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贴文]《首席御医》作者：银河九天

第二九零章 线索

“我的行医箱上有个图案，前几天顾益生顾老看到了，说是在某位国手那里也见过，只是不确定是谁了。”曾毅笑着把4纸放在李钊雄的面前，道：“我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就把图案拓了下来，李主任经常跟国手大师接触，所以我就想来碰碰运气。”

李钊雄把纸拿起来一看，接口就道：“这个图案我知道！谢全章谢老的家里有一本针灸方面的医书，他平时视若珍宝，在那本医书的封面上，就有这个图案。前年过年的时候，我受同志委托，前去看望谢老，还见到过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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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1 _5 p) [: j& x; D# I* ~李钊雄果然是过目不忘，不但记得图案的出处，竟然连时间、地点、因为什么原因去拜访谢全章，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曾毅喜出望外，自己今天没有白来，竟然真的问到了一丝线索，他就急忙问道：“不知道谢老现在是什么情况？”

2 F8 h6 V' g# p李钊雄摇了摇头，道：“毕竟是上百岁的人了，身体看起来还行，但精力已经跟不上了，如今闭门谢客，住在南部某省的疗养院里颐养。中央首长对此还曾专门批示，让谢老的几位亲传弟子，一定要在谢老的有生之年内，全力抢救和总结谢老的医学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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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 y" I& ?“谢老的医学经验，是一笔极其宝贵的财富！”

4 ~* Q# }# S7 k! ?' y' t* y曾毅说到，自己终于是找到了一丝证据，证明自己的爷爷确实跟“御医”界是存在交集的，只是不知道谢全章会不会跟顾益生一样，完全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要知道谢全章可比顾益生要年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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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H8 v8 ?+ H8 t. L  d* R( v而且谢全章现在已经闭门谢客，又有中央首长的专门批示，自己想去见他，怕是有点难度。

9 y% z5 N, w6 w8 s) F+ E李钊雄放下那张纸，他没料到曾毅向自己“请教”的，竟然只是这么一件小事，道：“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意思，小曾啊，说不定你和谢老在医术上，还有点渊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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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B& R, |; Z8 r曾毅笑了笑，道：“也许就只是个巧合，天底下的花朵，形状看起来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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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谢老现在闭门谢客，否则倒是可以去求证一下！”

, A' Q& C6 b7 x李钊雄的这句话，也基本是封死了曾毅的下文。或许是知道时日无多，谢全章如今不见任何外人，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总结经验、整理医案、著书写作上面。除非是很紧急的事情，否则就是李钊雄亲自去拜访，也要吃谢全章的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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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只好作罢，能落实到这个线索，他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去找谢全章老人核实，怕是得另外找一位引荐人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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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3 J) C2 d0 |6 J* @; H9 Y从李钊雄家里出来的时候，李钊雄的烧已经退了，而且几乎不再咳嗽了，这让李钊雄很高兴，说是要留曾毅和孟群生在家里吃饭，不过在接了一个电话后，李钊雄又要匆匆出门。

; ^8 S5 E9 {+ K- i曾毅和孟群生也不好继续留在那里，就一起跟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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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_4 o* g6 ~6 u( W1 X“曾毅，又麻烦你了，还把你从机场给拉了回来！”孟群生不好意思地看着曾毅，“走，今天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安排了，你只要把人交给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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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c- R( A8 K: R7 c* O; j曾毅笑了笑，“孟大哥这么客气干什么，反正我回去南江，也是继续休息，早走晚走没有任何区别！”

“话是这么说，但老这么麻烦你，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孟群生让曾毅上了车，吩咐司机找地方吃饭。

, @" \. s5 p" B# z1 k吃过饭，曾毅婉拒了孟群生的其它邀请，和徐力又回到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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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曾毅就打电话给唐浩然，他得把今天李钊雄话里透出的意思，告知方南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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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t& d* n电话响了有一会，被唐浩然接了起来，“曾毅，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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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讲电话？”曾毅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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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跟老板在下面视察！”唐浩然低声道。

“那我稍后再打过来吧，有一件事要向方书记汇报，但不急。”

+ Y% z, Q% s* X: z“行，我知道了！”唐浩然往人群那边看了看，方南国正被一群官员簇拥在中央，“我会尽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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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9 M3 K+ O. E- T/ T  j挂了电话，唐浩然就快走两步，重新回到人群之中，跟在方南国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9 G' H5 a, Z9 r曾毅在酒店等了有半个小时，唐浩然的电话打了回来，很简单一句话：“老板要跟你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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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4 E  h0 |& S- H然后电话里就传来了方南国宏亮的声音：“小曾，听晨盈在电话里讲，你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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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就道：“是，京城最近下了一场大雪，前两天我去看望老爷子了，老爷子的身体非常棒，方书记放心吧！”

5 X) v) Z# n  E方南国露出一丝笑意，“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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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把方老爷子的情况一说，就转回正题，他知道方南国正在下面视察，怕是也是在间隙中来听自己讲电话的，“今天我去拜访了中办的李主任，听李主任的意思，乔老似乎要到南江来！”

5 N+ C( [" O) P' N/ `8 v: L+ O7 q( N方南国很是意外，去年袁文杰拆毁办事处的旧址，令乔文德大为震怒，事后南江也多次派人去向乔文德解释，却连乔家的门都没能进去，方南国以为乔文德是绝不会再到南江来了呢，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他道：“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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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0 p" f1 T6 w3 M$ A; @曾毅就把当时的情况，以及李钊雄的每一句话，都向方南国复述了一遍，然后什么也没说，等着方南国的回复。

6 D, T6 b0 m* y$ h9 t方南国在电话这边微微颔首，曾毅理解得没错，乔文德确实是要到南江来，不过曾毅却把李钊雄话里另外一条重要信息给忽略了。方南国道：“乔老能来南江，这是我们南江省的一种肯定和信任，我们绝对欢迎。你暂时就留在京城，等尤秘书长过去之后，一起去向乔老转达我们南江省委省政府的诚挚邀请。另外，李主任对南江的情况不熟悉，那我们就要主动上门去汇报，去介绍，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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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G9 R+ T# n曾毅只是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了，李钊雄今天分明是先说了他在南江工作过一段时间，后面又讲下面的情况不熟悉，这明显就是个大破绽，可惜自己当时惦记着要打听图案的事，也没有细琢磨，竟然把这个讯息给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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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这样的话，怕这次就不仅仅是乔文德要到南江来，可能还有个项目。

“是，我一定尽全力配合省里的工作！”曾毅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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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 i9 t+ k$ L# M: j方南国道：“那就这样，有什么进展，及时向我汇报！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多跑一跑！”

第二天上午，省委副秘书长尤振亚就到了京城，他是坐今天第一趟班机赶过来的。曾毅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先去驻京办汇合，然后一起前去机场迎接。

. d. t! F( |& p, a0 {* K, Q, e7 O7 I尤振亚跟前来迎接的人一一握手，走到曾毅面前，他一眼就认出了曾毅，道：“小曾，你在白阳的工作，做得很不错，我平时可没少听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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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7 V  b5 Y2 f“尤秘书长过奖了，我还年轻，工作中肯定还存在很多不足的地方！”曾毅笑着跟尤振亚握手。

) l* y4 C! g7 R4 K" z+ j“好好干！”尤振亚笑着在曾毅肩上轻轻一拍，顺势走到了下一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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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E+ e+ O9 O/ G$ B回到驻京办，尤振亚就把曾毅叫进房间，关起门开始商量这件事。

) p" `) V: X. n! e4 E2 p  O8 \“小曾，坐！”尤振亚坐在小沙发椅里，点了一根烟，示意曾毅坐近了讲话，道：“这次我来京城的目的，小曾你都清楚，说说你的看法吧！看咱们要怎样把这项工作开展起来，不但要开展起来，还要把事情办好！”

曾毅不知道尤振亚心里是什么想法，就道：“省里领导有什么指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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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i/ |+ L0 [: `+ E尤振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吸了一口烟，问道：“去年省里筹建保健基地的工作，我记得你也参与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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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点了点头，道：“是！我当时负责提提意见。”

他已经明白省里的意思了，去年保健基地先是大张旗鼓地搞，最后却不了了之，这让南江省的领导至今都很尴尬，尤振亚突然提这件事，就是提醒千万别再犯去年的错误，这就是省领导的意见了，就算请不来乔文德，也不要再丢一次人。

尤振亚在沙发里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根据省领导的指示，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这次先代表省委省政府，邀请乔老前去主持新建红色文化纪念馆的挂牌开馆仪式，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就提出下一步的邀请，争取让乔老留在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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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I( A" i* S* l2 ]南江的红色文化纪念馆，其实都竣工很久了，但揭牌仪式却一直拖着没有举行，那座纪念馆是因为什么兴建的，省里领导心里都很清楚，除了乔文德，也没人敢去主持那个仪式，所以就一直拖着，如果乔文德的事情能有所转机，这就是个很好的现成台阶，现在终于是等到了机会。

8 r& x! F' ^: U) P& g% X. c$ ?- W“尤秘书长的安排非常稳妥，我个人没有意见，我会积极配合！”曾毅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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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振亚弹了弹烟灰，在邀请乔文德这件事上，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自己来之前，方也交代了不要大张旗鼓，现在大家都被去年的事搞得有些顾虑，怕在一个坑里绊倒两次，邀请乔老先过去主持纪念馆的揭牌仪式，是最稳妥的方式。

但尤振亚现在头疼的，是怎么去发这个邀请，前几次向乔文德去道歉解释，省里也派的是他，结果次次都吃闭门羹，回到南江，还被领导训斥为办事不力，想起这个，尤振亚就头痛无比。

“那小曾你认为以一种什么方式去邀请，才最合适？”尤振亚问到，“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顾虑，咱们集思广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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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W9 V6 x& t9 Q曾毅多少明白尤振亚的难处，想了想，道：“红色文化纪念馆的前身，是以前的八路军的办事处，现在重新修葺之后揭牌开馆，是不是应该请以前办事处的负责人也一起回去参加这个仪式？”

9 z* T( \& m( ?- r* P: n$ I7 U尤振亚微微皱眉，道：“小曾你了解那位负责人现在的情况吗？”尤振亚多少听说过一些当时乔老震怒的内幕，但办事处以前的那位负责人自从离开南江之后，就没了消息，现在仓促之间，又要到哪里去找这个人。

4 X8 O$ r7 U0 g. i" q2 ^“当时的负责人叫孟群生，现在人就在京城发改委里任职，如果我们能够邀请到他，再由他出面一起去邀请乔老，事情可能会更容易一些！”曾毅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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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7 o9 A1 x2 S2 d0 G尤振亚眼神一亮，如果是由孟群生出面去请乔老的话，事情就更加顺理成章、合情合理了，有那么一种给乔老报喜的意思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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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G9 X2 ~" k! h* x+ p听曾毅的意思，应该是跟这位孟群生保持有联系的，尤振亚就道：“这样好，这样最好不过了，新馆重新揭牌，于情于理，就应该请以前的负责人来出席嘛！”

+ d& u; S( o* ~3 f1 q! r0 Q/ w. w曾毅笑了笑，道：“如果尤秘书长觉着可行的话，那我就去试试？”

“就这么办吧！”尤振亚重重一颔首，“还是小曾你们年轻人的脑子活，考虑得也较为全面。”

# m6 Y; g) ]( p! Q2 {9 I! h曾毅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工作本上，然后跟尤振亚商量下一件事情。

1 `( J0 v, M9 z5 m8 u* W因为李钊雄的话模棱两可，所以很难判断出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曾毅和尤振亚一番商议，决定就按照标准的流程，先到中办的老干部局，汇报南江的疗养现状以及优势，然后邀请老干局的领导到南江实地考察，这样既是主动出击，也不算太冒失。

$ o7 C) k- O/ |8 Z! ]( |+ r商议完毕，两人把工作一分，尤振亚负责联系老干部局，曾毅负责联系孟群生，这只是联系，最后其实都还是要由尤振亚来出面的，毕竟级别在哪里放着呢，只有尤振亚才有资格代表南江省发出邀请。

1 S; j! O% X& ]4 [/ N2 f出了尤振亚的房间，曾毅准备去找孟群生，刚下楼，迎面碰到了驻京办的主任刘发生。

“刘秘书长！”曾毅打了招呼，刘发生和尤振亚一样，都是副秘书长，不过一个是省政府的，一个是省委的，在级别上差了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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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s9 J: [* }# z  q& `! j1 b7 o/ @刘发生显得很热情，道：“这次你要陪着尤秘书长办事，住在这里能方便一些，房间我让人收拾出来了，还是上次你住的那一间。”

“谢谢刘秘书长！”曾毅客气道。

! ?5 H/ R% d8 r( N8 S+ r$ G/ Q) H“都是为了更好地配合省里的工作嘛！”刘发生很亲切，上次曾毅大闹京城，让大名鼎鼎的御宴宫至今都还关着门，这事别人不清楚，刘发生却是最清楚的，所以他连曾毅上次来住的哪间房，都有留意。

' t- Z+ z" S) G看曾毅的样子像是要出门，刘发生就问道：“小曾你这是要出去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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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笑着道：“我给尤秘书长跑个腿。”

“给尤秘书长办事，那就代表的是咱们南江省的形象，可不能马虎！”刘发生转过身，喊过一名工作人员，道：“去通知一下老刘，让他把新配的那辆车开过来！”

第二九一章 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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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d0 q6 O: \: c/ W尤振亚考虑得非常全面，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困难，全都想到了，他觉得这两件事都不怎么好办，但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5 H$ @. ?, U% i- @2 H( [$ l' Y7 J首先是曾毅那边，曾毅去跟孟群生一提，孟群生就很痛快地答应了。李钊雄在向曾毅传递消息的时候，孟群生就在旁边，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李钊雄的意思，这个忙必须帮。

, U  w  h/ S% z) n由孟群生出面，尤振亚很快就见到了秦一舟，以他的级别身份，自然不可能见到乔文德，他只需要把南江省的诚挚邀请告诉秦一舟即可，后面的事情，就由秦一舟来转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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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秦一舟回复尤振亚：乔老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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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振亚大为振奋，在准备好详实的汇报材料后，他又按照约好的时间，前往中办老干部局汇报工作，而这次则更为顺利。

1 Q. [" d: s$ r3 l! S; e" R8 O听完尤振亚的汇报和邀请，老干局的领导当场就道：“尤秘书长，你们南江省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们这边才刚有个意向，你们的工作就做上门来了。就冲你们对老干部工作的这份重视和支持，我们也不好让同志们白辛苦这一趟。这样吧，定个时间，咱们实地考察一下吧，你们南江省的保健条件，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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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3 ~8 J( A; W8 G1 x2 u) g) N- v尤振亚很是吃惊，他可没有任何内幕消息，只是按照方南国的指示来办事的，不过他只是微微一滞，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老干部局负责的是老干部工作，这意思，多半是要择地修建老干部保健基地。

这事必须要争取！

尤振亚立刻站起来，表态道：“我们南江省委省府，一直都是把老干部的工作，当做是一件极其重要的政治任务来抓的。我代表南江省，热烈欢迎老干局的领导，前去检查和验收我们的老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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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L1 l- g* j5 H7 u老干部局的领导很高兴，“检查谈不上，咱们相互交流一下老干工作的经验，我看还是可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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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0 d" Q. c- O; h, {, D* R+ K出了老干局，尤振亚的心情非常愉悦，背着手，迈着轻松的步伐，道：“小曾，你可是咱们南江省的一员福将呐！这次的事情办得很好，回头我一定为你请功。”

5 u2 j2 e% l% V2 s# A0 V) ~尤振亚来京城办过很多差事，但像今天这样的顺利的，还是头一次呢，这两件事办得如此漂亮，回去之后，大功一件是肯定的！尤振亚心里也明白，这次事情能如此轻松就解决，跟曾毅有莫大的关系，而自己只不过适逢其会，白白拿了这一份功劳罢了。

5 c6 Y: _4 E  W$ C曾毅笑了笑，道：“秘书长运筹帷幄，我不过是跟着你跑跑腿罢了。”

尤振亚爽朗一笑，这个曾毅的能量可真是不小，难怪方对此人的器重，甚至还要超过贴身跟随的省委大秘唐浩然，自己以前真是疏忽了，应该多跟他结交才是。

“走，上车！”尤振亚大手一摆，率先朝车子走了过去，道：“咱们这就返回南江，向方汇报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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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返回驻京办的时候，驻京办里空荡寂寥，只留了一位副主任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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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T2 n$ \( v: e: O) Y' M, z曾毅心道这大概又是省里有哪位重要的领导过来了，否则驻京办的人怎么会齐齐出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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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d! Y2 \' Q尤振亚交代那位副主任立刻安排自己返回南江的事，然后与曾毅一起往楼上去，在电梯里，尤振亚道：“应该是孙省长来了！一会见过孙省长之后，咱们就返回南江。”尤振亚平时也是做迎来送往的工作，一看驻京办今天出去的规格规模，就大概推测出是哪位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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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y# \, c0 [7 t! b  I曾毅到了一声“好”，就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孙文杰这次到京城，是有什么事情。

尤振亚却是多少能猜到几分，都说方书记的工作这段时间就会变动，到时候这南江省一号的位子就空了出来，孙文杰这次来京城，怕就是为这事来的。

从表面看，方南国是南江省一号，而孙文杰是二号，二号接任一号的位置，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事实上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 O8 w  ]) R8 k* v4 X8 D) S孙文杰到南江省之后，按说也做出了一些拿得出手的亮眼政绩，但毕竟时间太短了，根基尚浅。在南江省这些常委之中，资格比孙文杰老、根基比孙文杰深的，就有那么好几位，比如荣城市委秦良信、组织部长尹炳昌，这都是极有力的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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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w' O, E9 l! m甚至就是去年和孙文杰一起晋身常委之列的常务副省长王冠彪，作为南江省土生土长的南江干部，在省内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所以孙文杰想要顺利晋升，怕是难度不小。

尤振亚是个老机关了，平时对这些风吹草动的事情最为关注，按照他自己私底下的分析，孙文杰晋升南江一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而其他几位常委晋级的可能，则几乎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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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T# D/ t) E7 t4 {. ^去年老省长费民安退了之后，孙文杰空降到南江，但与此同时，副省长顾明夫却是一大步跨出去，成为了东江省的省长，而因为袁公平倒台所空出来的常务副省长位置，上面也没有进行干预，而是选择了信任南江省，由原来的南江省副省长王冠彪接替。

这样一算，南江省本土的干部，已经有两位在去年受到了提拔，这实属罕见。毕竟越往上，可供分配的位子就越少，尤其是实职的位子，更是少之又少。在南江省，有一大拨干部等着被提拔，可中央部委的衙门里，等着要委个外派实职的人，也不在少数啊。

眼下的南江省，本土干部虽然实力强劲，但主导权却一直由方南国牢牢掌控。只是方南国一旦离开，这种局面势必就会被打破，如果再让一位南江本土干部上位，那局面就会极度失衡，形成一面倒。这种情况，绝对是上面所不想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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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s/ S! B# v" J" X如果方南国调走，最大的可能，就是由外省的一位省长或者是副来接任，如此形成一种新的平衡。再由中央空降，也不大现实，毕竟孙文杰就是从中央部委空降下来的干部，缺乏基层的实际经验，南江这样一个人口大省，不可能一二把手，全都由基层经验匮乏的干部来担任。

