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寒女喜嫁》作者：素衣渡江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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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目送两人先进了屋，她去厨房把螃蟹起了锅。往屋回的时候，路过窗下，听刚才那个叫奉桐的人说道：“你这个时辰还没过去，我爹以为你读书忘记了时辰，便叫我过来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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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爹道：“今天就不去你那边吃了，我家映桥回来了，我和她在家吃。正好她带了河蟹回来，已经蒸煮好了，你拿点过去罢。”

, |& G+ v+ l1 Q- \+ a/ r: c0 z$ X    映桥纳闷，他是谁呀，怎么喊父亲过去吃饭，去哪里吃饭？！

) h4 q$ \1 s! U# K8 j6 [6 l    她一进屋，云成源便道：“映桥，你过来，这是你江叔，快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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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8 W5 i8 q9 P. E# G    “……”映桥一下子沦为侄女辈的人了，把螃蟹放下后，到江奉桐面前施礼道：“请叔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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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奉桐可能也觉得映桥这个年纪管他叫叔叔，感觉怪怪的，尴尬的笑道：“之前就听云兄提起过有个女儿，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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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U2 @' @! }' l; X& L    云成源完全一副‘过来人’的沧桑口吻道：“唉，别提了，养儿女太不容易，把她拉扯这么大，操碎了心。”

    分明是她操碎了心好不好？！映桥淡淡的道：“爹，螃蟹好了，趁热吃了吧。我去拿碗筷，你们上桌等着罢。”说着，便退出去拿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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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难得回来一次，不希望外人跟他们父女一起吃饭，便盼着这个不知打哪来的江奉桐快点走。不想端着碗筷回来，发现父亲正热情的拉着这人的衣袖挽留：“不急，不急，你先坐下。咱们兄弟吃蟹喝酒，说几句话，你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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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奉桐为难的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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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h* A$ e9 N    云成源见映桥回来了，吩咐道：“快去给你江叔搬凳子。”

9 X  g- K' v4 U$ u( t, g5 N5 Z    映桥暗中不满，但表面上并没说什么，乖乖听父亲的话，又搬了把椅子过来。云成源便按着江奉桐坐下，给他斟了杯酒：“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再详细聊一聊，我想过了，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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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h( v( p7 W) }    江奉桐道：“这没什么难的，如果云兄成心想入行，明天随我一起去就行了。”

+ \. k5 \" }4 ]  h" S    映桥听的云里雾里的，十分好奇父亲的行踪，一个劲朝父亲使疑惑的眼色。可云成源浑似没看到女儿的眼神，继续对江奉桐道：“唉，映桥在侯府做事，两年后要一笔银子赎身，我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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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到她，映桥忍不住了：“……爹……您和江叔要去做什么呀？”

    江奉桐笑道：“我要带你爹去醉月阁门口做填词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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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成源拦着江奉桐继续说：“这些话，别跟孩子说。”

    醉月阁，似乎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映桥愣在原地，翻了翻眼睛，沉思片刻，一下子明白了，他们要去青楼门口前给那些嫖客填词写诗。青楼和低等的勾栏妓馆不一样，那里面住的可都是千里挑一的名妓，接待的也都是全国各地的官宦士绅子弟。而且和一般的妓馆的区别是，钱不是万能的，那些颇有才情的名妓会出题考这些客人，第一关一般是作诗填词，粗俗没品味的商人，根本见不到美人的面。

% F! f# E. f3 Q# ]% c) ~    而越是得不到的越垂涎，有些人不求睡到美人，只求见上一面，于是拿到考题后，会找人代笔写诗。

) T5 y5 p9 M( W7 P- K3 r1 Q    父亲和江奉桐就是要入代笔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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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咧嘴：“这、这……”

$ E9 E2 c/ U$ P, d" z- i7 |. d% t" x    云成源朝她摆手：“你别插嘴，去把热的烧酒拿来。小孩子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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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U0 \& A, L+ ^    她明明什么都懂，她把热好的桂花烧酒端上桌，把小碟醋摆好，然后站在父亲身后看着他们。云成源纳闷的道：“你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忽然明白女儿是在侯府学了规矩，有客人在不上桌，不由得心疼，双眼湿润的道：“这里没外人，你就坐下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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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y! }1 U    江奉桐也点头道：“没关系，云姑娘一起吃吧。”

, G, d0 E( c  c    映桥只能默不作声的坐下，动手给父亲挖蟹肉。她带回来的螃蟹全是团脐的，腹中装满了一兜蟹黄，十分好吃。

. J' ^; a0 g9 R2 E, \; M4 a* F: N6 u    “醉月阁的正经有几位才貌双全的姑娘，登门的重金求见她们一面的人很多。如果云兄填的词真能过关，我相信那些皇商公子哥不在乎十两八两的碎银子。”江奉桐给云成源讲解美好的前景：“我在京城这些年，混过不少行当，这条是来钱最快的。我爹这些年的汤药费还有雇人手照看他的银两，多是从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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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成源重重点头：“我不求别的，只要能把日子过下去，熬到两年后，给映桥准备好赎身的银子和嫁妆，我死也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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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心里不好受：“爹，您不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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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成源瞅着女儿，泪眼汪汪的道：“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闲心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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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碍于江奉桐在场不好表态，闷头吃蟹，不时小啜一口酒压寒气。而云成源对这个来钱的行当十分感兴趣，饭桌上聊的都是这个。然后江奉桐拎着云成源送他的四对螃蟹，出门了。

" O$ |+ I9 }& b3 `    人一走，映桥就不满的道：“他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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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云成源指着隔壁院子：“西边住着的，唉，我上次烧火做饭，险些把房子点着了，幸好他过来帮忙，就此便认识了。他有个瘫子老爹，雇了个老妈子做饭，我给他家银两，分担一份伙食钱，平日就去那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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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难怪没饿着。映桥喝着烧酒，心里热乎乎的，打了个酒嗝：“您真要去那种地方做事吗？太、太那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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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j; Z& `) ?3 J: E; Z6 b$ L    云成源酒劲上来，鼻子一酸：“你怎么能嫌弃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只出钱不赚钱，两年后没银两赎你出来，我不用活了。”越说越伤心，抹着眼泪道：“我不去赚钱不乐意，我去赚钱，你还不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愁眉苦脸的道：“我没责怪您的意思，您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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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我哭不哭，反正你都不把我当回事。”云成源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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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举家团圆，我难得回来一次，咱们和和乐乐的不好吗？别把气氛弄的这么沉重。”映桥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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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s. z& D2 R    云成源听了，有所触动，抹了眼泪，示威似的道：“我一定能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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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量力而为吧……我主要是担心您……”您这种倒霉的体质，万一再惹上什么麻烦。不过父亲坚持，她也没办法阻拦。

! l+ U* a) J; Z7 a8 q+ Q+ R- U    吃完螃蟹，映桥摘了一篮子柿子，准备带回去给黛蓝她们尝尝，礼轻情意重，总比空手强。剩下的时间不多，父女两人互相叮嘱保重，又坐了一会，映桥就动身往回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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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l. h. c3 S! y- H" _! I    云成源帮女儿提着篮子，一路送她到永昌侯府东苑的胡同，依依不舍的跟女儿挥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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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回了一趟家，心情反倒沉重了，不情不愿的进到府中。才把柿子分给大家吃了，季文烨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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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相反，在鲁公公家过的不错，他心情很好。

9 q; `5 b. c4 ~; l% G    一见云映桥表情落寞，他就知道她是割舍不下她那个废物爹所致。 给他换衣裳的时候，他如无其事的道：“今天过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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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您的话，过的很好。”

) l4 ]5 P0 x, A# a: y8 {- R: b    他换了便服，由她系腰带，忽然，他鼻子嗅了嗅，不满的道：“你怎么一股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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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9 N+ U0 M( Y# _* W7 n    “吃螃蟹……喝了烧酒压寒气……”她忙道：“我这就去找五香圆含一含。”所谓五香圆是用丁香、藿香、零陵香制成的蜜丸，香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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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慢着。”季文烨俯身凑到她面颊前闻了闻，自喃道：“……是你身上的酒味，还是我自己身上的？”

    几乎鼻尖碰鼻尖，离得太近了，映桥意识到不对劲，往后退一步，扭过头去。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害羞，脸颊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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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e0 G/ ?2 j4 ]: G    季文烨明知故问：“怎么了？”

    她不好直说什么，想了想道，借着酒劲直接道：“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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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不好了？”他淡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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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b* {+ D9 I8 @    “……反正我没见过您这样对海棠姐姐她们……”有事没事摸一把，因为一直觉得他是正人君子，这些举动是无心的，才一直往心里去，可今天这样太明显了，不得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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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噙着一抹笑意，似是觉得映桥很可笑的样子，朝她招手：“你过来。”

# R6 [0 X- J; n  I    她忐忑的走上前。

    季文烨便又很自然的摸着她的脸颊道：“你是不是想多了？就你这练兵校场似的身段，还不值我得另看你一眼。”

    映桥心里骂道，胡扯，哪里有练兵校场那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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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R, l' Y8 w0 o6 D    季文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摸你，而不摸海棠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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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I3 d7 _! ~& H2 M    “……”她摇头。

    “因为她们是大姑娘了，我又没收房的意思。而你不一样，你还没及笄。觉得你有趣，主人逗逗你，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干脆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和她额头碰额头的说话：“现在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逗趣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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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 }; J8 a  z3 X    距离近的映桥一抬眸，几乎能看清自己在他眸中的倒影。

    季文烨低声道：“所以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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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点懂了，自己在他眼里就一黄毛丫头，看着好玩，摸一把跟逗猫斗狗一样的。

8 n5 L9 }8 Y" [6 S/ T- Q$ m    “……懂了。”

" o! n, z+ f1 x( h( k/ J; |    季文烨微笑。但心里则想，哼，你懂什么啊，我的意思是现在只能摸摸你，要做什么也得等以后。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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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2 I6 m& T& V    “说说看，你懂什么了？”季文烨轻声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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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您眼里，我和猫狗没分别，都是逗来玩的……”身份之间的差异几乎快赶上物种间的区别了，所以不用自作多情。

    他愣了下，忍不住笑道：“行，你就这么想吧。”

+ a: w7 x: d1 i7 S    映桥还是觉得别扭，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抬眸看他。季文烨便放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跟我说说，你今天是怎么过的？我还是信任你的，没派人跟着监视你，所以你最好也别对我隐瞒，如实禀告。”

    她犹豫着坐下，把在家吃蟹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完了撇撇嘴：“……您瞧，很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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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无趣。”季文烨拍了拍她的肚子，问道：“那你吃饱了吗？”

+ k: f7 o+ B) p* m    真把她当宠物养了？！她颔首：“吃饱了。”

    这时，季文烨拿过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看：“蟹黄油很难洗的，你用什么洗的？”

    “用茶叶水洗的。”她觉得自己放在他掌心的手，变成了爪子，此情此景像极了宠物做出的‘手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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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明目张胆的握着她的手，见她没什么反应，果然比以前平静多了，觉得她傻乎乎的极可爱，忍不住摸着她的发顶，笑着叹气。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真听话。

    对，这就是摸发顶这个动作，太像摸猫狗了，映桥不满的撅嘴，从调香小师傅变成卖身丫鬟，最后沦落成了‘宠物’，她果然遗传了老爹的倒霉体质，越长大越悲催。想到这里，不由得长长叹气。

    他把胳膊搭在她肩头，瞅着她轻声道：“大过节的，你有什么犯愁的事吗？我已经让你回一趟家了，若是回家不快乐，以后别回去了。”

    “……不是因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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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下脸：“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吗？”

) f8 @' W& Z  d4 c" t) f% T9 A$ V; u9 M    映桥哪敢说是他的错，闷闷不乐的找借口：“……因为我吃了螃蟹……结果柿子、石榴和梨子都不能吃……连浓茶也不能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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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z8 p8 B6 W) r    季文烨捏着她的脸笑道：“你啊你，整日里就想着吃。”

