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清穿日常》作者：多木木多

第260章 流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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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皇上就回京了。这比他往年回来的都早,外面都传说是因为温恪公主的事，皇上数度垂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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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3 s+ M. [' G% A1 j- `" R5 Y2 F    跟着圣驾回京的还有一道流言，最初是从江南仕子中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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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究起来,是从去年张英过世后，这个流言已经有人在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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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0 S4 Q* O0 s* D9 r! [5 s    说太子对师傅不敬,数次折辱其师。往前数,汤斌也被传是被太子气死的。传言说得言之凿凿，汤斌在为太子之师时，不但讲课时要跪着，太子文章写不好,不好好背书,却成了太傅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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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r" T5 ]8 Y    张英去后,据说太子毫无悲戚之意，甚至还在宫中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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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D1 P" J    今年，熊赐履去世。这个流言经过两年的酝酿，一下子势如野火燎原般传遍朝野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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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z$ K/ }8 A9 M" o$ O    八爷听到这个流言后，对何倬道：“太子，倒了。”

# T7 s" K6 _# S; L- d) Y- u    这个世上最支持太子的就是汉人，他们吵嚷着嫡子大统，连皇上都只能避让，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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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人最重师道，太子不敬其师，他的根基从这里真正的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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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C  s: ^) @1 P; y    何倬笑道：“宫里的人哪有那么多人知道？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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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八爷禁不住笑意，畅快道：“终于到今天了。”

    何倬突然严肃的理一理衣冠，对着八爷行了个大礼。

3 w8 A( i; J# z! S    八爷赶紧扶起他：“先生与我有大恩，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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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倬恳切道：“八爷数年运筹帷幄，眼下就是时机。如某猜得没错，不出几日，皇上就该示意大家具折……废太子了。”

1 w! s/ r6 G. R, M  r' Q    八爷慢慢踱到窗前，望着天空中的一只离群孤雁，它正在仰颈哀鸣，呼唤它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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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0 D8 w, }5 M* w' u    他为那只孤雁轻叹，现在都九月了。它的同伴只怕早就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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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A! m+ E& Q0 x, W+ K    “拿弓箭来。”他走到院外，对随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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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H9 |- r7 ^" \4 H! H, g    随从立刻送上强弓与铁箭，八爷引弓力射，天空中的孤雁哀鸣乍断，瞬间坠落。

3 ^4 |( k9 ~- f: u2 N5 S7 [    自有人跑出去捡回此雁，回来笑道：“正落到街上，险些被一群小孩子拾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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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凑趣笑道：“你把主子爷的箭拿回来就罢了，这雁留给小孩子拾去，也叫他们加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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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笑说：“我可是拿银子把雁买回来的。”说着对八爷哈腰道，“不敢在外头污了咱们府上的名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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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9 @% I* w4 S0 k6 E    八爷笑道：“算你会说话。这雁拿到膳房去吧，做了给你们福晋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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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t" f4 a! F$ i; C0 v    何倬随着八爷回到书房里，担心道：“旁人都无须担心，只是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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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J* m7 o& G; `/ w% ]5 k4 A0 i    “四哥现在顾不上我。”八爷笑意微敛，叹了声：“老十三回来后就倒下了。”

    十三爷府上，白大夫正拿着削薄的竹签子往十三爷的指缝里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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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J6 S6 I" S# J    兆佳氏挺着一个五个月的肚子，两颊瘦削的站在床边，想挤不敢往前挤，只能担忧着急的看着白大夫。

    一签子钉进去，十三爷终于弹动了下。

( w$ v6 y/ T* j  p" u. X    他一睁眼，嘴里就是一片苦涩，舌头上有东西压着，感觉到有参片放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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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刚才是厥过去了……

    手上木木的，看到兆佳氏站在远处一见他醒来，眼泪就掉下来了，目光往下扫，见她的肚子有了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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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才想起来，出京前她就说过月事停了，可能是有孩子了。

    他想坐起来，手一撑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白大夫正在写药方，见此立刻扶住他：“十三爷，您现在先别动，躺着吧。”

  h1 x+ U: e7 [9 ]$ h% M    十三爷把参片拿出来，沙哑道：“辛苦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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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夫恭敬道：“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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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7 q, j; D9 p0 ?/ \! n    他看十三爷醒来，十三福晋又站在那里，起身道：“我去外头写方子，一会儿药煎好了，十三爷先服下。到晚上若是没事，大概就能下床了。”

    将竹签子拔掉后，白大夫就退下了。

. o+ S. L2 ?# Q3 O+ P: l- I    兆佳氏坐到床前，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迎着十三爷的目光，她强笑道：“……爷一回来可吓得我不轻呢，您一倒下我就慌神了。”她看到床头小几上放的半根参，道：“这参还是到四哥那里去求的，听说也把四哥那里吓得不轻。”

2 o$ b: \' D1 R: C* y    “四哥住在园子里，把白大夫送来后又急着要回府拿参，还是小嫂子说她带得有，从箱子里翻出来就叫人送过来了，赶紧给你切了一片含着……”说着兆佳氏眼圈又红了，捂着嘴趴到被子上：“爷，您要是有个好歹，可叫我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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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h6 n- Z    十三拍拍她的背，把她扶起来，温声问：“几个月了？”

( @+ w7 I; j* T7 {    他跟她一起摸着她的肚子。“五个月了。”想起孩子，兆佳氏赶紧把眼泪给擦了，深呼吸几次后，撑起一抹笑说：“爷回来还没见过孩子们呢，您这一病我也不敢叫他们过来。一会儿喝了药，再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好了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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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7 {& p0 O+ u+ ^    十三缓缓点头，他强作精神坐起来，这会儿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

    这次伴驾，数月间他不敢放松分毫，一直提着精神。本以为回京后就能好好休息，不必在皇上眼皮底下熬着。谁知一回府就接连听到几个坏消息，一时心神俱灰，这才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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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熬过来了，他反倒不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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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无可退，也没见别人肯放过他。

3 H4 P/ H/ u+ q2 p% z    温恪已经没了，墩恪也是危在旦夕。他的小儿子还在妻子的肚子里，还没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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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C' K; t% R2 [0 X4 I' y+ u    他不能倒。

    他把这几个月在塞外的事在心里转了几圈，打定主意一醒来就去找四哥说说。

    现在，他太累了……

    圆明园内，四爷听到白大夫传回来的话，说十三爷已经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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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9 P) P# X& g    “阿弥陀佛。”戴铎念了句佛，“十三爷吉人天相，主子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Z+ }( P$ b" x5 S" s9 X; {* c    四爷点点头，对苏培盛道：“去给你李主子也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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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7 b0 f6 o" k) n    苏培盛领命而去，戴铎对这位李主子真是越来越佩服了。这种时候，四爷不记得给福晋说一声，却特意叫人去告诉她。

  C: C1 K; ~0 V! ~/ j* {5 q+ _, ]    他对四爷道：“流言的出处已经不可考，但京里推波助澜的，却必有八爷。”

    “老八这是迷了心窍了。”四爷摇摇头，“不去管他。太子这事还有余地吗？”他现在还没有立起来，太子不能倒。

    一旦没了太子，不管皇上的下一步是不是直郡王，他都会被迫走前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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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M; ~% w7 t  d    戴铎虽然不明白四爷的心意，难不成他还真要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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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g! e) h& t  E) _    他心里嘀咕着，却也尽心尽力的出主意：“此时，要是太子的师傅能出来说句话就好多了。学生记得还有一位李安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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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 v: w" c  i6 T& N& R    “李光地？”四爷冷笑摇头，“那是条泥鳅，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盼着他出面拉太子一把是不可能的。”

# R0 M: @$ y4 Q8 V; n+ y2 j    戴铎左思右想，叹道：“那……除非孔圣在世，不然大厦将倾，非人力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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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N9 ^+ o6 ]" Y; D, }    如戴铎所说，除非再有一位大儒出来替太子说好话，否则没有人能把太子身上欺师灭道的污水洗去。

7 M% ]8 ?4 |+ i3 `    辞别戴铎后，四爷出了书房，绕着湖散步。从天色微暗一直到灯火满天，夜色下的湖面粼粼，却深幽可怖。连湖面下的鱼儿游来游去，甩尾击打波浪的轻响都叫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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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叫人去拿斗篷过来，湖面凉风阵阵，他怕四爷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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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z8 N! V7 K) g6 [+ C6 h    见四爷看着湖面好像在发呆，壮着胆子上前：“主子爷，李主子刚才就叫人来问您去哪里用晚膳……”

0 i- `: V! c# _8 ^; x9 Y    “哦。”四爷终于动了腿，“走吧。”

    李薇这里正在给弘时量身裁衣服。十月初二就是他的生日，每逢孩子们的生日，她都要亲手做一套……内衣给他们。

( t% W- g8 N+ t5 Y3 A    外衣太难做，她的手艺也不过关，还是绣娘做的更好。

) M# d# J9 {6 @8 ?! D1 [# e2 A    弘时站在她面前扭来扭去的，嘻嘻哈哈直笑。李薇累得满头大汗也没量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把他抱到炕桌上站着，威胁他：“再动会掉下来哦，扶着额娘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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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 q' z. s3 a) }    不过这种高度才不会吓到弘时呢，府里的大滑梯他几乎天天去玩，最近还吵着要把滑梯搬到园子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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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8 R% J2 n# k9 D0 v0 U    四爷进来就看到他们母子在里屋不知在折腾什么，进去才发现弘时笑嘻嘻的站在炕桌上，把手上拿的一把不知从哪里摘的花往素素头上插。

3 ^8 y6 s2 }% @    素素一脸严肃的给他量身，量好一个就赶紧叫身旁的丫头记下，都量完后把他抱下来，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行了，臭小子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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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E- @4 h* ?# t/ J9 `* f    弘时跑了，李薇坐下准备把头上的野花都摘了，跟着就听到弘时在喊：“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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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一看，四爷拍拍弘时的肩，叫他出去找哥哥们玩去。

    他过来站在她身后，按住她的肩不叫起身，轻轻把她头上的花给取下来放在梳妆台上，拿梳子把乱掉的头发抿一抿后，从花里挑出几朵给她簪在发间。

+ G/ D4 ]# _: c" c, g( }! F    “这是在忙什么？”他问。

    素素不擅长针线活，平常很少做。就算是给他做也是数得着的，想到这里，四爷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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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K3 U5 h$ r9 x, f6 D& @9 y    “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今年在园子里能好好给他过。”她把玉瓶记下的尺码放在梳妆盒里，“我打算给他做件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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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点点头，长叹道：“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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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r: |8 o. b    小孩子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李薇也常常被孩子们长大的速度吓了一跳。

    她轻轻跟他说：“今年外头出了那么多事，我想趁这个机会叫大家轻松轻松。”

    四爷怔了下，笑道：“好，你想怎么办都行。”他沉吟了下，“不如把你娘家人都叫进来，好好乐呵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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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S. r! r/ [6 A! S2 Q4 y) [" T    李薇倒没想请李家人进来，无他，御赐的园子，叫李家人进来还不够吓唬他们的。到府里他们都不大自在，何况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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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想多请几个跟弘时同龄的小男孩，给他找几个小朋友。

    弘昐、弘昀当年差不多大的时候，都开始在外面交朋友了。只有弘时运气不太好，偏偏这几年京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他就到现在都没交到府外的朋友，认识的都是哥哥们的哈哈珠子和李家的那群表兄弟。

    但叫她想不到的是，可能上头的兄弟够多？弘时好像并不觉得他没朋友。平常哪怕是跟钱通都能玩得很欢乐，还能跟三格格玩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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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U: p" a/ R* Y6 L: |    今天他满手的花就是跟三格格一起去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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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总觉得这个节奏不太对，有心想给他纠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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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也不知道外头什么人能请，什么人不能请。她拿这个问四爷，他想了下说：“我来安排吧。”

+ |7 }% M- b) m$ H3 v$ w! H    翌日，四爷刚求见过皇上出来就遇上了八爷，两人含笑拱手，擦身而过。

- B) m* ]0 ~- t, k0 K* S2 G9 {    八爷挺好奇四爷进宫来求的是什么。

  D3 @& N$ K- W+ {    隔了几日遇上十四，他招手道：“十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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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正信马由缰在街上胡乱走着，十三出了那样的事，他也不好去找他。可除了十四外，他也没什么玩得好的兄弟。八爷、九爷几个虽然跟他好，可那不是玩的兄弟。四哥就不用说了，那是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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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一叫，他循声望去，马上堆了一脸的笑，一夹马腹小跑过去：“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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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8 s+ S" ~/ i# H0 b6 z    八爷拉着他道：“好久没见着你了。走，八哥请你喝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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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可要好好扎八哥一顿了。”十四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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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X+ i/ `3 {+ p  b/ c    八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路边找一酒楼，两人进去叫了菜。先是一阵东拉西扯，互相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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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说八哥贵人事忙。

( w% ~$ P* e+ L0 S* n6 M    八爷说十四年少有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八爷若无其事的提起前几日看到四哥从宫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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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c& ]3 H8 O0 n    十四心道您终于说正题了，嗐道：“那是我四哥家里的小儿子过生日，他进宫想请十五、十六去园子里玩。他也跟我说了，不巧那天我没空，就叫人送了礼物去。”去了看四哥那张脸？礼到就行了。

    八爷呵呵了两声，回府后就叫八福晋备礼。

8 f* G# a6 L$ }" N* C0 U    “谁家有喜事？要不要我亲自去？”八福晋一边叫人拿单子开库房，一边问道。为了八爷的事，她也是一刻没闲着。八爷不方便去结交的人，她去。他不方便去的地方，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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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是四哥家的小儿子，叫……弘时的过生日，他在皇上赏的园子里操办，把十五、十六两个都请去了。咱们随份礼，是个意思就行了。”一个非嫡非长的小侄子过生日，要不是四爷特地进宫请了十五和十六，他连礼都不必送。

    八福晋听到心里就不太舒服。八爷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可都不是她生的。听到别人的孩子多，她怎么会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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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怎么会请十五、十六？难道他是想拉拢他们？”八福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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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笑道：“不至于，两个还没开府的小阿哥顶什么用？十三在伴驾时得了十五、十六的照顾，四哥这是替十三还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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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y' h4 j% y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复杂。四哥对看在眼里的人是真好啊。

第261章 亲疏远近

' U# @. f. j8 G2 V: {   “阿玛说这一年府里都没怎么松快过,想借着弘时过生日的时候热闹热闹。儿子想着把表兄弟们都叫来，他们还没来园子里玩过,刚安跟我说过好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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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语气轻快的说,元英坐在他对面，一直含笑听着,不住点头。

$ C% i% p# i; i    “你既然这么说，额娘就写个帖子。”她道。

# O6 B9 f: T4 o9 l, ~+ c    “到时我亲自去送帖子，额娘也可以趁机玩一玩,好好逛逛园子。不如请几个额娘相熟的朋友来,我那几位舅母不知道那天有空没有，”

' n, S  t1 t- s8 s# O# Q7 Q    弘晖马上说,他说完就看着元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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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d2 g+ U2 M1 Y! l! `# ~% v3 V) K    元英暗叹一声,道,“大概吧，我出门时跟二嫂最好，就请她来陪我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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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c. ]* }) h! K( r+ Y+ y: {& r    弘晖心满意足的走了，庄嬷嬷叫人收了茶盏，欣慰的说：“大阿哥这是担心您呢。”

  o$ }, u- F0 G8 \( A! \9 ?    是啊，她已经沦落到要孩子替她担心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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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嬷嬷一直想劝劝她，只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她毕竟只是个奴婢，今天见大阿哥开了个头，她就趁势说：“叫奴婢说，怎么能是您避着她呢？”

    元英看着案几上的一捧木莲，半天才轻声说：“……我不是避着她。我只是不想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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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 B1 ?$ B1 y8 i    庄嬷嬷还想再说，她止住她道：“嬷嬷不必再劝我了，我心里有数。”

2 w  y8 Y6 l9 P    她转身去了书房，顷刻就写好了帖子，递给丫头说：“给大阿哥送去吧。”

; W+ d9 G* _% T* q    庄嬷嬷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从这屋到那屋。元英没办法，只好问她：“嬷嬷还想说什么？”

2 O. }5 G8 ?+ A& g2 X    庄嬷嬷忙说：“既然大阿哥都说主子爷发了话，要热闹热闹，主子何不做两件新衣服？”

$ _! N, I2 W6 o4 K5 v$ H    “来不及了。”元英随口道。

    庄嬷嬷再改口：“不做新的也行，主子这一季新做的衣服还有两件没上过身，奴婢拿来给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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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英无可无不可，到底叫庄嬷嬷催着挑好了衣服、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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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F4 e  d( g. \# ~    转眼间，弘时生日这天到了。

    一大早，李薇起来后就眼皮直跳，玉瓶给她梳头时看她总照镜子，以前主子可不喜欢照镜子。她担心是胭脂什么的没涂好，凑过去看：“主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8 G- _3 _- B  |    李薇摇摇头，她只是一时记不清是左眼跳灾还是左眼跳财。但她可不敢跟玉瓶说，这里的人比她迷信的多。

: a* b9 E9 I3 x! s2 E: U; V    “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说来说去，她还真有件担心的事。

    前几日，四爷说把请客人的事交给他。客人都是他请的，那这生日的主办权当然也要归他了。她只听说会请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过来就准备缩了，她是嫁了个皇阿哥不假，但真没招待过皇阿哥。
1 q; \9 P: |9 V% M. S- c; d' _8 N. g
) g- t) ]) }. W$ N! F; Z. l4 y7 z    谁知道宫里都有什么琐碎的规矩呢？