  G' O7 r$ |! l+ K$ P9 H就是放在任何一个省份，这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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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振亚的这种分析，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但事情放在自己头上了，那还是要搏一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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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u8 D8 [5 e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此时不搏，那就要后悔终生，所以孙文杰到京城来了，其他几位有希望的常委，怕是也都展开了行动。

' J" k" v& w$ R4 W  `! d: U6 f曾毅到房里刚收拾好东西，尤振亚就派人过来通知，孙文杰马上到驻京办，曾毅也不禁有些佩服尤振亚的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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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站好，出去迎接孙文杰的车队就回来了，刘发生从第一辆车里跳下来，快步跑过来，等着给孙文杰开车门。

. G. W0 ^/ D& Q孙文杰这次来，是以出席某会议的名义过来的，一下车，他就看到了尤振亚，随后又看到了曾毅，心中有些意外，曾毅现在是白阳市的干部，怎么会出现在省里的驻京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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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省长！”尤振亚快步上前，向孙文杰热情伸出手，“路上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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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y# G. K7 E0 g+ T! P# G“振亚同志也在啊！”孙文杰伸出手，浅浅一握，随即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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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办公厅派我来办点事，早上出去办事了，也不知道孙省长要过来，不然就到机场迎接了！”尤振亚急忙解释了一句。

1 G( |  c! k' T8 g3 ~( ^孙文杰摆摆手，随后视线落在曾毅的身上，停留了有两秒种之后，迈步朝驻京办里走去，一边问道：“事情办得还顺利吧？”

; m8 o! d9 n  I0 S$ L. u“还顺利，都办得差不多了，准备下午就返回南江了！”尤振亚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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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R' ], F, Y8 I; @/ j8 s5 D1 V孙文杰微微颔首，“顺利就好，振亚同志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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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O# K' `% m5 W把孙文杰送到房间，尤振亚和驻京办的人员寒暄几句，就提出告辞，免得打搅到孙文杰的休息。

出了门，刘发生就道：“秘书长今天就要返回南江吗，那我马上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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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已经交代过了！”尤振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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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发生又问曾毅，“小曾同志也一起返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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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点头道：“是，我跟秘书长一起回南江。”曾毅这次出来的时间也很久了，回去之后，怕是也不用再休养，可以直接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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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发生只好作罢，陪着两人一起下楼，然后就安排车子。

下午回到南江，就有省委办公厅的车子在接了，看看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尤振亚就道：“小曾，时间还来得及，你跟我一起到省委，把事情的进展，向方做一个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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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 B) x% a: J9 G0 T8 U6 U曾毅也很久没有见到方南国了，便点头同意，吩咐徐力把自己的行李直接送到韦向南的别墅去。

" o5 p( t. L5 r“唐秘书，方现在有空吗？”来到唐浩然的门口，尤振亚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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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然抬头看到尤振亚，就急忙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笑脸相迎：“秘书长回来了？辛苦了，辛苦了，您先坐，我这就进去看看！”

. ~! M. a% c( D, J: G; P  \; E再看到曾毅，唐浩然就笑了笑，心领神会地点了两下头，然后在里间的门上敲了敲，推门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出来通报道：“方书记请两位进去！”

' n' c2 F) _/ l/ m  r; m1 k, A0 f2 B5 a进了门，方南国正站在窗户边，把杯子里喝剩下的一点点茶水，浇在窗台上的几个花盆之中。

“振亚回来了？”方南国抬手示意尤振亚坐，道：“怎么也不先到家里歇着，明天再来上班也不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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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记这不是也没有下班吗！”尤振亚笑了笑，道：“我心里藏不住事，尤其是好事，所以一下飞机，就赶着来向方书记报喜。”

“坐下说，坐下说！”方南国托着空杯子，笑呵呵坐在了当中的一张沙发里，道：“曾毅也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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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4 q' [$ r8 s8 w( q+ A/ _' m  ^" \尤振亚此时换上一副极度欢悦的语气，说道：“方书记，乔老已经答应要过来主持红色文化纪念馆的开馆仪式；中办老干部局的同志，也在听完我们的汇报之后，也表示要来实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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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O; r+ [4 S% S4 o- S2 A/ P  h“好啊！”方南国笑了笑，“振亚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这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尤振亚摆摆手，道：“要说辛苦，这次小曾同志着实是辛苦了，很多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去跑动联络的。”

. m/ |, d' L2 h+ c) g" M方南国微微颔首，当着尤振亚的面，他也没有刻意去表扬曾毅，而是道：“乔老和老干部局的同志答应要来南江，这是个好的开始，但接下来的工作，才是任重道远，振亚你还要继续把这件事抓起来。”

+ l+ A( r; `6 c) }“我一定仔细筹划，认真准备，切实做好接待工作。”尤振亚表着态，不过又道：“为了更好地做好这项工作，我向方书记要一名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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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振亚说这话的时候，就看着曾毅，去年乔文德要来南江，曾毅负责布置的住处，竟然让跟了乔文德多年的秦一舟，都挑不出任何毛病，这给尤振亚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 ]" [' b7 V! A! d4 e1 C$ j! n) X方南国一笑，道：“振亚全面负责，曾毅配合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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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振亚这就放了心，他把在京城开展工作的情况，挑重点向方南国汇报了一下，就起身告辞，毕竟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他不敢多耽搁方南国的时间。

“曾毅留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方南国打发了尤振亚，却把曾毅留了下来。

  ~) J/ N5 A9 V; P! v- t/ @- D, b曾毅知道方南国是要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把乔文德生病的事，简单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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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国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心道这曾毅的运气，也不知道算是好呢，还是算坏呢，给大领导治病，风险和机遇总是并存的，尤其是对于曾毅这种不在专职医疗小组之列的大夫来讲，风险是要远远大于机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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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A# G1 c7 D& Z0 J% j坐在沙发里沉思了片刻，方南国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M: h7 z- X/ g3 D: o. g2 c! U7 A; n曾毅微微一滞，道：“是指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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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O3 B; q5 n7 v  ^( x8 j方南国笑了笑，心道自己怎么会问曾毅这个问题呢，以曾毅现在的级别，怕是也很难琢磨出乔文德来南江养老是有什么用意，他便道：“你随便讲一讲，想到什么，就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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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笑了笑，道：“不管是乔老来南江，还是老干局要在南江设立老干部保健基地，这对南江来讲，都是好事，只是能好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如何来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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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国只是淡淡点头，鼓励曾毅继续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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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在京城，正好也去了一家久负盛名的温泉疗养院，所见所闻，让我有一些感触和想法。”曾毅看方南国没有反对，就继续往下讲，“这家疗养院，以及周边大大小小二十多家温泉疗养院，全都归属于京城的某些部委机关，它们占据了当地几乎是绝大多数的优质温泉资源，但对当地的贡献，却几乎是零，没有为当地创造丝毫的经济效益。”

方南国就知道曾毅要说什么了，这种情况，也确实是国内的一大奇观。

方南国没有去过曾毅所说的温泉疗养院，但他以前去过非常有名的戴河，顺着碧水白沙，沿线全是大大小小的各式疗养院，但这些疗养院对当地的经济是没有贡献的，甚至还阻碍了当地的发展。

# S3 w5 k) c* n; G7 i% w7 N4 J3 R这些疗养院，全都分属于京城不同的部委机关，疗养院的负责人，至少都是个正处级的干部了，而当地税务、工商、旅游单位的一把手，也不过才是正科级，他们哪有胆子来让这些疗养院配合当地政府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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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r# u6 O: I- {+ A这些疗养院平时怎样经营，挣多挣少，都跟当地政府无关，更不会给当地交一毛钱的税。你要是去理论，对方一句我们是内部机关，不对外营业，就把你给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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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C* R  H/ b+ Q要想成为疗养院的选址，当地必然是风景秀丽、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这些风景，其实就是当地最大最优质的资源，而这些疗养院占据了这些优质资源，却不能反哺当地的经济，导致当地政府只能是守着宝山空叹气，着实不是一桩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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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该怎么解决？”方南国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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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_- h1 M; ^. L" y2 U, v' w( k8 `1 l“我觉得不能只把疗养院当做是一种政治资源，其实它也是一种社会资源。”曾毅笑着，“既然是社会资源，当地政府就有必要提前进行统筹规划，这样才不至于让资源白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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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国笑了笑，道：“你能这样考虑问题，说明你已经进入了社会经营者的角色，为领导者，其实就是一个经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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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做好这个经营者，并不容易！”曾毅也笑着。

* c1 w, t& N9 \& D4 Z/ y方南国大手一摆，道：“这些事，你去跟尤振亚讲！现在我要下班了，你的运气不错，今天晚饭有着落了！”说完，方南国从沙发里站起身来，整了一下衣服，然后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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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呵呵一笑，赶紧从后面跟上。

; s- a6 ~  M, s" b$ E换作是一年前，曾毅可能就讲不出这样的话，当时南江省要建设保健基地，曾毅也有参与，但那时他所想的，只是怎样把那个基地建好，而现在，他所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很多，他已经能够慢慢适应自己的这个体制内身份了。

第二九二章 兑现

曾毅在方南国家里吃完饭，把帮方晨盈捎的东西都一并转交，然后就离开了省委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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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大门，车子就缓缓滑到了曾毅面前，开车的正是徐力，他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回到韦向南的别墅，临进门的时候，曾毅道：“徐力，一会你把车子开走，明天早上到这里来接我。另外，你跟久泰那边打个招呼，今后就不用去那边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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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力先是微微一滞，随后眼中露出一丝激动，道：“好，我知道了！”

) S3 }9 y/ ?6 [5 h" O3 E$ w) d他已经明白曾毅的意思了，这很可能是要给自己安排新的工作了！徐力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但也是个心气很高的人，当年在部队上，他就是赫赫有名的狙击王，在这强手如林的特战大队里，要不是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和强烈的好胜斗志，是绝不可能做到狙击王这个程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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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狙击王，因为一点小伤不得不黯然退役，最后成为了一名小保安，要说徐力心里没有半点的不甘，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还很年轻，虽然久泰那边对他们几个都很不错，但做保安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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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3 V) W8 g6 T“最近辛苦你了，回家好好休息去吧！”曾毅笑着说了一句，就抬脚进了屋子，他最近也在观察徐力，给徐力安排工作，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别墅里空空荡荡，韦向南常年不在家，以前是全球飞，最近这段时间都一直待在南云的长宁山干休所，除了带孩子外，也是比较看重将军茶这块事业，冬季虽然不产茶叶，但却是布置来年的重要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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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7 P) l+ R汤卫国也不在，执行任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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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洗了澡，倒头就睡，这趟京城跑得比上班还累，伤是养好了，但没有休息上一天。

: ~' {- W9 g6 i9 u第二天一早，徐力开着车子来接曾毅，他还特意换了一身文质彬彬的西装，让自己看不起不像往常那么冷峻。

曾毅笑了笑，道：“去白阳！”就钻进了车里。

如今去白阳高新园区，路面上的车明显多了很多，虽然很多项目都还是在建之中，但已经开始显现出一丝熙熙攘攘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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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才背手挺着肚子，一幅踌躇满志的样子，慢慢地踱出管委会的大楼，然后低头往自己的座驾里钻，他准备到市里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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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o" R5 p1 d* j+ ~# t刚探进去个头，身后传来轰鸣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径自驶了进来，然后停在了大楼前一块很显眼的空地上。

- f7 V+ b1 G: w- Q4 @( D李伟才微微皱眉，那个停车的位置自己专门交代过，是留给曾毅主任专用的，最近曾主任虽然不上班，但谁也没往那里停车，一直空着，平时就是胡开文这位副市长驾临管委会，也不会把车停在那个地方的。

这是哪个冒失的家伙，竟然问也不一问一声，就把车子停在了曾主任的位置上，这不是乱弹琴嘛！

李伟才站住脚，回身看着那辆车，准备要把门卫叫来，让对方把位置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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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a! d0 O0 J2 N% B徐力跳下车，先是用眼角的余光四下里扫了一下，然后就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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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U, H% r“你跟我上楼一趟！”曾毅没有看到李伟才，下车之后就往楼里走。

“曾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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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才看到车里下来的是曾毅，先是有些错愕，然后就是一脸的惊喜，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到了曾毅跟前，道：“曾主任，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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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主任啊！”曾毅笑着，心道李伟才真是成精了，自己今天是开韦向南的车过来的，没想到李伟才还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好久不见，李主任最近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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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都好，就是曾主任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大家都很想你！”李伟才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然后关切问道：“曾主任身体都痊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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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曾毅点头笑着。

" q# m1 W) d* J' H$ B/ N0 E“这下可好了，曾主任痊愈归来，我们这些人工作起来就有主心骨了。”李伟才笑得很开心，道：“曾主任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提前做好迎接工作！”

曾毅摆了摆手，“我是养病归来，又不是在前线立了功，有什么好迎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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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才可不听这个，站在那里就很激动地就喊了一嗓子：“曾主任回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

片刻之后，楼上就跑出来几十号人，有管委会的几位副主任，还下面各个科室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大家看到曾毅，都是面带惊喜，上前表示欢迎，觉着够资格的，就关切询问着曾毅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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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r, U5 C8 z. h曾毅年纪轻轻，就是管委会的二把手了，这在熬资历熬年龄的体制内，是很遭人嫉恨的。所以对于年轻领导来说，要真正树立起威信，难度是非常大的，因为就算你有能力、干得好，下面的人还是会觉得不舒服，这里面有个心量的问题，凭什么大家都要熬资历，你就不用呢！

但上次李伟才去养猪场执法，被胡三家放狗追咬，这引起大家的同仇敌忾。曾毅当时不畏胡三家和胡开文的关系，以非常强硬的态度，坚决要求警方抓人，事后又亲自带队，拆掉了胡三家的养猪场，有勇有谋，这让管委会的人开始有些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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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R( f! @) J4 H“我已经彻底好了，谢谢同志们的关心！”曾毅跟大家笑着打过招呼，道：“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7 [6 w( ]" r) ]- f1 d李伟才摆着手，“好了，好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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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李伟才在前开道，领着曾毅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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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7 ?& G5 ]" c“曾主任的办公室是咱们管委会的形象，虽然这段日子你不能来上班，但每天的洒扫清理工作都没有落下，饮水机里的水，也是及时更换的，保证和以前一个样！”李伟才推开曾毅办公室的门，还不忘给自己邀功。

曾毅心中苦笑，李伟才整天拿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当作大事来办、来邀功，曾毅对此都习以为常了，道：“辛苦李主任了。”

“不辛苦，不辛苦！”李伟才赶紧拿出杯子，在饮水机里接了开水烫着，然后又去找茶叶，准备要给曾毅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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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d$ t6 F- z3 z“李主任，先不忙，坐吧！”曾毅指了指沙发，又从手包里拿出几盒烟往前一推，笑道：“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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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才一瞧，又是大熊猫，还是专供的那种。李伟才心中吃惊，这种限量供应的香烟，就是省长一年也未必能分到几盒，市长就不用想了，根本没有，可怎么到了曾主任这里，竟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呢。

上次曾毅送的那包烟，就让李伟才出尽了风头，走到哪里，他只要把烟盒往桌上那么一放，周围的人全是羡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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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曾主任！”李伟才过去笑着把烟收进了自己的包里，没舍得抽，还是拿出了管委会配给自己的中华烟，道：“好东西得慢慢品尝，不然一下抽光了没得抽，这心里更抓挠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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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笑了笑，让李伟才坐下，问道：“最近园区的工作，一切都顺利吧！”

“我向曾主任做个汇报吧！”李伟才就赶紧掏出自己的记事本，按照上面记录的重点，开始向曾毅汇报。

: g' l, ^  N9 B% A& D# N8 r园区内所有的项目，都是按照计划好的章程在进行，基本是按部就班，园区所要做的，只是做好协调和配合的工作，这些都没有任何变化，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星星湖的项目的启动了，项目所涉及的辖区，已经正式并入管委会，高新园区的版图在曾毅休息的这段时间，一下扩大了很多。

汇报完这些事情，李伟才道：“同志们都说，这次要不是曾主任受伤，星星湖的项目肯定要由你来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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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9 W+ P; g2 z曾毅摆了摆手，道：“这很不好，不利于团结！都是为百姓做事、为党分忧，怎么可以挑肥拣瘦呢，不管是由谁来负责这个项目，管委会的上上下下，都必须全力给予配合，这是态度问题，绝不能含糊！”

8 q" w! m2 k6 N% S. ~. u李伟才就点头道：“是，回头我批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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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6 R8 V2 \" A% `曾毅想了想，道：“通知一下在家的班子成员，就不用为我搞欢迎的那一套仪式了，咱们一起到星星湖的项目工地上走一走，现场解决问题，就当是对我工作的支持了！”

李伟才有些意外，虽然曾毅之前就暗示支持胡开文负责这个项目，但这个支持的力度，似乎也太大了吧，病休回来的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去星星湖工地视察，李伟才一时也猜不到曾毅的想法，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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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身，李伟才看到了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徐力，就道：“你看我这记性，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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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r1 s: Q$ V曾毅喊了一声，把徐力叫进来，对李伟才道：“这位是徐力，退伍军人，开车的水平不错。”

李伟才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曾毅到管委会之后，一直都没有指定固定的司机，除非是正式场合，必须要有司机外，一般曾毅都自己开车在荣城白阳两地之间往返，现在这么说，就是定好司机人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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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F% c) l* }3 }; S/ |“是小徐啊！”李伟才就笑了起来，道：“难怪看起来有那么一股英武之气，原来是当兵的出身。好啊，好！”既然是曾毅指定的人，李伟才哪能不明白这关系非同一般，对待徐力自然是同志般地温暖，做出一副很欣赏的样子。

“李主任你好！”徐力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d; ]* h5 l. @  O' {1 o) f曾毅说话并不含糊，直接道：“小徐在部队上的时候，就是位尖子兵，表现非常优异，很受部队领导的器重，现在我想留小徐在咱们管委会干点事。李主任看一看，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差事，就先安排小徐试用一段时间，看看表现再说！”

“那就在小车班嘛！”李伟才说着，道：“刚才我在楼下也已经看到了，小徐的车开得是又快又稳，比咱们小车班的那几个冒失鬼，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看也不用搞什么试用了，今天就可以上班，咱们高新园区，可一直都是市里的拥军模范单位，对于像小徐这样优秀的军转同志，我们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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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伟才看着徐力，“就是怕会委屈了小徐，也不知道小徐你的意思呢！”

徐力当然满意，政府单位的司机，哪怕就是个事业编，也比保安要好听好看，他道：“我听李主任的安排！”

7 g) K- [7 M$ j  {2 X6 m曾毅拍板道：“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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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领小徐去办手续！”李伟才笑着告退，领着徐力出了办公室。