    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额角：“也不是整日里都想……”在他身边坐着，浑身不自在，映桥如坐针毡，希望季文烨开恩叫她下去。可惜这时就听他问道：“云映桥，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一日都做了什么，吃的好不好？”

6 b8 X. X/ t3 B) L1 \  m, w    她一惊，故意结结巴巴的道：“……这样问、问好吗？我询问您的行踪，也太、太没规矩了。”

! a. n0 o) Y! q3 i    季文烨挑挑眉：“不了解主子，怎么伺候主子。我若是今天吃了螃蟹，回家来你上了浓茶，岂不是要我难受。”

    反正他怎么说怎么有理。若是她随便问他今日去哪里吃了什么，敢打听主人的行踪，再被一巴掌拍飞了。映桥小心翼翼的问：“您中午在鲁公公那里用过什么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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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S  C1 u/ m' t! y% r    “我提醒你，你才问，还有什么意思了。”他用手指揩了揩她的脸颊，道：“下次主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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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q3 F% W2 ~- w% B' r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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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d6 E5 k    正此时，就见海棠挑帘子进来，看到映桥坐在季文烨身边，愣了下，也仅仅愣了下而已，就像往常一样镇定的汇报道：“少爷，侯爷又派人来催了，叫您去那边过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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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Q6 n4 |" V/ L2 `1 |    “你告诉来人，说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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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a1 Q  q& c# g- h* g* X    太好了，季文烨要走了，映桥暗暗松了一口气。

" d, S2 _- W; ^* L) D, f    “别愣着了，咱们换件衣裳，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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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D7 b( |! j- l4 [( {    她把那边几乎得罪了一个遍，太太侯爷和大老爷都想她死，她跟他去那边过节，不是把她往虎口送吗？！她不想去，心惊胆战的道：“我撞破了陈姨娘的事，大老爷恨不得我死，侯爷也恨死我了。我、还是留下给您熬醒酒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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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他们干什么，光明正大的出现他面前，他才不敢害你。还是说，你不信我能保住你？”他抬起她的下巴：“那边住的毕竟是我的亲人，以后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我不想你畏首畏尾的，咱们就理直气壮的去，我看谁敢动你。”

3 A' x; o! n2 x3 m) c% z; E. o    这是试胆大会吗？！映桥畏惧大老爷和侯爷，抓着床的护栏不松手：“我、我还是不去了，大过节的，我不想给侯爷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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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 ^0 t    季文烨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说着，去掰她的手：“快松开，跟我走！”

1 o/ o9 w6 a9 _# Z9 T$ n    映桥摇头：“我不去，您罚我去门口跪着罢，我宁愿挨罚，我也不去！”闭着眼睛，等着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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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8 [& ~/ w6 d2 N) ]    他若是想掰她的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却偏偏去抱她的腰，将她拽离床榻：“云映桥，反了你了，快松手！”

6 e1 S/ F( ]0 J% `    映桥架不住他力气大，抻的胳膊疼，松开了护栏，如此一来，便被季文烨抱着腰揽到了怀里。他占了便宜，嘴上却凶道：“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 D' [& U$ L+ C    “中秋节举家团圆，大家难得有个好心情。大老爷和侯爷见到我，肯定满腹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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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1 T5 @/ [. G" x, Y) E' s    抱着她，心里有些燥热起来，不过面上仍镇定的道：“他们恨你，又不是你的错，你在乎他们做什么。既然中秋端午来请我，便是看中我和鲁公公的地位，我喜欢带谁，他们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得给我受着！”云映桥好像比想象中的有肉，果然还是亲自抱一抱有感觉。

    以这种姿势讨论正经事，映桥差点找不到重点在哪儿，是该先叫他放开自己，还是先争辩不去侯府过节的事？想了下，还是快点离开他更重要，便挣扎道：“我不逃了，请您放开我……”

    “啊？”他如梦初醒一般，似乎才意识到这样不妥，皱着眉放开手：“是啊，我这样太累了，你快下去。”

    映桥赶紧下去，站到一旁道：“……我去了，弄不好会引起纷争。按您说的，是大老爷和侯爷的错，可是其他人和做事的下人没错啊，主子不开心，要拿他们出气的。总之，我去了会给添麻烦，我还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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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u2 @$ N3 M! k0 C$ [4 }  C    “所以，你给我添麻烦就行了？”他冷冷瞥她。

    “……”映桥想不出要怎么回答。

    “还是你觉得就算反抗我的话，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她快被他吓死了，虽然季文烨平日对她很好，但他一旦沉下脸冷声说话，真的能叫她体会到什么叫做毛骨悚然。这大概就是做锦衣卫南镇抚的气场。

    这时季文烨起身，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她。

; M4 o, I9 j, |# Q, k    映桥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心想完了，完了，难不成要死在这里，连宠物也当不成了？

    “……我的确不会把你怎么样。”他拍拍她的脸颊，无所谓的笑道：“不愿意去就不去吧。”

    映桥长出一口气：“……谢少爷恩典。”

7 M  u- c# f: E. I/ J+ X) T/ t    不带映桥过去，季文烨对中秋筵席便兴趣缺缺了，随便换了件衣裳，领了个小厮便出了门。一脸的不愉快，显然对筵席没什么期待。

    傍晚开始的筵席，不开一两个时辰散不了。他一走，映桥和黛蓝他们也有空做别的事情了，中秋节要礼月，摆了案桌，供了瓜果和月饼，几个丫鬟围在一个圆桌上，礼月后团团坐着赏月。

+ f4 L% S* e- z% F* B6 ^% f+ U    映桥刚才被吓的不轻，多有担心：“咱们这样操办，被爷发现了……”

# `( }0 G- j: a( `  }9 g    黛蓝低声笑道：“你都在少爷身边做事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发现么，他很少管下人们做什么，咱们中秋摆一桌吃喝，又不耽误什么，他才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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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管呢……”有的时候简直是吹毛求疵，腰带没扣好，衣裳没熨平，宣纸没铺好，被子叠的不好看。一桩桩想起来，映桥忍不住掩面哀叹自己命苦。
+ B" K1 k; {: K- M
/ L/ n; W7 S" c3 u) a5 E    海棠和黛蓝交换了下眼神，暗暗笑映桥当局者迷，两人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映桥现在是丫鬟，若是和主人有染，便是‘养主子’，四少爷自己承认还好说，若是别人嚼舌头传他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有个看门的小丫鬟跑来报信：“……黛蓝姐姐，曲娘子来了，说请少爷过去参加酒席。”

: X* n/ S4 B2 P4 L1 |    黛蓝和海棠的脸色猛地一变，黛蓝没好气的道：“你去告诉她，就说爷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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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U, q# ?    那小丫鬟走后，映桥发现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沉重起来，她拿起一块月饼，默默的啃着。等着她们中间的某人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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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_7 ^9 D7 v& E3 v) d; Z, I    黛蓝饮了一小盅桂花酒，恨恨的骂道：“真是个贱|人！当初叫她嫁，她不嫁，避瘟神似的躲着咱们爷，未婚夫重伤就剩半条命了，她立马悔婚另外嫁人了。嫌表哥被拐过，做锦衣卫名声也不好听，挑三拣四，叫她嫁进来，寻死觅活的。现在好了，嫁了个纨绔子弟，一天打她八遍。又想起表哥的好来了，跑来发骚，呸！说起来我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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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U7 B; b1 I4 l$ K    “可不是！”

    她们两个轻易不点评人，能有这么大怨气，看来真对那个曲娘子深恶痛绝。

) g" q9 K" }- t: n: J. m    映桥默默啃着月饼，看来曲娘子跟季文烨是表兄妹关系，还有婚约，结果他受伤濒死的时候，她改嫁跑了。

    涉及主人的私生活，她少搭话为妙。

    “明知道咱们少爷认祖归宗是为了履行幼时的婚约，娶她进门，她居然还弃他而去！这是人干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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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一呆，嘴巴里的月饼馅差点掉出来。

第二十二章

; _' F: O$ L/ O! [/ o0 A( z    映桥嘴里的月饼馅差点掉下来，赶紧反手抹了下，屏住呼吸听她们继续骂曲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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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I0 V2 n  X6 C1 \  l$ P  ]    黛蓝显然对曲娘子一肚子的不满：“过年那会，才嫁了几个月啊，就反悔了，跑着回来找咱们少爷、要死要活的改嫁，我要是她爹的话，这种不要脸的女儿，干脆一棒子打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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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x$ W- w+ R: J9 m    “我的姐姐，梅道学对别人家的女儿严厉，对自家人可下不那黑手。他闺女要和离改嫁，也没见梅道学戳她一个手指头。有心思管人家寡妇改嫁，怎么不管管自己不要脸的闺女！对了，她闺名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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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5 I/ ?4 ~    “安云。”

$ X# S* C( b1 ^$ U5 W    “嘁，安什么啊安，就她最躁动，性子跟名字是反的。”

. O# B: ~8 |) {/ R& ^# A' ~+ [8 u/ l    映桥心道，所谓的梅道学，应该是个绰号，而不是名字。大概曲娘子的父亲是位道学先生，天天抨击寡妇改嫁有伤风化，却不管自家闺女有夫君还来勾搭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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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 Q. S# T* W3 L/ g1 ]. M    这时，方才报信那个丫鬟又跑了回来，一脸心惊的指着角门处道：“不好了，曲公子来了，正在那边吵嚷，眼看就要动手了。”

    海棠眉梢也不动的道：“不要理她，人家相公打自家娘子，干咱们这些人什么事？”拿签子戳了瓣梨子悠然嚼着。

    黛蓝看样子也不打算管，瞅着月光不动弹。

6 z- r2 y' A9 [0 l9 b5 c0 Z    可此时，就听吵嚷声越来越大，女人的凄厉的哭泣声在月夜中，十分骇人。女人的声音本就尖利，在夜晚中一叫喊，一般人都无法坐视不理。众人皆有所触动，还是映桥先道：“咱们去看看吧。”

    海棠和黛蓝亦起身，不耐烦的道：“走吧，别出人命。”

    海棠和黛蓝各提了一个灯笼，映桥咬着月饼，来到角门处，就听外面有女子在呜呜哭泣，还有男子的咒骂声：“我曲连岷怎么娶了你这个淫|妇？！一会看不住你，就给我发骚丢人！看我打死你！看我打死你！”

    “姑爷——姑爷——您别打了——要出人命了——”黛蓝上前说道，提着灯笼照地上跪着的曲娘子。

$ f9 s# J! \, `6 X; a' w    映桥见她身边有一个烧坏的灯笼，应该是在争执中被毁掉的。曲娘子捂着脸哭，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身段线条曼妙，跪地啜泣自有一股风流，不见面容，都能感觉她的俏丽。

    曲连岷被黛蓝拉着衣袖，还不往抬脚去踹她的娘子，可见怨恨之深。映桥作为季文烨的‘忠诚’奴仆，不知该不该去扶梅安云，毕竟她悔过婚，或许季文烨心里十分怨恨她。

    曲连岷甩开黛蓝，叉着腰出了几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骂道：“姓季的，弄了个丫鬟在身边，听人说长得像你，你就给我不安分起来了！我去见客人的功夫，你就跑到这边来了！”说着，挽着衣袖又要打。

    映桥听的清楚，有人说她长得像这位梅安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季文烨整日里对她那样算什么啊？她心里乱糟糟的，百味杂陈，忍不住道：“寻常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妻子的，还是头一遭见。你们有什么事，找个不透风的屋子说不好吗？！在这吵吵嚷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少爷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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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连岷瞪眼：“你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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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r! q" G9 b$ o" U. T* E    映桥哪里能叫他逮住，过完嘴瘾，正欲跑路，就见韩氏带着几个丫鬟仆妇匆匆赶来，其中一个丫鬟大概是梅安云的人，扑过来一边抽噎一边把人扶起来：“太太来了。”

    韩氏见这情景，拧着帕子，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8 Y- P9 O) Y0 P$ {9 V4 I  L, p% {    “舅妈……舅妈……”梅安云掩面抽噎道：“我活不成了，他要打死我……今日不要我的命，明日也不能让我活……”一边说一边抽噎，自始至终都拿在拿帕子拭泪。

