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清穿日常》作者：多木木多

第220章 四爷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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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以诚到正院的时候,元英已经用过膳了。

( d' k  `8 G9 H6 s" ], p( I    虽然今天李氏不在，但过了用晚膳的点儿不见四爷来,她就以为四爷必定是不会来了，可能晚上会直接歇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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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庄嬷嬷包括她和这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失望。

! c( L) V$ Y& L8 f3 ]* r4 I7 x# ?    庄嬷嬷还想安慰她，“主子别急，今晚不来，未必日后天天都不来。或许主子爷只是在前头忙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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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英笑了下，点点头就叫人摆膳了。四爷来了，她自然欣喜。他不来，她也不是多难过。弘晖渐大,她也早就说服自己,如今靠着儿子比靠四爷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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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9 D0 [! h( Z    结果王以诚这么一说,屋里的人登时就都激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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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2 m2 U2 w& Y" L, F    庄嬷嬷不等她说就拿了厚赏给这个没见过的小太监，问清是在前头茶房里侍候的，庄嬷嬷笑道：“怪不得看你就是个机灵的，能在茶房侍候可不容易啊。”

2 G& Q3 ^- k0 U% I) u6 Z    茶房管着进嘴的东西，相当要紧。正院里管茶房的还是福晋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呢，庄嬷嬷侍候福晋也有十年了，到如今也没有碰到茶房一点边。

1 E3 w5 N+ h0 `/ T, E, u' V    王以诚只管呵呵，见福晋再无吩咐，就道：“奴才还要回去回话呢。奴才告退。”

    庄嬷嬷叫人亲自给他打着灯笼送出院门口，一群太监殷勤的跟着王以诚周围，个个嘴巴都甜得要命，一个看着跟苏公公差不多大的三十多的太监冲王以诚喊‘哥哥’，叫王以诚险些没吓个跟头。

  {- A* E4 j9 Y0 C, R    他连声求众人留步，几乎是逃一般的。过了二道门，来送他的太监都留在门那头了，他才松了口气。

4 X$ _5 L6 S5 M    “我的天爷。”他抹了把虚汗，掏出怀里沉甸甸的荷包，就着头顶的月光倒出来一瞧，四个花生大小的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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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以诚怔了半晌，藏起两个，荷包里只留了两个。回到前头，见了苏培盛，他笑着喊：“苏爷爷。”跟着就把荷包拿出来，递过去道：“这是小的得的，特意孝敬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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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l# ?9 _) O5 n    谁知平常雁过拔毛的苏公公今天居然转了性，脸一沉：“你自己收着吧。真是，把你苏爷爷当成那种眼皮子浅的了？一丁点东西，你苏爷爷还看不在眼里。”说完走了，叫王以诚半天回不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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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约有一刻钟，苏公公侍候着四爷走了。王朝卿到茶房来找弟弟，王以诚连忙把主子吃剩的点心拿出来给他，再煮了两碗茶，这就是他们兄弟俩的晚饭了。

    吃着东西，王以诚掏出那荷包，不解道：“也不知道苏培盛那狗东西吃错了什么药了，今天我把这好处递到他鼻子前，他都不带闻一下的。哥，你说这里头有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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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 x9 a- N% o0 o    王朝卿倒出四个金豆子，掂了掂道：“只怕有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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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J+ `( J0 o( J- Q* I    传个话就有二两金子的进账，这份赏不能说不厚。王朝卿把荷包还给弟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看最多就是福晋那头拉拢你，李主子再瞧你不顺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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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5 [: v& V$ G) m' V, N; Q% Y, P    王以诚嗤笑：“我哪有那么傻？抱紧咱们主子爷的大腿才是正经，剩下的什么福晋、李主子，不也是咱们主子爷跟前的奴才？”

    “你心里有数就行。苏培盛肯定没安好心，下回再有这事，你躲着点吧。”王朝卿说。

$ Y2 r  Q8 P; d+ l( V% H9 z0 q7 T+ B    停了会儿，王以诚突然道：“哥，你说……会不会是主子爷跟福晋不对付？”

    王朝卿怔了下，王以诚道：“苏培盛没那么蠢。他既然挖坑给我跳，肯定是能坑着我啊。李主子平常根本没来过几回前院，就是去东小院传话，不是苏培盛自己去，就是叫他的徒弟张德胜，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留的。我到不了李主子跟前，李主子哪有那个闲心专找我一个小太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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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N6 i- g5 \! k, o# n9 ?2 y% P    王朝卿听得入了神，王以诚压低声音道：“可要是主子爷跟福晋之间有事，那福晋真叫人拉拢我了，只怕主子爷就该不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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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j. N7 G; R, q    再看那四个金豆子，竟然烧手了！怪不得苏培盛不肯接啊，两个金豆子还好说，四个金豆子，王以诚说不清了！他要没在福晋面前卖点好，人家凭什么给他这么厚的赏赐？

    想清楚后，王朝卿和王以诚都傻了，王以诚脸都白了，赶紧掏出荷包，捧着不知如何是好：“哥，怎么办？我去扔了吧？”

    王朝卿敲了他一下道：“别犯傻了。扔出去你也说不清。”

9 Z5 j! S  A: }1 A; g    他们兄弟面面相觑，王朝卿比王以诚还镇定点，他眼珠一阵乱转，道：“我看苏培盛未必知道福晋赏了你什么。他要害你，也不会就凭这一件事，怎么着也要等福晋那边真的找你了，他再一起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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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以诚吓得嘴唇都要哆嗦了。他爬到这个位置容易吗？他鸡啄米似的点头：“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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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y9 O) x% w    王朝卿道：“一会儿等主子爷回来，你去上茶，就把福晋厚赏你的事跟主子爷说了。现在说，最多就是吃一顿板子，主子爷也不会信你去传个话就成了福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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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9 I; K  F/ K9 [    有道理。王以诚这才一块大石工落了地，他掂着手心的荷包说：“这可真叫人想不到，我说怎么这赏这么厚呢。要是主子爷真不待见福晋，那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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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g: v$ d( m    正院里，堂屋桌上摆满了杯盘碗盏。四爷就着山楂红枣粥吃了两个小花卷就放了筷子，抬头却见福晋连一碗粥都没喝完，他想了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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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s! d5 i5 l/ T9 y    他过来的晚，福晋应该是已经吃过了。

/ d) d: E% i7 I( ]    本来还想留下跟福晋说说话，现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有时他不明白，福晋待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疏？可有时她又大胆的敢挑战他的权威，敢背着他使手段，敢对他阳奉阴违。

$ S7 y5 \! \; U' w    四爷没话找话的道：“庄子上送了消息来，他们在那边安顿着了。春灌的事是弘晖领着人去做的，你不用担心。教他功夫的布尔根就在那里，白天夜里都有人看着。等明天弘晖大概就会写信回来了，我叫人送来给你。要是有话想交待他们，就写封信叫人带过去。”

    元英道：“多谢爷，我没什么担心的。弘晖也大了，那又是咱们自己家的庄子，再说还有侧福晋跟着，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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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 I+ u& B* p    四爷更没话说了，又坐了半盏茶的时间，他起身道：“那你歇着吧，我回前头了，明早还有事。”

