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我就是这般女子》作者:月下蝶影

第20章 这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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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9 t# {3 f$ U: ~' c    班婳跟班恒闹过一场以后，就以锻炼他身体为由，拖着他陪自己去买东西。姐弟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走到门口一看，两个小厮正扶着他们父亲下马车，父亲醉醺醺的模样，明显是去喝了酒。

; B; _4 [/ f* U: r! u1 c+ k    “姐，母亲出门了没有？”班恒往大门后望了一眼，父亲这副模样如果被母亲看见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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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母亲刚才说要去午睡。”班婳同情地看了眼班恒，正准备与班恒一起上前扶班淮，马车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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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 J. J% A/ Z/ z1 C    “郡主，世子，”容瑕整了整衣衫，对姐弟俩歉然道，“方才在下与侯爷用饭食，不小心让他多饮了几杯酒，实在抱歉。”

    “有劳伯爷把家父送回来，”班婳觉得这事怪不到容瑕头上，她父亲的酒量有多差，她是知道的。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父亲竟然能与容伯爷凑在了一块儿，这就像猫跟天鹅待在一块儿玩耍，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家父不善酒力，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伯爷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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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言重，侯爷并无冒犯的地方，”容瑕看班淮已经被小厮扶进了轿子，便道，“侯爷已经安全送到，在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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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爷，不如留下用些茶点再走，”班恒走了过来，朝容瑕一作揖，“伯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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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好再叨扰……”

5 o$ z) q. G+ _    “容伯爷，”坐进轿子里的班淮从轿窗伸出脑袋，醉醺醺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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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C( g" n' s# U    “咳，”班恒干咳一声，“伯爷，不要客气，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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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m/ ?! e% c& ~0 `    班婳默默捂脸，扭头示意小厮们尽快把她父亲抬进内院去，至于其他的就交给她母亲操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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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u  K, x3 X2 k    “那容某便厚颜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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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跟着姐弟两人走进门，这是他第一次进班家大门，班家里面的样子与他想象中差不多，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府邸既豪华又精致，名花异树，雕梁画栋。若是要进入二门，还要通过一条九曲回桥，桥下是清澈的湖泊，金色锦鲤悠闲自在地摆着尾巴，看起来又肥又懒。但是班家的下人却比他想象中有规矩，不像某几个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人家，虽花团锦簇却连下人都管不好。

0 Q6 J2 n! Z: Z9 J( L" U1 B1 l* J) o% @    想来这是侯夫人的功劳了，据传当年大公主十分喜欢静亭侯夫人，便特意替儿子把人求娶了过来。好在静亭侯虽一事无成，闲散度日，但是对夫人却极好，便是他也听人说过静亭侯夫人年轻时有多伶俐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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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7 v5 z* p5 b! N' B    他看了眼班家姐弟，不过这对姐弟性子可能比较随静亭侯？

  p# _/ t$ q. r    三人在湖中的观景亭落座，班恒最不耐跟人文绉绉的说话，但是跟容瑕没说几句话后，他便与容瑕称兄道弟起来。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位说话实在太对胃口了，虽然文采斐然却不在他面前吊书袋子，脾性也比那些盛名在外的文人才子对人胃口，他总算明白父亲为什么能跟这人坐在一块吃饭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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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B  G  }  b    “只恨不能早日与容兄结识，”班恒端起茶杯，“来，我以茶代酒，敬容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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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兄客气。”容瑕端起茶杯，与班恒碰了一下杯，仰头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爽快，我最不耐别人讲究喝茶那些破规矩，”班恒道，“口渴了就大口喝，不渴时就慢慢品，哪那么多破规矩。”

0 }/ Z/ g8 w! }* ?9 _    “班兄是爽利人，容某不如，”容瑕端起茶壶，给两人倒好茶，转头见班婳单手托着下巴不说话，便把她杯子里凉掉的茶水倒掉，续上温茶水，“郡主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班婳眨了眨眼，摆手道，“我对你们男人的话题没兴趣。”

9 E3 u% T  e) d8 N% L    容瑕忍俊不禁：“郡主对什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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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宝首饰，越漂亮的东西我越喜欢，”班婳叹口气，一脸感慨，“人生苦短，想到天下还有那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不属于我，我就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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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班恒连咳好几声，我的亲姐姐，你可长点心吧，你的名声都差成什么样儿了？还敢明着说自己喜欢珠宝首饰这种俗气的东西，咱不能装得高雅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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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白了他一眼，把“牛嚼牡丹”这种行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没资格嫌弃她。

6 b2 Y; v( K% S0 e3 Y7 E/ [) d    容瑕装作没有看见姐弟俩之间的小眼神，反而笑道：“郡主美貌倾城，确实只有世间最美丽的珠宝才能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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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G! R. [1 n$ T5 G    班婳眼睛顿时笑成月牙，这个世间果然还是长得漂亮嘴又甜的男人才讨人喜欢。

    “容伯爷，这道点心味道不错，你尝尝。”班婳把摆在自己面前一道浅绿色的糕点推到容瑕面前。这道点心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十分耗费精力，一盘点心做下来，就要耗费近百两银子，只不过因为她喜好这个，所以府里每个月都要特意做几次这道点心。

- n& h, b1 S; W$ p* S. |* z4 a9 U    “多谢。”容瑕用银筷夹了一个放到嘴里，糕点味道很淡，还带着淡淡的茶香味以及……春天青草遍地的味道，这种味道容瑕不好形容，但是味道确实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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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吃，”容瑕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角，“贵府的厨子手艺实在精湛。”

    班婳看了看盘子中还剩下四块，用筷子挑走一块，把盘子又往容瑕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吃多点。”

    容瑕看出班婳眼底那点舍不得，然后拿着筷子慢慢地十分享受地把三块点心都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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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的心情很复杂，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喜欢很高兴，可是自己一个月限量供应的点心，就这么让人吃掉四块，她又觉得心口有些疼。

2 m- y" z% `' v8 L# ~2 w    她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是话本里描述的“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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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8 D: J" o" M    容瑕在静亭侯府待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回到自己府上时，脸上还笑着的。

    “伯爷，您今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么？”他的近身伺候小厮端热水过来伺候他洗手擦脸，“小的好久不曾看你这么开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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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 `: R" _# v+ g( W- Q    “抢了一个小丫头的点心吃，算不算好事。”容瑕擦干净手，拿了一本书躺靠在软榻上，“去告诉厨房，晚膳少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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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J6 t3 T& K" L  \    “是。”小厮心里犯疑，他们家伯爷现在是怎么了，连小姑娘的点心也抢，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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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 ]; `' F" y    大业朝会规矩是三日小朝会，五日大朝会，像静亭侯这种领了一个闲差，连点卯都不愿意去的吃干饭份子，只有大朝会的时，才去朝会上现现身，站在人堆里凑个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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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5 I: ~. b2 L) W    不过今日的大朝会他却格外的精神抖擞，不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就连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他走进人群，看到忠平伯以后，朝他飞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转头与另外几位闲散侯爷站在一块。

8 L% q- }5 k1 L; @" F    忠平伯被静亭侯这么瞥了一眼，却又不能瞥回去，更不能打他，整个人憋屈无比。没过一会儿，他又看到班淮与几个朝中蝗虫叽叽咕咕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往他这边瞅来瞅去，忠平伯心中怒火更甚，这些不事生产，整日游手好闲的蝗虫有什么资格说他的坏话？

3 B, E* `) c# I( m, B/ n    “哎，听说没有，王大人家的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哎哟，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身体，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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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那个平时总是义正言辞的李御史，前两天还去逛妓院，被我家小厮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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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k+ |  d    “你家小厮去那种烟花之地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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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百花苑的酒好喝，我让小厮给我买几坛子回来不行？”

( |: x& \1 k6 V" H    “水清啊，听说你最近入手了不少好东西，尊夫人不管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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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夫人最是温柔不过，什么时候管过我了？”

    几位闲散侯爷本是在聊一些八卦，但是在忠平伯看来，他们一会说一会笑的样子，就是在说他坏话，他把手里的板笏死死捏着，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给班淮一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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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击掌道，“诸位大人，陛下驾临。”

    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诸位朝臣按序排位，再不见刚才的半点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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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进行到一半后，站在皇帝身边的王德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2 X( y! |3 O! l    班淮一只脚跨了出去，可是有其他人动作比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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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6 A6 T# h5 e5 l    “陛下，臣有事启奏。”站出来的是那个前几天去过妓馆的李御史。

( c5 t4 R& P3 @5 }6 q+ a  U    “臣要参忠平伯长子谢重锦在平州任职期间，徇私舞弊，纵容下属鱼肉百姓，无为官之德，实乃朝中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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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淮原本不太待见这位李御史，觉得他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现在听到他参了谢家人，觉得他那尖下巴是才睿智，那不太好看的腮帮子，也是智慧，连整个人都顺眼了起来。

    “陛下，此事微臣也有所耳闻。身为大业的官员，微臣祈求皇上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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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当朝左相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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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 u. F1 v. z! y" K5 ^% a    虽然陛下更信任石右相，但是这件事连严晖都站了出来，只怕不查也要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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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淮搓了搓手，勉强压制着心底的激动之情，这可真是一场好戏，既热闹又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班淮：撕，撕得再响些。

第21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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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N" l. C! ^1 A* }, U' u    “陛下，犬子虽无经世之才，但也一心为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受天下人唾骂之事，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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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想得美，天下有几人知道你谢家人的名讳？”班淮阴阳怪气道，“便是想要天下人都骂你，你还没那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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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G* B" Y4 q9 o! X    “班水清！”忠平伯忍无可忍地怒道，“我已经忍你多时，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忠平伯不必如此动怒，”班淮叹口气，“罢了，我也不愿意跟你计较这等小事。谢家大郎誉满天下，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就对了吧？”

    “你、你……”忠平伯觉得班淮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羞辱他谢家，气急之下，竟扬起板笏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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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平伯，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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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文臣叫了一声，朝堂上顿时乱了起来，还是其中一个人动作比较快，拦在了班淮面前，只是此人手臂被重重挨了一下子。

    “天子脚下，你竟敢在朝堂之上动手，究竟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班淮连忙把拦在自己面前的成安伯往后拉了拉，免得忠平伯继续发疯伤人。

    旁边站着的武将上前将忠平伯反手一扭，就把他摁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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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平伯，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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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  J5 j' l/ ]) R" i% L    武将看了眼班淮与忠平伯，板着一张脸退回了原位。

    “成安伯，你的手臂没事吧？”班淮见忠平伯已经趴在了地上，转头看着容瑕又是愧疚又是感激，“这事我连累了你，实在是抱歉。”

    “侯爷言重，”容瑕看了眼忠平伯，朝他作揖道，“忠平伯，你与静亭侯同朝为官，有什么误会说出来就好。如此动怒，恐伤身心！”

