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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B8 S% f( @+ f( V* \4 a0 q+ c    甄静想到那个难堪的夜晚，她丢失了少女最宝贵的东西，那个男人却用轻飘飘的语气，在她面前提起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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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远比他提起的是一个陌生女人来的耻辱！

2 |9 ~0 ?/ r+ R/ Y! _! D    甄静心里存了疙瘩，瞧着刚出生的女儿就总觉得像甄妙，虽不至于嫌恶，一番慈母心到底是淡了许多，只一心盼着再为六皇子生下一个儿子来，这就暂且不提了。

! a) J. Y( ~8 `, G# |4 ]    罗天珵带着甄妙从辰王府出来，先送她回了镇国公府，然后径自去了衙署。

1 o6 g- K- _  p" X# o+ B% `+ O    他召来暗卫吩咐：“选几个可靠的人去荆州十里庄。”

    这一次淮河之行，意料之中，并没有查出大的舞弊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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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丰帝失望之余，一方面着手安排重开海禁事宜，一方面又拨了赈灾银，把淮河两岸的河堤重新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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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7 x" s7 H9 G7 `0 l    淮河横跨南北，途经离京城极近的荆州，荆州常年雨水不丰，历来拨去修葺河工的款项，下落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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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敬德十八年，荆州一场暴雨，河水从十里庄决堤，淹了沿岸村庄无数，十里庄数百口人更是无人生还。

4 R$ J) I0 C3 J& F4 b% f    那一年他刚出了祖母的孝期不久，名声扫地，旧友皆避之不及，一个人骑马出城散心，就见和淮河相通的护城河水势大涨，偶尔还有泡大了肚子的尸首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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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R$ T( B% x& J6 K; B* I  }    荆州决堤一事震惊朝野。因为那一段河段，竟是用稻草充作石料筑堤的！

2 C& U8 j2 Y0 K3 H( i( O6 x    那一年，是大周朝最风雨飘摇的一年。

. I+ o9 T* j8 K" g    昭丰帝大怒之下。朝廷的震动不比这动静小，三皇子最有力的支持者，他外祖一家，就是在这次事件中跌了跟头。然后六皇子才在与三皇子的较量中迅速胜出，在昭丰帝驾崩后，坐上了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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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德十八年，离现在还有五年。对罗天珵来说，实在是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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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想到有一个人惦记着他媳妇。还能活蹦乱跳五年，他就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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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 N  d. A, V    他用手指在檀木桌面上写下“十四”两个字，然后手指扣起，闲闲敲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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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 O; T: U    等明年。他要提前引爆此事，若是在打压三皇子不得翻身之余，能挽救些百姓的性命，也算是为他和皎皎将来的孩子积福了。

* z4 u" e3 Q) m- ^    当然，现在他也要给三皇子找些乐子，省得他胡思乱想！

2 ]+ R) Y* f8 K4 {+ M5 d/ V    罗天珵双眼微眯，遮住了狠戾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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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W" x: F$ S2 {8 ?  c: s    三皇子回了燕王府，安顿好景哥儿，压不下心头燥热。没等天黑就去了往日最宠爱的一个妾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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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Y/ z! Z, @7 M' A0 Q    揽着爱妾一番折腾，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双目微闭，温顺柔婉。顿觉索然无味，没等入巷就翻身起来，整理好衣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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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q7 J0 P! A6 Z' P/ z- x    他回了书房，只觉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抬脚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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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府精致气派，秋日里。处处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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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 V' o5 _+ B    三皇子站在一处赏菊，遥遥看着一个妇人由丫鬟领着由远及近款款而来。

    那妇人穿了鹅黄的裙衫。身姿窈窕，如柳随风，这么走来，给人步步生莲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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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9 i+ s( H: M$ U! w1 ?/ y    看着那鹅黄色身影，三皇子鬼使神差站在了去路处。

    等妇人走近了，领路丫鬟忙行礼：“见过王爷。”

    三皇子目光落在妇人那里。

" D3 k$ V7 C, {' N. B# g+ S0 [    那妇人跟着敛衽施礼，并不抬头，声音温雅：“小妇人见过王爷。”

$ U& P' d' v" E    她规规矩矩的低着头，三皇子只能看到她发髻间那颤巍巍的钗头银蝶，并数朵娇艳的海棠绢花，还有那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

" q* u/ ]$ o* W    三皇子移开目光，问那丫鬟：“这不是府上的吧？怎么这个时候在园子里行走？”

    “回王爷的话，这是教大姑娘针线的邢师傅，平素都是教完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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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么？”三皇子望向妇人，“邢师傅，不知小女学得如何？”

    妇人这才微微抬了头，恭敬回道：“大姑娘蕙质兰心，已经学会好几种针法了，在她这个年纪，算是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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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 T! |% ?' J: r9 x    三皇子这才看清妇人长相。算不上极美，却胜在年轻，皮肤白嫩，腰细腿长，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别有一番韵致。

5 S/ d3 H7 m  w7 v+ d    三皇子微微一笑，声音有些低沉：“邢师傅这话就是过溢了。小女顽劣，自打王妃去后无人管教，恐怕野的不成样子，说她会了好几种针法，本王却真有些不信的。”

, b! v2 ]) A2 h: @" B; L6 N% [* m+ R6 K    “王爷！”妇人有些惶恐的抬眼看了三皇子一眼，又飞速落下，“小妇人不敢胡言。”

    三皇子笑得温和：“邢师傅莫慌，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还想细问问小女的情况，请移步这边。”

4 e, K" y! ?& H% l: Q    妇人迟疑之际，三皇子扫领路丫鬟一眼，淡淡道：“你就在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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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x3 D! p5 y. S    “是。”丫鬟半个字不敢多说，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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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已经转了身，去了菊花架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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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R' n' l8 M9 w    “邢师傅，快过去吧，让我们王爷久等就不好了。你放心，我们王爷对人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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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妇人过去，三皇子神态放松，问道：“邢师傅是哪里人，住在何处，家里都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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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R2 F: |. c' x! a0 i+ }( c2 I1 L% z    妇人低着头回答：“小妇人是南淮人，五年前嫁到了京城，因为会些南边的绣法，为了补贴家用，在天绣阁当了绣娘，后来就受聘来教大姑娘针线了。外子在京郊开了个小酒馆，两个女儿也都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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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郊啊——”三皇子语气有些奇异，“这一来一去，邢师傅岂不是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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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8 d* n8 U/ a. ?    “不，不，小妇人长期雇了辆马车，只是费些时辰罢了。”

    三皇子轻笑一声：“依本王看，邢师傅以后还是住在王府好了，不授课的日子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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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妇人惊讶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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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9 e0 V7 K& V1 v  Z1 d    三皇子却再懒得啰嗦。一手捂住妇人的口，一手把她按倒。