( p* y0 \7 P$ J* s    元英忙跟着起身去送，“爷现在忙着正事，侧福晋又不在，爷身边没人照顾难免不方便。我这人粗笨，不会说话，爷不如往几个格格那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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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顿了下，看她一脸的殷切，别的不说，福晋不嫉妒是好的。他跟她大概就是八字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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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不忍拒绝她的好意，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段日子忙得很，怕是没有空闲。等日后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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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3 g7 h1 q0 D$ ?    元英还想再劝，已经到了门口。当着一群下人的面，她不能失了分寸，只好看着四爷径直出了正院的门。

    没有空闲……没有空闲就能隔三岔五的去东小院用饭休息。

    元英喉头像是哽了个硬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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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t9 V6 O' l  q    没事，至少李氏不在，四爷总要到她这边来的。

( U, g# Z2 s5 Z  f) O. q7 K: o1 L    第二天，她就忍着没有用晚膳。结果四爷没有来，一直到第五天，四爷才又到这边来用膳了。

8 Q1 l' b0 b. j7 f) h% X9 J. W& o    她就叫了耿氏和钮钴禄氏来侍候。她们两个，耿氏是听话懂事，钮钴禄氏是有野心、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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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见多了两个人有些惊讶。元英叫耿氏和钮钴禄氏站着侍候，递个筷子拿个碗什么的。经过这几年在府里的沉淀，耿氏和钮钴禄氏都去了几分浮燥。从头到尾眼都不敢抬一下，低眉顺目，十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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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q8 e2 ?% t# U' F" ?- [. t    用过膳，元英又叫耿氏上茶。

# J/ _1 s1 Q7 n! c! T    四爷心知这是叫来侍候他的，可他今天来是有正事的。接了耿氏的茶小饮一口就放下，道：“你们二人退下吧。”

    元英怔了下，先挥退她们，再对四爷说：“爷好几日都没好好歇着了，不如叫她们两个侍候爷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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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N1 k! y* h8 G% I1 R+ R    四爷有些烦，皱眉道：“这不急。明天咱们去庄子上，那边东西都是齐的，也不用你怎么收拾，带上几件常用随身的就行。”

    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元英一时反应不过来，道：“不如爷先去，我留下再看两天再走，府上什么都没交待……”

6 V/ c) Q, s2 J- Z/ b. c: ^    四爷打断她的话：“把你身边的人留下两个也就行了。”

+ R# K4 W  B8 N5 {) y+ t9 T4 g    说完这个，四爷就要走，她忙跟上道：“爷，那要不要带上钮钴禄氏和耿氏？庄子上也多两个人侍候爷。”

3 X+ \( y+ z8 T( U& a* y    “不用！”四爷实在忍不住，道：“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去庄子上吗？那两个算什么东西？也值得福晋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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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太重了，元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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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弘晖的份上，她又是福晋，四爷没说其他的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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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头看到耿氏和钮钴禄氏两个，一腔邪火都冲她们撒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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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K0 B* |  g: h    四爷的脸这么可怕，耿氏和钮钴禄氏和屋外站着侍候的丫头太监们全都跪倒了。等四爷都走得看不见影了，他们还不敢起来。

    屋里，元英坐在地上。庄嬷嬷爬过去要扶她起来，刚才四爷一发怒，屋里的她们也吓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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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E, T2 D& z) Q9 v, r    庄嬷嬷哭道：“主子，你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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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英人还怔怔的，含糊应道：“是啊……”她看着庄嬷嬷，想问她，四爷为什么就能对那个李氏那么好？难道爱新觉罗就是专出痴情种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队车马从四爷府上出来，匆匆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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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e0 f% N. [, X1 ~/ d    庄子上，接到消息的李薇都愣了，玉瓶凑趣笑道：“主子是高兴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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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李薇拍了她一下：“去，都会打趣你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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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呀，她只是刚明白过来。四爷先把他们送出府，再晚几天跟着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城里躲出来了。

" T+ I! f$ \% C7 ?$ L2 ?    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显然四爷是有盘算的。京里情势不好，他这是跟皇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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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8 d, ?, Z) `    现在四爷越来越有‘雍正爷’的范儿了。邪魅狂霸跩什么的，必须要又邪恶又睿智，聪明的能把所有人都给涮了才帅呢！

2 f1 L7 Q/ K% l% E. ]! A    艾玛，又爱上他一回！

第221章 曹家还银

    京城里,几乎是四爷前脚出城，后脚几位爷都得着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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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N- O! T* w, z    八爷刚从九爷那里回来。今年是选秀年，宜妃打算给八爷挑个格格，先叫九爷过来探探口风。偏偏直郡王也说过叫惠妃帮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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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2 ~( D2 ~. }# H: J    一口气两位宫妃盯上来，八爷有些兜不住了。

    惠妃是他的养母,直郡王又正炙手可热。这些年他都不敢跟直郡王太热呼，就是怕招了皇上的眼。但要说起来，他还是更相信惠妃待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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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妃就是纯粹靠过来想分一杯羹的了。老十的额娘走后,皇上也没再给老十找个养母,而是直接扔到了阿哥所里。因为老十跟老九交好，宜妃总是偶尔照拂一二。

- w3 `8 ]8 c( q( H# l    如今老十的府里就有个郭络罗族的妾,老十的孩子目前都是她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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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这里头有没有宜妃的手脚，八爷都不乐意叫人插手他的后院。如今理由也是现成的，一头是惠妃，一头是宜妃，他应了哪个都不好。这事又没有两全齐美的，干脆都推了。

- i& u8 C( |& y2 n" c    府里，八福晋正听嬷嬷说新进府的两个侍妾。八爷一直无子，她的压力渐大。今年趁着选秀年，她本想求两个进府，谁知宜妃和惠妃撞到一起，八爷就说哪个都不要了，从下头的门人里选两个规矩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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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u# |6 L3 B    听说他回来了，就赶紧叫人去提洗漱的热水。八爷刚好进屋，她迎上去：“爷，在外头用过了没？家里我叫人备着膳呢，什么都是现成的。”

    “用过了，在老九那里叫他灌了几杯酒，这会儿头疼，送点解酒汤来吧。”八爷边说边拐到里屋去换衣服。

. j) g- ]  n9 L    洗漱后，八福晋看着他喝粥，道：“四爷是真走了？他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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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D3 J/ \: `/ l. `4 P    八爷放下碗，叹道：“他再晚走两天就走不掉了，现在他那府门前堵门的就有好几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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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这躲又能躲到几时？”八福晋听说四爷带着福晋溜了以后，一直不敢相信。她还说过两天去找四嫂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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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叫八爷佩服的就是在他以为四哥会硬扛的时候，他躲了。他以为四哥会一直沉默的时候，他跳出来了。两次的时机都那么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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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2 ]1 Y  {6 ^  L    叫人不服都不行啊。

4 f; a4 N, d3 Z$ x    庄子上，四爷一下车就先把孩子们都叫到面前。听说大格格和二格格管了庄子上的内务，他笑道：“姑娘大了，好。今天阿玛来了，你们准备了什么来招待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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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示意大格格来说。

" q, C2 N* v& R    四爷就看着大格格，她道：“事先不知道阿玛和额娘今天来，好些东西都来不及准备，这是我们的过失，还望阿玛不要介意。庄子上的东西也不及府里的齐全，好在都是新鲜的，我瞧着今天的菠菜好，还有春笋和韭菜。”