    曲连岷见帮手来了，不屑的呸了声：“贱人，有一个算一个！”然后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气的韩氏直哆嗦，牵着梅安云的手道：“别怕，咱们找你舅舅评理去！”

    曲娘子嘤嘤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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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8 s" Q/ n) H; i; R    韩氏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映桥身上，口中道：“都看什么，还不快散了！”映桥她们便朝她福礼，转身回自己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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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闹，大家都没胃口了，围在桌前说了会话，便叫小丫鬟撤了瓜果月饼，干坐着等季文烨回来。谁都不说话，但彼此心里都明白，少爷回来一定会发火。

    尤其是映桥，心里酝酿着一股说不明白的滋味。她像他以前的未婚妻？他是把她当替身吗？！那他平日里对她摸来摸去的，就不是主人和猫狗的关系了，如果是这样，她和季文烨都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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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季文烨绷着脸进了屋，脸色远不如走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憋了一肚子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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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蓝端了醒酒汤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季文烨瞅了眼，质问映桥：“怎么是黛蓝端的，你手断了吗？”他回来的路上听说了表妹梅安云来这院闹了一通，哪还有好心情可言。结果回到屋里，云映桥不知怎么了，也眼神冷冰冰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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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 G. `  d) G$ n9 ^, Z: j, M    找茬找的太明显了，映桥便走上去道：“回您的话，酒劲还没过，脑子不灵光了，等您这碗喝完了，我麻溜给您盛满新的。”

    “你们先下去。”季文烨对映桥身后的其他丫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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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映桥这时候反倒不怕他了，只觉得他挺可悲的，得不到人家千金小姐就找丫鬟代替。

    季文烨料定是她得知梅安云的存在所致，只是纳闷她在生什么气，就算她喜欢他，她一个丫鬟也不该吃‘未婚妻’的醋。况且，她现在应该对他没什么意思。把她拽到跟前：“是不是黛蓝她们跟你说什么了？”

# C7 b& {3 A* Y% M    “啊？黛蓝姐姐会跟我说什么？”她轻描淡写的道，使劲抽出手，不许他碰。心里嫌弃的想，你不是挺能耐的么，何必我摸这个山寨假货，去摸正版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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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4 ]( V! x6 ~  I    他一惊，短短几个两个时辰之间，形势急转直下，出门前搂搂抱抱都没关系，转眼警惕性居然这么高了，到底哪出问题了？季文烨蹙蹙眉，道：“你坐过来，我有话问你。”

    映桥才不想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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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又不听主人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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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h8 z6 E* S8 [2 p    好吧，还是有点怕他的，映桥暂时妥协，坐到榻上，但表情心事重重，全不像之前那么自然。季文烨摆弄着她的头发：“谁惹你了？曲连岷打的是梅安云，怎么好像打在你身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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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在梅安云身上，像打在她身上一样？他是这么说的吧。映桥忍不住抬眸瞪他：“幸好当时灯笼灭了，四周黑漆漆的，否则曲公子怕是要认错人，连我一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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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g" Y' q0 h/ J1 v    刚才是瞪他了吧，是吧，是吧。季文烨暂且放下她的不敬，继续刨根问底：“他认错人？打你？你为什么这样说？”很自然拍她的手背。

    “当然是因为我和曲娘子长的像喽。曲公子说了，他娘子就是听了这句话才过来的。”她豁出去了，宁可去伙房烧火，也不愿意陪他玩‘旧情人替身’这种把戏。

7 L% v2 ~; B" I. S* W# p    轮到季文烨呆了，心里骂道，是哪个混账东西造的谣？一句话就把他变成了求而不得的可怜虫不说，还把他和云映桥的关系搅乱了。难怪她从刚才起就阴阳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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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 i8 _& v2 o4 l    季文烨眼珠转了转，然后冷声道：“是不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哦，原来四少爷把我留在身边，是因为我像她曾经的未婚妻’？”

    她郑重点头。

    他瞥了她一眼：“我说你怎么行为怪异呢，原来是又自作多情了。”说罢，连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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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s+ j; [/ o, w6 c! N    映桥自信心脆弱，被他嘲笑了两声，就濒临崩溃了：“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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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没长眼睛吗？像不像，你不知道？”说着捧起她的脸，‘痛心疾首’的道。屋内没旁人，他忽然有一吻芳泽的冲动，不过理智暂时占上风，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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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T- T9 e8 t* U4 q" Z    “……太黑了，没看清。”

  f1 M- @: \7 e1 V4 \" u    季文烨闻言，果断捏了她脸蛋一把：“没看清，你就敢跟我这儿耀武扬威？人家说你们像，就真像了？我还说你像糯米丸子呢，难道你就真的是了？那我是不是能吃了你？！”见云映桥不答话了，他才松了手，道：“你在太太那边落过什么东西没有？你明天借口去取回来，顺便亲眼看看梅安云，看看你们是像还是不像！”

    她不敢去，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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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须去一趟，不管是谁传出你们相似的，你亲自过去对证，用事实打他们的脸！”他的语气不容反驳：“我季文烨再可悲，也不至于弄个像别人妻子的丫鬟在身边。”

    “我、我害怕……”

    他挑挑眉：“活该！这就是你自作多情的代价。不过，代价可不止这一点，等你明天亲眼证明了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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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9 i9 h- e1 q    “……”她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十三章

    抬眸偷偷瞧主人，见他目光幽冷，分明在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映桥忙低下头，想了想道：“我、我有一件衣裳和抄写的药方落在太太那了，一直没取，不知被扔了没有。我明天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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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7 X4 `' T    “好好看一看曲娘子，辨一辨你们眉眼是否相似，我是否在把你当她的影子疼。”季文烨冷声质问道：“再者说了，我就算真把你当个人的影子，你一个卖身为奴的，有什么资格不满意？方才还跟我摆脸色，真该给你几巴掌，叫你有点规矩。”

    映桥岔开话题，小声道：“爷，醒酒汤凉了，我给您重新盛碗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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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i* J6 t: n1 ]3 N& |6 v    这是想找借口逃跑，季文烨哪能放过她，一把按住她的手，没好气的道：“你知道梅安云跟我有什么过节了吧，是哪个混账东西嚼舌头告诉你的？黛蓝，海棠？亦或是哪个碎嘴的小丫头？”

  C% k- p: i2 V6 z6 U    映桥抽不出手来：“没人嚼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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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6 z2 e! H: B7 k. ~( {2 y    他冷笑，抬起她的下巴，逼问道：“你说实话，我就饶了你，袒护她们，你就是罪上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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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才不会把她们供出来，只皱眉嘟着嘴道：“您该去找曲公子算账，打骂他娘子的时候，前因后果全抖落出来的。我们是不想听的，可捂住耳朵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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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X2 P5 g2 X1 c# D    “哦？是么？”他便借口揉了揉她软软的耳朵：“听了不该听的，干脆割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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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了耳朵，听不到您的吩咐，我要怎么做事还您的债呢。”映桥咧嘴笑道：“所以，就别割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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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H, p* e5 h( E% @    “……”他面无表情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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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内心流泪，完了，讨好失败。

    季文烨朝她耳蜗呼了口热气，轻声道：“算了，你先走吧，等明天再收拾你。”

    他现在不罚她，她暂且躲过一劫，至少可以看到明早的太阳了，于是赶紧跑掉了。

. P8 U- a- c% f8 W7 x' T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明天去太太那边要有大麻烦。黛蓝察觉她的烦躁，趴在她肩头问：“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映桥便把被少爷吩咐她去太太那边拿东西的事说了。黛蓝爽快的道：“没事，明天等爷走了，我陪你过去一趟。别担心了，快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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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黛蓝帮她，映桥安心多了，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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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x5 D/ t! T    第二天早上，季文烨临去指挥使司衙门前，还叮嘱映桥别忘把眼珠擦亮，好好看看那边的情况。映桥明白他是指瞧瞧梅安云的长相，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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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 x- z0 f8 O- a    季文烨自然没忘记昨晚的‘承诺’，提醒她：“我晚上回来收拾你，等着罢。”吓的映桥欲哭无泪，等他走了，跟要赴死的哭丧脸，踌躇犹豫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跟黛蓝往太太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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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院子里，仆妇们在用清水泼地砖，正屋的帘子垂着，没有往来的小丫鬟，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安静。这时不知谁往院门口瞅了眼，猛地见到云映桥，惊呼道：“呀，是云姑娘——”便有人扔了扫帚进屋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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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 K5 a/ x5 O' A    不一会，莲心就出来了，一脸惊奇的招呼映桥：“好生奇怪，你居然会来。快进来吧，太太要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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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和黛蓝进了正屋，见韩氏端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一个不上二十岁的女子，身着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下穿靛蓝色八幅湘裙，发髻上珠翠堆满，可谓通身气派。映桥注意力全被她吸引去了，不由得仔细瞧她，这女子面如银盘，一双饱含风情的杏核眼，微翘的鼻尖，配着花瓣似的樱唇，透着一股妩媚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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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w* D/ M; C9 l: d' b    而映桥正好相反，鹅蛋脸，清冷冷的丹凤眼，鼻梁直挺，嘴唇单薄。

* v. F5 u. I% n    “你就是云映桥？四少爷从太太房里要去那个？”这女子先开口了。

    映桥没说话，只默默颔首，有种预感，她就是梅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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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这院子里有人该治眼疾了！”梅安云冷哼。在舅妈这里坐着，听说云映桥来了，自然要把这位别人口中和她相似的丫鬟好好看一眼，结果自然是失望之极，除了她们都是女人外，五官身段没一处相似的，便知道自己被人骗了，越想越恨，赌着气站起来，重重哼了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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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没料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梅安云自己先气跑了。

    韩氏轻轻摇头，对身旁的周嬷嬷说了什么，周嬷嬷便跟着梅安云出去了。韩氏瞅着云映桥，憎恶又无奈的问道：“昨晚上见到我这个旧主子连句话都不说，今个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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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R: }1 Z, }: D3 Q    “回太太的话，当初走的急，有一件衣裳落在这边了，一直没拿，眼瞅天冷了，我想取回来……”映桥发现韩氏似乎真的拿她没办法，否则的话，早一进屋就把她擒了。

, z6 @+ ?4 s) S3 y% N) Z    韩氏当然不会相信映桥的话，她就是季文烨派来拆穿‘云映桥和梅安云相似的谎言’的。韩氏顺了顺胸口，有气无力的吩咐道：“莲心，她那几件衣裳没扔吧，带她取了吧。”

    映桥欠身：“谢太太。”

/ x0 z# n1 t- ?0 X1 d. M    “你攀上高枝了，陈姨娘也死了，往后的日子……你好自为之吧。”韩氏摆摆手打发她走：“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自己掂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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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蓝和映桥便双双躬身退下。才出了门，莲心就一脸愧疚的道：“映桥妹妹，跟你说，你可别生气，自你走了，你的衣裳就被我们当抹布抹地了，你还要吗？”

    映桥早料到会是这样，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所谓的道：“那便算了，姐姐忙去吧。我和黛蓝姐姐去大厨房要一口水喝，然后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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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厨房有和她要好的许嬷嬷，难得来一次，偷偷去看她老人家一次。和莲心别了，映桥和黛蓝往大厨房走去，一路上，她都在盘算着晚上要如何应付季文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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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的入神，黛蓝忽然拿胳膊肘碰了碰她，朝左手边使了个眼色。映桥顺着望去，就见月亮门的僻静处的树丛后，露着一角暗红的衣裳，正是方才梅安云身上穿的颜色，十分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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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b0 I* j. S. D9 d9 f2 a    “嘘——”黛蓝厌恶梅安云，但同时也对她感兴趣，见四下无人，拽着映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偷瞧。