0 ?0 X2 }2 `3 v, {; v6 O* R    “呜呜——”妇人激烈挣扎，所有喊叫都被三皇子宽大的手掌堵在喉咙里。

2 p. k/ ?) Q# s    三皇子眼睛渐渐泛红了。用腿禁锢住妇人修长双腿，直接褪了她裙衫下的里裤，一个挺身就入了进去。

9 p  G8 I7 A/ I2 ?/ X; `    花影摇动，虫鸟哀鸣，不知过了多久，三皇子才餍足的站了起来，看着草毯上泪流不止的妇人。对不远处早已吓傻的丫鬟吩咐道：“扶邢师傅去客房歇着。”

    他弯了腰，附在妇人耳边道：“不准寻死。不然本王伤心了，可是会找你家人讨个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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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x/ d/ v" a    妇人又羞又怒，再也忍不阻死过去。

    到了晚上，三皇子又去了安置妇人的小院。依然是用强要了她身子，自此食髓知味，夜夜离不得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流水般的拿来哄着妇人。

# b% ~0 J0 _8 N! y3 r+ g4 Q4 t) Z" Z    时日久了，妇人竟也软化下来，等后来三皇子终于厌了，赏了一笔银子打发她走时，竟有些依依不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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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 Q3 k4 I) L9 V' E    妇人离去时那哀怨不舍的眼神，激起三皇子极大的满足感。

3 }5 `2 ^6 Q0 X! M3 [1 z    有的时候。底线是一道看不见的锁，一旦被打破，就会放出意想不到的凶兽来。

+ w8 `, r8 V, q$ p: u2 u    自打这次得手后。三皇子对那手到擒来的侍妾、歌姬，再提不起半点兴趣，却专爱那颜色好的年轻妇人。

    三皇子找到了新乐子，罗天珵这边，也没闲着。

    京城有一个酒肆处在偏僻的巷子口，平日除了酒。只卖一些简单的下酒菜，如花生米、茴香豆、猪耳朵等物。到了蟹肥菊美之时，却多了两道菜，一道香辣蟹，一道蟹酿橙。这两道菜，在饕餮客中是相当有名的，每当那酒旗上多了蟹钳的图案时，人们就会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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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闲下来时，就去那家酒肆，跟着厨子同时也是酒肆的老板，学那道蟹酿橙。

. \9 ?3 J' ?3 [, Q    原本他是想两道菜都学的，只是对做菜向来不在行，怕都学会时，蟹最肥美的时候就过去了，这才舍了一样。

7 V% b8 j0 `% b1 f    蟹酿橙，想来女子会更喜欢吃吧？

& }/ A, q1 C; G    “对了，就是这样。”老板掀开罗天珵亲手从蒸锅里取出的橙子盖，看了看里面颜色，点了点头。

' d$ k6 t8 B) I2 @0 i: g# y    他不知道此人身份，可那笔银子，还有此人隐隐流露出来的气势和贵气，足以让他把家传手艺倾囊相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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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f# ?2 X& k    “那多谢老板近来的教导了。”

    “不谢，不谢。”老板擦了擦汗。
( i! D* L5 {  Z7 g4 T& K
# w7 n4 T" |! V% {: @) d    罗天珵莞尔：“那我便告辞了。”

7 P2 |' [! W) n0 G    “贵客慢走。”老板狠狠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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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i7 w; c/ y) k- x    罗天珵转头：“对了，明年我还来！”

    还来？

' j; }. L: C5 u7 p& z) c    老板瘫坐在擦得锃亮的长条凳上。

" q4 X/ z8 ?! e' }0 ^. K+ a2 H    祖宗哎，这位爷学一道蟹酿橙学了小半个月，明年还来，他还是考虑搬家好了！

    不提老板的心碎，罗天珵亲自去选了一篓最肥美的蟹，提了菊花酒，兴冲冲回了国公府。

    “世子，这么多蟹呀，你这是——”

    罗天珵拉着甄妙的手，笑道：“皎皎，你随我来。”

0 G7 l; H1 ~: N$ O5 C; |    他把她拉到清风堂专设的小厨房，把下人都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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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着，我给你做一道菜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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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m! U% \! `    这道菜，他已经做了上百遍，糟蹋的螃蟹都数不清了，以至于现在闻到那股子蟹味，都有些反胃，可一想到就在一旁看着的甄妙，心中却多了几分喜悦和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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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5 L1 q4 B% S    他熟练的收拾螃蟹，剔除橙肉，动作有条不紊又不失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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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5 i4 `% n. u5 Y    甄妙站在门口，凝视着认真做菜的罗天珵，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9 l0 |3 n6 s& x$ k0 f: F/ j* C    她家世子，学会洗手作羹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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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皎，你尝尝怎么样？”罗天珵取下蒸好的橙，舀了一勺蟹肉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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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 Q+ }, z/ r. H! z3 i) K    甄妙望着他笑：“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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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犹豫，把鲜美四溢的蟹肉吃了下去，心想，让肠胃不受什么的，暂且一边去吧。

第三百五十六章 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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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酿橙鲜香美味，一口吃下，连浑身毛孔都舒坦了。

    甄妙满足的眯了眼，赞叹道：“世子，你的手艺不错，这蟹酿橙味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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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9 o2 M% v; ?4 l# ~5 i. d    “可喜欢吃？”见她喜欢，罗天珵同样心情飞扬。

: E) Q2 U" R: M    甄妙点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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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得意的挑挑眉：“这道菜简单，我就去问了问做菜的师傅，就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甄妙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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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天天带着一身螃蟹味回家。罢了，看在他认真努力的份上，给他个吹牛的机会吧。

    “怎么了？”见甄妙神情古怪，罗天珵问。

' |, w8 l, F* p# M3 r" k    “没事，就是觉得夫君好厉害！”甄妙笑眯眯道。

    罗天珵矜持的笑：“这也不算什么，那师傅还有一道拿手菜是香辣蟹，回来我再问问，学会了还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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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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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面上不露声色地笑：“好，到时候我再做几道菜，就能凑一桌子席面了。”

7 _, J9 R6 ?( f$ q    她想了想道：“就做百花鱼肚和芙蓉肉吧，这两道菜清淡些，里面又都放了虾肉，配着香辣蟹正好，对了，再加一道冰糖湘白莲。”

    罗天珵下意识咽咽口水，问：“那百花鱼肚和芙蓉肉名字甚雅，是以鲜花入菜吗？”

    甄妙扑哧一笑：“不是，那百花鱼肚是把炸好的鱼肚用鸡汤煨了去腥。层层叠叠铺在青瓷盘上，再把调好的虾肉酿于鱼肚上，加了火腿末、香菜末蒸好。瞧着如百花盛开。芙蓉肉则是把肉片切成叶子形状，火腿切成梅花瓣，装盘时以姜丝作蕊，图的就是个美观雅致罢了，和鲜花无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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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为吃货的罗天珵听得心驰神往：“皎皎你什么时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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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就笑：“等世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学了香辣蟹呀。”

    罗天珵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吭吭哧哧道：“也不一定非等香辣蟹的，这蟹酿橙不也很好？”

