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妙偶天成》作者： 冬天的柳叶

第三百三十章 三郎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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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I( C+ a1 z/ F    冯大夫给田氏和三郎看病，自是不必多提。

    罗二老爷在馨园憋了一肚子火，等了许久才等到田氏回来，不满地道：“怎么，你还留在那里，宽慰那小畜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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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6 t7 V6 l5 v% E: e    田氏想到三郎那冷冷的眼神，心里就是一阵难受，再听罗二老爷这么说，再也忍不住道：“老爷，您口口声声骂三郎是小畜生，那我们又是什么？”

    罗二老爷气得手一抖，扬起来就打了田氏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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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氏被打懵了，随后发了狂般往罗二老爷身上撞：“我跟你拼了，反正自打有了嫣娘，你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了。元娘已经出嫁了，我带着两个儿子都死了干净，你就把嫣娘扶了正，守着她给你生的小畜生过日子好了！”

    田氏这豁出去的哭闹，反倒哭出了罗二老爷几分理智来。

    是啊，这蠢妇就算没了，嫣娘一个通房也没有扶正的可能，若再娶了继室，娘家是个不好惹的，反倒还不如现在呢。

    至少现在他偏宠嫣娘，田氏可没有娘家能给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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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说，儿子到底还是顶重要的。

    他推开田氏，冷静下来：“田氏，别闹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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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Y- Z6 I0 C& G5 s& T; P    “商量什么？”

1 u% C  s5 }; i    “当然是二郎和三郎的事儿。二郎自幼聪慧，学业出色，断不能被谣言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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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9 m9 Q# O: W, [    三个儿女中，二郎是长子，又最聪慧，无论是罗二老爷还是田氏，心里都是最疼他的，听罗二老爷这么一说。田氏就问：“那老爷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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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二老爷咬了咬牙，叹道：“就把那谣言，推到三郎身上吧，反正他们兄弟是孪生子。”

    田氏吓了一跳：“老爷，这怎么行，那谣言传得多难听，哪个男儿能受这种侮辱啊！”

! f/ j  L, X* g: z  v: t    罗二老爷冷笑：“不这样。难道让二郎生受着不成？你别忘了今年就是乡试了。以二郎的才能，定是会中举的，可要是在这种谣言下。他还能专心备考吗？万一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说不定他乡试的资格都要没了！”

    “本来就是谣言，等散了就是了，也可以悄悄派人出去传。说只是他们兄弟吵架，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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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8 h' K  l3 X" {; [+ ^    罗二老爷嗤笑一声：“愚蠢。你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了，兄弟打架，这种事哪户人家都不是没有过，本不是什么大事儿。这牙齿还有碰到嘴唇的呢，可真的传出去，兄弟反目。能是什么好听的？对二郎难道没影响？”

    见田氏不语，他继续道：“就派人悄悄传开。说昨夜那人其实是三郎，不是二郎，只不过他们兄弟二人太相像，才说错了。反正只是谣言，谁还能追根究底不成？且这谣言越乱，旁人反倒不会那么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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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U8 Q; J& ^& j% l* G2 |, V    见田氏还不做声，罗二老爷冷笑道：“三郎那小畜生，也该受点挫折了！他现在就敢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若是不受点惩罚，将来岂不是敢做出更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又不需要科考，传些流言影响也不大，反能打磨一下他的性子，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田氏这才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二郎在国子监读书，并不住宿，每日都是要回家的，这头一日倒是无人说什么，可第二日再去，就发觉同窗看他的目光颇为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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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了课，有那素来和二郎不对付的走过来，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笑嘻嘻道：“罗二，我听说你那屁股上有个红枣大的胎记，是不是呀？让我们看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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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3 n3 Y. s5 {1 ]& A; k9 m    二郎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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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日在国子监，回府就该洗漱休息了，那传言自然是还没到他耳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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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翻腾，不知外面是如何传的，面上却依旧平静，冷冷地道：“我也听说你屁股上有个蜈蚣大的疤，是小时候爬树偷邻居家的枣子刮的，不如你也脱了裤子，让我看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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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D. S7 p1 ~7 q+ X* w% @7 [    “你！”那人被二郎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屁股上当然没有疤，可他也不可能真的脱下裤子证明，这罗二委实可恨，向来牙尖嘴利的！有什么了不起，等将来从国公府分出去，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小官的儿子。

    倒是旁边素来交好的一人笑道：“杨三小时候调皮，屁股上要真的落了疤，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他将来的媳妇不嫌弃就行了。”

, K" s$ Y: ]1 o/ Q1 R' O    这话说的众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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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_# |$ n) n    那人用异样目光瞄着二郎，意味深长笑道：“倒是罗二你那胎记，能传出来可是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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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究竟哪里有意思，却不说了，那些听到流言的人，都露出了然的笑意。

4 i9 _3 n/ |; d$ p* k& V    只有二郎又羞又恼，冷冷道：“不知所谓！”

  y$ X0 w# ^3 @0 K8 Q& ?0 d& U: Z& v2 J    等回了府，急匆匆找田氏问了，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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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当下大恼。

    “二郎，你也别急。”田氏劝道，当下把罗二老爷交代的话说了，“虽说这有些对不住三郎，可既然他有错在先，还牵连了你，认下此事也是应该的。”

5 V+ {2 |* w2 ~; n    二郎听了，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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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谣言，说不准就是三郎传出去的，想他那日和自己反目的样子，又哪还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 _  g: J! {6 b& W    “娘，怎么能让三弟担下这样的名声，我是当哥哥的，有事自然该站在前面！”

1 n2 G' [( j9 Z) a- L    “二郎。”田氏心下感动，看着儿子欣慰地道，“你有这个心就成了，今年乡试好好准备，来年春闱若能出头，顺利进入官场，将来拉扯一把你弟弟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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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O8 J5 G" U    “娘，您放心，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三郎对我现在虽还有些误会，以后他年纪大些，懂事了，会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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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W' p1 d0 }) C    田氏连连点头，把这两日心里盘算的事儿说了：“三郎就是孩子心性，才惹出这些事来，娘想着，是该给他早日娶亲，让他早点懂事了。二郎，你虽是哥哥，但你们是双生子，三郎早一步成亲，倒也不算没了规矩。你是要参加科考的，依着娘和你爹的意思，还是等明年春闱后，再给你定亲。若是那时你能有个进士的身份，挑选的余地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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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b6 {  \- I) Z. M' j9 v    “这些事，儿子都听爹娘的。”二郎笑道，“不知三弟的亲事，娘是不是有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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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y7 w9 ^    田氏迟疑一下，问道：“二郎，你看你表妹如何？“

: R7 a+ k7 l& H+ V2 t* Q    “表妹？”二郎挑挑眉，“是莹表妹吗？”

) b9 p7 M- ]4 \  `+ R5 S    “不，是田雪。她年纪虽比田莹小些，可我看着是个懂事的。”

    二郎含笑点头：“雪表妹是个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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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氏这才有了些底气。

    本来，她虽喜欢那个侄女，可娘家倒了，是觉得配不上她儿子的，可三郎思慕嫣娘之事一旦露出端倪，那就是要命的事儿，还是早点给他娶妻收心的好。

6 k7 F  z+ ^* F% p, I8 X7 S' p5 _    如今那谣言传出去，对三郎的名声大有影响，想要短时间内寻门中意的亲事可就难了，既然如此，把田雪定给儿子，也是无奈之举了。

8 V# Z. I7 E; R    “就是你外祖家没落了，有些委屈三郎了。”

7 c* D. e+ E. `- m! M% [- L% D. U    二郎正色道：“娘，外祖家再没落，那也是您的娘家，我们断没有嫌弃的道理。若不然，由儿子娶表妹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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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c- l, x+ ~    田氏大急：“休胡说，你是嫡长子，婚事哪能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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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9 M' ~9 |8 {& t+ A1 q- m    说到这里有些心惊：“二郎，你该不会是对你表妹——”

: M( i$ L4 X5 d  u5 g$ Z: c    “娘，儿子向来把两个表妹当亲妹妹看的，您这样说，可让儿子无地自容了，儿子是看您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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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为难，也没有拿你的婚事乱弹琴的道理！”被二郎这么一说，田氏那心思终于定了下来。

$ |. A, p: k3 V* u    二郎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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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再过了一两日，外面流言悄悄变了，二郎再去国子监，就有人用同情语气说起三郎。

    二郎自是全力维护三郎：“我们都是读圣贤书的，岂能随便听信那些无稽之谈！若是人云亦云，又如何做一个平心持正、意志坚定之人？”

+ K/ c5 o+ b- g' ]    一番话说的不少人赧然，二郎在国子监倒是恢复了往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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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听到那些流言，只大笑了几声，找到罗四叔，请他尽快带自己去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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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Z7 T* X( d0 d: d    这个家，他再也不想回来了！

( o% k! s: K6 E1 t    罗四叔假期还没到，戚氏有孕，他自然是不想提前走的，可看侄儿这样子到底可怜，便点了点头，提前带着三郎回了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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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U% E4 I0 o6 f  x    田氏本想和三郎提前说一声的，可这几日三郎一直避着她，现在人又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干脆和罗二老爷商量后，见他不反对，就直接去了娘家。反正这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郎不知晓倒也不妨事。

5 ?! R3 Z4 f+ \+ X/ n    听田氏有意把田雪定给三郎，田母大喜，叫来田雪的母亲一提，她更是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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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W9 K* o: u) P, Q    外面的流言她也听说了，可那种无稽之谈哪能当真，再者说，就真有那么一回事儿又怎么样，就田家眼下的处境，女儿能嫁进国公府去，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等田氏走了，田莹的母亲知道了此事，恼恨的不行。

    都是娘家侄女，田莹还比田雪大上几个月呢，小姑子给儿子娶亲，不说田莹反说田雪，实在是欺人太甚！

    只是她知道现在得罪不起田氏，只得把恼恨压在心里，对着田雪的母亲没少说些风凉话，田雪的母亲得了好处，自是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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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敲定了日子，很快就下了定，婚期便定在了来年春日。

第三百三十一章 老夫人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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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W& o/ l1 g    三郎的婚事算是有了着落，田氏总算安了心，这才有了精力，打算对付西跨院那个祸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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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1 e  ]: L' J- I) Z6 ~    要说这嫣娘，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守在那小院子里，让她想寻错处都没机会。若不是罗二老爷两条腿天天往那边跑，她还真以为那是个安分的。

    田氏强撑着身体管了家，自是多了许多便利，更何况那大厨房里原就有她的人，现在也无非是等待最好的时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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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M1 _$ }, t6 o! g5 B' \    田氏这边打起精神要收拾嫣娘，玉园的西跨院，同样不平静。

2 _- M$ S2 k1 x    胡姨娘之前写了信给幼弟，迟迟得不到回信，只得又派了人亲自去了一趟宝陵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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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陵县距京城不远，快马加鞭，不出十日便是一个往返。

" b& t" n& A6 |0 h' A    那派去的下人没把人接来，总算带回了口信。

% x7 |6 X9 t9 P    “哥儿说了，学业繁重，就不来了。”

    胡姨娘很不高兴，对心腹婆子抱怨道：“嬷嬷，你看奇哥儿怎么不来呢，他十岁大的小人儿，学业能繁重到哪里去？”

- C* p, P% V$ Z8 Q  O    那婆子忙安慰道：“哥儿自小就是个好学的，跟着那先生读书惯了，许是觉得来京城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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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扼腕：“他年纪小，哪里懂这些，这京城才是文人荟萃之地，等他来了，先寻一个更有学问的先生，过上两年我求老爷把他安排去国子监读书，将来金榜题名还不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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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Q2 \+ E    那婆子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主子读书是大事儿，她一个婆子，当然不懂，也不好乱说。

    “不行。”胡姨娘一甩帕子。“我再写信催催他。”

( b4 N  K) `- ]# v    她提笔，利落的写了信，洋洋洒洒一大篇，把来京城的好处细细说了，写完吹了吹，道：“奇哥儿大了，有了主意。总要跟他说明白才好。不然我这当姐姐的为他好，他反倒不领情了。”

2 p" ]; l6 }+ ?( _1 h9 t    “看您说的，哥儿哪能不想着太太呢。打小可是太太把哥儿拉扯大的。”

6 X5 z" _2 A/ B    胡氏这才抿嘴笑了，脑海中晃过那个一本正经的小人儿，倒是越发想幼弟了。

    这姐弟虽有血脉亲情管着，可人的感情都是相处才更深厚。幼弟留在宝陵，就算有国公府的名头护着。他年纪小，又一心读书，也难保在有些事上被亲族们蒙蔽了。

1 \* V! t7 ]* }3 D% ~( I& V    且幼弟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若是能中了进士。她这当姐姐的虽是姨娘，却也能有几分底气。

    想到这里，胡姨娘就心里难受。老爷的心也太狠了，他们也当过正经夫妻。可现在老爷守着妻妾之别，难得回来一次，她还要借着七郎的名头才能让他往她这来上一两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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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 w& y9 H; r    那戚氏有了身孕，不能伺候老爷，他宁可留在书房里，也不多往她这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是妾嘛！