, U- a4 E- q! V7 I    四爷边听边点头，见大格格实在是拘束，也不难为她了，道：“这些就很好，府里有府里的吃法，在庄子上吃的就是个自在。”

2 B  L# L3 R7 H5 g5 U9 U    他转头对二格格道：“你又给阿玛准备了什么？”

/ V4 M% v$ W5 H) U9 b$ p    二格格有心让大格格占个先，道：“我吃的阿玛不喜欢……这两天我就爱吃炒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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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刚才见她让着大格格，心里高兴又喜欢，笑道：“你怎么知道阿玛不喜欢吃？今天就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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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0 K$ i- X5 f- D8 \1 s# t$ Y    说得一圈人都怔了，李薇心道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肯吃猪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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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既然点了这道菜，中午桌上就有了一道爆炒猪肝。刘太监用尽浑身解数，炒得猪肝又嫩又脆。李薇的筷子就频频往那猪肝去，叫四爷侧目半晌，亲自给她挟了块，笑道：“我就说额尔赫怎么邪了门吃起了猪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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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吃猪下水，膳房里的人自然就不敢给主子做。二格格从小到大没吃过，怎么会突然想吃。果然就是素素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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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a( i9 F% T3 C    李薇还拿炒猪肝的菜汤泡米饭，赞道：“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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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o' Q1 x5 b# Z+ s! }  Q5 R$ z    四爷就尝了一块，细嚼慢咽后，点头道：“滋味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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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只是笑，不敢说其实猪大肠也很好吃，她还想吃溜肥肠。不过就不说出来挑战四爷的三观了。

    四爷到了庄子上之后，见一切都井井有条，就真的悠闲自在起来。庄子上的外务交给弘晖和弘昐两兄弟，内务由大格格和二格格领了。

    他每日就是侍弄他的那两亩地，去年没种成西瓜，今年发誓要种出两亩大西瓜。因为李薇跟他聊天时说天越旱，水果越甜。不管是葡萄还是西瓜、苹果都这样。

    他要下地，扯着李薇跟他一起去。她不想去，就还拿福晋当挡箭牌，谁知这次没用了。

    “福晋有正事，爷不找她，就找你。到了那里也不用你做什么，坐在棚子里陪着爷就行了。好不好？”他居然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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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萌可耻！

    李薇被他那样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只好天天提着大茶壶坐在棚子里，觉得冷了就出来也像模像样的拿着把锄头在地里划拉。

    经过一冬，又没雨雪，地冻是冻硬了，可耙开后全变成了细细的粉土，一不留神就荡到眼睛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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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拄着锄头站在地里眯眼睛，也不敢拿手去揉，就喊人：“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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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直起腰，抹了把汗过来：“又迷了眼了？你不要把土扬得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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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扳着她的脸向着光，扒开眼皮猛得往里吹口气，“怎么样？好了没？”

# l( n* @: v6 P9 l- o+ e0 j    李薇使劲眨眼睛，希望眼泪能把脏东西冲出来，四爷扶着她走到棚子里：“眼睛红得像兔子了。别干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

3 H/ L" j9 X$ o9 L& k    “坐着冷。”她也会撒娇好吗？

    第二天棚子就四处都挂上了厚棉帘子，叫她既然感动，又想说你干脆放我回去不就好了吗？

    渐渐的为了打发时间，李薇搬了些东西到地头玩。都说你耕田来我织布，可见织布一直跟耕田是一对好搭档。但织布太麻烦了，她把准备给他做的春装带过来缝，也应了景了。

1 M1 a8 u+ M2 i+ l# U  s' L    他干了一阵累了，到棚子里来喝水，“这种事叫丫头们做就行了。”

    “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她念道，“你都耕田了，我不做点针线活也不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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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肚子的歪理。”他笑着蹲下来，手里拿着个杯子：“来，喝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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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好奇的问：“爷，你不会在庄子上待很久吧？京里的事你真不管了？”

    说是不管，府里每天都会送消息过来，一来他就跟人进书房，有时书房的灯能亮一整夜。

$ \+ ^. N: b! @- f0 R- @    可见他不是不忙，而是在庄子上遥控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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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1 [6 ~+ Y' F- y    “快了。”四爷把杯子里的残水泼了，“皇上已经到了曹家，等曹家的欠银送来，咱们就能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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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p- h+ }% \5 P+ n    李薇可不想回去，庄子上多自在，不等她说，他就道：“你要想继续在庄子上待着也由你。”她在庄子上闲了就爱出去转转，一走就是一个时辰也不嫌累。在府里连花园都懒得去。

% U& P1 S- V! {2 E: R    四爷看着一望无际的庄子，叹道：“日后爷弄个大园子，咱们一起住进去。省得在府里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

8 z+ s# U# S, Q9 c    他这话算是说到她心坎上了，不过她还是说了府上两句好话：“咱们府里其实挺好的，就是住上十年，也没什么新鲜的了……”

    她跟他相视一笑，突然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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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小小激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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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z% w" t$ [7 H9 V    不过晚上四爷再提起叫她带着孩子们留在庄子上，她还是说想回去。

    “我可舍不得爷。”她道。

$ l3 X% v* U! U( |- y% w1 k) O$ w    四爷笑了，给她挟了一片爆猪肝，柔声道：“回去要是想吃这个了，就叫他们给你做。”

    他这也算是有心安慰她，所以她也很满意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四爷叫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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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I" t8 r2 j' }    “曹家把欠银送回来了？”她好奇的问。野史上说曹家欠银多达几百万呢，几百万两银子啊，那是个什么概念？反正她是想像不出来。

$ D2 ?% P3 @" A* q    “嗯，府里送了消息过来。”四爷的脸上倒看不出高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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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Q9 A2 ~7 R% r/ _    她叠好他和她的内衣（内衣这东西她喜欢自己叠，丫头叠好耻），放进衣箱里，回来坐到他身边，轻声问他：“爷怎么不高兴？曹家还的不多吗？”

    他握着她的手，脸上更黑了，语气倒是很平静，就是说得话吓死人。

' N6 Y; w$ c- C" t0 A- f; H    “爷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罢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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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W- h/ [. x; U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像很深奥。而且，她怎么听都觉得四爷话里的意思是……曹家搞鬼了。然后曹家死定了。今日不报，那是时候未到。

5 i, n- Q, [) ^4 \$ c! m3 k; r2 j    第二天，他们就坐上车回府。其他大件的行李都由下人们随后收拾好了再回京。

: b  f7 m  I2 l$ r4 n0 ?    李薇只带了玉瓶和玉盏，赵全保留在庄子上了，太监只带了一个叫程先的。玉瓶从上车起就忍不住笑，她也被她带笑了，问：“笑什么呢？”

% x- p) K$ x8 Y& T" H# U9 ?5 \: K    玉瓶笑得止不住，道：“主子，你是没瞧见赵全保的样子吧。叫他选个人跟咱们回来，他在那里为难半晌。”

  e, s* ~8 K0 o' s    李薇明白了。奴才们都这样，赵全保是怕一不留神叫人爬上来越过他。这个叫程先的早就在东小院侍候了，跟钱通是一拨的人，可她对这个程先也只有一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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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有点二。