出了门，李伟才向徐力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都是些老生常谈，无非就是以后开车的时候，务必安全第一，要把领导的安全放在首位，上下车要抢着开车门，发动车子的时候一定要稳，不要让领导磕着碰着。

1 Z! h8 o3 O% H9 l说这话的时候，李伟才也是在心里暗赞自己的料事如神，管委会的小车班有一个行政编制的名额，李伟才一直压着没定，任谁来上门说情，他都不松口，就是给今天预备着的。曾主任不用管委会指派的司机，这不明摆着是心里早有司机人选吗，自己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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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B! m0 L领导班子的成员很快到齐，管委会派了一辆考斯特，载着大家朝星星湖的项目工地去了。

星星湖的工地，距离管委会并不是很远，只是路况没有园区内的好，路上有些小小的颠簸。众人坐在车里，七晃八晃，过了有二十分钟，才到了工地现场，这竟然比到白阳市区花费的时间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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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_* y, b% H7 R6 N以前这一片，是由大大小小无数个小湖泊和小池塘组成的，草木茂盛，周围是庄稼地，而此时已经竖起了大大的招牌，上面写着“白阳市高新园区•星星湖”，旁边还立着彩色的巨幅规划图，规划图上面波光粼粼、水色连天，成群的水鸟掠过水面树梢，游人在湖中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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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5 [' b, ]. E如果注意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掩映于草木水色之中的一栋栋欧式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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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H$ O$ O; }5 l% ?* ~1 Z1 j下了车，众人就能听到巨大轰鸣之声，大型的挖掘设备已经到达了项目工地，第一期的工程，是要先对这些杂乱无序的湖泊和池塘进行有目的地扩容和填埋，让入眼的景色，变得更加赏心悦目，视野也更加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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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湖项目的负责人还没有赶过来，曾毅四下里一看，就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很眼熟的车，正是顾宪坤的那辆沃尔沃，他就拿出电话，拨给了顾宪坤，“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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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M! q5 K2 M. _“在星星湖项目的工地！”顾宪坤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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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就在入口处！”曾毅笑着。

“你回来了？”顾宪坤有些意外，随即就道；“你等着，我也是刚到，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就看到顾宪坤了，他从里面的树丛里走了出来。他今天过来，一是观察项目的进展，看常俊龙他们是不是在真心做这个项目；第二是再仔细看看看周围的地形，如果项目真的在做，他考虑先买一块有优势的地。

“曾主任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宪坤远远伸出一只手，笑道：“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

# ]9 l# _; d& T4 ?; ~6 c, |9 W8 D“顾总也是来看项目的，那就一起吧！”曾毅呵呵笑了两声，抬手邀请顾宪坤一起到里面，“顾总是商业运作方面的高手，说不定能提出一些创新的想法，帮助我们把工作做得更好！”

/ Q7 s- G5 D: J" N, j1 e; g顾宪坤笑了笑，跟其他几位领导也打过招呼，就一起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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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往里走了一截，星星湖项目的负责人就过来迎接了，往里走的路很不顺畅，毕竟这里是没有经过开发的湿地，很多地方还得有船才能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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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_6 M6 \/ P* Q一路上走走停停，项目的负责人向大家做着介绍，说以后这里会变成什么，要建什么，是什么样的规划，很是能打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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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之后的湿地公园，水域面积至少能增大三成，其中以面积最大的星星湖位于最中心，四周辅以星罗小湖，景色也会做到精雕细琢，湖湖有景，而且景色各不同，届时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能走遍每一处湖泊、每一处园林……”

顾宪坤跟在最后面，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果不是被常俊龙捷足先登，那么今天站在这里挥斥方遒、描绘图画的，就是自己了。

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曾毅向项目负责人询问工程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管委会在哪些方面给予配合。

8 H& A3 V( o; D3 I. ^9 {( m; g这种问题，也讲不出什么新鲜来，无非就是基础设施的配合，比如通路、通水、通电、通气、通网，另外，就是在宣传上给于支持，让大家都知道有星星湖这么个地方。

7 t3 N3 R1 c9 i6 \0 K  q* T- Q+ f! X回到管委会，曾毅就把顾宪坤请到了办公室里，道：“怎么样，今天转了这一大圈，有什么想法？”

1 S/ H# ]6 u* b: S) e顾宪坤坐在沙发里，手里握着个茶杯，思揣了很久，叹道：“好项目啊，真是好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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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8 c. L) E) s+ n' z' n5 a“决定参与了？”曾毅笑着问到，他知道顾宪坤还是在后悔错失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

顾宪坤笑了笑，自己要是想不参与的话，今天也就不可能跑到这里来了。

在顾宪坤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个项目的，之前他又是进行航拍，又是找人规划，就肯定是非常有兴趣了，而且他也已经把前前后后所有的运作环节都筹划到了。

这个项目看起来投资规模很大，但对于顾宪坤这样的商业运作高手来讲，其实还是有很多手段来规避风险的。比如星星湖规划之后截取出来的多余树木，就可以补贴到地产项目中，类似这样的方法，就可以节省出七八千万；白阳市的优惠政策和大项目奖励，还能再拿回来一个多亿；这次白阳市为了争取到项目，还把星星湖东南方向的一千亩地，无偿提供给了常俊龙他们，这些地拿去抵押给银行，至少也能拿出两三个亿了。

算来算去，顾宪坤的心都凉透了，可能有个五六亿的自有资金，就可以先把这个项目启动起来了，这对于名仕集团来说，完全是风险可控的，就算失败了，这点钱还不会造成什么致命的打击，而一旦成功的话，就是很多倍的利润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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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D* ?) ]; k2 B% @这么好一个项目，自己竟然给错过了！失误啊，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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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G/ v7 P( Q) E! y% F心里很后悔，不过顾宪坤还是淡淡一点头，笑道：“有参与的想法，只是还没选好要哪块地，到时候决定了，还要你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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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5 ^. b$ ?$ Z/ \3 g, C( C曾毅就把手里的钢笔往桌上一放，道：“不缓一缓吗？看明白再动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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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6 a& [( y2 Y顾宪坤眼中神色一滞，心里不怎么明白曾毅这话是什么意思，曾毅是不看好这个项目的前景呢，还是他要打压这个项目？后者应该不可能，曾毅作为白阳管委会的副主任，如果真因为和常俊龙的一点私人恩怨，就出手打压这个项目，那就是跟市里唱反调，更严重一点说，那就是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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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毅如果不看好星星湖项目的话，你就是不看好高新园区的前景，这似乎也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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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 @5 s0 M“下周四有个饭局！”曾毅话题一转，看着顾宪坤笑道：“到时候一起过来吧，人多了热闹！”

5 z. z  d$ ^/ f. y顾宪坤突然有点明白曾毅的意思了，曾毅不会是要给自己介绍别的生意吧，他道：“好，那就听你的，先缓一缓、看一看，慎重抉择总是不会错的！”

8 m: l& V9 @' R# |' R1 r4 T% Q. R; [曾毅笑了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我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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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嘛，我随叫随到！”顾宪坤点头笑着，他也没提要把饭局设在清江大饭店的话，因为他猜不到曾毅要给自己介绍什么人认识，真要是跟业务有关，那在自己的饭店里吃饭，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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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9 L, M3 K( Y  }; i; v今天在星星湖项目现场看到顾宪坤的车，曾毅就知道顾宪坤还是很在意这个项目的，虽然出于朋友的情面，他嘴上不说、不埋怨，但心里肯定对没有拿下这个星星的项目，还是有些无法释怀的。

0 |5 a& J/ ]' R$ i5 K: E3 [3 P所以刚才在视察星星湖的时候，曾毅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他上次答应过顾宪坤，再有赚钱的项目，一定会优先考虑，现在也是该兑现承诺了！

第二九三章 我也投

. V2 i* u3 d! w0 x6 D! z( Z. q2 o副市长胡开文听说曾毅回来上班了，第二天特意到高新园区，召开了个班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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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 `+ U" B  L5 n开会的主题，自然还是星星湖项目，这个项目虽然眼下才刚开工，但按照市里的总体规划，今后星星湖项目的重要性，以及区域版图之大，很可能还要超过高新园区现有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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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2 I0 J. q6 }* u' T“……散会之后，大家就按照今天会议形成的结果，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尽快把工作抓起来、干起来！”胡开文说完这句，环视会场一周，重重地强调道：“我再重申一点，星星湖项目是我们白阳市引进的超重大项目，市领导对此非常关心，也非常重视，希望大家能够认真领会市里的精神，在项目的执行过程中，如果发现什么问题，要及时向上汇报，绝不能拖延塞责，更不能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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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太明白了，先讲市领导很重视，再讲大家要及时“向上”汇报，至于是谁重视，又要向谁汇报，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在座的可就只有胡开文一个是市里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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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B. h. m! C* g  y2 N. U5 Q# W胡开文这是在给管委会的班子成员敲警钟呢，你们不要以为曾毅回来了，就想着谋权篡位的事，在星星湖这个项目上，我胡开文才是市里指定的负责人，谁也别想插一只手进来，更别想分走我胡开文的利益！

! c; t7 S" Y( t/ A% @1 X在座的都是人精，岂能不明白胡开文的意思，就都似有似无地，把视线投向了曾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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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t. m; A. E$ c开会的时候，曾毅总是一副很平静的神情，脸上挂一丝淡淡的和煦笑意，此时他清了一下嗓子，道：“胡市长的讲话很重要，我个人一定坚决贯彻市里的指示，不打折扣地执行市里的一切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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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l. h: u8 U胡开文松了口气，他虽然感激曾毅在遇袭受伤的事情上没有搞扩大化，但一码归一码，在关乎自己政绩前途的事情上，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的含糊。听说曾毅昨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视察星星湖项目工地，这让胡开文心里很紧张，生怕曾毅会搞出什么动作来，这才赶过来打预防针。

现在听了曾毅的表态，胡开文放了心，在这种大事上，曾毅还是不糊涂啊，能够拎得清。

4 D) c; w5 j' V/ V8 F2 |在座的几位班子成员，就都发了言，二把手支持一把手，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真要是神仙打架，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 t0 I+ t; F  w* h9 t* |0 b  Y+ I散会之后，胡开文亲切地邀请曾毅：“曾毅同志，身体都痊愈了吧？走，到我办公室喝杯茶，聊一聊！”

“谢谢胡市长关心，都好了，完全没有问题了！”曾毅笑着抬了抬手，请胡开文先走。

胡开文露出笑容，道：“那我就放心了，这些日子，我没少记挂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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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k0 T3 N8 m' r' n" e) l9 M- \- s曾毅心里直摇头，我这才刚上班，你就赶过来敲钟提醒，这好像并不是记挂我的伤势吧。不过曾毅也懒得放在心上，道：“胡市长既要负责市里的工作，又要操心星星湖项目的事情，日公务繁忙，还为我这一点皮外伤而记挂，真是让我惭愧呐！”

“这话可不能这样讲！”胡开文就板起脸，道：“你因公受伤，说到底，是我这个做领导的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同志，该惭愧的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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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摆了摆手，道：“革命哪能没有流血呢！”

2 `( h0 i6 b1 N6 z胡开文笑了笑，道：“你康复了就好，管委会的工作离不开你，我也少不了你这个左膀右臂。”

9 g$ f! J) }1 s# t说完，胡开文脸色一肃，道：“不过，我们必须要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今后要对这种不良势头，长期保持一种高压态势，从严从重从紧，坚决给予打击，以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保护好同志们的切身利益。”

“胡市长说的是，要让同志们没有后顾之忧！”曾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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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6 r) x/ W9 q' l* Y“有鉴于此，我看可以考虑跟市局的领导沟通一下，给咱们高新园区增加警力装备。现在园区内就只有一个派出所，里面的警员，多半还是以前乡派出所的底子，仅靠这点警力和装备，已经很难跟得上咱们园区目前的发展形势了！”

“是！”曾毅微微颔首

0 z8 X4 `# |9 O8 ~, M5 I园区派出所的情况，曾毅也相当清楚，前身就是乡派出所，后来高新园区成立，直接就改了名字，成为了高新园区派出所，里面的警员基本没什么变动，装备也只是增加了一部分，这就有些尴尬了，平时应付乡里乡间的鸡毛蒜皮纠纷还行，但一些很关键的时刻，就指望不上了。

正因为这种情况，上次胡三家才敢拒不接受派出所的传唤，还把警车都被扣了，归根结底，是派出所的战斗力太弱了，根本无法形成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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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新园区这半年来增加了很多项目，外来人员逐渐增多，现在星星湖又并入高新园区，版图一下扩大了很多，派出所要是再不动一动，怕是很快连户籍工作都管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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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V8 x! D0 S  y1 d“走，到我那里坐着，咱们把这件事好好地合计合计。”胡开文笑着邀请，轻轻在曾毅的肩膀上“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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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到胡开文的办公室门口，跑来一名管委会的工作人员，道：“曾主任，来了您的一位客人，刚才开会，我就让她在会客室里了，已经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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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t3 \6 i4 L& w& |曾毅就看着胡开文，摊开双手，无奈笑道：“休息了一段时间，欠了一大堆工作没处理，现在这些债主们都上门来催债了，胡市长，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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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g) _* g6 {. k: W8 {7 b胡开文只好作罢，其实他也没什么可对曾毅讲的，不过是找个借口，跟曾毅多亲近一下罢了，真要是警力不足，最着急是派出所才对。当下他就笑道：“行，那你就先去忙吧，刚才那件事，咱们回头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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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就点点头，道：“那回头我让派出所拿个具体的材料出来，去向胡市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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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Z. @! V“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胡开文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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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Y- k) X+ @4 Q2 v“那我先过去了！”

曾毅向胡开文告了个罪，就跟着工作人员下楼去了，等推开会客室的门，他就笑了，道：“我没有看错吧，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稀客！”

& L! `8 g1 u5 Y+ i# |+ I2 a“什么风？”龙美心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磕着开心果，她把手里的果壳一扔，道：“当然是西北风，京城的西北风太冷，本姑娘来南江暖和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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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就上前一大步，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道：“我代表南江人民，欢迎你的到来，感谢你为我们带来了京城人民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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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k* Z" a- h$ L( i, b& _; d龙美心被气乐了，道：“你能代表南江人民，我可代表不了京城人民，而且我也没带来什么问候，就带来点西北风，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3 q( f6 d) K# j: \: T& d, v曾毅哈哈一笑，摆手道：“算了，西北风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人怕风！”

! }% ?; m: ]# M0 H“伤风了，就自己扎自己几针，怕什么！”龙美心咯咯笑着，“你不是整天吹嘘自己的医术了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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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T+ ^: c, C' j“正因为吹多了，所以才怕风嘛！”曾毅笑着，看见龙美心，他确实有些意外的惊喜，道：“我前脚刚回，你后脚就到，知道紧跟领导步伐了，进步很大嘛！”

+ F$ ]$ h; L# z2 G/ j2 @) [- L! Q“呸！跟着你这种芝麻大的领导，只会倒霉！”龙美心啐了一口，道：“不过看你最近混得还不错嘛，这都有专门的会客室了。我记得在南云，你可是办公室、会客厅合二为一，好像还是员工吃下午茶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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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M# d3 D/ w" x8 Z& `' x- x& h曾毅笑笑，道：“条件简陋，让你见笑了！”说着，曾毅伸出手，道：“走吧，楼上坐，顺便请龙大姑娘检阅一下我的新办公室！”

! m5 Y; g$ N# P. Z* V# P0 o龙美心站起来，道：“办公室就不去了，领我在你的地盘上转一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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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都是工地，有什么好转的？”曾毅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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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7 S  Z2 h3 K4 u! o龙美心就道：“我是做生意的，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项目。曾毅同志，注意了，现在我可是你们的投资商，还把你的领导派头收起来，老老实实为投资商服务吧！”

0 \9 B8 r" }+ }" U6 [5 H: x' k“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曾毅呵呵一笑，就领着龙美心出了会客室，道：“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投资的话，我可是要收服务费的，领导的时间很宝贵的，一寸光阴一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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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龙美心道：“上次碰到的那个崔恩熙小姐，她说在这里是有投资项目，就先去她那里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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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微微一滞，随即摇了摇头，然后拉开车门，请龙美心上车。龙美心万里迢迢跑到高新园区，第一站竟然是要去看崔恩熙捐建的南云医学院，这是什么心思，曾毅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龙美心确实是有点小心思的，那天她听崔恩熙说的时候，表面上虽然风轻云淡，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崔恩熙能投资，难道我龙大姑娘就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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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开文此时准备返回市里，结果一出门，正好看到曾毅和龙美心离去，他不禁摇头，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不注意影响，就算你是单身汉，那也得考虑考虑这形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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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G0 ?+ q$ }不过等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胡开文就不敢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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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3 i7 t% v. {( [1 |/ J. c车子挂的是京牌，而是那号码极其不普通，乃至于连胡开文这种从没有在京城行走过的人，都对那个号段非常熟稔。

天知道这车的主人是什么来头，又跟曾毅是什么关系，胡开文抬脚往楼下走去，已经把自己刚才心里的念头，统统给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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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1 O# @( k: E1 X医学院的项目工地上，几栋主要的教学建筑，进度已经完成了大半，马上要就能封顶，而配套的宿舍楼、餐厅，也已经开始破土动工，负责运送材料土方的泥头车，不断地在工地上进进出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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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4 T5 k$ X* h龙美心顶着安全帽，站在一处活动板房前，心里有些气闷，不是说这里是平海集团捐建的项目吗，怎么眼前全是施工队伍，一个平海集团的人都抓不到啊，她很郁闷，自己算是白来一趟了，崔恩熙根本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曾经来过。

曾毅知道龙美心的心思根本不在考察医学院的项目上，道：“要不再到别的地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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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n3 M) A: J) b5 \" u龙美心往远处看了看，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在医学院这个项目上投资吗？”

  @, G; a$ \1 W) o: M$ R0 ^“怎么可能！”曾毅笑着摆手，“求之不得，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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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s) J3 F1 z# \7 Z1 q“好！”龙美心一拍手，指着前面的工地，“我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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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 \1 Y“你没有开玩笑吧？”

曾毅就收起了笑容，看着龙美心，郑重地问到，在他看来，龙美心这根本就是头脑发昏了，是在瞎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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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Y' g9 G( T# D戴维家族和平海集团之所以愿意提供巨资，捐建南云医学院，是因为他们两家本身都涉及医疗药品这个领域。从眼下看，好像是拿钱白白地砸进了医学院，不可能有任何的收益和回报，但从长远来看，他们这笔投资还是非常具有价值的，而且还能赚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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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龙美心这算怎么回事，她做的事业，根本就和医学不搭界，而且又不懂医疗药品这一行，只看了一眼建筑工地，就决定做医学项目，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任何一个理智的成年人，都不会做这种决定。

# j. O; w8 o9 _0 q要知道全世界药品研发的成功几率，也只有3%不到，而且那还是内行做出来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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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T) i; U/ M$ [.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 ~4 C$ X% J& D4 t龙美心笑了，她能感觉到曾毅对自己的这种关心，道：“就这样吧，我已经决定了，回头我就把投资计划书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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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要考虑清楚！”曾毅再次提醒到，“医学院现在不缺建设资金，你要投资的话，就只能投资医学研究项目了！”