    她仔细想过了，她和戚氏，都和老爷有几年的夫妻情分，戚氏有儿子，她也有儿子，她比戚氏差的，就是这层身份，偏偏老爷是国公府的公子，讲究这些，她真是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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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戚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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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d5 v3 Q5 y' [) R" A    这个念头，已经在胡氏心里盘旋了许久。

    凭着她对老爷的救命之恩，说不定就能打破那规矩，让老爷把她扶了正。

, o( E% T6 R: A7 I: g, d' j    毕竟老爷不是长子，又是武将，就算有些不大讲究的地方，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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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一万步，就算她还是只能当个姨娘，老爷娶了继室，那填房可和老爷没有好几年的夫妻感情，更没有儿子，想要像戚氏这样死死压着她，却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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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扯了扯帕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厨房那边，可打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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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O" X. Z' n# V& V, J: y0 k" y    那婆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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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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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她再清楚不过，那些下人，有哪个见了钱不眼开的，所谓的忠诚，不过是塞的银子还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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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她平时打点那些人，并不提什么要求，一来二去，那些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拿的多了，再想断了，却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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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l, R# _0 N0 ]4 C  Q    拿人手短，等她需要用人的时候，难道还能推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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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5 B0 H6 X  a6 t7 U- P    “不忙着动手，我看馨园那位二夫人，定是容不得她院子里那位有孕的通房的，说不定咱们到时候只需要顺水推舟就好了，这样就算暴露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儿。”

    那婆子迟疑着点了点头，有心想劝劝，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一直看着太太长大的，太太因为母亲去得早儿，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那么娇贵，后来老爷也没了，太太受到的万般难处她是一直知道的，能把那个家撑起来，又怎么会没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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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手对付戚氏，要她说，是有些过了，可太太认定了的事儿，却是无人能改变的。
+ ?7 d9 J- O) y/ k9 [% z; c3 _
, S- U; Z. g# X: S$ f    很快到了六月，天热了起来，大清早外面树上知了就叫着，吵得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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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7 N4 }' A    这一日，甄妙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特意带了解腻消暑的翡翠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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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r; q0 E4 t* v    老夫人去年吃过后就一直想着这一口，见了顿时心情大好，当着甄妙的面就连尝了两个，笑道：“你二婶忙着管家，我看她一直脸色不大好，就免了她日日请安，你四婶有了身孕要养胎，我这里倒是越来越清净了，幸亏有你这丫头在，不然我这老婆子，吃东西都觉得没趣了。”

    甄妙笑道：“祖母喜欢吃孙媳做的东西，孙媳才觉得高兴呢。”

6 u3 Y* j/ Z' k9 F+ P! W" P    老夫人喝了一口清茶，转了话题：“我听说，大郎放出去的那两个通房也都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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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j; A. e/ J, ]: X    甄妙嘴角笑意微僵。

    那两个通房，她没放在心上，哪还打听她们有没有孕啊，倒是老夫人居然还留心这个？

    老夫人看甄妙这神情，哪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老太太心里也苦啊。

$ ?2 X1 L! y1 M# \+ A& D    你说长房就这么一个独苗孙子，成亲一晃快两年了，到现在媳妇肚子居然还没有动静，老太太面上不显，心里能不着急吗？

    这还不是最让老太太忧心的，那两个通房打发出去后，老太太多了个心眼，派人留意着，没想到这一留意，就发现两个通房打发出去不到三个月，就全都怀上了！

& e% ^+ f7 |/ O) f9 r    这下子，老太太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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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难听点，不怕媳妇不能生，就怕这男人不能生啊！

    她那大孙子，看着挺生龙活虎的啊，莫非有什么问题是表面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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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老夫人盯着她不放，甄妙勉强笑笑：“能当个正头娘子，生儿育女，她们也是有福气的，说起来，倒是孙媳粗心了，没怎么操心过这些。给她们挑人家的事儿，全是世子操心的。”

; _7 j8 q- O$ N, L+ i    听到这里，老太太心情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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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V8 i) ?4 Q    要说起来，那两个通房也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她这大孙子把人打发出去也就罢了，还能给挑好了人，这心里竟是一点不别扭，该不会，大郎他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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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L. P- _& y    “大郎媳妇啊，你嫁过来，也有一年多了吧？”老夫人拍了拍甄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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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笑得有几分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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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这话一开头，后面是不是就该给世子安排通房了？

    虽说如今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恨不得日日缠在一块儿，再容不了旁人进来的，可若是老夫人发话，她身为孙辈，又是嫁过来一年多肚子没动静的，真不好开口拒绝。

    院子里现在好不容易清净了，就算弄进来当摆设，想着也是堵心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新添的通房再被打发出去，到时候她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甄妙琢磨了一下，琢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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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q) Q) d) D1 K7 G+ n7 K    罢了，这人生在世，哪能里子面子全要了，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好名声给自己添堵，既然这名声早晚都要玩完，那也不用等什么以后了，省得多些堵心，老夫人现在若是开口，她就不要这脸面了，直接拒绝了。名声不能吃不能喝的，她没这个闲工夫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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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打定了拒绝的主意，反倒从容多了，淡淡笑道：“是啊，日子过得还真快，那时候孙媳才刚及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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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的房中事，大郎媳妇肯定不好说的，老夫人使了个心眼，直接诈道：“大郎媳妇，你说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怎么就不知道和祖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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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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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c7 i3 j    甄妙眨眨眼。

    等等，这话本貌似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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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受什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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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5 x' v/ y: g8 p    难道说，世子因为是重生的，所以对人的态度不大正常，特别是对她忽冷忽热的事儿被老夫人察觉了？

8 B  g' ~4 ^4 b4 R' m    这也不能吧，这都是他们夫妻关起房门之后的事儿，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清风堂里，还有老夫人的眼线？

( H6 K" N* y) E  @( N    甄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见老夫人拿眼瞄着她，只得先应付过去：“孙媳不委屈，大郎……大郎现在挺好的……”

    老夫人倒吸一口气。

    什么？现在挺好的，这就是说以前果然不好了？且看大郎媳妇这勉强的样子，说不准现在也是不行的！

8 ?1 H, O! Q3 g( O3 g* Q    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忍不住道：“大郎媳妇啊，自打你嫁进来，祖母就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的，你受了那么大委屈，怎么就一直憋在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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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t0 J9 h' K7 A    甄妙有些感动，又有几分惭愧，原来老夫人不是要给世子添通房，而是担心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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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M0 H  U6 w* H  e; f, h    “祖母，孙媳真不觉得委屈，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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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3 b8 R. I4 x; W) k" j    老夫人都没法呼吸了，抚着胸口道：“我这没法放心呐。大郎媳妇，大郎身子有问题，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女人身子有问题得治，男人也是一样的啊，大郎爱面子不提，你怎么也糊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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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s8 A9 O  H$ f  a! |- v, ^7 p    纳尼？

第三百三十二章 酥炸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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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愣了好一愣，才总算理解了老夫人的意思，她当下就结巴了：“祖……祖母，大郎他，他身子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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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4 K# }, R0 ~+ \( d    老夫人拭泪：“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替他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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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这个我真没瞒……”甄妙脸红成了个虾子，心道这老太太是怎么神转折到世子不行的，最开始时，不是在夸她的翡翠凉果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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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6 D9 m( Y, }& [1 B0 c    “大郎媳妇啊，你就跟祖母说个实话吧，大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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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 l0 z* N/ q/ x    甄妙哭笑不得：“祖母，孙媳说真的呢，大郎挺好的……”

9 }9 K0 D% @! W5 Z5 m2 e    和老太太讨论自个儿男人行不行，她看到自己的节操已经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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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v/ g1 v4 [% C/ I( ^    老夫人见甄妙神情尴尬，心道罢了，年轻媳妇儿到底是面嫩，不知道这没有子嗣的重要性，大郎那里，只得她多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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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C5 }3 O5 \' a3 o    老夫人有了主意，就放甄妙走了，她指指高几上赏心悦目的翡翠凉果，笑道：“这个看着就让人舒坦，吃着更是好的，你四婶最近害喜，把这个给她端过去吧。”

' {( w1 q, g8 B. z    甄妙暗暗松口气，笑盈盈道：“祖母，这是孙媳孝敬您的，您自个儿留着吃。我那里还多做了些，等下就给四婶送去。”

% e% r  s* K$ m" o9 B; v    说完，生怕老太太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赶紧告辞了。

    这一路走出了细汗，等回了清风堂，阿鸾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汗，墙角放着的冰盆子散发出丝丝凉气，甄妙深吸一口，整个人都舒坦不少。

. U, Y* E0 l6 g9 O* |    她吩咐青鸽道：“把早上做好的翡翠凉果装一碟子，送到玉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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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站起来道：“罢了。我亲自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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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罗四叔是他们夫妇寻回来的，戚氏对她相当不错。

    甄妙素来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想着戚氏有孕在身，罗四叔远在兵营，说不得心情郁郁，她多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还好现在还早。不到太阳毒辣的时候。甄妙放缓了步子，等走到玉园时，倒是比从老夫人那里逃回清风堂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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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G1 F2 a% n# I6 p% K0 W    通传后。甄妙被请进去，戚氏嗔怪道：“这样的天，我这里又呆不住人，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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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D& {6 k8 _) D" \: }& d  n    因为有孕。这屋子里没敢放冰盆，甄妙一进来就感到比旁处热了。见戚氏脸色虽不大好，眼中倒是流露出真切的欢喜，她就笑道：“还不是想婶子了。”

/ e+ U5 K7 r* N    她示意青鸽把食盒拿过来，目光一扫小桌几上放着的几样小食。眼睛一亮：“四婶还没吃东西啊？”

    “刚端上来呢。”

    “那我来的倒是不巧了，耽误四婶吃饭。”

    戚氏摇摇头：“一直没有胃口，本来也吃不下。”

    说着伸手一指：“倒是这道酥炸核桃仁。我吃着还不错，这几日的早饭都会上的。太医也说了。这核桃仁吃了，对胎儿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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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随手夹起一块核桃仁吃了，知道甄妙是个爱吃的，笑道：“大郎媳妇，你也尝尝吧，不过我今儿吃着，似乎没有前两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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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  V" v. o$ ]& x, A; H& g0 L    戚氏随意瞥了用甜白瓷碟子装着的酥炸核桃仁一眼，恍然道：“是了，今日的核桃仁，没放芝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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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是个好美食的，这酥炸核桃仁呈现出一种琥珀色，看着就很诱人，她当然不会拒绝，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新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了，才抿唇笑道：“四婶，这道酥炸核桃仁，可没我做的好吃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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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8 O8 D9 F. o: u# L9 F- r" T" T/ z    酥炸核桃仁火候重要，调味同样重要，熬制糖汁时，应该加了柠檬汁，才更美味，这道小食显然没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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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四婶还害着喜，居然就觉得是美味了。

    “大郎媳妇也会做？”

$ L7 Q5 G4 [2 J2 S+ f    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都是自傲的，甄妙抿抿嘴道：“这小食好做的很，有个小炉子就成了，四婶若是想吃，叫人去大厨房取了食材过来，侄媳做了，您尝尝到底是哪个好。”

    戚氏笑了：“行，今日我是有口福了。”

: l  ?" x/ v( W# q2 D    甄妙把食盒揭开，端出翡翠凉果来：“四婶若是吃不下别的，先吃一个凉果垫垫肚子。这核桃仁，等我做好了，您尝着哪个好吃再吃哪个，省得现在吃多了，等会儿就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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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p/ A; w7 x; I. r    戚氏笑着点头，吃了一个翡翠凉果，等吃第二个时，忽然眉头一皱，捂住了肚子，那只咬了一口的翡翠凉果就滚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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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 U7 W( S9 o( ?& e9 z    “四婶？”甄妙吓了一跳。

    短短功夫，戚氏额头已经见了汗，她强咬着唇道：“我这肚子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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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丫鬟一下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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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同样有些无措，忙道：“快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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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w5 A& x/ G) v( ^. n6 @9 j    她无意间瞥到滚落在地的凉果，白中透绿的颜色，煞是晶莹美丽，让人看着就心生舒爽凉意。

    这凉意，让她心中一惊，福至心灵地吩咐道：“青鸽，这桌上摆的，案上放的，凡是能入口之物，无论吃的喝的，你都盯好了，不许人动一下。”

    从未听说戚氏这一胎凶险，这腹痛十有八九不是无缘无故的，这万一和她送的翡翠凉果有关——

    甄妙这么一想，就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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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T4 B; @& e0 I+ H* y    若是如此，不管真相如何，她都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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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扶戚氏躺到床榻上，等太医匆匆赶来，趁着混乱之际，问阿鸾：“我们那小厨房，没有闲杂人等进去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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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f' z+ l, [* J! Z4 j( m    自打出了绛珠的事儿，罗天珵把清风堂又来了一次大清洗，这一次连甄妙的陪嫁丫鬟婆子都不例外，查了个一清二楚才算完，这些人也警醒了许多，听甄妙这么一问，阿鸾就轻声道：“没有呢，小厨房不是寻常的地方，整日有人守着的，但凡是做给主子们吃的东西，青鸽是必然盯着的。”

, [; h. e5 T9 O, g) A* @: _2 ^    甄妙略略放了心。

! ], z1 y% g9 B" U    这时候，老夫人和田氏、宋氏都得了消息，赶过来了。

  k6 y+ x% \( Q( v    “四弟妹这是怎么了？”一进门，田氏就语带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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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U! ?  S' g% j    “太医还在里面看呢。”甄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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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坐下，并不多言。