5 R; ~( c* Z; V" I! x' \  I    “哼！”坐在上首的云庆帝沉着脸重重一拍御座，“以朕看，他这是恼羞成怒，不把朕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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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1 L/ }0 ]! ?; x" q    “陛下，臣无意冒犯天颜，只是静亭侯实在欺人太甚，整日找微臣的麻烦，微臣实在忍受不了，才一时冲动犯下如此大错，请陛下明察。”忠平伯被武将往地上一摔，已经清醒过来，听到陛下动怒，他心中后悔不已，也更加恨整日与他过不去的班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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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庆帝知道两家的恩怨，在他看来，班婳是个讨人喜欢的晚辈，虽然他不会让自己儿子去娶，但这并不代表他能看着其他人下了班婳的面子。班婳是谁，他的表侄女，大长公主的孙女，与皇家沾亲带故，嫁给谢家嫡次子，那叫低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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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谢家嫡次子竟然跟烟花女子私奔，这不仅是打了班婳的脸，也打了他的脸。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他宠爱班婳，但是他宠爱的后辈却被人逃婚了，这是不把他看在眼里，还是嘲笑他没眼光，宠爱一个被男人逃婚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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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淮作为班婳的父亲，讽刺他几句又怎么了，他儿子逃婚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激动，这会儿听了几句闲话，便要当朝殴打一个爵位比他高的侯爷，简直藐视朝堂。

, v) u1 B2 S1 a6 [: h' e! t    云庆帝不高兴了，有小情绪了，所以忠平伯所说的话，在他心里都成了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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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也不看忠平伯一眼，对左相严晖道：“既如此，便由你彻查此事，大理寺与刑部协助。早案子没有查出来之前，谢重锦暂时关押进天牢，不得让人探视！”

    “陛下！”

    忠平伯颓然地跪在了大殿上，声音颤抖道：“陛下，犬子冤枉啊！”

; ?7 F- {# v6 v- t4 ^# \) F    “冤不冤枉，只有等事情查清楚了才知道。”云庆帝不耐地站起身，“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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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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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平伯茫然地跪坐在地，早知道会这样，他便不该把长子调回京城。次子坏了一只眼睛，长子又要被关押进天牢，他们谢家究竟招惹了哪路邪神？

2 E5 v- r3 y% G6 z) i* @    “忠平伯，你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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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1 b$ v) e9 S. }+ y& X    忠平伯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跟他说话的武将，茫然地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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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T& E( U0 [- B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这个武将：“如果我没有记错，曹将军似乎是静亭公旧部？”

: m; {; [! P; M- z1 S0 c4 l" o& }    曹将军摸一摸下巴上的胡茬，“早年末将确实是大长公主驸马的旧部，忠平伯问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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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你们这些武将，对静亭公有这样的后人感到失望透顶，没有想到……”忠平伯摇了摇头，“你们这些武将倒是有情有义。”

7 H5 d+ r( m4 L! Z! Q, l8 M# c    曹将军莫名其妙地看着忠平伯：“你在说啥？”

    忠平伯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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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0 ~+ V% f5 t+ S! F1 [5 {    “容伯爷，小心台阶。”班淮一路把容瑕送回了成安伯府，等擅长跌打损伤的太医来了以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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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8 S( q& Z- U" q- K    “侯爷，在下并没有受什么伤。”容瑕把袖子挽起来，上面有一大团淤青，看起来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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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L% j1 @: ~  P    “都青了这么大一块，还没受伤？”班淮扭头看向太医，“太医，你快帮着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 l" z( L8 x# N    据传容伯爷擅丹青书法，甚至能够两手同时书写，若真是伤了手，他良心可怎么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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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侯爷放心，容伯爷只是皮外伤，擦上药膏过几日就能好。”太医心里有些惊诧，容伯爷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跟班侯爷这样的老纨绔凑在一块的？

# x- i% p7 C2 @8 j6 |    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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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O1 D; v" @" ~    他看了眼班淮，班家千金美貌倾城，难道这两家要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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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n  Y! T3 V    只是班郡主美则美矣，但是与容伯爷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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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静亭侯府中，班婳正在督促班恒练拳脚功夫，班恒嗷嗷地叫苦，却不敢往地上坐，他怕他姐手上的鞭子。

- A! W4 w: ]! z& ]# T    “姐，一刻钟到了没有？”

8 b% b2 P" ]6 B5 Y, k( l: `    “还早着呢，”班婳盯着他头顶上的碗，“你别抖，再抖水就溢出碗了，小心我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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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2 f& o  w1 z9 W0 Z" O    班恒咬牙切齿道：“姐，我大业第一美人的亲姐姐，你让我缓口气好不好，就缓一口。”

    班婳幽幽地看着班恒：“恒弟，你若是不好好锻炼身体，待日后父母老迈，你拿什么护住他们？”

0 }. B4 X* s% D' x' C    “你不擅诗词，日后做不了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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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2 K( Q4 T& \    班恒膝盖软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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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T1 r) e# A    “不擅丹青，卖不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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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o4 O, Y  V: z4 x& ~1 H, j  x    班恒膝盖再软。

" T) D+ U$ o5 ?( m) y    “不擅算术，做不了账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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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恒膝盖软得不能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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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擅骑射，也做不了猎户。”

* u3 ]9 x( m: J! D    班恒快要给他姐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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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会种地，唯一能做的，就是锻炼出一把子力气，靠着力气赚钱过日子。就算日后不会这么清苦，但至少你有副好身体，才能让歹人不敢动你。”

( G8 {  C; Q' E    班恒终于噗通一声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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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错了。”

    班婳拿出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水，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明白就好，去换身干衣服，然后回来继续。”

    “是。”班恒恹恹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碗，开始在脑子计算，等几年以后，他要在码头扛几袋子货物，才能买这么一个细瓷碗？

  T6 j7 A9 ~* D& A: w    当天下午，他就去管家那里打听了一下，他摔坏的碗由官窑出产，一只碗的价格大约在二十两左右，够一户普通农家一年的花销还有剩余。码头扛货工人扛一袋货可以得到五文钱，这还需要运气好，遇到的工头为人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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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_( f7 G3 e    一两银子换一千文，二十两银子就是两万文，所以他要扛五千袋货物才能买一只他现在用的碗？

" p5 j* y. |" P, K    “姐！”班恒鬼哭狼嚎地冲进班婳的院子，“咱们还是去埋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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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班恒：这样沉重的未来，我承受不来！

第22章 废物点心

( \- {: ?6 L" ~4 x    “咋咋呼呼的，你干什么呢？”班婳正躺在软榻上让丫鬟给她按摩头部，班恒这又哭又嚎的冲进来，吓得这个丫鬟手一重，把班婳的头发揪下几根来。

! O/ P$ [; l- I2 ^    “郡主。”小丫鬟吓得脸色都白了，她慌慌张张地看向班婳，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你们都下去吧，”班婳扭头看了眼小丫鬟，“没事，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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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w# K* ?7 ?7 N/ N! a% F    “谢郡主。”小丫鬟跟着其他人退出去的时候，手都在抖。她低头看着手掌中的几根头发，只觉得自家郡主人美心善，无一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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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p! q  _$ R1 M  ^) b2 |    “玉竹，你都在郡主身边伺候一两年了，胆子怎么还这么小？”跟她交好的小丫头挽住她的手腕，小声笑道，“看来等会儿郡主又要跟世子斗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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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别胡说，主人的事情，哪有我们下人私下乱说的理？”玉竹忙扯了扯她的手腕，“若是让管家听见了，定会扣掉你的月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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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忙住了嘴，扭头朝四周看了好几眼，没有看到管家的身影以后，才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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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Q) O4 h5 p1 A$ Z) N    院子里，班婳从贵妃榻上坐直身子，把披散着的头发拢到身后，“上次被容伯爷发现以后，你不是说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

    “又不是每次都能被容伯爷发现，”班恒厚着脸皮道，“我说话有几个时候当真，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姐，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埋银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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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去，”班婳趴回贵妃榻，“早上那么冷，我不想起床。”

! F6 e) B6 x8 F. ^    “那要不……我们晚上去，明天晚上咱们就宿在郊外的别庄里，不回城了，”班恒想了想，“晚上出门不太安全，我们傍晚去，如果赶不上宵禁，就在别庄住一晚，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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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L( E! t6 P( U/ ]    班婳沉默片刻：“你去把守在外面的丫鬟给我叫进来。”

2 ^, V# j9 N) ]    “叫她们做什么？”班恒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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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叫她们你给我梳头发？”班婳站起身，“我等下去给母亲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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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Z- R% u2 ]3 O# K    “好！”班恒高兴地点了点头，转身把丫鬟们叫了进来，“姐，那我去收拾收拾。”

    班婳没有理他，只是坐在软塌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九转缠绕白玉镯叹了口气，她担心以她弟的脑子，五年后会忘记自己把东西埋在了哪儿。

7 [# \) A' s( @  j    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着班婳梳头换衣。一件又一件耗费绣娘月余时间才能做好的裙衫，一支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发簪，玉佩、手镯，珍珠仿佛废弃不要的石头随意放在盒子的角落里，等待着主人偶尔的临幸。

    班婳用指腹轻轻地点了口脂在自己的唇上，抿了抿唇，见自己的唇变得艳丽又水润后，她满意的站起身，朝主院走去。

( m" g7 Y% Y. G6 g* ~# e9 s    虽然连累了成安伯受伤，让班淮有些愧疚，但总的说来，班淮心情还是很好的。他走进二门，看到娇俏鲜活的女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灿烂了几分：“婳婳。”

# Q+ g8 p, `% }7 x4 V3 n1 O    “父亲，”班婳朝班淮福了福身，便小跑着走到他面前，“您笑得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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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P& V; k    班淮在女儿面前向来藏不住什么话，便把今天在朝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班婳，末了还感慨一句：“成安伯真是个厚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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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4 g2 L, `3 Y) U    “你是说谢重锦被打入了大牢？”班婳心情有些复杂，难道以后造反的人真是谢重锦，可是他哪来的本事造反？在文人中才名不如容伯爷，在武将中更是没有多少威望，总不能学前人那般，弄些什么神迹，说自己是天命所归，忽悠老百姓跟着他一起打仗吧？

    班淮见女儿好半晌没有说话，不解的看着女儿：“乖女，你怎么不说话了？”

" t6 Y8 A3 w# H/ L    “父亲，你说……我们要不要弄死他。”班婳幽幽地看着班淮，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有些渗人。

    “弄、弄死谁？”班淮被女儿这话吓了一跳，“乖女，你跟谢家大郎有仇？”

6 s! v9 I( P' }3 i: f/ P' w    “没有。”班婳小声道，“我就担心他是那个人。”

    “不能吧，”班淮不敢置信，“就谢金科那个德行，能养出一个干大事的儿子？”

    班婳无言以对，她敲了敲脑袋：“都怪我，记不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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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你爹我也记不住事儿，你这点随我。”班淮安慰地拍了拍班婳的头顶，“走，我们找你母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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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您回来了？”班恒见班淮进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母亲正在担心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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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5 M  Q5 s( Y) V- Z5 M    “嗨，今天在朝堂上遇到了一些事，”班淮又跟妻儿说了一遍朝上发生的事情，“也怪我不够谨慎，竟然连累到了成安伯。夫人，你看我们送些什么谢礼过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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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氏细细思索过后道：“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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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7 N2 \- C; u7 L1 ?    成安伯府中，容瑕看着自己青了一大块的手臂，放下袖子掩盖住那股浓烈的药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对面前站着的蓝衣护卫道，“明日秋色正好，正是爬山好时节。”

: ~  `, w) p) q0 _( S1 ?& N    “是。”