, K+ a* N) F+ q4 v& D    见甄妙一个橙子吃完了。他又递了一个过去，嘱咐道：“蟹肉寒凉。不宜多吃，只能再吃这一个。剩下的，我叫人送到怡安堂去孝敬祖父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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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s5 s+ P    甄妙捧着香喷喷的橙子，心想。反正吃一口也是肠胃不受，吃两个也是肠胃不受，既然都吃了，那干脆先过了嘴瘾好了，省得两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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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9 R/ z+ b# q    她拿着调羹舀了一勺，笑眯眯喂进嘴里。

. N* R) z- F3 i8 |5 A2 l* a    罗天珵见她吃得香甜，莞尔一笑。

. {9 d0 R6 L9 n; R6 I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罗天珵照例回了衙署。甄妙终于松了口气，只等着吃螃蟹的后遗症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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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她这样的吃货，因为吃不了螃蟹不知道扼腕叹息多少回。来到这的第一个秋天就悄悄试过了，没想到换了副身子，照旧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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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具身子的反应更大，没出一个时辰，她就开始频频跑净房。上吐下泻，到最后腿肚子都打颤了。吓坏了一屋子伺候的人。

    “大奶奶，婢子去前边找半夏，让他叫世子爷回来吧。”阿鸾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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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芍沉着个脸念叨道：“大奶奶，不是婢子说，您总该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既然吃不了螃蟹，怎么还强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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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鸽反驳道：“白芍姐姐，这你就不懂啦，螃蟹好吃呢。”

' H) [  G3 r7 q- Q3 b: G    她心疼的望着甄妙：“大奶奶，您吃了难受，以后让婢子替您吃得了。”

( S% o& ?5 n% B+ ]    甄妙额角青筋直跳，抚着肚子咬牙道：“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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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她气若游丝：“白芍，扶我去榻上躺着。阿鸾，不许去找世子爷。你们都听着，今日的事儿谁也不许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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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 W+ Z/ A/ L  o8 x( K% F% ^+ {7 }, V    “那，那总要请个大夫来呀。”百灵忧心忡忡。

    甄妙小心翼翼躺好，摇头道：“不必了，请了大夫，世子也就知道了。我吃了螃蟹，就是上吐下泻难受点，转日就好了，并无别的大碍，你们都放心。行了，阿鸾留下伺候着，你们都出去吧。白芍，等下的对账，你就辛苦些。”

1 L4 Q: p' G; n2 K    等人都出去了，甄妙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无意识地盯着婴戏莲的幔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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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夫君大人失望，顺便混几口螃蟹吃，她容易嘛！

( h  C+ j8 J# P6 S    “大奶奶，您用汤婆子暖暖肚子吧。”阿鸾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冬日常用的巴掌大小的汤婆子来，注了热汤，裹了绒布，给甄妙放在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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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腹热腾腾的，疼痛略略缓解，甄妙才把紧蹙的眉舒展开，叹道：“阿鸾，你有心了。将来离了你，我恐怕都不习惯了。”

' j2 w5 A  V0 i    “大奶奶？”阿鸾惊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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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用说话来分散注意力：“前些日子，世子和我提了，他有个下属看中了你，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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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5 c$ g1 H  R: i7 U    阿鸾扑通跪下来：“大奶奶，婢子不想离开您。”

3 T% Z0 n& b7 c    “怎么是离开我？像紫苏，她若不是恰好有了身孕，此时也该回来给我当管事媳妇了，你到时候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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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_/ z) G7 z0 w" W* v- U    阿鸾低着头：“婢子还是想再伺候大奶奶两年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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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U  F5 {' C% q    甄妙见她说得坚决，想着阿鸾今年不过十五六岁，在丫鬟中确实不算大，既然她暂时没有嫁人的心思，再留上两年也是可以的，就不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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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4 T5 i7 z; h3 x- _+ b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阿鸾侧坐在床榻沿上，替甄妙按捏着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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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J8 y" W# I6 P    几个丫鬟出去后，还有些担心。

' S$ C& a$ g- W+ {$ F8 |    “真的不给大奶奶请大夫吗，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青鸽有些不安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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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T& b/ n5 l# o6 `    “呸呸，大奶奶怎么会出事，你这丫头再这么嘴笨舌拙，我可要打你了。”百灵斥道。

    “我也想不通。大奶奶分明吃不了螃蟹，怎么还要吃呢？”雀儿摇了摇头。

1 F0 t* L7 V* T  n2 f+ l    百灵看看四周，见小丫鬟们离得远。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还小，自然是不懂这些道理的，那螃蟹呀，是世子亲手做给大奶奶吃的。我若是大奶奶，别说是吃了肠胃不受，就是砒霜，也会笑着吃下去的。”

% `; S2 Y  ^. l    她真的无法想象。像世子那样的男子，居然会亲手为妻子做菜。

    那些斯文人说君子远庖厨。她一个丫鬟懂不了那么多，却觉得，会为大奶奶做菜的世子，胜过所有优雅斯文的贵公子。

    被一个男子如此相待。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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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7 M; P8 q- |9 p    “砒霜你也吃？百灵姐姐，你傻了吧？”青鸽越听越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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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儿年纪虽小，却隐隐明白了些，这算是世子爷和大奶奶的闺房事，她不好意思多说了，只抿了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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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1 q4 X8 n. i" B) g    百灵伸手，捏捏青鸽肉嘟嘟的脸：“你才是个傻丫头呢！”

    傻丫头却跳起来，有些结巴地道：“世子爷——”

    百灵和雀儿回头，都傻了眼。

$ B8 x5 x# Z8 B4 \    不知站在台阶上多久的罗天珵大步走过来。脸色微凝：“刚刚你们在说什么砒霜？”

% l% N. t# D- k+ P7 v    百灵垂了头，在罗天珵的凝视下，顿感压力。小心翼翼道：“世子爷，是婢子和她们说笑呢。”

/ i2 B" a+ v5 ~7 ?) q) ^    罗天珵心中狐疑，冷声问：“大奶奶呢？你们怎么都在外边？”

    他说着抬脚往里走，青鸽最是个听话的，想着甄妙的嘱咐，慌张拽住他衣角。大声道：“世子爷，大奶奶睡着了！”

  R3 A# f. S: P6 p+ G    罗天珵回了头。盯着那满是肉坑的手，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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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这胖丫鬟，他还真会以为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3 b7 J2 _- _, ]# d9 V/ B; l    在罗天珵注视下，青鸽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他转了身，大步走了进去，推开门，正见阿鸾扶甄妙起来。

# h; c$ v4 _8 U    短短工夫不见，她竟憔悴了许多，瞧着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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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J6 q* x* g" O# {- {+ y/ H- L    罗天珵变了脸，大步流星走过去，推开阿鸾把甄妙横抱了起来：“怎么了，既然不舒服，就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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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强忍着尖叫，都快哭了：“别，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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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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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t& l: ?; v% \; Z    “你轻轻地，轻轻地放我下来。”