    不大会儿，太医出来，老夫人忙站了起来：“太医，我那儿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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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拱手道：“夫人是动了胎气，还好不大严重，等服了安胎的药，应会无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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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皱眉：“好好的，怎么会动胎气呢？”

% m: F' B; H  u) n. ^1 ?    她扫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人：“莫不是你们主子磕着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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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屋子丫鬟低了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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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c: M3 W1 i7 P+ Q! L    太医欲言又止。

    “太医若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那儿媳年纪不小了，这一胎本就要比寻常妇人艰难些，平日里更该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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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V, r8 N# O& i& @1 Q" e: |% Y    这可是国公府，如今圣眷正隆，太医略一琢磨，就说了实话：“夫人那样子，倒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所幸量小。”

+ ^8 j* [5 J* D) J+ F* n    老夫人心中一沉，看了甄妙一眼。

5 V1 o/ {4 ?5 [- J' r    就在刚刚，她可是要大郎媳妇送翡翠凉果来给戚氏吃的，莫非就是应在这上面？

" P  U- W( b7 V/ @9 U1 }/ F    她当然不信大郎媳妇会害戚氏，她们一个大房的世子夫人，一个四房的婶子，能有什么矛盾？

    可若是有人，借着大郎媳妇的手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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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s4 ]. ^" d5 x3 C    这是万幸吃的少，孩子没事，万一真的流了产，就算查出那害人的，那大郎媳妇以后也不好做人。

    老夫人熄了当众仔细盘问的心思，对太医道：“府上久未添丁了，厨房那边一时疏忽了，送来些孕妇不适宜吃的，也是有的。还要劳烦太医把孕妇忌讳的吃食写个单子，回头给厨房送去。”

    田氏听了不干了，如今是她管着家，厨房那块更是重中之重，老夫人这么说，岂不是说她没管好吗？

8 ^' j2 S4 m+ x4 O+ Q    等太医去了隔间写方子，田氏就道：“老夫人，儿媳早就交代过厨房，定要仔细着送来玉园的吃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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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瞥见了落在地上的翡翠凉果，知道这是甄妙的独门点心，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老夫人，我看这个还是问清楚的好，万一这伺候的人不经心，拿了什么不该吃的给四弟妹，就算叮嘱好了厨房那边，也防不住这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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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Q+ N6 k2 D+ S- {    见老夫人有些迟疑，田氏直接瞪了屋子里的丫鬟们一眼，厉声道：“今儿个四夫人都用过什么，你们一一说清楚，若是有隐瞒的，一律发卖出去！”

3 a8 H6 P3 P8 S' `6 T- w    她心里有些遗憾。

( _* g5 R1 V9 ~9 C6 Q7 H" d    今日，就是对那祸水动手的日子，正巧戚氏这边也出了事，若是戚氏这孩子掉了，那祸水就算有什么事儿，谁还顾得上她。

, F1 A# h) O# G' {4 E7 ~- q( B    几个丫鬟吓得跪了下去，连连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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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A. r2 G+ w" e- R, p6 `; t    甄妙冷眼看着，淡淡笑了：“二婶说的对，四婶怀着身子，若是吃坏了可是大事，还是查清楚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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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理解老夫人的维护之心，可这事儿若是不今日扯清楚了，就算旁人不说，她也得当这冤大头了。

    既然查不查都会如此，那还不如查了，或许就能查出别的来呢。

/ s4 A/ g/ d8 E! z; z    想往她头上扣屎盆子，也得看个头够不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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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见到了这份上，暗叹一声，道：“二夫人问你们话，你们好好说说吧，我知道你们都是尽心尽力伺候四夫人的，只要说的是实话，定不会迁怒你们的。”

    于是一个丫鬟战战兢兢道：“四夫人一大早就没有食欲，只喝了些水，然后，然后——”

    她瞥了甄妙一眼，豁出去道：“然后吃了一个大奶奶送来的翡翠凉果，第二个只咬了一口，就开始腹痛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狗咬狗

+ ?7 n$ B. d4 L- \    一时之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地上那个翡翠凉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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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被咬了一口的翡翠凉果，露出白豆沙馅儿，看着依旧晶莹诱人，可此刻落在众人眼里，却好似散发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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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又一起看向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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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0 p7 Z3 {! D    甄妙看清了老夫人眼中的叹息，田氏眼底的窃喜，宋氏平淡目光中隐含的一点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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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E9 r1 y/ h( v    她站起来，走到桌几旁，伸了手一指道：“你们夫人从早上到现在，还吃过、喝过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这碟酥炸核桃仁，她也是动过的。”

  f! r- o! }4 ~' l4 T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尤其是田氏，身子忍不孜了晃，面上飞快掠过一抹惊慌，所幸现在众人目光都落在甄妙身上，倒是无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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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悄悄松了口气，心中又翻江倒海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厨房那边一直有她的人，说这几日嫣娘爱用那道名叫酥炸核桃仁的小食，她便示意在那道小食上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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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C( C2 N6 b$ j2 {5 e    难道说，戚氏不是吃了甄氏送来的翡翠凉果动了胎气，而是用了那道酥炸核桃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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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O* I1 R4 W" b7 {, D    田氏心中忐忑起来，不开口了。

    老夫人盯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沉声问道：“四夫人还用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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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B0 F. L4 q    几个丫鬟连连点头：“用了，当时四夫人只吃了一口，所以才没想起来。”

: i* k; h" X" X1 }; d    “那你们再好好想想，四夫人还用过别的吗？这一次再疏漏了，可不轻饶了。”老夫人淡淡道。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仔细想了想，皆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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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w- f+ s' {: h    躺在内室的戚氏把这些话都听在耳中，轻抚着小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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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U7 F9 v8 L0 F  ]    以她的性子。若是放在平时，早就出声息事宁人了，可这一次，关系着她腹中孩儿，却是不能了。

    她太珍爱腹中的孩儿了，这是她和老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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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7 ~2 I9 o" `! Y5 V2 K    曾经，她以为会和六郎相依为命一生。没想到上天垂怜。让老爷活着回来了，还给了她一个孩子，将来她的六郎。也会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了，这该多好。

  Z* E/ [" j9 D7 ]' x    所以，无论是谁想对这个孩子出手，她都是没法轻轻放过的。

: l& f0 K5 e' o" M    外间。气氛越发凝重。

    反倒是甄妙干脆地道：“祖母，既然这些丫鬟们都说。四婶只用过翡翠凉果和酥炸核桃仁，那趁着太医还在，就把这两道吃剩的小食一起查查吧。“

    老夫人沉吟一下，点了点头。命人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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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出来后，听了老夫人的话，把翡翠凉果拿起来仔细打量着。又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并不急着咽下去。而是放在舌尖细细品味。

    真好吃！

& \. D+ x' n$ @4 A% p& n    于是太医又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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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l0 r. a& t! X7 P7 H, |    众人心都一沉，莫非这凉果真的有问题？

4 Z* `9 I  X+ m8 r0 F0 q% s4 Z    众目睽睽之下，太医又吃了一口，吃完实在不好再尝了，因为再吃就没了，只得颇为遗憾地夹起核桃仁。

    片刻后，他忽然眉头一皱，停止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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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B6 q4 `: ]3 k1 `- j7 ^! V    众人跟着心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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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I( B9 b3 |' a    太医望向老夫人，拱拱手道：“如果下官没尝错，这道酥炸核桃仁里，放了红花汁。”

    “什么！”老夫人虽早有心里准备，听到“红花”二字，还是一阵心惊肉跳。

5 P2 p$ \1 X' A4 i. Q3 f5 \    放了红花，那可不是误食了什么不利于孕妇的吃食这么简单了，这是有人故意谋害国公府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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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夫人服用的少，目前看来，倒是不打紧的。”太医接着道。

. v" @# `9 E; T# I2 R/ W    老夫人沉着脸，示意丫鬟送太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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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太医走后，内间突然传来戚氏的低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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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忙走了进去。

! L$ _" |9 r: G7 y* k    戚氏抬了眼，眼圈是红的，见到甄妙就落下泪来，又带着无限的感激：“大郎媳妇，这次多亏了你。”

' h5 F" b/ r/ h0 l% S    她后怕的抚着肚子：“若是这孩子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e  Y7 P# q0 O8 k8 q/ B$ C  @  {    夫君失而复得，她似乎更禁不起任何失去了。

* B2 Z& [; O9 V3 ]+ r6 Z: V    戚氏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伸了手，似乎急切的想和甄妙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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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5 J- v* K9 q, c9 ]1 s: q    老夫人站在甄妙身后，轻轻拍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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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忙走过去，与戚氏伸出的手相握，劝道：“四婶，您可莫哭了，这样的劫难都避了过去，证明这孩子福气大着呢。”

    戚氏紧握着甄妙的手，似乎心安了些，露出个浅浅的笑：“若说福气，还是沾了你这嫂嫂的光。”

    “戚氏，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老夫人终于忍不住问。

0 M" t( F2 p: r8 @    戚氏看了同样望着她的田氏和宋氏一眼，解释道：“大郎媳妇嫌厨房送来的酥炸核桃仁没她做的好吃，说要亲自给我做，就没让我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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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j. l1 I7 a* O: ]' ?% v. r- q    她说到这里更是后怕：“所以儿媳只吃了一口，若是平时，那碟子酥炸核桃仁会用了大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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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就因为甄氏显摆手艺，就让戚氏逃过一劫？田氏暗暗绞着帕子，银牙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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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戚氏没事也就罢了，可这酥炸核桃仁却被查出来了，那祸水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别打草惊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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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6 P# p1 K: N) J" R  c  Q    老夫人看着甄妙的眼神无比慈爱：“大郎媳妇，这次多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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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抿唇一笑：“肯定是祖母的福气传到孙媳身上，然后又传到了四婶这里。今日若不是您惦记着四婶胃口不好，让孙媳送些凉果过来，孙媳或许还不会来这一趟呢。所以说到底，还是祖母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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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听了大悦：“你这丫头，嘴太甜了。”

    甜的她心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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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N* F% M+ ?    人不厚道，运不长久，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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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y) R- Y3 l! K( ^8 e  }0 Z+ S; m    大郎媳妇福气好，何尝不是她心存厚道，心境开阔带来的运气？

    只盼她一直有这份心性，陪着她那越来越看不透的孙子，把这国公府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老夫人心情好了起来，可这事却必须得查的，她看了一眼田氏：“田氏。现今你管着家，这厨房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儿？”

% S: F! ~, g: b) L, `/ a    田氏脸上发热：“是儿媳的错。只是儿媳实在想不到，会有那起子包藏祸心的，对四弟媳出手——”

    老夫人对田氏有些失望，面上不动声色，看向宋氏：“宋氏，此事你怎么看？”

    宋氏淡淡道：“老夫人。儿媳觉得。既然是特意害人，所图不过是一个‘利’字。”

    这意思很明白，想知道谁害戚氏。只看戚氏的孩子没了，谁得了好处就是了。

5 ?& E5 r0 V* f" G9 m1 U! o    老夫人看着三个儿媳和一个孙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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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a1 D# u( D! U1 ?    戚氏是四房，她有孕，和其他几房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至少明面上，她想不出来这孩子碍着谁了。如果说戚氏有孕对谁影响最大，恐怕就是府里那位唯一的姨娘了。

    老夫人按下了立刻传来胡姨娘的心思。

    现在没凭没据，任谁都不会承认的，更何况那样精明的商户女。此事唯有先从厨房那边查起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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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9 a+ }/ x+ F7 e2 y4 B1 V1 O    “宋氏，厨房那边，就由你走一趟吧。”

2 C3 `5 g, u! c1 ]- }2 z- v    宋氏似乎没有意外老夫人把这差事交给她。淡淡应了，起身走了。

, s& J6 p6 ~: K% T1 i/ Z1 y7 m+ W    老夫人对戚氏道：“戚氏。那你好好歇着，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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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戚氏抬了头，语气坚持，“儿媳一个人躺着，也是胡思乱想，想听听三嫂查出的情况。”

    她不是傻子，若真是胡姨娘动的手，哪怕对不起老爷，她也容不得了！

3 ^' G, d" a1 |* V/ g    胡姨娘救过老爷的性命，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让老爷活了下来，单这一点，哪怕府中四房只有她这一房有姨娘，她也认了，甚至老爷对她偏爱些，她也能容，可只有一点，不能伤了她的孩子，这是她唯一、也是绝对不能触及的底线！

    老夫人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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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Z$ y- Q) i0 r) E' D0 S    田氏见状，心里发慌，忙道：“老夫人，依儿媳看，此事恐怕和那位胡姨娘有关，不如传她过来问问。”

    “没凭没据，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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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Z8 q; e1 ~- T  M    老夫人刚说完，有丫鬟禀告道：“胡姨娘求见。”

0 {# ^) J8 g! |) ?+ o    “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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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2 s! t3 n1 \    片刻后胡姨娘走了进来，田氏心一横，先声夺人道：“胡姨娘，四夫人吃的那碟子酥炸核桃仁，里面掺了红花汁，可是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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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听了，暗暗翻了个白眼。