- ?9 x! Y% H# {& [    容瑕拿起桌上的书，还没看上一页，管家疾步走了过来。

* A& R0 ~; c" N3 r2 P! i5 l    “伯爷，静亭侯府送了谢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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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W& s2 ^8 b8 U" D) X    “谢礼？”容瑕没有想到静亭侯府的人竟然如此客气，他放下书拿过礼单一看，里面是各种补品，还有几盒上好的伤药，以及……绿芙御前龙井糕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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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拿过一个食盒，表情有些微妙：“静亭侯府派来送礼的人说，这盒里的东西不能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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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过来我看看。”

    管家把食盒端到容瑕面前，容瑕揭开食盒盖子，里面放着一个荷叶绿瓷盏，盏内整整齐齐放着十二个浅绿色糕点，糕点浅绿中透着晶莹，软乎乎地十分可爱，似乎还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 w/ s2 G# _- s$ o7 S% ]* b+ T    容瑕看到这十二个点心，忍不住轻笑出声，对管家道：“你去亲自谢过送礼过来的人，不要怠慢了。”

    “是。”管家觉得这静亭侯府的人有些不着调，哪家给人送礼送这些小点心的，遇上小心眼的人家，还不得以为他们是在瞧不起人，连一碟子点心都用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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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点心与上次的味道没有任何差别，不过可能因为没人明明舍不得还故作大方的看着自己，容瑕觉得不如上次的美味可口。吃了两块以后，容瑕便放下了筷子，转头继续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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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班恒便早早醒来了，他东收收，西捡捡，找了些银子与值钱却不占地方的小东西放进伪装的沙袋里。多亏了近来他姐每日的折腾，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一口气把这两个加起来有几十斤重的沙袋扛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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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L* B% f; I9 }' S, \    现在扛一次沙袋，可以让以后少扛很多沙袋，他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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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a2 \# a# J* Z    “郡主，今天上午世子来问了好几次您有没有起身，”如意伺候着班婳洗漱，有些忍俊不禁道，“要不要奴婢这会儿派人告诉世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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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1 Z' |! G* X) y    “不用，”班婳擦干净手，“他的性子也该磨一磨了。”

- U8 M1 }0 `/ ~8 L4 y) l    “是。”如意笑着应下，让其他丫鬟把水端出去，“您今日梳什么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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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5 [6 u+ f- g  k    “我今日要出门，今晚要与父亲宿在别庄，你与吉祥她们帮我收拾收拾。”班婳坐到铜镜前，端详自己在镜中的脸。金秋时节，额间花钿还是描成艳红色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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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午饭以后，班淮就以带儿女去郊外别庄玩耍的理由带班恒与班婳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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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t: W/ B2 X$ Z: u    班婳骑在马背上，途径一家成衣铺的时候，与走出铺子的男人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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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长得十分出众，长身玉立，锦衣加身，一头青丝用玉冠束好，既端方又精神。美中不足的是男人脸上戴了一个银色面具，刚好遮住了他的左脸上半部分。

    看到班婳，男人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似踌躇，似愧疚，还有些逃避。

    一个出众的，戴着面具的男人，在人群中总是显眼的。他看见了班婳，班婳自然也看到了他。

( Z6 ]% A0 D- f- K. [% L" A    两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什么话可说。

    两年前他们还是即将成婚的未婚夫妻，但是谢启临为了一个烟花柳巷女子逃婚，让她受尽世人嘲笑，这是班婳这辈子中最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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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S/ x: i4 \6 U+ L- Q5 i" K    哦，当时她是怎么骂的？

    她说：她长得这么美，这个男人是瞎了眼，才跟一个所谓的花魁头牌私奔？

$ ~# N! H$ x7 @  H* H    看来她两年前骂得对，这个男人果然瞎眼了。

    “驾！”班婳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骑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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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那么深情，最后为什么还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那个可怜的风尘女子？因为受不了世人的唾骂，忍受不了没有仆妇成群的奢侈生活？可怜那个花魁，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依靠，哪知她找到的不过是个没有担当的废物点心。

    所以世间大多的男人啊，花前月下时他可以做天下最英勇的英雄，但也仅仅是花前月下时的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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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E1 |5 p+ a- j( U0 C! n    谢启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白马上的紫衣女子，抚了抚自己脸颊上的银面具，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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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班婳：啊呸，废物点心！要来何用！

第23章 一言难尽

    太阳西沉，夜幕将临未临之时，班家三口带着几个忠仆爬上了山。这座山离别庄不太远，但是因为近年这个地方总是闹鬼，所以到了傍晚时分，便没有人敢出现在这个地方。

    “姐，你说这里……”班恒蹭到班婳身边，小声道，“会不会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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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草木茂盛，地面积攒了很多落叶，踩在脚底发出唰唰的声响。

    “姐，我觉得这里好像开始冷了，”班恒抱着肩膀，拽住班婳衣角，“要不我们明天中午再来吧。”

3 a$ E9 W. }/ y9 k4 x. q+ A; `/ J    “这都快要入夜了，肯定会变冷。”班婳看了眼四周，因为树木很多，林子看起来有些阴森，时不时还有几声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鸣声传过来。

    “往这边走，”班婳看了眼缩在自己身后的弟弟，还有时不时左顾右盼的父亲，把袖子从班恒手里拉了出来，对班恒道：“好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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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A2 G7 X0 J5 ?    班恒觉得手里不拽着点什么东西，心里十分不踏实，最后凑到班淮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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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两对看一眼，互相拽住了对方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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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恒弟，把地方记下来，”找好地方以后，班婳指使着班恒挖坑，“回去后我给你们画一幅图，以后若是记不住了，就照着图来找。”

    “我们记不住不是还有你吗？”班恒挖了半天，也只挖出一个不大十寸深的浅坑，“没钱大家一起过苦日子，有钱也一起花。有个人记住就行了，我跟父亲还费这个力气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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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1 L; M% A) F    “那万一……万一我也记不住怎么办？”班婳见班恒半天也没挖出多少，满脸嫌弃地拉开他，“你起开，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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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恒乐得躲懒，他往旁边让了让：“要不咱们多埋几个地方，总有个地方能记住。再说了，你画画的那水平，就算让我对着图找，我也找不到地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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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画画水平怎么了？”班婳斜眼看他，“你行你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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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x* y$ V    “那我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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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就闭嘴，一个大老爷们话这么多，上哪儿讨媳妇儿去？”班婳抖了抖身上的土，把一个成人巴掌大的盒子扔了进去，撒上一层土再埋上几块碎石，就这么一层土一层石头，最后终于把坑给填平了，她还特意挖了一块草皮放在上面踩了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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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不全部埋里面吗？”班恒跟在班婳身后，看她又换了一个地方挖坑，“你这也太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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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4 ]$ `! m% ~    “狡兔三窟听说过没有？”班婳喘了几口气，“要么你现在闭嘴，要么你来挖。”

/ F5 R2 X( V. N! ~) u4 j    班恒默默地拿了一个小锄头，跑到十步开外的地方自己挖，结果挖了没多久，锄头就挖到了一块巨石，反弹回来的劲儿弄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在另外一个小角落挖坑的班淮见状，感慨地摇了摇头：“咱们班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5 k- x  S( N" m' s2 l    班恒默默地抹了一把脸，他们家现在有资格说这种话的，唯有祖母一人而已，父亲……男人么，有点自信也是好的。

4 q+ ?! x- G' A: b    天色一点点黯了下来，班恒与班淮终于挖好了一个坑，各自埋了一盒珠宝与一盒金条进去，转头见班婳已经把剩下的两个盒子全都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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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i! C: H8 }4 D    “有女如此，父已无所求，”班淮颇有些得意道，“咱们家，你姐才是最像你祖父的人。”

1 Z; ]' Q7 A& m2 V2 e    十年前，祖父去世的时候，班恒只有五岁，记忆里祖父是个十分慈祥的老人，有时候还会把他放在脖子上骑坐着全，然后带着他去逛街，给他买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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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i# \" J, v, c    不过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祖父没事就爱带着他姐练练拳脚，带着他姐去外面骑小马。

2 S- ?' @1 Z) c, C0 N    “好了，”班婳搬好最后一块石头，拍了拍手掌心上的泥土，“天已经黑了，我们下山。”

    班家父子看了眼黑漆漆的山头，收拾东西的速度加快，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对翅膀飞下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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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H) B8 w7 \0 v    “姐，你有没有听见脚步声？”忽然，班恒停下手里的动作，惊惶地往四周张望，“你们仔细听。”

! q* s; R. i5 N/ d* X    “我们快走，”班婳捡起地上的小锄头，“还听什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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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8 ^" y! [6 `  G" r    话本里早就写过，但凡发现点响动，还好奇去看的人，一般都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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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J5 A( E: @6 ]+ H" F  i    班家三人匆匆往外走，班婳跑了几步，想起了他们扔在地上的沙袋，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密林里刚好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谁在那？！”对方的声音里带着肃杀，班婳还听到了利刃出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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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O$ u8 b& X/ ]0 \* N) S    “谁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吓本郡主？”班婳握紧手里的锄头，“给我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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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起，吹得人手心发凉，班恒与班淮跑回班婳身边，班淮把一对儿女挡在身后，班家带来的几个死忠护卫也都拔刀出鞘，防备着对方突然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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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2 O* J# d# ^* P' x8 A    不知道为什么，在班婳自称郡主过后，那边就再无动静。似乎听到班婳这边刀剑出了鞘，那边走出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客气：“请问……是班郡主吗？在下是成安伯府的护卫杜九，请郡主不要惊慌，我等只是路过。”

* Z3 J) R" ^. _3 U4 S    可能是为了取信班婳，那位护卫取下了身上的佩刀，走得离班家人更近了一些，“惊扰到郡主，请郡主见谅。”

    “原来是容伯爷的护卫，”班婳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真闹鬼了呢。”

; U4 M$ E; v( @& H. V    杜九抱拳道：“郡主不要害怕，我等可以护送您下山。”

    “那怎么好意思，”班婳看了眼四周，脸上有几分惧意，但还是拒绝了杜九的好意，“我跟父亲也带了护卫来，怎么还好麻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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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班侯爷也在，”杜九忙朝班淮行了一个礼，“我等刚好也要下山，侯爷与郡主无需客气，人多也可以热闹一些。”

    “那、那好吧，”班婳不好意一笑，“那就有劳了。”

    杜九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郡主这话便是折煞我等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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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J* b: y( q/ I$ L% M+ V    随着班婳一行人的离开，山林再度恢复寂静。容瑕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拉了拉身上的暗色披风，表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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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伯爷，属下无能，并不知道班郡主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0 T9 S( A7 [8 V( q# Y# E& j    “不怪你，”容瑕绕着班婳刚才站的地方走了一圈，“别人家做事尚有迹可循，唯有班家……随心所欲，做事毫无逻辑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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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p% l! _$ d3 v$ v* U    半个时辰后，杜九带着护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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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爷，”杜九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属下已经打听到了班家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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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容瑕走到一块石头旁边，微抬下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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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世子听说这里闹鬼，所以拉着郡主来这里埋宝，说是……等有缘人，班侯爷觉得有意思，就跟着一起来了。”杜九觉得这个理由实在太荒谬，荒谬得他觉得就算撒谎，也不会撒这种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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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V* M1 S3 |    容瑕指了指手边的一块石头：“把这下边挖开看看。”

第24章 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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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O% e( w+ N- [/ Q* y    “伯爷，这边没有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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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爷！这边有一个盒子。”一名护卫把木盒递到杜九手里，杜九端详了半晌，觉得这可能真的只是普通盒子以后，才小心地打开了木盒。