    四爷就把苏培盛给派来了，她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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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Z' ?. K4 P, s8 c2 x+ B3 A    但苏培盛还是坚持每一件事都事先问过她的主意，然后就拿一道九天玄雷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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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那天，李薇听到时还以为听错意思了。

( z: @) L/ |6 d$ w: t7 r    苏培盛特别正经，仿佛一点都不觉得他说的事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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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C& K5 x& }    “奴才的意思是，小爷们玩得开心了，难免有一两个兴致起来不管不顾的。为免闹出事来不好收拾，当天侍候的丫头都要选一些懂事的才好。”

    李薇足用了一分钟来消化‘懂事’两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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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确定不是苏培盛在开玩笑，她茫然道：“……那，你就去办吧。”

/ M  Z# {' H: t$ ~9 f    等晚上四爷过来，她马上拉他去说了悄悄话。

9 y" u( R( R" X2 T    四爷笑，苏培盛回来跟他说的时候，他就知道素素肯定没想到这个。要是请的一群女孩子，那听听戏玩玩牌就算了。男孩子们能玩什么？赌骰子、打牌、拼酒、歌舞。玩着玩着肯定会出火的。

4 r- M9 z# m7 _1 F    他安慰她：“弘时还小，到时你叫钱通跟着他，再叫弘昐几个看紧些，别叫他被人哄走就行。十五、十六两个也会带上人来，到时我会一直盯着他们。剩下的就随他们去吧，侍候的人找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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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发现四爷好像不排斥他请来的子侄辈在他的园子里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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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看她还是一脸‘这不可能’的神情，免不了被她给逗笑了，想了想就说：“弘晖都有丫头侍候了，来的人中有比他还大的，这个年纪本来就不容易拘束。他们既然是出来玩的，自然要叫他们尽兴。”

+ k5 r- ]* x- e3 A# I3 x6 r5 U( B    难道您还要给他们拉皮条？！

0 _! N5 G9 u  `- U# p' s8 n# {    拉皮条这件事当然不会出现在四爷身上，不过他也确实暗示苏培盛找好侍候的人。

1 K/ F" K; Z- f, [, R% C    等所谓的生日宴会当天，李薇才依稀想起，这是她的小儿子的生日。那小子今年才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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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Q  E+ y) t    不过见到一个个前来贺‘寿’的小客人时，她才发现真照六岁小男孩的生日宴会办，做生日蛋糕唱生日歌拆礼物……那是不科学的。

    小客人们里最小的也有十一了，大的说是四爷的小辈，可她怎么看那人都二十多了。

    李薇脸都快笑僵了，才叫赵全保把这个一口一个小四婶喊得格外甜蜜的超龄儿童引走。等闲了，她问玉瓶：“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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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9 ]. }: [$ g( N. ]4 g9 e7 ]    “听说家里是个红带子，跟咱们主子爷也是七转八绕的关系。”玉瓶也不是特别清楚，主要是这人身份太低，本来不该在今天的客人名单上，不知道是叫谁带进来的。

% Q- ~( B; G; M( p7 g    她侍候着李薇用了茶，休息过后小声说：“主子，听说福晋家里的人也来了。”

    “我早知道了。”李薇挺没脾气的。按说给弘时办生日这事她来做就行了，本来就是随便热闹热闹。可是四爷一插手，连宫里的阿哥都请来了，那就只能往大了办。

    这就绕不过福晋去了。弘昐说过，弘晖亲自去乌拉那拉家送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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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挺不忿的，福晋一站出来，她们主子那是肯定要退后一射之地的。本来弘时阿哥是主子的阿哥，这主意也是主子跟四爷提的，结果现成的桃子叫福晋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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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4 g* s' V1 P# W% U    她还要抱怨，李薇道：“行了，别说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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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5 n( w3 A/ p$ }    这种事越听越心烦，一时半刻解决不了的困难，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把它忘掉。等能处理的时候再想起来，说不定那就不是个问题了。

    园子里，四爷安排的给一群男孩的节目包括：跑马、摔跤、射靶、斗诗，这些是比较正经的。不太正经的有歌女，有舞女，有说书人，可以在园子里找个地方与三五好友饮酒吃肉，还有斗鸡和斗狗。醉了或者累了，都可以叫侍候的太监跟着去休息。

0 l, n" a: |3 s+ v; E+ ^( L6 W    李薇想像中的跟孩子们一起过生日也泡汤了，她把二格格叫过来，时不时的叫人去问问三个男孩。

    二格格一进来就脱鞋上榻，大格格和三格格去福晋那里了，她今天哪儿都不用去，只要跟着额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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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不知道福晋会跟她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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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这孩子提起这个就是好奇，李薇逗她。

    二格格凑过来，小声说：“你说，她会不会跟大姐姐说嫁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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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关于三个女孩的出路，四爷几年前就提过了。那时他跟福晋还不像现在这样，说不定福晋也知道。

    那要是这样，今天叫乌拉那拉家的人跟大格格见一面也是应有之意。

8 F, D2 U8 h7 }    李薇想了下，叫别人都退下后，对二格格说：“你要小心些。”

    二格格不太明白，但也认真的点头说：“额娘，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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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姐姐之前估计是不知道你阿玛有心把她嫁到乌拉那拉家的，今天之后她大概心里也会有数了。”

    “因为直郡王府里女孩们的事，我想你们也都明白日后，你们姐妹中会有人要去抚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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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7 z7 u- k* I7 T& L, c' T    要说二格格刚才还不明白，这会儿就听懂了，连吃了一半的柿饼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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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知道这个有些残忍，特别是最近她们姐妹关系正在缓和。

( \% K: c  d1 T, B, }4 ^: C# U" Q    但抚蒙是生死大事。温恪和墩恪公主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6 [: D& G2 }" p" D$ X    “你可能还不知道，墩恪公主上个月没了。”李薇说完，就见二格格的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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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 U9 a9 V3 l    “怎么会？没听人说……”二格格第一次觉得手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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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X! ]" N1 {% z2 f    “马上就要颁金节了，不能叫这事搅了过节的兴致，所以就没张扬开来。”李薇握住她的手暖着，轻声道：“你放心，有额娘在，一定不叫你抚蒙。”

    二格格慌乱的点点头，忍不住扑到她怀里。

    李薇搂着她慢慢拍着，分析给她听：“大格格前程既定，剩下你和三格格说不定就有一个要抚蒙。她和你再好，也比不过跟三格格的姐妹之情。你要多留些心了。”

* J: i& m: l) |1 b6 w9 B    她捧起二格格的脸，看她都哭花了，把她搂回去叫她继续哭，叹道：“你别灰心，这并不表示你大姐姐就不喜欢你了。只是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孰轻孰重要分清。”

    二格格哭了一阵，直起身不解道：“大姐姐会更向着三妹妹，这我明白，可她能害我什么呢？抚蒙指婚，这都不由我们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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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H2 N0 V8 n( n: K    “是啊，这都不由你们做主，只是有时人就是那么糊涂，她会怎么想，咱们都不知道。”李薇叹气，她何尝不知道大格格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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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就怕这群小孩子一个冲动，一个头脑不清楚，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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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k! ]: n! M    毕竟聪明人办傻事都不在少数，何况本来就不够聪明的人？

0 q; M" g4 |# _* s: j, _# {4 x    傻子自作聪明的还少吗？

    李薇不知道大格格是聪明人还是傻子，但从这些年的印象里看，她是个有些执拗的孩子。万一她钻了牛角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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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叫二格格去赌。

    “额娘也猜不到她会做什么，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李薇想来想去，甚至还想把暂时把二格格挪回来住，或者派玉瓶过去看着。

    但最后，她还是想叫二格格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c# q$ Y8 ^. I+ k* k    至少这是在府里，既然大格格不可能掀起大风浪，不如就叫二格格用这件事刷个经验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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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 [% G5 M; T) d$ }    之前，她随四爷出巡的时候，二格格就通过那段时间消去了对福晋的心魔，这次她也能学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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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二格格平静下来了，李薇才叫人来打水给她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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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振作的很快，洗完脸坐到李薇的梳妆台前时还笑着说：“额娘这里的好东西我早就眼气了。”

) I% P5 l* S/ b    园子里放的是那套象牙的妆台，连胭脂盒子和梳子都是象牙的。

: y0 X+ T% l, W2 ^    “你喜欢，等你出嫁时，额娘送给你当嫁妆。”李薇坐在她身旁，亲手给她梳头。

8 p! k2 x0 G/ N8 u4 H, X5 p    “真的？”二格格故作欢乐的声音说，“要是这样，那就是去蒙古我也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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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听了，拿梳子敲了下她的头，没好气道：“你想去，额娘还不答应呢。”

9 J+ m* g/ t: c7 j5 L. G) b    穿越一趟叫女儿抚蒙了，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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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0 u8 Q- u+ H' A: `8 t2 i    梳好头后，二格格对着镜子看来看去，高兴坏了。她的好东西虽然多，但跟额娘的还是没法儿去。头上这一对点翠蝴蝶簪，就像真的蝴蝶那样，稍稍一动，蝴蝶须子和翅膀还会动。

    “别美了，刚才你阿玛叫人来说，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已经接来了，你兄弟们都去迎了，咱们虽然不用去磕头，但他们去拜见福晋时，咱们也都该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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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听到福晋还是有些不大自在，但有额娘在身边陪着，她也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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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p0 \- J& m& ?# u4 n: x' Z, ~    到了福晋那里已经看不到乌拉那拉家的人了。二格格给福晋见过礼后就去和大格格和三格格站在一起，李薇上前给福晋屈膝行了半礼，不等她叫起就直起身了。

    元英心知，李氏已经知道她叫乌拉那拉家的人来的用意。可她也要想想，难道她能眼瞧着她把大格格和三格格都笼络过去？

    她做初一，她便做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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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 d0 ]( A4 `    她要是肯规矩些，她也不会……

1 h& O" C' l0 O' x    想到这里，元英心底深深叹了口气。之前，见着三福晋时，三福晋笑着说了句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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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生了儿子的侧福晋，就算再规矩也叫人看着碍眼。府里我就瞧着我生的顺眼。’

第262章 关心

7 X, X; A. C% Q8 x   十五和十六阿哥在得知四哥特意请旨邀请他们出宫去他的园子里玩的时候就激动坏了。虽然目前还留在宫里的阿哥中间,他们是最受皇上宠爱的两个,还运气好的是同母兄弟，按说实在不应该再有什么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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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额娘进宫二十年仍然只是庶妃，家族也是平凡普通的汉人一个。还是因为额娘得宠后，额娘的阿玛才受恩补了一个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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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4 E* }" X  q4 h    这样的身份家世,放在宫里简直不值一提。

" A( W( U" f+ _3 K, ~) O0 |7 B1 @    就连公认宫中身份最低的良妃，其父也是五品的内管领。又是内务府出身，平时能给良妃诸多照顾。

    还有一件事是两兄弟都在担心的,十五阿哥今年已经十八了，虽然皇上还没说要他出宫建府的事，但左右就在今明两年。等他出宫后，宫里只有额娘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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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L, g+ s9 z2 ]3 E: i    十五一直都想尽快找个合适的靠山,等他出宫后，跟一众建府多年的哥哥们住在一个城里，可由不得他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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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比起一直对他们兄弟都十分亲近的八哥来说，他更看重四哥。只看十三哥都到这个地步了，四哥还没有忘了他，他就对四哥多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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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F  a1 D9 X/ f! A    两人出宫前，特意给小侄儿挑了几个礼物，都是他们小时候用的。当时额娘还十分受宠，皇上赏的都是好东西。

$ h0 _) D6 V5 u: N2 L0 z    因为他们还要上午还要读书，所以一下课就赶紧收拾东西赶回阿哥所拿上礼物。

    十七羡慕极了，跟在他们两人身边小声说：“能不能跟四哥说说，也把我带出去吧？”

5 y- Z& ]! x3 R9 H9 D) T" e    十六犹豫道：“这个……四哥也是先跟皇阿玛请了旨，我们才能出去的。”刚才十五看了他一眼，原本就要心软的十六赶紧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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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S) K. P: {5 T! i    十七只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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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n5 K2 D! ?    等只剩下他们两兄弟时，十五嘱咐十六：“四哥能带咱们出去是情份，你可不能给他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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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连忙说：“肯定不会，哥我知道错了。”

/ Q+ A, M- T& v1 H5 b    两人奔回阿哥所，除了他们两人准备的礼物外，庶妃王氏也特意准备了一份。

- X* X  f9 E5 O    他们本来以为四哥会在宫门口等他们，结果回到阿哥所不一会儿，四哥就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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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吧，宫门口备好了马。十六也能骑吧？”四爷对着小弟弟开了句玩笑。

( G: c% v4 z+ e( v    “我还会马上连射！”十六激动的脸都有点红，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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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5 y: ]8 b: {: U    三人带着随从出宫，上马直奔圆明园。

    路上，四爷对这两个弟弟说：“皇阿玛特意准你们出来，是心疼你们，到了园子里还有旁人在，不许跟他们一起胡闹，到了那里就一直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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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R- r& ^  K! H8 g1 c    十五和十六连忙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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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B( n5 y8 c0 i0 X# c    园子里该来的客人都来了，十五和十六是最晚的。四爷带着他们从大门进去时都没有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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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n& P2 K+ l    “先去见见你们嫂子和几个侄子。”四爷说。

    十五和十六赶紧给身后的太监示意，把礼物拿出来。

6 x' k2 q1 j. N; a; B$ |8 c9 n    圆明园里正值深秋盛景，叫这两个小阿哥一路走来看得目不暇接。要说景色好，不管是围场还是塞上都各有特色，连南巡他们都跟着去过，住在行宫里也是美不胜收。但围场和塞上是自然风光，行宫里是皇上的地界，由不得旁人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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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4 K0 i% j. M+ i    圆明园里巧夺天工，还是四哥自己的园子。

    十六小声跟哥哥说：“这园子真漂亮，日后我要能有个有这一半好的园子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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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1 t! [) s    十五怕前面的四爷听到，悄悄敲了下弟弟的脑袋。

, {; O; Z% d% j3 E: Y    拜见四嫂时，十五和十六都看到了四嫂旁边的一位女子。他们出来前，庶妃王氏特意给他们说起过，在四哥府上有位侧福晋，生了一女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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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h) K  q6 u/ E( S# {    “是你四哥在宫里时就侍候他的，情份非比寻常。过生日的那个小儿子就是她的阿哥，到了那里给四福晋见过礼，不妨也给她见个礼。”王氏这么说。

    十五想得多些，犹豫道：“我们兄弟行礼是没关系，但不管是行全礼还是半礼，是不是都有点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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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说：“行半礼有什么不合适的？不是正好吗？”

    十五想解释又发现解释不清，只好含糊道：“等你以后娶福晋了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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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6 W: H$ U& `) y! W* k    半礼全礼只是个态度。不行当然不对，行了是全了礼节了，但还是不利于他们跟四哥交好的初衷。

    王氏却说：“你们只管行礼，那位侧福晋绝对会避开的。”她顿了下，叹道：“……不管是宫里还是深宅后院都一样。那侧福晋能生下四个孩子，就绝不是个笨的。”就比如她，谁都认为她跟皇上生了三个儿子，受宠尽十年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不少人在背后骂她是狐狸精，汉人的妖精。

1 ~* b, C+ O3 k) D9 C    可这宫里什么时候缺了美人了？

    长得漂亮或许能叫皇上宠爱一时，却绝不会叫皇上看了她十年都不腻。

    她能走到如今，绝不是只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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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以已推人，那位侧福晋只怕背地里用的心思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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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阿哥看着都是高中生的年纪，叫李薇想起当年的四爷。可叫她照着这两个年轻版的爱新觉罗脸去回忆当年的四爷，她发现居然想像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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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0 d, l- e' Q6 T8 L1 b    看到旁边的四爷，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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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b2 t% N. n: k) J+ f' {$ s    两个小阿哥给福晋见过礼后转而对她行了个半礼，她避开后笑着把弘时推上去：“叫十五叔，十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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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时叫得挺爽快的，可弘昐叫的时候脸上神情就有些不自在。弘晖叫‘叔叔’时，严肃的像是对着先生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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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和十六也有些尴尬，送过礼物后，弘晖奉命带着两位‘叔叔’出去逛园子，一会儿在湖中的楼船上用午膳。

* F1 g' Z8 X# Q" b1 a- J    弘昐不去打扰，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弘昀拉着弘时跟上，小声说：“这叔叔可真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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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和十六也看到了刚才‘侄子’们的不自在，十六悄悄戳戳哥哥，说：“他们还没见到小二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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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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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g  `1 B" Z% j2 B0 e8 C5 G    二十阿哥今年才三岁。

' {  U! X/ D0 x$ z- Q, e4 `    见过两位‘小叔’，李薇就告退了。元英也没有留她，两人冷冷淡淡的寒暄分手后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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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和三格格留在福晋这里用膳，二格格跟着李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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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c: x2 q1 u* {4 ?    路上母女两个的话题都是这两位阿哥。

    路过湖边时，看到湖心的楼船，船上的歌舞声传到这里，引人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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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o3 m( I- Q- Y) r' M. }    二格格入迷的听了一会儿，叹道：“唱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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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b, f- t  X8 j8 M; E* i. I    李薇也觉得唱得好：“改天叫她们过来唱吧。”

2 V* k7 U1 O3 W( N5 ^    男孩们都玩疯了，中午用膳时只有她和二格格两人，难得的清静。用过午膳，弘昐派人来说送弘时去他那里睡午觉了，他跟弘昀去看赛马了。

$ n, i7 B# e/ @2 P) [8 D2 i    一群男孩在一起，不比个高下出来是不可能的。

    今天园子里到处都有人，李薇叫二格格去睡午觉：“今天哪儿都不能去，你就在这里待着吧。”二格格穿着里衣在她的床上打滚，咯咯笑道：“那才好呢。我六岁后就没睡过额娘的床了。”