    胡姨娘又不是傻子，这么问，她能承认才是中邪了呢，二婶平时看着没这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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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老夫人一听，也是一阵心塞，心道田氏身体这一差，连脑子也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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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瞪大了眼，扑通跪下来：“二夫人，妾不懂您在说什么。”

    她抬了眼，已经红了眼眶：“老夫人，妾是听闻夫人身体有恙，这才赶过来探望，二夫人说什么红花汁，还说和妾有关，这不是要妾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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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9 s, s3 e1 i    田氏冷笑：“胡姨娘先别喊冤，和你有没有关系，去查查就知道了。田嬷嬷，你们去西跨院查查这胡姨娘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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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不是傻的打草惊蛇，而是要在宋氏在厨房查出什么端倪来之前，先把这罪过按在胡姨娘身上！

& g  V+ E4 r& V1 W" t    虽然她不知道这掺了红花汁本该端去嫣娘那边的核桃仁怎么到了戚氏这里，厨房有没有把一切不妥都处置好了，宋氏能不能查出什么来，可也挡不住先找一个替罪羊，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至于胡姨娘屋子里有没有红花——

; b6 F" s' |+ b. S    田氏心中冷笑，只要去搜屋子，那自然是她想要有，便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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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一看，心中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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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屋子里当然是没有红花的，今日之事，她只是顺手推舟，悄悄把两碟子核桃仁换了一下而已，戚氏吃到的，本该是嫣娘那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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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田氏雷厉风行去搜她屋子，栽赃陷害那些事，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 s# Q6 q+ |5 N' [$ T8 W0 A8 l    如今之计，只有拖时间，拖到三夫人查出厨房的问题来。

, c) @; U  X& Y6 I# E/ z    胡姨娘狠了狠心，哭道：“老夫人，既然二夫人信不过妾，那妾只有一死证清白了！”

' H( n3 `( u1 B/ g0 b1 r% }    她说着就猛地冲向了那面无人遮挡的墙壁。

7 v( o8 u" ~$ q6 j7 l% \+ W    咚的一声，随后便是血花飞溅。

第三百三十四章 谁都没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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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额头见了血，直挺挺倒下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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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尖叫声响起，一片混乱，戚氏有着身孕，乍然见着这样的场景，顿时受不阻了过去。

9 J# v9 s& E9 U- x& v3 `    甄妙担心老夫人受不住，忙去扶她。

/ I3 A- a' n: j    这老太太却很是沉稳，拄着拐杖盯着躺在地上的胡姨娘看，眉头拧成了麻花，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据说效人家的媳妇们最喜欢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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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T+ K  g0 R* n    “祖母——”甄妙担心的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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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U7 I3 R3 A% H* z    人年纪大了，要是有高血压，见了这场景可别受了刺激。

    老夫人转手拍拍甄妙，安慰道：“莫怕。”

    说完一叠声的吩咐着：“红福，一事不烦二主，快去把太医追回来！红喜，赶紧叫了冯大夫过来，先给四夫人看看。你们几个，先把胡姨娘抬到厢房去，拿纱布把伤口堵上。”

# h+ N* h+ T3 L5 ~! A- T' u    然后，还不忘甩给杨嬷嬷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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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嬷嬷会意，立刻前去探了一下胡姨娘鼻息，然后转过来，冲老夫人轻轻点头。

4 B# z& \! m$ S7 f7 \" d+ J* G, Y    那意思是说，胡姨娘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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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v6 a# m  r% M- X0 ?6 Y% U: V% h    一时之间，下人们又忙而不乱的行动起来。

5 K3 e6 K- }/ Z) j# F: y8 ^    甄妙……

$ z$ N$ W: `0 [* Z    这什么老太太啊，还让不让年轻人好好表现了！

    没等冯大夫过来，戚氏已经悠悠转醒，第一句话便问道：“胡姨娘怎么样了？”

    老夫人沉声道：“戚氏，你安心躺着，冯大夫来了立马就会给胡姨娘看的，她虽受了伤，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戚氏听了。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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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胡姨娘是被冤枉的，就这么一头碰死了，传扬出去，倒成了她把人逼死的了，那老爷又会怎么想？

    戚氏是正统的大家闺秀，胡姨娘身份虽不同寻常，可成为姨娘后。她便再没放在心上。因为她明白，老爷不会给胡姨娘超出妾室之外的东西了，胡姨娘去争。去抢，只会把老爷的情分磨光。

. Z! B0 m/ w+ l+ S+ P    相较之下，她倒是更不愿胡姨娘现在就含冤死了，反倒成了老爷心中一个特别的女人。

5 q: a+ y* I. m) W0 q0 {5 L    这时冯大夫赶来了。直接被丫鬟领去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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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宽慰戚氏几句，去了外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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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t1 v* K% q% h6 G5 [3 r% t    田氏见这情景。知道去搜查胡姨娘屋子的事只得不了了之了，暗暗骂了一声晦气，这商户女倒是对自己狠得下心来，她还真没见过受了点冤枉。就寻死觅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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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c; d3 O2 J6 ^, q    不知宋氏什么时候转回，她心中忐忑起来，但这个时候开口要走也是不能的。只得硬着头皮等着。

% q! M* G6 Z- b, k* V6 l2 u    那太医也急匆匆赶来了，额头见了细汗。冲老夫人一礼，然后环顾了一下。

. m1 r  J; V9 [+ J% L& a8 d    田氏便道：“人在厢房呢，快带太医过去。”

, n6 u. r6 O+ E  w  }% H    太医脚步还未动，就听老夫人轻咳一声道：“刚刚我那儿媳又昏了过去，现在虽醒了，我怕她有个万一，还是劳烦太医再去看看吧。红福，带太医去里间瞧瞧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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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心中狐疑，面上不动声色的跟着红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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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瞥了田氏一眼。

: G" L1 X7 i- }$ o( m    田氏有些尴尬。

  R3 k$ k, z/ Z3 C; o    她以为，老夫人把太医又叫回来，是给胡姨娘看病的，胡姨娘身份虽低微，可撞了墙看着触目惊心的，老夫人竟能无动于衷。

% _8 C( \6 i3 M# |% d( Q; \    其实这倒不是老夫人心狠，她早年上过战场，见了血不像寻常妇人那样只有晕的份，那胡姨娘是皮外伤，这太医却是擅长妇科的，请过去看根本没必要，还平白多些麻烦。

    老夫人暗恼田氏说错了话，就把她冷在一旁，只和甄妙说话。

6 ]2 f8 i; G- f+ I    田氏狠狠盯了甄妙一眼，只觉这一天简直糟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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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太医看完告辞，冯大夫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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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果然没有性命之忧，卧床静养却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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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7 Z* X3 N- U: V8 j    等冯大夫也走了，宋氏带了人过来了。

    看了跟在宋氏身后的人一眼，老夫人问道：“这是——”

    “老夫人，这是伺候嫣娘的丫头。”

    “怎么把她带来了？”老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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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K0 L$ r( j0 y# `9 O8 @( h    宋氏说话干脆利落：“儿媳去厨房查问过了，这酥炸核桃仁最近几日每日早上都会做上两份，一份是送到玉园给四弟妹的，一份是送到馨园给嫣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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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m5 D' r0 S$ x: h    两人同时查出身孕，身份虽有别，但国公府在穿戴吃食上，向来不是小气的，老夫人早就发过话，二人的吃食可以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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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G$ i- w1 b0 \* y    “儿媳见是这样，就去了嫣娘那里一趟，没想到倒是巧，那时候嫣娘屋里桌几上摆着的那碟子酥炸核桃仁还没撤了，看样子，倒是一筷子未动的。”

    老夫人听了，微微挑眉，示意宋氏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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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g" [+ ^0 ]    宋氏指了指那跟来的丫头：“当时就是这丫头对儿媳解释的，你现在再跟老夫人说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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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丫头是后来罗二老爷亲自挑来伺候嫣娘的，因为见惯了罗二老爷对嫣娘的好，胆子倒是比寻常丫头大，当着一屋子主子的面儿，话语还利落：“回老夫人话，我家主子没碰那碟子酥炸核桃仁，是因为我家主子有喜后，吃不得芝麻，一吃就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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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怎么一连几日，厨房都做了这个给那边送去呢？”老夫人淡淡问道。

9 y4 ]3 @* S: n2 D+ e0 j" F    那丫头忙道：“因为之前特意交代过，所以送去的酥炸核桃仁都是没放芝麻的，可不知怎么，今日的却放了，放的分量还不少，所以我家主子才一筷子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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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  a. T  I5 G    听到这里，田氏脸已经白了。

    宋氏让贴身丫鬟把从嫣娘屋子里带来的那碟子核桃仁端出来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立马道：“把四夫人吃剩的那碟子核桃仁拿过来。”

9 x; ?( \9 \) \6 `    红福立刻端了过来，两碟子核桃仁摆在一起，一个洒了密密麻麻的白芝麻，另一个则干干净净的一粒芝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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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9 \7 f1 w0 M( ^$ n, p    事已至此，众人都明白了。这两碟子核桃仁，送错了地方。

2 r! n4 s4 @5 Q' J) q% {2 y    这么说，原本掺杂了红花汁的核桃仁，应该是送到嫣娘那里去的？

    若是如此，那胡姨娘果然是冤枉的了？她可没有害嫣娘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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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田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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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7 Y' L" }1 d* v) w. w9 C' A    六月的天，田氏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眼是干的。可她知道，这个时候总要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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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J6 l- t7 H" u3 L5 i! k! O    这么一急，眼前就有些发晕。她扶了扶额头，一脸惭愧道：“老夫人，都是儿媳管教不严，才让厨房出了这种乱子。回头儿媳定会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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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冷眼旁观，笑得矜持。

    二嫂是越发脸皮厚了。这是把人都当傻子呢，事已至此，谁还不知那碟子核桃仁是谁动的手脚，嫣娘有孕。可碍不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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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 j. Y2 {1 [) _7 y8 ?" t    老夫人淡淡道：“既然这厨房已经交给宋氏查了，便由她先查着吧。田氏，我看你精神越发差了。最近还是好好修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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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I, K, z! s% b: r4 Q    这便是把田氏的管家权又免了。

# J1 q5 V& A- }: U+ A9 X( H    宋氏同样有些惊讶，在她想来。嫣娘是个通房，就算老夫人不满田氏的做法，也不会为了一个通房落她面子的，厨房这事应该顺手推给田氏，由她把人清理了，同时也是个警告，以后不敢乱来，倒是没想到，居然还要让她接着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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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B# M# k0 a+ `/ ?: B    田氏也白了脸：“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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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对田氏越发失望，那嫣娘，当初她特意安排了人，就是防着她有孕，结果被田氏母女自己搅黄了，如今人有了身子，又不是那大着肚子进府的，到底是国公府的子嗣，再下这种狠手却实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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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7 B) Z' P+ U7 X( x2 F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到底不想太削田氏面子，淡淡道：“你且放心养着，有你三弟妹和大郎媳妇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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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7 ~2 Q0 t: {  p7 z    说完起身道：“大郎媳妇，扶祖母回怡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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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了怡安堂，这番折腾下来，也到了用晌午饭的时候，老夫人没有多少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 ?) ~, n7 n* r0 Z7 o    甄妙吃相不失优雅，奈何胃大，照例是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筷子，见老夫人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道：“吃少了，就心慌……”

1 B! d. m+ O. D) o( }5 l    老夫人大笑，心中的憋闷倒是消散了不少，挥退了伺候的人，问道：“大郎媳妇，你说今日这事，是不是该继续查下去呢？”

    事实很明显，田氏想对付嫣娘肚子里的孩子，在核桃仁上动了手脚，结果被拿错了，再查下去，也不过是打田氏的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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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事做的虽不对，但为了一个通房，还是老夫人原就有些不喜的通房，再怎么样也不会处罚田氏太过的，收回管家权已经够了。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可此时，老夫人却特意问了甄妙。

/ j5 ~( f9 [  q. A3 S    甄妙偏偏是个思维不拘一格的，她认真想想，道：“要是孙媳说，这事还是要查个明明白白的。”

5 o; O# w+ J4 A0 n; Q) n* p    “哦？”

5 P' ]3 h6 H0 Q3 O( B6 U+ O    甄妙抿着唇笑道：“事情查清楚了，该怎么处置，或者不处置，这是一码事，但是不查，说不定就会有疏漏呢。”

  v% o, r5 w9 L    “大郎媳妇觉得会有什么疏漏？”

" z, _2 {1 ?$ X% b2 e    “别的倒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点，那拿错了的核桃仁，看着是巧合，但有没有文章，就要查查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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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Z: ^, L# S- u    老夫人听了大笑。

    这也是她想到的，那胡姨娘以死证清白，可这清白不是死不死就能证明的，这小门效的闺女，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4 E. j2 \2 j  L( t- Y    用不了多久，宋氏就悄悄回禀，查出厨房看火的婆子和胡姨娘身边的婆子走得极近，当然，那婆子死活不承认她做过什么事儿，没凭没据的，宋氏也无可奈何了。

+ E' |: d. A+ m    老夫人听了，沉吟一番，叫来人道：“去兵营把四老爷叫回来，就说我病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假山洞里