3 j. N# c' {9 F/ J, ]    黄灿灿的金饼，整整齐齐的叠放了厚厚一层，角落缝隙里还散落着各色宝石，刺得杜九忍不住多眨了好几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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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4 B% p$ W4 o7 K, K+ f    “伯、伯爷，他们真的是来埋宝的。”杜九从未觉得如此荒谬过，这静亭侯府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有钱没处花，跑到深山老林埋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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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看着这盒黄金宝石，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如玉般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是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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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4 H9 A/ n( R9 `    “伯爷，看来他们真没撒谎，应该是误闯到这里……”杜九想了想，“也许是因为上次班世子埋珍宝的时候被您撞见没能成功，所以这次他们换了个地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又遇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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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z% c  ^3 u4 M    听说当年大长公主嫁给静亭公的时候，红妆十里，引得全城围观。有个如此富裕的母亲，静亭侯过得奢侈一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闲得没事跑出来埋宝，那可真是败家子了。

0 \0 L2 f1 k8 P( o( G0 I, H/ D5 F    他听说南方有些商人斗富，就在涨潮水的时候，往水里扔金叶子银叶子，引得老百姓跳进水里打捞，以至于不少人因为抢夺金银被水淹死。与那些商人相比，静亭侯这种思想，倒是讲究了因果，手段干净了不少。

- `' R) ~1 i2 B% U    不管怎么想，这些贵人们的想法，他还是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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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6 e) J) w3 J, K# B$ [    “收起来吧，”容瑕把手背在身后，“既然有缘者得之，我也算是有缘人了。”

    杜九看了眼伯爷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以后，表情有些微妙。

    “伯爷，还有几个地方的土有动过的痕迹。”护卫看了眼四周，挖的人掩饰手段实在太低，让人一看就看出哪里的土动过。

" L8 v- j! h5 ^) T  Z1 ~, X    “不用看了，”容瑕伸手从木盒中拿出一块金饼，金饼的成色很好，单单一个就足以让普通人十年内衣食无忧，“把这里收拾干净些，不要让人发现土被翻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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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3 q8 k3 Q( e% S" K    容瑕把金饼放回木盒中，伸手从杜九手里抱过木盒，这盒子看起来不大，倒是挺沉。

8 c0 Y! y9 y# n7 V    看着心情极好的伯爷，杜九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厚道，可是转念又想，反正班家埋下的金子是在等有缘人，伯爷发现了金子……那伯爷就是有缘人咯。
- K9 H+ S4 Q5 g6 X1 L  P% |* Z0 p
, E* P9 B6 u! p, w& i    对，没毛病，他们伯爷绝对不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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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  N, U% `4 s: y    班家别庄中，班家三口围坐在圆桌旁大口大口的喝茶。

: p: ?+ K& }! Z" U1 x- \+ u  g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班恒抱着茶杯，一脸的可怜，“姐，你又拿我撒谎。”

# d1 M7 B2 P0 w* }    “对不起啦，”每次当然弟弟背锅，班婳还是有些小愧疚的，她双手合十，一脸歉然的看着班恒，“不过我当时太紧张，脑子里就只想到这个了，你别生我的气，行不行？”

    “算、算了，反正我是个纨绔，这点小事无所谓了。”班恒最怕他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只要她这么一瞅，他就没什么立场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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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J8 N) U0 M    “恒弟，谢谢你。”班婳给班恒倒满茶，“我就担心一点，成安伯知道这件事以后，会不会把东西挖出来拿到他自己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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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班恒摆了摆手，“容伯爷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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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n6 `) |: S. W3 e6 S/ \    “对，”班淮跟着点头，“容伯爷那种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班婳摸了摸鼻子，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像容伯爷那样的人，也不缺银子花，怎么看得上他们埋的那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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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 M1 a5 M, x    “夜深了，都回房去睡吧，明天我带你们回去。”班淮拉了拉衣服背面，他里面的衣服都被刚才冒出来的冷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后背上难受极了。

    清晨，整片大地被浓雾包裹着，班婳系好披风，翻身骑上马背，对父亲与弟弟道：“今天雾大，等下不要骑得太快，免得惊了马。”

" k( g/ @8 R. B2 K    班淮与班恒乖乖点头，在骑术这个问题上，父子二人只有听班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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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三口带着护卫在官道上没走多久，听到后面有马蹄声传来，班淮怕有歹人趁大雾天气干坏事，就让一个护卫到后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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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护卫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骑着马的男人，班家三人都认识，正是昨晚坚持要送他们回来的成安伯护卫杜九。

    “杜护卫，”班婳看了眼杜九身后不远处，“真巧。”

    “见过侯爷，郡主，世子。”杜九从马背上下来，朝三人抱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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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在外，不必讲究这些，”班婳笑眯眯地看着杜九，“你们也是回城？”

: p/ [9 [7 W; g( ?# v- i    “回郡主，我等正是护送伯爷回城。”杜九看着坐在马背上微笑的少女，便是他不是好色之人也难免惊艳，好一个绝色女子。他是粗人，只觉得天下男儿若是谁有幸娶到如此娇女，就算每日伺候娘子对镜画应该也都是愿意的，真不明白为什么这般绝色竟然也会被人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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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容伯爷也在。”班婳抬头看到浓雾中走出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骑着白马，身着浅月牙色锦袍的容瑕。

  D6 _2 P& m& x) l: I$ e- D# _4 O    两人四目相对，班婳向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容瑕想要下马给班淮行礼，被班淮拦住了。容瑕注意到班家三人骑马的顺序有些奇怪，身为女子的班婳走在最前面，倒是班淮与班恒跟在后面，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 l) E; j  Z- P) T- b3 Q& G4 ?    不过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与班淮寒暄几句后道：“昨晚在下的护卫惊扰到诸位的雅兴，在下替他们向三位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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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班淮干咳一声，这种事提出来挺丢人的，还道什么歉。

  F/ s! d8 ?, v) `7 Z1 O7 Q    “容伯爷，这种事算得上哪门子雅兴，”班婳控制着马儿的速度，“不过是我们闲得无聊，找乐子玩而已，让您见笑了。”

% [) m. H0 M% f* N4 f' l    “佛家讲究因果，今日你们种下善因，明日有人因为你们今日之举得到帮助，那就是善果，这自然是一件雅事，”容瑕朝班婳抱了一拳，“善因有善果，好心有好报，得了宝物的人，一定会感谢你们的。”

3 F" E3 E7 e  u& O9 G    班婳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读书人的嘴巴真是厉害，能把一件荒唐的事情都能说得如此有哲理，就连她都差点跟着相信了，这就是学识的力量啊！

    回头瞥了班恒一眼，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羞愧不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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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 p# U2 F# Q# N    班恒扭头，非暴力不合作，一副我听不懂，看不见的样子。

    “郡主，”容瑕驱马离班婳半个马身的距离，“听闻你喜欢白狐裘？”

6 V$ A* ^/ O7 u) J9 H1 A    班婳扭头看容瑕，长得好看得人总是赏心悦目的：“嗯。”

    “在下那里有几张完好的狐皮，郡主若是不嫌弃，今天我就让下人给你送过来，”容瑕笑了笑，“狐裘配佳人，方才是绝色。”

6 w; e/ U# O7 ]3 E  o% y1 c    晨风起，白茫茫的雾打湿了班婳的眼睫毛，她眨了眨眼：“东西我确实挺喜欢，只是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收伯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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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v. W$ l. J7 U2 v: Q    “就当是两天前那碟点心的谢礼可好，”容瑕离班婳还有小半马身的距离，“贵府的糕点非常美味，在下府里的厨子怎么都做不出这种味道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点心方子跟你换狐裘？”班婳恍然大悟，一脸大方，“你放心，等下我回到府里，就让下人把方子给你送来。”

+ Q0 w% K4 n2 J% f$ u0 a" d1 h    容瑕脸上的笑容微僵，随后笑道：“那就多谢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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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班恒骑着马蹭到班淮旁边，对班淮使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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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容伯爷，该不是对他姐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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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淮摇了摇头，这事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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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婳婳是他亲闺女，但做人要讲良心，他家闺女跟容君珀放在一起，确实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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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拉弓射箭时很有气势，若你是男子，定能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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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h( k; ~4 K0 K    “那可能不成。”班婳十分耿直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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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g% B) u( I$ L    “为什么？”容瑕在班婳脸上，看不到半点自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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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8 |; E4 }+ S- {* Y    “军营里多苦啊，我若是男人，那现在就是侯府世子，美婢环绕，高枕软卧，这么舒适的日子不过，我做什么想不通，跑去军营吃苦？”班婳单手捧脸，水嫩嫩的脸颊看起来十分可爱，“所有愿意上战场的将士很了不起，但我不想成为他们。”

# _' }( N& r' N; a0 G; P    容瑕沉默片刻，看着眼前这个娇憨的女子，笑道：“郡主好生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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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短短几十载，怎么痛快怎么来吧，”班婳笑道，“谁知道哪天就没机会睁开眼了。”

4 ]- A( ]( L* ]3 l0 b    容瑕仍旧是笑：“郡主倒是看得通透。”

/ T( m1 U" @" K$ I# k3 x    只可惜众生皆苦，又有几人能够看透，又有几人做得如此毫无顾忌？

3 c, g' Q* i: Q6 M$ O    太阳终于挣脱浓雾，让阳光洒落在了大地上，尽管没有多少温度，但是却能一点点驱散这无边无际的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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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z# H5 `8 I& P8 ^    班婳捏着马鞭指向前方：“城门到了。”

$ R* X  u0 a! y( c" J    此时的城门处，一辆豪华的马车正朝外行来，马车的标志班婳认识，是石家的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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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石飞仙对容瑕芳心暗许，班婳忍不住看向容瑕。

    容瑕却仿佛没有看到城门处的马车一般，只是对她笑了笑后，扭头看向了远处。

第25章 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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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4 Y; G" s) N; D    在旭日东升，朝雾渐渐散开时，能够得见自己的心上人，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前提是心上人身边没有那个让自己讨厌的人。

3 Y) o; J* ]3 h8 t    石飞仙从未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讨厌班婳，她们两个本可以没有多少交集，可是班婳为什么一次次的靠近容伯爷？容伯爷为母守孝三年，又为父守孝三年，再后来唯一的兄长也病逝，偌大的成安伯府便留下了他一个人。

* f7 }3 }1 m4 C2 c+ d/ L    陛下喜他才华，又怜他年纪轻轻便丧尽家人，所以没有让他降等袭爵，仍让他袭了伯爵位。

' t6 h$ ~$ e' Y! y1 G    石飞仙心疼成安伯这些过往，虽然他平日总是风度翩翩，说话做事让人如沐春风，但是遇到这么多的伤心事，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难过，容伯爷……只是用微笑来掩饰而已。

    她经常想，若是能与容伯爷生活在一起，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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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L9 m" g% n0 i* x5 W/ B    但是这会儿就不那么美好起来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那对骑着马的男女，尽管两人之间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但是在石飞仙看来，这个距离已经让她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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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她掀开帘子，扶着丫鬟的手走了下来。她不相信，她就站在这里，容伯爷还会看不见她。