    她掀起车帘往外看，四爷带着弘晖、弘昐两人已经先一步快马回府了。她望向早看不见影子的官道，“不知道他们到家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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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3 T+ Y' o6 ~* ]# J    程先坐在车辕上，一直勾着头盯着车窗看。他早发现李主子喜欢从那边往外头瞧，这一瞧见立刻跳下车，兴冲冲的一边跟着车子跑，一边喘着气问：“主子，要不奴才追上去看看？”

9 H- @- Q' z' }9 G    李薇都被他问愣了，不解道：“……你怎么去看？你追上去，看他们到家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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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使劲点头，一副只要她发话，他现在马上就去的样子。

    “……不用，你回车上坐着吧。”李薇真怕他来真的。那不成她折腾人了？

7 q( Z8 l# P2 \8 y2 ]3 N* M; Q    可她这么说，程先反而很失望，又跟着车跑了好一阵，叫她催了两句才撵到前头坐上车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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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o" Y9 ~: P& v8 {% t& h2 _! b    她放下车窗帘，车里的玉瓶和玉盏早就捂着嘴快笑死了。

    “别笑。”她严肃的说，“这是个实心的人。”就是绝不能叫他听见一些说着玩的话，也不敢吩咐他管事。

    不然就有乐子看了。

    李薇心道，赵全保能把程先给挑出来，也是费了功夫的啊。

1 a% R3 S6 G; h8 s; L" Q2 F  s    京里，四爷和弘晖、弘昐刚回到府里，苏培盛就快步进来道：“主子爷，外头有客到了。”

    当着府里小阿哥的面，苏培盛没点来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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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就叫弘晖和弘昐先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刚回来，就放你们半天假。明天再读书吧，一会儿回去歇一歇，闲了就先把之前的书温了。”

    弘晖和弘昐应下就都退下了。

    四爷再问苏培盛：“来的是谁？”

    苏培盛近前小声道：“是杨国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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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国维是十三爷的伴读，曹家送银回京就是由十三领军护送的。这时银子还没到京，杨国维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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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心里一沉，道：“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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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u" o6 {3 h' d" W    杨国维进来先跪下磕头，四爷屏退左右，道：“你们爷吩咐你来，是有什么事？”

4 c  G( J8 j2 H& j0 q* W! r    杨国维额头冒汗，也不敢起身，膝行着到了四爷跟前，低声道：“十三爷传话给奴才，叫奴才来寻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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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肯定有了变化，而且还不好。事到临头，四爷反而镇定下来了，沉声道：“你直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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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国维又磕了个响头，这才敢开口：“……曹家还银八十万两。”

    银子数额已经写在了递给朝廷的信里，四爷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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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解的看杨国维，示意他往下说。

0 y2 i* ~( q4 }: |. s$ r    杨国维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十三爷送回京的，仅有二成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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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Q- o1 {5 E, \/ K- ~8 F* s1 `    四爷呼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吓得杨国维退回去数步，拼命磕头：“求四爷息怒！求四爷息怒！！”

: E/ s; @) A! U# S1 ^1 R    书房外守门的苏培盛听到里面的动静，嘘着把周围的小太监都撵跑了。他自己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少顷，听屋里四爷说：“行了，你出去，暂时就留在府里吧。回头我跟十三说。”

# G- Z! y0 Q4 }* V/ w8 C$ Q    杨国维出来已经汗湿重衣，苏培盛叫两个太监守着他，一路把他送到偏院里看起来。书房里，四爷叫他：“去把戴先生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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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铎很快就到了。听四爷道了原委，摇头道：“皇上去江南，就是替曹家掠阵的。所谓还回来的欠银，不过是从江南的官库中提出来的官银罢了。皇上对曹家，真是恩深似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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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R" K7 I8 E1 e. n; V6 T    四爷对曹家借着皇上当靠山，玩的这手拆东墙补西墙不感兴趣，他就想知道谁这么大胆敢私截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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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l( a) T3 q: o2 {1 _    戴铎却一针见血道：“主子爷不过是当局者迷，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把曹家还的银子截走的，除了那位爷，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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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天竖起两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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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g" s6 U/ i( F! t    四爷无话可说。戴铎却笑了，“这位爷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他是认准了曹家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咽下来。要是曹家敢说他还的是八十万两，这位爷就该翻起来他们家挪官库还银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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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Z" P$ U# X    “就连皇上，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 T- g" C' v$ `8 E% Q6 z" K9 H8 ?6 M    可四爷笑不出来。曹家的折子是直接递给皇上，由皇上批阅过后发到京里的。上面就是八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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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带回来只有二十万两，那剩下的银子只能落到十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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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把银子送回京，银子就落到了他身上。

% o! W9 ?$ H% }% J( n2 J3 R    到头来只坑了他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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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坑他，就是十三。十三叫杨国维来就是因为这个。这事就是他们兄弟两个的事。余下的不管是皇上，曹家还是太子，他们都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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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闭上眼，真的开始觉得这次的差事烫手了。

第222章 十三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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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M1 H  M0 c- J1 H5 H    花园的花墙后,玉指拿布包着一个瓮，沉甸甸的两手提着，见对面的小太监要使手来抱,忙说,“提着，底还是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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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笑嘻嘻的接过来，凑鼻一闻，“好香，我就说是姐姐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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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f7 F' c$ o    玉指拿手帕擦掉手上的灰,道，“特意炖了一罐子,回去记得分给你同屋的人，别吃独食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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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6 c: t* m0 ^+ u4 w    “我都晓得。”小太监不敢久留，他是守后院的二道门的，趁着没人注意跑到后面来。“前头热闹着呢，但后门没开。我看是主子爷回来了，李主子却没跟着回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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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点点头：“多谢你这个消息，我记着你的好。咱们别多说了，以后有好东西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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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h1 o$ y- U' k; E" U1 |    小太监也冲她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弯腰钻出花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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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见他走了，特意在花墙后又坐了一会儿。这花墙上植的是素馨花，据说是李侧福晋喜欢的野花。主子爷就特意叫人移回来，当成宝贝一样种在花园里。其他的什么名贵花木，不管是牡丹还是芍药都要给它这野花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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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U% u* q9 v5 X" k3 y% {    三月末四月初，花墙刚刚植上，高高的毛竹架子上绕着素馨花的花蔓，嫩绿的叶子刚出头就冒得满架子都是。

    玉指心道，这花入了贵人的眼，野花也能登堂入室。可见这世上本就没有规矩，上头人说什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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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d- a- U1 x9 a0 P    正想得入神，武格格院里的玉香出来找她，见她坐在这里发呆，上前拉着她就道：“你倒清闲！格格都找了你两三回了！”

! y7 Q6 k3 s& L/ K) j2 P* {' M; U, ^) o    玉指什么都没说，两人匆匆回到武格格院中。没进屋，玉露就掀帘子出来道：“你跑到哪儿去玩了？”

! k+ K! v' U+ o& k  W$ v    玉香推了玉露一把道：“行了，赶紧叫她进去吧。一会儿我再来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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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一个人进了屋，武格格就坐在窗下，托着下巴看窗外早发的一枝迎春，见她回来招手叫到身前，问：“给那小太监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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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上前给武格格捏肩，笑着应道：“是。他们当差肚子里没油水，奴婢叫人炖了一锅的红烧肉，个个都有拳头大，够他们吃两顿的了。”她伏在武格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武格格点点头，“大概是侧福晋还留在庄子上。”她扫向窗外，钮钴禄格格的屋子，那里门窗紧闭，一屋子主仆三人都没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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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v/ F( `8 B( T$ R. o3 J7 q5 V    玉指怕她再生气，说：“这天也晚了，我瞧着风大，不如把这面窗子合上吧。”不等武格格说话，她就过去欠身把窗户合上了。