    兵营就驻扎在郊区，老夫人派人去送了信，罗四叔接到老母病了的消息后，急忙告了假，快马加鞭，第二日还没到晌午，人就到了。

    他匆匆地直奔怡安堂，脸晒得发红，后背已经湿透了，衣衫贴合在身上越发显得身姿挺拔，倒是让一路上看到的丫鬟们都羞红了脸。

4 D) [% [9 N! C- j/ W" A    罗四叔并没在意自己的狼狈，等不得丫鬟通禀，直接就进了屋子，然后便是一怔。

3 {# B* c1 P3 R/ ^. F    他惦念不已的老太太，此时正和大郎媳妇一起，一人捧着一个琉璃碗吃得正香。

/ b; _9 I2 e+ p    那碗里五彩缤纷，一时半会儿竟是看不出是什么吃食。

- k6 X$ @% x  x. o% R% \6 [    “娘——”罗四叔哭笑不得的喊了一声。

    老太太也有些不满，依依不舍的放下琉璃碗，斥道：“老四，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说闯就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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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给人藏起东西的机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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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j5 Z5 X; n    罗四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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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X) h; ]. @2 j1 i4 x" c    他以为老夫人此刻还不知道病成个什么样子，心急如焚，哪还顾得这些，可见老夫人满面红光精气神十足，又有大郎媳妇在这，倒是觉得唐突了。

    好一会儿，才干巴巴挤出一句来：“娘，您好的还挺快的……”

. I1 L  q* b: ^    身为儿子，自然是不敢埋怨老母装病的。

    甄妙一直充当布景板，闻言差点乐出声来，忙紧紧抿了唇，垂下头去。

9 w) M& ]9 V' U1 Y7 n8 u" |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才道：“其实我倒是没事，是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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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5 Z; c% z! E    她刚吐出这两个字，罗四叔就变了脸色，急声打断道：“戚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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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沉着脸看着罗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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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四叔脸色更差，转了身就往外跑，因为动作太急，他个子又高，一下子就撞到了门框上。

    门框颤了颤，惊呆了一屋子人，罗四叔却已经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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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心塞地看着门框。埋怨道：“这个逆子。倒是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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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h) r  [3 ?  P) ~    甄妙勾起唇角暗笑。

! C, d8 a  m4 l# v* }# g- E    老夫人瞥她一眼，道：“笑什么？”

    甄妙仰起脸道：“祖母，四叔着急。还不是被您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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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传信说是自己病了，结果见了面发现没事，然后提到了玉园，罗四叔自然会以为是戚氏出了事。且是不小的事，不然老夫人能称病让他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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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让他急一急才好。”老夫人耷拉着眼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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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抬眼。瞧着老太太满是褶皱的眼皮，不知为何，却越看越可爱了。

! o. T: p- [2 @/ y) q7 D    没想到老夫人转了话题：“大郎媳妇啊，昨晚大郎又没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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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b$ s$ E4 v    老夫人沉了脸：“去。派人给他送信，就说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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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甄妙一脸不可思议，这老太太。装补装上瘾了？

# q+ m. t; }8 d- U" ?  A    “快去，听祖母的。”老太太心里很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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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y: _/ g5 A* \' {    大郎那混小子。昨晚居然没回来，害她精心准备的神医和那道鹿茸炖乌鸡生生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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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有些犹豫：“祖母，大郎他公事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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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不乐意了：“公事繁忙，祖母病了都不回来啦？”

    甄妙差点给生龙活虎的老太太跪了。

2 j4 \5 L4 ^, b2 [9 n% k7 |5 e/ w4 S! M    老夫人叹息一声：“那傻小子，天天忙什么呢，大郎媳妇啊，听祖母的，去吧。”

! J: O4 l" @1 t    甄妙不是个较真的，见老夫人执意如此，点点头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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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收回盯着她背影看的目光，对立在一旁的杨嬷嬷叹道：“大郎媳妇该不会觉得我这老婆子胡搅蛮缠吧？”

& X9 O( ^6 b& g( ^- v7 K2 O6 `    “不会，大奶奶是个心思敞亮的人儿。”

/ s5 c& ^  W/ A: x- e' D    老夫人笑了，良久后叹息一声：“也许我是真的老了吧，更愿意看着儿孙满堂，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为了什么功名地位，连和家人相处的时间都少了，最后又能得着什么，你且看老国公和我那短命的大儿子就知道了。”

    镇国公府，她不求锦上添花，只愿平安顺遂，而大郎，给她的感觉，总像一口井，还是那种表面看着平静，内里却可能烧沸了的水井。

( w4 d- a! `: l7 D: S    甄妙吩咐青鸽去找半夏给罗天珵送信，自己则沿着抄手游廊缓缓往回走，偶然瞥见假山旁的一大从蔷薇深红浅白，开得正热闹，心中一动，若是世子回来了，晚上做一道蔷薇绿豆粥，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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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她便走了过去。

4 m7 x$ w* v+ H4 a( o    脚下是柔软的青草地，甄妙走过去，专拣那开得最胜的蔷薇花来摘，不知不觉就走到深处，整个人埋进了花丛里。

    这个时候，日头正盛，她躲在花丛里虽有几分阴凉，可浓郁的花香让人有些不舒服，便抬脚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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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_9 R# G9 y    这时，忽听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甄妙下意识的停住了脚，心中有些纳闷。

7 H9 p% u' k1 G' B) Q    这个时候，谁会往这里来，莫非也有那和她一样贪吃的？

    正惊疑间，一个清清淡淡却如夏日清泉般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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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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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3 Q6 \' q3 {; W, w    这个声音，她印象很深，是嫣娘的声音。

    她虽和嫣娘见的不多，奈何对方实在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那嗓音更是独具特色，不是寻常的甜美，却如清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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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0 S) v: U( ]6 {: e( T    “今日国子监休课，我听说，昨日虚惊一场，有些担心你。”

    这个声音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差点把甄妙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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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H* a1 a2 i) H: f    男人，和嫣娘说话的是个男人！那声音听着还年轻，隐隐有几分耳熟，显然不是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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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8 z8 h1 N3 q& Q+ f% d    她捂着嘴，又实在忍不住，悄悄拨开一道缝看了一眼。

    看清那人的脸，甄妙只迟疑了片刻，就分辨了出来，那是二郎！

! U, a% v5 i- W. ~    三郎虽和二郎容貌相似，可现在人还在兵营呢，且二人气质迥异，只要仔细分辨，还是不难区分的。

    嫣娘背对着甄妙，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说道：“我说过，你以后莫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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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却是甄妙从没听过的温和：“你还在恼我借用了三郎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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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听他这么说，是彻底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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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罗二老爷抽打三郎，她恰巧旁观了，听二叔夫妇那意思，是三郎对嫣娘有些心思。她虽觉得三郎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这些日子心里也难免琢磨一下，却万万没想到，其中竟有这种曲折和……龌蹉！

    她几乎是难掩鄙夷地扫了二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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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奇葩。究竟是怎么被生下来的啊？

3 w+ A, W  }5 J; z9 m. c    到底是随了他爹，还是随了他娘，这真是个恼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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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n6 F' H" ~$ n, x- e8 k    “当日，我只是心血来潮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就放不下你了，又怕你怪罪我最初的玩笑。就一直没找到机会提。你若是生气，那我就去找父亲请罪，任他处置，但你若是就此不理我。却是不能的。”二郎说的柔情蜜意，心中是笃定嫣娘会原谅他的。

( H8 e, ]9 l. F+ G7 F    他不是那个傻三弟，这女人啊。你为她做一件实在的事，还抵不住多对她说些甜言蜜语。对自己心仪的女人说这些。他更是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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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Y4 t/ E$ L! m    “无论如何，我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我们还是算了吧，不然被老爷知道了，你我都讨不了好。”嫣娘的声音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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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5 H6 c) P+ r6 @% z  u    二郎爱的就是她的清清淡淡，哪怕是身份低贱的通房，又已经把身子给了他，可只要穿起衣服，永远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更让人挠心挠肺的想要把她这副模样打破，看着她在身下婉转承欢时，前后极致的对比，真的会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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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一把抓了嫣娘的手，冷笑道：“这孩子，是我的吧？就算你想和我算了，他又怎么能算了？”

% a7 b3 m) J# x, K2 Q$ K    甄妙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这声音虽轻，二郎却似乎有所察觉，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甄妙死死捂着嘴，紧张的心砰砰直跳。

    二郎收回目光，重新看着嫣娘：“别闹了，我会想法子让你跟了我的，你且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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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0 W2 @* ^1 Z: J( c  k, n2 a7 Z    “等？”

8 g  o. \/ c. c4 L$ _. G  M    “对，等我明年春闱后。”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然后嫣娘道：“那我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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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6 b" Z& a- Z6 r    她没有直接答应，但以她的性子，这便是默认了，二郎就笑着看着嫣娘走了。

( G" }' I& [! ?0 k4 @. U6 A    甄妙见二郎也消失在假山后，又等了等，见没有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帕子兜着采好的蔷薇花走出了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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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日头越发强了，她加快了脚步，拐过假山角时忽然伸出一只手，因为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拽进了假山洞里。

0 H" U8 J+ ^; g( _3 R6 }9 t    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凉薄之意，再没有了面对嫣娘时的柔情蜜意：“我道是谁偷听呢，原来是大嫂！”

    甄妙见是二郎，反倒平静下来，只冷眼瞧着他。

! V3 n; ?: w3 B" H. R    “大嫂听的可开心？”二郎靠过来，二人距离瞬间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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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心中隐隐作呕，面上却不动声色，等二郎松开堵住她嘴的手，才淡淡道：“不开心，恶心。”

    二郎被她的直言不讳弄的一怔，随后冷笑：“那么，大嫂是打算把此事告诉大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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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当然的啊，甄妙翻了个白眼，却抿了唇不吭声。

    二郎神情狠戾，轻声道：“大嫂，你说今日你若是香消玉殒在这假山洞里，又有哪个会知道凶手是谁呢？”

    “嫣娘会知道。”

    甄妙这回答，出乎二郎反应，他愣了愣，才道：“她或许会猜到，但她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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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甄妙不语，他笑道：“其实我是不想伤了大嫂的，只要大嫂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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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v% c6 |! G+ J    他又靠近些，忽然伸了手取下系在甄妙腰间的香囊，笑道：“我信不过大嫂，这香囊就让小弟替您保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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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2 @  c, Y3 T& G    话未说完，忽觉下边一痛，忍不住倒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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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4 u! U5 i, f( l2 W* F    甄妙很满意自己酝酿许久的这一脚，弯了腰把香囊捡起来，冷笑道：“知道猪都怎么死的吗？啰嗦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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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还不解气，抬脚在二郎脸上踩了一下，这才施施然走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甘

1 q: U* H& R" ?" r7 k1 F    正是六月，天热得很，甄妙脚上穿的是轻薄的软缎浅绿绣花鞋，上面绣的不是寻常花样，而是一只雪白的猫在酣睡，那白猫惟妙惟肖，几根胡须像是能钻出鞋面一般，她人都走远了，二郎却觉得那鞋面上白猫的胡须还在瘙着他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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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2 l: A- h0 C7 e& z8 J/ C    又痒，又难堪。

    他勃然大怒，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脸色沉的能凝出冰霜来。

    这样的耻辱，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她居然拿脚踩在了他脸上，还踢他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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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二郎咬着唇夹了夹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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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日子还长着，咱们且行且看！”二郎嘴角挂了阴冷的笑。

    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的骄阳，拿衣袖擦了擦脸，这才弯腰夹腿的走了。

    路上遇到的下人见到二郎这模样，原本想给主子请安的，也都装作没看见悄悄避开了，一个个心道，二公子这是憋急了吧？

    二郎连痛带怒，自然顾不得想这些，回了屋疼了好几日也没请大夫，忍字神功倒是大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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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四叔匆忙赶回玉园，直奔正房。

    “老爷——”戚氏动了胎气，虽不严重，可还是卧床养着了，见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定睛一看罗四叔，顿时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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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O+ r- q0 Z0 q# b: E    “茜娘，你，你没事？”罗四叔跑的有些气喘，汗珠子落了下来，因为和戚氏挨得近，就砸到了她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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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h8 w5 u5 D, u7 f5 A5 ~    扑鼻的汗味令戚氏有了反应，当场就干呕几声。

    罗四叔亲自端了痰盂，替她顺着背，等总算好了，就离她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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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x9 q* r+ I0 \$ ]2 `" O# I( K    “老爷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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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C* |/ i( l6 E    “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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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有些不舒坦。现在已经好了。”

    罗四叔松口气，这才解释道：“母亲说病了让我回来，回来后见母亲没事，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没有，我好好的。”戚氏瞧着罗四叔，微微笑了。

- a; S! Q) b; |; B  A    “怎么会不舒坦呢？”

    “头几个月，这也是难免的。”戚氏不想多提。反倒是说道。“老爷，胡姨娘受伤了，您去看看吧。”

. U' P* J; R$ X; c# [. Q    罗四叔心中一沉。

    昨日戚氏不舒坦。胡姨娘受了伤，这怎么看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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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Z# g8 A7 z1 P6 l    他随后恍然，若是简单，母亲又怎么会叫他回来呢。