" G0 V* C. w/ `" l& o    朦胧中看美人，美人会显得更美，班婳看着娇娇弱弱站在那儿的石飞仙，忍不住让马儿停了下来，让自己多欣赏一会儿美人。

    见她停下，容瑕笑问：“郡主，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 o. j9 \& Q! m    “我在赏景，”班婳眨了眨眼，“翩若惊鸿，宛若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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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站在树下的石飞仙，对方穿着一袭浅绿色裙衫，身上披着一件素银色披风，看起来有种人不胜衣的美。

    “白茫茫一片大雾，美景在哪儿？”容瑕收回视线，淡笑道，“郡主这是戏耍容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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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诧异地看着容瑕，这是真不把石飞仙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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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笑容温和，任天下最挑剔的女人来看，也在他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她笑了笑：“伯爷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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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y/ ~! U6 r    把二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的石飞仙，在容瑕眼里，竟然跟白茫茫一片大雾没有什么差别，这实在是有趣，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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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说着话，石飞仙已经带着丫鬟往这边走了过来：“容伯爷，班郡主，真巧。”

2 J& D: q" V- W9 ]1 U6 x    班婳觉得，石飞仙看自己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像是“好巧”的样子，更像是“你这个碍事的怎么在这”，不过她向来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所以对石飞仙略点一下头后，便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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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没兴趣在一个美男子面前跟另外一个女人表演姐妹情深，有时间还不如多瞅美男子几眼。

    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值得让人多看两眼的。

    “石小姐。”容瑕骑在马背上对石飞仙行了一礼，“不知石小姐欲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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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l: p1 T4 c6 {    石飞仙回了容瑕一个万福礼：“今日兄长陪我去礼佛，不曾想竟在这里遇到伯爷。”她语气一顿，目光扫过班婳，“伯爷与郡主这是出去游玩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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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扭头对容瑕道：“容伯爷，我等就不打扰你与石小姐聊天了，先行一步，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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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V6 `- Q5 J0 Z    “在下与班郡主只是碰巧遇见，”容瑕拍了拍身下的马儿，“石小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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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o# G. U( F0 }6 V1 S" D1 ]) l    石飞仙勉强笑了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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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容瑕跟着班婳一起离开的背影，紧紧地捏着手帕，才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仍旧温婉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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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伯爷，”一个黑衣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对容瑕抱了一下拳。他目光落到班婳身上，“班郡主。”

: M5 U: S5 l9 T  t5 v+ s# ], C2 b$ O1 }    班婳看着这个男人，歪头想了一会儿：“石公子？”

* K: K: x: \$ d" Q    最近京城很流行穿玄色锦袍吗？一个谢崇安还不够，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石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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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晋紧绷的脸色略有些缓和：“正是在下，班郡主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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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去西北大营了？”班婳对石晋这个人还有些印象，因为他在一众贵族子弟中，骑射功夫最为出众，甚至有人还曾夸他有静亭之风，所以班婳记得他。

. S! O* G" }7 C9 \$ Q  U* f    当然这个静亭之风不是指她父亲，而是她的祖父静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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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母有疾，身为人子又岂能在外让母担忧，”石晋朝皇宫方向抱了抱拳，“幸得陛下垂怜，在下领了卫尉寺卿一职，得以与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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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石飞仙去礼佛，原来是石太太身体不好了。

    “原来如此，”班婳不回礼道，“祝令堂早日康复。”

    “多谢郡主。”石晋见班家父子慢悠悠的赶了过来，又对他们两人行了一礼。

2 G/ ?& g9 \! S9 _. s; [    石家与班家就是传说中的对照组，一个是为朝廷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典范，一个是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贵族，所以两家之间并无多少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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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淮虽然在朝中领了一个差事，但那是光拿俸禄不干事的闲差，而班恒更是连一个闲差都没有，所以三人之间没什么话可说，互相见礼后便大眼瞪小眼了。

. b1 ^/ Q& H$ c+ l0 J3 k    石晋忍不住又看向了班婳，她身着鹅黄色骑装，外披杏黄披风，头发梳作男子发髻的模样，但却用一顶极其华丽的金冠束着，额间描着一朵艳红的五瓣花，整个人看起来鲜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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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_/ v  j  R9 p/ F    “两年多时间不见，郡主风姿更胜往年。”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他惊觉有些唐突，当即便转开话题道，“晨雾阴冷，请郡主早些回府，在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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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大人真是宅心仁厚，”容瑕微笑着对石晋抱拳道，“石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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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1 a6 P' k    “静亭侯请，成安伯请，郡主、世子请。”石晋骑着马儿退后半步，示意对方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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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5 j3 q3 ^* l    看到他这番动作，容瑕脸上的笑意便未有过变化，“石大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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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头看向班婳：“郡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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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点了点头，对石晋笑了笑，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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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8 j: V8 o2 W/ z9 ~; O    “兄长，”石飞仙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看向旁边骑马前行的石晋，犹豫了一下道：“你跟班郡主很熟？”

    兄长向来寡言，刚才竟与班婳说了好几句话，难道世间男子看到容颜艳丽的女子，都会变得不像自己吗？兄长如此，连……容伯爷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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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晋略摇了一下头：“我见她与你同龄，想来日后来往的时间多，便多说了几句。”

# @. a" h, Q# j0 y* f    石飞仙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班婳那个女人，也不会跟她有什么来往，可是又怕这话说出来，兄长会觉得她失礼，便把这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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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安伯府与静亭侯府相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大家同行一段路以后，便各自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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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q: |& Q1 R' x    当天刚吃过午饭，班婳就听到下人来报，成安伯府上来了人，还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班婳赶过去一看，发现院子里摆着好几箱上好的皮子，火狐皮，白狐皮，每一张皮子都完好无缺，更没有一丝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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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2 u1 A: L. }, C" d; A    “姐，这些皮子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班恒凑到班婳身边，“成安伯这人太大方了。”

    “是啊，连人家成安伯都这么大方，你什么时候买个值钱的东西送给我？”班婳对班恒翻了一个白眼，“你可是我亲弟。”

    “我要不是你亲弟，你能拿银子给我花吗？”班恒腆着脸笑，“那我这不是没钱嘛。”

    身为侯府世子，平时跟几个朋友出去玩，时不时还要到他姐这里打秋风，这是即便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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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9 Q. e. \7 r! [- }    班婳打开一口放在最上面的小箱子，里面放着一整套红宝石首饰。她拿起盒子里的便签看过以后，便把盒子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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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成安伯这么大方，我心里有点不踏实。”班恒看着那一盒红宝石头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成安伯打着给他送礼的名号，送的东西却全是给他姐用的，这心思是不是有些……

    “知道这套首饰原本是准备送给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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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F9 c& }" L% n; Y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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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9 V  e2 T4 e# H( h! a* K( ]4 X    班婳把便签放到班恒手里：“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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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W" ?5 ^" z5 {' K    班恒看完以后，才唏嘘了一把。这成安伯也不容易，十五岁丧母，十九岁丧父、丧兄，大嫂也改嫁了。这套头面本是他准备送给兄嫂的，结果父兄没了，大嫂回娘家改嫁，这套头面也就放着了。

    话说得好听，叫宝石配佳人，只怕是不想看到这些伤心之物，便跟这些狐皮一起送了过来。

3 K# f  t9 F. U    晚饭前容瑕收到了来自静亭侯府的回礼，一张点心方子，两盒点心，以及……一匣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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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已经失传的《东海记》手抄本，抄书人是一百年前非常有名的大才子。

% T7 G5 {6 Q5 j6 M, }9 h& F: x    失传已久的《西行起居注》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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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M2 F- k9 V- P2 m3 `    传说中看完整本书便犹如行了万里路的《北旅记》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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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南柯梦》？！

    天下才子做梦都想看一眼的《南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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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瑕拿着这四本书，觉得自己仿佛捧着一座金山。

( x# O* R9 ]! G( S    朝上那些瞧不起静亭侯的文臣们，知道……静亭侯府的藏书如此丰富吗？

第26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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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爷，”厨房的管事一脸苦相的站在容瑕面前，“那道点心，小的们一时半会儿只怕做不出来。”

2 j# [6 \0 r9 @# O    “嗯？”容瑕正在看《北旅记》，听到管事这话，抬头看向他，“为何？”

" [) I- S1 H) F) m& g4 A4 @+ z. g) \; v8 T    “坐这点心需要用无尘雪水泡御前龙井和面，用玫瑰蜜调味，和面的用具需要特制，还有蒸笼必须用新长出的湘妃竹编制，蒸点心的水要加上半勺晨花露，点心快要起锅时，需要烧一小截檀香木，这一道点心坐下来，费钱费工夫是小事，只怕东西一时半会收集不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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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 c* B! r& i7 }' S, v    厨房管事在心里暗暗叫苦，伯爷向来不重口腹之欲，这次难得让他们厨房做一道点心，他们竟然还做不出来，实在是无颜站在伯爷面前。也不知道这道点心方子是从哪家拿出来的，这吃的不是点心，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竟如此复杂，”容瑕有些明白为何班婳会如此舍不得一道点心了，这么费工夫的东西，只怕静亭侯府也不是日日都做的，“既然如此，便先放……”

    他话音稍顿，随后道，“先把东西收齐，慢慢琢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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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a* x9 u$ R7 N6 c7 j- W1 l* r    见伯爷并没有马上让他们做出来的意思，管事松了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厨房里的人想了各种法子，但做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看来那些烧钱的东西真不能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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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R6 Q, l) o% ~: f# @    管事甚至怀疑，给这个方子的人别有用心，想要带坏伯爷。

    等管事退出去以后，容瑕合上手里的《北旅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四本书。实际上他大可以把手抄本传出去，赢得天下读书人的赞誉，可是……

    利益易得，真心难求，像静亭侯府这种想法简单的人家，他竟有种不想辜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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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3 `) S4 O' p/ I0 A" A7 F, m    容瑕抚平书的卷角，既然这些年静亭侯府从未对外说出这几本书的存在，那么他也只做不知。这颜如玉黄金屋，就让它们安安静静地躺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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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出一座黄金屋的班家人很忙，因为德宁大长公主的大寿即将来临，班家人忙着核对宾客名单，忙着核对宴席各色菜肴，还有下面管事送来的各种适合的戏班子，杂耍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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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Z# Z5 D8 g$ T6 Q  u; b  X    生辰八字不好的不要，相貌不够喜庆的不要，传出过负面话题的不要，一层层筛选下来，属相相克的不要。这些管事们已经帅选过一遍，但他们仍旧要过目一次。

1 r/ d) q  @: c0 t6 g    大长公主倒是舍不得他们如此忙碌，可是班家四口却不这么觉得，只要不超过规制的物品，他们也不心疼金银，该花的花，该用的用，引得京城不少老太太很是嫉妒。年纪大了，内心里谁都想家里人重视自己，弄得热热闹闹的，只是表面上还要教育后辈，不可奢靡，不可过于张扬。

    所以她们既羡慕大长公主，又觉得班家人有些太胡闹，不过是个寿辰而已，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也太过了些。

7 D3 s; `( B; r7 c. \1 k& r; o" S/ r    但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班家人自己倒是挺乐呵，一天三四趟的往大长公主府跑，逗得大长公主整日笑容不断，整座公主府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蟹肉用最好的，好茶没有了我就去皇上那里要。”班淮很光棍，脸皮也很厚，经常跑到皇帝那里蹭好茶好水，就连家里用来做点心的雨前龙井也经常去皇宫讨，所以这种茶又谐音御前龙井。