    映桥对梅安云实在没兴趣，但黛蓝肯陪她来府里，她就得陪她偷听，这样才算够意思。两人屏住呼吸，溜到人影身后，就听梅安云哼道：“我看四表哥受伤的地方是脑子吧，云映桥那种没味儿的小姑娘哪里好？！我听说极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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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不忿的想，她的日子有什么可嫉妒的？护着她？那都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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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男子道：“哪里好？豆蔻少女哪儿不娇嫩？况且云映桥豁得出去，下三等的娼妓也没她脸皮厚。端午节那会，敢在亭子里给文烨吹箫，换个稍微有点廉耻的都做不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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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三少爷季文煜的声音吗？！映桥恨的咬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为了跟梅安云套近乎居然如此侮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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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三表哥你再说这些恶心的事，我可要走了。”

8 s( j( A8 t3 d# F: V5 L    “是你要问我云映桥哪里好的，我跟你说了，你反倒怪我玷污了你的耳朵。”季文煜充满鄙夷的道：“越是下三滥人家出来的，越豁得出去，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另外，云映桥那丫头你别瞧她长了个清纯无辜的模样，我看她性子最淫。当初拼死拼活的救她爹，我看里面就大有文章。从老家一路走到京城，吃住睡全在一块，哼哼，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9 k: d; |9 |( a6 g+ b    映桥气的浑身发抖，竟一时说不出话，脑袋一热就想冲上去。幸好黛蓝在一旁拦着，捂着她的嘴巴把她别处拽。两人离开梅安云和三少爷说话的地方后，映桥拿开黛蓝的手，越想越气，可又无可奈何，回到东苑，一度委屈的想哭。

    三少爷辱骂映桥的两段话，一段涉及四少爷，一段涉及她父亲。旁人根本没法劝，映桥气的鼓鼓的，午饭晚饭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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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2 a# L. B' Y, t! F3 ?5 N    今日季文烨回来的晚，入夜了他才姗姗归来，一进院，黛蓝就把今日去太太那的情况汇报了，连带着三少爷和梅安云讲映桥的坏话，一字不落的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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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6 t0 N! X6 t    季文烨紧锁眉头，被恶心的不轻。进屋后，见云映桥在桌边站着，装模作样的抹桌子，但一看就心不在焉的。他走过去，直接道：“还因为老三说你的事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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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狠狠擦桌子：“没生气，有的人自己身上不干净，看谁都和他一样！再说了，他是爷，他说什么我不得受着，我只后悔没揉两个棉花团塞耳朵里，耳不听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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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头在她耳边笑道：“我昨天就说你这耳朵若是没用，干脆别要了……”说着，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下。

5 _$ T: H1 m- f0 ?, U- o/ r    映桥直觉得一股电流从耳朵流向全身，顿时血气上涌，满面通红，她捂着耳朵，后退了几步，如临大敌的道：“你、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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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眨眨眼，她反应真大，自己是不是有点玩过火了？

第二十四章

    映桥耳朵发烧，脸也发烫，像受惊的小猫提防的瞅他：“你、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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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了？”季文烨茫然的道：“我累了，快过来将我的衣裳换了。”见映桥不动弹，倔强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不解释清楚，我绝不过去’一般。

' Z, _3 V' p0 ?, S8 A& T5 d    映桥嘴巴撅的高高的，揉着耳朵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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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5 S& V' X  v    季文烨沉吟片刻，面无表情的问道：“我只问你，你今天见到曲娘子了么？你觉得你们长得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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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映桥摇头。

    “那你还怕什么？痛快过来！”季文烨摘下乌纱帽，动了动网巾，把帽子搁到桌上后，一抬头发现云映桥还是躲着他不过来，他便皱眉冷哼道：“这么着，我非得给你个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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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壮着胆，微微点头。

    他瞪眼：“你胆子倒不小？！居然敢要求我？！”

$ I! `6 {* \2 B: a' c6 k8 ]: X7 Z    事已至此，干脆撑到底。映桥小声不满的道：“没这么耍人的，就算小猫小狗也不能亲来亲去的吧。”

" ]4 |3 }; \3 ~/ m    季文烨哼哼冷笑了两声，自己将飞鱼服的衣带解开，没好气的道：“对，我是对你动手动脚了，明天就叫你做姨娘，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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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2 Q3 a# Y% U8 j    处处含着讥讽，分明说的是反话，映桥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 l9 R* m* w* s/ G; @; F4 \) x; d/ L    季文烨将外袍扔到她身上：“别愣着了，快挂起来！”

' @+ A4 i7 w% X    映桥折身往衣架上挂衣服，但一双眼睛谨慎的不时瞟一瞟身后的主人。他根本没解释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拿不出合理的理由来，她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的。之前还当他是个好人，但他现在的作为和三少爷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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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9 Y) |1 {7 j+ B: C    季文烨盯着她挂完衣裳，吩咐道：“我晚饭还没吃，你去叫厨房弄点吃的来。”

9 T( V: \2 Z# w1 F( n' g1 Z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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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没吃饭的是映桥，自上午听到三少爷讲她的坏话，她午饭晚饭都没吃。把厨娘喊起来，做了一碗香菇鸡肉粥，配了醋拌鸭掌和五香驴肉两个冷盘，给主人端去了。

    映桥把炕桌给他摆好，把饭菜一样样在桌上摆好，然后转身要走。季文烨瞧了眼，喊住她：“怎么没有酒？”

    你不提前知会一声，谁知道你大晚上的要喝酒啊！映桥低声道：“我这就叫人热一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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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k. |( h9 s% u8 |    等她烫了酒回来，发现季文烨根本没动筷子，粥和冷盘都一口没吃。见她来了，他只拿过酒壶斟了盅热酒，慢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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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把粥吃了。”他斜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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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b' B3 R" n6 D/ l;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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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N5 O1 G* l    “不饿？”其实他晚上吃过了，这会不饿，叫映桥去张罗饭菜，是因为听说她中午晚上都没吃，想叫她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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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一天没吃东西了，哪能不饿。本来若是这会去睡觉，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偏偏季文烨拿着食物‘引诱’她。映桥抬眸瞅他：“……我……”

, r" G* a1 r9 j, L0 l    “饭菜又没惹你，你跟它们也要置气吗？”季文烨朝桌子对面努努嘴：“你快坐过去吧，我喝酒就够了，你不吃，这些菜过夜，就要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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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4 l( x9 e+ r8 [    映桥意志力薄弱，想了想，还是没法跟肚子过不去，坐到他对面拿起筷子吃粥。长身体的缘故，每日总觉得吃不够，今天几乎一整日没吃东西，着实饿的厉害。

    季文烨一手端着酒盅，一手杵着下巴，着看她道：“云映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你好歹是秀才的女儿，卖身是暂时的，早晚还得离开这里做你的良民去。唉，你口中称呼我为主人，其实骨子里还没把自己当奴才。一般的奴仆，我能跟她亲近一下，早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了。哪会像你一样一蹦三尺高，你的反应不像奴才，倒像是被轻薄的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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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低头扒饭，肚子饱了，脑子好像也清醒了，她抿了抿嘴道：“好奇怪啊，少爷，您头一次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是不是心里有鬼？

    “……”一时疏忽，被她将了一军。季文烨扯出一丝笑意：“云映桥，你吃饱了，胆子又大了是不是？”

    “反正我是看您的脸色行事的。您一会对我好的不像是对丫鬟，一会又摆主人的架子呵斥我，总之我脑子不好用，都快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她小声道：“就说刚才，我以为自己是您的逗趣的猫狗，可哪有主人咬猫狗耳朵的……”说到这里，她双颊泛红，但显然是因为生气，眉头拧成一团。

    他冷哼道：“嘁，我不是说了么，我待见你，叫你当姨娘，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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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l4 ^& U" d( @( R3 j( V/ b  w- w    阴阳怪气的，一听就不是真心话。映桥觉得他态度不诚恳，于是她干脆也不说了，继续低头吃饭，嚼了几口驴肉，她道：“……做姨娘的话，早在老家就给庞员外做小老婆了，不用跑到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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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他一笑，有点呛到了，咳了几下，才讥讽的开口笑道：“县里的土财主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一个员外的姨娘和我的妾室一样？”

- V, \$ N0 ]7 D9 ^* I9 V    映桥正好吃完了粥，将筷子放下：“……没贬低您的意思，只是说一下我的想法。”

    “你也配有想法？”

/ E/ W  Y2 p8 f8 r- I    “……”怎么不配有？哼，我还就有了，你不服啊。

    他挑挑眉，忽然怅然的一笑，抬手去摸了摸她的发顶：“好了，继续吃你的饭吧。听到你的心里话，我也可以放心了。”

    “嗯？”你放什么心啊？她咬着筷子头，歪着头看他。

& i! f) r' }1 p, P4 v; T0 K- r    季文烨倒打一耙，摇头叹道：“我就怕你误会我的举动，想入非非，做起当姨娘的白如梦。就拿昨天说，你以为你是梅安云的替身，你不知道我多担心。幸好你没当小妾的想法，不用担心你爬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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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感爬床两个字，心里哼道，谁会那么下|贱去勾引你啊。映桥抬手抓了抓耳朵，提示他解释刚才的亲昵的行为。

    季文烨轻描淡写的道：“既然你没当姨娘的想法，一切都好办了。刚才的确是我不妥，谁叫我这院子里，我只信任你呢。毕竟黛蓝和海棠她们是我打鲁公公那里带来的，算不得我的人。唯有你，我亲手经管来的，听说你一天没吃饭，我有点着急，怕你饿出毛病，以后没人逗我开心了，寻思哄哄你，结果差点叫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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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是说她还是‘宠物’级别的，他没有侵犯她的打算吗？

# p* B4 _3 M" k( X5 S0 N5 O    “唉，鲁公公虽然收养了我，是我的养父，但他自己都是个没有根的人，他那处自然不是我的家。我原本以为认祖归宗，回归本姓，会不一样，结果……呵，你也看到了，结果还是一样，不过多了个住处罢了，一切没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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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浓于水啊，怎么会没变化？”不知不觉，和他聊上了。

, k6 T$ l& W  D4 M0 L% ]. |( q9 X    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是时候讲给她听了，免得以后再像昨日一样乱猜：“这你就不懂了。我爹从我归来一天开始，就把我当敌人看待，其实也不能怪他，谁叫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他履行幼年的婚约，迎娶梅安云呢。我爹把我看成外面派回来的细作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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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9 p( @5 G4 ^% ~% g6 g    “你们应该好好聊一聊……”黛蓝说主人认祖归宗是为了娶梅安云，的确是真的。

    “不用聊，我爹怀疑对了。我想娶梅安云另有目的，并非爱慕她这个人，我离家时才五岁，对这个表妹没有任何印象。我十三岁入了锦衣卫便靠记忆寻找亲生父亲，一年后就知道我爹是永昌侯了，但我没认。后来鲁公公和朝臣们斗的不可开交，我想帮帮他，便回家来认亲，想娶梅大名士的女儿，替养父增加一份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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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目的真不纯……。映桥不知说什么好，粥吃完了，放下筷子，低下头听他说话。

    季文烨无所谓的笑道：“后来么，我去押一个叛徒回京，路上有人劫囚，我受了重伤，梅安云就趁机另嫁了。只是她嫁的不好，跑回来纠缠我，大概觉得我是锦衣卫，若是强取豪夺，能救她出现在的苦海。所以，我从没恋过表妹，更不会找人代替她了。”

3 k' G  w2 I$ N% a" |    “……我已经看到了，我们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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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你么。”他目光温和的看她：“我说过了，你没根基没背景，不属于任何一派，跟你在一起特别轻松，就像我现在这席话，只能跟你说。以后我不会再跟你亲近了，把你吓跑了，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怎么觉得他好可怜的样子。映桥低声问：“为什么十四岁就知道侯爷是您的父亲，却迟迟不认他呢？”

    “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殁了，侯爷看我像仇人，有机会就打我，我能活到五岁被拐，着实不容易，现在脖子上还有一道疤，是他拿鞭子抽的。你摸摸看。”拉开中衣的领子，抓住她一只手叫她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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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指有些凉，触到他的肌肤上很舒服。