# b4 q3 O6 L0 N    “啥？”罗天珵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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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H8 k% n+ Z" ]    “快点！”甄妙咬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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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I( F* c7 \- i# b- D    见她难受的厉害，罗天珵轻轻把她放在了床上：“那么难受，还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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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都快晕了：“我要去净房，阿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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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鸾过来，重新把甄妙扶起来，对罗天珵道：“世子爷，先让婢子扶大奶奶去净房吧。”

    等甄妙有气无力的从净房出来，罗天珵隐隐想明白了，冷着脸道：“阿鸾，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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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9 D8 \( j    “大奶奶——”

. W* A; ?8 L( J( P$ w* T0 [    “大奶奶有我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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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鸾看甄妙一眼，见她不反对，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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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7 c3 W; }' e: f; k    罗天珵揽住甄妙，无奈又生气：“你吃不了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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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嗯。”

" Q9 H& b, g" P    “既然吃不了，怎么还要吃？身体能是这样糟蹋的吗？”罗天珵气得不行。

0 l5 D& w0 Z. k3 ^    甄妙抿了抿唇：“想着是你辛辛苦苦学会的，就想尝一尝。”

    罗天珵一颗心顿时软的不行，又心疼又生气，这一次，却是生自己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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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6 _. `) N1 z2 o2 p1 }    “是我不好，竟然不知道你不能吃螃蟹。”他低头亲亲她的发丝，想着从丫鬟们那听来的只言片语，叹道，“你也是个傻丫头，不能吃就要坦白告诉我，只要你领了我的心意，我就开心了。要是我准备的是砒霜，难道你也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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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丢了个白眼过去：“我有那么傻啊？为了领你的情，吃砒霜死了，好让你以后给别的女人做蟹酿橙？”

+ K/ e4 k4 Q7 R9 [    罗天珵长舒一口气，抚着她的背：“没那么傻就好，要是真那样，我会被你气死的。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不会给别人做蟹酿橙的。”

. q! E& B7 l5 ]$ L3 o    二人拥抱了一会儿，他想了起来：“什么叫我辛辛苦苦学会的，我就是问了那师傅一遍而已。”

第三百五十七章 好消息

! h/ O: p2 v/ N" m2 \    “世子怎么又回来了？”甄妙这才想起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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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好笑地道：“若是不回来，哪知道你傻成这个样子？吃不了螃蟹，还闷头吃下去。这蟹酿橙还罢了，若是我做了香辣蟹，更是刺激肠胃，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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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这么说，他一颗心却似泡在了蜜水里，从没这么甜过。

    这种有人愿意为你傻的感觉，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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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嗔他一眼。

    这死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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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X" |: B2 q6 P    罗天珵这才道：“我是得了一个消息，知道你听了定会高兴，这才回来的。”

0 b2 z& n# f7 k    甄妙更是疑惑，推了推他：“别卖关子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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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3 I9 y  Z  w$ D& t6 d    罗天珵露出个神秘的笑：“你猜？”

: a6 t9 ]& ?4 o2 a  T; l    甄妙觉得，她最讨厌的就是“你猜”这两个字了，当下翻了个白眼，拧了他的腰道：“世子，你猜我现在心情好不好？”

. `2 T3 G0 J) E! M; w    罗天珵干咳一声，眨了眨眼：“我得了消息，你有亲戚要进京了。”

    甄妙来了兴致：“这倒是可以猜一猜了。莫非是三表姐？不对，她随表姐夫上任，至少满三年才可能回京。难道，是外祖家的几位表哥？”

    近来温墨言生意越发红火，分店都开了两家，表舅母和二表嫂一直留在京城没有回去，东禹那边又来了人也是可能的。”

/ F/ E, Y" n& p% n+ a' S* J/ Z    “我猜得对不对？”甄妙推了推罗天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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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2 R4 y* {/ E6 X    罗天珵笑道：“猜对了一半。来的人确实是你外祖家的亲戚。却不是你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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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什么的，她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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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2 J/ \* w' b9 p' a    罗天珵没再卖关子，缓缓道：“进京的人。是你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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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舅舅呀？我大舅常年卧病在床，我二舅眼睛有疾——”甄妙这才反应过来，捉着罗天珵袖子的手发颤，“你，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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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显然是吃惊极了，都忘了肚子的不舒坦，猛然站了起来：“你说的是我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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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罗天珵淡笑着看着她的反应。眼中满是不曾察觉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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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渐渐冷静下来：“我小舅舅不是出海失事了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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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y5 b; \$ j, |! `2 g    为了让她安心。罗天珵吐露了一点信息：“最近要开海禁，对东禹那边的关注多了些，凡是有价值的消息都会传递回来。你小舅舅出海归来，在当地已经引起了轰动。不过东禹离京城颇远，消息一时半会儿还没传过来。想必建安伯府那边，用不了多久就会收到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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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7 }! I+ M& `! _. C    听罗天珵这么说，甄妙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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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久了，也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既然说了，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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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几分迟疑的望着罗天珵，还没等开口。对方却似乎已经猜到她心中所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早点让岳母大人知晓，也无妨的。”

    甄妙喜出望外。

; c& ]0 H* d+ A' H; m% u% [    自打温雅琦出事后。温氏就藏了一段心事，眉梢眼角总是笼着轻愁，她做女儿的见了，心里也不好受。

) g$ d, U8 l+ j0 f$ L5 P    小舅舅平安归来的消息若是说给温氏听，她定然会大悦的。

    “不过你今日要好好休息，明日再回去。”罗天珵嘱咐道。

    甄妙虽心若猫抓。还是点了头。

    她总不能回了娘家，占着净房不出来了。那才是丢脸丢回家去了。

    因甄妙不舒坦，罗天珵没再回去，陪她歇了，一晚上都拿手替她暖着肚子，比起那会渐渐凉下来的汤婆子，倒是更好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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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大早，甄妙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了就夸赞：“大郎媳妇，你昨日送来的那蟹酿橙，味道极好，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之所以这么高兴，还是因为老国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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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送来六个蟹酿橙，老夫人吃了一个尝鲜，赏了一个给正在旁边伺候的田雪，剩下的被老国公一扫而光，还吃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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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M* h3 Q& U: l. `- l. z    甄妙纠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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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b5 a& H    蟹酿橙是世子做的，她当然不好意思抢了这功劳，可若是要老夫人知道，恐怕心中会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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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  _, l. ?2 @+ U    在这里的普遍观念里，有出息的男人是要远庖厨的，为了讨媳妇欢心下厨，更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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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得含糊道：“祖母吃得好，以后还送来。”

% W2 m' w" z; C" ^5 d5 H    老夫人笑着道：“那祖母就有口福了。”

    吃螃蟹也就这两个月，难得老头子从年轻就喜欢，就由着他吧。

    想到老国公爷，老夫人眉眼都是柔和的。

$ N. w/ V3 e3 X# e, D$ W    甄妙默默为世子点了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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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O! V( E8 k& c' K5 S    这螃蟹，看来他还得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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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k, F+ [) T8 s4 l% ^# ]7 N  }' X    “祖母，今日我想回建安伯府一趟。”