) q' @7 {+ Q: O! t3 W3 ?" X    “要，不要白不要，”阴氏在茶叶后面标了一个十二两，“他要名，我们就要利，我们不去要没准他还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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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4 O5 m' f. g# V3 r    “十二两？”班恒看了一眼，“母亲，你要这么多茶叶，拿来煮茶叶蛋吗？”

4 F- I3 }& [3 A# M8 O/ N    “我没要他一斤就算好的，”阴氏把单子塞给班婳，“你跟你父亲一块儿去。”在讨人喜欢这一点上，她的女儿比她夫君做得好。皇帝这人好大喜功，最喜欢别人吹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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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看了眼单子，上面除了十二两御前龙井外，还有熏香、御厨之类，她把单子往身上一揣，“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班淮看了眼天色还早，便对班婳道：“乖女咱们收拾收拾进宫。”

    午膳过后的一个半时辰，向来是云庆帝听听曲，喝喝茶，散散步的悠闲时间，当听到太监来报，说是静亭侯与福乐郡主求见以后，他一摸胡子，就猜到了父女两的来意。

$ n' ^" r1 g0 l; X# D& i    “宣。”

    父女俩进殿以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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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j0 m# t( S+ P    果然三五句过后，班淮就开始哭穷了，大意就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无能，母亲过寿也不能给她准备些好东西，求陛下给他一个肥缺，他要好好干活，争取明年能让他母亲面上有光，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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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庆帝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泼到班淮脸上，要换个实差，还要比较肥的那种，这话除了他这个好表弟，还有谁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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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7 n) g4 R9 W& j    “水清啊，如今姑母年纪大了，朕知道你向来孝顺，领实差倒不如多陪陪姑母，你那里缺什么，尽管告诉朕，朕这个表兄帮你想办法，”云庆帝一脸真诚的看着班淮，“姑母是朕的长辈，朕也想她老人家过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寿啊。”

0 {- N; t0 W1 y  V% i- M9 s    班婳当下便鼓着手掌道：“父亲，女儿觉得陛下说得对，您何必如此辛苦地去当差，我们还有陛下呢。”说完，她起身朝皇帝一福身，“臣女谢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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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9 ]- [+ H; ~9 L    “你这丫头，自家人说什么谢。”云庆帝十分享受晚辈这种崇拜信任的目光，大手一挥，又赏了班婳一堆前段时间附属国上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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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2 I, p5 ?/ ?    大月宫外，太子蒋璋走至门前，见王德站在外面：“王总管，我有事求见父皇，请王总管代为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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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n5 S$ @& ?' j' g! m$ R5 V+ z5 _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王德见到太子，行礼后解释道，“这会儿静亭侯与福乐郡主正在觐见陛下。”

    “表妹也来了么？”太子倒是挺喜欢班婳的，因为班婳小时候长得太过可爱，以致于他看宫里那些妹妹都挑剔了起来，这个公主眼睛不如班婳表妹好看，那个公主皮肤没有表妹柔嫩，好在他性格仁和，从未表现出来，对待这些妃嫔所出的公主也一视同仁，才没给班婳在宫里拉一波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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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王德不敢乱接话，宫里的人最擅长捕风捉影，本是没影的事情，太子随口问了一句，万一过几日就变成太子对福乐郡主有意思，那可就糟糕了。

    太子妃乃右相嫡长孙女，端庄贤淑，颇有未来国母风范。福乐郡主身份高贵，乃大长公主亲孙女，自然不会给太子做侧妃，这中间要传出过什么，太子与福乐郡主倒是没什么事，他们这些在场的下人只怕保不住命了。

! q9 O5 Z* E1 U: A, t0 {    正这么想着，班家父女便走了出来，一看福乐郡主笑容满面的样子，王德就知道，定是皇上又赏赐这位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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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班婳见到太子，对他行了一个万福礼。

    “表叔与表妹不必多礼，”太子虚扶了一把，“上次秋猎也没多少时间与表叔表妹好好说会话，表妹若是有时间，便到东宫多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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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k5 X. I5 s' q. g    班婳笑着称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她是疯了才去东宫晃悠，东宫的那几个女人防她跟防贼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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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G9 N# ]- G% w8 X* S    太子急着去见皇帝，所以说了没几句话，两边便互相告别，然后班婳就见到了一个不那么待见的人。

    二皇子蒋洛。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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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2 [$ ?% e1 J' b    “班婳。”蒋洛一看到班婳，就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舒坦。上次在京郊狩猎，班婳装疯卖傻，害得他吃了一个闷亏，这口气他一直没咽下去，现在看到班婳那张喜笑颜开的脸，他便觉得胸口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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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a' E' R6 _% ~1 T* ?8 v    “二皇子殿下。”班淮见蒋洛的表情不太对，拦在班婳面前，朝蒋洛行了一个礼。

  y' A* O1 Q6 r  W* ]& T4 k    “静亭侯，”蒋洛嗤笑一声，看向班淮的眼神带着不屑，“听说静亭公在世时，箭术可百步穿杨，本殿下心中十分向往，不知道静亭侯可否指点一二。”

! t# k& h+ r' I' c  w    四周的宫人齐齐噤声，满朝谁不知道静亭侯不善骑射，二皇子殿下这几乎是明着嘲讽静亭侯无能了，他们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长耳朵，为什么今天刚好在这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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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莫拿微臣开玩笑，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微臣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既不能文也不能武，你让微臣指点你吃喝玩乐还好，箭术还是免了，”班淮活到这个年纪，不是没有听过别人的奚落，甚至比二皇子更刻薄的话他都听过，所以二皇子这点嘲讽人的功底完全不能打击到他，“不过殿下若是真喜欢箭术，犬女颇有家父之风，你问她比问微臣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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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谦称自己的儿子叫犬子，班淮偏偏别出心裁称女儿为“犬女”，只差没直白地说，我家闺女虽是女儿家，但是指导你这个皇子的箭术，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皇子冷笑：“福乐郡主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让天下男子自愧不如，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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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W1 R3 ~3 u5 g# R& \    这是拿班婳被人退婚说事了，但班婳是吃亏的性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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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O: z8 Q. ?, J: ?/ L5 S: W    实际上班婳也挺佩服二皇子的，每次都在她手上吃亏，但每次都学不乖，还要跑到她面前嘴欠，这次更过分，竟然还嘲讽了她的父亲，这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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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必须是不能忍！

* Y* z) g$ l, P* H7 }    “二皇子殿下，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我，你拿别人退婚的事情来奚落嘲笑我亦无异议，但你为何要出言侮辱家父？”班婳一把拽住二皇子的袖子，声音颤抖，神情委屈，眼眶发红，“俗话说，君辱臣死，父辱子过，便是小女子有万般不是，小女子向你认罪便是，你为何如此对待家父？！”

5 @; j" }6 f6 k% _1 v    “你给我放手，拉拉扯扯干什么？！”二皇子挣了一下袖子，没拉开，再挣，还是纹丝不动。他心里暗暗吃惊，这班婳瞧着千娇百媚的样子，为什么力气这么大，她吃什么长大的？

) l2 |+ e) @3 B    “我不与你说，你与我到陛下跟前评评理去！”班婳手一拽，二皇子踉跄一步，便被班婳拖进了宫门。

6 T7 v- F" ^* D1 F    “乖女，不可啊！”班淮仿佛才反应过来，转身想要拉住班婳，哪知道他脚下一晃，人摔倒在了地上，等宫人们七手八脚扶起他以后，哪还能看到福乐郡主与二皇子的身影，人早就被拖进殿里了。

    蒋洛被班婳拖进殿门以后，才反应过来，他低声呵斥道：“班婳，你疯了！”说完，手一推，班婳就踉跄着往后倒去，撞倒一个细瓷长颈瓶后，班婳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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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他根本没有用这么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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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h2 N! a$ n0 m; v2 Q9 k) ]    秋猎时那种憋屈感再次涌上心头，他抬头望去，果然看到父皇与他那仁德好大哥脸色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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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R7 F" A" p9 u    “表妹。”太子愣了一下，想要去扶班婳，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好在殿里的太监与宫女机灵，匆匆上前扶起了班婳，就连地上的碎瓷片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班婳皮肤柔嫩，向来指甲轻轻刮一下就能起一条红痕，她手臂撞倒花瓶，左臂顿时红肿了一大块，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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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u+ \& ?0 R    皇帝与太子不好盯着小姑娘手臂一直看，但只是扫一眼，已经足以让他们觉得伤势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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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云庆帝瞪了一眼屋子的太监，看也不看蒋洛，“婳丫头，你先坐着，手臂不要动，万一伤着骨头就不好了。”

% i+ \, ~% `8 V    男人，尤其是一个身份比较高的成年男人，向来是舍不得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受伤的，这与男女之情无关，与他们内心把自己当做主宰者的思想有关。

, N4 X$ j; \, k4 Y: p  m* j    “父皇，大哥，这是她自己撞上去的，跟我没关系。”蒋洛觉得，整个大殿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尽管这些宫女太监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但他就是能感觉得到，这些宫女太监对他的态度，与对他大哥的态度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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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闭嘴！”云庆帝再偏宠儿子，也接受不了自己儿子性格如此暴虐。若是个宫女便罢了，这是他的表妹，他姑祖母的亲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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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封的郡主，在他大月宫受了伤，动手的还是他的儿子，这话传出去，朝臣怎么看待皇室，文人怎么评价他？

! |  [8 R* ]5 O' a* W2 |9 U    云庆帝本就对大长公主心怀愧疚，加之这些年大长公主也从未对他提出过什么过分要求，班淮这个表弟虽然纨绔却没有给他找过什么大麻烦，至于班婳这个表侄女他是真心有几分喜爱，见她伤成这样，他是真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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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她、她……”二皇子这会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所有人都看到是他推的班婳，“请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没有这么用力推她，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二弟！”太子见班婳垂着脑袋，强忍着不哭的模样，对蒋洛语气也严厉起来，“表妹乃是一介女子，你怎能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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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她了我？”蒋洛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冷哼道，“你别在我面前摆东宫的架子，用不着你来教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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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庆帝听到这话正想发怒，班淮从外面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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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班淮进门后埋头就向云庆帝请罪，“陛下，微臣教女不严，让她惊扰到陛下，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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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W& C2 B( e: c% L! f    见班淮惊慌失措又愧疚的模样，云庆帝与太子面上都有些尴尬，他们家的人把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推伤了，人家父亲进来还进来请罪，这事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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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D" Q0 W& T, H' V* ^; v+ _    云庆帝很久不曾这么尴尬过了，转头瞅见班婳正眨着大眼睛看他，他这股尴尬便化为怒火冲向了蒋洛：“你这些年的礼仪道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还不快向婳婳道歉。”

    如果此时可以说脏话，蒋洛一定能够出口成脏，但是显然不能，所以他只能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盯着班婳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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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D  i% g    “哎哟，乖女，你的手怎么了？！”班淮看到班婳手腕又红又青，肿了一大块，声音都变了，“疼不疼，伤到骨头没有？”

    云庆帝瞥了眼太子，太子走向围着表妹打转的班淮，“侯爷，此事怪我，没有拦住二弟……”