    季文烨目光温柔的看她，心想云映桥啊云映桥，你知道了我这么多事，你以为你还走得掉么。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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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2 Q9 B1 q! t) Q" X$ j1 F    映桥果然在他后脖颈处摸到一道伤疤，虽然没看到是什么样子，但能够想象出疤痕的狰狞。她家里败落，也算吃了不少苦，但从小到大，从没人动过她一指头，她父亲更是和蔼可亲，不曾伤害过她一根毫毛。对季文烨的遭遇，她很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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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烨道：“你摸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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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 p* |8 y$ r    她点点头，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的不敢看他，知道他的秘密，她觉得心虚。摸到了伤疤后，忙将手抽出来，揣进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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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L2 c" H2 V) Z# |: n    “如果你提防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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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倒像是做错事的那个，低声道：“我、我粗识得几个字而已，对您内外的事一窍不通，您跟我说什么，我怕是做不到善解人意。”

    他伸手在她下颚处挠了挠，像逗温顺的宠物似的笑道：“你寻常说话就很有意思了，保持现在的样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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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d7 K& b/ [( T( f    映桥道：“……我怕我总是冒傻气，您初时看我新鲜，过段日子就腻味了……”天下哪有永远讨人喜欢的狗腿子，况且狗腿子是最难当的，得精通主人的心理，她可做不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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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道：“谁说的，我越看你越顺眼，喜欢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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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C+ v2 G/ f2 S4 z) Z    映桥苦着脸，一直低着头：“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就做您的树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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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5 r- s( c; j    “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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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8 E4 M% l$ {/ w: A2 Y# p# E    她愣了下，决定把这个典故本土化一下讲出来：“……话说有个王爷中了妖法长了双驴耳朵，被府里做工的小厮看到了，王爷威胁他不要说出去。可这小厮知道这么大的秘密，憋得慌，就在树下挖了个洞朝里面喊：王爷长了双驴耳朵。他说出去心里舒服了，树洞永远不会泄密了。”当然后来驴耳朵的秘密满世界飞了，树洞并不保密。

2 b, d) x- R9 ?5 i( N# X' ?    季文烨听了，先是笑，但很快就反问道：“你这故事不合理，如果小厮真知道这个秘密，王爷早杀了他了。一个奴才罢了，王爷为什么留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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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g9 Q" L" o- q6 s) h    您关注点错了，重点是树洞树洞！她编的圆一点：“那个，小厮是王爷的娈童，王爷舍不得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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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就冲他憋不住那劲儿，王爷就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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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抬眸悲哀的看他：“爷，这是不是我的下场？”她已经有预感了，知晓季文烨的身世，八成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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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傻了，我的意思是，你留在我身边，跟我说说家常话，我很自在。至于真正紧要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你。刚才给你说的这些事，好多人都知道，大家不都好好活着呢么。我只是对你讲一讲，心里痛快点。你别太悲观了。你刚才讲的驴耳朵的故事，就算我真的长了，我绝不会告诉你，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拍拍她的脸颊：“你陪我说说话，让我觉得我还是个正常人就行了。”

    映桥决定以后再也不胡乱唏嘘自己命苦了，跟季文烨比起来，她吃的那天苦头简直不提，她既没被卖过，也没受过重伤，父亲虽然软弱，却真的待她好。碰到过想害她的人，但也遇到不少好人。

- e0 V- f2 i. y6 S) Y    “其实您不嫌弃我，肯跟我说话，我还觉得挺荣幸的。”映桥不好意思的笑道。能得到主人的赏识，确实难得。

$ \9 t! M$ [) D: w0 ]6 d7 p- a    季文烨跟着她笑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曾经被拐过，被你爹给救回来了。我就想，这丫头真不容易，被人贩子拐卖那么大的凶险都熬过来了，我就再帮她一次，叫他们父女平安，继续相依为命罢。可惜你不争气，熬过一劫，又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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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L/ J' l0 m* _0 C: q. G    “……”她咧咧嘴：“那个，我比较倒霉……呃……其实我觉得也不光是倒霉，而是被人陷害了。事后我就想了，莲心非常可疑，我撞见大老爷跟陈姨娘的事，几乎是她一路引导的。她或许早就知道这事，叫我故意撞破是为了陷害我。唉，我也不知怎么惹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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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你得太太信任，聪明伶俐，她嫉妒你了。”他说的随意：“人最爱嫉妒跟自己差不多的人。你得了太太的宠爱，她怕你夺她的大丫鬟位置。”

    “那个……您是早知道陈姨娘和大老爷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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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但和我无关，随他们去罢。” 季文烨冷静的道。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再说回你求我救你爹那件事，你若是不提被拐的事，我可能直接下令把你乱棍打下去，你或许现在已经棍伤不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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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道：“好险，捡回一条命。”

    季文烨半说笑的道：“所以，你的命是我给你的，你以后是不是该听我的？”

0 d5 W# a+ P# ?$ s- M3 V( L    映桥觉得现在的气氛简直和谐的不像话，主人如此平易近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她抿嘴笑道：“您对我实在太好了，这两年，我一定好好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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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脸瞥她，斟了口酒道：“我哪里对你好了？”

- [4 r4 ^5 L% b4 R, K; q+ f    “您救过我两次，若是没您出手，我活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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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次都是看你可怜，尤其太太要打死你那次，我出手把你捡回来，养了一段日子，才发现你确实挺有趣的，把你捡回家还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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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回家？她是流浪的猫狗么。映桥咂咂嘴，然后笑眯眯的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一定会好好报答您。”

    季文烨觉得她可爱，故意吓唬她道：“嘴上说的好听，等你赎身的时候，你把我之前给你的十两银子也一并还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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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真抠门，十两银子不够您吃顿饭的，跟我计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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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笑，觉得谈话到此为止就好：“时候不早了，歇了罢，把炕桌搬到一边，明早叫别人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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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u% ?+ Q, T9 C& A7 l    映桥下炕，把炕桌连带上面的盘子碗筷一并搬到旁边去，然后来给他铺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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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知道，现在对她有贪图，准会把她吓跑了。就算强行占有她，伤了她的心，留个行尸走肉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徐徐图之，水到渠成。但映桥给他摘网巾的时候，季文烨犹豫片刻，没有忍住，又将手搭在她腰上去占便宜。

    他是坐在炕上的，而映桥站在他面前，觉得他动作不对劲，她低头皱眉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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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行不轨的时候，常是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他拍了拍她的腰，语重心长的道：“对了，今日老三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占不到你的便宜，编排你解气呢。咱们别理他，他和梅安云勾搭上了，自有他受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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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吃了顿饱饭，已经不气了。”映桥道。而季文烨拍完了，也很自然的将手拿了下去。她解了网巾后，吹灯出了门，才发现和主人聊了许久，已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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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D. ]" e/ |- q4 z    季文烨自从轻咬她的耳朵，惊着映桥后，稳妥起见，很长一段时间没敢再有出格的举动。而映桥这边，日子过还算轻松，衣食住行不用自掏腰包，缺少什么说一声就行了。但因当初说定的不拿月钱，纵然有吃有喝，有衣裳穿，眼看到了年底，一点私房都没攒下，所以她还是穷的叮当响。

    中秋后，天气急速转凉，映桥不喜欢京城的冬天，冷风像刀子似的，吹在脸上像割肉。于是她多数时间都在屋内呆着抄书。

    这天，才过晌午，季文烨就打马回府了。映桥见他进屋，忙起身迎他，见他肩上有雪，才往外瞅了瞅：“外面下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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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E8 W- e! ?  D5 V7 w8 l    “海棠，你去给映桥找个小厮的衣裳来。”吩咐完了，他走到火箱前烘手，头也不抬的道：“映桥，你打扮成小厮，我要带你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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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I% P1 z! ]5 a5 k% {- l    她记得他说过以后出远门，要带她随行的话，警惕的问：“您要出公差吗？”

3 y* @2 v9 y( M* G$ A* L8 X. o1 ?    “是去鲁公公府上。”他道：“带你见见他老人家。”

    “我见过他老人家的。”天怪冷的，她不大想出门。

    季文烨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今夜我要住在鲁公公府上，带你过去伺候我，不行吗？一身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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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b! n3 Z& R- U: @    映桥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勤快的人，等黛蓝取了小厮的衣裳来，赶紧接过来，到屏风后换上了。黛蓝把她推出来，来到季文烨面前，笑道：“爷，您瞧怎么样。”

    季文烨端详她，忽然发现了纰漏，指着她胸口道：“黛蓝，找带子给她捆一捆，哪怕鲁公公那里有唇红齿白的小阉人，面若少女的也有，但胸前鼓包的，可没有。做贴身小厮，就要打扮的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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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蓝便领映桥下去准备，季文烨坐在椅子上等她，不多时，门帘撩开，但回来的只有云映桥一个。她正长身体，胸口时常胀痛，如今又捆了布袋，十分难受，便酸着脸。

. T6 a( z+ z2 [$ V    季文烨放下茶，上下打量她，然后沉着脸想，居然随便拿带子一捆，就看不出端倪了，她到底有多平？！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他起身推着映桥往外走：“别磨蹭了，快随我走，今个咱们外面过夜。”

第二十六章

% o2 h. l$ e" e, E' y9 F& ?. e! v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映桥方一出门就被吹的直哆嗦，便问季文烨：“爷，咱们怎么去鲁公公那儿呀？”

; d! H& N7 P, H    季文烨眉梢都不动的冷然道：“我骑马在前，你在下面跟着，步子快着点，要不然把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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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r' T. c    “坐轿子不好吗？”又不是上朝，非得武官骑马：“您看，天上还飘着雪呢。寒风刺骨，这种风最硬了，吹进骨头缝里，坐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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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B: T/ v) q8 S    “即使我坐轿子，你也得在轿子旁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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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D; o0 C* ?: E0 P; N  B6 s    映桥道：“轿子走的慢些，我跟的轻松些。另外，我在轿子旁边跟着，有它挡风，不至于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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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哼道：“你这么娇气，干脆别去了，回去睡你的懒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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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 o1 D8 m/ q    她作揖弯腰道：“遵命，奴才听您的话，这就回去。”

8 Z7 S3 f: t' C8 |$ f    季文烨不和她拌嘴，拎着她的后衣领往外门，吩咐小厮道：“把马牵进来，抬双人轿子出去。”

) v9 N/ V; M0 ]1 I( d    在暖房等了会，来人说轿子准备好了，季文烨便领着云映桥到门口乘轿子。他朝她皱眉，施舍般的道：“瞧你冷的样子，我就行行好，随我一起坐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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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L/ j, ?+ Y  i$ u! O    映桥踌躇不前，身份地位不同不说，男女亦有别，同坐一轿子不大好。她道：“……我还是在下面走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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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4 o3 A  ^- W$ U/ R- _    他看出她的顾虑，低声在她耳边道：“你以为我把你打扮成小厮是为了什么。”说罢，不容分说，直接把她推进轿子里去了。坐箱下燃着一盆炭，轿子内甚是暖和。她纠结了下，妥协了。

& c; N6 t: T0 P% f, F( E# {    季文烨坐进来后，挨着她道：“这回不冷了吧。”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我说云映桥，手热的像热炭，哪里凉了？谎称发冷，博我的可怜是不是？！”

    她道：“就是表面热乎，其实心里发冷，刚才后背嗖嗖冒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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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M& `/ x9 ?  o+ k    “行，就你油嘴滑舌，横竖都是你对。”他笑道。

, r, z2 m4 c# Q$ V    映桥问道：“爷，鲁公公那今日有事吗？”

    “不是今日有事，事情在明天，咱们是自家人，早去一天暖寿。”季文烨握着她手不放，嘴上说着别的事：“今日自家人先摆酒。我本来可以直接过去的，但寻思住在鲁公公公那，晚上没人伺候，就回来接你了。”

    映桥无语，心道你老人家就不能让我歇息一天，鲁公公那又不缺人手。她有气无力的道：“您何必亲自回来一趟，叫人接我过去就是了。”