    老夫人是个开明的，没有多问，就允了，还嘱咐道：“选那可靠的驾车，多带些护卫回去。”

2 n- e" r( C# N( z6 E: a    甄妙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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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7 g3 M5 w2 i    她那次惊马引发的一系列变故，看来给老太太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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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K; r& `! u1 `! z* u    “祖母您就放心吧，给我驾车的是阿虎，跟着世子磨练了有一年了。”

    老夫人回忆了一下：“就是你们从北河回来，带来的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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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呢，现在又长高了，世子说一般大汉，三四个等闲近不得他的身。”

; V' s( Y$ m7 F2 o    英雄不论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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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x* n* f. U$ c    老夫人不像寻常贵妇那样，一味只信任家生子，在她想来，大孙子聪明果敢，既然是他给自己媳妇儿安排的人，那定是妥当的，不用她一个老婆子多嘴了。只是想着那孩子的来历，还是道：“我听你们之前说，倒觉得那孩子是个有本事的，如果他有志愿，可别埋没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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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笑盈盈道：“祖母您放心，世子说了，阿虎什么时候想回去了，都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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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1 I. Q- t4 h" c: x; e+ O% s( t6 s    其实在她想来。倒没有男儿非要建功立业的想法。世人只看到那些凯旋而归的将士们的荣耀，谁能想到那些默默无闻战死的孤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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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也不是要阻碍别人前途。无论是锦鳞卫也好，她的车夫也好，只要阿虎选的是自己想过的日子，觉得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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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7 b; ^+ l; i1 c& t    “那便好。”老夫人点点头。

    一屋子人陪着老夫人说笑，不多时就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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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走在青石小径上，田雪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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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

2 h- k* P5 [4 O0 }& ^6 v% b% T    甄妙抿了唇笑笑：“三弟妹是不是有事？”

    “昨日在祖母那里。有幸吃了嫂嫂送来的蟹酿橙，味道真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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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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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雪耳朵微红。有些局促：“嫂嫂管着家，定是忙得很，若是可以，能不能收了我这个笨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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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妹想学厨艺？”

9 D7 y3 S8 N; O' g    田雪飞快看甄妙一眼。道：“我没有嫂嫂心灵手巧，只学那道蟹酿橙就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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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神情坦然下来：“我见祖父祖母都喜欢，以后也可以做了孝顺他们二老。”

    她说完，心中有些忐忑。

! j/ h% q6 x+ B    也不知这位嫂嫂，会不会觉得她是争宠，从而恼羞成怒。

    对这位嫂嫂，她是有好感的，可是姑母言辞间却防范得很。她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今日这事，也是一个试探。若是大嫂是她想的那般人，那就算招了姑母的厌弃，她也无怨了。

    “好呀，回头我把蟹酿橙的方子给三弟妹送来。三弟妹学会了，我还能偷偷懒。”甄妙笑盈盈道。

    等二人分开，雀儿忿忿道：“大奶奶。三奶奶好过分，怎么能直接找您要蟹酿橙的方子。这岂不是要和您争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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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2 E/ ^! E+ u4 O* g    甄妙横她一眼：“都是孝顺长辈，什么争宠不争宠的，其实我还该谢谢三奶奶呢。”

    见雀儿睁大了眼，甄妙冲阿鸾点头。

) h1 g) ~9 v1 m# E    阿鸾解释道：“大奶奶不会做蟹酿橙，老夫人喜欢的话，又要常常送去，可世子爷又不可能常在府中做这道菜，三奶奶要是学会了，就解了大奶奶的为难了。”

7 N4 ~1 l% r3 R+ j/ @5 h( W- {    雀儿还是不服气：“那也是她无意中替大奶奶解得围，这是两码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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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j& O* @0 b9 b; @3 W    “三奶奶也许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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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q! ?/ S% y( `) }5 }    “啊？”

4 i7 V7 r; j7 r: k+ v; j5 H    甄妙一路往前走，不紧不慢解释道：“如今二夫人不管事，四夫人有了身孕，老夫人让三奶奶跟着三夫人管着厨房。清风堂有小厨房，这两年从未去大厨房领过螃蟹，她看了册子，应该是知道的。”

    “三奶奶猜到蟹酿橙不是您做的？”雀儿掩口。

    一个从不吃螃蟹的人，又怎么会做蟹呢？

    甄妙莞尔一笑：“所以啊，三奶奶是个有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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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2 `6 l' S5 }' v# L. j, q: v: V& N5 z3 M    没过多久，田雪就收到了清风堂送来的匣子，里面一张白绢，用秀雅的簪花小楷写着蟹酿橙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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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雪捏着白绢出神，她唯一的陪嫁丫鬟沙儿忧心地道：“三奶奶，您这样，会不会让那边误会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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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u* g5 b0 \4 A9 c8 F" }    盯着那工整的小字，田雪浅笑：“且行且看吧。”

    一个人心中有爱，看人看景都是美好的，一个人心中有恶，那看什么都充满了算计和丑恶。

* J+ p% _9 v: b# Q8 p# L* T    大嫂会怎么看她，这张方子终于给了她答案。

/ ~+ a. S4 D+ S. p, s9 z+ O$ X7 C) b    自打三郎对她说了那番话后，田雪这才松了口气。

. J+ q6 }" Z9 Z: Y' W    甄妙回了建安伯府，悄悄把小舅舅未死，还即将上京的消息说了，温氏果然抱着她大哭一场，之后气色都好了许多，却也不忘感慨：“可怜你小舅母，自打你小舅舅出事后，就整日以泪洗面，终究是没有等到这一天，年轻轻就去了，连个一男半女都没留下。”

    母女二人感慨万千，温氏按耐不住，叫甄妙陪她去焦氏那里做客，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焦氏带着儿媳邢氏去了温墨言新开不久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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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二人坐着马车赶到那里，却见门口吵吵嚷嚷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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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2 S/ B; n    甄妙扶着温氏下了马车，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 T0 G. i% c9 T- b2 V1 v    “倒是稀奇了，你家开铺子，迎的是四方客，怎么我们主子挑中的东西，却推脱说有人订下了？既是有人订下了，刚才又怎么会呈上来让我挑拣？”年轻女子的声音清脆灵动，因为蕴含着怒气，又有几分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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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透过人群缝隙，就见说话的女子身着秋香色提花比甲，下面一条蜜粉色绣淡绿千丝菊花百褶裙，双丫髻上别着虫草金花钿，通体的气派，虽是丫鬟打扮，比起寻常人家的姑娘都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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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瞧着这丫鬟面善，又走近些仔细看了看，终于认了出来。

5 ]. c1 O" L1 e) f    这不是当时甄静回建安伯府养胎时，她身边的侍女之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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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d: c9 U$ u+ K3 ~* T0 ]3 l1 s# D    那被质问的掌柜连连赔罪：“实在对不住，是伙计不知道，把别的客人定下的物件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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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赔着罪，心中却快哭了。