“头一次发现你比我还要啰嗦，难道我就不能多领域发展一下？”龙美心把安全帽摘下来，扔到曾毅的怀里，转身就走，一只手插兜，一只手还抬起来抓了抓，潇洒道：“走吧，开道，咱们别处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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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只好跟上，心道这龙美心绝对是得失心疯了。也罢，等她投具体项目的时候，自己在一旁帮着把把关，总不能真让她赔个血本无归吧。

“你说，崔恩熙能拿出好几个亿，投在了医学教育上，这种行为，是不是挺令人佩服的？”

; ~+ u1 ]. g1 p9 [/ D4 f. h龙美心突然回头问着曾毅，笑靥如花。

曾毅却只能苦笑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根本就不是这个逻辑，人家的投资，那是有目的地投资，而你这根本就是在意气用事，他道：“不行，比不上你，你更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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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龙美心白了一眼，“这个我也知道！”

第二九四章 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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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学院的工地出来，曾毅领着龙美心在高新园区转了转，园区内凡是能拿的出手的项目，曾毅都带她去看了一遍。星星湖的项目工地自然也去了，但没有进去里面，只是开着车绕着星星湖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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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完了，龙美心道：“没想到臭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以前只会倒批文的贩子，到了南江之后，竟然脑瓜子开了窍，操持起这种大盘口了。看来南江的水土不光养人，还健脑启智呢！”

曾毅咳了一声，道：“应该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吧！怎么这好听的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呢，也不知道常总听了你这番夸赞，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 n, I& B# i8 M5 I( e% j7 ~+ z“他高兴难受的，关我什么事！”

龙美心斜了一眼，然后舒服地躺在座椅之中，她还是看得比较明白的，常俊龙的眼界格局，那是非常有限的，否则上次在京城，他也不会搞出让人找碴的烂招数来。而眼前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不仅规模浩大，而且规划有序、布局合理，这都不是常俊龙可以搞出来的，看来这个星星湖的项目，还是有些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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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园区内转完，时间已经不早了，曾毅到管委会露了个面，就载着龙美心进了荣城，龙美心千里迢迢过来，接风肯定是少不了的。

龙美心在南江认识的人不多，也就韦向南、唐浩然、杜若几个，只是很不巧，南江省委今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晚宴，方南国会出席，所以唐浩然得跟着，无法过来；而韦向南也过不来，汤修权突然想去北方看冰雕，曾毅打电话的时候，韦向南刚刚陪着公公婆婆降落在冰天雪地的北方某省，自然不可能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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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晚上的接风宴，就只有曾毅、龙美心、杜若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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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 k. J( Q6 ]3 i+ ^) ?7 v' k杜若对龙美心的到来非常重视，前几天他去京城的时候，龙美心的招待很热情隆重，现在到了自己地盘，杜若自然要更加隆重热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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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U, K4 r( g! D接风宴的地点，设在了“四季青”会所，这是维纳斯刚开的一家新店。维纳斯做大之后，难免就龙蛇混杂了，杨保才那样的小商人，交了会费也能进去，虽然里面有会员等级制度，顶级的地方，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消费，但毕竟是在同一栋楼里，进进出出还是有些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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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刚就重新开了这家新店，定位更加高端，今后杨保才肯定是进不到这家店里来的。

曾毅二人到了四季青的门口，还没停好车，就看杜若脸色铁青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卫子刚一头汗地跟在后面，嘴上不停地解释，神情很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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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局！”曾毅就推开车门下去，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卫子刚一看到曾毅，就急忙上前，求救道：“曾主任，我卫胖子今天犯了个十恶不赦的大错，你快帮我向杜局求个情，让我怎么赔罪都行，可就是千万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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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m( s! V7 P: w, O" y% E曾毅瞄了一下杜若的神色，心道这卫子刚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然把杜若气到这种程度，他道：“你先说说，究竟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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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刚一跺脚，懊悔道：“杜局今天要招待贵客，向我订了‘满江红’厅，都怪我无能，竟然让人把满江红厅给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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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就知道杜若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了，满江红是这里最大最好的一个包厢，之前杜若在电话里就讲了，说是已经在四季青订了最好的包厢，专门为龙美心接风，现在包厢却被别人拿走了，那杜若的话岂不成了放屁，难道要再告诉龙美心：对不起，最好的包厢让别人换走了，我给你订了个第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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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c$ g8 {* m2 q再说了，杜若在荣城这块地面上，是位跺跺脚，整个荣城都要颤三颤的人物，别说这包厢是事先打过招呼的，就是没有预订，只要要用，你也得立马给倒腾出来，现在却反过来了，定好的包厢让别人占了，你让杜若的面子往哪里搁。

! D1 b+ j, q' X1 x" y  Z6 j- ?' N. ?# f“卫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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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看着卫子刚，觉得卫子刚这事办得太不厚道了，能抢走杜若包厢的，肯定是有来头，但你卫子刚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是随便扯一个理由，比如包厢里走了水、过了电、桌子碎了、椅子劈了，也能遮掩过去吧，怎么能把事情搞到这一步！

1 d5 O0 P/ |- u4 R) t" V: @, e- [“是是是，都是我的罪过！”卫子刚前胸后背的衣服，都让汗水打湿了，他朝杜若直作揖，道：“杜局，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给你磕头赔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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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l3 F* |5 c杜若冷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卫子刚，而是对曾毅道：“惭愧啊，我的这一张老脸，现在都臊得没有地方搁了。”

  R9 a% R9 W0 K( t# B0 R: A) t曾毅就道：“杜局，其实这事主要怪我，我已经自作主张，向美心推荐了另外一个地方，连位子都订好了，本来是要打电话通知你的，结果一想刚好顺路，干脆过来直接接你就是了……咳，你看这事办的，怪我，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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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J! C- H1 u: z  y: O" [杜若也不知道曾毅是在宽解自己，还是真有这件事，不过心里却好受多了，要是真让龙美心在换了的包厢里吃饭，那自己以后就真没什么脸面对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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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 `* ?7 ~曾毅一抬手，拉开车门，道：“杜局请上车吧，今天这事都怪我，一会我自罚三杯，向杜局赔罪！”

杜若也不好说什么了，如今只能如此了，他一竖眉，脸色凝重地钻进了车里。曾毅随即合上车门，转身坐进了驾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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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Y) Q6 n“杜局……曾主任！”卫子刚站在车边，眼巴巴地看着曾毅，带着一丝恳求。

( D6 r+ p' N3 V8 u/ v: M: y' w“就这样吧！”曾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驱车离开，这事他也帮不了卫子刚，留下来只能让杜若更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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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心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怎么到了吃饭的地方，门都没进，就又要离开，她道：“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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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到，到了你就知道！”曾毅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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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就知道曾毅并没有改地方，想想也是，以曾毅办事的风格，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唐突的事呢，他刚才也就是帮自己化解一下尴尬罢了。

' h5 N9 ?4 i& X+ U1 L龙美心“唔”了一声，就又贴在了座椅里，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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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看到这一幕，心里吃惊不已，这龙美心跟曾毅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换了别的人，就算不反对改地方，至少也要问问发生什么事了，而龙美心则是一副完全交给曾毅来安排的姿态，对曾毅的任何安排，她都没有异议，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信任的范畴吧。

今天这个接风宴，杜若其实非常重视，为此他还特意提前过去了一步，谁知就是这一步，把他给郁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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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四季青，没有遇到卫子刚，杜若就直接去了包厢，这一推开包厢的门，他就有点发懵，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为首的正是荣城市粮食局的局长纪安民，卫子刚就站在包间里，正在向纪安民解释什么呢。

& L- L  |' J; U8 ~2 O; u纪安民看到杜若，起身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杜局啊，实在是对不住，今天咱们两个定的包厢，怕是要对换一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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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8 ?# o1 A3 a) W4 p平时要是哪个粮食局的局长敢这样跟局局长讲话，大家肯定都会认为这个粮食局的局长一定是疯了，是在找死。不管怎么比，粮食局跟公安局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纪安民就这样讲了，因为他跟杜若的关系，实在是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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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b/ s7 I3 |杜若是荣城市委秦良信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而纪安民也不是别人，他是秦良信的小舅子，因为在政治上没什么能力，就只做了个粮食局的局长，平时很安份，也不给秦良信捅什么篓子，和杜若是十多年的铁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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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民的老丈人，今天过七十大寿，大喜事一件，纪安民就牵头搞了个祝寿家宴，七大姑八大姨来了不少人，结果订好的包间就装不下了，得知这个包间是杜若订的，他就一点没见外，自己就给调换过来了。

杜若再不情愿，也不能不答应纪安民的这个要求，一是交情在那里摆着呢，二是他现在正处于升迁的节骨眼上，这事在荣城体制内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今天他要是不把包厢借给纪安民，怕是明天天不亮，整个荣城的人都会知道他杜若是个“有了新东家，就忘了旧主”的人，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杜若把包厢换给了纪安民，还派出去个大红包，可心里头很窝火，这火自然就发泄在了卫子刚的头上，还顶级私人会所呢，我看就是扫大街的人，都知道我杜若今天在这里定了哪个包间吧！

* T: Q7 p9 S) Z4 {: ]  t车子驶了有十多分钟，在距离荣城大学不远的一个巷子里拐了进去，然后就看到前面有一块火红的招牌：南云刘老三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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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心下了车，看着招牌道：“南云县的人开的饭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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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M' [) T3 Q4 S杜若也看着那块招牌，心里微微有些担忧，虽说龙美心不介意，但这个档次似乎也太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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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f% F+ J( r' k# a/ O# \谁知曾毅道：“地道的南云风味！老爷子最喜欢吃的腊肉，就是这家做的，一会吃完了，千万记得给老爷子捎一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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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B/ ]2 w9 e. f' ~5 V' V# `龙美心的脸上就有些意外惊喜，“是这家做的吗？那必须得尝尝啊！”说着，龙美心抬脚就往里面走。

杜若立刻就把对这家不起眼饭馆的轻视之心给收了起来，这真是店不在大，有仙则灵，不用想，他也知道曾毅嘴里这个老爷子，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门脸虽然不起眼，但里面的装修还是很不错的，干净整洁，淳朴地道，有一点在家吃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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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T5 J. X3 C& }6 o2 s1 V曾毅来到前面的柜台，轻轻在上面叩了两下，问道：“刘三叔在店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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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R2 Q, i) |) o5 Y: l服务员抬起头，道：“你找我们董事长是吧？他在厨房，请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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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1 M% Y% G0 m9 d曾毅笑了笑，这个刘老三，还弄出个董事长来了，他道：“麻烦通知他一声，就说南云县的老朋友到了，我姓曾。另外，给我们开个干净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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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不知道曾毅的来历，但看眼前三人各个气质不俗，也不敢怠慢，把三人领到楼上包间后，就赶紧到厨房去找刘老三了。

3 I4 t0 h! ~  a* {. z不大一会，刘老三敲门进来了，腰上还系着炒菜用的围裙，进门看到是曾毅，刘老三很激动，两只手在围裙上抹了好几下，才慌忙伸过来，道：“曾……曾局长……曾主任，怎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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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Y2 F  {% \% H/ p3 ~曾毅笑着，道：“刘三叔跟我这么客气敢什么，喊我曾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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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A+ @1 r  X  k  p7 ?+ h“那不行！你是当官的领导，得称呼那个……那个……”刘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苦思冥想半天，突然一跺脚，道：“对，是官称！得叫官称！我家丫头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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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哈哈大笑，“别听思琪瞎讲，我们自己的同志见了面，才用官称。对老朋友，是没有这个说法的。”

* m* u! ~# J8 P5 r刘老三憨厚笑着，“反正我也不懂，丫头说啥就是啥，她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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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g: Y8 M$ [/ o, E* `“刘三叔这家店开张的时候，我也没能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曾毅指着桌前的两人，道：“这是我的两位朋友，今天我特意叫上他们，来给你捧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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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x8 p8 L$ N6 Y* A7 Y3 g1 H“谢谢，谢谢！”刘老三的两只手在围裙上不停地抹来抹去，他想伸手打个招呼，但看那两人都是气度不凡，这手就有点伸不出去，最后干脆作罢，道：“坐！坐！曾毅你快坐，招呼好你的朋友就是了，吃饭的事就交给我了，我这就亲自下厨，炒几个拿手菜来！”

“辛苦三叔了！”曾毅看着刘老三出去，然后笑着坐下，道：“刘三叔是个很热情的人，我当时下派南云卫生局，上班第一天的接风宴，还是刘三叔请的呢，那时候他的饭馆，只有四张桌子。”

( q5 I. V0 {9 T3 E3 h6 S! G+ }龙美心一听，就咯咯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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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  ?, H3 P& E% g+ ~“当领导的，自然是什么都要吃一吃嘛，只要不是公款吃就行了！”曾毅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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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也是微微笑着，他是一步步爬起来的，自然知道规矩，哪有领导第一天到任，单位不给办接风宴的，看来曾毅在南云县遇到的那个尴尬，可比自己今天的尴尬还要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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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的电话此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白家树打来的。

0 s9 C0 O9 B! k“曾主任，是我！”白家树在电话打了个招呼，客气问道：“你现在是在四季青吗？是这样的，有一些关于投资优惠政策上的问题，我想向曾主任当面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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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眉角微微一抬，连白家树都知道自己要去四季青，看来一定还有别的人知道啊，今天这事有点意思了，他道：“我在荣城大学附近的刘老三腊肉馆！”

2 q3 J6 g* b. Z; s, q( U7 F7 o白家树就知道曾毅这是同意自己过去了，道：“如果不打搅的话，那我现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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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见面说！”曾毅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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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朋友要来？”杜若就问到。

曾毅摇了摇头，自己和白家树可算不上是朋友，他道：“省政协白副主席的公子，有些事情要问我，也不知道听谁说我今晚要到四季青吃饭，结果白跑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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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立刻就回过神了，马匹的，敢情是有人故意从中捣乱，让纪安民“抢”了自己定好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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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i7 E* n: b+ V5 d+ p: p龙美心坐在那里喝着茶，她根本不知道白副主席是哪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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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想起一件事，就道：“杜局可能不知道，白公子跟龙大姑娘还是老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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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就有点吃惊，这似乎不可能吧，记得在火树银花，白家树可是被曾毅揍得不轻，最后还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呢，他能跟龙美心是朋友？

“你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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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m3 `9 G* c/ j4 ]8 O龙美心一头雾水地看着曾毅，怎么回事，自己连白副主席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和白副主席的公子是老朋友呢。龙美心平时给人的感觉，是很强势、很精明，但此时她想不到任何头绪，一脸茫然的样子，看起来又非常可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曾毅就指了指自己的牙，然后笑了笑，拿起茶杯喝水。

4 T, r2 M5 u6 _1 a% P1 M龙美心突然就有点明白了是谁了，道：“是那个……”她又指了指自己眉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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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树的眉角有颗很显眼的黑痣，龙美心有些印象，当时两人在高速上飙车起了纠纷，白家树被曾毅敲掉了一嘴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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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M8 U0 r+ M6 L8 h曾毅点了点头，意思就是你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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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5 W) V2 P5 r) _. n2 q9 Z杜若一旁看得稀里糊涂，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看法，这两人关系绝对不是一般，这都心有灵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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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白家树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他已经到了饭馆门口，看曾毅方便不方便。

' m) ]3 L2 S2 ^* B3 m龙美心此时站起来，她不想跟白家树碰面，道：“我去洗个手！”

趁龙美心出去，白家树还没到，杜若道：“曾毅，问句不该问的话，你是怎么想的？”杜若说的时候，眼睛看着包间门的方向，他问的是曾毅对待龙美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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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K! P/ [+ X曾毅当然明白，沉默了片刻后，道：“有些事，不是你得到了，就真的得到了！”

杜若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曾毅这话虽然说得很奇怪，但他还是理解到位了。

此时包间传来敲门声，白家树推开门，露出一张脸，道：“曾主任！杜局也在啊！”

第二九五章 文艺社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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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k  Z/ y( r8 s“白总来了！”曾毅抬起手，笑道：“坐下说！”

白家树看到桌上还有一副碗筷，明显动过了，但人没在，他就没敢唐突坐下，“最近腰有点问题，坐不住！”白家树笑着摆手，往杜若跟前走了两步，伸出手道：“杜局，恭喜您高升！一直都想亲自过去向您道贺，但就怕您没空接见我，今天可算了了这桩心愿。”

杜若笑了笑，道：“升不升，那是组织上说了算，但就是不升，也欢迎家树你随时过来，又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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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F' z. c' `* ~9 J3 k白家树没有把这话当真，你要是不把我当外人，去年也就不会把我在拘留所扣了那么久了，他说了几句道喜的话，就切入正题，道：“曾主任，听说龙山市要建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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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K2 S& W$ G, y曾毅眼角一抬，笑道：“白总是龙山市的知名企业家，这方面你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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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惭愧。”白家树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我还是从平川建设孙少那里听说的。”

4 k$ ^6 P5 n6 }5 b曾毅对平川建设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了，白家树讲的这位孙少，就是省长孙文杰的公子，叫做孙翊，前几个月刚到南江，把以前飞龙建设的烂摊子给接了下来，换了个名字，叫做平川建设，目前除了在星星湖项目上有投资外，并没有听说在省内接过任何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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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d/ c# g  Z# h$ g  }* i“那估计就是有这回事吧！孙总的消息，应该假不了！”曾毅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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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树点点头，道：“孙少今天晚上请几位龙山的朋友在四季青吃饭，我也算是半个龙山人，就跟着一起去了，当时还听四季青的卫总说杜局也订了位子，要和曾主任过来吃饭。我就想着一定要敬杯酒，一是恭喜杜局高升，二是曾主任以前在龙山市对我帮助挺大，谁知您二位这又换了吃饭的地点。”

“孙总还没吃完饭吧，那就一起！”杜若假意邀请了一下，毕竟今晚请客的是他，这个他早就声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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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P7 J. w) s0 e, I# k+ e: _6 ~$ P白家树直摆手，道：“不了，我吃过了，过来就是向两位领导敬杯酒。另外，我还有点小事要劳烦曾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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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A" |% l; h“白总先说！”曾毅说到。

“去年承蒙曾主任指点，我做将军茶赚了点小钱，就考虑再投资出去。”白家树看着曾毅，笑道：“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跟着曾主任是最稳妥保险。”

曾毅笑道：“好啊，欢迎，白总这也算是投资回报社会，我个人是热烈欢迎。这样吧，明天你来管委会找我，我向你介绍介绍管委会目前的政策和项目！”

) \, u- K' Z" n白家树一听，就提出告辞，“那我就不打搅两位领导用饭了！”

1 \7 g0 l5 A* S, g0 e“明天见！”曾毅笑着起身，把白家树送到了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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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包间，龙美心已经回来了，杜若正在向龙美心打听呢，“我们孙省长的公子，好像也是从京城过来的吧，龙姑娘跟他熟不熟？”