8 t3 p' w6 Z$ o* [. x4 Y: `    “二皇子？！”班淮扭头盯着蒋洛，脸上的把表情不断变幻，最后两肩垮了下来，对云庆帝道：“陛下，微臣无能，自幼文武不成，丢尽了皇室颜面，二皇子对微臣父女俩不喜，错在微臣，与二皇子无关。小女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手臂，微臣这就带她回去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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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7 X4 |1 W% L    云庆帝知道班淮说这话，是为了维护老二的名声，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有一年他不小心打碎了父皇喜欢的东西，那时候父皇本就有废太子的心思，所以他非常害怕，没想到班淮这个表弟站出来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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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1 F3 h5 ~9 O# o7 A! P0 D) P    后来他向班淮道谢，班淮却说自己被训斥几句也没事，只要他这个太子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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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0 `6 u5 _9 l9 B9 h/ v    这么多年过去了，班淮从不提过往那些事，而他渐渐地也忘记了，但是今天听到班淮说这话，他突然又想起了班淮替他背黑锅的那个下午。

    “表弟你不怪他，朕却不得不罚他，”云庆帝沉下脸对二皇子道，“既然你礼仪没学好，便回宫里抄书去，年节前就不要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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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u$ x) ~. S- ^$ s' f) @    身为一个成年皇子，却要抄书学礼仪德行，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就是照着他的脸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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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j/ n$ v: G9 _    二皇子差点没被气疯，他跟班婳究竟谁才是父皇的孩子？！

4 k% d3 \1 l: X# Y( x, Y$ f7 |+ {    班家父女顶着皇帝与太子愧疚的眼神出了宫，等回了班家以后，班婳才甩了甩手臂，一扫之前的委屈与可怜，喝着班恒亲手倒的茶道，“蒋洛这厮若不是皇子，我定找人给他套上麻袋，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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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4 F' T9 z; Z9 F    阴氏拿了一盒药膏过来，一边跟班婳擦药，一边道：“手臂都青了，还想着这事呢？”

$ E8 _8 e/ Y) w    也不知道这丫头一身的肌肤随了谁，又白又嫩，轻轻碰一下便留下痕迹。若是就这般千娇万宠养着还好，待五年后可怎么办才好。

; z2 ^& J8 [1 l/ i) c- h    “不对啊，父亲、姐，你们两个闹了这么一场，怎么还帮蒋洛掩饰？”班恒不解地看着班婳，以他姐这种有仇报仇，不能报仇就记仇一辈子的个性，不像是做得出这种以德报怨行为的人啊。

& t5 S$ [2 ~  x+ A9 v6 A9 G    “皇宫里面没有秘密。”阴氏放下药膏，讽笑道，“除非把整个大月宫的宫人都灭口，不然事情早晚会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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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J- K+ H( y$ _    二皇子近来越来越闹腾，支持太子的人早就坐不住了，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把柄。

    在权利面前，皇室的同胞兄弟又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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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 t6 {6 C  E, i! b0 b    班恒倒吸一口凉气：“那皇上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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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F* D, i4 u: d3 s' y2 k; H    “我们刚才请御医的时候不是说过你姐不小心摔了么？”阴氏云淡风轻道，“既然我们这边是不小心，那其他的就跟我们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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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j6 o" i1 c* [    成安伯府，管家给容瑕换了一盏茶，想着伯爷已经看了很久的书，便道：“伯爷，刚才属下在外面听到了一个与二皇子有关的传言。”

; W' a9 t; h( i$ H. g1 B: M; @# g    “什么传言？”容瑕头也不抬，这位皇子向来不太消停，传出什么消息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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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二皇子在大月宫殿门口，摔断了福乐郡主的手臂。”

* ]6 q2 Y" K3 L  B6 c- J) }    作者有话要说：传言：摔伤与摔断只差一个字，差别不太大，对不对？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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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向来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格，传得越夸张越好。原本传出来的消息是“福乐郡主与二皇子在大月宫前起了争执”，但是传来传去，就变成“二皇子当着陛下的面，对福乐郡主言行无状，并且摔断了福乐郡主的手臂，惹得陛下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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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行无状？

    之前猎场上二皇子抢福乐郡主猎物这件事，实际上也有消息传出来，但大家都没当一回事，年轻男女脾气不好，有些口角也是正常的。但是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真的对当朝郡主动手，还害人受伤，这就不是一句年轻气盛可以解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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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业朝男女之风虽然开放，但也讲究一个君子之风，当朝皇子殴打郡主，跟大街上粗鲁汉子欺负柔弱姑娘有什么差别？

  i; }7 Q$ `8 ^' Q; k    再过两日便是大长公主的寿辰，二皇子做出这等事来，这是不给大长公主颜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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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到忠平伯府时，谢宛谕心情又是高兴又是担忧，二皇子是知道她与班婳关系不好的，难道他是因为她才会特意去为难班婳？可是想到二皇子因为这件事被别人说闲话，还被陛下关了禁闭，谢宛谕又忍不住担心他因为这事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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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谢启临走进院子，见谢宛谕坐立不安的模样，知道她在担心二皇子，便道，“你放心吧，二皇子是陛下与皇后的孩子，宫里没有谁敢慢待他的。”

2 p$ U3 Z) S, g/ ~    “二哥，”谢宛谕在八仙桌旁坐下，对谢启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皇子真的没事？”

4 {; @& o  N# k9 ^; m" k    “真是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关心未来夫君了，”谢启临脸上带着一丝化不开的郁气，笑起来也没有以往爽朗，“放心吧，皇上就算再宠爱班婳，她也只是外人，在皇上心中，自然是亲儿子更重要。”

    “嗯，”谢宛谕特意看了眼谢启临的表情，见他提起班婳似乎并没有多少特别的情绪，忍不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二哥，前几日母亲给你说的那门亲事，你觉得如何？”

; b4 x5 I, S, W    因为之前二哥跟烟花柳巷的女子私奔，加上伤了一只眼睛，想要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很难了，母亲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这家人门第虽然不显，但是家人省心，这个姑娘性格也温和，日后嫁到谢家，肯定能够好好的照顾二哥。

    谢启临听到妹妹提起他的婚事，伸手扶着脸颊上的面具，淡淡道：“我如今这个样子，又何必拖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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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何必这么说，”谢宛谕又急又气，“天下想要嫁你的好女儿多得是，你岂可说出如此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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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2 Q6 T9 n# A5 G    谢启临表情仍是淡淡：“若是真有人愿意嫁给我，那便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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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宛谕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阵的疼，她耀眼完美的好二哥，如今竟变成一口了无生气的死井，老天真是无言，就连班恒那样的纨绔都能过得好好的，凭什么她二哥会遇到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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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班婳那个小贱人克了你，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谢宛谕骂道，“我看她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谢启临听妹妹说着抱怨的话，表情木然的站起身：“宛谕，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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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1 R7 ]1 J, F    谢宛谕怕自己说太多让二哥心情不好，忙点头道：“好。”

  G. h5 K0 U# ^- N8 \. l1 ?1 |    谢启临出了内院，脑子里想的却是妹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连他们谢家人都这么说班婳，那么外面那些人呢？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讨厌班婳，只是不想家里人就那么给他定下亲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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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5 p) Z/ b0 G1 M% ?    四年前，他跟班婳定亲过后，听到过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有人说他们谢家为了讨好大长公主，连儿子都可以牺牲掉。还有人说，那班婳空有美貌，行事十分荒诞，笑他是个只看容貌不重内涵的庸人，日后只怕被戴了绿帽也不敢说话。

2 F1 O9 q7 h! U5 }+ X( W    经常听到这种话，他渐渐地对静亭侯府有了厌恶感，甚至觉得每次去班府都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3 L' y3 N* e: v! j4 W. L+ V    他跟花魁私奔，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那个花魁，只是想要别人知道，他谢启临不是为了权势委身于女人的男人，他宁可与一个花魁在一起，也看不上班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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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他回到了家，听着京城那些嘲笑班婳的话，他才清醒过来，自己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方式来解决这段婚约。从那以后，他几乎从不在班婳面前出现，也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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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4 F6 f. F" y    前几天在街头看到她，才发现当初那个还略带青涩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艳丽的明珠，只要她站在那便不能让人忽视她。

    喧闹的街头，唯有她鲜活得就像是一片灰色世界中的火焰，刺目得让他无颜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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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k1 u( l# `    银色面具遮住了他坏掉的眼睛，骑在高头大马上，他仍旧是别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缺了一只眼睛的世界，就像是变小了一半，黯淡了起来。

4 Q/ Q" J; b3 Q) _' }/ I" K    “谢二公子，”石飞仙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骑在马上的谢启临，脸上露出既复杂又愧疚的神情，“你近来可好？”

    谢启临给石飞仙行了一个礼，表情平静道：“多谢石小姐，在下很好。”

& L0 ?3 X7 g, j- t+ Z3 ?3 c7 ]    石飞仙捏着帘子的手微微一颤：“对不起，我……”

6 A) l' q/ C& u! ?  `5 z    “哟，这不是谢二公子吗？”班恒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地过来，嘲讽地瞥了两人一眼，“谢二公子不是向来喜欢烟花柳巷的女人么，怎么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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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e* M6 M- V) z1 H0 ^& W    “班世子，”谢启临打断班恒的话，“你我两家的仇怨，不要牵扯到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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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班恒瞥了眼石飞仙，白眼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当他没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猫腻，“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啊，别什么两家两家的，我家可没有徇私舞弊，包庇下属，鱼肉百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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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不知道的老百姓听到这话，忍不住高看了班恒一眼，这家人肯定家风极好。

    石飞仙从未见过像班恒这么不要脸的人，什么叫自家没有徇私舞弊的人，说难听一点，他家有人领实差吗？

0 X+ w7 P  V) s- j  J+ K. Y; S    她以为谢启临会反驳班恒，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谢启临竟然没有多大的反应。

1 Q/ \5 n! p: u3 e$ `    “班世子，请你慎言。”谢启临想要跟班恒争执，可是现在大哥还被关押在牢中，案子也没有查清楚，他根本不敢得罪班家人。班家人虽荒唐，可是他们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他不敢得罪班恒，也得罪不起。

( s. c6 S, e! q' w6 Z8 R9 G2 d    “哼，”班恒一拍马屁股，冷笑道，“做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也不要怕人说。天之昭昭，朗朗乾坤，陛下定会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好！”旁边的几个百姓鼓起掌来。

& V3 ], h6 y6 ]: y    “公子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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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S- p& N( V+ t$ ~    “陛下是个明君啊，必不会包庇这些为非作歹的官员！”

  i8 z; E4 l0 m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是他们天性里就对贪官充满了厌恶，现在有个人站出来大骂贪官，而且看起来身份还不简单，他们自然敢跟在此人身后鼓掌。

    就算不能把贪官怎么样，但是跟着骂一骂，鼓一鼓掌，也是很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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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飞仙被这颠倒黑白的场面惊呆了，班恒这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也好意思说谢家人做得不好？

    她刚想要反唇讥讽班恒，可是还没开口，班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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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N( R4 ?    “恒弟，不是让你去给祖母送东西？”班婳骑在马背上，但是左手臂不自然的蜷缩着，看起来像是受了伤，“怎么还在这里跟无关人等说话？”

    谢启临面色露出一丝尴尬，他翻身下马朝班婳作揖道：“见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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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垂下眼睑看了他一眼，“还是别见好，一见你我就没好心情。”说完，也不管谢启临的反应，便骑着马儿离开了。