' P* i# t# R0 C! _3 ]    罗四叔不动声色的宽慰戚氏几句。然后便道：“刚刚直接就从母亲那里跑过来了，有些失态。我再回去和母亲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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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玉园，罗四叔直奔怡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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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I3 ]0 d/ Z; A  G% U; W7 l    老夫人果然还在等他，见了就问一句：“见着你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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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四叔点点头。

    “那胡姨娘，去看了没？”

    罗四叔一怔。随后摇头：“儿子还没陪母亲好好说说话呢。”

/ g  T: `6 l; p0 z/ R" a9 Q    老夫人欣慰点头，心道还好老四不是个糊涂的，可惜她这拐杖是用不上了。

    “娘。昨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也不隐瞒，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那胡姨娘，我知道对你有恩，目前也没查出她在这事中有没有出手，但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就该守什么本分，她一个姨娘，身边婆子和厨房上的刻意交好，咱们府上是缺她吃了还是缺她喝了，手伸的这么长，也就别怪有了事，让别人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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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L' T7 A' f3 L! S3 x- c    一番话说的罗四叔满面通红，讷讷道：“都是儿子惹得麻烦。”

    老夫人看了，难免又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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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s* |6 y( `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她缓了语气道：“娘知道，你夹在中间，最是为难，胡姨娘对你有恩，也有几年的夫妻情分，更有了七郎，要是就这么抛下不管，那也不是你的性子。老四啊，你高看胡姨娘一眼，这不奇怪，别说是你，府上哪个也不会把她当寻常身份低贱的妾作践的。只是有一点，她要是兴风作浪，害了戚氏或者六郎，娘是断不能容的。这话，你不妨对她说在前面，也省得将来都难过。”

    罗四叔点了点头，步伐沉重的回了玉园，沐浴更衣后，陪着戚氏坐了一下午，和她一起用了晚饭，这才抬脚去了西跨院。

. ^# j0 i( b1 B' y7 R/ |0 k7 _9 k2 `    胡姨娘这大半年来漫天撒银子收买人心，是见了成效的，早就得了罗四叔回来的消息，一直翘首以盼着，终于等到人，顿时眼睛亮起来，一对酒窝显现，倒是有那么几分天真娇俏：“老爷，您总算回来了，我一直盼着您。”

    她身上盖着锦被，只露出了头颈，长发全都拢在耳后，额头缠着纱布，瞧着弱不禁风，偏偏那欢喜似乎能从眼睛里淌出来，显得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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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四叔脚步不由一顿，随后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问了句：“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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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顿时泪如雨下，嘴角却撑着笑：“见了老爷，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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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H6 Z3 J: ]* z. E8 e    罗四叔凝视着胡姨娘，心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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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1 ~/ d/ W/ @8 i! Y    老夫人的一番话敲打在他心上，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 Y/ O* {% ]9 W. A, B- ^    昨日之事，梅娘是受了委屈，还是真的参与其中，这很难说，但是梅娘的心大，却是连老夫人都忍不了了。

6 o8 Q7 u* ]- t' P    之所以没有教训梅娘，说到底，还是给他这个做儿子的面子。

    如今看来，倒是他自欺欺人了。

( g. x2 G6 \" n0 o& m. L    若梅娘是个寻常的妾室，或许还不会有这弊端，可偏偏因为她的特殊，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0 W7 b' I# V% X* R* C3 n4 {' z    可是，若梅娘只是个寻常妾室，他又怎么会纳妾呢？

$ m; ?7 e: L0 J% T% F, ~  C! E  ~    一时之间，就连罗四叔，都有一种命运捉弄人的无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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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H, a3 w8 Z) M. d    他终究是狠下了心，道：“昨日的事，我都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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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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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8 c+ c0 K, v% V8 I8 [0 O( e+ w8 M3 R    难道是因为听说她碰伤了额头，老爷才从兵营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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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K9 i. x/ U* ?! D: j9 v    莫非是老爷在府里留了人，一直关心着她们母子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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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x* M: V9 ^2 W  M1 w    想到这里，胡姨娘心中甜甜的，眉眼弯弯露出灿然的笑：“老爷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了，您不知道，当时二夫人要搜我屋子，我心里有多恼。您回来看我，我便不觉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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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四叔抿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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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G0 ?' C; }6 A' J! `    胡姨娘仰头浅笑：“若是知道您能回来，要我再碰一次头，也是甘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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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四叔不想再听下去。省得彼此更难受。站起来道：“梅娘，以后你的人，莫要再出这院子了。”

    “老爷？”胡姨娘不可置信。她很快反应过来，“是不是夫人跟您说了什么？还是老夫人？”

' L' ?" z% c: Q8 J% Q    她眼泪落了下来：“老爷，那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和我无关。莫非您还不信我么？难道我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厨房的人在核桃仁里掺了红花汁？”

8 z( e5 T# k6 C1 `) ?5 t/ [, \    罗四叔盯着胡姨娘。许久后才道：“这样的本事或许没有，可悄悄把两碟子核桃仁拿错的本事，或许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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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胡姨娘脸色变得煞白时，罗四叔长叹道：“梅娘。你若无心，又何必还像在宝陵县时为了守住家业汲汲营营？在你的人和厨房的人拉上关系时，有的事。你想撇清也是难了，这里。毕竟不是宝陵县。”

    “老爷，这怀疑我的人中，也包括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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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罗四叔平静地道：“对，也包括我。”

, I3 x2 k' {9 P9 C+ C4 T    他说完，最后看了胡姨娘一眼，转了身走了。

( h3 _4 t" ]/ b    他出去时，还记得关上了门，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却像把胡姨娘的世界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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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T/ b: i1 _& }, }( h    胡姨娘愣愣坐在那里许久，直到心腹婆子进来，才痛哭失声：“嬷嬷，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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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要不，咱们还是回宝陵县吧。”那婆子再次劝道。

8 R6 J% X! s6 P0 V    胡姨娘情绪激动，忽然打翻了茶碗：“宝陵县，宝陵县，你为何心心念念回宝陵县？那七郎怎么办？把他带走，让他从一个国公府的公子变成一个商户家的少爷吗？把他留下，那么我呢，我还剩了什么？”

    她说到这里，冷笑：“我偏不走，我倒是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戚氏她装贤惠，暂且由她去，将来还长着呢，这男人的心，可不是一味贤惠就能握在手里的。倒是那老不死的，实在可恼！”

    “太太，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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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而是道：”老爷既然说不让这院子里的人再出门，嬷嬷，以后你就管好了她们，别让我再被打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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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婆子出去了，胡姨娘隐在幔帐后面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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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7 m8 P1 L) h1 ?) {& `    她倒是错了，对老爷那样的人来说，这母亲的话，自是比妻子的管用许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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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府里的老夫人，恰恰是一个最见不得宠妾灭妻的！

% s5 C" @; o1 c    这人年纪大了，说不定哪日就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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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B0 S' P5 a; q" B5 w    若是那样，没了人摆布老爷的心意不说，老爷还能守孝三年，再不用去那兵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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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心渐渐平静下来，日子还长着，她总有熬出头的时候。

    罗天珵接到半夏递进来的消息，同样是匆匆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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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老夫人倒是躺在床上，一个大夫模样的人站起来，似乎刚刚给老夫人瞧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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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8 W- E# a    “祖母，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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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1 \& P3 `; o7 i5 a, {) G    “大夫说是中了暑热，不打紧。”老夫人有气无力咳嗽一声，见孙子神色焦急，眼珠一转道，“大郎啊，祖母看你脸色也不大好，正巧我请来的是位神医，也给你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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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孙儿好好的啊。”罗天珵有些莫名其妙。

1 p; N. n* f6 v" y+ Y) L! U! m    “不行，不行，祖母瞧着你这脸色，不看看实在不放心，大郎，你到底还让不让祖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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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嘴唇动了动，想说我半点毛病没有啊，可看着老夫人殷切目光，到底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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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t4 T! |; L$ a1 [9 t    老夫人欢天喜地地道：“祝神医，快给我这孙儿瞧瞧！”

第三百三十七章 暗杀

    祝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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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姓倒是罕见，不过前一世，有一位姓祝的神医却相当有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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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4 ?/ x/ N8 L: n! \    那位祝神医祖居北江，战争一起，辗转到了靖北，他原本名声不显，之所以陡然间名声大噪，却还有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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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B7 |) y5 H8 t; |    当时靖北厉王的妻弟金展雄，是位作战骁勇的将军，他有两大爱好，一是打仗，二是美人。他府中有一个好大的园子，足足养了数十位美人，可奇怪的是，那么多‘女’人，多年来竟没有一个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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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0 c( I# a- G. o    到后来，他也着了急，美人也不挑了，专‘门’寻了些腰细屁股大，据说是好生养的来，可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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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不知怎的就求到了祝神医那里，祝神医说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这根子，出在将军这里。”

    这话就如惊雷，把人炸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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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V* T% `/ M' K7 E    金将军威风凛凛，中气十足，怎么也不像身子不行的！

    他回过神来，气得拔剑就要把祝神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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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神医说：“将军可以斩我，但也斩断了自己的子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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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9 J& A5 P) E+ k, f    子嗣对男人的重要性，甚于功名利禄，金将军到底是没敢杀，吃起祝神医配的‘药’来，说来也怪，只吃了半年，园子里就有数位美人怀了孕。

  ~  T( f+ w) N* @" g    北地苦寒，女人受孕的几率似乎比南边小，这一下子，祝神医顿时成了炙手可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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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收回回忆，瞥了那大夫一眼，不由感叹，这祝姓倒是爱出神医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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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祝大夫，该不会就是那个祝神医吧？

    想着祝神医擅长的。罗天珵脸都绿了。

    “祖母，孙儿还是不必看了，孙儿没病！”这一次他说出来，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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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K$ j3 p( l) h3 t: @  o' I    任哪个男人被怀疑不行，也绝对不能忍啊，这要不是自己祖母，早抡起拳头先打一顿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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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4 l) m) a    老夫人垮下脸。幽幽长叹一声：“孙儿大了。就是不如小时候贴心了，那时候你那么大的小人儿，祖母病了。还给祖母试药呢，现在顺便让你看个大夫，你都不愿意了，巴拉巴拉巴拉……”

" A2 T6 z9 v* K( u! Y  F1 c    罗天珵听的太阳穴直跳。赶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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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7 ?/ j% Y" Q    与其听祖母的念叨，他还是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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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诊治完。在罗天珵杀人的目光下，祝神医淡定地道：“公子身子极健朗的，老夫人放心吧。”

    “祝神医，你有话都可以直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会讳疾忌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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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B) y, e: A# j5 u: T3 x    罗天珵差点吐血。

    祖母，您是多不相信孙儿啊！

    祝神医也是狠狠抽了一下嘴角。才道：“公子真的身子骨很好，老夫人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再开些药丸，吃了对身体更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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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这才放心的放祝神医开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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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回了清风堂，脸还是黑的。

    他猛灌了一杯凉茶，见甄妙出来，那股邪火腾腾往上冒，把丫鬟们赶出去，直接就抱起她丢到了‘床’榻上，然后整个人压上来。

    等到天‘色’渐黑，二人才云消雨散，他抚着她纤细白皙的后背，眯了眼问：“皎皎，祖母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 h. t6 v8 _4 i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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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略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笑道：“祖母该不是担心你身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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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5 o. E0 I0 q, v* L    罗天珵抿了‘唇’，伸手在她‘臀’部打了一下，恼道：“你还笑！”

    见他脸‘色’实在不好，甄妙伸手，戳一戳他坚硬如铁的‘胸’膛：“怎么气成这样？”

% R* N, T- [8 S' g2 {' A3 E) q. d    罗天珵没好气地道：“祖母给我请了个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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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9 _) ^" N- m) D    甄妙微怔，随后笑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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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g# c: @% ]+ N9 D    “皎皎——”罗天珵在她耳边轻喃，“为了你夫君的名声，咱们努力要个孩子吧。”

9 _1 M4 B! b/ \- `% \% B6 r2 d8 Z    甄妙轻轻点了点头，心头却有些沉重。

    她这身体，恐怕是不易受孕的，应该和她两次落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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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a2 c) P) z    她要是真的生不出，那会怎么样呢？

; d1 W4 Y$ K( t$ w/ i6 Z9 t    原来，有的时候，两情相悦也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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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甄妙情绪的低落，罗天珵亲了亲她脸颊：“怎么了？”

7 g2 A! J+ c: m% n    他想到了什么，忙道：“你别急，咱们虽要努力，可这孩子什么时候来都是缘分，咱们还年轻，就是晚个三四年，也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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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z  \' ?: p  O; s& m    甄妙不想谈论这个，岔开了话题：“今日我撞见了一件事。”

    “什么事？”

: m" P# W7 ^) r3 K    甄妙迟疑一下，道：“我撞见了二郎和……嫣娘在一起……”

    她看一眼罗天珵，见他神‘色’没有变化，不由道：“你怎么一点不惊讶，莫非早知道？”

    罗天珵笑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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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可以装作乍然听闻，可在甄妙面前，却不想这么做。

" W5 q8 }, Q" h  D    如果连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还要戴着面具，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见罗天珵也知道，甄妙没了那种说人是非的压力，鄙夷道：“那二郎，真是个品行低劣的，竟把这事推到了三郎身上，怪道前段时日，二叔恨不得打杀了三郎呢。”