龙美心就道：“你说那个文艺社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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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和杜若相视一眼，都是在笑。文艺社会青年？这是个什么名词，到底是文艺青年，还是社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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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心跟孙翊没什么交情，不过京城圈子里的事情，她基本都了解，当下就把孙翊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孙文杰出身很普通，属于是靠读书改变命运的那部分人，参加工作之后，幸运地被某位领导选为了秘书，从此跟着那位领导步步高升、飞黄腾达，先至民政部副部长，再至南江省省长。

, W+ g, X* B. X0 T/ `3 p, ~8 Z% e孙翊是孙文杰的独子，毕业于京城影视大学的导演系，是京城衙内圈里有名的文艺青年，喜欢跟一些不出名的三流女演员混在一块，以文艺人、艺术家自居。去年孙翊联络了几个出资人，拍了两部片子，为的是捧红某位女演员，结果却赔得一塌糊涂，还差点被出资人追债，这才躲到南江来了。

曾毅和杜若听完龙美心的介绍，都是无奈摇头。没有金刚钻，不看瓷器活，这位孙大公子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当个艺术家，结果却落了个跑路的下场，还好他老子是省长，不然怕是都要被出资人逼得去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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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1 ]5 Y( P& t3 B9 [, w杜若就把孙翊给记住了，文艺青年我杜若管不着，但社会青年嘛，我还是能管一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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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y5 _8 S  f7 h" O' q刚才白家树虽然只是含糊一说，但杜若也大概推测出事情的过程了：孙翊想揽龙山市机场的工程，请了龙山市的一些人过来吃饭，到了之后可能是要满江红，卫胖子抵挡不住，也不敢得罪孙翊，只好实说实说，包间被杜大局长定了！

2 D. S1 d* e( p1 Q孙翊虽然是省长的儿子，但他自己毕竟不是省长，在荣城这块地盘上，肯定不敢驳杜若的面子，于是主动退缩，去了其它包间。巧的是，又遇到了纪安民包间不够大的问题。

换了是别的人，肯定也不会上当，偏偏纪安民跟杜若非常熟，而他的水平，也确实不怎么样，否则就办不出这样的事来，至少也得弄清楚杜若订包间请的是什么人，才决定要不要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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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F5 r9 b, W9 S4 I. e, Z' o  W8 b这也就是纪安民只能当粮食局局长的原因了，真要是给他换了别的职位，指不定给秦良信扯多大的后腿呢。

刘老三很快端来几个菜，做得是香气四溢，就是卖相差了点，但也有一股独特的粗犷气质，份量十足。

  @4 E. b( _% l) ^! b; ]$ i“龙大姑娘，饭菜简陋了点，你将就着吃两口吧！”曾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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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N1 h* `# R! Z杜若也是笑，道：“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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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心微微摇头，笑道：“其实在京城时候，我就很想念南云的饭菜口味，只是今天的这些饭菜，跟以前的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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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愣住了，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是口味不地道吗。

& S+ V7 [7 q' c, V/ C曾毅就笑道：“这里是荣城！就是在南云县，也不是所有人都跟老熊乡一样，盛菜全用大盆，你凑合吃吧，别讲究那么多了。”

9 n* h2 n" v5 j龙美心就笑着开始夹菜，她想起了以前在老熊乡的那段日子，虽然条件很简陋，但过得非常开心，也不知道老熊乡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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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2 v$ i- \0 e$ l. P杜若心道原来是这个不一样啊，真是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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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的门传来敲门的声音，刘思琪的头从门缝露了出来，害羞地笑着，道：“曾大哥，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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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g* N/ ]0 b) T  o“进来，进来！”曾毅招了招手，介绍道：“这是思琪，刘三叔的掌上明珠，南云县飞出来的金凤凰，就在旁边的荣城大学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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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w& J( m+ h+ L% Y刘思琪站进来，被曾毅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爹说你过来了，我就来看看。”

“最近都好吧？晚饭吃了没？”曾毅笑着问到。

( q$ K' i* S, I! h7 N$ D刘思琪道：“吃过了，在学校看了会书，没什么事做，就过来店里帮忙。”

$ H* M5 J$ J1 C. F9 X4 r“店里的事情，那是刘三叔该操心的，这是他的工作。而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学习，与同学们一起去郊游踏青玩耍。你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做，跑过来帮忙，我看三叔未必高兴！”曾毅笑着说到。

果然，刘思琪就苦恼道：“你说的跟我爹一模一样！”说着，刘思琪的视线就看向了龙美心，心道这位漂亮的女孩子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她跟叶清菡是好姐妹，自然很关心这些，想着龙美心跟曾毅是什么关系。

龙美心也看着刘思琪，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微笑，脸色坦然。

刘思琪面嫩，再加上心里有想法，当时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虚道：“我去厨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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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思琪走了，龙美心又看着曾毅，眼里全是坏笑，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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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Z7 J/ k& T' D! b8 U曾毅可不上当，龙美心现在就等着你开口呢，只要你一开口，她就开始使劲呛你。曾毅举起杯子，跟杜若走了一个，只当是没看到龙美心的目光。

龙美心气得牙根直痒，狠狠把筷子在面前的盘子里戳了一下，曾毅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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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A; b% R: d: K杜若心里发笑，这两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了眼里。

包间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能听到外面走廊上的声音，众人正在吃饭，就听外面传来声音。

5 s+ x8 c0 {: ~5 [4 l; H! r“你手里端着的是炒腊肉？”有男声问到。

刘思琪就道：“是，客人你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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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沉寂之后，男声又道：“没什么，把菜端到房间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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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b) ^) t9 |4 t+ z% R* J“对不起，这是隔壁包间客人点的！”刘思琪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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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声就有些不高兴了，“好像我们来得更早一些吧，我们的那份炒腊肉，你们准备让我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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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琪就连声道：“让你久等了，非常抱歉，我把菜送进去之后，就立刻到厨房帮你去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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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i( J& |* O- ^/ a“先来后到都不懂，你们这店还会不会开了！”男子的声调就高了几分，极其不满。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份确实是这边客人的！”刘思琪心思单纯，她认定了是这边的菜，就转不过弯了。

曾毅站起身来，朝包间的门走了过去，他也知道刘思琪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怕是有些应付不了。

拉开包间的门，就看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穿着白衬衫西装裤，背手挺着个老板肚，脸色有些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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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也看了曾毅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阴测测地进了斜对面的包间。

) b8 I- K7 x! L! t" u刘思琪端着盘子，跟在曾毅后面走了进来，笑道：“没事，就是一点小误会！这是我爹炒的腊肉，曾大哥你们快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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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4 B: i' G; C杜若心道难怪曾毅刚才不让刘思琪过来帮忙，原来是有考虑的，这刘思琪一看就是学生，想法太单纯了，你觉得那只是小误会，但别人未必也这样认为。这荣城是个大都市，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杂在一起，你开饭店的，还是要八面玲珑一些才行，否则很容易得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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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t$ q7 V" {3 b( t- L1 {曾毅笑着道：“思琪，以后再碰着这种事，你就说自己不是服务员，反正你也没穿服务员的衣服。”曾毅不认为单纯是坏事，所以只是善意提点了一下，没有指出刘思琪的任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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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琪想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曾毅的意思了，道：“曾大哥说得是！”

, q: m' J' u' D7 f6 s& ?  p) Y曾毅就呵呵笑着，道：“你去告诉三叔一声，让他别再做了，桌上这些菜就够了。要是后厨不忙的话，请他过来一起喝几杯酒！”

刘思琪就应了一声，笑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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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有十几分钟，外面传来很大的吵闹声，听动静，像是有人在楼下吵架似的。

等了一会，吵闹声非但没有消停下去，反而越来越大，听不清在吵什么，但刺耳的噪声让人顿时胃口全无。

杜若放下筷子，重重地皱眉，心里恼火到了极点，怎么今天全是这倒霉事啊，自己越是想着要好好地招待一下龙美心，偏偏就事事都不遂自己的心愿。四季青的包间让给纪安民，已经很让自己很丢份了，现在到这个地方，还是不能让人安安静静地把一顿饭吃完。

听着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杜若的火就压不住了，冷哼一声，大手撑在了桌面，看样子是要站起来了。

$ g8 j5 Z" e* I. B! D“我出去看看！”曾毅按住了杜若，起身出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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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d2 J/ U3 w& t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大声呵斥：“把所有的厨子、服务员，包括门迎，都给我叫过来，健康证都拿出来，我要一个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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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三一旁陪着小心，说着好话，道：“报告领导，人都在这里了，一个不少，健康证、卫生证我们每个人都办了，保准不缺。请领导放心，咱们做出来的饭菜，是要进客人肚子的，卫生健康方面，哪能马虎呢，都是我亲自把关的。”

: D) U9 D# P: z# X' t“少废话！”那人的一只手在空中虚点着，脸颊喝得通红，“你们这些开饭店的，心有多黑，我清楚得很！”

刘老三满头是汗，眼下店里客人坐了百十来号，还都等着吃饭呢，这卫生局的却跑来检查健康证，这不是故意捣乱吗，厨子服务员都出来接受检查，这饭还做不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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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R4 N: f, F. i0 ?不过，他还是笑着道：“领导，都在这里了，就是炒菜的那两个厨子，也把炒了一半的夹生菜给放在那里了，就站在这里接受领导的检查，真的再也找不出一个了。”

3 w" V- x; g! V+ o“放屁！”那人的唾沫差点喷到刘老三的脸上，“刚才在楼上，我明明看到有个女的没有穿服务员的衣服，却在给人端菜。我告诉你，别想蒙混过关，赶紧把人给我叫出来，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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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9 k3 W( `1 P刘老三明白这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了，但不清楚自己闺女是怎么得罪了这帮人，刚才还吃得好好的，结果吃完饭嘴一抹，就把盖着红色大章的卫生局证件往外一掏，要查健康证了。

; ?, U; Z+ `: {. h  m; R0 \, `“领导，我们这里的服务员，就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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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M+ x+ h这时候，刘老三也只能是矢口否认了，他不是第一回应付这种情况了，只要查不到什么纰漏，自己再讲点好话，交点罚款就过去了。真要是让思琪出来，对方师出有名，可就不是罚款那么简单了。

1 N8 p' m. ^; A& C- U* A4 e0 u“都在这了是吧？”那人指着刘老三，冷笑了两声，道：“那咱们就开始查，一项一项地查！”

- |" w1 g. N1 c: R# {, u; J& ~说着，那人走到第一个厨子面前，目光只是在健康证上扫了一眼，便厉声喝道：“你这指甲是怎么回事，几个月没剪了！看见没，这里面全是泥，你是做菜呢，还是下药呢！”

“还有你！”大手一滑，他就指向了第二个人，“刚才就一直听你在咳嗽呢，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肺炎是会传染的！”

那服务员吓得脸都白了，道：“我……我没咳……”

人家根本没理他，直接又到了第三个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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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三急了，他已经看到饭店的客人都变了脸色，赶紧上前凑近卫生局的人，低声道：“领导，我们认罚！”然后挤出个求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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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把推开刘老三，大声道：“别来这套！你们这些黑心无良的商人，眼里只有钱，以为用钱就能摆平一切，告诉你，在我这里行不通！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一切为了人民群众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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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曾毅站在台阶上拍了两下掌，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道：“好一个‘为了人民群众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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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2 w0 a5 P  o2 P, U" q那人听到这声音，就皱了皱眉，觉得很刺耳，这似乎是在反讽吧，他就抬起头，很不悦地看了过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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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出口，那人顿时觉得脑后一阵凉气升起，之前因为喝酒喝红了的脸，也在一瞬间变得煞白，嘴里哆哆嗦嗦道：“曾……曾……曾主任，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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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q* U8 e: Z2 v# v“你认识我？”曾毅淡淡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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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M. }$ k, ?5 I- y“认识！认识！”鲁玉龙点着头，心里一阵发苦，怎么能不认识呢，简直认识到不能再认识了，大家还做过好几年的同学呢。

) T$ W" G2 R: Q& A' ~" i1 x上次鲁玉龙几次三番地给曾毅难堪，曾毅并没说什么，但陪过三亮喝的那杯酒，多少就是割袍断义的意思了，鲁玉龙当时猜到了，但今天听曾毅这么问，他才知道曾毅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跟自己把同学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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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G, p' K' o0 t  _“你认识我，但我可不记得学府区的卫生局里，有你这么一号人！”曾毅看着鲁玉龙，“要不要把张局长请过来，先验一验你的证件，别再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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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i, z; ~1 M一句话，就惊得鲁玉龙差点眼前一黑，那张脸是白了红、红了白，连腰都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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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u' ^* |; a9 J. k这里是学府区，而不是天府区，鲁玉龙捞过界了！

第二九六章 厅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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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主任……，就不要让张局长过来了吧！”

鲁玉龙用求饶的眼神看着曾毅，希望曾毅能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放他一马。今天真要是让张局长过来，鲁玉龙铁定是完蛋了，别说张局长饶不了他，就是天府区卫生局的局长，也饶不了鲁玉龙，搞不好这官司都要打到市卫生局去：手也伸得太长了吧，干脆你把学府区卫生局的局长也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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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 R. U- U饭店里的客人，都被这一幕戏剧化的转变被弄蒙了，怎么回事，原来这人是冒充卫生局的人来吃霸王餐的！

太可气了！你吃完霸王餐，走人就是了，怎么还要把人家饭店折腾得这么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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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X( L8 {' F1 \1 x“曾毅……曾主任，这是……”刘老三看着曾毅，心里是又惊诧又激动，曾毅以前只是南云县卫生局的副局长，没想到在这荣城，照样也管用，一句话，就把那人给吓得偃旗息鼓，气焰顿无。

$ R' [" g/ V5 s: `' M1 O, }5 f曾毅没有回答刘老三的话，而是扫了一下现场，冷冷对鲁玉龙道：“事关人民群众的健康，这种事情岂能儿戏，要是张局长不来，怕是讲不清楚吧。”

“讲得清楚，讲得清楚……”

鲁玉龙急忙连声应着，心里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跳进去，曾毅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很明白，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因为曾毅根本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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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g2 G- w: V7 v$ y$ S- c3 {; O今天鲁玉龙在刘老三这里请客，正是要庆祝他被提拔为副主任科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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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D+ [3 t$ X5 F上次鲁玉龙给曾毅难堪，这事鲁玉龙自己清楚，但过三亮并不知道，过三亮还以为自己搭上了跟曾毅攀交情的大天线呢，回去之后积极推荐，费尽心思给鲁玉龙争取了一个评级的机会。在厅级单位，一个副主任科员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在区卫生局这样的小单位里，绝大部分人要熬到退休，才能拿到一个副主任科员的安慰奖。

" ^/ X* M$ G, J( F鲁玉龙工作才一年多，就升了职称，怎能不高兴，当即就请了一些同事，来吃最近名声很大的南云腊肉。

* {! m+ X5 x8 P& a但他这个副主任科员是怎么来的，他自己心里最是明白，正因为如此，曾毅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如此惊慌。

“这都是误会……误会……”鲁玉龙的冷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淌，在找着解释的理由，“我今天喝多了，刚才那些都是酒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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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像吧！”曾毅斜斜瞥了一眼，道：“刚才你可说得是头头是道啊！”

  e& I( d5 a( Y. A$ J, @鲁玉龙急眼了，道：“曾……曾主任，我真的是喝醉了，绝对喝醉了……”

# U. B3 S* b' f/ e饭店的客人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竟然有人急得满头大汗，只为证明自己是喝醉了，真是稀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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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玉龙看曾毅没理自己，就一把抓住刘老三，用恳求的眼色道：“刘老板，我给你赔罪了，今天都是我的不对，不该在这里耍酒疯，要是因此给店里带来什么损失，我赔，我全赔。你就帮我做个证，向曾主任求个情吧。”

刘老三就看着曾毅，他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只希望息事宁人，何况店里现在还很多客人在等着上菜呢，“曾主任，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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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7 r  s4 V) `* p曾毅也明白刘老三的想法，就淡淡道：“那就按照他说的办，先赔偿损失，再向店里受了惊的每位客人道歉，让他好好地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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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9 r' E0 j7 _, L% v9 f鲁玉龙一听，当时脸就垮了，曾毅实在是太狠了，赔偿损失还好说，但向每一位客人道歉，这要让自己今天把所有的面子和威风都丢尽啊。

0 n" C( \: `1 F/ K) ?“三叔，我先上去了，你忙完了就上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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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淡淡说完这句，就抬脚慢慢踱上了二楼，他一点也不担心鲁玉龙敢耍滑。事实上，曾毅今天还是留了情面的，毕竟是同学一场，他也不想真把鲁玉龙踩死，给对方个教训，让他以后再胡作非为的时候，心里有所顾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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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K: d4 J2 {1 D1 T鲁玉龙看着曾毅上楼，心里犹豫了很久，他真想一走了之，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个胆子，惹不起曾毅倒是其次的，关键是自己今天让人家抓住了实实在在的把柄，不服软根本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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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4 m% ^' ?! F* g一回头，鲁玉龙看着自己那位同事，就恨不得一记窝心脚踢死对方，要不是你这个王八蛋挑唆，老子怎么可能会做这事！

俗话讲：开馆子的怕查卫生，开房间的怕打黄扫非。卫生局的要找饭店的错，那基本是手拿把攥，绝对没跑。他不来找饭店的麻烦，饭店就已经是谢天谢地的，哪敢主动招惹卫生局的人，那基本是打着灯笼进茅房——找死。

5 N% }  @1 `6 c( Q8 _/ c所以今天鲁玉龙一听自己点的菜被别人先吃上了，心里何止是恼火，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送上门让我收拾嘛！

鲁玉龙在心里记恨自己同事的同时，那几个同事心里也不是全无想法。

( C6 D, {3 E6 O! _! {6 K平时过三亮经常会对鲁玉龙讲一句话：“小鲁，什么时候把曾主任约出来，大家一起喝个酒。”过三亮提起“曾主任”三个字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恭敬的，而这个时候，鲁玉龙都会说：“好，回头我就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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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讲得多了，大家都听在了心里，也猜到过三亮对鲁玉龙关爱有加，怕是因为这位曾主任的关系。可刚才那位年轻人，好像就是“曾主任”吧，似乎跟鲁玉龙的关系，并没有像过科长想象的那么扎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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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回头可得告诉过科长，免得被什么小人给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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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D9 @- r% u2 E3 m# h$ Q鲁玉龙向今天店里所有的客人都道了歉，这才在刘老三的带领下，去敲了曾毅包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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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主任，楼下的客人我已经解释过了，现在专门过来向你道歉！”鲁玉龙就站在门口，曾毅没让他进，他不敢进。

曾毅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刘老三道：“三叔忙完了？进来喝杯酒！”

$ L' _) I( y: d( W- \刘老三直摆手，道：“不喝了，不喝了，我就来看看你们还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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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2 I  e/ ]: x杜若此时往门口瞥了一眼，道：“三叔，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直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 u: T* L. p8 K“好，好！那你们吃着！”刘老三也不多耽搁，拉上包间的门就走了。

/ L: s' r  W6 r" D3 {# P下楼的时候，鲁玉龙还在想，刚才包间里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了。等走出饭店的门，风一吹，鲁玉龙的汗又下来了，那个好像是市局的局长杜若吧！