    季文烨捏着她脸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回来接你的？我主要是回来拿寿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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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I, V; |- g    “……”她揉着脸，低声埋怨道：“您别总是扯我的脸，拽的肥嘟嘟的怪难看的。”

    他道：“也对，该肥的地方不肥，不该肥的地方变得囊肿，可就难看了。”手搭在她肩上道：“以后爷不掐你的脸了。”

* X8 R, A' n" H, F. c    什么叫该肥的地方不肥？！她翻眼瞅他，季文烨挑挑眉，岔开话题：“一会到了公公府上，你少说话，跟紧我。”

    “是。”映桥觉得鲁公公面相和蔼，倒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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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难得跟她一起待在逼仄的地方，挨得这么近，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对不起自己。便抬手从她背后去撩小窗的帘子，这般姿势，几乎算是搂着她了。

" a+ N4 o8 G/ r1 V    “你跟你爹来京后，四处逛过没有？”低头问她，嘴巴在她耳畔处。

    映桥晃了晃脑袋，往窗户边凑去，似是躲避他：“还没来得及逛，其实采买年货是个好机会……”又快百十来天没看到父亲了，心里不舒服：“……不知我爹自己逛没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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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道：“这样吧，若是明天有空闲，回府的路上，我陪你回一趟你家。”

    “真的？”她极高兴，但仔细一想，他居然要跟来，不禁忧心忡忡的道：“您是个忙人，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只瞧瞧我爹过的怎么样，天黑前就回来。”

    他低头看她，顶算把她圈在怀里说话：“你见过鲁公公了，我也见见你爹，咱们这才算扯平了。别说这个了，我打定主意，轻易不会变的，怎么着？你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见不得？”

. g/ ^6 F" g; r  K0 e    “哪里，您才是了不起的人物，我怕您的威仪，惊到我爹那等寻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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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装作被她逗的乐不可支，环住她的身子，抱她进怀笑道：“这话也就你说来，换个人，我可不饶她。我养了你这么久，我信得过你，所以带着你出来。云映桥，不会背叛我，夜袭我吧？”虽然他明知道他夜袭她还差不多。

/ z2 g! T0 ~/ Q: p$ m& K. c$ V0 P    “怎么会呢？！您对我有恩，我绝不会做不对您的事。再说了，我又不会武，细胳膊细腿的，提笔还成，提刀怕是要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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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e5 p8 @* ]1 I8 M    他见她一本正经的，不禁抿嘴偷笑。觉得抱的时间够久了，便松开她道：“我知道你是忠仆，否则也不会带你出来。”

7 u+ X0 G8 y' Y9 @$ g    映桥就怕季文烨怀疑她不忠臣把她灭口，马上附和道：“我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尽量让双目露出‘真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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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 _. M2 k    季文烨笑了笑，把她帽檐向下一拽，盖住她的眼睛：“少装模作样的，你心里怎么想的，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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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云映桥有说有笑的，一路往鲁公公府上去了。下了轿子，映桥仰头看这太监府，见大门修的一般，远不如侯府的气派，门口也只有两个小厮迎接。她心想，说不定内有乾坤，修建奢华呢。随着主人进了门，往里走，果如她所料，内里的景致屋舍不下永昌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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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迎面来个年轻男子，一身便服，但映桥一眼就认出他曾去找过季文烨，当初穿的也是锦衣卫那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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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念叨说你怎么还不来，叫我来接你，快进去吧，都等哥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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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久子，你回京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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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x- ], }% C' S    “紧赶慢赶，昨晚上才到。”他不经意瞥了眼云映桥，然后眯眼道：“哎，我说哥，你这跟班小厮，我瞅着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您快提醒我一句，我最近脑子越发不灵了。”

    季文烨摆摆手，驱赶他：“一边去，少贼眉鼠眼瞅我的人。”领着映桥，昂首跨步，往厅里去一路上，正厅内，有伶人在抚琴唱歌，正中间设了个几案，正中间坐着胖坨坨的鲁公公，挨着他最近的是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姿容端丽，低头给鲁公公剥橘子，见了季文烨，笑道：“您看谁来了？”

    “这不是咱们烨儿？怎么才来？没你不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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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上前一步，给鲁公公拜礼：“给您老人家准备贺礼，故此来晚了。”

    鲁公公叹道：“唉，你们兄弟四个，老大和老二在外面忙，在我身边的就你和小久子。今年这寿，过的凄凉。”推开妇人递来的橘子，接着念叨：“有儿子没孙子，如果是这样，明年的寿不做了。”

! m& Y: ~+ w$ _, m8 j  F    小久子笑道：“这简单，我这就出去认一帮干儿子回来给您，全是您老人家的好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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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公公便拿过妇人手里的橘子打小久子：“猴崽子，就你嘴贫！”呼哧呼哧喘气。他身边围着的一帮小黄门和妇人丫鬟都过来顺气。季文烨和小久子也上前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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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9 g/ j7 L# e( I9 E1 Z    鲁公公揪了把小久子的耳朵，没好气的道：“有你哥一半稳重，我也不至于和你置气！”教训完了最小的养子，吩咐左右：“都下去，我和你哥有话说。”

; [9 j' a! Y7 H4 x: z    话音一落，一屋子人纷纷起身退去，小久子也揉着耳朵下去了。映桥环顾左右，不知要不要走。这时季文烨对她道：“你别走，给干爹单独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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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便撩衣摆跪下：“奴婢云映桥，给公公请安，公公万福。”

/ L2 e$ x, |5 m6 z: F0 N    鲁公公一听云映桥说话是个女音，便道：“是个丫头，怎么做小厮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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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便领着出门。”季文烨低声对鲁公公道：“这是我在侯府那边亲近的人，今天顺路引来给您看看。以后若是有吩咐，我不在京城，您可以把东西交由她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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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公公上下打量她，满意的道：“嗯，不错，长得倒是端正。”接着就去摘手上的金镶玉戒指：“你领来的突然，我没什么准备的，这戒指当个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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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心花怒放，这可是意外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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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打定主意不让映桥拥有任何财物，阻拦道：“您做寿，哪能给小辈东西，我们该孝敬您才对。有您的认可，便是对她最大的奖赏了。”

0 d3 U5 b7 H. E$ }% E, e  K) `    鲁公公笑道：“别这么说，该给的还是得给！”说着，朝映桥招手：“过来，玩意小，别嫌弃我这老家伙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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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S3 v4 @1 I4 G' K8 S( R% v    映桥忙站起来，双手去接礼物，然后又给鲁公公道了个万福。叩拜过公公，便没她什么事了，季文烨道：“我跟公公有话说，我先送你出去在外面等我。”将云映桥送出门外，在她掌心一摸，就将那戒指兜到他手里了，随即关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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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呆呆的站在门外，瞅着空空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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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之财还没捂热乎，就叫季文烨给收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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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q/ C& q2 t; u# E    “太……太过分了！”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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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n1 L* R/ _    季文烨关了门，将戒指塞进腰带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养父身边。

    桌上有摆着数个食盒，装着精致的小心小菜，果盘里放着从南方运来的瓜果。不过鲁公公没心思吃，瞅着桌上的食物，叹道：“前几天吃东西硌掉一颗牙，我这老胳膊老腿不知还能活多少年了，过一天少一天。”

+ O1 D* n- m2 s) V3 Q" t    自信自己不会死的人，才总把死挂在嘴边。季文烨道：“去年吴道长给您看相，说您是个长寿的面相。他以前还给苏阁老看过，您看苏阁老七十多了，身体还硬朗着呢。您才五十出头，我们给您行孝顺的日子，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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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说的鲁公公心里舒坦，道：“你不常说话，但一开口最得我心。”让了季文烨对面坐，关心的问道：“你今个来给我暖寿，侯爷知道了，怕是要离间你们父子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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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道：“干爹放心，我与侯府的关系重修于好了，端午节还一起聚过，虽然不甚亲密，但也还过得去。他们拦不住我往这边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况且他们也有事，想求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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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5 U7 G- j) j! ?- V, j* [' `    鲁公公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道：“到底是你家人，别闹太僵了，这银子给谁不是赚，不影响大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况且，我想叫你做一件事，少不得需要侯爷的帮忙。”

; M/ U% A/ P* a6 x* f4 h; Y    “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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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O! T8 o! H" ?& e* ^    鲁公公道：“是这样，我听小久子说梅尚书家的小姐，又去找你了？梅尚书的这位女婿除了写的一手好字外，没别的出息，梅小姐不甘心啊不甘心！她整日瞄着你，怕是这辈子也不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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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要名声，丢的是梅尚书的人，我是男人，世人只会说我年少风流。”季文烨就差说，反正他迄今为止也没什么好名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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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你想没想过毁了他们的婚事，再娶梅小姐过门？！”鲁公公此时才低头，拿了个苹果啃了口，垂首等季文烨的回答。

    季文烨冷静的道：“干爹需要我再娶她进门吗？若是有需要……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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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d9 _$ p: ?! O5 |3 T    鲁公公喜道：“真是我的好儿子，说话就是痛快！还以为梅小姐悔过婚，你恨她，不肯再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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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1 Q+ w/ d9 o6 J# H    “我当初确实身受重伤，她怕我落下残疾，弃我而去，我理解。”季文烨无所谓的道：“您要我复娶梅安云，肯定有您的打算，我愿意替您将这事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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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O: T9 o9 {3 `9 G    “我听小久子说，曲连岷捐了国子监的监生，住在永昌侯府里混日子，梅尚书早对着女婿不满了。前几日对家里人念叨，不如当初嫁给你。我盘算着这是个机会，你寻了机会，叫那冤家夫妻散了，你把梅小姐重新娶了做正房，给足梅尚书脸面，以后不管是朝堂做事还是坊间言语，都能消停不少。”鲁公公说自己的见解，笑道：“咱们和文官，谁也掐不死谁，不如结成亲家，和和气气过日子。”

    季文烨对梅安云没什么感觉，只要家世过得去，娶谁不是谁。她爹是当朝名士，光凭这一点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他不在乎，也不考虑。梅安云是摆设，他愿意娶回家里做摆设。

    “这个容易，曲连岷仗着家里，在京城乖张，不愁拿不住他的把柄。”

    鲁公公朝他赞许的点点头的：“你娶了你表妹，侯爷那边也能重新热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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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倒不在乎这个：“但愿如此。”

    鲁公公似乎想起了什么，指了指门外，笑道：“刚才那云丫头和你梅表妹关系如何？相处不来，有你的夹板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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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1 A" F/ c6 G9 }    “我再窝囊，也不能叫女人牵制了。尤其是一个愚蠢，一个势弱。我不管娶谁做正妻，都和云映桥没关系，我疼爱哪个女人，梅安云也管不着。”

    “你啊，是没见到宫里那帮妃子宫女的争斗，皇上九五之尊，有的时候还左右为难。你现在说的好，真睡到一块，有些事就摆弄不清楚了。”鲁公公一副‘你想的太简单，实在幼稚’的模样。语重心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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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8 n' v9 o! f/ J    季文烨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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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公公豁然笑道：“好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信得过你。时候不早了，你再去看看还有谁来了，顺便叫小戏班的进来唱个曲，好好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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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4 E2 m% X% G    季文烨便出了门，把鲁公公的吩咐跟管家说了，这时鲁公公几个姨娘的亲戚们也来了，与季文烨无关，叫人给鲁公公领进去。他则寻了一圈没见云映桥，心里着急，找个人打听，据说被五姨娘领到厨房吃果子去了。

    季文烨心道，她也算能耐了，不管哪到，都能跟厨房的人打成一片。走到厨房旁边的暖房，里面有人说话，就听鲁公公的五姨娘道：“乖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女儿家，大冷天的在外面一个人站着，快喝点热汤吃口点心，暖和暖和。”

" D1 d- J  j) |0 ]6 ~    季文烨没听到映桥说话，便想这屋里的究竟是不是映桥？这时就听五姨娘又道：“他这么赏识你，来这儿都带着，你肯定不是个哑巴，你就开开口，跟我说个话能怎么样？”