    武格格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冷笑道：“我可没心思去管她。”

    玉指扶着她坐到榻上，玉露送茶进来，她接过放到炕桌上，“格格何必跟她这种人一般见识？上回福晋提拔她，不也没那个福气吗？回来还哭了两三天，到现在都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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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9 R8 s+ q: y5 g+ `    玉露凑趣笑道：“那仨个闷在屋里孵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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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格格扑哧笑了：“她又没种子，孵个屁！”

    笑完一场，武格格的脸又挂下来了，两个丫头都不敢吭声，一个跪下给她捶腿，一个站在后头给她捏肩。

% P8 z5 J+ m" A5 P9 T+ T    武格格叫两个丫头侍候得顺心，胸口郁气散了少许。她算看明白了，福晋是想提拔钮钴禄氏和耿氏的。

' d  j; B: ^: q5 c- R    她现在年纪大了，没这个话说。后进府的几个人中，汪氏叫养废了。耿氏一早抱上福晋的大腿，钮钴禄氏再不开窍，托祖宗的福有个好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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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i% w$ a% l4 f, M    福晋把着这两个人，一门心思要往四爷跟前推。

    这次不成，还有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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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q2 R1 v$ Z7 f  W* f, {: R    李主子没跟着回来，今晚只怕钮钴禄氏又要做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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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想着，玉香悄悄进屋来，小声道：“那边去要热水了。”

9 X0 A0 r* {9 R: I8 X3 b+ {, X    要热水自然是要开始打扮了。玉指几个面面相觑，武格格气得脸都黑了，恨恨的道：“老天要是长眼，就叫她出门就跌个狗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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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5 V# r; R    一屋子丫头都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渐渐的，就显得院里子的声音清楚起来。她们听着隔壁屋，门吱哑一声推开，参花从屋子里出来，接过后院膳房送来的热水，道：“多谢你跑这一趟，这些钱拿去买点果子吃吧。”

1 `! t0 F; V6 m    一个小丫头嫩生生的回道：“谢谢姐姐。姐姐，一会儿热水用完了，我来提壶，你放到窗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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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y3 V4 [' C! C: K    小丫头轻快的跑出院子，参花进屋关门，他们就听不到声音了。

    玉指几人轻轻松了口气，见武格格也不骂人了，才敢轻手轻脚的散开。玉露和玉香出去躲到一边的角房里，等了会儿，玉指也过来了，她们忙问：“格格如何了？”

    玉指叹了口气：“能怎么样呢？说是要一个人静静。”

5 n; m# R. K+ K9 c: u1 R    三个坐在屋里发呆，玉指问道：“对了，玉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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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0 Q% A; x( t    玉露说：“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格格又不管她，屋里没活，可不就出去瞎跑了呗。”正说着，一个绿衣丫头掀帘子进来，玉露还以为她听到了，连忙起身让座，玉衣摆了下手说：“我不坐，李主子回来了。”

& g; E$ K! b$ O+ V    “真的？”一屋子丫头都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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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3 g; T1 e    玉衣点点头：“福晋也回来了，二道门那边已经叫人扫地清人了，东小院的门也开了。玉盏是已经到了，听她说玉瓶是跟在李主子身边的。”

    玉指笑了，道：“这可好了，我去给格格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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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匆匆拐到这边屋里，武格格没事做，正在摆棋谱，见她进来就说：“我在这边都听到你们在那边屋里说话的声音了，在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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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上前道：“李主子回来了。”

( U& N, h7 ], y4 t$ k6 J, i    武格格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喜得在屋里转圈，自己上前支起窗户，指着钮钴禄那边：“我瞧她这回还怎么得意！”

    玉指也高兴了，格格心情好，她们日子过得才轻松。她扶着武格格坐下，道：“格格，要不要去给李主子请安问声好？”

    武格格知道钮钴禄氏白忙一场，心情舒畅，道：“不用，侧福晋刚回来肯定累得很，你们去个人说一声，等明天侧福晋闲了我再去请安。对了，膳房怕是要忙侧福晋的饭，你现在就去提膳，省得晚了他们随便拿些东西来糊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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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盈盈一福，“是，奴婢这就去。”她出了屋子，路过钮钴禄氏的屋子时，刻意走过去悄悄贴在窗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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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v! p$ u8 U% ^4 ^6 G* `    屋里，钮钴禄氏正在参花和桥香的侍候下挑衣服，她道：“就算挑了又如何？福晋不在，爷又不会到后头来。”

% h* Q! U6 F8 \# z5 u9 O    参花劝道：“咱们准备着，万一主子爷来了，咱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就跟庄嬷嬷说的，侧福晋不在，爷也不可能一直不找人。不是你就是她，咱们时时准备好，总比旁人多一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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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在笑，参花放下手里的衣服，轻轻走到窗前，猛得把窗户推开，就看到一个背影在墙角那拐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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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3 u4 }$ z3 Y; a' F4 D    “有人在外头？”桥香也过来往外看。参花摇摇头，把窗户合上：“是我听错了，咱们接着给格格挑衣服吧。”

    参花想着刚才看到的背影，有点像玉指。她躲在窗户外头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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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2 P$ j. g; P2 x* a' [    过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回来，参花出去一看，玉指居然提着膳盒回来了。见了参花，她还笑了笑。参花看看天色，不解的回屋，桥香问：“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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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h' D$ j9 ?- S$ T    参花怎么想都不对：“我看见武格格那边的玉指现在就去提膳了。这才什么时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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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点肯定不是午膳，晚膳又早过头了。屋里三个一时都愣了，钮钴禄氏先想到的，“是不是……主子们都回来了？”她连‘侧福晋’这几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另外两个丫头才恍然大悟。

    屋里一片死寂，好像刚才满屋的欢喜与活力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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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c& L7 {& `    东小院里，李薇刚刚下车。大格格和三格格跟着二格格过来，等着给她请安。她招呼她们进屋喝茶，想方便的就方便下。

" V/ s4 b+ u( r' W. b+ }" y    大格格谢过她的茶，道：“我们还要先去给嫡额娘请个安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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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9 n' F7 ~& ]- M" v1 U    二格格在东小院没什么好客气的，李薇一说她就去方便了，还带走了三格格。等她们回来，李薇道：“正好，我也没去见过福晋呢。一起去吧。”

    去完赶紧回来。

- o2 X% P( f* F, B" z4 ^    元英正在换衣服，听到她们来了心里暗叹一声。侍候她的石榴说：“主子要是不想去见，奴婢就去说您已经歇了？”

    想起要见她们就累。元英摇头说：“不必，请她们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 b  @0 J* x4 _( A" O- O7 W! j    几个女孩子道过好，元英就叫她们回去歇着了，晚上也不必过来请安，今天刚回来就好好休息吧。