他这下就侥幸了，幸亏自己抉择英明，老老实实地认栽了，否则现在就该呆在拘留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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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A, k+ V& a( `! A7 Q" \: H刘思琪红着眼圈进了包间，道：“曾大哥，谢谢你！”

曾毅笑道：“这是干什么！你都叫了我大哥，我这个大哥哪能白当，你说是不是？就这点事，至于嘛，还哭了鼻子。”

6 W1 ~1 z4 O& Q6 _  E' z刘思琪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没哭，就是觉得自己特没用，什么事都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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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5 ^3 l; R“我教你一招！”杜若淡淡笑了笑，道：“你来店里帮忙，是想帮父母分担一些，这是好事。但有时候你得反过来想，不添乱就是一种帮忙，这么一想，你就不会犯错了！”

5 f* I/ q9 M$ H" R刘思琪若有所思，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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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y' L7 F6 f+ X& B杜若说的，其实就是官场逻辑，平时你功劳干得再多，领导或许看不到，但你只要给领导捅出篓子，领导铁定要收拾你，所以，不给领导添乱，是一名合格下属的必备素质。

6 ~, u, {9 l' E/ ^5 {! ]3 v; G三人吃完饭，让刘老三把自制的腊肉切了一些带上，然后离开了腊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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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9 z0 ]6 Z+ G' v4 j曾毅负责送龙美心回住处，路上龙美心道：“刚开始还以为你就是个滥好人，要么就是对人家小女孩有意思，没想到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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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龙大姑娘开饭馆，肯定没人敢找麻烦！”曾毅笑着，“想当年，我的诊所就是让他们给搅和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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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 L( ]% K龙美心沉默不语，刚开始曾毅提点刘思琪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曾毅是在小题大做，没想到后来还真的就出了事，就因为刘思琪说错了一句话，这对她的触动挺大。

! e' D# m% h$ x. U' U4 l曾毅转了个话题，道：“对了，投资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龙美心笑着，“怎么，替我的钱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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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道：“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会有更好的投资项目，何况你对医学又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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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的！”龙美心摆了摆手，道：“这事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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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只好作罢，龙美心在一些事情能听你的，但也在一些事情上，绝不会听你的，可能所有大小姐的脾气，都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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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治道从京城回来，就接到了曾毅的电话，邀他晚上在解放饭店吃饭，晏治道自然是满口答应，他这一趟跑完京城和省城，机场的事情就算是铁板钉钉了，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要不是曾毅帮忙，他就是磨破嘴皮跑断腿，怕是连个“待定”的资格都混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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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驻京办稍事休息，看看时间差不多，晏治道就换了身衣服，坐车朝解放饭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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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G" n. J+ k解放饭店就位于解放大道，跟省委省政府近在咫尺，归属于省委办公厅机关事务局，是南江省用来接待国家领导人和举行重要会议的地点。

像晏治道这个级别的人，去哪里吃饭，或许还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到了省领导这个级别，就属于是公众人物了，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很多事情，就不可能跟其它层次的官员是一样的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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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哪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说是某省领导领着家人在海底捞吃火锅，又或者在某酒吧看到省领导独坐小酌，那就太无厘头了，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省领导也会有应酬的，那么他们平时都是在哪里请客吃饭、招待朋友领导呢，就是解放饭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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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饭店并不是只有一栋楼，但对外开放的，就只有最前面的那栋楼，称为一号楼，这是对外的标准说法，但在解放饭店工作人员那里，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叫做“群众楼”，意思就是来一号楼吃饭消费的，一般都不会是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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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E$ W0 v5 ]+ F1 q$ _7 K有一号楼，自然就会有二号楼三号楼，乃至四五六七号楼，这些楼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因为它们也有内部的叫法，分别是“处长楼”、“厅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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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叫法，就大概能知道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什么人了，里面餐饮娱乐设施的水准，也是根据这个级别来配置的，并且有着严格的接待制度，就算你在南江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基本都被挡在了前面的四栋楼内，有资格进入后面五六七号楼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3 k1 t7 _5 `. W  Z! a) N$ e% ?曾毅今天请晏治道吃饭的地方，就定在了五号楼，也就是所谓的厅长楼。曾毅平时是从不来这里吃饭的，规矩多不说，进出还都是领导，碰见了你就得讲那些毫无营养的客套话，还不如自己找个地方去吃饭，反正以曾毅的级别，就是去吃路边大排档，也没有人会注意，只要自己吃得舒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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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晏治道不同，毕竟是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请在别的地方都不合适，在解放饭店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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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治道来得有些早，车子到了地方，碰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曾毅，而是门口负责守卫的武警，看过证件后，车子才得以通过，进入后面这三栋楼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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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就是停车场，晏治道就叫司机停了车，自己迈步下去，他已经看到前面几十米处的五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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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后面正好有一辆车上前，车里的人放下窗户打着招呼：“是晏市长吧？”

晏治道就回过身，心道还碰到熟人了吗？

一个长发的年轻人快步从车里下来，朝晏治道伸出手，道：“晏市长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翊，是平川建设的……”

! U+ n3 K* U7 r) [1 j% Z“是孙总啊……”晏治道的脸上焕发出笑意，大手一握，很有力度，道：“虽然平川建设是荣城的企业，但我在龙山也有听说过。”

! @; \! Q7 f# ~' I' ^& h要是连这个都没有听说过，那晏治道这个市长就太孤陋寡闻了。

“我也是久闻晏市长的大名了，一直都想去龙山拜望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接见我啊！”

孙翊笑着，他是个很谨慎的人，到南江一段时间了，却并没有着急出手，所以知名度应该不大，但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一提字号，无论官职大小，几乎都表现得对他很熟悉热络，这种感觉，让他很享受，跟以前在京城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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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再忙，接待孙总的时间肯定是有的，欢迎孙总到咱们龙山市考察投资。”

- ]9 n& Y: x* I) X6 q" q晏治道爽声笑着，对于这种公子衙内，他的一贯策略都是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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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m2 r% x5 r( J. @/ v这些公子哥并不好打交道，喜怒无常，你要是想升职的话，他们可能帮不上忙，但要想整你下台，这些人却是能量无限，也就是说，你求他办的事，他不一定能办到，但他求你办的事，却是一定要办到的，否则就很棘手，所以对待这类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表面的工夫一定要做足，要体现出重视，但私底下绝不能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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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市长邀请，那自然是却之不恭，看来这趟龙山，我还是一定要去的了。”孙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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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总尽管来，随时都可以，届时我一定盛情款待！”晏治道脸上还是那副笑容，但心里却是直皱眉，这个孙翊顺着自己话里的台阶就往上走，如此黏上自己，怕是别有所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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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大家都说晏市长是一位极其开明，又热情好客的好领导！”孙翊呵呵笑着，“那就这样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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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了！”晏治道大手一挥，很有气势。

2 K  n" |9 b' F- h* `“我已经开始期待这次的龙山之行了！”孙翊还是很会讲话的，只是这些老政客，又有哪个不是成了精的人物，岂能上他的这点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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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方面不敢保证，但做好道主，把孙总这样的投资商招待好，是我这个副市长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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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 E0 j* L晏治道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立场讲明了，而且还另有涵义，我仅仅是副市长，怕是当不了家，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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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7 s6 T* j7 v  O9 O' y4 {孙翊话锋一转，道：“晏市长这是来吃饭？”

# F( _% r, ?) J3 E晏治道打了个哈哈，道：“是啊，约了几位老朋友叙叙旧。这不是好容易来趟省城嘛，得联络联络感情，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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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8 E4 J* ~; f# h/ t3 b! P! n“应该的，人之常情！”孙翊笑着，“那就不耽搁晏市长的宝贵时间了，咱们就龙山见。”

0 F& _5 J# ]5 E; R  }“龙山见！”晏治道摆摆手，等孙翊的车子开走，才慢慢朝五号楼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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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和顾宪坤比晏治道来得还早，已经等在了楼下大厅内，看到晏治道现身，就走了出来，道：“本该到门口去迎接的，但想着时间还早，就偷了个懒，恕罪恕罪！”

3 p0 p8 O1 G; j7 }; r晏治道伸出手，笑道：“你看你，跟我还用得着搞这一套吗？完全没有必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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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就笑了笑，道：“我给晏市长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荣城的一位朋友，名仕集团的执行总裁，顾宪坤顾总。”

4 z' f9 T) h) d: N6 b# T5 Y: ^“听说过！”晏治道伸出手，“顾总是咱们南江省有名的青年才俊，我久闻大名了，今天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呐！”

“晏市长谬赞了！”顾宪坤很热情，“我也常听曾毅提起您，说您是他最敬重的一位老领导！”

# b9 C$ Z2 |$ h9 J; L" P/ k8 ?0 ~虽然只是句客气话，但晏治道就是很喜欢听这个，这次机场的事办下来，他对曾毅的能量之大，可有了切身的体会，并不是谁都能当得这一个老领导的称呼啊。

当下他笑道：“好了，这些客套话就不讲了，咱们上去坐下了慢慢说。”

. ]9 y+ A0 i/ P; k4 F- r, ]曾毅跟在后面，道：“晏市长，刚才看到你碰着熟人了……”

晏治道一摆手，道：“也不是什么熟人，平川建设的孙总，碰见了就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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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点点头，原来那就是孙翊，还真是一幅文艺青年的派，那一头飘逸长发，在衙内圈里，确实是独树一帜！

第二九七章 学者官员

入席的时候，晏治道自然是被让到了首席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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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J( o# M! {5 R% E等人都坐好，晏治道就端起面前的酒杯，爽朗一笑，道：“今天这顿饭呢，是小曾请的，那这第一杯酒，我就借花献佛，先敬小曾，感谢小曾的盛情款待，以及一直以来对咱们龙山市工作的大力支持和协助。”

曾毅还没来得及客气，晏治道的酒杯就端到了他面前，“小曾，来，辛苦了，这一杯是必须喝的！”

5 W& n. D/ R  {/ D“老领导来荣城了，我这个过去的部下略尽地主之谊，还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曾毅赶紧端起杯子，“晏市长的酒，我一定要喝，但感谢的话，我可实在是承受不起！”

顾宪坤也举起杯子，替曾毅化解一二，道：“看来我也不能白吃白喝！来，曾毅，感谢你请的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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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这第一杯酒，酒桌上的气氛就比较随意了，大家动着筷子，取用着自己想吃的菜品。

* C' q4 L/ ^. f. D$ f晏治道今天敬这杯酒，可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出于真心，这次的机场项目要是没有曾毅帮忙，是绝对拿不下来的。晏治道担任常务副市长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争取机场落户龙山，这事要是办不成，对他今后的发展肯定会有很大的影响，至少是个能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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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机场落户，这对龙山市是大好事，龙山市的领导心里都明白，但都是在精神上口头上支持，真正肯踏踏实实去做这件事的，就只有晏治道了，因为大家都明白，这并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情，其中的流程，不是一般的复杂。

# [4 T$ N0 h8 D/ r一瓶酒分完，晏治道提议缓口气，这又不是陪京城部委的大佬喝酒，没必要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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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给晏治道倒了一杯茶，道：“京城这一趟回来，项目的事情也该定了吧！”

晏治道食指中指微屈，在桌上扣了两下，颔首笑道：“定了，回去之后，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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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 O- b+ S0 d* e  v* L0 ?“晏市长这次可是为龙山办了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曾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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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治道正色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也不过是为龙山的发展尽一份自己的责任，可不敢贪功。这次多亏你帮忙，项目才能如此顺利就争取到，小曾，感谢的话我就不讲了，以后项目进展中要是有什么困难，还要请你多帮忙。”

曾毅摆手道：“别的忙我或许能帮得上，但建机场我就是个外行了，一点忙都帮不上。”说着，曾毅看着顾宪坤，道：“不过顾总是建筑方面的行家，今天我把他请过来，就看有什没有什么地方，能给晏市长帮上忙。”

“好说，好说！”晏治道点着头，随即看着顾宪坤，“顾总，那就劳烦你了。”

顾宪坤站起来，端起一杯酒，笑道：“晏市长这话折煞我了，是我要劳烦你才是！这杯我敬晏市长！”

两人心照不宣，举杯共饮，然后笑了笑，道：“吃菜，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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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U% o) u1 |1 _0 J曾毅这句话是倒过来讲的，顾宪坤能帮晏治道什么忙，无非是承包机场的工程，这事应该是晏治道帮顾宪坤的忙才对，但话到了酒桌上，就得换一种方式来讲了，这就是官场的微妙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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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治道心里明白，但很痛快地答应了，一来曾毅开口了，这个忙就必须帮；二是名仕集团的口碑，他也是知道的，绝对是省内前三甲的资质，而且管理一流，这点也是晏治道所看重的。

- k7 e; h3 Z( I' ~5 M这个项目是晏治道揽回来的，建设的事情多半还是要由晏治道来负责，他当然希望能够把这个项目顺顺利利，按时保质地完成，给自己的政绩簿上浓墨重彩地划上一笔。同等条件下，晏治道就更愿意把项目交给资质更好、信誉更佳的企业来做，这样能替自己省不少的心。

4 @  `+ W) c' T7 @3 @6 _曾毅把话点到，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他今天只是给顾宪坤牵个线，至于成与不成，就不是他所能保证的了。他转而向晏治道请教道：“晏市长，有个问题我想向你请教。”

- m/ ]) k) l& }% S晏治道侧过半个身子，笑着道：“你说嘛！”

! {) U& q8 f# ]曾毅就道：“以前我也看过一些资料，说是机场可以促进当地经济发展，但这都是些表面的东西，我想听听你的高见，你是搞经济的专家，理解肯定更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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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治道很开心，他喜欢别人称他为专家，尤其是体制内的人称呼他为专家，当下他道：“小曾你这个问题提的好！以后你肯定也是要主政一方的，有一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弄明白的。”

“愿听晏市长高见！”曾毅说着。

# a9 d, N& u- A" P* n% V  c* L“不算是什么高见，只是我的一点理解，既然你问了，我就拿出来讲一讲，希望能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晏治道嘴上这么说，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道：“你知道全国目前有多少座机场吗，其中能够自负盈亏的有多少？”
) Y8 S% c  T0 a$ b) M. U; M
  G, |9 J" p9 l& X曾毅还真的看过这方面的资料，当下道：“大大小小一百多座，其中八成的都处于亏损状态。”

) X8 }4 k) n( }+ R# R) B7 P6 G晏治道点点头，道：“龙山的机场建好之后，肯定也面临着亏损，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地要争取这个项目吗？”
" B7 b* q* V4 M
/ u% m+ N% g: L% B% r) Q$ `+ {, F+ c顾宪坤此时答了一句：“机场虽然亏损，但因此给龙山带来的经济效益，完全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亏损。”

晏治道摇了摇手，道：“这只是表面，究竟能带来多少经济效益，谁也说不准！”

顾宪坤笑了，道：“那我也要请教晏市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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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治道此时完全不像个市长，倒像个在大学课堂里卖弄学问的老教授，他道：“我争取机场的最主要一条原因，是防止龙山在未来城域之间的竞争中被边缘化！”

这句话有些不好理解，不过晏治道这次没卖关子，而是解释道：“我们现在处于工业化进程之中，工业化其实就是城市化，未来城市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城市会越来越大，但与此同时，一些农村、县城，包括一些小型的城市，就会没落，乃至于消失。我的这一个说法，不是有可能，而是极有可能，这从所有发达国家的进化历程就可以得出。未来的主要交通形式，将会是点与点的链接，而不再是网状的。龙山市被大山环抱，地形受限，周围又没有任何大城市的辐射圈可以容纳她，航空是唯一可以克服这个不利因素的交通方式，如果有一座机场，龙山就不至于在将来被边缘化。”

6 T1 ?+ _; ?6 t) T" S5 L曾毅微微颔首，晏治道的这番话，让他很有收获，这个说法，已经脱离了经济角度的考量，而是从城市的发展角度来思考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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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 e! W0 D“而机场的亏损，也只是暂时的！”晏治道解释完曾毅的问题，又扭过头，去解释顾宪坤的问题，道：“目前我们国内以陆地运输为主，除了其它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们没有商用飞机的制造能力，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我们无法大力发展空运。但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大国来讲，是不可能永远没有商用飞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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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宪坤笑了笑，晏治道一讲他就明白了，这跟做生意是一样的，所有的飞机如果都靠进口，那你辛苦赚的那些钱，最后基本就全拱手奉献给了外人。

“晏市长这番话，让我受益匪浅！”顾宪坤再次举起酒杯，“谢谢晏市长给我上了这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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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y4 e! O0 s! b% j' l' u# _曾毅也是举起杯子，他觉得跟晏治道讲话很有意思。国内的官员聚到酒桌上，讲的多半都是权谋，而晏治道是个例外，他让曾毅看到了官场另外一个特殊群体的风采，那就是学者型官员，只是不知道晏治道当初从政，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和抱负。

酒席进行到一半，唐浩然过来了，曾毅今天在解放饭店订的包间，是通过唐浩然订的，唐浩然以为曾毅是要招待什么贵客，所以忙完事情之后，就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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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0 ?! U  e4 Y& b) }& R% {/ \" m3 E, y晏治道又吃了一惊，省委大秘因为身份的特殊，平时就是那些排名靠后一点的省委常委们，见到了唐浩然，也要亲切地称呼一声“唐老弟”，更不要提其他人了，放眼整个南江省，能在唐浩然面前硬起腰杆的，也没有几个。没想到这曾毅的人脉网，真是强大到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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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s7 O1 }3 |  E$ A1 i& C+ V- c“这里好热闹啊，我在外面老远就听到了！”唐浩然走进来，笑道：“听说财大气粗的曾主任在这里，我就过来了，晚饭还没吃呢，不介意多我一双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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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 k. b0 ~9 p% `& ~! q曾毅赶紧请唐浩然坐了，给他做了个介绍，然后让服务员又加了几个菜。

“晏市长，你们龙山市拿下机场落户的事，我已经从省里知道了。”唐浩然坐下之后就举起杯子，“晏市长劳苦功高，今天碰上了，我必须敬你一个！

8 V6 i" Q, Q1 h要是以前，晏治道肯定要受宠若惊了，这个主动跟自己喝酒的人，可是省委大秘啊，不过在京城见识了一番后，晏治道多少都有些适应了，笑道：“我个人就是跑腿出力，这次项目能够顺利拿下来，主要是市里的态度坚决，以及得到了省里的大力支持。”

3 ]1 C$ `% J5 E唐浩然跟众人喝了几杯酒，肚子还没填饱，就接了个电话，又匆匆告辞走了，他这个省委大秘，一年到头，也难得有清闲的时候。

* Z; R" [. c" s2 S3 r) J0 ?0 J三人又喝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晏治道就提出散席。

曾毅把晏治道送上车子，道：“晏市长，有驻省办的同志来接，那我就不送你了，有机会去龙山的话，我再去叨唠你。”