  R' t" [# U+ T3 T2 I* K8 z) Q    他那年纪轻轻的小东家，平日笑脸迎人，很和气，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听这小娘子说把选好的玩意儿送到辰王府上去，是她家侧妃要的东西，就忽然把他招来，告诉他这店里的东西，一样不许卖给她。

2 |) {  V: N' h7 L: x; K    不愿卖，您可早说啊，人家都选好了，价格也谈好了，忽然就不卖了，这不是把他这一把老骨头坑的一脸血嘛！

    他心中腹诽，面上半点不露，堆着真诚的笑连连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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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6 s; |0 N/ H* }    那丫鬟年轻。到底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抿了抿唇道：“罢了，罢了。既然是别人订下了，那便算了。”

) I1 S7 p1 J/ \1 o  _    掌柜的长舒一口气。

    “我最开始没挑中的那几件，再呈上来给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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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e( ~: E6 ~$ c1 w% M: ?! A( S    掌柜的笑容一僵，讪讪道：“呃，那些……也被人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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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_. y' t2 i+ a1 R5 g    见丫鬟杏眼圆睁就要发火，忙道：“都是一个客人订的。”

    丫鬟双眼冒火，也不在意店里人多。转了转头，随手一指：“既如此。那串七彩海螺风铃给我包起来吧！”

    这大厅里摆出来的东西，总不能也被人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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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擦擦汗，在众人注视下，艰难地开口：“真。真巧，那七彩海螺风铃，也被人订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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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彻底怒了，眼睛气得晶亮：“诸位给评评理，他们新店开张，这也被人订了，那也被人订了，到底有没有做生意的诚意？掌柜的，你这么不会做事。你们东家知道么？我要是你们东家，就把你赶出去！”

6 z! `! Z2 o' a1 Y    掌柜的有口难言，心道。姑奶奶哎，就是因为我们东家知道，我才不敢卖给你啊，不然现在，我就得被东家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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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2 \7 y% {# Z5 N0 y) A1 h, z0 g; d    掌柜的和丫鬟大眼瞪小眼，看热闹的人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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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S+ G/ N    “是呀。都被人订了，那还买什么？”一个阵营的人。很容易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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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不对呀，刚刚我还问了那七彩海螺风铃的价格，讲了半天价，因为嫌贵没买下来，怎么短短工夫就有人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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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听在耳里，再忍不住怒道：“好呀，我说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是你家故意不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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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6 Y; R# J$ V& i+ F  w9 V    她冷笑：“你们这淘沙居，是瞧不起我们侧妃了？瞧不起我们侧妃，就是瞧不起我们王爷。你们都还站着做什么，先把这所谓被人订下的玩意儿，给我砸个稀巴烂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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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丫鬟身后的两个家丁就要动手，就听一个清冷冷的声音道：“我看谁敢砸！”

+ A5 v+ ?1 \: G+ M  }; Q8 A3 @" q    众人闻声望去，不自觉分开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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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气定神闲走了过来，站在那丫鬟面前，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你家侧妃能代表辰王爷了？好大的脸面！”

    甄静请封侧妃的旨意已经下来，前些日子还热闹的办了一场宴席，只是甄妙瞧见她就心塞，推脱未去，却没想到，她恶心到温表哥的铺子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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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p3 L9 |3 r: a! q    温雅琦的死，动手的虽不是甄静，可和被她害死的有什么区别，祸害死人家的妹子，又耀武扬威的跑来买东西，实在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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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面，二舅母她们不知道真相，墨言表哥却知道的，依他的性子，至今还未露面把这丫鬟丢出去，已经是忍得辛苦了。

    那丫鬟显然认出了甄妙来，开玩笑，敢当着王爷的面儿，直接大耳刮子招呼她家侧妃的，满京城估计也就这么一位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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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据说这位，前不久还掌掴了一位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啧啧，这样的霸道，怎么佛祖也不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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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忽然觉得周围人看她眼神怪怪的，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猛然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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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B5 x4 a    糟了，一时被彪悍的县主震撼住，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 n6 N! C5 W9 P    完了，完了，她的脸一定会被打肿的！丫鬟下意识捂住了脸。

& A7 T! D7 D2 ]! S! D    甄妙不在意周围人听到这丫鬟说出她的彪悍事迹后，看来的诧异眼神，扑哧一笑：“不愧是辰王侧妃调教的丫鬟，是个懂事的。”

    丫鬟捧着脸，有些错愕。

    就听甄妙笑盈盈道：“知道自己丢人，就先把脸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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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2 K( q3 i" F6 _    噗嗤。

    笑声此起彼伏。

    丫鬟羞得涨红了脸，她，她怎么就一时想不开，以为这位县主转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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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别捂着了，本县主哪有闲工夫打你一个小丫鬟的脸。”

! r) [5 v. y4 `) F! t+ j    别人听不出来，这丫鬟却立刻懂了。

1 R2 T2 ]0 h7 f) c$ j1 }. Z    佳明县主这是说，她的闲工夫，都用来打她家侧妃的脸了！

9 A5 w: }' J" R: T! d    眼珠一转，差点跪了，她可真是后知后觉啊，现在这县主不就是在打她家侧妃的脸吗？

    那啪啪响的，她都听见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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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S( h' q/ |' N    甄妙四下扫了扫，笑靥如花：“掌柜的说的不错，刚才那些玩意儿，订下的人就是我，因为急着想拿到，就亲自来了，倒没想到订下的东西，还有人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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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要是面对别人，哪怕同样是县主的身份，以甄静近来的势头，身为她的丫鬟恐怕都要驳上几句，可此时，听甄妙这么说，那丫鬟借着梯子就下坡了：“难怪婢子瞧着那些玩意儿好极了，原来是县主看中的。”

    侧妃，婢子又给您丢人了，可是没法子啊，要是婢子当众被佳明县主抽上一顿，县主不解气再打上门去，谁知道王爷他站在哪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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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Y7 q; Y8 _6 p+ ]5 y) B$ |1 x. w    现在辰王府，满府的下人对静侧妃都上赶着奉承，只有当时随甄静回建安伯府的那几个，一旦面对着甄妙，心情就微妙起来。

    罢了，总是她主子，还是要留一点颜面的。她环顾四周，心想随便挑一样不起眼的东西买下，把这事儿揭过去也就罢了。

9 \  d0 @/ A) L1 J7 K7 {' @    “别看了，你看上的玩意儿，都被我订下了。”

' H, y  o5 k* R" U; k9 ~    围观人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伸长了脖子，议论声嗡嗡响起。