    罗天珵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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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反目，兄弟结仇，这才刚开始呢。

$ P  d6 k# o2 c7 R, H# y    二郎是不想要嫣娘肚子里那个孩子生下来吧，这当亲爹的还真是狠心，就连他这当大伯的都不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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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9 a# W- D' {# @    就听甄妙还在说道：“难不成，这坏事做尽的活得人模狗样，受了委屈的，倒成了丧家之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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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3 a$ u; n4 J/ j    她想到那日三郎绝望无助的样子，心底生了几分怜悯。

    “皎皎，你这是心疼三郎了？”罗天珵嘴角挑起，笑的有些危险。

- g/ ]: v! a9 N( {* U    甄妙瞪他一眼：“再‘乱’说，我就去跟祖母说，你该吃‘药’了。”

    罗天珵‘摸’了‘摸’鼻子。

- a( L& E  w. @+ L5 f0 i$ D  @$ b, E3 h    甄妙目光投到远处，说了句：“只是觉得不公罢了。”

    “放心，人在做天在看，有的时候，报应只是来得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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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天珵笑着想。马上就要乡试了，紧接着就是会试，人总要爬到高处，摔下来才更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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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妙点点头，起身张罗晚膳去了。

( M+ a: p9 a. F4 S/ F6 W, h    京城‘艳’阳高照，北地气候正是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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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送亲队伍缓缓前进着，两旁青草繁茂。足有半人高。往远处看，是一望无垠的草原，点缀着绚烂野‘花’。零星可见一个个帐篷像倒扣的馒头，颇有几分野趣。

, V. X, p. i! N# h1 Z    初霞郡主掀了帘子，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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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她还觉得有些新奇。可这样的景‘色’看了数日，早就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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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Z4 |) N: s# {$ \    “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蛮尾？”她招了随身的‘侍’卫问。

! ~! n- |/ y5 s, l    那‘侍’卫抱拳行礼道：“回禀公主。等越过那道山岭，就快到了。公主放心，昨日蛮尾的使节已经骑着快马先去报信了。”

    初霞郡主遥看了一眼起伏的山峦，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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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W5 i! I& N    天将擦黑时。队伍总算到达了山脚，停下来安营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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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霞郡主‘精’疲力竭的走出马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抬头仰望，心想。这北地的天，仿佛比京城要高一些。

) a" n: b; F! h( k    “公主。”

/ Q5 X* H( ?2 ?! I! `6 B0 c    初霞郡主转过身，勉强点了点头。

    罗知雅暗暗咬了牙，面上却不动声‘色’，挂着温婉地笑：“公主有没有觉得凉？这边连气候都和京城差别如此大，旁处想来更是大不一样了，这么一想，我这心里就惴惴的。”

    在她想来，二人都是远嫁，论心情，同病相怜，论身份，她虽比不上尊贵的公主，却也是从京城来的这些人中最高的了，将来二人在蛮尾，自是要齐心协力才好。

' S1 R" O  @" [- m4 Z    只是这初霞公主‘性’子古怪，她笑脸迎人这么久，到现在才勉强和她说说话。

& N. x3 Z" C6 @$ a$ D: V8 l    初霞郡主懒得揣度罗知雅心思，撇了撇嘴道：“罗大姑娘，天气不同你心里都惴惴的，胆子未免小了些，倒不像国公府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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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 q' h; T: R    一番话说的罗知雅面红耳赤，初霞郡主勾了勾‘唇’走去用饭，这才得了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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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乏了，草草吃了饭就钻进了营帐歇息，只留了守夜的‘侍’卫。

    偏偏初霞郡主想着过了这道山岭，就真的是离了故土，恐怕终身不得见了，她从营帐后面开的帘子出去，选了个背风处，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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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N  A  y, \    罗知雅有心和初霞郡主‘交’好，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见她单独一人出来，便也没带‘侍’‘女’，悄悄跟了过来，然后站在另一边，装作偶遇的样子，隔着一段距离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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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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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D4 I  n2 P& X7 j" d, t    “想着明日踏上的土地就不是大周的了，就睡不着了，公主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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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这么说，或许是相同的感受令初霞郡主心有触动，她语气比平日缓和的多：“我也是。罗大姑娘，我们聊聊天吧。”

    罗知雅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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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6 i7 ]5 j/ u    她知道，这个时机选对了，将来到了蛮尾，还有什么比大周公主更可靠？

    圆滑、温和、懂礼，其实罗知雅是按着标准的大家闺秀培养起来的，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配合着初霞郡主的节奏，语气清浅的闲聊着，有时候停下来，二人谁都不语，就静静的在这大周边界的夜‘色’中，沉淀着那份复杂的心情。
6 N+ n* W  B* L7 F5 j; F8 L
: O% s3 t) y: P. @* X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初霞郡主刚想开口说回去吧，却猛然捂住了嘴巴缓缓蹲下去，拼命对罗知雅使眼‘色’。

    罗知雅微怔，下意识的照做，蹲下后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差点把捂住嘴巴的手咬破了。

6 m- [; O$ Z6 q9 P. S( ]    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潜进营地里，手起刀落，那守夜的‘侍’卫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缓缓倒下。

    初霞郡主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刀举起时，在月‘色’下一晃而过的白光。

    她们一直呆在外面，眼睛早适应了环境，很快就看到那几个黑影向着营地中最华丽的两个帐子去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人心难测

    那几个黑影动作灵敏，配合着悄悄前进，所过之处，一人捂着侍卫的口鼻，一人手起刀落就切西瓜般把人解决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杀戮就在两个少女眼前展开。

    罗知雅吓得索索发抖，几乎要把手掌嵌进嘴里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成了那刀下亡魂，偏偏因为太紧张，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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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Z; Y! y$ K; D# Y8 T    这声响其实很轻微，但落在二人耳中，不亚于惊雷，令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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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g% @: E) N. ]- U3 ~    初霞郡主气恼地瞪了她一眼，又关注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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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有过永王别庄那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初霞郡主表现的好一些，她双手死死抓着身下青草，忽然，碰触到一个冷硬的东西，不用低头，手指再触了触，就确定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

1 F( G& L# m6 b/ r: |  P3 h    那一刻，她灵光一闪，鼓起勇气把石子对准一个离得最近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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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7 C1 ]: ~5 ~* y5 ?; k7 f! u    石子落地，正站着打瞌睡的侍卫陡然一惊，下意识的就张望起来，然后瞳孔一缩，大喊道：“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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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R( i% w: [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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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帐篷声音嘈杂，人影晃动，立刻涌出许多人来。

    有一个速度快的黑影已经靠进了其中一顶华丽的帐篷，把慌乱钻出来看情况的侍女一刀就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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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惨叫声响起，更多的声音疾呼道：“保护公主！”

5 N; G1 R( c( d% V5 D4 s    初霞郡主狠狠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夜风吹来，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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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3 `1 G) d2 e; K, K    还好，刺客的行迹总算是暴露了。不然照他们这样子，悄无声息的还不知道会杀多少人，至少守着她和罗知雅帐子的那些贴身侍女，命是保不住的，若是发现她们不在帐子里，说不定还会悄悄搜查到这里来，到时候。她们连呼救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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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知雅同样后怕的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但她心里却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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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到了这种时候。果然想到的都是公主，谁还记得她的死活！

+ s) H. k# c& |9 f+ X0 U8 w  ?    火把已经燃起，到处是人影，厮杀声不绝于耳。那几个人影被团团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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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这时，忽听草丛簌簌作响。竟有无数羽箭破空而来，直奔那两顶华丽帐篷。

    “不好，刺客还有援手！”

2 d( c$ I7 r7 M5 c    护卫初霞郡主的侍卫有数百人，其中一部分是仪仗队。另一部分比起刺客的人数，是远远超出的，但刺客胜在夜间偷袭。又埋伏在外以乱箭杀人，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己方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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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蛮尾迎亲的特使，从怀中掏出一物，抛向了天空。

/ j" U( F* _* D8 B' k- p4 O! j    绚丽的黄色火焰瞬间划破格外广袤的星空，映照出人脸上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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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7 L$ Z5 ^7 A$ T. @$ @    就在混乱中，一个黑影悄悄往二人藏身的方向而来。

    那人越逼越近，似乎已经能闻到血腥味。

# X& Q6 u( N  w6 [" p& D    罗知雅死死捂着嘴，眼中划过恼恨。

3 a# t$ H+ R4 g% v( Z    都是初霞公主扔出的石子让刺客察觉到这里，不然他怎么会寻过来！

    对了，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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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h) Z# W2 z  R6 @0 K0 P) H    这一刻，罗知雅鬼使神差的抓起一个石子，向着初霞郡主的方向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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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i0 u( a7 x    石子落在初霞郡主前方不远处，就如一道催命符，初霞郡主不可置信的豁然抬头，就与那人的眼睛对上了。

    也许是生死关头发挥了潜力，初霞郡主从怀中掏出一物向那人砸去，然后急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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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头一偏躲开了，那物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竟是一个冷硬的糖饼，上面还有几个牙印。

8 r0 w- k* A5 Q  r+ k; }) r; b    那人面容扭曲一下，刀就向初霞郡主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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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一人挡在初霞郡主身前，一人上前与那人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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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T# \7 y8 i1 O, F" F1 b    “先护着公主去安全的地方！”

% T# P/ K" Q. r4 t+ F    初霞郡主见暗卫出现，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 S/ n' F  W4 F. i8 P1 |7 P    躲在另一侧的罗知雅嘴唇欲动，想要让那出现的暗卫带她一起走，就见初霞郡主忽然回头，向她藏身的方向似笑非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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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W; M( {. d+ }% h6 t    这一眼，犹如一盆冰水泼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冻僵了。

    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下意识干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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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石子抛向了初霞郡主！

, G* T4 K9 L8 u3 i1 }' s    罗知雅后悔了，她不明白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可心底深处却隐约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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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k$ D; q9 M4 u9 j  b' R    刺客的目标本来就是公主，如果发现了初霞公主，谁又会特意杀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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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p# t9 P6 G, U/ o7 ^    这样的想法，就连罗知雅自己都不愿深想，她只觉得当时自己一定是中邪了，可是，等混乱平息了，初霞公主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她的！

    在这茫茫草原上，罗知雅觉得，自己这条命就卑微如草，除了自己，谁都不能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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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y/ U4 C, {" N( {9 g    看着不远处的厮杀，罗知雅悄悄下了一个决定。

0 t8 Y" v3 n+ `+ F. |7 W    她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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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a+ I! t  [0 K7 {7 N0 d+ W    不逃，初霞公主一定会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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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C# T  A, Y: p1 Q2 v    对，逃，逃了，她也不用嫁给那个劳什子二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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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5 H4 F) z  a8 S' M    罗知雅心砰砰跳了起来，生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在深深的草丛中，一点一点的往后退，不知这样倒退了多久，刚想转身时，忽觉脚下一空，一个踩空就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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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杀声一片，没人留意到一个女子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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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1 R$ r0 S0 ]) j9 R9 l    暗卫护送着初霞郡主到了安全的地方，忍不住道：“公主，属下等就守在一边，您以后万万不要轻举妄动，拿暗器主动与刺客对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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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9 c8 e# h3 L9 B1 |+ p3 F0 f    “什么暗器，那只是我在马车上闲来没事，用来磨牙的糖饼！”初霞郡主惊魂普定，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们一定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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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e3 |% [  Y4 l1 \    其实她知道，那两个暗卫，只要她出了帐篷是不会离开她半步的，虽然她察觉不出他们躲在何处，但他们一定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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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饶是如此，真的面临生死关头，她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等着人来解救，或许，她是做不到真正公主的优雅淡定吧。

. [; ]: L) }( b! ~8 N    初霞郡主自嘲一笑，嗔道：“既然你们一直都在，怎么眼睁睁瞧着那些人摸进来。”

    暗卫跪下来，语气平静地道：“属下只负责公主安危。”

    既然公主不在帐中，他们又怎么会主动暴露公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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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1 M" W. V/ b6 N    只怪那个蠢女人，本来只要再晚一步，就是他们突袭的最佳时机，也不会让公主受惊了。

7 l" U- f# Y" ~. b0 Y* R$ V    不过他们是暗卫，不是杀手，要不要出手解决那个女人，只看公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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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厮杀声逐渐停歇，越来越多的人守在了初霞郡主身边，初霞郡主对几个侍卫道：“去营帐后方那处避风处，把罗大姑娘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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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侍卫领命出去，不多时回转，其中一人道：“回禀公主，罗姑娘并没在那里。”

2 V; ~. U4 J& h% ^( F    “哦？”初霞郡主气急反笑，冷冷道，“好，那你们清点人数，救治伤员，看看罗大姑娘在不在其中。”

2 a4 z  {& }% V    等人都退出去，她才觉得疲惫至极，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 ]- i. U7 q# |( v% e+ a: ]    不知什么时候，听到外面一片哗然，初霞郡主猛然醒来，推开劝阻的侍女，掀起帐子一角往外看。

6 i; F2 N. o5 h: ?/ V& ^: Z    晨曦中，远处马蹄声隆隆，溅起一片烟尘，正向着这个方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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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L: _' b6 x    有人惶恐出声，这其中，夹杂着一连串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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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蛮尾使节一脸激动，手舞足蹈，在众人困惑中终于说了句人话：“我们二王子到了！”