晏治道坐上车，摆手笑道：“不送了，不送了，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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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1 r+ E7 q4 }等晏治道离开，曾毅也和顾宪坤坐车离开了解放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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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8 G7 M  ~. Z; p& G3 Y1 \% M“刚才跟曾毅一块的，是龙山市的副市长晏治道吧？”常俊龙从厅长楼里走了出来，望着远处，曾毅的车子的尾灯，此时已经几乎不可见，他道：“另外一个，好像是名仕集团的顾宪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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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翊慢慢踱出来，听了常俊龙的话，虽然面色如常，但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曾毅跟晏治道搅在一块，再加上一个顾宪坤，一看就知道这里面不会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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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Q) p; ?2 _' t常俊龙啧啧两声，道：“孙少，我看你想拿下龙山的那个项目，怕是有点难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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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翊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个顾宪坤，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 @( l* p! }+ i, \6 s常俊龙摇摇头，道：“还是不能轻视，顾宪坤是个挺规矩的人，但曾毅可不老实啊！”

5 J+ }: n: I" P1 y9 Z1 U+ Y2 z% v孙翊一回头，道：“怎么回事？堂堂的常家大少，让人给拔了毛之后，怎么连胆气都给拔没了！”

: m) a+ ~) T4 k( D  n7 x, F' z常俊龙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一咬牙，朝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心里都快憋出火来了，马匹的，既然你小子想找死，那老子就不拦着呢，等你触了霉头，就知道曾毅有多么难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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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翊看着常俊龙离开，不屑地笑了一声，心道你小子当初嘲笑我是二哥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自己会有今天，光毛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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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翊跟在后面，也朝停车场走去，他并不怕顾宪坤，顾家在南江省，早已是个过去式了，龙山的这个机场项目，他也是铁了心要拿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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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4 t7 g5 ?( @: F2 [星星湖的项目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毕竟很难在短时间内见到效益，那边的机器一动，你就要往里面砸钱，否则工程就得停下。而龙山的机场项目则不同，是政府的民生工程，一旦上马，就不会停滞，总投资规模也高达16亿，只要能拿建筑方面的工程，至少就是三四个亿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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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翊已经打听过了，这个项目的资金到位情况非常好，由民航总局承担一半的建设费用，这笔款子很快就能拨下来，由南云县负责三分之一的资金，这样一算，就是龙山市不出一分钱，那至少在两年之内，这个工程都不会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非常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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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清楚这些情况，孙翊才决定出手，这个工程只要拿下来，不管是自己做，还是转包出来，都是大有油水的，而且机场方面也不绝敢拖欠自己的工程款。

; D, i5 b  V8 [1 ~不过孙翊并没有打算自己来做这个项目，他不是那块料，等承包权一到手，他就准备转包给下家，自己只负责拿现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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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翊最近比较缺钱，去年拍电影欠了一屁股债，星星湖的项目目前也是只出不进，孙翊到南江的时候，几乎是两手空空。收购飞龙建设、参与星星湖项目，靠的都是省长公子这块金灿灿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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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孙翊也有别的心思，虽然拍电影就没赚过钱，但有了钱，他还是准备再搞几部，要是不拍出一部叫得响的片子，他的面子如此才能挣得回来。

2 y3 [  z: ]% v3 g" J* F+ @曾毅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觉得窗外有人影晃动了两下，就道：“进来！”

龙美心推门进来，纳闷道：“还真是狗鼻子！我还没敲门呢，你就已经知道了！”

7 E; S9 _% C- E. Y“我都讲了很多次，这叫政治嗅觉！”曾毅一沉眉，道：“算了，反正你是不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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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闻香窃玉吧！”龙美心撇了撇嘴，很是不屑，道：“你要是真有政治嗅觉，早就抱着本姑娘的腿不撒手了！”说着，龙美心把一个文件袋甩在曾毅的办公桌上，然后很潇洒地坐在会客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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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拿起文件袋，问道：“这是什么？”

# S' S7 Y% H5 t; d9 ?: r9 }“投资计划书！曾主任过过目！”龙美心说了一声，就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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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微微一皱眉，道：“看来你还挺心急，我看看！”说着，曾毅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几页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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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N/ t% P# ^只看了一个标题，曾毅就笑了起来，不禁摇了摇头，然后接着往下看。

龙美心观察到了曾毅的这个表情变化，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她对自己的这个投资计划非常满意，绝对可以盖过崔恩熙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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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 Y% M7 T! J1 Y7 J9 D8 s曾毅很快把那几页文件看完，道：“你准备做这个事情了？”

  G, B8 i1 n; a; @5 O1 v) P“为什么你对本姑娘总是一副很怀疑的态度！”龙美心反问，“我以前有骗过你的钱吗？”

2 S: v. f. H/ n7 W; c“我道歉，我道歉！”曾毅笑着站起来，道：“这个项目，肯定会和你投资的将军茶一样，能带给很多人希望，只是就不会有一分钱的利润和回报了。”

2 @% z* z  x  ]7 t9 O3 ?; ~2 ?% }' @“我原本就没打算有什么回报！”龙美心一摊手，颇有些无奈，“你这个芝麻粒大的小官，整天都嚷嚷着要造福群众，本姑娘岂能落在了你的后面！”

曾毅笑着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其实你的本质还是不错的，我的境界虽然很高，但你努努力，还是有追得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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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心又被气乐了，道：“说句恭维我的话，你能少块肉啊！”

; ^/ X7 L  |( M- ]! d5 {& D“恭维使人平庸，我可不想害了你！”曾毅呵呵笑着，他发现以前那个在高速路上飙车、飞扬跋扈的公主，其实也有着最可爱的一面，这份计划书，让他对龙美心又有一分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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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 [7 |4 s龙美心准备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用来资助那些得了重病，又无力负担医药费的患者，而且是定向跟南云医学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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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戴维家族，还是平海集团，他们捐建南云医学院，都是带有一定功利性的，而龙美心的捐资，则是不追求任何回报的。她将这个慈善基金定向投给南云医学院，表面看起来，是为了扩大南云医学院的影响力，其实这是在替曾毅想办法，是在为曾毅分担。

. G7 M7 I) C. Z& l/ q你为曾毅考虑了，曾毅自然能感觉到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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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龙美心的高明之处，本姑娘说了要投资，就一定会投资，但我来南江的目的，也一定要达到。

- U6 E% `. M; ~“具体的手续，我让人尽快办理，到时候会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龙美心说到，“曾主任还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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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b% S5 I3 D$ t曾毅看了看表，笑道：“到吃饭的点了，今天我请客，龙大姑娘赏个脸吧！”

“不去，宴无好宴！” 龙美心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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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就道：“那这样吧，你请客，我赴宴，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怕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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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_+ f3 D" t- G; i6 i“德性！”龙美心站起来，恨恨瞥了曾毅一眼，然后双手往兜里一插，往门口潇洒走去，道：“把钞票给我带足了！你自己送上门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二九八章 老猫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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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U8 G1 |7 d# _- P时间很快到了年底，南江省大大小小的政府机关都清闲了下来，处于半工作的状态，大家领到今年的福利后，就开始琢磨着这个年要怎么来过，都要去哪些领导家里走动拜访。

省委副秘书长尤振亚此时站在荣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身后的工作人员已经打出标语：“欢迎老干局领导莅临南江省考察指导！”

“小曾，今天又辛苦你了！”尤振亚手里夹着一根烟，单手背后，对曾毅道：“到年底了，你那边肯定也是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吧。”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我的那一亩三分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省里的事情比较重要。”曾毅今天就是过来凑数的，这个事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尤振亚不放心，怕接待的时候有什么情况自己应付不了，就把曾毅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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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v2 a/ y/ N" M/ e8 B% n尤振亚笑着点头，是得分个主次前后，省里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他道：“等送走考察组，也就该过节了，到时候来家里坐坐！”

“秘书长不说，我也要去给你拜年的，就怕到时候人多，打搅到秘书长！”曾毅道。

* n3 V( \1 e, k" \“这有什么打搅的，过节嘛，就是要热闹一些，才有过节的气氛！”尤振亚呵呵笑着，曾毅这个人在京城人脉强大，就算在仕途上帮不到自己，也要好好地交下这段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人家。

9 Q2 |# s* V5 h5 y2 \( `4 n飞机缓缓滑了过来，众人在尤振亚的带领下，上前几步，站在了舷梯下。

0 @: y( i: q8 o7 ^舱门打开，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到迎接的队伍，就露笑脸，缓步迈下舷梯，一手扶着舷梯，另外一只手还抬起来，微微摇摆着。在他的身后，紧随着十多位工作人员，都是这次考察组的成员。

' v! V  F0 d: W9 q( c! r, a尤振亚带头鼓掌，道：“储局长，欢迎你，同志们路上都辛苦了！”

“尤秘书长，咱们又见面了嘛！”储清林是老干局的局长，这次亲自带队来南江考察，走下舷梯，他跟尤振亚握在一起，“南江的同志太热情了，派辆车来接一下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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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的，一定要的！储局长有所不知啊，自从京城一别，我们可是天天都盼着储局长和老干局的同志过来呢！”尤振亚双手握住储清林的手，热情有力地晃动几下，道：“辛苦了！你看，这都要过节了，还让你辛苦一趟！”

- A: C  U8 y  {+ v7 K4 Y储清林松开手，道：“老干部为我们党和国家的事业，奋斗了一辈子，如果不把这些老干部的晚年安顿好，我这个当局长的，又怎么能过好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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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0 B, i! n; ^+ X3 V5 u这话很有意味，你可以理解为储清林是一心扑在老干部的工作了，先公后私，把老干部工作放在头等大事的位置来办；也可以理解为储清林大过年的赶到南江来，是出于无奈，如果不来这一趟，怕是就有老干部要让他过不了这个年。

“老干部是我们党和国家的一笔宝贵财富，我们南江省历来都非常重视老干部工作，这次南国还专门指示，让我一定全力支持和配合储局长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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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振亚顺着储清林的话往下讲，一边却是跟曾毅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在这件事情上，老干局比南江省还急啊。

7 J) G6 [7 d, o+ x1 ~双方一番介绍寒暄之后，就开始登车，两辆考斯特中巴在几辆黑色奥迪的前簇后拥之下，浩浩荡荡直奔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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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g% R1 N9 }! h9 y0 k接待的流程都是比较固定的，简单的接待餐之后，就是开会。

: q1 T( ?3 @' v2 C在会议上，尤振亚代表南江省欢迎老干局考察组的到来，然后对南江省的老干部工作做了一个专题汇报，重点介绍了南江省在老干部工作方面的经验和成绩，以及南江省目前疗养资源的配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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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c& @% j+ F" G7 c储清林讲话的时候，先是肯定了南江省在老干部工作上取得的成绩，然后介绍了中央对于老干部工作的重视和最新指示，要求南江省今后要认真领会中央的精神，切实做好老干部工作，要在政治上尊重老干部、思想上关心老干部、生活上照顾老干部，继续把这一项重要的工作推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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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 s% J; a$ X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套话，很难听出什么玄机，曾毅坐在下面，心里想的是这个项目如果落户南江，到底会以何种方式进行。

之前曾毅向方南国表达过自己的看法，事后尤振亚也过问了，但兴趣不大，因为这些并不在尤振亚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他只要做好接待工作，顺次促使这个项目落户南江，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 G2 z5 E. Q9 w% O9 S7 J( U1 A曾毅就是想想罢了，这种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决定，甚至都很少有人会跟他一样想。毕竟老干部也是一种稀缺资源，如果能够把这种资源争取过来，当地政府并不介意丧失一些经济利益，因为经济利益很难装进自己的口袋去，而一旦得到某位重要老干部的赏识，自己仕途必定是畅通无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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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完，南江省在解放饭店，举行了比较正式的欢迎晚宴。晚宴上，南江省有两位常委露面，一位是省委秘书长鲁国亮，一位是组织部长尹炳昌，这两位都是与老干工作职责相关的领导。

5 A' [. d% j) l  N! [曾毅看看也没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就悄悄溜出了会场。

出了解放饭店，拿出手机一看，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唐浩然打来的，曾毅回过去，听见电话里很热闹，似乎还有杜若、汤卫国等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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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哥，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接待宴会的现场，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有听到它响。”曾毅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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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7 L+ K9 }2 {; {' z5 @* ?“知道，我其实也只响了一声，主要是让你知道一下！”唐浩然笑道。

1 S% H: g$ |  t. |“你那边很热闹啊！”曾毅笑着问到。

唐浩然就道：“赶紧过来吧，在老左的悠然居，杜局等你大半天了，要不是我讲了你去忙接待的事，他都要跑去找你了。”

“有好事？”曾毅问到，听唐浩然的口气，似乎是有喜事。

; \" t9 z* V8 _/ R“大喜事！快过来吧！”唐浩然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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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 [9 C' Z' s6 q3 d3 O) d- `* h徐力一直等在外面的车里，看到曾毅出来，立刻把车子开过来，等曾毅报出悠然居的名字，车子就飞驰而去。

进了悠然居，屋子里坐了不少人，都是平时的那些老朋友，一个个面色涨红，看样子已经是喝过一轮了。

3 h. ~( W  x" ?* x6 B1 V“喝酒不通知我！”曾毅笑着，“这可不够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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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此时腾地站起来，过来一把抓住曾毅的胳膊，“曾毅，就等你了，等着我这心焦啊！”说着，杜若二话不说，就把曾毅按在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二两的杯子，里面装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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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o0 A9 b2 e* e& Q% ?“这杯是我杜若敬你的！”杜若就讲了这一句，没等曾毅回过神，仰头就是一饮而尽，“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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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j# Y: c! b' O曾毅先是一滞，随即就站起来，喜道：“杜局，那事定了？”

杜若喝完这杯，把被子倒着举高，爽声大笑，这个动作就算是对曾毅问题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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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唐浩然呵呵笑着，微微颔首，道：“调令上午到的，经侦局局长，杜局下午都开完了告别会，就想着要和咱们这些老哥们聚一聚，话别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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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得好好地庆贺！”曾毅喜笑颜开，立刻倒满一杯，举起来道：“杜局，我满饮三杯，以表贺意。”

  J, N  D% e+ ~6 E杜若一把拦住曾毅，虎目一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羞辱我杜若吗！这件事，别人不清楚，但我杜若心里可都清楚着呢！”杜若这一下争得太猛了，把曾毅酒杯里的酒，都给撞洒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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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你这是干什么……”唐浩然笑着站起来，轻轻在杜若的肩上拍了两下，道：“喝多了吧！”

大家都笑道：“肯定的，杜局今天是人逢喜事千杯少，刚才喝得至少有一斤半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大家心中还是有些震动，听杜若的意思，难道他这次高升，背后还有曾毅使的力吗？

杜若刚才是喝了不少，但依旧压着量呢，脑子清醒得很，他知道，如果没有曾毅，自己就没有这个机会；没有曾毅，自己单枪匹马到了京城，也未必能坐稳那个位子，所以他今天一直压着量，就是为了要敬曾毅一杯酒，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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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N' w( @6 b谁知这一杯酒敬出去，却换回来三杯，那自己表达得又是个什么鸟谢意啊！

杜若这就着急了，再加上了喝了酒，手脚也不如平时那么灵活自如，就表现得有些冲动了，反倒把大家给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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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 D( g! a4 x- T- F9 w7 \“我清醒得很！”杜若哈哈一笑，指着曾毅手里剩下的半杯，道：“今天是喜事，一杯换三杯，岂不成了我欺负曾毅，事情不能这么办！就这半杯了，心意我都明白！”

曾毅笑道：“这么大的喜事，应该放开量喝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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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5 {, s4 u' w" v" R) g“就这半杯！”杜若很坚持，“一桩是一桩，等喝了这个，别的咱们可以慢慢地论！”

& C* F; U! k" A; e/ Z7 L3 i此时唐浩然道：“曾毅，今天杜局高兴，你就听他的！”

曾毅也只好如此了，笑着把那半杯酒喝了，滴酒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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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杜若这才作罢，笑着把曾毅重新按到椅子上，然后就坐在一旁，还把椅子往曾毅这边拽了拽。

) t& @# i1 C& ]8 z有了曾毅加入，酒桌的事情就得重头再来一遍，杜若是今天的主角，大家自然要请杜若讲上几句话。

“别的也就不说了，能够在荣城认识在座的这些朋友，是我杜若的荣幸！”杜若的话很简短，他举起杯子，“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杜若的帮助，我敬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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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4 z& y; z& m/ d) x3 F4 q大家就都端起杯子，陪着杜若喝了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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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3 ^# |  T2 e7 \- ~* C杜若又倒满一杯，道：“但是，我也有些遗憾，最大的遗憾，就是对不住曾毅。在荣城这块地界上，我这个局长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没能保护好曾毅，让他遭了别人的暗算不说，至今我都没有把那个凶手抓住。这是我的失职，我愧对自己的朋友，这杯酒我自罚，向曾毅赔罪！”

! T3 V7 g" ]: ?) k6 V- v6 T曾毅就赶紧站起来，拦住了杜若，道：“杜局，这话就见外了，那件事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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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6 C$ \, l4 \杜若心里一直对这件事有愧，尤其是现在自己要走了，就更是愧疚了，他道：“这些话我其实早就想说了，不说我这心里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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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笑了笑，道：“背后下黑手，是鼠辈行径！杜局，我问一句，你见过老猫抓鼠，可有一下就拍死的？”

杜若微微一愣神，虽然喝了酒，脑子反应有些慢，但他还是很快就明白了曾毅的意思。老猫抓鼠，自然不会一下拍死，老猫会一直耍到老鼠欲生不能、求死不得，才会下口，怕是那只老鼠在死的时候，都要后悔自己就不该活这一回吧。

2 _5 g1 }, Y2 z' ?难道曾毅早就想好了办法，要收拾那个在背后下黑手的人？

' _' ^% V# o& C# t- i  e' Z想想也是，这种事可以说是生死大仇了，曾毅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那个下黑手的人。

曾毅此时端起一杯酒，道：“这杯酒我跟杜局一起喝！俗话说，打虎亲兄弟，虽然这次只是一只鼠，但同样需要齐心协力！”

0 {9 I8 t0 H* @3 g3 r3 K" d, y杜若哈哈一笑，“只要有能出上力的地方，我就绝不会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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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2 W( j- j9 y  Q5 I8 q+ f解开心里的这个疙瘩，杜若喝起来就更放得开了，等散席的时候，他就已经站不起来了，还是徐力和他的司机一起，才把他给架到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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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A+ e( Y5 X  J看着杜若的车子离开，曾毅就邀请唐浩然坐了自己的车，要送唐浩然回家。

唐浩然坐上车之后，突然感慨道：“杜局离开南江之后，我看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了！”

曾毅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唐浩然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南江，很多事情都还没做完呢，“唐大哥，这话怎么说……”

' w% A7 G% i6 s唐浩然却不明说，而是道：“我可能也要离开荣城了。”说着，唐浩然指了指脚下，意思是要到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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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W# ]1 F3 R. H& \; K曾毅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朝唐浩然一拱手，道：“恭喜恭喜，唐大哥你刚才怎么不讲呢，这也是件大喜事，值得庆贺啊！”

唐浩然笑着摆摆手，道：“可能，目前只是可能，还做不得准！”

换了是外人，可能都听不懂唐浩然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曾毅到底在向唐浩然恭喜些什么事情，但对话的双方，却是心知肚明。