3 L$ A5 A1 G8 L* K5 V/ z    在门外的季文烨一愣，拍门道：“我带来的小厮，你们谁看见了？”

; y9 b. j) O8 A$ y7 M: W    话音刚落，就见映桥来开门，她身后的女子满脸堆笑的道：“是你的人？我见她一个人在穿廊下站着怪冷的，叫她过来暖和暖和。我看她不也不像是个哑巴，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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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一边关门一边道：“她确实不是哑巴，只是昨天伤了嗓子，不能说话，您自顾忙，我把人带走了。”说完，关上门，领着映桥出了院子。

" i+ M1 U+ V5 t  w& E! R    “说你什么好？给你点干粮就把你领走了，早知道这样就该把你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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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仰头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 P: d' V$ ^: y) {    季文烨瞧她有不忿的样子，冷声道：“我知道了，还因为戒指的事恨我呢吧。好奴才，敢恨你主子，偏不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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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S6 U' c. K    她仿佛左耳进右耳出，他说什么只听着，不答话。季文烨偏惹她：“看来你是默认了，果然恨我。”

    “您误会了。你我的主仆情谊哪里是一个戒指能衡量，您就是不当场收缴，转头那戒指我也是要上交给您的。”她违心的说道，尽量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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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s3 D* m8 @4 N1 i- I3 ~* b    季文烨故意泼她冷水，调笑道：“谁跟你有情谊？”本是逗她的，结果语气重了些，变成了讥讽似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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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s7 P: k5 l9 c6 N, L7 q    映桥本就心情不好，被他这么一说，再笑不出来了，尴尬的道：“奴婢该死，冒犯您了。”没心思再说话了，垂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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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亦觉得气氛不对。

3 q. r4 R) t0 O6 D    这时有小丫鬟来换他们，说鲁公公请大家去前厅。季文烨便领着映桥一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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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暖寿都是‘自家人’，鲁公公身边的人皆是依靠他发迹的，有几个读书人出身的干儿子领了妻小来，干爹长干爹短的唤着，比季文烨和小久子这等从小养大的儿子们还亲近。

( h6 G" j2 B* r5 X8 A    鲁公公敛财也爱散财。酒席从傍晚开始，摆到晚上，戏子歌姬唱了一拨又一拨，众人行酒令吃酒，饮到夜里，筵席将散的时候，鲁公公叫人开箱拿西洋大珠来，说是在场者均有份，小玩意回家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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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1 B2 H4 ?    映桥激动，心道太好了，鲁公公真大方，这是要发‘纪念品’。有了白天的经验，映桥想偷偷离开季文烨身边，往发放珠子的丫鬟前移，不想他一把拽住她的衣裳，不许她动。等丫鬟到他们跟前，季文烨只拿了一个，就叫丫鬟走了，完全把云映桥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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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给她钱就算了，这种白捡的机会也拦着她发财。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不可忍也得忍。

    酒席结束，每个人去鲁公公前磕头退席，映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喜气洋洋的给老人家行了礼。等出了门，笑容就绷不住了，愁眉苦脸的随着主人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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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W% Y2 ~% Q- T2 V    房内炭火已经生了，被褥也铺好了，热水亦有，基本不要映桥再伺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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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叫她去把他的外袍搭好，她到衣架前，一边抻衣裳，一边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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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季文烨，你拦住我生财吗？！你哪个箱子放银子，我全知道，你自己都没数儿，我偷拿个十个八个的，你都发现不了。你压箱底的衣裳玉带头簪不知有多少，我偷拿出去卖，你这辈子都不知道少过东西。还有，你书房玩意那么多，笔墨纸砚案头清供，我随便顺个出去也卖好些钱。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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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O7 P$ L2 J  |    “云映桥，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季文烨坐在炕上，皱眉看她：“搭个衣服又不是叫你去做衣裳，也得这么久。”

    唉，想归想，哪有胆子这么干。映桥只得重回他面前，等待剥削。环顾四周，见屋内只有一个炕，并无其他睡具，顿时又悲观的想，倒霉催的，站了一天，晚上还得在椅子上坐着睡。

    季文烨则想，累了一天，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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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今日积攒了许多不满,归根结底都是钱闹的。鲁公公给她的戒指，加上后来赏的西洋珠，估计抵卖身钱绰绰有余了。结果赎身的机会，眨眼间就被季文烨给剥夺了，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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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哪壶不开提哪壶,“云映桥,我问你一件事,假如我花五十两从别人那租了一只羊,租期是两年。你说这两年期间，羊身上的羊毛属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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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A3 u7 }. s6 b, P  d( ]* j    “……”她逆反心理顿起，开口用颤音道，“咩~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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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8 o5 {5 T) e: D9 j    他本想‘欺负’她，结果被她逗的破了功，笑着拉她的手：“你明白就好，所以你就别寻思赎身的事了，老实陪我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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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0 \" E8 i* S1 }7 A& t    映桥就不信身边都是达官贵人，她没法致富：“您听过和尚过河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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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3 T4 K" x! j3 Z    他挑挑眉，示意她讲来。

    “就说有一个小和尚跟他师傅老和尚云游，到一个河边，有女子过不了河。于是老和尚就背着那女子趟过了河水。到了晚上，小和尚翻来覆去睡不着，问他师傅：‘咱们是出家人，您为什么要背女施主过河呢？太不妥’。结果老师傅说：‘我已经放下了，放不下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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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 G# K$ `6 S# P, \    他一怔，微笑道：“好了，你是老和尚，你已经放下了。我再不问你戒指的事了，以后再有进项，都帮你收着，叫你放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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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拧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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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 r" R  H2 D1 T+ n    季文烨想了想，道：“你刚才说的故事里，小和尚既然放不下，不该问他师傅，而该直接拿银子去妓院消消火，或者折返去找那渡河的女子，说不定给个几两银子就成了好事。”

% p4 x3 G7 h0 n1 t# \, V    “……”我只是随便讲个故事，没有像您打听社会阴暗面的意思。映桥道：“……色戒，戒色，出家人只是问问，哪能真去干坏事。”

    他听闻，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就说你单纯无知。这年头出家的，多是无家无业，好逸恶劳的人，哪有善人。妓院最不愿接的就是和尚，都称他们是色中饿鬼，小久子就遇到老鸨子控和尚弄死妓女的案子，回来跟我们当笑话讲。你猜那妓女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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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j$ B, `. x    都说是色中饿鬼了，自然被玩弄致死。她不大想继续聊这个了，颦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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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就低头，和她脑门碰脑门，轻笑道：“怎么不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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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_* ?3 E9 m    她往后躲闪：“这种事您还是和别人讨论好了。”

    他故意逗她，眨眼茫然道：“和你讨论才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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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a8 m+ H9 t. T: _    “怎么会？！”我又不是你的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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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逗她了。他道：“因为他们是嫖资谈不拢拌起嘴来，和尚掏刀子杀人，说来说去，都是钱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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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9 M, ^1 L8 j% ?    “……”难道是她思想不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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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Y1 ~" C' ~: j4 H    季文烨扳着她，咂嘴道：“唉，因钱起争执，动手杀人的太多，我给讲这个，对你是个警醒，可别因为今天戒指和珠子的事，忌恨你主子我。”

    总觉得你刚才不是这意思……映桥皱眉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别说是一个戒指一个西洋珠了，就是千百倍，我都不动心。”

) ?1 F/ M+ C! _; B    他闻言，摸了摸她脑门，笑道：“是啊，你根本奈何不了我，你我力气差的太多，别说你一个，就是十个八个，我也压的住，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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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p. a& O* w4 U; E6 c( J    “……”映桥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头，道：“时候不早了，您休息吧，我给您端水洗脸。”正要起身，季文烨一把将她按住：“我休不休息，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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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喝多了，要撒酒疯吗？！怎么唠唠叨叨的？！她勉强笑道：“您没睡意，我就陪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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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0 H2 }  G9 h8 _    他盘腿坐在炕上，双手放在炕桌上，摆出要长谈的样子：“今天五姨娘和你说什么了？我一会没看住你，你怎么和她走了？”

. K8 z0 @# C: m6 Q! E& I7 Y/ A    “我在穿廊下站着等您。她正好来了，说外面冷，请我去暖和暖和。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出来，就跟她去喝了口热水。不过，她一早就认出我是个女的了，不过我一直没说话，装哑巴。后来，您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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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1 U  G" P2 y  E7 }' I4 d    季文烨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唉，其实这不能怪你，我本来答应你，叫你跟着我，结果我跟公公说话，就把你推到门外去了，如果我考虑周全些，先叫人带你下去，也不至于让五姨娘把你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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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M- @3 h+ A5 R  D: A    主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好不满意的，赶紧道：“没下次了，以后就是挨冻，我也不随便走动了。”但说完了，心中又叹气，唉，就算自己听话，那戒指也捞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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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映桥真听话。听你没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咱们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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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a$ t5 B) x5 U* R    映桥便起身端了水给他漱洗，然后摆了摆枕头的位置，叫主人安睡。季文烨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忘了多要间客房了，你今夜要住在哪里？这会怕是管家们已经睡了，不好再惊动他们了。”

    “没关系，我给您守夜，椅子上坐一夜就是了。”映桥说的很大度。但今日先失了钱财，这会又要受苦，不免心中嘀咕，真是倒霉的一天，希望霉运都留在今年，明年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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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p+ C: b, t* Z. {. m2 j    他平静的道：“那好吧。”说完，就掀被子睡了，丝毫没体谅映桥的意思。

7 E3 f. J: y( k8 R# |    她见主人躺下了，小心翼翼的端起烛台到了桌前，道：“我吹灯了？”

    季文烨翻了身，道：“熄了吧。”映桥便吹了灯，然后伏在桌上闭眼睡觉。

    其实枕着胳膊睡，倒也不错，远没有想象中的难熬。只不过胸上的束带勒的她呼吸困难，过了一刻钟，她熬不住了，手伸进衣裳里，在黑暗中鼓捣了一会，便将束带抽了出来。她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又深吸了几口气，将带子揣进袖管中，等着明早再用。

# H5 A3 M" e% D- t* t    勒了一天，又酸又痛，映桥隔着衣裳，悄悄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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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映桥，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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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5 R) F8 j, A* g4 ?4 W    突然听到主人唤她，吓的映桥一愣，心想不是吧，难道他有夜光眼能看到她的举动？她忙道：“我、我没干什么啊，快要睡着了，您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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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便坐起来，道：“你过来看看，天边是不是红彤彤的？”说着，跪到窗口，向外张望。

    屋内黑漆漆的，外面的光亮照进来，确实有暗暗的红光。映桥借着光亮，起身往炕边走去，跟着他张望：“是灯笼的光亮吧，晃得您睡不着么，我喊人挂到别处去。”

    “不是……我叫你看天边的颜色，红彤彤的是不是要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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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不具备观测气象的能力：“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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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下雪了，伤口处又开始疼了，根本睡不着。”季文烨语气痛苦的道：“你身上没有旧伤不知道我的辛苦，每当阴天雨雪之前，我伤口处便要疼。现在就是，最近两天一定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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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从没上过夜，自然也不知季文烨夜里会因为伤痛难以入睡的情况。她道：“那、那怎么办呢？您有平日吃的止痛药丸吗？”

    季文烨道：“没有，只能靠指压按着揉一揉，缓解疼痛。”说完，嘶嘶抽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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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蛮疼的。映桥坐到炕上：“我……我能帮上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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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5 \" m6 ]: Z8 k' b5 r2 I    “你……怕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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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 Z1 W$ C" i: x1 [    也对，她又不是大夫。映桥起身：“我去给您喊大夫——”

; D& C- k7 _8 t& S' }; T    季文烨一把拽住她：“不用找大夫，很简单的，我教你，你就能做好。”

8 n. X4 O* p* @- f7 _' I% B    可是你刚才还说我不行的。她道：“我去把灯点上。”说着又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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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自然又将她按住：“你老实坐会比什么都强！别来回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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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道：“可是黑漆漆的，看不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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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2 |& j( Z( E- \9 L4 A    他哼道：“难道你想看我的伤疤吗？”