    远处的人很快到了近前，当中一人浓眉大眼，英姿飒爽，正是二王子无疑。

- Z3 h* E7 A, Z% N! c. q0 y8 `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朗声问道：“公主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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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蛮尾使节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二王子露出笑模样，大步走到初霞郡主帐前，双手扶胸，行了一个蛮尾礼节：“公主，我是蛮尾二王子，特意来迎接您的。”

" [$ s  l" R; C    初霞郡主在瞥见二王子的瞬间，顿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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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天谢地，甄四没有骗她，这二王子还是挺英气的，身材虽不像常见的大周文人那样消瘦，却也高大挺拔，不像这些来接亲的使节，个个魁梧的胳膊比她腰还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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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 @) L4 X# D" Y! X: E    那和二王子一母同胞的大王子，应该也不会差了。

    本来做了最坏的打算，见比自己想象的好许多，初霞郡主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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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拾妥当，命人请二王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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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W- g/ c9 B  Y    二王子见到初霞郡主，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心道，这大周的公主虽不及他的王妃，却也是个美貌的，大哥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 Y6 l+ G: i7 B5 g    二人客套一番，二王子实在忍不住问：“公主，这次和亲的，除了您，还有一位姑娘，我能不能见见她？”

9 y+ O( B( ^% Y. P8 M; A+ d5 i! ~. ^    生怕初霞郡主不答应，二王子忙道：“我知道，你们大周的规矩，未婚的男女是不宜相见的，但我们蛮尾没有这样的规矩，她远离家乡心情可能不佳，我想问问她有什么喜欢的提前准备好，说不定她见了，心情就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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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c0 S3 d$ o; `    初霞郡主表情复杂的望着二王子，好一会儿才道：“昨晚有刺客袭营，罗大姑娘至今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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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a4 `7 ~& y" V( ^    “什么？”二王子脸色大变，再没有了刚刚欢喜无限的样子，猛然向前几步，直到被侍卫拦住，才清醒过来，咬了牙道，“公主，我命卫队先送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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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2 V# x5 X) w$ W" C5 }' I1 e    他走出帐子，招来近卫说了几句，那些人就与公主卫队一起向着蛮尾国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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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5 z. B0 O3 X9 d& w. q9 L' |    二王子带着留下的十来位亲卫，在方圆百里内足足找了三日三夜，并没有寻到他心爱的姑娘，却在一个牧民那里发现了重伤昏迷的罗知雅。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说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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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子打量着犹在昏睡的罗知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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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穿着蛮尾姑娘最常见的斓裙，只是这裙有些旧了，洗得褪了色，但这也无损她的美丽，是大周女子那种独有的温婉美丽。

* ?8 o  D1 k: F0 g& K7 F    二王子失望之余，又有些欣喜。

$ G" t# {9 E0 |3 U" f# g    她是大周女子，很可能就是当晚失踪的侍女，说不定就知道罗姑娘下落的。

! v3 P  k8 K7 C9 A) z" Q    只是，她还在昏迷着，牧民这里显然没有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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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Q6 N+ f    马蹄声传来，不久后十数位勇士前来，其中一人跪地道：“二王子，王召您回去，明日就是大王子大婚了。”

    二王子紧抿了唇，狠狠踢了一下放在帐篷外的瓦罐，才咬牙吐出一个字：“好！”

, E0 @, P2 P" s1 ~    蛮尾和大周不同，像他们王子的身份，可以娶三位王妃，虽也有大小之分，却不像妻妾的差别，她们的孩子甚至有同等的继承权，端看谁更出色罢了。

    大哥虽已有一位王妃，可大周公主是要当大王妃的，他们兄弟感情颇好，明日婚礼，他不可能还留在外面找人。

    说到底，大周和蛮尾的交好，是建立在大周公主和蛮尾大王子联姻的基础上的，他的婚事只是捎带着，有或者没有，无关大局。

+ e  l' v4 u' `" v, J) h    就算是大周那边知道罗姑娘失踪了，甚至是死了，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这也是婚礼如期举行的原因。

    可是，明日原本也是他的婚礼，现在，他心爱的姑娘却不知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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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0 W% b, Y  Q    二王子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而上，吩咐道：“你们几个留下，好好守着这位姑娘，稍后我会请大夫过来看她，她什么时候醒了，你们立刻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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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q) h3 A9 v; I0 A    说完，一夹马腹，健马如风，疾奔而去，把所有人甩在了后面。

) W. h, w. z0 w. L3 A7 z    婚礼盛大无比，大周公主身穿曳地红色长裙，头戴王妃桂冠，一颗硕大宝珠正垂在额间，越发明艳逼人。

+ M  j4 a$ N) t) Q    大王子牵着她的手，缓缓从红毯上走过，可以听见清脆铃音袅袅不绝，迎接的是无数人的欢呼声。

    二王子又是欢喜，又是伤心，等大王子携着公主的手走向华丽的帐子，他悄悄上了马，又去了当初大周的送亲队伍安营扎寨的地方，在这附近反复的寻找起来。

    天黑下来，一无所获，他策马去了牧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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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5 f4 l    巧的是，那位姑娘醒了。

' J/ p9 i  U& `* M    二王子忙去见她，第一句就问：“你是什么人？”

4 x8 ?. H. R' E; m" k0 A+ g6 i, b    罗知雅其实醒了有一阵子了，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那些奇装异服的人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就悄悄沉默着。

    这忽然出现的男子，说的居然是大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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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i9 J! {* }- T    她有些欣喜，随后心又微微一沉。

" X4 ?7 s- |/ o+ o# t, ~# Z    这人穿的，可和那些守着她的人差不多，他们是不是蛮尾的侍卫，特意来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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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R, ~% R4 U& E( o    那这个人，应该是个侍卫长吧？

2 e" Q3 K0 h/ }1 h* n7 \    “你是谁？”二王子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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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 v* s/ A2 [& A    罗知雅心里一紧，不行，她不能暴露身份，不然一旦被带到蛮尾王宫，初霞公主一定会杀了她的！

    可是，她该怎么回答呢？

    看着二王子殷切的眼神，罗知雅一时之间想不出对策，惊惧间灵机一动，脸色煞白，扶着头惨叫一声，直挺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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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子有些失望，喃喃道：“还没说话，又晕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随公主和亲的侍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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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知雅闭着眼，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这人竟然猜测她是侍女，是不是要把她带回去见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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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 d9 \    这一刻，她有些后悔装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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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w9 ^: P2 Z7 F    正寻思着要不要寻个机会醒来，就听那男子说了一连串听不懂的番语，随后脚步声渐远。

) c# D; s; y' u6 H( H5 |* W    罗知雅一直提着心，却不见那男子再回来，这样一直过了数日，她精神好了许多，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那男子终于又出现了。

8 W: _0 Z( L# m! ?/ G) [    有了几日的心理准备，还有男子离去那日提到的“侍女”二字，罗知雅渐渐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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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男子数日未出现，也未把她带走来看，如果她只是一个侍女，他显然是不怎么在意的，那么，她是不是有机会逃脱呢？

9 H% A# m% b8 \/ @) g    “你不必怕，我们蛮尾的男子，也不吃人的。”二王子生怕这姑娘再晕了，尽量语气温柔，先一步说道。

    罗知雅头微垂，点了点头。

/ v3 @2 D$ w1 `    “那你是随大周公主和亲而来的侍女吗？”

    罗知雅手指并拢，揪着那令她肌肤有些不适的斓裙，又点了点头，轻轻说了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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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子喜上眉梢，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了她的手：“当日有匪徒夜袭，你既然是失踪的一员，可见过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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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知雅被二王子突如其来的动作骇了一跳，惊叫一声。

: [! w( i( o' V2 _+ R# Q5 g2 X    二王子这才想起大周和蛮尾是不同的，忙松开手，抱歉的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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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看到罗姑娘脖子中了一刀，滚下去了，当时我想去拉她，不知怎么脚下一滑就踩空了，再醒来，已经在这里了。

    她停了停，又道：“我隐约记得，当时是落进了一条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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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s* E# C$ h2 s. ]: O( r    这一点，二王子问过救她的牧民，当时就是在河畔发现的这位姑娘。

7 H, X; P3 d, h3 g; F+ x    那河从大周绕着格拉山脉，一直流到蛮尾，被蛮尾人誉为明珠河。

$ A5 S6 e9 w5 |& g    这几日，他一直顺着明珠河走，就是希望能出现奇迹。

/ ~1 o  r  C+ E$ Y9 k$ Z% J    可是听这侍女说罗姑娘脖子中了一刀，二王子脸色猛然白了。

    他瞪大了眼睛，表情狰狞，把罗知雅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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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L8 V# ~# l# r# A; S! l/ ?    二王子反应过来，忽然转了身，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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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U2 ]  u9 N) f6 N    罗知雅跌坐在毯子上，心扑通扑通狂跳，心道蛮尾男子就是粗鲁，这男子看着比旁人英俊些，可也难脱本性，刚才那模样，就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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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子冲出了帐篷，一直冲到了河边，捧起水拍在脸上，仰着头把眼底涌现的温热液体倒了回去，然后手狠狠捶在河畔顽石上。

    冷硬的拳头，顿时皮开肉绽，血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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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Y) h9 o4 |' ^" ]; E    他也不擦拭，直接把拳头浸没在水中，河水氤氲成一团红色，渐渐向四周扩散，一些原本被惊退的鱼儿反倒顺着血腥味凑了过来。

+ ^$ K( [2 a: _- |$ x$ N1 n    二王子动也不动的坐在河边，坐了许久才起了身，返回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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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知雅跪坐着，她身边的小几上摆着一份炖羊肉，一碗羊汤，还有一盘水果。

- A! f. l# ?. C1 R) W5 ^) y    她受不了羊肉的膻气，只拿了水果慢慢啃着，见二王子进来，手一抖，啃了一半的果子掉了下去。

    接受了心上人的死讯，二王子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被遗弃的小狼狗。

0 K+ g# v  W& j% L( n* S' @- ~& G# v    他只说了一句话：“姑娘，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大周公主。”说完，竟转身走了。

# P) ^% S3 p7 |# E7 c    罗知雅又惊又怕，满腹的草稿来不及说，有那看守的人在又无处可逃，整日心惊胆战。

    二王子带回了罗姑娘已死的消息。

    蛮尾王问：“我儿可还想要大周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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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X5 V1 Y3 a* N    因为出事地点在大周界内，较起真来还是大周有所亏欠，要是趁着这个机会为二王子再次求娶大周贵女，大周帝王定会应允的，但二王子却摇了摇头。

    他想要的，从来只是那个惊了马摔出马车还记得微笑的美丽姑娘，不是因为她是大周女子。

, p7 E8 V- ?" j! F0 O    特别是不久前被牧民救下的那名女子，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若是大周女子都是如此，他情愿随便在蛮尾挑一个姑娘，为他生娃娃好了。

    蛮尾王也不勉强，派出特使，快马加鞭给大周送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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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0 \8 n' A$ v3 H    和亲公主途中遇刺，镇守边界的总兵肖恒派了大批人手搜查刺客的踪迹，蛮尾这边同样出动了不少勇士。

3 c; J/ j( `% a    两国交界之处的镇子，人们茶余饭后皆在议论此事，大周贵女途中香消玉殒的消息越传越远。

    罗知雅心惊胆战的养着伤，从偶尔路过懂大周语言的人那里得了这个消息，说不清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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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二王子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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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你回王宫。”

    罗知雅听了，扑通一声跪下来，哀求道：“请您不要送我去王宫。我本有父母亲人，随公主远嫁，实在是迫不得已，既然那日我已失踪，在公主那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求您可怜可怜我，送我回故土吧。”

$ [7 D4 s5 r+ D    她说着哭起来，嘤咛婉转，格外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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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子却皱了眉，他性情爽朗，不拘小节，可到底是一国王子，不是那真的粗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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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n' a# l) u+ e    大周公主已经来了大半个月，带来侍女众多，对大周侍女多少有了些印象后，他心底就生了几分怀疑。

( ~) k' e# v  x( J    “姑娘，你不是侍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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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知雅眼睛蓦地睁大。

& ~# ?+ l0 J* h' k! y5 A    “我觉得你和那些大周侍女是不一样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9 d1 l1 c. L9 Z! O& k3 j    “我，我真的是侍女……”

- I/ s7 x- K$ N) H  W, p    “那姑娘就随我回去，让公主看看再说吧。”

    “不，我不要去见公主！”罗知雅拼命甩脱二王子抓来的手，脸上毫无血色。

$ r6 d0 a4 i+ Q# |$ o    “那你就告诉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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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你会送我回大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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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被这男子强行带到初霞公主那里去，丢了性命，她情愿暴露身份赌一赌。

9 u, E* X" `9 h    反正罗大姑娘已经是个死人，连那送信的特使都走了好几日了，只要自己苦苦哀求，他一个侍卫长，也没必要平添麻烦，执意把她带回王宫吧？

    他可是好久前就寻到自己了，等她已死的消息传遍了才带回去，定会落个失职的罪名！

5 X0 f1 V2 @9 `    在二王子的逼迫下，罗知雅抖着唇，说道：“我，我其实是镇国公府的大姑娘，蛮尾二王子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