    “你喜欢，今天咱们两个一起睡。”李薇也上床拍拍女儿。

5 W  y; y6 e( |/ J6 A2 H( ^    “额娘。”难得露出小儿态的二格格有些不好意思，藏在被子里说：“我真的能不抚蒙吗？”

    “当然能。额娘跟你保证。”李薇对这个是没有疑问的。

" m0 {; r9 y) J2 [4 b' e  V% v    四爷的性格她最清楚。他表面是看起来是个特别有原则的人，但实际上他特别的护短。特别的喜欢用打破原则来昭示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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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哪怕大格格真的先一步嫁了乌拉那拉家，二格格和三格格之中，四爷也不会用‘你妹妹太小，所以你去抚蒙’来对待二格格。相反，他会用大格格已经留京为由，将三格格送出去。

    在这之前，他是一定会先下手为强的给二格格找个人家。

% @9 g2 }" `# ~4 K1 m$ Z7 @    其实，如果福晋真的示意乌拉那拉家提前促成大格格与乌拉那拉家的婚事，很可能四爷会马上把二格格的事也定下来。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四爷那边，只担心大格格会在刺激之下做什么不理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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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a+ c2 h, B* f1 p    二格格松了口气，用她那小女孩特有的、十分认真的烦恼态度说：“其实……我也不想抚蒙。”

    李薇静静的听她说。

    “哪怕我很喜欢三妹妹，我也不想替她去抚蒙。”

    二格格翻了个身，钻到她的怀里，小声说：“我以前一直很可怜大姐姐和三妹妹。她们的额娘不能照顾她们，福晋对她们也很平常。她们过得那么辛苦，我却过得这么好。有时，我会觉得对不起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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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额娘叫我搬过去照顾她们时，我特别高兴。我想帮帮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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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我才发现我还是……不能无私的帮助她们。”二格格的神情，既有愧疚，也有自我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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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Z; e2 j3 Z. Y    “额娘，我是不是……我觉得我好自私……”她说不清楚，就觉得很难受。可是难受她还是为了不必去抚蒙而庆幸。

    中二期时，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对自己和世界都容易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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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才不会说，她中二期时都做了什么蠢事。

    不过她非常理解二格格此时的心情，就是觉得自己的心变脏了，自己原来没有那么高尚。她接受不了如此‘世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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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N2 e  E$ ]  b7 s    “傻孩子，人人都这样。”李薇摸着她的小脑袋，“要是你变成了为了三格格，主动跳出来说要抚蒙的傻瓜，你额娘我才要气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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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8 }" A. t6 G: I    哄睡二格格，李薇小眯了一会儿，还是放心不下在外头的几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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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全保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紧几个小主子，听她探问就亲自跑回来回话。弘昐下场赛马去了，弘昀跟人赌狗，目前是输了二十多两银子。弘时在赌鸡，赢了十几个金豆子。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在让着今日的‘寿星’。

    虽然李薇没有问起，他还特意说了四爷的动向。

4 Y" i( W% |7 B0 o( |    “主子爷在跟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坐在船上说话呢。”他道。

3 n# ]4 l) q& D' k1 |1 _, L3 }& b    船上，四爷告诉了十五阿哥一件事。他今年十八了，先不说开府的事，他的婚事倒是应该提一提了。皇上已经圈了几个人，但其中最有可能的是太子妃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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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听了都愣了，坐在他旁边的十六悄悄握住了哥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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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l6 G' C. U    他们的额娘王氏失宠已久，在宫中虽然多年经营，但皇上身边的消息还是打听不到的。何况这是等给皇子栓亲的大事。如果是以前，皇上可能会对王氏提一句，现在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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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H& h$ S" b2 h    要是三年前，十五听了这个消息只怕要高兴的跳起来了。

    但现在太子已经失势，他再跟太子扯上关系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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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k/ t0 ]6 U2 }    十五乍一开始被这消息吓愣了，回过神来忙起身对四爷道：“……多谢四哥。”这件事确实十分重要，四哥能告诉他就是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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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k- S' V! ]& B# x% L; J    四爷顿了下，宽慰他道：“太子妃的家教是信得过的，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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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X- G6 l5 M, L! L    十五听出四爷话里对太子一系的好感，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不客气的说，这事他也干涉不了，皇上圈谁他娶谁。跟讷尔苏似的，叫他娶一个包衣当嫡妃，他不也没辙吗？

$ [3 b3 K7 t! ?  ]    不过娶这个老婆讷尔苏也不亏，他那个郡王府都传了几代了，不见有差事，干领俸禄顶P用。曹家的女儿，那嫁妆丰厚可不一般。还有两个月才过年呢，今年江南送到平郡王府的年礼据说都有二十几车。

    太子现在是什么人都没有，连贴身侍候的都是皇上的人。但这事四爷知道了，不必太子托人求他张口，他自己就给办了。

9 S0 G6 K  K+ |1 e% j    说了这件不算开心的事，四爷带着两个弟弟下了船，到园子里其他地方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把。十五亲自下场赌了次马，不知是无人敢跟他争锋，还是跨下的马好，反正他跑了第一，赢了将近二百多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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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F8 n7 |( R6 v7 X- K9 ^    摔跤时输给了弘昐的一个侍卫，然后他再把弘昐给完虐。

    等他把弘昐给拉起来的时候，弘时从背后跳上去抱住他的头，对弘昐说：“二哥！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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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D! T6 X/ r6 n! O2 [    十五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还要记得护住背后的‘小寿星’，摔得屁|股虽然疼，但也高兴得哈哈大笑。

5 C  v  `3 @3 |7 A    最后因为三个人都在地上打了个滚，衣服脏得不能回宫，四爷就带他们去找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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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5 m: t; }( P/ E$ V, a    十五挺不好意思的站在李薇面前，“小四嫂，是我不好，跟侄子玩还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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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W) v3 J6 c( a    李薇看到这几个都滚得一身土，笑道：“这算什么？他们哪天不滚一身土回来？”说着就叫人去给他们找衣服。

5 W4 \- J8 @/ w1 N# U    不巧的是就连弘晖也没有十五这么高，四爷现在的衣服又有些瘦了。玉瓶带人翻了半天，找出来了几身四爷年轻时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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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8 V. }8 K/ K. U4 F    十五换上后出来，四爷看着还想起来了：“这是我出宫那年做的？”

    十五身上是一件肩头、袖口、下摆都有鱼鳞纹的常服，衣料、手工都是上上好的，只有一样不讨四爷喜欢：衣服是大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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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确实做得好，四爷虽然只试了一次就不肯再穿，李薇也舍不得送人或扔掉。会带到园子里来也确实是意外。问玉瓶，原来是跟弘昐的衣服放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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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之前说要照着这个给二阿哥做一件，所以就带过来了。”玉瓶道。

: Y& H4 M  y* o+ q5 _8 f    十五才知道这是四哥的衣服，他穿上刚好合身，忙说：“等我回宫叫人收拾干净了就给四哥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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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摆手，“一件衣服罢了，你要不嫌弃就留着吧。这件我没上过身。”

    看着四点多了，四爷还要送十五和十六回宫，匆匆告别后就赶紧走了。

. ?2 s3 Y- @: ~) B% ~& n5 {    李薇以为四爷一定很快就能回来，结果一路等到了天将擦黑。连客人都是弘晖和弘昐带头送走的，幸好客人都知道四爷是进宫了，都很客气。

7 c4 w# T/ r! l/ e    热闹了一天的园子沉寂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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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孩子今天都玩累了，特别是弘时，连晚饭都不想吃就想去睡觉。李薇压着他喝了一碗粥，漱过口就叫他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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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H, }: J" ^) F: C, ]    四爷回来时有些疲惫，但看神色还好。他进来后就叫人去准备夜宵，她才知道他在外头没用晚膳。

    “是皇上？”她跟着他进去换衣服。

    “不是，是娘娘。”四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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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都没听到德妃的名字，李薇还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接话：“……娘娘有什么吩咐？”

, Z& l$ l1 v1 W5 W2 W% ]/ ?    说起来这两年里，四爷和永和宫之间十分冷淡。

    四爷一时半刻也不知道怎么说，最主要的就是德妃其实什么也没说，好像只是关心他而已。他送了十五和十六回宫，先去向皇上回报，结果皇上没见他，他就又去了趟永和宫。

    意外的是德妃居然叫他进去了。

    平平淡淡的说了几句话后就叫他出来了。

    四爷糊涂起来，跑去找了十四，以为是他那里有事。结果十四那里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结果他更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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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j; B. [, m& s0 ?) \2 H* p    随意用了点夜宵，洗漱后两人上了床。吹灯后，大概是床帐一拉，黑暗中四爷也放松了，就把对德妃的不解说了。

    李薇下意识的说：“……大概娘娘就是担心爷了吧？”

    说完帐子里就是一静。

$ c6 W' F3 _/ G4 Z! q7 A/ m) ]8 M7 ?    她也觉得尴尬，这话说出来不说四爷，连她都有些……不相信。

    半晌，四爷不太确定的说了句：“……是吗。”

第263章 （番外）选秀2

5 e* q- e7 m" l4 n% X9 U7 t    宫门前乱糟糟的都是各家的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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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H) ]4 d3 G# \2 N! o    李薇上车前还精神百倍,但到了宫门口反而像堵车一样半个小时不动一下。她就渐渐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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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外，塔福和费扬古一看这样不行啊，兄弟两个耳语一阵就开始装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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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口守门放人的太监听到车队后突然传来惊叫，还有惊马的声音,怕在宫门口再引起骚动，忙大喊，“后面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就见五六只猪哼叫着从后面跑来，吓得太监连忙往宫门里跑，带大喊,“快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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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猪跑进宫里他们就都要掉脑袋了！

  t6 W' s1 W- k" w$ p  L    一通混乱后，猪跑得没影了。当时没人顾得上抓猪，各家骡车里都坐着自家的秀女，忙着安抚拉车的马，别叫把车里的秀女给颠出个好歹就忙不过来了。

3 O! g, ~+ Q8 v    确定猪确实跑没影了，宫门才再次打开。太监骂骂咧咧的出来：“叫咱家知道是哪家的猪跑出来，绝饶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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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得到才出鬼呢，这条街上就没有养猪的人家。

0 V2 Q) U. s' L( J    塔福和费扬古笑眯眯的给太监塞了一点辛苦费，才把车里的自家小姑奶奶给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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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刚才睡得正香，一头磕在车厢上，出来还揉着额头，一放下手就是一块青紫。

7 a# _0 j9 Y5 m6 q) Y    太监先是看到她眼睛一亮，再看到那块青紫，啧道：“姑娘好人才！快过来这边。”挺亲切的问过李薇家是哪里的，阿玛是谁，记下后叫过来一个小太监，“好好的送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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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 q+ w4 }    李薇挎着包袱，回身跟舅舅做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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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2 R/ J0 O7 c    塔福道：“快些进去吧，路上留神脚，听说皇上住的地方，地上铺的都是金砖，滑得很。”

4 k% F! |0 e( z' b4 A    太监捂嘴：“噗。”

, j; B( J. [- V7 n    费扬古也说：“早去早回，等回来小舅舅给你烤羊腰子吃。”

, q' H( [* L1 R4 V+ S" d    按说腰子这类东西都是男人吃的多，偏她家的小姑奶奶爱吃。不管是猪腰子还是羊腰子都喜欢。

, l4 h2 w" c: k! Y, G, B    李薇挥挥手，跟在小太监后头跨进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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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福和费扬古目送小姑奶奶进去，拉着自家的骡车调头回去，排在他们身后的人赶紧上前，扶着他们家的姑娘往太监跟前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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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扫了一眼，冷淡道：“行了，回家吧。”说着在册子上记下一笔。

* `4 T& s6 Y' ^    费扬古听了羡慕道：“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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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秀女的家人恨恨的瞪了一眼。费扬古立刻用力瞪回去！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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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S' [3 K4 Z9 b: f) L    李薇怀里的包袱略沉，跟在小太监身边还想跟他聊聊。

    你哪儿的人啊？

    你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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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o7 V* [7 c4 u1 L8 h; A    你几岁了？

& A, z3 r% i) s1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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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J3 g! @: R( w( s    小太监擦着汗把她送到地方，自有嬷嬷出来领人。李薇进去前很识数的掏出个荷包塞给小太监，她在家里都准备好了，带了好多塞了银子的荷包。她看小太监年纪小，特意给他拿了个大的。

9 r6 y8 ?% t1 t& u! e. t9 o    里面装了十个钱。

4 O- u: k7 t5 t! I1 d7 q% g0 x8 Z4 X    不是她小气，全装银子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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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e8 K- l1 m: {    十个钱已经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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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接了赏，不知道摸没摸出里头装的是铜钱，他犹豫了下，还对她说了句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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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_4 U4 W/ \" w/ L' }3 `    “姑娘必会有个好前程的。”他忍不住看了眼这位姑娘的脸，长得这么好的，一上午他见过的一只手就数过来了。

    “借你吉言了。”李薇笑着屈了下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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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z3 ~2 M9 R0 W( A    来接她的嬷嬷从一开始就等着她跟小太监话别，此时才笑盈盈的说：“姑娘随我进去吧。要是能留下来，日后自然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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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来什么的，她可真没想过。

( L* E+ X( _/ g& ^3 g7 c    李薇也笑，对嬷嬷屈膝道：“要麻烦您照顾了。”说完又递了个荷包。

5 v4 A, T7 ^# m/ F3 O, ^# M    这个倒是装银子的：五钱。

4 x" n; L3 X- N' S    不是她小气。五钱真的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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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3 Y8 t0 b  i) A+ z    要是换成铜钱装，那要用布袋，要像书包那么大的荷包才差不多。

    嬷嬷一路把她领到一个院子里的一个屋里，她走过来看到各屋都已经坐了不少女孩了。嬷嬷一直把她领到一张凳子前，叫她就坐在这里。

    然后她自然就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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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7 o# \) V8 n5 U  g) t2 f; K! v; T    只敢跟同坐一屋的各位姑娘用眼神打招呼。

    这屋里的姑娘都挺漂亮，有友善的，有热情的，也有淡淡的。

    李薇坐的地方正对着门，正好能看到嬷嬷们来来去去的领姑娘进来。她们这个屋里倒是没再进人来，也没人来问问她们，或者说点什么安排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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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4 \" @; H2 m    就这么坐到了中午，宫女们把午膳送来了。一人一个托盘，叫李薇说这有点像套餐。两个八宝盘子，拼装着丸子、炸排骨等的简单菜色，还有一碗米和汤羹。

* g. A( X7 [! a  J2 g( y    宫女放下时还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结果就有个秀女说不吃米，问有没有饽饽。宫女就给她换了一碟饽饽。

# e- S& C) {* u* @& j1 J9 t" A    李薇倒是没有忌口的，只是尴尬的是她以为大家都要吃完才可以，所以她吃得干干净净的，结果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没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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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所有人都是只动了几筷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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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h9 T/ _1 L! h9 M. }    那一瞬间，她真的脸烧得快可以煎鸡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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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觉得这里不好抬头四处乱看，她刚才也不会埋头只顾看自己眼前，哪怕抬头看一眼都能不脱离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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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v2 {# _( D1 h8 N( P8 P    好羞耻。

    之后她就时刻注意着别人的动静。

# q! d+ s; t7 K, O2 l* {0 T    用过午膳后，居然还是没有人来找她们说话，反而把她们几人分开，然后宫女提来热水，抬来浴桶，把她们给剥光了洗澡。

; ~6 ~" a9 k* l    洗澡时她身边站了两个人，宫女负责添水，给嬷嬷打下手，嬷嬷手势轻柔的把她从头到脚都给搓了一遍，还温柔的给她解释说：“姑娘别怕，进宫都要净一下身，免得有人把虱子带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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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听了不相信：“真有人会长虱子？”秀女啊，不说临来前洗个十回八回澡的，有虱子也太夸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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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就像跟她说笑话似的：“怎么没有啊？嬷嬷就见过好几个。”

    但她也不说那人都是谁，李薇觉得追问显得人品不好，就只好保持着这个难解的谜题自己想得抓心挠肝。

    洗完澡后，几乎所有人都到外面太阳大的地方晾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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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a) X( P9 P0 w' W* @    这时，李薇注意到有几个人还湿着头发的就叫嬷嬷给领出去了。

    她坐直身想看得更清楚点，身后给她梳头的宫女轻轻说了声：“姑娘慢些，小心拉着头发了。”

    “哦，”她赶紧坐好，嬷嬷刚才走开了，这时拿着一个小盒子过来了，接过宫女手里的梳子，涂上头油轻轻梳到她的头发上，看她盯着那些出去的人看，嬷嬷轻声道：“那都是没福气的，姑娘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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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只好把目光收回来。

/ ~  l! K/ ]- Y    她只是想，她刚才是不是刚刚过了一关？

: r% L  o( ]3 U3 ?3 ^8 s    作者有话要说：劈腿验身那一节没有美感，所以给改成了洗澡~

第264章 身不由已

    娘娘真的在担心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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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被这句话折磨了一夜，辗转反复。但浮现在眼前的却是这些年来他与娘娘间的疏离与隔阂。

    不论他们怎么掩饰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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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1 `1 E6 }& S    当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娘娘还能扮作慈母,他也能扮作孝子。但当他渐渐长大,娘娘连慈母都扮不像了，他也不能再做小儿态承欢膝下。永和宫里，他与娘娘一坐一站，一慈和，一恭敬，可说得话总是那么干巴巴的。