$ L1 ^6 D2 a" ]+ Y' O    班恒见状立马屁颠颠跟上，一副“我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个男人就是渣渣”的模样，显得十分欠揍，十分的可气。

0 p# v2 B" j. H# f3 _: @    百姓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走开了，只剩下石飞仙与谢启临留在此地，维持着彼此间尴尬的气氛。

    “石小姐，在下告辞。”谢启临摸着马儿脖颈上的毛，声音轻飘飘地传进了石飞仙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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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谢某已经放下了，祝石小姐觅得如意郎君，恩爱不离。”

$ N" N3 k( k- f& h' F    石飞仙心头一震，看着谢启临离去的背影，咬着唇角没有说话。

    “小姐？”伺候她的丫鬟见她很久没有说话，担心的问，“您怎么了？”

    “没事，”她放下帘子，小声道，“回府吧。”

, S/ Z2 _7 l1 \* [1 \    街边茶坊二楼，长青王对身边的人道：“这出戏真有意思。”

6 E# _5 U% I9 Y0 y( `( t+ r    容瑕喝了一口茶，视线落在街道尽头没有说话。

第29章   

" }# B* L, ~* D8 m0 R    大长公主府中，已经被下人里里外外打扫了好几遍，但管事们还是不敢太放心，不断在各个角落检查，连一只虫子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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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b: ^9 E- I8 O& x* t    班婳与班恒到的时候，公主府已经检查过三四遍了，姐弟俩找到大长公主，把公主府的下人夸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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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为什么你们每次来他们都这么高兴，合着你们专来给他说好听话的，”大长公主头上戴着抹额，整个人显得慈祥又福态，“婳婳，快把手臂给我瞧瞧，伤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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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公主撩开袖子一看，上面只有很淡的一团淤青，如果不是因为班婳皮肤白，几乎都看不出来。

    看到这，大长公主哪还有什么不懂的，这肯定又是他们家婳婳使坏了。放下袖子，盖住班婳的手臂，大长公主无奈笑道，“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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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T5 l: t, o- k8 i: u8 B, F( o    “谁叫他说话难听，教训了好几次都还不识趣，那我只能教他什么叫做倒霉了，”班婳伸手抱住大长公主，“他若是不招惹我，我才懒得跟他计较。”

/ c2 y4 h$ |7 ^( Y/ w( R  |    大长公主在宫中有眼线，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得很清楚，自然也知道班婳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心疼地摸了摸班婳的头，“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受得了你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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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把孩子教得平庸无能，现在听到一个晚辈如此嘲讽她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有些事情小辈能做，她却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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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受得了，那我就不嫁人，”班婳靠着大长公主，“不嫁人也挺好。”大长公主摩挲着她的发顶，没有继续说让她嫁人的话，只是笑得一脸温柔。

+ A/ a: |* t4 N7 q+ q& `4 i    姐弟两人本来是给大长公主送茶叶，送宴席单子跟宾客名单的，哪知道中午吃过饭以后，照旧是大包小包的出了大长公主府。

* o$ _9 D. i, a# \% P8 r4 B) @    “姐，你说我们是来送东西的，还是来拿东西的？”班恒想起刚才祖母塞到自己手里的银票，笑眯眯道，“不过祖母果然是最大方的。”

    “拿来。”班婳把手伸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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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干嘛？”班恒警惕的盯着班婳，捂着自己的胸口，“这是祖母给我的！”

! d( r' D3 h% i7 \    “要么你自己留着，以后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两银子，要么把银票乖乖交给我，我给你看着。”班婳慢悠悠地开口，“我不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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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恒看了看他姐，又摸了摸身上的银票，磨蹭了好半晌，才把银票往班婳手里一塞，扭头不看他即将被没收的银票，“拿去，拿去。”

0 q: x  O' j' w    “这就对了嘛，”班婳笑眯眯地把银票收了起来，“小小年纪，身上揣那么多银票干什么，别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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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x9 B8 @9 ~4 X6 W, x% C" B    班恒很不高兴，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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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个什么扇子么？”班婳骑上马背，“走，姐陪你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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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z& G5 Y" M' _    班恒顿时喜笑颜开，哪还管什么银票，当即上马跟在班婳后面乖乖走了，一路上小意殷勤，就怕班婳改变主意不给他买了。

    最近圈子里流行玩扇子，越是名贵的扇子越有面子，他手里的扇子虽然不少，但是用来显摆的东西，谁还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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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 j6 u' c- s  A* ]# L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大秋天玩扇子，是显得你们很有风度还是很傻？”班婳略嫌弃京城最近的流行趋势，“怎么就没见你们什么时候流行过考状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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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们都是一群纨绔，要那么聪明干什么？”班恒理直气壮道，“国家大事有那些国之栋梁操心，我们不去拖后腿就是为大业做贡献了。”

8 N9 p2 L8 X; ^    说到这，班恒小声道：“你跟我不也一样嘛。”

: d! `! ?& A6 k    班婳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消音不再说话。

+ Q1 S' D9 M. O    姐弟俩快到店门口时，听到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孩的哭声，不远处一个大汉对着女人又打又骂，女人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女儿，男人的拳头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班婳皱了皱眉，眼中带了一丝厌恶。

: H' n+ [/ ]: ]5 P. \) t) z9 b    “贵人您别动怒，小的这就去赶走他们。”店里的堂倌见状，就要带人去把这三个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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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班婳叫住堂倌，“他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女人小孩，没人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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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人您有所不知，这是一家三口，他婆娘生不出儿子，娘家人还经常上王屠户家打秋风，这女人腰杆哪里伸得直，”堂倌摇了摇头，“小的们这就把人赶走，不会饶了您的雅兴。”

    遇上一个不体贴的男人便罢了，娘家人也如此没出息，这女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 b% K1 Z+ |' N+ K" N  @% x) K    班婳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屠户在见到堂倌后，顿时点头哈腰不敢再叫骂，也不知道堂倌对他说了什么，他朝班婳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继续看，而是弯腰把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

    女人也不敢反抗，牵着哭哭啼啼的女儿，任由丈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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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给班恒买了想要的扇子后，发现班恒脸上竟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你前几日不是说想要这个扇子，怎么这会儿买了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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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k/ w/ n; F+ \    “姐。”班恒严肃地看着班婳，“回去后，我就开始练习拳脚功夫，你好好监督我。”

5 o6 Z0 `' h8 b6 |* W) i  t! `    “这是怎么了？”班婳把装着扇子的盒子塞到班恒手里，“行了，东西都已经到手了，你不用说好听的话来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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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a% O. E* s! H9 f5 _    “我是认真的，”班恒捏紧盒子，“回去就好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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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拍了拍他的肩：“嗯嗯，好，回去就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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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7 n: \2 ~) Y  w2 P1 \8 R: }    “哟，这不是我的表侄与表侄女吗？”长青王看到站在店门口的兄妹二人，“买什么好东西了？”

    “见过王爷。”兄妹二人像长青王行了一个礼，班婳看到长青王身后的容瑕，对他眨了眨眼。容瑕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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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长青王看向班婳，“听说你手摔伤了，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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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大碍，”班婳笑得一脸的娇憨，“太医说没有伤到骨头，只需要按时搽药，多休息几天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长青王看了眼天色，“走，时辰还早，去我府上坐一坐，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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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Q& h# [$ c2 S# [" {. Q    长青王也算得上是京城里文雅派的纨绔，因为他能作诗绘画，所以听起来名声比班恒要好听一些，但事实上仍旧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听到这话，班恒脸上露出怀疑之色：“不会是什么名家真迹孤本之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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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Y2 [% h* b- r. \( \    这种东西再稀罕，他们姐弟俩也不想看啊。

# k1 \4 a+ C0 j$ t    “放心吧，哪是那么无趣的东西，”长青王招手，“走走走，绝对有意思。”

# q3 o4 o6 E9 m- e  ]' g" @: p    于是班家姐弟，就这么被长青王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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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王府府邸修建在东城的街巷里，与静亭侯相隔不到两条街道。不过两家来往不多，所以班家姐弟与长青王这个表叔实际上不是那么的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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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I; c/ u  h9 |  Y$ o    进了王府大门，班婳发现长青王府的婢女长得格外美貌，尤其是能到主子跟前伺候的婢女或是小厮，那张脸就跟精挑细选过似的，想找个长相普通一点的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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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落座，班婳尝了一口点心后，就没有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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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h( L4 ]8 D) k. W' a2 {8 k    容瑕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心里想，真是个娇宠大的小姑娘，不知平日在吃食上有多讲究。心里虽然这么想，他却把自己面前的点心与班婳面前的点心换了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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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还是个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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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班婳睁大眼看着容瑕。

    “要尝尝吗？”容瑕微笑着看她，洁白袖长的手指端着茶杯，真是活色生香，公子如玉。

    如此美色，他若不是伯爷，她定把他养在府里，没事就看几眼，肯定很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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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婳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

    “怎么样？”容瑕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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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班婳舔了舔嘴，点心一般，但秀色可餐。

    容瑕看了眼她水润的唇，移开视线低头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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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7 G+ C: V6 ~+ ?% E5 t6 C$ v    没过一会儿，小厮提了一个鸟笼上来，里面关着一只丑不拉几的八哥。

* A) C; f: _: ?1 z    班恒怀疑地看着长青王，这就是有意思的东西？

    “这小东西我花两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不仅会说话，还会念诗，”长青王用了一粒鸟食逗八哥，“来，多福，说句话。”

    “参见王爷！参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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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念首诗。”

4 ]1 _0 V* R; m' m* J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 I) `) ?& R% U! H" ^1 q    长青王把八哥的技能炫耀完，一脸得意的看着班家姐弟：“怎么样？！”

) P" B% ^# {* o    “太丑！”班婳耿直地摇头，“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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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是丑了点，但是聪明，”长青王仔细看了几眼八哥，也觉得它有些丑，“留着逗趣儿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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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B1 @, a$ S$ u0 _( |4 @6 T% R    班家姐弟对视了一眼，这是一个还没脱离低级趣味，不懂得发明创新的纨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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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宫里养了一只鹦鹉，比它好看，还会唱曲儿呢。”班婳这句话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八哥，它忽然在笼子里扑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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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 p/ W% N    “长青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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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I. E+ B! N+ U0 ?5 ?$ K( `    “长青王万岁！”

    顿时整个屋子的人面色大变，长青王打开鸟笼子，伸手捏住八哥的脖颈，手一扭，这个八哥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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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哥没了声响，整个屋子死一般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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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长青王把鸟笼打翻在地，面沉如墨。

2 a$ w# M5 E% n    今天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逗弄表侄表侄女来玩，只怕还不知道这只八哥有问题。整个大业，唯一敢称万岁的，就只有皇帝，一个皇帝的堂弟，光有辈分却无实权的郡王被称为万岁，那简直就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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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 x- S2 x! j" t$ j    “表侄女，今日这个人情，表叔我就欠下了，”长青王扭头对班婳道，“本来还想请你们用晚饭，只怕现在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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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X$ H- M8 c: h& u# w$ e% w- E: d    “你是要进宫吗？”班婳看着地上的鸟笼，觉得这两百两银子花得有些亏。

! ^" A6 z: w9 s, B, c    “去宫里干什么？”长青王看着班婳，不太懂她这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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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8 Q% C) g7 H$ i& i/ `& g    “陛下是你的堂兄，你最大的靠山不就是他吗？”班婳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去宫里告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