    至于李薇，她跟元英相看两厌，说完客气话，李薇也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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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东小院，玉瓶过来道：“主子爷回来后就一直在前院，刚才叫人传话说今晚不过来了，叫您不必等他，早些歇息吧。”

    李薇哦了声，坐一路车她也累得厉害.看过弘时后，草草吃了点东西就洗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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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十三福晋就来了。福晋特意把她叫过去，李薇去前就猜十三福晋来应该是有事。到了以后才知道，十三爷就要回来了。皇上南巡，叫他回来是有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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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福晋昨天听了消息，今天特地到四爷府上来打听。去十三府上传话的人说得不清楚，兆佳氏听不明白就更担心了，生怕十三爷是叫皇上给赶回来的。

    她略过元英，只冲着李薇道：“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们爷这趟回来也不知是好是坏，只好前来麻烦嫂子们……”

    见福晋也看着她，李薇假装想了想，摇头道：“我们爷从来不跟我说前头的事，我也从来不打听。”

; i; c8 U  W* B& C+ S' E# Y. b7 G    兆佳氏的神情马上就哀伤起来，再去看四嫂，盼她给说两句好话。

    元英就说：“妹妹也别急着回绝，只看在十三弟妹的份上，若能帮就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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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不能这么说。”李薇觉得自己当得起铁石心肠四个大字了，她一脸正色的说：“爷们办的都是朝廷的正事，哪有咱们胡乱打听的道理？”

    她觉得福晋有挑拨离间的嫌疑，更是咬死她不敢也不会去打听这个。

    兆佳氏见实在说不通，只好先告辞了，临走特意对李薇说：“都是我急糊涂了，嫂子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薇本质上还是不想得罪人的，此时也说了软话：“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真有万一，难不成我们爷还会看着十三爷不管吗？”

4 Y3 I  z7 B3 s% r# x4 Q# x) t    兆佳氏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匆匆点点头，叫丫头领着出去了。昨天回来的人说，十三爷问家里能拿出多少银子来？兆佳氏一听就急了，他会这么问，就表示他已经没办法了，不然家里有多少银子，他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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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8 j% J# V0 m: i% m    她阿玛早就没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小弟弟才二十几岁，现在只是个小御史，全家还在吃老本，等他出头不知道还要多久。平时十三爷也算照抚她娘家，临到这时才发现真是举目无亲。

6 f5 j& l* `+ w; g# W' i    她出了四爷府坐上车，车夫问她是不是回府，她抹了泪，道：“去六姐姐家。”现在只好求六姐夫去内务府打听一二了。

/ p# s$ n8 i! h1 Z' U    东小院里，李薇坐在那里左思右想都觉得还是应该给四爷说一声。看十三福晋的样子，好像是件大事？

  {% N+ y$ h% O2 t    赵全保还没回来，可想起程先……她打消派他去的念头，对玉瓶道：“把小喜子喊来。”

    前院书房，苏培盛见到一个眼熟的小子正溜着墙根往这边来，他走到角落里冲他招招手。小喜子跑上来：“苏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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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笑道：“怎么是你过来？哦，对了，李主子使你来传话。呵呵，小子，这回终于熬出头了。”

    小喜子也是高兴的满脸放红光，连打好几个千儿，说：“苏爷爷，主子爷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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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 Y# J7 \! {/ H/ P    苏培盛往书房一扬下巴：“等等吧，主子爷正说事呢。你也在这里站一站，你们那个院子里，也就你哥哥赵全保是长在这里的，你没来过几次吧？”

    小喜子看着前院的景致，激动的深吸一口气，使劲点头。

* I. [2 Y8 |3 I( N" k3 s    一墙之隔的书房里头，戴铎和四爷正在发愁。八十万两缺了六十万两，这不是个小窟窿。戴铎道：“这银子还是小事，倒是那位爷为什么玩这一手，倒叫人想不透。”

* T2 g; H' x/ n0 [1 K6 n) {8 H! r5 J    四爷也在想这个，闻言只是嗯了声。

    戴铎说起了兴，继续摇头晃脑的摆龙门阵：“要说他是故意跟主子你过不去，这也不大可能。这差事办不好，确实对主子不好，可对那位爷也没什么好处——至少这好处不是大的叫那位爷能舍了您。”

    是啊。四爷也确信，在太子那里，他这个弟弟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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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铎道：“那咱们不妨把这个事先挪开，只想要是银子对不上数，往下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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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扳着手指：“曹家的银子对不上，这个数额也没人能一口气补得齐。银子送进京，一定会惊动不少人。大家都盯着看谁第一个还。依学生看，这银子刚到直隶就该叫人看出来了，二十万两和八十万两肯定不一样，这个事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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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盖不住。除非十三能在路上再找六十万两补上。

& O8 R1 }$ ~2 W7 b8 W0 F2 |    这杀了十三也办不到。

    “曹家的折子看到的人不少。银子数对不上，大家知道后肯定要说个一二三来。是找十三爷讨银子，还是追查银子去向，还是找曹家，这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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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M4 }2 G9 C/ O9 Q    四爷隐约有些明白了。

) g* M$ t! n3 }" o6 ~) S4 E( v9 X    戴铎肯定道：“这样下去，只怕欠银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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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2 B5 {1 y4 y! z    没错。四爷缓缓点头，舒了口气道：“确实。曹家这银子一进京，大家就不急着还银子，而是争论曹家的银子了。”是不翼而飞？还是有人中饱私囊？或者曹家做假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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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热闹起来，京里谁还管欠银？先把曹家给整了再说。

! }& }9 o, _: R3 P& @5 [+ d# Z' `    “太子想搅黄了户部欠银的事……”四爷道，换言之，太子不想顺顺当当的还银子。他在宫里当然不会欠银，可他手下的人就难说了。别的不说，索相当年也没少借。现在索相已死，留下的欠银就落在他两个儿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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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x7 {6 z- U  J    太子是怕皇上借机抄索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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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9 `- C% f# a, e8 p  @    四爷一时想不透，叫戴铎先回去。苏培盛过来说李主子叫人传话来，他道：“叫人换茶。叫小喜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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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6 p9 y; l- j' ]    小喜子进来就跪下，四爷喝了两口茶，问他：“你主子有什么事？”

    小喜子把十三福晋的事说了，道：“我们主子瞧着十三福晋怕是真有急事，十三爷在外头也不知是怎么了，担心会误了主子爷的事，就叫奴才来给主子爷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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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W! c1 Z6 A4 n    四爷此时才想到十三福晋，“你主子想得周到。行了，你回去吧，叫她别担心，就说这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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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子退下后，他叫苏培盛去查十三福晋都去了哪里，听说去了伊尔觉罗根·伊都立的家里。他对这个人没印象，苏培盛查得清楚，道：“这人是十三福晋娘家六姐嫁的人家，听说在内务府挂了个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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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q7 \  b9 T7 A) J3 F# s+ \4 w    换言之，掏银子买的官位。

    提起内务府，就是八爷。四爷听说十三福晋已经进了伊尔觉罗根氏的家，现在再把她喊出来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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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屋里转了两圈，叫人喊来傅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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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敏是他的伴读，平常他很少用他。傅敏来得很快，四爷道：“你快马出城，去找你十三爷，就说老八很可能知道这件事了，叫他早做打算。”