8 G; Z- Q: }; Q$ s% X; k# M  p7 ?    ……还是因为旗主的事吧,

    四爷在心底深深的叹息。娘娘大概早就想给他道贺了，可是种种顾忌叫她不敢放开手脚。好不容易趁着他进宫的时候想说两句暖心的软话，却一个说得言不由心，一个听得心怀疑虑。最好只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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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M( A6 g' H& R' B( @    他不是不遗憾的。明明他能感到娘娘也想跟他这个儿子好好亲近，他从心底也愿意做一个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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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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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 l( d! g7 Z    他已经不能用纯善的心去面对娘娘。想必娘娘待他也是如此吧。

! E$ O3 n4 m. k' n+ I' l4 N3 Q# U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四爷望着帐子顶，听到外头敲更的声音。心底涌上浓浓的疲惫，或许他这辈子就是没有母子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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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起来，四爷就把早膳用出了刑场的气氛。

0 h4 T3 s) e( L7 o; q7 O    不但李薇吃饭时要不停的看他的神色，就连身边侍候的人都个个噤若寒蝉。

. t; n, o5 Q, {, o! ?9 _    幸好颁金节就在眼前了。大家忙起来，四爷顾不上过来找她，也免得她经受他的坏心情。

    玉瓶小声给她说：“听赵全保说，主子爷这两天连苏公公都骂了。”

    李薇正在准备颁金节时去宫里要穿的行头，闻言放下手里的活儿，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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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2 Q) L7 E- ~9 f3 h    赵全保也没亲眼看到，只是远远见苏培盛跪在了屋里，少说也跪了一刻钟才滚出来，原由苏公公自己是不可能会说主子爷是怎么骂他的，当时在屋里添茶的小太监更是像把舌头剪了。

& b9 ?5 o5 g' F) h3 w+ ^    这时，小喜子跑进来说：“主子，前头说主子爷中午不过来用膳了，叫您自己用，也可以叫二格格来陪您。”

    李薇松了口气，叫人去喊女儿回来，再好好想了想中午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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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k8 j/ q% R5 r( M9 d    玉瓶出来找小喜子去膳房提膳，塞给他了一块碎银子：“在外头手别太紧，该打赏就打赏，知道吗？”

2 Z5 D0 \2 |. Z    小喜子最近蹦跶的欢。园子里大，来往传话不易，而且主子也不爱用园子里的人，只好他们几个辛苦些。赵全保以前再想压着他，现在也压不住了。用生不如用熟，他的小心思再多，也不敢误了主子的差事。

- N. K* B" _$ a6 _( {    “看姐姐说的，我哪儿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呢？”

    小喜子接了银子，立刻就去了膳房。

    园子里的膳房盖得相当大，库房都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但建成后就没装满过，因为皇上没来啊，那内务府也不是二傻子，皇上不来库房装满养老鼠吗？

    但人手是都配齐了的。平时闲得打蚊子，主子来了他们才有了鲜活儿气。

0 ^- b% R, y- b: o& G0 O2 I' B7 j    小喜子还没进膳房的大院，外头的小太监就瞧见他了，跟见了祖宗似的迎上来前前后后的围着，不一会儿他身边就围了十几个人，一口一个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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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i) l" v/ d5 e! x2 ]3 h- x    小喜子再爱听奉承话，正事还没办完呢，实在没空应酬他们这些人。连嘘带赶的都没用，只好自己埋头往里冲。

    刘太监嫌灶间里头热，出来透透气，就见小喜子身后跟着一群跟金鱼屎似的人，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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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Y; c) \$ s+ r, @4 [1 N8 b    他喊自己的徒弟小路子：“去，帮你喜哥哥一把。”

% ^) _" j2 N5 d: R* l# V, F7 Y    小路子响亮的答应了声，跑过去把那群小太监都给哄走了，拖着小喜子过来。

    见了刘太监，小喜子先是打了个千儿，擦汗道：“可是见着您了，不容易啊。”他这副夸张的作态把刘太监和小路子都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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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太监笑过叹道：“都是苦命人。园子里大，使的人就多些。他们没你的好运道能侍候主子，侍候一个园子……多想想他们的难处，下回见着了给个笑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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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9 O$ C2 c' ]8 m    园子是死的，他们就是侍候得再好，园子是能赏他们还是能提拔他们？园子里的景致年年都一样，主子们想起来了，过来住一段，他们也能得些赏。等主子走了，他们就只好继续守着个空园子，一年年老了，园子还在，人就未必在了，这日子看不到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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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1 K/ D: n7 e7 m9 `    小喜子忙道：“刘爷爷说的是，都是小的乍然跳上高台盘，美得连自己个儿姓都快忘了。”说完轻轻的扇了个嘴巴子。

    刘太监笑了，这可真是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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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6 v; _/ s2 L( }5 e; x    “行了，你来是有差事的吧？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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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子把菜单一报，问：“刘爷爷，您说我什么时候过来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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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b% v6 C& V9 A    这事都不用刘太监说话，小路子都说：“见外了不是？你直说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拿，到时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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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4 @# H8 p: I3 B: L! \2 ?  K    他们跟李主子谁是谁啊？李主子要的，那必须是头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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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3 F7 r) m( y% R8 T+ N6 O0 G    等小喜子乐呵呵的颠了，小路子凑过去问刘太监：“师傅，咱们今天中午忙得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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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q! f) N$ s5 H1 l2 l    以前在府里还能有个疏远近，至少福晋那边用不着他们侍候。可住到园子里的可都是主子，只说中午这一顿，四爷那边带着数位大人，大阿哥到四阿哥，福晋，三位格格，再有就是李主子了。

    李主子的菜并不难说，这位主儿从来不挑奇了怪了的东西吃为难人。但她要的菜色也有一样不好，就是全都是小炒，必须要现做才能好吃。敢放一会儿就变了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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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太监不屑的看着小路子：“就这几个主子就叫你为难了？”想当年他在阿哥所侍候，下课时回来的个个都是阿哥，阿哥家里还有福晋和小格格，要都跟小路子这样，他早难为死了。

( d9 q, Z# k- t" C: e7 M    他拍着小路子的肩：“还是经得少啊。”毕竟是他出宫后收的徒弟，跟宫里的那几个还是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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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o/ k6 F( L. X: ~, O- W    小路子心里可不太服气了，这群主子不说各有各有脾气口味，至少这灶间的大师傅要有个先后次序吧？

1 \0 _! U; c8 o6 r& ~& ?' r1 s    别看膳房里的大师傅多，那能叫白案的去红案吗？叫揉面做饽饽的去切肉试试？就算白案的师傅闲的都长毛了，他也不能碰红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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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i3 K5 t& a    他就紧紧跟着刘太监，想看他怎么做。

- I: e& C7 a7 ~6 h    刘太监也不怕他偷师，这份功夫练的其实是眼力。眼力不到，再容易的差事办砸了也要掉脑袋的。

    小路子就见刘太监先给李主子做（他居然真敢先做李主子的！）。小工们就开始努力的择菜、洗菜、切菜，马铃薯、芹菜、白菜、冬瓜、小青菜、小白菜、豆角等，顿时膳房一片青青翠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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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q: E) f& f. F, `; s4 P9 Y    刘太监站在两篓蘑菇前，看着挑出来大小匀称的朵儿，指着道：“这个好，主子爷那里添一道素炒的，李主子那里添一道配五花炒的。”

: \0 @' G4 o, @% S% h2 Z    小路子瞬间明白了，刘太监这是把主子爷和李主子的菜一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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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9 Y/ |9 \$ ]/ u1 Q5 h    跟着他就听刘太监说，除弘晖阿哥外，弘昐阿哥到弘时阿哥，三人一人一道炒蘑菇片，配青菜、配火腿、配小鸡子轮着来。

+ q. O. }5 S8 ?2 V1 h" T    “大阿哥那里……改成蘑菇汤吧。”刘太监道。

# K% o- m2 ]4 N5 O8 U- d% h3 W    旁人都有，不好少了大阿哥的。可大阿哥反正也不吃这个味，随便做一道凑数就行。

  `) R9 V4 ]. b: i$ ^- }3 U/ ~    轮到福晋那里的饭食时，那就是弘晖阿哥、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是一路的了。各种炖盅、蒸碗、蒸糕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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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着，刘太监只做了两种饭菜！就是各位主子搭得不一样，换汤不换药啊！

. g7 A; |. J8 r7 ~0 B, v2 K% _: P    刘太监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安排好了，一身孕轻松的出来，叫人上茶。等一会儿他再过去看几眼，确保没大问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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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Z5 B3 N2 ~2 B    小路子亲手端了茶来，服气道：“师傅，您真是这个！”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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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太监笑纳了徒弟的茶，小路子凑上去小声问：“师傅，多教教我呗。您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傻小子。”刘太监敲了下他的脑壳，“你只管认准一条：什么菜送上去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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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m  j. f/ G& W; m6 O    小路子有些没明白。他们做饭的，不是叫主子吃着好才能得赏出头吗？怎么师傅说的就是不会出错？

    好像差了一阶啊。

    刘太监也不会多点拨他。这个明白的人真明白，不明白的人一辈子都明白不过来。

. ~$ b& l0 g" d, |    谁能人人讨好？能做到不过不失就是功劳了。

& u) j) d. _  m: K    四爷和弘昐几个阿哥，都吃惯了李主子那边的饭菜，送过去就算没有他们喜欢的菜，却也绝不会有他们讨厌的。

    弘晖阿哥、大格格与三格格，一个是福晋的亲生儿子，那两个是从小在福晋的院子里长起来的。饭提过去，他们就算不喜欢吃，吃得不顺嘴儿，也不会掀了膳桌回来找他。就连明着说句不喜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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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f* \. _    这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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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太监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的小路子，心道徒弟啊，你还有得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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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f3 L4 Z    午膳提到李薇这里来时，二格格已经来了，小嘴正跟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这亏得是亲生的女儿，她再吵李薇也不觉得，就当听小曲了。自家姑娘这嗓子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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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z' P' m" `    膳摆出来，小喜子得了膳房刘太监偷偷塞给他的一小碗炖牛鞭，可着劲的夸起了刘太监的尽心、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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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F; G# x2 ^6 T: z# d7 j3 ?    李薇一看，桌上多了一份小鸡炖蘑菇，好大一份摆在桌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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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子见了二格格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出来，机灵的拍了句马屁：“奴才想着小主子也在这里用，就连小主子的一起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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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 t0 C' A    “你做的好，下去用吧。”李薇招二格格坐下，对屋里的人说：“都下去吧，不用侍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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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人走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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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的谈兴还没散，刚才还忍得住，现在没人了就忍不下去了，悄悄伏在她耳边说：“额娘，大姐姐见了我有些不自在呢。”

    她说着就高兴起来了，浑身都像放起了烟花一般欢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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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4 d# t7 C: `: J) ?1 `. k* i    “大姐姐要真是能还对我跟以前一样，我反倒要难过了。”二格格感叹，“昨天我一回去，大姐姐过来找我说话，都有些语无论次的。今天早上就跟我有些疏远了。可我看得出来，她也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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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V  I4 a0 m+ m7 T, R" h    不自在就好。她听了昨天的事也不自在，本来她们这三个姐妹就一直阴错阳差的有心结。可凭心而论，谁愿意身边都是敌人？从小生长在一个府里，哪怕大家都是生性冷淡的人，她也不愿意跟她们处成仇人。

    但造化弄人，她们总是不由自主的恰恰好站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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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出来，大姐姐并不愿意变成现在这样。”二格格还是禁不住嘴边的笑，“这样就好。我想，我们总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等日后想起来了，我们还是一府的姐妹。我跟大姐姐就算有些小心结，但我们都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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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_. P0 o6 p2 }2 v: X) q, A    昨晚上和今早，二格格发现了这件事。就跟捡了宝藏一样。想想看，她当然不愿意叫亲姐妹一想起她，就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谁被人讨厌都不会舒服的。只要不是真心的讨厌她，而是时势所逼，不得不选个位置站就行。

1 O: n3 u- B" }, n( F) Z" N5 E$ c$ p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 S& ~+ d' m- c4 I; P; _    她相信她们姐妹不会永远如此。等日后她们都长大了，可能都出嫁了，她们还会是守望相助的一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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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颁金节要进宫当天，二格格高高兴兴的跟大格格坐上了一辆车。

    “二姐姐。”三格格怯怯的伸手拉她。

    “扎喇芬，过来吧。”二格格拍拍身边，等她们都坐好了，骡车轻轻一动，开始往前走。二格格怕三格格坐不稳，还伸手搂住她。

3 ^' e% q- z2 I2 |8 C    大格格看到这一幕，没有去阻止三格格与二格格亲近。

  N2 s# L/ i6 m' a    她想起福晋叫她去见乌拉那拉家的那天。那位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都听明白了，她还没听说温恪公主与敦恪公主都去了的事。一听之下就吓得心肝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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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回去见到三格格，又听说二格格被侧福晋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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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8 b# z/ m1 M5 p    三妹妹还指着一盘点心说：“李额娘送来给我吃的，姐姐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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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吃着那本来应该甜丝丝的点心，却甜得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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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她嫁到乌拉那拉家是真的吗？

    她走了，三妹妹怎么办？

    她倒没想过额尔赫会想抢这个指婚，李额娘与福晋势成水火，怎么会叫女儿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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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7 K5 M6 {9 r8 y2 F7 m- I    可对她来说却是没得选的。嫁倒无妨，但她却不想成为乌拉那拉家手里的刀。

* |- O3 p- c. f    只是到了那时，还由得了她吗？

第265章 圣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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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_+ {9 ]3 ~    又是一年的颁金节,恰在金秋十月的好时候,满街的行人都穿戴一新,喜气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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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a1 e* y4 U) _" v9 |    就连宫门口的侍卫都面带喜色,过大节还要站班是有些倒霉,但像今年的好日子,皇上都会赏菜。虽然大家也知道这不过是惯例,但一年也就几次的好日子,都是站岗守门,谁不想挑在这天讨个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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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的,侍卫们就来了。苏拉太监昨天就拿着井水把宫门给擦洗过一遍了，今天也是天不亮就提着水桶和扫帚出来，把边边角角再刷一刷,干干净净的才不会被挑刺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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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N3 v4 m4 z0 ]$ {5 K    第一拨进宫的都是各位在宫外建府的阿哥爷。侍卫领头的心里都有数，谁该走在前头，谁该走在后头。

    要是这里头有个夹塞的……

    一个被领头的使到前面路口的侍卫小跑着过来，兴奋的脸上发光，嘴里却道：“坏了，坏了！前头三爷跟直王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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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飞起一脚：“大过节的嘴上都不知道积点德？”踹过再把他拉过来细问，“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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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在路口看了一早上了，以为不过跟往年一样，谁知今年一开始就有好戏看！

5 o) ?- J7 @- o* g( u    “我看是三爷走在前头了，不想直王就在后头呢，刚才叫了侍卫把三爷给拦了，这会儿正在那头僵着呢！”

* n" b! _& E9 v2 f& d$ l    领头的看这位看戏的脸都快遮不住了，照他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

1 H4 E" b) B/ \9 D    “阿哥爷们的事用不着咱们操心，回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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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H( V$ ]# K! o7 R    领头的发了话，守门的全都规规矩矩的。但个个眼睛都直勾勾盯着路口。

    过了约小一刻，一队车马缓缓出现。

! N! q; a  l, S0 z9 g" w    直郡王身穿五爪行龙的朝服，头戴金龙冠，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带着杀气腾腾的二十几个侍卫，再往后是直郡王福晋的朱轮车。

- C/ ^8 ]4 p- U; ^+ h! h$ r    叫宫门口的侍卫们想不到的是直郡王府的骡车里有两辆朱轮车。

    眼看车驾就要到了，他们要行礼啊。两辆朱轮车，这是说后面那辆车里坐的也是位有爵位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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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这是谁啊？

    三爷憋憋屈屈的跟在后头，恨得咬牙切齿！

    直郡王要他退半步也没什么，他也没说不退！他居然就敢直接叫侍卫过来逼他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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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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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儿子弘晟骑马跟在他身边，好奇的问：“阿玛，直王伯家的第二辆车里坐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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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3 r  u5 x) Q, N) @' b2 s    要是普通的骡车，也当不得他一问。

    三爷看了一眼，虽然没听过消息也猜得出来：“应该是你直王伯家的三格格了。”

, e- k0 z- K0 g+ ~6 \* O: V    “她不是定了抚蒙了吗？”弘晟嘀咕了句。

) K# j/ O8 Z& B" D    三爷轻轻拍了儿子的脑袋一下：“动动脑子。就是因为定了抚蒙了，才有这朱轮车乘呢。”

    弘晟挨了一巴掌也不在意，不服道：“就是封了她，我也没听到旨意啊。”所以不知道不怪他吧？

+ n2 a: y/ ?$ ?; H/ m; N" M+ L- ?    “哼。”三爷冷笑。皇上还没下旨，大哥这就堂而皇之叫自己女儿先乘上朱轮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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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5 [) B0 M% ]( Y9 `" V9 y    真当太子之位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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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哥们来的都不早不晚，也是做惯的事了。领头的见几个要紧的都过去了，将要回屋去坐着歇一歇，下头就有人来喊他：“又有人来了！”

    领头的赶紧放下茶碗，甩袖子出来，边走边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结果一抬头看到前方来的一辆像是蒙了一层灰的普通骡车，车边跟的侍卫也都没精打采的。再看跟在骡车边骑马的爷，领头的扭头又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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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J3 A; ~3 V. e3 R    侍卫赶紧跟进去：“头儿，您这是干嘛啊！”