, ~' ]$ J! M/ z- B5 w    “这是哪位县主呀，连王爷侧妃的面子都不给？”在人们看来，不给王爷小老婆面子，也就相当于不给王爷面子了，谁让那些贵人把面子看得比天大呢，别说埋汰了他小老婆了，就是埋汰他一只狗，他也要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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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3 L$ r% ~9 J' A( m3 v8 x    有认识甄妙的贵妇，就悄悄把她来历说了，众人不敢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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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X- L$ [( O' r+ {6 s# `    现在谁人不知这锦鳞卫的厉害啊，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王侯将相，只要被锦鳞卫逮着把柄，整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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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n; \+ D8 c% X% P; {6 K/ t    王爷是尊贵，可在下一任皇上还没坐上龙椅，以后这些同辈王爷是继续富贵一生还是混没了小命还未知的情况下，王爷恐怕也不愿意和锦鳞卫的长官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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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B5 W& A& t9 o* v    甄妙不再理会那丫鬟，冲众人一笑：“打搅各位雅兴啦。这铺面是我表哥开的，若是大家有什么看中的，我就替表哥做主，一律打个九折，各位随便挑。”

    那丫鬟摇摇欲坠，再也忍不住这羞辱，红着眼圈就走了。

    甄妙这才不着痕迹的退出人群，扶着温氏从一旁的侧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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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7 b# x3 \% n& |7 h2 T- f    温氏不赞同的数落道：“妙儿，娘知道你是怨甄静教坏了雅琦，可众目睽睽之下，你如此行事，得罪了辰王不说，还落得个跋扈的下场，将来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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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W6 w# f; ~& L( Q, r    “吃亏？”

. C4 Y0 _3 l( T" ^9 T  h% g7 q    “是呀，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温氏也觉得这话不吉利，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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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4 l5 n& C% W% E    甄妙却坦然一笑：“娘，您想太远了。现在女儿有银子、有身份，还有世子撑腰，再因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活得憋屈，才是对不住自己。若是将来落了难，真心待我的，比如您和二姐，还是会真心待我。至于那些毫不相干的人，趋利避害是本性，就算女儿现在是贤良淑德的化身，到时候他们该躲多远还是会躲多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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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4 q( n: J0 h: N, u    一番话说的温氏愣愣的，总觉得女儿说的不大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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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f* ~4 Q    母女二人相携着向铺子后院去了。

4 [$ T6 H( f. ^( G- ?5 a    那边丫鬟回了府，甄静见她两手空空，问清缘由，勃然大怒，随手拿起高几上的茶杯就摔到了地上。

8 j# x! ~" P* [' J4 P0 }/ |    这声响惊动了里间摇床里正睡着的小妞妞，孩子顿时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甄静正是盛怒之时，抬脚进去看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怎的，就想起秀王妃说孩子像甄妙的话，顿时心生厌恶，对忙不迭哄孩子的乳娘道：“把姐儿给我移到西间去！”

, ^% m- r; ^+ P+ a9 ]/ f/ y/ ^    正巧这时六皇子抬脚进来了，把这情形看在眼里，脸上笑意顿时一收。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同

    “王爷——”屋子里伺候的见六皇子进来，忙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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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静神色一凛，僵硬的转了身，见六皇子面色阴沉，扯出一张笑脸迎了上去，同时示意伺候的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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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9 I2 n2 ?( T    六皇子伸手把抱着孩子的奶娘拦住：“小妞妞怎么哭了？给本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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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熟练的抱过孩子摇了摇，说来也怪，小小的婴孩立刻就止住了哭声，用水洗过的眸子瞪着来人。

    六皇子嘴角多了抹笑容，看向甄静的神色缓和了些：“你如今也是侧妃了，整个王府的后院，目前以你为尊，纵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冲孩子发什么火？”

6 c$ z6 t; d+ z' Y$ D- _7 a    六皇子这番话虽是指责，却点出甄静与众不同的身份，对女儿的宠爱更是毫不遮掩，甄静顿时顺了气，露出的笑容也甜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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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说的是，是妾一时失态了。”她接过孩子温柔哄了哄，眼角余光扫着六皇子嘴角的笑意，这才把孩子递给奶娘：“姐儿该吃奶了，带她下去吧。”

6 b3 z8 ~6 }' X. e; ?4 f    这一次，六皇子没有拦。

) U" Q$ j( t3 K  H8 v# t    等室内只剩下了两个人，甄静怯怯的伸手，挽住了六皇子的胳膊，一对丰盈结结实实贴在了他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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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么回事儿？”六皇子收回落在那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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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静抿了唇，握了握手指，委屈地道：“妾说不出口。”

    六皇子有些烦了，淡淡道：“既然说不出口。那便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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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 [6 r* h2 P& G4 d" r1 w* P    甄静嘴唇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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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W5 |) f! d    这，这画风有些不对，不说了。那她接下来的告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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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她杏眼圆睁，有水雾涌现，湿漉漉的煞是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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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8 d, x  a) O2 F. r: ~& H# r    六皇子却不再接这个话茬了，挑了挑眉道：“我想先给小妞妞取个小名儿叫着，省的一直小妞妞、小妞妞的叫。”

2 {* F( X- q: [- c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原本想着小妞妞还小——”甄静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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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2 W+ ]( a; j4 B  ]    不管王爷按不按常理出牌，他对女儿的喜爱是假不了的。这对她绝对是大有好处。

2 m& M& m- i- T0 L    “王爷想给小妞妞起个什么小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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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V& O' T4 g7 F+ e) L% L4 R8 i    六皇子像是早已想好，脱口而出：“就叫珍珍吧。”

3 K/ k3 ~# h0 G" H    “珍珍？”甄静一怔。

& D; }1 _; r" g* S0 i/ H7 M    “对。珍珠的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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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c/ \' K5 |% u  O    甄静说不出哪里古怪，却总觉得不对劲儿，在六皇子注视下。迟疑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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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珍，听起来是个好名字呢。

3 }) R% ~5 e( p1 X    秋意渐浓，镇国公府碧波池里的荷叶已经残了，俏丽的丫鬟们也在外面加了薄衣，甄妙捏着温氏送来的帖子，眼睛晶亮。

    小舅舅总算是到了！

& V6 i8 S1 I2 }6 m    “去衙署问一下世子，今日能否早点回来。”她吩咐青黛。

+ {0 C8 }3 h4 ?0 r4 B& \    青黛出去没多久，罗天珵就走了进来：“皎皎，我陪你一起去接小舅。”

0 W/ Y& t( E) V$ w0 l    二人一路赶到京郊码头。温墨言、甄焕还有蒋宸已经等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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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8 k6 H7 q. L# B    甄妙带着帏帽，由罗天珵扶着下了马车。

: r& m& L  W4 ]* T" p0 z, }# E    “世子，四妹。你们也来了。”甄焕有些意外。

. P1 D1 X" c7 ]: [. O    “大哥。”甄妙踮了脚眺望，“小舅舅的船，什么时候到？”

    “约莫还要一两个时辰，江边风大，你在府里等着就是了。”

    甄妙抿了唇笑：“平时整日都在府里呢。”

  t- [, U: l. @/ y9 O    又是一阵马蹄声渐渐近了，到了众人面前翻身下马。一一打了招呼，到了甄妙这里。笑道：“你二姐带着砚哥儿在伯府等着呢。”

/ f0 F; e% i7 k; [8 X    来接人的都齐了，望着远处随意闲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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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 I+ z9 D6 I( K    江水透彻，与天际连成一色，有燕在远处江面上盘旋，被时不时经过的船帆惊得飞散，也有胆子大的，在船桅上停了停，一掠而过。