    傅敏旋即而去，不多时就听人回报说已经出城了。

    四爷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能赶在八爷察觉前，不管是进京还是出事都行。不然叫老八拿住这件事，十三想脱身就难了。

) S- P. _) M. {1 [    至于十三福晋也不能叫她再四处乱撞。晚上，他到了东小院，叫李薇明天就去一趟十三爷府。

' a: H8 ^& l: S( @( p8 [8 w    “叫十三福晋不着急？行，我去。”李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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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B9 T7 a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十三爷府，正好把十三福晋堵在大门口。两人的马车头对头挤在一起。李薇听说是十三福晋的马车，联想起昨天四爷没头没脑的话，赶紧吩咐车夫拦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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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府的人见这边的马车也是有一队侍卫跟着，不敢贸然冲撞，就过来询问，听说是四爷府上前来拜访的，才赶紧去回禀。

7 h0 k0 i$ ~6 p7 B/ V    兆佳氏在车里，听了就对丫头道：“难道是四嫂？”

    她连忙叫人把车退回去让开路，亲自到车旁来请。谁知车帘掀起后，出来的是李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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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m* @; y, G- b  `$ G    兆佳氏昨天叫她给顶回来，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又亲自上门，一时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道：“嫂子？”

) O! I* [7 J" j1 f4 s    李薇大胆猜十三福晋估计是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叫四爷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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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x# t! C# e    她直接下车，牵着兆佳氏的手说：“我特意来看你的，咱们进去说。”

    她反客为主拽着十三福晋，到了屋里等丫头上过茶，她连丫头都叫下去了。兆佳氏也看出她不是来道歉或者来套近乎的，等只剩下她们两人时，兆佳氏迫不及待的问：“嫂子，是不是有消息了？”

2 ~) q/ M, ?, T4 F: H; Z1 F    李薇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对四爷有天然的信心，对十三爷这个铁杆的四爷党也有信心。反正四爷的光环肯定是笼罩着他亲爱的十三弟的。

    她肯定的说：“你别着急。昨天你走后，我就马上跟我们爷说了。我们爷说这事他早知道了，也早就有办法了，叫你别着急，别四处打探，免得叫人知道了，坏了他们的盘算。”

0 n, V  H' i; _; q5 p' ^    兆佳氏再三追问：“真没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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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U% ]" |0 D+ V; \4 E1 k6 w    李薇都斩钉截铁的回答：“真的没事。我们爷都说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兆佳氏怎么看都觉得李侧福晋这是胸有成竹，她这心才算是落回肚子里了。她长出一口气，忙叫人进来侍候，重新上茶，还说要留李薇用饭。李薇辞了，道：“你没事就行，我也是怕你着急。那我就先回去了，再有什么事，你叫人去我那边说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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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 D3 z2 t4 T! H2 Q    “还有，昨天是我不好，对你太不客气了。”李薇不好说昨天是因为福晋跟她站同一个战壕，她才对她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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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x; X0 J' d! z    兆佳氏怎么会生气？连连道：“嫂子快别这么说，嫂子教训得对，是我不懂事。再说，嫂子心疼我，还不是替我打听去了？我要是再怨嫂子，才是没良心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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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M5 [& Q# J# c    她亲自送李薇上了车才回来，叫来下人：“去给我六姐说一声，就说事已经了结了，叫他们不必替我操心。回头我亲自去谢他们。”

; ?4 `  X! w( B2 {" c    李薇回到府里，四爷还在前头，她只好叫人去给他说一声。感叹想表一表功都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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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天后，四爷才回来歇息，洗漱时突然蹦出来一句：“对了，还没赏你。交待你的事办得不错，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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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她拿好处，马上说：“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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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2 @* ^4 x6 y) l1 m" h    四爷放下毛巾，解开扣子道：“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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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S. @0 c9 q. F( c" t    “先欠着，一时想不起来要什么。”她美滋滋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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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敏送信回来说已经遇上十三爷了，他心情好，逗她道：“要是不快点说，爷忘了可不算了。”

    李薇也是发现自己居然过得幸福极了，除了电脑上网看美剧这种愿望是四爷能力所不及的，别的居然没什么想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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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2 i6 x6 N/ ^4 F    ……难不成要跟他说想吃溜肥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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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1 o; z6 r3 l7 G2 ~# {    过了几日的一天下午，四爷正和她歇在屋里你侬我侬，苏培盛来敲门了，隔着屏风说了一句：“傅敏回来了。”

9 W0 T1 S+ ]2 W  e2 |7 V* {    傅敏一身风尘仆仆，他一路快马加鞭，连歇都不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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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扶他起来：“如何？”

& T. W  A3 h, P/ C4 ?3 Y! _" C$ K    傅敏上前低声道：“十三爷回京了。现在就在距京八十里外。”

    难不成十三有办法了？四爷被弄得措手不及，他问傅敏：“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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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g& [% L6 f2 |    傅敏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八十万两一两不少。只是十三爷说了，送到户部只能隔箱秤量，不能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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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气笑了，他反问傅敏：“这可能吗？”

  a$ L/ |3 k& O8 o    傅敏也知道十三爷这事办得不地道，只能隔箱秤量，十三爷这是肯定斤两绝对够。但不开箱，入了库就是四爷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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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十三在这里，四爷能一刀劈了他。

% C) L! W1 d( T5 W. D. r2 j    傅敏眼见四爷的神情越来越疏淡，就知道这位主子是气恨了。

    他道：“爷，这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那箱子上，有皇封。”

    皇封不是谁都能撕的。至少如果四爷不到场，户部的官员们就没一个人敢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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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松了口气，说不得还要再做一次缩头乌龟了。看来太子还是给他留了余地的。但前提是，他不能去碍太子的事。

    他挥退傅敏，独自沉思。

+ ~4 C" B/ W# s- C9 P8 b9 L5 z    下午，李薇就听四爷跟她说还要去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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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B" b8 _9 x8 C) b( v) k5 f* v    “还去？”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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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避暑嘛。”四爷笑呵呵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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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心道，我信你就是傻子,有四月去避暑的吗？

第223章 （剧情）国库

& n8 D  W9 e; r7 V+ i& s    十三爷带人进京这事之前没有一个人察觉。他过直隶而不停,一路快马穿过保定府,直入京城。

    一直到他从朝阳门进了城，各处才都得到消息。

    八爷就在内务府，他昨天才知道四哥又带着家小去庄子上了。碰巧他手下的有位郎官递了消息上来,说十三爷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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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八爷再细查,十三爷已经回来了。他匆匆从内务府去了户部，就见户部两位尚书都不在堂，户部里一群侍郎没头苍蝇一样团团转，见了八爷跟见了亲爹一样扑上来。

8 V/ ?6 h! s1 `& U5 Q. g    八爷再傻也知道这里头有猫腻了。怪不得四哥躲了，户部两位尚书只怕也听到风声，都缩了。

/ D+ p% A3 E% A4 M    只是他既然来了,再闪人已经不成了。只好随着这群人一同到了国库门前。管库并数位库吏都束着手看着已经卸下车的几百口红木铁皮大箱子。箱子都有半人高,落地时能把地面的浮土给震起一寸余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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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z& c1 u/ C; E- T& [    八爷到了，管库和库吏见了他也与户部等人一般无二，七嘴八舌的叫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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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0 e" [( e9 B  a" t( j0 D' M    做什么主呢？八爷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箱子上的黄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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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装模作样的问：“四哥呢？”转头寻了个站得近的倒霉蛋，“四贝勒怎么不见？”