; c. x- F3 M( @: ~* s( H9 ]& ~    领头的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来喝，满不在乎的说：“嗐，那是十三爷。我不去也没事，有你们就行了啊。”

' x6 P( t7 f6 u0 @: m2 n" X! V    侍卫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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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9 P0 y0 b$ {( |    他出去四下一说，守门的侍卫们心里都有数了。马到眼前，礼是行了，却不见得有多少恭敬在里头。

1 P6 f% {3 x" Y- b" ]    但该做的事他们还是要做的，就有人上前问：“十三爷，小的给您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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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坐在马上，对宫门口侍卫的冷落并不在意，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在这里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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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马的人也不多管，就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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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q  k: d7 ^0 q    唯有刚才回屋歇着的领头的，这会儿他想出来了，一听十三爷还没进去。领头的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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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会儿要是出去，那不是明摆着给十三爷难堪吗？

    别看这位爷现在好像是失势了，皇阿哥的气势是不会丢的。他在这当口敢出去露脸试试？十三爷哪怕为了他这张脸，都非要打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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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9 v& B5 \3 [* z    越是落到这种地步的人，越不能在这里再丢了脸。

    他敢丢，敢说明连个小小的看宫门的侍卫领头都敢不把他看在眼里，那冲上来踩他的人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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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苦恼了，此时侍卫又跑进来了：“头儿，又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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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一咬牙，出去先跪到十三爷马前请罪：“奴才刚才一时冒了肚子，没出来给十三爷磕头，请十三爷恕罪！”言罢砰砰砰连磕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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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也不叫起，就等着他磕完，才笑着说：“看你还算懂规矩，饶了你这一回，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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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3 T" i, c    领头的又磕了一个才敢起来，喏喏的退了下去，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这时才发觉连衣服都湿透了。

    后面再有普通的骡车，领头的也不敢怠慢，每次都站在前头，第一个跪下请安。

8 P" e( j' x/ S4 g$ F; ~    反倒像是入了九爷的眼，还被赏了个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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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到的时候，侍卫领头等人也是一拥而上，请安问好等等。十四就哦了声，跳下马看到十三，把缰绳往领头的那里一扔，走到十三面前：“十三哥，怎么不进去？”

    十三笑笑，拱手道：“你先进去吧。”

& Y3 z1 N2 t6 N/ S/ `7 ]' I( ~    十四一转脑筋就想到了，这是在等四哥呢。心中不屑，还有几分难言的复杂，他故意道：“四哥还没来呢？”

) j/ I, J( ]# ^) J; z    十三叫他说破也不觉得尴尬，十四反倒没意思了。他本来还以为十三怎么着也要不好意思一下的，他草草跟十三道别：“那十三哥，我就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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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5 D% Q5 d- ^    十三：“慢走。”

$ f1 H+ Q0 P8 ?% h8 |: c# s    目送十四走进宫门，十三心里平静极了。以前兄弟之间的小斗气，如今已经一点都影响不了他了。

0 ]. \, g! A0 ^% q    他走到骡车前，关心的问车里的兆佳氏：“你怎么样？孩子闹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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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帘掀开，兆佳氏的肚子有些大了。她怀到现在已经六个月了，到宫里过节，她的辈份又小，站得久，坐得少。实在是遭罪。但他们府里如今的情形，在府里坐着跟到宫里站着差别并不大。

    说白了，祸事来的时候在哪里都一样。在宫里说不定还有个求情的机会。

    兆佳氏摇摇头，笑着说：“我没事，爷不用替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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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爷也笑了下，夫妻两人到现在才算是有了同舟共济的情份。有时兆佳氏都想，她更喜欢现在的日子，哪怕吃苦掉脑袋呢，有十三爷陪着，她这心里也是甜的。胜过他跟瓜尔佳氏甜甜蜜蜜，那府里再风光，她也不稀罕。

* n) m$ r6 n1 V' k% a' a    领头的见十四爷都进去了，数着都进去了几位爷，还差哪几位，数来数去，领头的突然问：“四爷进去了吗？”

4 R& K# Z6 H  h+ t7 ?5 U7 Z/ r4 U2 n    四爷是故意晚到的。他掌了镶白旗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但这是第一个大节。到时宫里见到的人肯定多

' U6 D% T, N  l! I9 E殿下是喵控。想起把他给逼到圆明园里的那次宴会，那群不安好心的人。他去的早了，再叫人给围上来，到时走又走不脱，真被他们缠上就糟了。

/ W; y1 m1 @9 J, G8 b3 |    干脆踩着时辰到。

5 |+ Y" _% M+ V! u1 F' I    站在拐角路口的侍卫远远听到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还有好几车骡车的大轱辘从青石板地上碾过的碌碌声。

9 y" i7 {  ~9 p9 `6 S# l    他勾头看了一眼，马上呼哧呼哧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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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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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赶紧带着人迎出去十几步，远远看到头戴金龙冠，身穿贝勒蟒袍的四爷，身后是两辆朱轮车，再往后还有三辆普通的骡车，分别是四爷家的小主子和跟车的嬷嬷丫头。再看周围前后跟随护卫的侍卫们也有三四十人。

( \6 c( {( i; A! F# |! g    一行人过来，浩浩荡荡一大群。

2 ]/ m, A3 D3 u- X3 [    “给四贝勒请安！！”一众宫门侍卫齐刷刷甩袖单膝跪地。

    四爷高居马上，抬手道：“起吧。”

9 @# Q; l% M6 s5 {& O' G# M1 y9 V    弘晖引着骡车在宫门口一旁停下。

    李薇从车停稳就一直坐着，她要等着福晋下了才能下。车帘一掀开，弘昐伸手给她：“额娘，慢点。”

    她下了车才看到四爷身边站着十三爷。

, P; \/ q9 _* j5 K9 O" d    四爷见了这个弟弟也不多问，只是含笑拍拍他的肩，道：“一会儿少喝点，你的腿还没好，白大夫可跟我说了，你夜里熬夜看书不睡觉。”

    十三笑了下，叹道：“弟弟以前过得太糊涂了。现才明白过来。万幸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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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 G: d; d8 q# T/ J4 x- o6 I- N' s    四爷也很感叹，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话。人这辈子糊涂的时候可不少，就算他也糊涂过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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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3 f) q% e* r, _- u    现在这条路他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是坦途还是深渊。

- d$ j5 i; H0 N9 L! }. k    不过十三如果真能振作起来，也算因祸得福。最怕人糊涂到死都明白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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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有四哥在。”他最后只说了这句。

2 I: A1 c1 z3 |  c$ u    十三没像以前那般做像，眼里一阵热又叫他给憋回去了。想笑一下，一咧嘴却像要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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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4 a9 g* W% q, v$ S, F8 k    两个妹妹都没了，他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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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要真是死在围场里，说不定更好……

    十三福晋兆佳氏跟元英行礼，“要麻烦四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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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英扶了一把，叹道：“你这是何苦？”

: J7 Y4 W+ R, h8 Y0 X    兆佳氏笑了下，“我们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J/ v0 b, a2 X% u; ]( d+ S    她看到李薇过来，微微点头示意，不像以前还要专门称呼一句小四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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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也点点头。她其实挺喜欢这些福晋们说话时能把她忘了的，每回都要专门提她出来再问一句，那时她都觉得浑身都插满了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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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为一个侧福晋，想得到福晋们的青眼是不科学的。

    在这时当个小透明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就像以前老师提问是按日期，每天一排。今天就轮到她隔壁这排，那种幸福感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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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在这里分开，一队去见皇上，一队去见娘娘们。

! y2 f- \: w; I" ]; D; b    十三担心的看了眼兆佳氏，扫过四嫂和小四嫂，有心想把兆佳氏托付给她们，却不知道拜托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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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察觉到了，也扫过她们两个，最后还是对福晋说：“多照顾着点十三家的，要是在娘娘那里有什么事，就叫人到前头来给我们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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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英不该有什么想法的，四爷这句话太平常了。可她还是不免想到了早年大格格来月事的那件事。

: [! k# v+ |- @    李薇奇怪的发现福晋的回答好像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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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再转头对她说：“看好孩子们，福晋顾不上的你要想到。”

    “是。”李薇应下，直起身才觉得这话她应该也迟疑下再答才对。答太快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下一刻她就想，反正已经过去了，不管了。

    元英突然觉得她的脸皮叫人狠狠的剥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她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大格格，她一直垂目低头，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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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8 g# ]" h8 v( v$ n    再看李氏，她正示意二格格去扶着兆佳氏。

    她对大格格清了清喉咙，等大格格抬头后，她对她道：“去扶着你十三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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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走过去，与二格格看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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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7 S- ]% C5 S) H+ h3 k1 c" g5 a    她想避开二格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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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笑了下，然后低头专心的扶着兆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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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轻轻说：“十三婶，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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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5 ~& v! L& S& P4 W  Q    兆佳氏笑着把另一只手给她：“别怕，还早呢。你十三婶在家的时候也是个爱跑马的疯丫头，这点路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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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G- \0 D* j1 ~9 u  s    她感觉到了在两个女孩之间的暗流，可她不打算去管。她已经想好了，四嫂和小四嫂之间的事她不去搅和。两个都是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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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6 E# Z8 @7 _8 M    如果一定要在里头分个高下远近，那也是看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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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要跟着四哥，她就不会给他扯后腿。

. {; Z- u% b; p2 d$ U    四哥认哪个，她就认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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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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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里是一片欢声笑语。一切仿佛还跟之前一样。

& X9 A  ^. ?, C  U/ @6 M$ [    德妃身边坐着成嫔、元英和十四福晋等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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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殿里，孩子们聚在一起玩得嘻嘻哈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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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C( U' I  T7 j1 H, x2 M6 g    这一把又是弘时赢了，二格格刚才巴掌拍得都有些疼了，笑着故意去抢弘时的荷包，被弘时大方的塞给她，还说：“姐，你放心，我都给你，不给别人。”说着还去看其他几府的堂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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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t5 o+ b  }6 E8 L: b    二格格笑得都要喘不上气了，拧他道：“你个小子还真有些赌运啊！”把荷包塞回到他的怀里，“给你留着当赌本了，别输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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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K& X5 L! n2 ?8 c, {% D    她起身走到外头，宫女立刻上来：“格格要什么？”

    二格格连往外走，连道：“里头有些热的难受了。”走得远了，才小声问宫女：“四贝勒府上的李侧福晋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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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知道这位格格是那李侧福晋的孩子，忙也小声道：“十三福晋肚子疼，李侧福晋在照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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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e7 y* f0 E/ O9 A9 H    二格格本来想去看看额娘，听到额娘再忙就打消了念头，回到屋里去了。

- m* D; y# R; Q8 X/ r    弘昀给她倒了杯茶送过来，小声问：“额娘那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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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摇摇头，悄悄告诉他：“是十三婶肚子疼，额娘去照顾了。”

    弘昀回去告诉弘昐，几个孩子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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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弘时用力把一把金豆子拍在桌上，大声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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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J. p  v% `    二格格忙拿自己的银子：“我也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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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0 Z1 K- P6 R  c4 {0 Z1 J& D    “我也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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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弘时赌运太强，大家都跟他压了。当庄家的弘倬哭丧着脸：“没你们这样的！！”

    一处纱橱后，兆佳氏侧躺在榻上，身后身前都放了一个大迎枕，前头叫她扶着，后面靠着。

. s3 i/ }2 f2 M; Q3 A2 K) G    白天在慈宁宫外跪得太久，她这肚子的月份又大了，好不容易坚持下来，这会儿也真是扛不住了。刚才生生是叫人架进永和宫的，进来就躺下了。

# \1 [' h4 k% u+ \    她脸色虽然发白，精神却好，看李侧福晋进来后一直很安静没说话，有心想找些话题，就笑道：“不知道孩子们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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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正陷入脑补的海洋里，她每回到永和宫里都会开脑洞，想像着德妃是如何残忍冷酷无理取闹，说不定四爷小时候还偷偷巴着门框看德妃逗十四阿哥，心里一片小白菜地里黄的歌声。

    脑补太欢乐就把躺着的兆佳氏忘了，听她说话还要反应一下才能接：“……肯定是在玩骰子。今天出门前，我叫他们一个人多装了两个荷包的银角子，就怕不够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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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o/ A( d- O& t: q    金银虽然值钱，但自从她进宫开始按月领银子后，就知道这东西的价值除了打赏就是斗牌玩游戏时当筹码。出去买东西这一职能早就被忽略了。反正她和孩子们都不可能天天逛街自己个买东西。

    久而久之，金银在她眼里还真不算钱了。给她铜钱子或毛爷爷反而比较有真实感。前者在李家用了十几年，后者在现代用了二十几年，都更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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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觉自己忽略了孕妇，忙摸了下桌上摆的茶碗，端出去叫宫女换了一碗热的，又灌了兆佳氏半碗。

    这是宫里的安胎茶，别说还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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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佳氏都说好多了，她端着闻了闻，跟她以前喝的一个样。

    “嫂子以前也喝过吧？”兆佳氏扶着肚子问。

    “喝过加姜的，我以前怀他们的时候，早上起来会想呕，就喝这个治。”其实她本来想顺便把梳打饼干苏出来，结果古代的一碗茶就把她给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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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a. G4 R    说起孩子来，两人之间的话题就多了。

, ^1 _2 m/ Z1 c& `0 e6 V$ D  J3 @# H, M    过了颁金节，京里的气氛好像真的变好了。但李薇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虽然住在圆明园里，四爷却还是天天跟他的那群‘幕僚’在一起。

' S- }* ?  l' Q0 O! b8 o4 g    初冬的圆明园，一派萧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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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t& [5 w$ K    花木凋零，亭台楼阁在阴天的映衬下显得灰暗了不少。

0 l/ `8 B; b" F: z) v    天上下着雨夹雪，地上湿漉漉的，墙角的小草还有一点绿，却被这初冬的冷雨打得垂头丧气，叶片低低垂下，一直垂到地上。叶脉间还积着雪珠子。

0 a' G: v1 a: K3 ]0 X    屋里烧着火盆，戴铎还是穿上了羊皮坎肩，搓着手就着火盆烤着。火盆里埋了一些栗子，香气一个劲往他的鼻子里钻，勾得他的馋虫越来越多。

2 S/ K  Q' A& [/ I9 H( k    听说这是弘时阿哥埋的，小阿哥给每个屋的火盆里都埋上了。刚才弘时阿哥进来埋栗子时，四爷就那么含笑看着，还夸他干得好，说这样不浪费。

9 Y. c, q/ m0 l3 Y9 k    戴铎瞟了眼摆在桌子上的折子，再看站在门前看景的四爷，想了想，问：“主子爷，噶礼干这么干，是不是后头有谁推着？”

    四爷不动，戴铎自己往下说：“不然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皇上有多护着曹家，他就敢参曹家欠银三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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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L1 d, J6 F& [    大家都知道曹家欠银多，只接驾就接了几次了？
: ^# T+ @: {0 o! u8 A# L2 c
1 R6 P2 V! Y% ?/ B8 c; I6 }) _% @    但知道欠三百万两的还是不多啊。噶礼敢具明折上奏，把这露给天下人看，他图什么？嫌脖子上的脑袋顶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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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O; g( Z! R& U! o( L, p6 i    四爷还是没说话。

    等戴铎走后，天色渐渐暗下来。

    四爷拿火钳和铁漏勺，把火盆里的栗子都筛出来，坐到椅子上一个个剥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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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F$ V. o* O    噶礼这样做当然是有恃无恐的。

2 N% ^; `) S( r8 E& j& V+ U1 B    ……不这样，皇上怎么把他的‘圣恩’公示天下？

    他能多护着曹家，就有无数人想当下一个曹家。

    四爷剥光桌上的栗子，吃了个半饱，拍干净手站起来，苏培盛赶紧进来侍候：“主子爷，正好是晚膳的点了，您想去哪里用？”说着，他看看外头的天。

    这种天气再四处走，那不是找雨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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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李主子那里看看。”四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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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赶紧拿来斗篷和帽子，侍候他穿戴好了，叫人点上琉璃灯笼在前头照亮。

7 h1 G  E) x& ?1 O7 K    他是顾不上了，看看外头的冷风冷雨，缩着脖子跟在四爷身边踏进细如牛毛的雨幕中，盐粒般的雪粒砸在脸上，他只好紧紧眯着眼，就这一会儿功夫也冻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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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_2 q- w5 v: }/ t% k    当看到李主子院子的灯火时，他都感到浑身一暖。

* X* D: S* {" P    苏培盛幸福的叹了声。

第266章 （番外）选秀3

    睡了一觉起来,院子里又少了几个人。

    宫女站在她身边端着漱口水，“姑娘，给。”同屋的姑娘都在宫女周围悄悄看她们这个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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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多少有种被特别对待的爽感。果然穿越女的苏之光芒照遍大地,顺便笼罩周围遇上的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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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t# d! w5 d) h( m    从她搬进来起,这位宫女就像长在她身边似的。饭跟她一起用，睡觉就躺在她身边，连喝杯茶也是她端来直接递给她，中间不过第二个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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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又不傻，她当然发现了宫女对她的保护。经过一番沉思之后，她认为……这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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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f& y8 W2 h4 C    承认这个耻度好高。

    但这个院子里她绝对能当四大美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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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说是这个院子,那是因为平时宫女姐姐陪她出去散步时,会带她在周围转转。然后她就发现她所在的这个院子,其实听说这里叫宫室……,只是放秀女的其中之一而已，其他还有三五个，或七八个别名宫其实更像院子的……院子，装满了秀女。