    远远的，一艘乌漆双层大船缓缓驶来。

1 G$ u" ?. N, B! E    “那官船是不是？”甄妙看向罗天珵。

+ A$ T9 r& B2 i3 S/ a" W, }    罗天珵低声道：“小舅是随东禺驻官一同进京的，大概带的东西不少，想必就是这艘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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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三舅出洋归来一事，已经报与昭丰帝知晓，正逢开海禁之时，他此次进京，必然是要面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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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_/ y( X: o. y# Q4 W    船靠了岸，温墨言紧紧盯着下船的人，见一个青年男子陪着一位年龄略长的男子上了岸，眼睛一亮，大步迎了上去：“二哥——”

    “四弟！”青年男子面露喜色，对身边男子道：“三叔，他就是墨言了，您还认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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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一身笔挺的袍子，面容俊朗，眼角有着少许笑纹，更显得平和近人。

6 C, h4 F  ]( D    温墨言面色激动，立刻拜了下去：“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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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立刻笑着把温墨言托起，朗声笑道：“这就是墨言啊，当时我离家时，你还像个小猴儿，最爱爬树，你那小表妹告了你的状，就被你父亲揍得屁股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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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7 R  u! J$ I9 k4 m% t- v9 Z    温墨言耳朵都红了，做贼似的扭头瞅甄妙一眼，尴尬地道：“三叔，您别埋汰侄儿了，您提的小表妹也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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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Z1 F* g7 V& v; b( C    他冲甄妙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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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 F4 I" b0 H5 b% s/ o# N0 z    甄妙忙提着裙角走过来，冲温三舅盈盈一拜：“小舅舅，我是甄妙，您还记得么？”

0 Q2 @5 y9 _" z" ~+ P, k    温三舅又惊又喜，仔细打量着甄妙，笑道：“我早就说过，我这小外甥女长大了会是个倾城佳人，果然不出所料。”

    见她已是妇人打扮，与温墨言并肩而立，恰是一对璧人，不由叹息，他这侄子真是个傻子，怎么就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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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h0 B2 ^- ?6 E$ D7 F    “三叔，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大表姐夫，侍郎府的公子，今年已经中了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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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w* D5 ~$ w. y1 f: E: K    温三舅见孟延年眉清目秀，连连点头。

    “这是表妹夫，是镇国公世子，现任锦鳞卫指挥同知。”

    温三舅笑容一顿，显然是吃了一惊。仔细打量着罗天珵。

    眼前的青年举止恭敬，却难掩那种久居人上的气质，一看就是个不好驾驭的。他不由为外甥女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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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墨言又把甄焕和蒋宸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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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青年皆是人中龙凤，温三舅笑着介绍了身边颇为引人瞩目的两个异族人：“这是汤姆苏和保罗，从大洋对岸的国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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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5 H8 f" T+ B; V* B, P    两个金发碧眼的异族人热情的与罗天珵几人一一拥抱。

    甄焕和蒋宸是愣住了，罗天珵则是强忍住一脚踢飞一个的冲动。

    眼看着那汤姆苏和保罗两眼放光的站到了甄妙面前，罗天珵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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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甩出去，戳瞎他们的眼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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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东方的姑娘。都是如此美丽吗？”汤姆苏用怪异的腔调喃喃道。

    保罗已经单腿屈膝，就要握了甄妙的手来吻。

# N8 ^, o: X& f; _; u" K    感受到罗天珵几乎凝为实质的杀人目光。温三舅忙抢救道：“保罗，东方的礼仪，和你们那边不同，对女子是不能行吻手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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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P# _/ Y# ?: u* p( Y. e    吻手礼？？

# e; J: i. H, G% f    罗天珵拎出了匕首。阴森森看着二人。

    甄妙多少了解西方的习俗，为了避免夫君大人蛇精病发作，忙裣衽施礼，也不多言，轻盈后退站在了罗天珵身侧。

! G( ^4 P6 I! w. u6 N    罗天珵遗憾的把匕首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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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船上下来一个牵着两个孩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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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三舅脸上笑容更大，直接过去牵着女子的手走过来：“这是我的妻子，凯丽。”

    凯丽也是金发碧眼，与温三舅站在一起，只比他矮了一寸。五官深邃，身材丰满，以甄妙的审美来看。是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 B8 |; [5 N- P; G0 ~% S& |    “三舅母——”甄妙行了礼。

    凯丽露出热情的笑，给了甄妙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对着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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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瞬间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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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袖子中的匕首收了又放，放了又收，心中万般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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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告诉他，一个女人亲了他媳妇。他该怎么办？

- [; ^) v- N. S  u  z4 k+ u, v    温墨言几人都被凯丽亲吻甄妙的行为震住了，心道她是长辈。万一也对他们如此，他们到底是反抗呢，还是反抗呢？就是来接个人，不带这么考验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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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T. o0 u    “这是我的儿子杰克，女儿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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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七八岁的样子，黑发黑眼，却五官深邃，小小年纪显出惊人的俊美来。爱丽丝只有四五岁，头发和眼睛都是浅棕色的，乍然一看和大周的女童很相似，若是细看，却别有一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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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8 z# ]4 i9 ]; C    因为几人还在发呆，温三舅介绍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 D; X" o/ C! B! r$ z% B) N- E    甄妙暗笑了一声，蹲下来，也亲了杰克和爱丽丝的额头一下，笑道：“杰克，爱丽丝，我是你们的表姐，欢迎你们到大周来。”

    爱丽丝眼睛立刻亮了，伸出雪白的胳膊，抱住甄妙衣袖，睫毛忽闪着：“表姐，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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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C8 L1 f( N4 E    “我也喜欢。”杰克大声道。

: b; n4 N. j4 T- f9 C: a    两个孩子自打来了大周，因为相貌和这里人有异，总是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就算是对他们很好很好的祖母，也经常盯着他们发愣。

    孩子是最敏感的，当然不喜欢这样的打量，而甄妙态度自然，无形中就赢得了他们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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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先喜欢的！”爱丽丝大喊。

    “你喜欢了我也可以喜欢！”

: H4 G# ^4 ?% J0 p  k    “哥哥坏，又和我抢，我要爹地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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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b- V1 j2 }& E    杰克抡起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爱丽丝一拳，洋洋得意道：“那我先揍了你再说！”

    两个孩子都是用了母语，温墨言他们无人听懂，只知道甄妙亲完了两个小家伙后，两个孩子就掐起来了。紧跟着温三舅怒目圆睁，打了小男孩屁股一下。

) ?3 o' t( ]; x+ @    温墨言低声对甄焕道：“异族人风俗好奇怪，被女子亲吻额头后，就要自相残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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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焕……

    骏马长嘶，一人疾奔而来，却是昭丰帝来召温三舅和同来的异族人即刻进宫的，并点名由罗天珵陪着。

& C/ V1 j4 z. x2 N    其余人则在温墨言的坚持下，先回了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