+ x- y) K3 }* s! j2 d& n# `8 D' p    “……不想。”映桥重新打起精神：“我该怎么做呢？”

: l$ T4 m& Q/ {4 l8 {    “先给我捶捶背吧。”他道：“你先脱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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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没多想，脱了皂靴爬到他身后，握成拳头给他捶背，心想主人这身子还真是不行，难怪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跟死人似的，原来有伤在身。轻轻的捶打，就怕下手重了，叫季文烨伤上加伤。

    “今年三月第一次见你那会，我伤才好了没一年，那会身体还不行，觉得自己像死人。”季文烨笑道：“我身边的人也死气沉沉，难得见到你一个活泼开朗的，眼前一亮。”

# ]  ]5 K( _, j) f$ L    映桥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

% {# A" E; Z1 O+ g7 o: G/ H    可就听季文烨接着说：“可惜后来发现你不是俏皮可爱，只是脸皮厚罢了。”

- b. i: {9 X6 Z! v" M0 a  m0 l    干脆一拳捶的你吐血好了！映桥不笑了，在他背后比划，高高举起拳头，呲牙瞪眼，然后又轻轻落下，不敢有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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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黑暗中，回忆着往事：“叛徒是最可恨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受这么重的伤，里应外合设埋伏，一番乱战，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但也只剩半条命了，当时好多人以为我要死了，纷纷改换门庭。真是世态炎凉，没有什么人是值得信赖的，我当时就看清了。呵呵，偏巧那时我又得知，我丢了之后，我爹只派人找了我两三个月就作罢了，至亲尚且不过如此，谁人又能靠得住？”

    映桥想了想道：“趁早看清有些人的真面目也未尝是见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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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头笑道：“没错，不该留的留不住，但是想留的，我一定要留一辈子。”说完，他摆摆手，示意映桥暂时停手。他捂着胸口，道：“背上的伤倒还好，就是这临近心脏的一刀，险些要我的命，发作起来十分难捱，你快帮我抚一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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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M; s! l$ f+ V4 i6 W    映桥也没多想，抬手放到他胸膛上，很认真的帮他顺：“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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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低眉看她，笑道：“好多了。”

第二十九章

2 p, L% L+ g: }5 ?    映桥一番折腾下来,出了一身热汗，季文烨察觉了,抬手摸了她额头一下,“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

9 b) t( |* D2 c' h3 h* b5 ~3 i5 b9 _    您老人家穿着中衣不动弹,当然不知我这穿着棉袄还要做工的人的苦衷。映桥道，“没什么，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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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能做什么,叫你给我顺顺胸口，你就不行了。”

    “……”她小声道，“还是屋里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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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_# t( ~6 _1 g    “我怎么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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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F& k& O$ P% c7 z    “您只穿着中衣,”映桥揭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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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2 q7 c, e" i/ k) g    他恍然大悟的道：“差点忘了，你还穿着棉袄。这样吧，你也将外袍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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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不了，也不是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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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0 w% K: @: @9 Z) K3 S" m    季文烨引诱她这么久，怎能前功尽弃，装作不耐烦的道：“一会热，一会不热的，你到底哪句是真的？我看你没一句真话，缺钱或许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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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当然是真的！”反正屋里黑漆漆的，对方也看不到什么，便收回手，将外袍解开，脱了搭在护炕柱儿上，继续给他顺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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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暗笑，过了会，忽然抬手去捻她的衣领，脸凑过嗅了嗅：“我不是叫你不要弄香吗？怎么还有一股子檀香味？背对着我鼓捣这些东西，你胆子不小啊。”

% t# b2 t; J, _9 ~% b    “没有啊，哪有香味？”她低头闻了闻：“我好久没弄香料了。”怕自己鼻子不好使，认真的又嗅了嗅，待确定没檀香味后，正抬头要说话，忽然觉得唇上一温，应该是吻到了别人的嘴唇。

5 o9 y& ]. ^6 [    这屋里的别人只有季文烨一个人。

4 A& T: k8 z$ d1 W2 u    映桥脑海里一片空白，接着整个人仿佛遭几道闪电霹一般的呆住了。待回过神来，心里惶惶的想，冷静冷静，纯属意外，要蒙混过去。

2 g( a, g3 ~$ J; }, I    季文烨故意凑到她跟前，等她抬头，借势吻她一下，虽只有蜻蜓点水的一下接触，却觉得无比甜美。他等着她慌张的乱叫，好借坡下驴。不想云映桥那边死了一样，半天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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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决定提醒她一下：“云映桥，你抬头时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你嘴巴都碰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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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有吗？”她嘴上装傻，但心里其实又慌又乱。初吻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冬夜，莫名其妙的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真是悲剧。

3 w8 E% o. H- \1 t    他瞟她，带着笑意的道：“小映桥，我小看你了，我以为你不知事，其实勾引主子有一套。”

0 c8 l6 B+ Q$ I: g* _  f, O, j    他的语气中没有厌恶，反倒充满欢喜。只是云映桥急于解释，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她皱眉道：“您误会了，我没有！我这就下炕去！”说着，要爬到炕边下地去。

    季文烨立即出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回来，在她胸上摸了一把：“我记得给你束胸了，什么时候又解开了？还说没这念头？！”很好，比想象的饱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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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y& u  Y/ T( L    “我、我……我勒的慌！”

& B% K& U( U" E4 v    他撇嘴笑道：“你束胸都解了，衣裳也脱了，还说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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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y. s0 F) f( h9 H6 d, }. _' G    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映桥想解释，但又怕说重了话，触怒他，脑海里一下子涌出许多想说的话，但偏偏没一个合适直接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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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腰肢纤细，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背，面对面对她凝视：“这样可不好，若我不收用你，今夜的事传出去，你以后怎么嫁人？”言下之意，我季文烨还是收用你吧。

    “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有半点不轨的想法，叫我不得好死！”她又气又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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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O& K% X5 W- p    他不慌不忙的道：“你不用着急，我不是薄情的主子。你如果觉得出府生活辛苦，想继续留在我身边生活，大可不用采取这样的方法，直接跟我说一句，我再养你几年也成。”

    她挣扎的想离开，口不择言的道：“我不想继续待了，到日子就赎身走，没留下的想法。”

    季文烨一副为她着想的口吻：“真的好吗？给我做过贴身丫鬟，你未来的丈夫知道后，肯定要猜忌你。”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他舍不得放手，心道不如干脆直接禽兽了算了。

* |8 H# ^( B- W6 l& j8 f    “不说未来没影的事，只说眼下，您误会我了，我把您当高高在上的主人，绝没半点非分之想。您也说过，只把我当个能说话的人，我很珍惜这点的，除非我疯了，才会冒险勾引您！”横下一条心才道：“我知道自己的斤两，除非您眼瞎了才会看上我，我是不大聪明，但也绝不会做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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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把话说绝了，没给他留任何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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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说话可真难听，本来没多大个事，可是经你一说，我突然想试一试，若是我真误会了，把你收用了，你会怎么样了。”他在试探她的底线。

    “……”

    半天没听到映桥说话，他不耐烦的道：“死了吗？倒是出一声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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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5 ]8 V' S( F8 x$ f5 N    “那下半生，活着也没多大乐趣了，自己当奴才，孩子也当奴才。”那种一眼望到头毫无价值的日子，想想就丧失活下去的动力。映桥决定彻底打消他的顾虑：“卖身为奴还有赎身解脱的时候，做了姨娘就是一辈子的奴才，我又不傻，偏往火坑里跳。”

% H1 X; K% O. G    这话杀伤力太大，季文烨听罢，怒火压也压不住：“不识抬举！”

    她偏笑嘻嘻的道：“多好啊，我不识抬举，您不抬举我。我解释了这么多话，赶不上您这四个字有力度。”

    把她留在身边，养了大半年了，竟一点没‘喂熟’。季文烨便冷笑道：“云映桥，我就喜欢你这点，傻乎乎的特别讨喜。当不当奴才，当几年奴才，当什么样的奴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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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身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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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了吧。”他十指交叉扣在她腰后，将她圈在怀抱里：“卖身契不过破纸一张，你真当我在乎过。”

    可她在乎，映桥傻了：“……可、可是……您也不想我爹告到官府去吧。”

    他嗤之以鼻：“我就是官府！你叫你爹去告吧，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我一天捏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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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B, O- x6 [8 }$ C6 w; z+ V    这算怎么回事啊？！他在她印象里可是说一不二，按章程办事的人，怎么突然间就摆出恶霸的嘴脸了？！她鼻子一酸，气的呼哧呼哧的倒气。

    季文烨隐约见她侧着头，开始用手揉眼睛，他心想完了，莫不是哭了，赶紧哄道：“又不识逗了？说句玩笑话你也当真？！我跟你保证，到日子，只要你爹拿得出银子，就能把你赎走。你现在年纪小，毛茸茸的挺可爱，到时候你成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也不好玩了，我留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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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病啊！“……干嘛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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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玩，我养你，不就是逗乐的么。”说归说，只有季文烨自己知道，今夜彻底失败了。云映桥不打算留下，更不打算做姨娘。而且稍微采取强硬手段，她就受不住，若是霸王硬上弓，她这辈子都会和自己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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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E+ k! J5 }4 J4 Y    唉，到底是时机不成熟，慢慢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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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u* R7 l- S    本来刚才谎称自己身上有伤痛是为了‘引诱’她，现在可好，心上竟真的隐隐作痛了。季文烨抱住她，有气无力的道：“你别动，我难受，让我靠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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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6 \) K" M. L2 r    “……”映桥道：“要不要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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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S4 [# }7 n, ^    “闭嘴。”

    季文烨下巴搭在她肩上，好一会不动。映桥道：“您累了，就躺下睡吧。”

    他眼也不睁的道：“好。”便抱着她跌在被上，‘虚弱’的道：“仍旧是心疼，你帮我揉揉，我好入睡。”

    映桥很认真的帮他疏解所谓的心疼症，过了足有一刻钟，他还没睡着，倒是映桥眼皮越来越沉，累了一天了，困的受不了了。季文烨打定主意，今夜哪怕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要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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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映桥困的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他轻唤了她两声没反应，才满意的把她搂在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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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z! n% i, X8 f    她的唇湿润柔软，他轻轻吻了两下，越发不想就此罢手，他今夜强要了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若是那样做，怕是云映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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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e1 K  F, w    他想了想，心中叹道，还是顺其自然罢。又亲了她两下，该摸的地方摸了一遍，搂着她睡了。

    天亮时，映桥猛地醒了，发现自己在季文烨怀里，吓的汗毛倒竖，赶紧拿开他的手，蹑手蹑脚的下了地，躲到屏风后将束胸勒紧，然后回到季文烨身边，装作淡定的道：“爷，天亮了。”

    季文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醒过来，很平静的坐起来：“……你昨晚睡哪儿了？我又是几时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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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桌上趴了一宿。”映桥哪敢说跟他睡，恨不得自我洗脑忘记昨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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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9 A; y7 }* H4 h9 X    “我睡的不好，夜里好像一直被什么挤着。可能是冷不防换地方的关系，映桥，别愣着了，快穿衣开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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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去开门。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季文烨表情略显落寞，他本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一大早就叫人看出他心情不好，不是好兆头。

    “今天是鲁公公正式做寿，来贺的人很多，你不要乱跑。”

2 f# t  N4 p* v    “……您身体还难受吗？真的不要看大夫吗？”

, ~3 S7 }) c2 P6 |* `+ X9 L    他不经意瞟她一眼，虽然昨晚的结果不甚满意，但也收获颇丰，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不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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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落寞，一会又高兴了，喜怒无常啊这是。映桥尴尬的笑笑：“那太好了。”

    这时府里的丫鬟来送热水，映桥过去接应。季文烨瞅着她的背影，很认真的想，若图长久，还得她心甘情愿才行，威逼不行，还得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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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8 g) b# b1 o. V8 U    ……嗯……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