% I6 X/ D6 c) i; V$ u, d7 u$ |2 w- I/ ~    可能是按地域或民族来分的，平常在李家那条街上，她没见过很多满人和蒙古人。至于额娘、弟弟们和舅舅们，看习惯了跟自己长得差不多嘛，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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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一群人都带有明显特征时，就很容易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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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U# M' N: `" U" A: c+ p    有个院子里的人很少，秀女们的脸都略圆或略方，首饰爱用绿松石的。这是蒙古族的秀女。

' k! s0 M# _. ]& G& D7 D- z; P    有个大院子，里头景致很好，还摆了好多盆花，里头的秀女与蒙古族的有些像，浓眉大眼的多，兴致显得主子气很足。看到她和宫女时，宫女姐姐还特意过去行了个礼。

- t1 n) Q& _7 d3 t5 s) A: a& u" S    李薇当时很激动！终于要出现选秀固定桥断：比爹！

    李文璧凭外形绝对稳坐三甲，别的就算了。她还在考虑要是比爹比不过人家，她是有骨气的硬扛到底？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早早麻利的下跪？

    结论是：到时再说。

    结果宫女姐姐好像跟人家解释了什么就回来了，若无其事的陪着她继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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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实在是太迷茫了，宫女姐姐读脸技能满点，马上解释给她听：“姑娘不用担心，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敢在这里欺负人的。何况您又是参选的秀女，她们不会与你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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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这几天也跟这位宫女姐姐熟了，主动问她：“就真的没人欺负过人吗？”华妃凉凉见不着了，换个挨一丈红的，那人叫什么来着？夏冬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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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_, k1 c3 a- M3 X/ g/ h5 c3 q  V! F    宫女心道连佟娘娘那么盛宠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呢，生怕别人说她一个不字，贤得就差把贤字做成条幅挂在承乾宫了。再说摆到明面上的那都不叫欺负，那叫犯傻。真撞上这样的，您就偷着乐吧。

    越是上头的人越要脸。

) D: Q; ]: a0 S  G    “这样的人怎么能到宫里来呢？早早的就叫送回去了，那都是给家里人丢脸的。”宫女姐姐如是说。

    回去后叫李薇想了半夜，她在认真思考跋扈一下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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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3 c8 X$ I9 s    第二天，她还是照例坐在窗下的那张条案前梳头，今天宫女姐姐没来。身后的同屋姑娘们似乎都在找机会。

    她来这么久，这里一直是她占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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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8 G+ N( x( i4 h0 o( _6 E    一开始是宫女姐姐引她坐在这里梳头，她还以为是一个个梳，她梳完轮到别人。结果她梳完了，宫女姐姐一边领她出去，一边对其他姑娘说：“姑娘们都快点吧，别叫嬷嬷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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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很过分。

9 `; A: ]# Q5 c% L! T8 z- u, V    虽然特权好像很美，但她真的不习惯。幸好没有姑娘真的就等她起身后再坐在那里梳头，其他人都梳好了，有的人是慢了一步，但也都赶在嬷嬷来之前出去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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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她早就被宫女姐姐领着站在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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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L- r# d    这一来好像她就很积极，很懂事。

& _3 H. Y) U% P1 ]# w    但她其实很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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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1 w  b7 I4 O1 Y! p7 U0 P    她本来打算第二天就不坐那里了，可宫女姐姐引她坐下时，她那时不知怎么了居然不敢反抗。好像她太理所当然，她就产生了自己不够有理的错觉。

. G5 D& B) n# k5 F  y    她还认真想过要是她当时给姐姐难堪，会不会伤了她的心？
9 r& k; u( g0 Y+ C$ }* M
, V2 k) S  U7 w. U/ O    会不会是她给宫女姐姐塞银子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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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d8 B' E( }    可是之后其他姑娘也给宫女姐姐塞银子了，姐姐收了，但还是一切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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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g9 D+ g0 e0 T    她试着给宫女姐姐说不坐那里，结果姐姐笑眯眯的道：“这个是嬷嬷吩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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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宫女说这个还行，叫她跑到嬷嬷面前说她早上不想坐到窗前梳头这种小事，她真心没这么大的胆。

3 {4 Y- V# E' U5 i9 o9 R# z* l/ d    嬷嬷们一天来个几次，早上会集中训下话，讲一下宫里的规矩等等。然后平常也会到几个屋里坐坐，跟秀女们说说话。

. e) a5 A2 t$ B" I) d    她们好像也有分管区域，每次固定只进某几个屋子。像她这边就只见过一个笑起来很温油，沉下脸很吓人的戴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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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姑姑说话不多，见人就露三分笑，好像很好说话。但上次有个秀女说想送信回家，还给戴姑姑塞了银子，结果戴姑姑把信收过来，就把脸一沉：“宫中不许私传信件，姑娘进来后的包袱应该都是查过的，到底哪里来的纸笔，还请姑娘告知，奴婢也好如实回禀。”

3 v! F( ~7 z+ l# d    那秀女就吓白了脸，负责她那个屋的宫女也吓白了，当时就叫嬷嬷拧到一边，站在墙根底下赏了二十下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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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a4 W1 c$ z5 v    整个院子里都是打手板的清脆声，一下下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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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S6 l1 j) `" E3 `9 |    李薇吓得缩回了屋，可她发现所有屋里侍候的宫女都白着脸一起看那位宫女挨打。

' x' }* n6 _& ^6 Y; v# [    戴姑姑平静的在打手板的声音中说：“既然是她没查出来，那这双手就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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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险些以为戴姑姑要把这宫女的手打废掉！

" d! t" f: b' q! B% }0 E    最后当然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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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松了口气，可跟着就有个据说是犯了什么夹带罪过的宫女被杖刑。当时各个院子的秀女都被叫过去观刑了。

    打完后人就拖走了，她看到有个太监去摸了下那宫女的脖子处，然后跑去给掌刑的太监说了句话。不知道是说打死了，还是没打死。

7 U# ]3 d" a( h/ c& N( o4 _% s    太监们拖着人走了以后，嬷嬷再上来训话。

    大意就是这是宫里，这里住着皇上、娘娘，都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他们掉一根汗毛，你们全家的命都赔不起。所以从一开始宫中就不许夹带东西。不管是从宫里往外递，还是从宫外往里带，都不许，只要查实就会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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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G+ ^  P# c* o$ y4 |6 n' W    “各位姑娘都是有前程的人，做事前还是先想想清楚。”那位黄嬷嬷阴森的撇嘴笑了下，李薇不自觉的就是一抖。

/ A3 N! u+ P3 q1 S8 q4 [+ Y    回院子后又查了一遍，各人的包袱都打开了。宫女姐姐并不动，她只是看着你翻。衣服的衣领、袖口，腰带、鞋底等可能会有夹层的地方都要拆开，事后会针线的再自己缝起来。

    不会针线的……目前她还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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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1 {. L. Z+ Y    她的月饼早在第一天洗完澡出来就不见了。

    宫女姐姐还很和气的跟她说宫里不让带吃的，她要是饭不够吃可以跟她说，宫里什么点心都有。宫女姐姐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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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 c) A$ t0 c2 x    她就纳闷一件事，既然宫里不能带，那额娘给她拿月饼时教规矩的嬷嬷为嘛不说？总不见得以为她反正选不上所以带了也没事？

    晚上，她缝袖子时悄悄问宫女姐姐，为什么要在那里打？

) t( v9 X3 T; `4 E    “不是该有个刑堂什么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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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4 w* k: `/ h5 G. s    宫女姐姐给她点了两盏灯，还替她把鞋底子给缝好了，听她问的话后，半天才轻轻说：“……那是想叫咱们看着别犯错儿，才特意拖出来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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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又抖了下，宫女姐姐摸摸她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一件袍子，叹道：“姑娘别放在心上，这种事哪年都要有几件。人这东西总是不死心的，以为查不到自己身上就没事。可有事的时候往往都迟了。”

    人总是擅长自我欺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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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2 E3 E, V8 Y3 ~2 W( j% j& d    这事过后，很快就是选阅。叫李薇想不到的是，想像中的查看才艺神马的是不存在的。宫妃选阅确实有，不过从头到尾她们都被要求要低头到含胸的地步。所以她什么都没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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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没空来，她们对着御座磕了头。太后也没空来，连蒙古旗的秀女都没见，更别提她们了。

    不知不觉间，她就在宫里住了快有两个月了。

    宫里是管衣服头油胭脂的，因为不能从外面带嘛，进宫的那天起她用的就是据说是内务府采办来的头油胭脂了。以为肯定会用到非常劣制的货的，不过叫她失望了。内务府还没那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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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8 K5 F; Q7 v0 b    想想看，要是她能去中南海旅个游，那边旅馆里的一次性牙膏洗发精肯定不会是太不入流的，说不定还是名牌。（不会被查水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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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理可证（？），这里给秀女的一次性用品也不会太差。

    这么说衣服也是所谓的宫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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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A: H9 ]# H& |    小市民很激动！没想到这辈子除了能在紫禁城住上两个月，被侍候皇上娘娘们的宫女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洗脸梳头等等，还能穿上贡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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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果然很幸福。

    于是，这天，一位嬷嬷过来微笑着对她说：“姑娘大喜，随我来吧。”

    能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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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她是第一批回家的那种。不知道回家后会不会有指婚的圣旨啊。呵呵，不可能。李薇迅速收拾好包袱，来宫里两个月还挣了两套宫妆套装呢。

2 k4 E! j& T5 O; J1 L0 k. ~5 q4 P    宫女姐姐来送她，匆忙之间她没办法跟她来个泪别，只好再给她一个荷包，握着宫女姐姐的手说：“姐姐在宫里照顾我这么久，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姐姐要是有什么事想托给家里人，只管叫人到铜花巷子李家找人，找我或找我弟弟都行。我叫李薇，我弟弟多，你找那一条街的人都认识我。”

' t& K2 A* v& R! n6 u& \  S    宫女姐姐半天憋出来一句：“……快过去吧，别误了时辰。”

    她提着包袱往外走，宫女姐姐上前从她手里接过包袱，一路把她送到那位嬷嬷手上，还道：“请嬷嬷多照顾着些，姑娘年纪轻，有不懂事的地方您多提点些。”

+ P" V( w& |, T6 N, N    李薇马上很懂事的给嬷嬷塞了个荷包。

# V) ?3 I8 V+ t, N    嬷嬷收下后，笑着对宫女姐姐说：“只管放心吧，以姑娘的人才，还有什么可愁的？”说着夹了她一眼，“日后一世吃喝不尽，多少福都享不够呢。”

  o8 N1 w# u/ w: a. h2 ]* G% U    大概是叫回家的激动冲晕了头，直到她进了阿哥所被交到了另一个特别严肃的嬷嬷手里，她才依稀、仿佛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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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U. z# k8 F  t3 X    然后不等她酝酿一下，包袱被嬷嬷接过去交给一位宫女，“玉瓶，给你们格格拿到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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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 W9 r, e    玉瓶是个细长条的姑娘，高挑纤瘦，腰特别好看。

3 K' d( x% r: i  e) U    她对李薇笑得很美，然后问嬷嬷：“嬷嬷，不用我陪着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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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9 ~; K; ~4 N) j" i% C    嬷嬷说不用，就带着她去见了‘宋姐姐’。

3 |7 X9 ]. t$ V- G7 ?* \    宋姐姐比她先来半个月。

    李薇到此时都还处在‘世界变化太快我承受不来’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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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U, _- A$ P& B5 h    见过‘姐姐’，跟嬷嬷回来后就是先剥光了洗澡。嬷嬷也特别仔细的把她摸过了一遍，李薇挺委屈的说：“……进宫的时候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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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瞪了她一眼，等她出来又特别细致的侍候她穿上衣服，上妆，梳头。

" L9 f4 N/ V& F8 \    然后告诉她晚上四阿哥回来她要用心侍候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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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变化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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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刻才发现自己变成小老婆了回不了家马上又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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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N6 |8 V# Z    然后四阿哥是谁？

6 T! m7 j: d: s    康熙的四阿哥好像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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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前头几个阿哥死得多，说不定也不是那位约定俗成的‘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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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C0 b* `" [( w    不过能活到纳小老婆，应该就是序了排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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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v5 N$ [; r. A' Z    果然是穿越女都要嫁四阿哥的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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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G7 P& W+ r( ~    乱七八糟的塞了一脑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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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v) g0 P/ X9 A8 J    晚膳时，嬷嬷挺客气的问她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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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h+ z/ w+ N4 \' w# p    “韭菜炒鸡蛋。”她说。

+ u8 O) z0 N1 x' B    “……格格想吃，再等五个月吧。”嬷嬷还是很客气。

' G& R$ B' ]% E3 x) k    然后晚上六碗菜里有三份蒸碗，她最不爱吃蒸得水塌塌的蒸碗了！

    “格格喜欢这道小酥肉吗？”宫女玉瓶姑娘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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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2 F+ Q4 |3 _; J    “不喜欢……”炸过的肉再蒸简直就是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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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姑娘退下了。

    当晚，四阿哥没有来。李薇几乎要喜极而泣！

    当然第二天他就把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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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真哭了。

    才高中生的年纪就有这么好的技术，果然是传说中的四爷！

    青涩的四阿哥是真青涩，头上还有一层青皮头茬呢。

    她壮着胆子摸了把未来的龙脑。

  S* c$ \) j7 ]4 d' y4 t. T% Q    未来的雍正爷，如今的四阿哥没有生气，也跟着摸了一把，道：“该剃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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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D: b/ ?- X& ~8 v+ m    于是她又摸了一把。

    然后，四阿哥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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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下来鸟……QAQ

第267章 宫中风波

; o) p3 g1 ?+ {    永和宫里,方姑姑侍候德妃梳头。外头天还没亮，幽暗的宫室内虽然点着几根大蜡烛,但也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t# \, `* S& e8 {& u- {5 h' ]    两个宫女一人手捧一匣首饰，由着娘娘在里头挑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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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姑姑见德妃似乎都没兴趣，笑道，“内务府的人真是该打，今年的东西送来总不是那个味儿。”

* u8 q; N' _) w( T( ^- b6 Z    其实今年送来的东西反倒是近几年最好的。

1 R4 Y. q& B4 W$ g1 I, \9 ^  i9 z  k    德妃早已失宠,空有位份却无宠爱。虽然养大了两个阿哥，可大的一直没受重用，小的建府后也没被封个爵位。皇上成年累月想不起到永和宫来一趟，内务府的人怎么会想到给永和宫从好东西,

    有好的自然都是往新宠那边奉承。如今得宠的一个高氏，一个陈氏,都是新鲜水灵的小姑娘，站在那里比她强出一座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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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t; g$ B8 I9 [' o    德妃不至于嫉妒，但心底深处也怀念过被皇上宠爱的日子。

    今年四爷成了镶白旗的旗主，内务府才又腆着脸凑上来了。方姑姑这么说是想逗她开心，也是想叫她与其还掂记着皇上，不如多想想儿子。宫妃老了以后都是靠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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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成了永和宫主位后，方姑姑就侍候她。两人在宫里也算是相交一辈子了。她这话不算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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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既然皇上不看，她也没有打扮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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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g6 u' X$ h4 Q0 }    德妃不大想看镜中的她。以前玻璃镜子流行的时候，她用玻璃镜子，图它照得清楚。现在早已重新换回了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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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这镜子用着好。”德妃挥退宫女，起身准备换吉服。

    方姑姑赶紧过来侍候，笑道：“西洋人的玩意总是要差那么一两分的，自然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更好。”

    不管玻璃镜子怎么好，德妃说铜镜好，她们就必须找出铜镜的百八十种好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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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k; i& F+ O+ \3 K    外头的肩舆准备好了，德妃扶着方姑姑的手出去前，仿佛突然想起她刚才的话一般：“对了，今天中午把我的份例菜给老四家的那个李氏端过去两盘。”

    方姑姑恭敬道：“奴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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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德妃的肩舆离开，方姑姑才转身回去。娘娘这一去就是大半天，回到要到下午了。但宫里的事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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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姑姑先叫人把炕给烧上，掐着时辰在娘娘回家前熄火，开窗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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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给娘娘预备的泡脚的药汤，这会儿就叫他们把药先捡好泡上。”方姑姑交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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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宫女应下还没走，外头来了个人，急得火烧火燎的：“姑姑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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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着方姑姑避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小声跟她说：“纳喇贵人不好了！”

& ]2 Q$ n1 ^: g: o7 e5 v" P( }, K6 f    方姑姑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拉着来人细问：“好好的怎么不好了？”

( V( N/ ]: [2 j8 b; n! f    来人直跺脚，她也大小算是个管事嬷嬷，纳喇贵人进宫早。康熙二十二年就进来了，一开始皇上也挺喜欢她的，后来就生了个公主。到如今也把她撂下有二十年了。公主早已出嫁，远嫁蒙古博尔济奇特氏。

    纳喇氏虽然失宠，但大小是个贵人，又已失宠，如德妃这般的不会跟她计较，新宠们又没有底气，所以她在宫里过得还算自在。

' K* y' j4 K! v3 Q( Z( t    这嬷嬷可以拍胸脯打包票，她绝对没有克扣过纳喇贵人一根针一条线！

    偏偏大过年的好日子她给她出夭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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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Z$ C; t8 n2 x, H( N3 _/ q    嬷嬷悄声说：“还不是之前温恪、敦恪公主的事给闹的？她非说做梦梦见纯悫公主也不好了，说博尔济奇特氏的人残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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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姑姑眼睛都瞪起来了，嬷嬷忙道：“我赶紧叫人给捂住了，侍候她的人也都嘱咐过了，掉脑袋的大事，大家都明白。”