第二九九章 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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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然的话，向曾毅传达了一个很明确的消息：方南国可能很快就要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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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领导在卸任和升迁之时，都要对自己的这些老部下做出妥善的安排。大家平时跟着你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图的，无非就是仕途有进，如果临走你都不能给大家谋个好前程，那今后谁还愿意跟着你做事打天下。

( t, L. s% B/ z3 I! ]9 t5 b0 @将心比心，谁都无法免俗，所以，这已经是官场的一个不成文规定了，也算是领导在离开之前的“酬功”。

$ q0 F  q- P7 \( |* ]唐浩然跟着方南国有四年多了，这已经算是比较久的了，这次很可能会被放到下面某市某县担任个实权的一二把手。多年媳妇熬成婆，唐浩然当然高兴，省委大秘虽然看起来风光，其实就是个面子活，说穿了，不过是一跟班跑腿的，哪有下面那些手握实权的一二把手威风，拍板就能做决定。

自古就有“官”和“吏”之分，秘书做得再大，那也是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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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x/ p/ N; N- @* H唐浩然的话里，还透漏了曾毅的去向：方南国要带曾毅走！这只是唐浩然的一种推测，但他跟了方南国很多年，自信对于方南国心里的想法，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觉得方南国一旦走，就肯定会带曾毅走。因为曾毅的工作，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你找不出比他更优秀的大夫，也找不出比他人脉更强大的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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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g0 |4 D4 i# c曾毅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不久自己从京城返回，正好遇到了孙文杰，看来孙省长那次到京城，应该也是有所图的。

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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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D" z- T# j2 P- G7 n; S曾毅觉得孙文杰的希望很渺小，他到南江省才多久啊，就算方调走，这个位置也不可能轮到他来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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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南江省一号的这把椅子，放眼全国，也就只能找出几十个来，一旦你错过了，可能这辈子就要止步于眼前的成绩了，所以该争取的，还是一定要争取的。

而且它的重要性，更不是下面一个普通科长处长屁股下面的座位置能比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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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格竞争这个位置的，比如像孙文杰、秦良信，肯定是要拼命活动的，属于是势在必得；而没有资格竞争这个位置的，比如常务副省长王冠彪之类，也会拼命活动，只是他们瞄准的，却是别人屁股下的位置。

万一孙文杰或者秦良信晋级成功，那么他们屁股下面的位置是不是就空出来了呢？这个时候你不提前活动，难道还等着尘埃落定之后，馅饼主动砸在你的头上吗？

7 P. P7 ], V1 r. }/ C5 w3 G0 g* x古人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句话到了现在的官场，应该是“一人升官，万人得道”，表面看，是方南国调走了，可他一这动，下面所有的位子都要跟着动，从上到下，一个补一个的缺，因为方南国调走而得到提拔晋升的人，没有一千个，也有五百个了。

“唐大哥，那咱们找个地方，再来一轮？”曾毅笑着邀请，他很清楚，唐浩然脸上虽然表现很淡然，但内心肯定是难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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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然摆了摆手，笑道：“不了，过几天的。往年这个时候，老板都要到下面走一走，给各方各面拜年慰问，这也是年关的一件大事，我得跟着去，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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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7 V( }/ r) X曾毅也就作罢，道：“那就等你闲下来，咱们慢慢论！”

“老板今年要回京城，陪着老爷子过年，到时候我时间多的是！”唐浩然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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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也不当真，就算方南国回了京城，唐浩然也未必能清闲下来，他一个省委大秘，如果过年这种大节日都能清闲下来，南江的天可能都要塌了，大家还以为是方南国出什么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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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I6 A& ?6 I3 D/ R老干局考察组在尤振亚的陪同下，对南江省的疗养资源进行了为期两天的实地考察，之后就返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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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3 ^" z( f7 V' Q至于具体的成果，连尤振亚都不清楚，只知道考察组离开之前，方南国接见了老干局的局长储清林，两人聊了有近一个小时。

) m8 v9 k/ @$ q/ n& s傍晚的时候，冯玉琴打来电话，叫曾毅晚上到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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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n: {, Q) Z曾毅把备好的年货装了一些在后备箱，开车到了方南国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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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S# [: @+ x3 s! y冯玉琴的身上系了张围裙，看来今天是亲自下厨，见曾毅来了，她就摘掉围裙到了客厅，道：“小毅，家里又不缺这些，以后不许再带了。”

* X* m" z( K" R2 F, X% m) ~“这不是过节了吗！”曾毅笑着把东西堆在一旁，其实也没多少，就两个纸箱子，“有些是给老爷子准备的！”
5 ]6 {: g; O# f+ K& f! ~2 f; I8 B
& N' K# p/ d/ x  G5 n冯玉琴就笑了起来，曾毅能有这份心，她很高兴，道：“你坐着看会电视，等你方叔叔回来，咱们就开饭！”

说完，冯玉琴抬脚上楼，过了一会，她拿着一个盒子下来，笑道：“过年了，都得给红包，这个算是我和老方送给你的过年礼物，收着吧！”

“谢谢冯姨，谢谢方书记！”曾毅笑着站起来，把盒子接了过去，里面是一支钢笔。

冯玉琴跟曾毅一块坐在客厅，等着方南国回来，她道：“过年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吗，准备在哪里过？”

. }- V& c& z& L# d曾毅点点头，“已经商量好了，跟我师兄回老家，在那边过。”

冯玉琴知道曾毅是一个人，想着要把曾毅带到京城，跟着自己一块过年，但曾毅已经有了安排，她也只好作罢，道：“我和老方要回京城陪老爷子过年，到时候你就不用再特意跑一趟了，就安生待在老家过年吧。”

) Z8 i) O2 r* M8 _7 X“到时候我给老爷子打电话拜年！”曾毅笑着，方南国回京城，多半也是要躲个清闲，如果留在南江过节，拜访的人一定少不了。

% z$ y0 v+ |/ s# ~冯玉琴顿了一下，又道：“翟老那边，你也讲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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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点头，“讲过了，前段时间也刚刚去拜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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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琴就放了心，道：“这个老方，这都几点了，还不见回来！”

% j) W8 B3 `7 u. V  L正说着呢，方南国回来了，他今天是去参加老干部联谊会，慰问一些老干部代表，这几乎是每位领导过年前的必做功课，慰问老同志，深入工矿企业一线，给全省人民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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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记！”曾毅就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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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 z2 {0 H; w方南国微微颔首，面带笑容，道：“曾毅来了！正好，我这里有个任务，还要派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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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q2 X3 o6 w1 r“你这人怎么回事！”冯玉琴不无责怪之意，“哪有大过节还要给人派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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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v' o6 Q" @( r( j* i方南国笑了笑，脱掉外套递给冯玉琴，然后走过去，坐在了沙发里，朝曾毅压压手，示意曾毅也坐，道：“今天我跟老干局的储清林同志谈过了，老干局打算把中办新的疗养基地，建在咱们南江省。同时，储清林同志也表示会支持咱们南江省做一些新的尝试，探索出一条共同受益的新路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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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事没有多大希望呢，没想到方南国却一直记在心里。

方南国端起面前的茶杯，道：“这个想法呢，既然是你提出来的，现在我就把这事交给你。你想一想，看这件事究竟要怎样做才合适，等我从京城回来，你拿几个方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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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0 t0 b$ H3 I. L曾毅笑着道：“好，这段时间我多思考思考!”

) j# t; Z+ g* N- ]“都洗洗手，开饭了！”冯玉琴此时走过来，道：“一回来就谈工作，你不吃饭，小毅也得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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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s  _, N+ P- Q方南国无奈站起来，呵呵笑了一声，道：“好，吃饭，先吃饭！”

" F) w6 E1 \( J6 I& v按照原来的打算，方南国是要把曾毅带走的，准备以后就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来是可以照应曾毅，免得他生出什么事端无法收拾；二来是可以好好地进行点拨教导，如此等自己再干一任，那时候曾毅也就三十岁了，再让他去担当大任，年龄合适，资历也够，外人就说不出任何闲话来了。

$ u$ n* a( O; @5 O0 x2 r" h只是中办这次突然主动上门，要把疗养基地建在南江，就打乱了方南国的计划。这次储清林过来，方南国并没有急于露面，而是观察了几天，他发现中办在这件事上非常着急，似乎是有什么大人物，指定了要到南江省来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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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w) T* o这就不能不让方南国多想了，这件事，最初是李钊雄透漏给曾毅，再由曾毅转达给自己，如果说这件事跟曾毅没有任何关系，方南国觉得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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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o  O4 H老领导离开京城到外地疗养，这是件大事，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曾毅的医术高，他就过来了，但曾毅的医术，肯定也是促使这件事最终成行的其中一方面原因。

如果老领导来了，自己却把曾毅带走了，老领导嘴上不讲，心里肯定是要记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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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8 r( G4 q7 @6 y( E# g) m& ^方南国思来想去，只好改变自己的计划，既然曾毅要搞这方面尝试的想法，那自己就支持他去搞，搞得好，是大政绩一件，搞不好，自己再把他调到身边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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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方南国问了曾毅过年的打算，得知曾毅要回老家，他也和冯玉琴一样，嘱咐曾毅不必再特意跑一趟京城了，有什么事，等到来年办公的时候再说。

" k7 r8 z- S' |( f第二天，就是年关了，按照南江省的惯例，省委要召开一次常委会议，会上并没有什么议题，主要是方便常委们互相拜个年，免得届时有谁抽不出空，出现照应不到的情况，开个会最好，大家的问候就一齐到位了。

另外，就是布置一下过节时的安全生产问题。会议之后，省委办公厅把安全部署传达给相关部门，今年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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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6 t0 k& k4 W. c" q2 `1 b1 X( ^白阳高新园区的情况也差不多，上午管委会开了个班子会议，会议之后，领导们就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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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m/ f$ A, z* G  Y2 G这个时候，领导一般都不会高风亮节，坚守到最后一分钟，因为你不走，下面的人就不能走。合家团圆的日子，总不能让大家都陪着你熬到万家灯火时才能离开吧。

$ D" O+ Z9 Z( i$ ^' H从管委会出来，曾毅去跟邵海波汇合。

6 ?+ o7 F( ~7 N2 w) J8 \徐力还是司机，曾毅要放他的假，可他不愿意；车子是向韦向南借的，一辆大越野，载上曾毅和邵海波夫妇，就上了高速。

( F/ P0 x9 N& J! h曾毅的老家在寻州市，不属于南江省，距离荣城有一千公里多的路程，好在有高速路可以直达寻州，但因为山路多，到寻州下高速的时候，也已经天黑了，等到了老家所在的镇子上，就是半夜了。

% p/ g9 M9 g4 H0 C+ t众人前脚进门，后脚镇子里的鞭炮声就大作，正好是子夜钟声响起、辞旧迎新的时刻。

0 ]" h5 r" Z: z6 b* p; a' E* ?“快进屋，热水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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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8 G. R. q/ C% a9 P邵海波的父母一直都守在门口，看到儿子儿媳回来，就连脸上深深的皱纹里，也都绽放出了笑容，连声招呼道：“路上跑一天，肯定饿了吧！咱们马上开饭，过年的饺子都包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下锅呢。”

邵海波是他们家的光荣，堂堂省人民医院副院长，副厅级别，放在镇子所在的白马县，那比县委的级别还高呢。

“爸，妈，我在电话里都讲了，路上没个准，让你们千万别等，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还站在门口呢！”邵海波过去拉着自己母亲的手，道：“小毅也回来了，今年就在咱家过！你们快看看，是不是变化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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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海波的父母以前见过曾毅，但已经印象模糊了，毕竟那时候的曾毅只是个小孩，听了邵海波的话，但认不出曾毅，只是笑着道：“知道，知道，电话里你都讲了。孩子，快进屋，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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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笑着上前见过邵海波的父母，一众人就进了屋子。

0 T! H2 h4 X. F$ k1 i4 N在屋里的灯光下，邵海波母亲仔细打量了曾毅一番，感慨道：“一晃好多年了，这乍一见，完全都认不出来了。记得当时送海波去曾大夫那里学医的时候，你才有这么高！”说着，她用手比划出一个高度，能比家里的那张饭桌高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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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海波的父亲只是憨厚笑着，道：“曾大夫可是大善人，要不是他送海波去上学，海波哪有今天的出息啊！”

) q: N2 T$ e+ L3 v- x9 V“是！”邵海波的母亲也是连连点头，把曾毅按在一张椅子里，道：“坐着，我就给你们下饺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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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去，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合家团圆的气氛立刻就出来了。

, v; ?* [; i& K. M, b* l曾毅此时有些愣神，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已经有很多年，他都没有这么好好地坐下来吃年夜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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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海波多少能理解曾毅的心思，道：“小毅，趁热吃，吃完了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一早，咱们去看师傅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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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笑笑，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外面的鞭炮声响了一阵，就慢慢消停了下去，这里只是一个偏僻的山中小镇，并不是荣城那样的不夜都市，乡亲们点了辞旧迎新的鞭炮，守岁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睡觉，等待天亮之后的拜年。

天不亮，邵海波的其他几位兄弟，都拖家带口地过来了，他们就住在镇上不远，赶早来给两位老人拜年。按照镇子上的风俗，大年初一拜年一定要早，越早就越吉利。

一下来了二十多号人，原本挺大的屋子，顿时就显得小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屋子里的热闹程度，尤其是邵海波的那些小侄子小侄女，兴奋地在屋子里钻来钻去，给每一位长辈拜年，然后等着收红包。

* o* x/ _+ g* c8 G4 x% c' r& G邵海波是家里最有出息的，自然也是最受小孩子欢迎，因为邵海波给的压岁钱，比其他长辈要多很多。小孩子拿到压岁钱，就聚在一块，一边比着谁收到的压岁钱最多，一边高兴地商量着等天亮了镇子上商店开门，自己要买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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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和徐力去给邵海波的父母拜年，竟然也收到个红包，打开一看，跟那些小孩子一样的待遇，红纸包着十块钱，两人都是摇头苦笑。

等人员到齐，就在邵海波父亲的主持下，开始举行过年的仪式。

按照镇子上辈辈相传的习俗，大年初一这天，一定要先拜天，再拜地，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然后再在祖宗的牌位前献上供品，告诉祖宗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家里都添了哪几个成员，又有什么大喜事发生，比如谁考上大学了，谁光耀了门楣，最后祈祷祖宗保佑子孙都能平安健康，万事顺意。

7 u* s0 t& H4 y' z等这套仪式结束，天刚好蒙蒙亮，已经看得清远处的景象，大家就开始出门，各自拜年去了。

曾毅此时和邵海波一起，提着供品到老宅去了。

5 F) @# y8 b7 p5 M+ J1 F老宅的门前，那块“生生堂”的招牌早就摘了，但依旧能看到门额上有很明显的四方块痕迹，推门进去，一切都和以前的摆设一样，当年曾文甫坐堂应诊的八仙桌，老式的靠椅，还有两排大大的药架子，此时仍旧能闻到药味，但药匣子却已经空了。

: |: N$ x( s! q端前的墙上，挂着一幅清秀隽永的对联：“青菜萝卜糙米饭，瓦壶井水菊花茶。”，一位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大医形象，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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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海波是师兄，他把拿来的供品放在了师傅的牌位前，然后肃穆站立，道：“师傅，海波来向您报喜了：小毅如今出息了，他没有辜负你的教导，不仅医术精湛，如今还是南江省的一名干部，帮助南云县几十万群众脱贫致富，还筹建了一所医学院，连那些洋鬼子都佩服小毅，老老实实地掏了钱；再过一段时间，小毅还要成立一个医学慈善基金，资助那些没钱治病的患者，师傅您听到这些，我想也该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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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海波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就是他背后的曾毅，也是簌簌抖动，有些情绪激动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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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邵海波看着跟师傅牌位摆在一起的那块“生生堂”牌匾，眼圈就开始发红，话都讲不下去了，道：“只是……只是我们没能……没能把生生堂办下去……实在是……实在是没脸……”

曾毅此时上前在邵海波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若非如此，邵海波可能就要哭了出来，他这个做大师兄的，非但没有把生生堂办起来，甚至还改了行，心中非常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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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9 ^0 ~' u# O邵海波深吸一口气，才把激动的情绪压抑下去，转过身，开始跟曾毅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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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 h. w2 F. T5 x曾文甫行医数十载，活人无数，方圆几十里内，有不少人的性命，都是被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以前每到过年，总会有很多人过来给曾文甫拜年。曾文甫去世之后，还是有不少的人，过年拜年的时候一定要到曾文甫的牌位下磕个头，如果曾毅没回来、门不开的话，就在门口站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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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x" e- B" J/ |! j收拾屋子的时候，邵海波问道：“小毅，你现在走这条路，后悔过没有！”

2 y5 r+ J, B, y: \& O- U“有时候会这么想！”曾毅笑了笑，道：“只是穷则变，变则通，世事不会一成不变，走不下去了，就需要变通，虽然不做大夫了，但我想爷爷他会理解的。”

0 t4 x  x4 m7 x邵海波心里好受了一些，道：“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把生生堂办起来！”

曾毅微微叹气，谈何容易，现在谁都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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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收拾，有人走了进来，喜声问道：“曾毅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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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去看，发现是自己的邻居，隔壁杂货批发店的老板王国利，便笑道：“昨晚回来的，正要过去给王叔你拜年呢！”

6 h# a3 W; m; @2 m+ B+ }“好！好！回来好，是得常回来看看啊！”王国利呵呵笑着，走到曾文甫的牌位前，深深鞠了三躬，然后对曾毅道：“曾毅，一会到家里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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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d- U( _. e“谢谢王叔，就不过去了，说好了要到邵师兄家里去！”曾毅客气着。

3 F. W' Y# n% P8 L0 W* k4 k王国利就不高兴了，竖眉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是不是嫌我的饭不好！”

8 q4 c) _: ^$ L& i& F曾毅就笑道：“好，一会的，一会的，王叔你先忙！”

) c/ V6 q$ b+ i$ D1 P; X1 s  @8 N王国利不放心，临走还叮嘱了好几遍。每年他总是第一个过来的，平时曾毅不在，这宅子也是王国利主动负责照看的，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过来看看，免得遭了贼，或者走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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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 V6 _- z4 }年轻的时候，王国利是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卖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家里穷，孩子又多，日子过得很紧巴，有一年可能是遭了事，他觉得可能挺不过去这道坎了，就抱着老婆孩子在家里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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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曾文甫再接病人，假如药费是一块钱，他就会拿出其中的两角，告诉病人这药太苦了，让病人拿钱去隔壁买些“过药”吃。

所谓的过药，就是指糖食水果，用来压住服药后口中的苦味。

就这么着，王国利把自己的挑货担子当了，开了杂货店，靠着曾文甫前期的接济，杂货店越做越大，后来做成了批发店。

王国利走后，又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拜年。
$ S. }- [: X% o# w3 K9 L* @7 e, L3 p
& c" J5 b/ }; N0 s这情景让邵海波很是惭愧，自己现在也是一省的省人民医院院长了，论地位和影响力，已经远在师傅他老人家之上了，但多年之后，病人是否也能象这样记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