    方姑姑这才松了口气。

    对嬷嬷来说，这事还不算完。

    “我是来问姑姑，她大小算是个主子，过年不能不叫她出来磕头。要是她出来再乱说话……”嬷嬷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说完嬷嬷就一直盯着方姑姑的神色看。

    按说纳喇贵人不住在永和宫里，不归德妃管。可这事总要有个人来处置。宫里能管这事的人还真不少，可细数起来哪个都不合适。

    先说佟贵妃，这位主子自进宫来就是副后，皇上没封她之前，据说就是叫四妃在教她如何掌后印，等这位主子熟练了，就直接把凤印拿到手里了。

    这事放在她手里，那是必须要小惩大戒的。不说吵吵的各宫都知道，几大主子那里都要是通报一下的。毕竟纳喇贵人这往小了说只是口舌招尤，往大了说是质疑皇上嫁公主？还是怀疑蒙古对大清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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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纳喇贵人也要脱一层皮，她们这群侍候的就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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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2 U# {  t' `+ H5 ^    嬷嬷现在想的也是怎么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无论如何佟贵妃那里是不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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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8 m0 Z" z1 v: Y% S    除她之外，荣妃早就不管事了，惠妃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宜妃从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跟纳喇氏又没交情，犯不着护着她，秉公就行。

    所以送到这三位的案头，极有可能是再转回到佟贵妃那里。

    只剩下德妃了。这位主子最不爱事，纳喇贵人这事扯出来就是大麻烦，只有她会伸手把它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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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姑姑只犹豫了一下，道：“最近天冷得厉害，纳喇贵人身边侍候的人不经心，贵人着了凉，十五前就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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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立马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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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去就把纳喇贵人贴身侍候的给调开罚远，再叫人把纳喇贵人看起来，不放她出门，再往年给她报病。办完这一切，嬷嬷才算放了心，大冬天的，生生叫她急出一身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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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S7 y# h8 W+ O- x$ T    年年都要有这一遭。李薇心道，她已经习惯了，等回到现代时她肯定不会再报怨春晚难看，亲戚难走，红包发得叫人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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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大过年每天都要天不亮就起来，进宫一跪大半天，然后重复到十五比起来，能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十三福晋兆佳氏的肚子大的有点吓人了，就这她还坚持的跪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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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g) c2 h8 @' z    虽然侧福晋和嫡福晋不在一个地方跪着，可谁叫她的肚子够显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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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完起身时，排在她前头的田氏酸溜溜的说：“十三福晋这下可是出头了。我们爷现在天天忙得连回来坐坐的功夫都没有，好几年府里都没有好消息了。”说着还瞟了她一眼，“你们府里也是一样吧？”

    “偏偏她这时还能挺着肚子出来……十三爷可真轻闲……”

6 X5 I! ?3 i' B$ _8 {- X; Y    说起来好像真是这样，现在各府的孩子都少了，至少这两个有喜信的府邸不多。

    特别是嫡福晋。

. u. [1 `0 a; o    李薇看跪完之后，到十三福晋身边温情问候的人还不少，他们四福晋想扶来着，被十四福晋和七福晋给扶了，大概是说不敢叫四嫂动手云云，有她们就行了。

    跪完散场，就该各回各宫，各找各妈了。但李薇发现她身边也围上了人，田氏就不提了，还想再拉着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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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五爷府上的瓜尔佳氏，七爷府上的纳喇氏（这位来了问了好就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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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M! t. _+ ?+ [8 s7 E    这般风光，实在叫人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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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7 }( D( g5 E& g9 h) S% y& Q    李薇嘴里说着我要去侍候我们福晋，给田氏和瓜尔佳氏都好声好气的说好了过了十五再找机会出来玩，这才能平安脱身。

& h! p7 S, `: a3 @4 N" {! Y/ b: A    纳喇氏跟她一样要去永和宫，两人就结伴走。

. g4 |% R) \4 ]. P1 F% d2 H    她以为纳喇氏要保持沉默是金一直到永和宫呢，结果走出没多远，纳喇氏没头没脑的说：“我们府上请了一班小戏。”

3 H( g' `6 V/ t    李薇顺口：“是吗？唱得好吗？”

) y6 {. b1 d& o: j1 I; j, r    “唱得很好，请你来听好吗？”纳喇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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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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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是很怵的，犹豫了下还是说：“等我看看吧，孩子们都大了，未必有时间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能常常出府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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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喇氏道：“那等你有空我再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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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也说：“好啊。”这时她应该客气一句：还是我请你吧。

    但是，她再也不敢当着纳喇氏的面多说话了。

第268章 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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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瓜尔佳氏和纳喇氏的趋奉还只是个案，那么德妃的优待就让人无法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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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看着她面前多出来的两盘带红签的菜,感觉四爷是真的抖起来了,连德妃娘娘都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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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n. z% @: b1 s    菜带红签,表示这菜是专门给主子做的份例菜。而且一般二般的主子还没这待遇。这么说吧,以前在阿哥所时,她就没在四爷的盘子里看到红签子。

    红签上会写着某厨晋献。大厨子和小厨子还不太一样，大厨子的红签镶金边。

    镶金边的红签子要做到皇上、太后那个位份才能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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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2 @" z7 x1 h9 J    德妃的就是一般的红签，然后就是摆在她面前的这两盘了。一盘焦溜丸子，她尝了一个,是牛肉的。一盘八宝芽菜,就是绿豆芽、黄花菜、冬笋切丝混炒。

    坐在她对面的纳喇氏本来跟她吃一样的饭菜,偏偏在她们坐下没多久,永和宫的一位大宫女提着膳盒笑盈盈的过来道娘娘赏了她两道菜,端出来特意放在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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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只庆幸是纳喇氏坐在这里，要是换成田氏，她能拿这个刺她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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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过恩后，大宫女退下，留下李薇对着这两道红签菜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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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以前见过德妃对御赐菜的态度来说，她应该格外恭敬的把菜吃完。但问题就在这里：大冬天的这菜出了膳房都要半凉了，何况再提到永和宫，摆出来后再被德妃赏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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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M# h0 J5 A    已经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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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1 _/ _3 v1 a. [    往年在永和宫过年时，她都是吃几个饽饽，配上几碗汤羹就行了。要吃好的回家再吃。

; q, h" u1 R7 U# [    反正也没人要她们一定要把端上来的都吃完——这是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 `7 z  @; ~5 O  G( @    现在必须吃完的菜来了，她却挺排斥这一强迫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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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p- e2 `. q3 O+ M% Q) X" r    ……

$ F; J9 I+ e3 M, T    最后，她还是用吃药的心态把它们都吃了。一边吃一边想，四爷现在这样，连一贯不动如山的德妃都开始示好给他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在前头的四爷是不是也在被众兄弟围追堵截中？

6 B- `* n/ k  P: `3 a    用过膳，她对纳喇氏道了声失陪就回去找十三福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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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M$ g( R, N    十三福晋跪了大半天，进永和宫时又是被架进来的。她随着众妯娌一道给德妃磕头时，德妃就叫她不必跪下，屈屈膝就行了。行过礼后更是直接叫人把她扶走，道‘叫小十三家的好好歇着，不必过来了’。

9 [& D) x' |; G9 p/ A    说关心也关心，但说冷落也是真的。

1 {) c/ `9 P  I+ w' P: X! Q    诸位福晋都过来看了看躺在纱橱后的榻上安胎的十三福晋，一切都跟颁金节时一样。等大家都走了，福晋特意问跟过来的李薇：“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前头陪娘娘？”

    十三福晋马上说：“嫂子去吧，这里是娘娘的地界，还有姐姐们照顾我，没事的。”

+ ]" S0 e5 w* S$ X. H; ~  o    到底是去前头看德妃和一群福晋的脸色，还是在这里陪着十三福晋？

    李薇心道这根本不用选，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得太高兴，道：“姐姐去前头吧，我在这里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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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微笑点头：“有你在这里，我就放心多了。”转头再对兆佳氏说，“好好躺着，我过会儿来看你。”

/ Z5 Y/ N) f  `5 F1 n6 L! n    兆佳氏艰难支起身道：“四嫂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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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t+ i* E4 u/ v0 b    陪了十三福晋一早上，她们也没说多少话。主要是兆佳氏从头到尾都闭目皱眉，好像十分痛苦。

' U* R1 q, x0 @" i. {  V! m    李薇生怕她在这里就要生，那……德妃肯定不会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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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I% R, h  B% I    所以用过膳就赶紧过来了。兆佳氏也是刚吃过，宫女们才把膳桌抬走。见她进来，兆佳氏笑着说：“嫂子何不多在外头散散？我在这里没事的。”

, S+ r7 @) i1 y" I# o    李薇道：“已经吃过了。”

3 R% t  p* c* x% f! g& N    她坐下前先伸手在兆佳氏的褥子上摸了一把，有时羊水破了人不会有感觉。她怕兆佳氏头一次没反应过来。

    兆佳氏的脸刷的就红了，悄悄缩回被子里。

    李薇凑上去问：“肚子疼吗？”

    兆佳氏摇摇头，像是突然害羞了：“不疼。嫂子……我刚才方便过了，今天也没敢多喝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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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J1 q" C1 T/ E, L    李薇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说什么，哭笑不得：“我不是怕你那什么。”她居然以为她怕她尿在榻上。

0 b$ E- N; g8 H0 d- T# i2 ~- h4 ~    她解释了下阵疼和羊水的问题。

1 p  l3 X6 g' ]! C    兆佳氏马上紧张的问：“会那样吗？会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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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回忆了下，说：“一半是疼的，一半是以为是把尿挤出来了。”肚子那么大，首先就是压到膀胱顶到胃，很多脏器都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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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r( m8 L' s( G1 l% o  u" h    兆佳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李薇怕吓着她了，马上安慰道：“其实你怀孩子的时候很好，现在天冷，口子容易收。”还不容易感染。她都有点羡慕兆佳氏近来的好运气了，好像这人一顺就什么都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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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K  l0 m, N2 s1 ], Q    田氏羡慕兆佳氏，是觉得她守得云开，终见月明。嫁给阿哥们的女人那么多，但一个府里才能有几个幸运儿呢？

    李薇有时看看田氏，都会有种感恩的心。生活真的待她不薄，让她在最合适的时候遇上了四爷。

" Z7 ]2 m7 Q8 d2 x    她已经感觉到了，现在的四爷早就没有当年对女人耐心了。他也不会再有当年的热情和冲动。她赶上了好时候，在他的回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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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F1 u2 w- D5 u. R! z    日后再有女人来也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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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突然想到这个，还是因为过年时又见到了年家的帖子。来送帖的是年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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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L& F9 F  E9 t    当然他现在还不是大将军，只是一个翰林院的检讨，一个从七品的小官。

2 v! L( n, l# X- W$ r/ ~7 M    其父年遐龄已退休，在京养老。他大哥年希尧任工部侍郎，从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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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遐龄退休时是湖广总督，虽然仅是正二品，但地方官的正二品跟京官的正二品不是一回事。湖广总督，封疆大吏，湖南湖北的军政都由他一把抓了。

    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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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都是四爷跟她叨叨的。四爷干嘛叨叨这个呢？因为年大将军虽然是代父前来拜年加拜主子山头，但他是托了富尔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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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尔敦这人她乍一听完全没印象啊，但四爷用一句话就叫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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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老八身边的一条狗，还想冲我摇尾巴。”四爷冷笑，叫她想替那位富尔敦点蜡。

    至于为什么富尔敦会跟年大将军一起来，因为他们不但是同年，还是连襟。富尔敦的二妹妹嫁给了年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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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富尔敦又为什么成了八爷的人呢？

    因为富尔敦姓纳兰，是纳兰容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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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圈乱吧？

    四爷叨叨完还感叹：“纳兰如果还在世，也不会叫他的儿子去捧老八的臭脚。”

    纳兰容若死得太早，没来得及给几个儿子安排个好前程。明相儿子不少，对失父的孙子的看顾就少多了。李薇也是才知道，纳兰容若的几个儿子前程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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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尔敦靠自己在三十九年当上了进士，之后就一直在翰林院晃荡，一直一直是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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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一位父亲，当儿子的要是混不出个样来，那都不好跟人说他阿玛是纳兰容若。听说富尔敦最恨的就是做词，特别是当场做词，曾有人在酒桌上叫激他戏作一篇，被他大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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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a( c' l9 n    最后李薇装了一脑袋的纳兰容若的虎父犬子，老八香臭不分谁来投奔都要，实在太没品位的报怨。对年家的印象就是这一家好牛X。

' `! R$ `. y1 Y0 e) r2 b    牛X到她已经坦然的想输给这种白富美一点也不亏。

+ Y5 n# v5 J2 T, L6 H    但后来，两人在帐子里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年家有个姑娘，他会不会娶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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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满脑子的老八、纳兰家、年家打成一团，叫她这一问竟然愣了数息才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竟然觉得脑子里刚才塞的东西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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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叫爷想想……”他闭着眼睛很认真的说，她凑上去却被他抓住狠狠在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打得她稀里糊涂的一脸迷茫缩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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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火的他居然笑了，搂着她摇了几摇，“真是……真是……”他叹了声，突然有点明白了。他说的那些，只有这一件是跟素素切身相关的，所以她只关心这个。同样，对八爷和富尔敦甚至年家来说，重要的事肯定跟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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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家是想待价而沽？富尔敦和老八是想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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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家全家都是镶白旗，可他们一家也有自傲的本事。不想干脆的反到他的门下也能理解，但是如果把主子当猴子甩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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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不管是他还是老八都不会把他当成心腹来用了。

% w0 {/ E  I" n- s    不过是个墙头草，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靠而已。

% {1 u/ h: V3 O! N/ g    四爷想好了就翻身准备睡觉，背后的人果然靠上来倚着他，过了足有一刻还没听到她规律绵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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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D2 ]+ f7 }6 M/ [    这么长时间还没睡着，可见是真放在心上了。

    他心中叹笑，小女子的心里只能装那么大点的事。说是以夫为天，看来他就是她的天。他不罩在她的头顶，她就心慌了。

+ O; p7 w$ [0 Q5 n    他翻过来把她拉到怀里，哄道：“年家有女儿也不是素素，爷有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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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2 `' i  W    这话真是甜到忧伤。叫她的心情一连好了好几天，阳光灿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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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h- o- w% T3 V, U    甜到最后她也想这是他哄她的，可他现在这么忙还愿意哄她，而不是视而不见，不是说她烦人，嫌她碍事之类的。

    他对她的包容也是感情深的一种表现吧。

    她不该再怀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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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O5 T( j. I9 t    从宫里出来后已经是星月满天，她靠在车窗上，掀开帘子看着前面的四爷，她想起刚才她们一起出来时，十三爷就等在宫门口，一见到十三福晋就上去扶着她，一面对她们道谢。

    兆佳氏还特别轻松的说：“娘娘心疼我，赏了东西给我，叫我明天在家歇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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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笑着点头：“这样也好，你现在走来走去我也担心。”

, b" E/ W8 G) M& X* P    兆佳氏临走前对她点点头。结果她看到这两人走到骡车前，丫头要扶兆佳氏，十三爷挥退丫头，打横抱起大肚子的兆佳氏送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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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幸福……

  H3 l4 U0 [# P1 k/ I    她忍不住在想，十三爷和兆佳氏之间是患难之情，她和四爷是不是也经历一次这种事，他就会更喜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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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忍不住大开脑洞的时候，四爷突然出现在车窗外，还敲了敲车窗，吓得她猛然回神。

    四爷从出宫门就感觉到背上有一道视线，几次回头都是素素。

( w6 m  |  |" N9 z    这是有事？

    他本想等回去再问她，可反倒记在心里一直想，最后还是拉马回头看她到底是什么事。结果他都跟着车走了好一会儿了，不见她有反应，不得已敲敲车子，她才好像刚刚看到他。

    看来是他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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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生气，车里的她就一脸惊喜感动的笑起来了。

    他的气就跟火炉边的雪一样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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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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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Q3 n2 P& p( `% ]    四爷对她笑了下，又敲了敲车窗，一夹马腹又跑回到队伍前头去了。

    他是特地来看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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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整个人都像踩在云端，下车回到园子里，洗漱后换了衣服躺上床都是飘飘然的。等听到门外连声的通报，跟着四爷走进来，她跳下床才发现自己头发都解散了，身上只穿了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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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n7 F  W1 X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9 F! H' S6 }) Z2 Q    她镇定的在屏风后自己把衣服穿好，头发挽好后才出来。外屋玉瓶几人正压低声音侍候四爷洗漱，她悄悄走到玉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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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g2 m7 Z: J  ~" Y4 v- V1 T- H    玉瓶捧着牙粉、牙签和漱口水等物转身，不妨背后冒出来一个人！

    吓得手上的托盘就扔了。(ノ*口*)ノ

    李薇赶紧帮她捧住。ヘ(O_O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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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 l, F0 ^4 U$ N% ]# q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玉瓶先捂着心口轻声说：“主子，你醒了？怎么不叫奴婢进去侍候？”

# u1 q$ I, B+ d( g( z0 T    李薇干笑着把托盘给她，坐到四爷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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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刚才从头看到尾。从她掀帘子从黑洞洞的里屋出来起，她就一直只看着他，都没注意到她的丫头们。他还以为她睡了，进来时还特意小声点，不叫下人们去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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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m2 d# D& Y2 D2 [    他对她笑了下，握住她的手，轻声对她说：“没睡还是听到爷来了就起来了？”

    “听到你来了。”她又坐得离他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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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t5 |" `) ?8 Q    四爷都快叫她挤到榻下去了，禁不住嘴边的笑，拍拍她的腿，脚还没泡够时辰也不洗了，抬起来叫人擦干净，换了衣服就拉着她回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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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掀开被子先叫她钻进去，他再吹了灯上去，掖好帐子，床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巢穴。

    一片温暖的黑暗中，她钻到他的怀里，悠长的舒了口气，很快睡着了。

    留下四爷一下下摸着她的长发，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真是一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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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1 u7 W) t5 q    二月初，刚刚过完年皇上就去五台山了。他把直郡王留下了，带走了太子、三爷、八爷、十三和十四。

( L# W% f, N1 Q1 V& g/ {9 J    圣驾出发前，十三来府里拜托四爷在他们出门后照顾家里。兆佳氏刚生了孩子，还没满月。

1 a; w+ O$ C' \    圣驾走后，李薇就去十三爷府上看了一次。之后每个月都要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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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四月，园子里的景致越来越好了。

0 W* X8 \, u/ }: o# G    这天，李薇刚从十三爷府上回来就听说四爷在园子里大发雷霆。

8 r; y; p; j* |    叫她刚下车的脚都迟疑了下，身后的轿子已经抬走了，她也不可能现在再去街上逛一圈。

3 z. Z6 z5 T9 G( z3 T    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她就故意慢慢的走，不太想赶紧进园子。一边悄悄问赵全保：“知道是为什么吗？”

& G9 r7 E- {( J    因为她还没经历过四爷发大火呢。

4 P& p% T, E( r# [, E, D0 ?- D    以前四爷都是生闷气的款。为什么突然改变风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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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9 c: v5 L0 n! q2 r4 O/ X    这么想着，她的脚下更慢了。

% D. L( z& d5 H9 a! V    “咱们往这边走。”她道，脚下一拐往湖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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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8 c+ s6 U+ d" j    装模作样绕着湖散步，她也把事情搞清楚了。四爷今天回来就气冲冲的，皇上不在京，他每天都是忙到天黑才回来。今天却早早的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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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看看天色，现在最多四点。这个时间是不太对。

# R; {6 r, I1 `5 N    “在外头是什么事，咱们也不好打听。但是回来苏公公就被主子爷骂了，上茶的王以诚叫拖出去打，他兄弟王朝卿出来求情也叫拖出去打了。”赵全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现在还押在那边门口呢。”

    李薇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四爷这是还有理智呢。他这是拿下人撒气呢。

7 P9 v# m$ J: g. B7 x  D9 f! s    看来是在外头受气了，就是不知道是受谁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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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8 V2 V, g3 n4 l, m    她绕着湖转了一圈半，散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去。结果不等进屋，玉烟就悄悄过来说：“主子爷来了，在屋里等您呢。”

    李薇心里就是一抖。

    她不敢确定四爷在怒极的情况下，会不会来冲她撒气。她知道他不会对儿子和戴先生他们撒火，难不成打了苏培盛几个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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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w7 ~3 ?' F  o/ k    赵全保听到主子爷在屋里腿都有些软，担忧的看了眼慢慢走进屋的主子。今天风光如苏培盛，也不过是主子爷生气时可以随意发火的出气筒。他就是混到苏培盛的份上，在主子爷的眼里也如蝼蚁一般。

    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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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得想，主子爷是来找主子出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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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h0 C6 {+ _) W( e' z& r    屋里很静，李薇像踩地雷一样走进来，扫了一眼就看到四爷在西侧间的屏风后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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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犹豫了下，还是去洗漱换了衣服再轻手轻脚的过来。

    四爷淡淡道：“去散步了？”

3 B( }3 Z5 C$ w8 Q    “嗯。”她应了声，看他桌上的茶喝了一半了，就端出去叫人换一碗来。回来看他的字已经写完了。

    四爷放下笔，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郁气都吐出来。

    她以为他写的还会是草书，结果却是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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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见她过来就让开身，让她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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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W6 C7 n5 P" M/ R7 {    她念道：“欝欝千株柳，阴阴覆草堂。飘彩拂砚石，飞絮点琴床。莺啭春枝暖，蝉鸣秋叶凉。夜来窗月影，掩映简编香。”

    好诗，只是心境上与四爷这刚发过火是不是不太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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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Y- Y1 l, M; _# d( p6 a    四爷看起来却不似勉强，他含笑道：“这首诗已经做了有一段时间了，总是无法一气呵成。今天终于能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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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L% l8 [! S5 I" k    她看他十分小心的把纸拿起来，交给张起麟，叫他拿去装裱，回来好挂在他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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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诗兴大发，他又拿起笔对她笑：“早就答应要给你写一首了。”

/ I" o: w. B* e$ Z( }3 ?    李薇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吃不准他现在是发火中在假装无事，还是真的不生气了。但也赶紧过去表示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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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d: L% G$ \3 g2 o" V! t1 S    他一口气写了四五首，写完细观却撕了其中三首，只余下两首，还要摇头叹说不足、不足，然后说先不给她，等写好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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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一点都不着急，但也表现的很想先睹为快，争闹一番后看他笑出来了，她才放了心，知道他不是假装开心了。

    不过想想，在他自己的园子里，他还假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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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2 u' Z" D    打了苏公公他们真的就够出气了？

    四爷虽然是男人，心也像海底针。阴一阵晴一阵，叫人摸不透。

    晚饭后她才从他的话里猜出来了，惹他生气的是直郡王。这次皇上出巡没带直郡王，带走了八爷。然后留在京里的直郡王就跟四爷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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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  }. W+ M+ C' ~. F    四爷想起来脸色又黑了，阴冷的笑道：“……我看他还能跳几天。”

    ——老四，你别在你哥跟前显摆！掌旗又如何？皇阿玛还没封你个王位呢！就敢在你大哥跟前摆王爷的谱？你大哥做了十几年的郡王了！也没像你这样抖起来！

9 J7 Y3 e. Z! ?; }8 f$ h    第二天起，四爷就在园子里歇起来了，每日不是陪着几个男孩读书，就是游湖垂钓，还打算在园子里开几块田出来种。

& A% Y( A" U* d' X+ A    说他外头很闲，也没有。弘昐回来都说：“来求见阿玛的人每天都有，先生给我们讲着书都要出去见客人，今天还有个赖在外头不肯走了。先生都拿人没办法。”

/ o  Y3 ?1 s( Q( \9 {$ o, K6 v: Q    可四爷要闲着，他还拉着大家一起闲。早上用过膳就拉着她在园子里赏景，用他的话说就是：“住进来也有两年了，还没好好赏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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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仿佛觉得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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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H* T* f" n- ~    园子中水草丰美，居然引来一群绿头红脚的野鸭子。一早起来湖里扑腾着一大片的野鸭子可把园子里的人都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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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不敢驱赶，四爷赶来后也不叫人伤害它们，侍卫里头有技痒想比比弓箭的，看四爷好像挺喜欢这群野鸭子的也不敢动手了。

( }# Z* ?" C# H- Z/ H, u7 `    到了白天，园子里的人都出来看稀罕。

) T' s2 Q" \; }. ~    李薇想凑近看看，结果野鸭们都胆小，靠近了就纷纷飞起再落到湖边的其他地方，扬起的羽毛和粪便就叫人讨厌了。

7 x* U- g* e5 y( `; k! d) e0 z    不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0 l$ T4 K, a* h0 Z( K/ U    顾俨和傅敏两位都站在湖边赏了几天，等鸭群飞走后才回书房做画，听说画得不错。可惜她无缘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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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鸭子走后，留在湖边的大片的鸭粪叫下人们打扫了好几天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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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G0 h, l3 }    四爷听她说起，笑道：“凡事哪能尽如人意？咱们看得高兴了，自然就要担起这些麻烦。叫他们别抱怨了，一人赏二两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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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子赏下去怨言就不见了，改成一片歌功颂德。

9 r9 `2 Y' M5 \9 x& Y' j1 F2 o    鸭子走后的几天，膳房进上来一道烤鸭子。吃着肉十分筋道，不像平常笼养的鸭子，而且个头也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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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1 p8 e* O" ?    玉瓶悄悄跟她笑着说：“他们祸害了不少，侍卫里一到夜里就去套鸭子，都是偷偷的。膳房的人捉了好几笼，现在都在那里养着呢。”

1 R+ k6 F+ f( @5 E    这个……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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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G" O8 q/ d1 k6 X! u5 ]    到了晚上，四爷也跟她说：“他们有好东西，今天我叫人做给你吃了，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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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也是共犯啊。

    她马上点头：“好吃，野鸭子的肉好劲道！”

    四爷还笑：“你不知道，弘昐晚上带着他的侍卫去扑鸭子，险些叫鸭子给带到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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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k; C* r" k9 S  b/ A5 O    李薇马上瞪起眼准备叫儿子来骂一顿。

    他拍拍她的手：“男孩子就要放着养，别管傻了。既然没出事就不必骂他，弘昐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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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o$ p# X  Q3 G    四爷感叹了句：“我们都老了……”

    “没有吧……”李薇下意识的摸了下脸，晚上洗漱时就对着镜子看眼尾，还没有长纹。四爷在床上看她对着镜子巴眼角，以为她迷眼了，下来扳着她的头说：“我看，插了睫毛了？”说着凑上去猛得吹了口气。

: Z! h: [2 ~2 S% ]3 J: A5 P    她眨着眼睛，他扳着她的头说：“出来没？”然后又凑上来，好像还要再吹。

    “好了，好了。”她推着他说，等上了床她突然很不甘的说：“爷，我才二十九……”

3 l! I6 q* }& I/ a! n: \    老什么的……还很早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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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N9 d" Z) L2 J; {8 g  b' b& [  E    四爷怔了下，唔了声。两人躺下后灯都熄了，他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她：“……”

    她突然有了读脸技能，觉得他的神情肯定是：= =

第269章 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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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子里一晃过去了十多天,连李薇都习惯了，以为四爷这回真的又要休个长假,连他说要开几亩地的事也是真的，圈好地方已经在垦荒了：就是把地翻翻,把铺好的地砖全起了,把周围栽得好好的花木都移到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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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4 v0 R$ t6 L$ h: E: P    李薇挺好奇的天天去看，亲眼目睹了从美景到荒地的改变。

    苍海桑田也不过如此。

    她觉得四爷挺折腾的……

5 a( J4 W, b, k6 g7 F! O7 V    不过四爷是认真的，连名字都起了,叫耕织园。庄子上的瓜棚也原样挪过来了,还引了一条渠。

    她对弘昐几个说她看那耕织园里应该也有他们的份,从今天起做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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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已经对种地没有印象的弘时外,弘昐他们都是一脸的苦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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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U* d# P' R" t$ x    但就在他们以为这次绝对逃不掉了，弘昐他们还去翻了书,看现在会种什么东西，内务府的人来喊救命了。

; W( p8 J0 V- [    八爷走后，内务府几个司的总管就商量着办差，差事都有先例，平时也不会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上官定夺。

- h! U9 c& ^  o2 ?& [9 M& c    但今天就出了一件大事了，这事必须要上官来办。八爷不在，直郡王没管过内务府，他们就跑来找四爷了。

    四爷叫进来一问，立刻就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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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派来的掌礼司郎中还不明白他放了多大一个雷，继续道：“……纯悫公主既逝，皇上的旨意虽然一时半刻还没发回来，但府里也要先有个章程出来，不能点火烧灶现砍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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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i4 p. [: ~# z" X) ~    纯悫公主是宫里的小透明，其母是个贵人，多年不受宠。四十五年嫁到博尔济奇特去了，虽然跟温恪是同年出嫁，同抚蒙古，但当时几乎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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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3 y! z4 @* K3 F. F1 k" K    活着的公主这辈子只有三次风光的时候，一次出生，一次出嫁，一次去世。

) Y' t0 J, S1 ^' `    纯悫却哪次都没有特别风光过。就连这次，四爷都不确定皇上会怎么办她的丧事。温恪和敦恪死后，皇上还下旨抚慰两位额附。素素听了后气了半个多月，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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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0 k) E% p7 @6 [/ @2 o6 E2 R    四爷接到消息就进宫了。到了内务府找出蒙古报丧的折子的誊本一阅，才知公主是三月时没的，结果皇上今年没去蒙古，这折子就递得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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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再慢，也早在半月前就到了南书房。只是他的好大哥，直郡王忘了通知他了。

3 a# x8 X* _9 a    京里现在就他们两个在，他想把着南书房？四爷不跟他叫这个板。他要，他就退。看最后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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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w, m: i! G- ^    直郡王现在简直是疯了。他难道是觉得他能抓到的权力越多，最后就能逼得皇上封他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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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接到这个折子后，他是应该跟南书房的人商量一下看怎么办的。公主是小辈，宫里的都是长辈，按说丧事是不必大办的，但必须要有所表示。特别是公主的生母纳喇氏还在宫里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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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出了内务府就直接进宫了。

6 ^; r$ B; H. l' T    他去了永和宫。因为是正经差事，所以没有递牌子，只是去之前叫人赶紧给娘娘说一声，免得娘娘那里有客人撞上了不美。

$ v$ F" T  @6 h% o# e    小太监来传话时，德妃正跟几个小妃嫔抹牌逗趣。宫中寂寞，不找些消遣这日子怎么熬？长日无聊之时，听听别人的奉承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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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姑姑听了小太监的话，过来伏耳说了两句。牌桌上的小妃嫔们都机灵的停了说笑声，抹完了这把牌，德妃笑道：“这打牌真是消磨时间，没留神都这个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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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F5 B! E( i& e/ W    小妃嫔们自然就纷纷起身告退了。

    德妃起身回去换衣服见儿子，外头牌桌茶盏都收起来。约过了一刻，外头人通报，四贝勒到了。

$ ?, K3 O7 E' \    四爷进来施了一礼，德妃含笑招手：“近些，咱们母子说话不必忌讳什么的。你来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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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把事情一说，德妃嘴角的笑就收了，毕竟是丧事，她叹道：“前两日已经听钟粹宫的说了，只是现在还不敢告诉她额娘。”说着她抽出手帕在眼角擦了下泪，“纳喇氏就得了这么一个孩子，过年时还想孩子想的都病了，这才嫁过去几年啊……”

    四爷不说话，他跟这个妹妹不熟，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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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b: L* e4 M* x* |$ F    “娘娘节哀。”他就说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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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7 [5 L; E& x. A! S  m# S8 g    德妃得了这句话，顺势收了泪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我再跟钟粹宫的商量下，看怎么跟纳喇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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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K! p( C1 v    四爷说完正事，自然还要关心一二。

2 e8 P* L. v/ l- @1 {+ u& S6 h    “娘娘最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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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c5 A+ d9 j1 t    “好。”德妃也要关心下儿子，“听说你都住到园子里去了？那边凉快，喜欢就住着吧，皇上赏的，没人敢在那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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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u' }5 k" h    娘娘这是听说直郡王在南书房外冲他大吼的事了。

. f/ t6 q8 b4 M: ?0 i4 ~3 N    四爷此时方露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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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E8 V+ d# D    见他终于笑了，德妃才算松了口气。母子两人说话比她跟奴才说话还要干巴，这叫什么事？她都这把年纪了，孙子都抱了几个了，还要哄儿子。

) p, |7 o0 G5 a- f    可她若是拧了，四爷能比她还拧。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以前在宫里时还能软和些，现在出宫建府多年，脾气越养越大。更是谁的脸色都不肯看了。

    四爷告退后，方姑姑上前问：“娘娘，钟粹宫那边摆明了想占个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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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2 O0 a$ U. M8 v& @    直郡王在南书房外骂了四爷，把四爷给骂得躲起来了。惠妃就请她去喝了个茶，温言软语的说都是兄弟，一时说急了，没大事，叫她别放在心上。

    德妃比她还会撇清，也笑着说哥哥教训弟弟那是应该的。

    纯悫公主这事一出，宫里必定要有个领头的。太后从不过问宫中闲事，佟贵妃有皇上在时，她能管，皇上不在宫里，她就绝不会跟有子的妃嫔们顶着来。何况惠妃身后站着个大千岁呢？

    太子眼看要倒，直郡王如日中天！

    德妃沉吟一阵，叹道：“惠妃比我先侍候皇上，这事该我让一步的。”

    不撄其锋。

$ Z: o7 |( J$ E+ M    就连四爷也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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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的脾气她看得清楚，那是最不爱叫人逼着做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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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6 |1 \- j9 ~' o0 A6 R    直郡王晕了头，惠妃打算陪着儿子一起死吗？

    四爷出了宫，掌礼司的郎中还等着他呢。见四爷出来了不往内务府大堂去，郎中一面想幸亏他想着到宫门口来等！一百赶紧撵上去，拦在四爷前头拼命作揖：“四爷，四爷，您发句话吧，给小的们指条活路！”

    四爷有心想看直郡王蹦得更欢些，哪肯帮他，指点道：“既是和硕公主，就先找出旧例来操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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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 x  \    郎中还想再问，四爷越过他走了。

    郎中委屈道：“……旧例操办自然是可以，您也要写个条子下来啊。”凭一句话就想开库房？怎么可能嘛！

  `  x- U. O7 u0 E! i1 P    晚上，李薇看四爷一直面带笑意，跟弘时偷偷赢钱时的神情特别像。

    大概是她盯着他看，叫他发觉问出来，她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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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囧了下，“怎么是爷跟儿子像呢？是儿子跟爷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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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时常赢钱，您可不常有这种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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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您有什么好事吗？”她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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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有啊，耕织园的地都开好了，明天一早就带孩子们去。”他道。

    李薇默默为弘昐几个点上蜡。

    “你也去吧，这会儿天也不热不冷，正好。”他跟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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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默默为自己也点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