7 R' ]2 L; P6 i) @$ p    那倒霉蛋只能苦笑：“不曾见过四贝勒爷。”

1 x+ h, Z4 W5 n% _: Z: p& J' S    “呀，这可为难了。”八爷两手一摊，转头就要走人，被七八只手拽住：“八爷！八爷！您可不能走！”

    八爷给他的随从使眼色，那几人赶紧上来帮八爷脱身。八爷连声道：“我去寻四哥来，四哥不在这可怎么好？你们赶紧去四贝勒府瞧瞧，四处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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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9 b' j7 ^5 h# ~& L    早有机灵的人趁乱躲了，管库的见这能管事的一个个不是不见人影，就是见事不妙就跑了，他不敢上去拉八贝勒，想起刚才十三爷叫人请到屋里喝茶去了，赶紧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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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 e) Z$ S! B    “十三爷，您快去留留八爷。可不能叫他走啊！”管库进屋就跪下，想扑上去抱十三爷的大腿，被旁边的带刀侍卫一吓又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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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K8 X  ?2 J- I  k    十三爷心道，他不走我怎么吓唬你们？装傻充愣的道：“原来八哥在啊？八哥等等弟弟啊，弟弟正想找你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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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5 [6 o) E* j/ |. ^- Y    他说归说，就是不抬屁|股。叫那管库的跪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在心里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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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外头八爷也跑了，十三爷这才起来，走到外头一看，果然除了一二不怕事的闲人，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其余能扯上关系的都不在了。

    管库的跟出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 [7 x9 s: w) h* r* V    十三心中大松一口气，仗腰一摆手，道：“快些入了库，爷累了十几天了，早些完事，早些回去歇着。”

. v) z9 K6 i9 r6 L+ }4 K3 q- R6 a    库吏们都去看管库。管库只恨他昨天没一头磕死，今天要来顶这个雷。

    他壮着胆子上前道：“十三爷，您看这箱子是不是开开……奴才们也好秤银子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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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t6 Y# A8 a! ]  e7 l    十三面色一肃，摇头道：“你眼瞎了？上面是黄封！当着皇上的面封上的，没皇上的话，我有几个脑袋敢去揭了这条子？”

    管库就知道这里头必定有问题，可他不说就是他死，他只好继续扯着十三爷，盼着这位爷能讲讲理。

    “十三爷，这不开箱……奴才们没办法秤银子啊……”

    十三笑了，道：“那就抬着箱子秤嘛。”

    管库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叩头道：“十三爷！奴才求您超生！奴才贱命一条不足惜，可这国库不能这么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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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由着他磕。管库的也是发了狠心，一口气把自己给磕晕过去了。他也想到了，等他磕晕了，后面管谁出头呢，反正现在磕晕过去，省得以后丢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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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买卖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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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V' A( b& i" X; O1 x# V/ I5 P    十三见管库的都磕晕了，叫人把他抬走，继续问下头的人：“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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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6 T& _( \! d    那人迟疑着往下跪，看着被人拖走的管库那磕成破西瓜的脑袋，勇气不是很足的说：“十三爷……这……这……”

) z1 b/ G7 w4 `* A3 W/ x0 E1 I    十三也不打算再磕死磕晕一个，笑着上前扶起他道：“这银子是当着万岁爷的面封的，上面贴的封条也是皇上派人贴的。你说，那能有错吗？”

, e7 r4 T) X: y" Z, X    这人的脑子早糊涂了，叫十三爷这么一说，好像是不会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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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v# B/ E4 L, B& y) O! |    十三见这人不是管库那个死心眼的，拍拍他的肩道：“赶紧入库，爷这十几天跑回来连个澡都没洗，身上都臭了。”

    这人心道，反正黄封贴着呢，入了库他就回家把自己的腿给摔折了，锁上库门后，明天该谁是谁，反正不是他。要真在这里跟十三爷硬抗，他的脑袋能比管库还硬？

    他冲身后的人一使眼色，一群人这才麻利的动起来。大箱子一个个过秤，库吏一本正经的一笔笔记入，某年月日，入库某箱，重几何等等。

# E9 w7 l1 P' ~    库吏也耍了个心眼，他没写入库银几两，而是写入库重几何。反正箱子确实是这么重，至于里面是什么，他才不管呢。

    这一搬就从上午搬到了下午。天已黄昏，眼见着只剩下最后二十几箱了。十三爷才舒了口气，此时几位大力士把一个刚过了秤的箱子往下滚，不知怎么回事，箱子下的一节滚木突然滚脱了，箱子往下一歪一砸，哗啦一声，满箱银元宝洒了出来，滚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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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是二十两一个的大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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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房前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被这一地的银元宝吸去了魂魄般。

6 }" s* ^3 N* u8 ^, y( x    十三爷握了握拳头，喝了声：“都傻了吗？还不赶紧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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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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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_1 n& }, Y! N" @- D! N! h    一群库吏忙上前拾银子，全都装回箱子里，再把滚木摆好，把箱子滚进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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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5 o2 F) W* d. O    剩下的就轻松了，连库吏都觉得浑身一轻。既然见到了银子，说不定根本就没事呢？人人都这么想，连十三也觉得事情到此，应该能平安无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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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眼看着这些箱子都平平安安的入了库，挂上了千两大铁锁。

# e; _$ P1 q$ ^    “今天辛苦几位了，回头我请你们喝茶。”十三笑着对一群像是脱了层皮的库吏们说，说完就带着他的侍卫走了。

    库吏们看看记下的账本，个个都打了个寒战。一个道：“管库还在那边晕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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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账那个心里一动，道：“要不，咱们把这个账本拿去给管库的瞧瞧？”

' Y9 v/ d- N  e, {- ^    他都晕着呢，怎么瞧？

    几人心中均是一动。悄悄到了管库躺着歇的屋里，一人取来印泥，一人摊开账本，握着管库的手一页一页盖满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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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这个，这些人才真是一块大石落地了。再把管库的送回家，不管那家人如何惊呼，几人匆匆都走了。

    十三回到府里，顾不上洗漱先去找兆佳氏，一见面就问她：“咱家有多少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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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y9 n. X1 z. p0 z/ N4 {    兆佳氏不知道国库前的一场官司，听说他早就进城了，八爷等人也遣人来府问过几次。见他问一边拿出这些日子兑好的银票递给他，一面道：“爷回来，不说先回家，多少人来问你的事……”

5 O, S! G  k* U5 ]    十三忙问：“都有谁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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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佳氏怔道：“有八爷、九爷、十四爷……”

    “以后他们来问，什么都别告诉他们。”十三道。

: _% b! n$ G' C. e    “我知道什么啊？我就去告诉人家！”兆佳氏从头到尾稀里糊涂的，气坏了。十三顾不上哄她，揣上银票就要出门，兆佳氏忙叫住他：“你去哪儿？”

    “找四哥。”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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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不在城里，他在庄子上。”兆佳氏道。

* K) V- d1 d) \) r    十三愣住了，兆佳氏道：“就算有什么急事，明天也来得急。你倒是先把衣服换了，洗个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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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一咬牙，看现在大概还没有关城门，道：“不用，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不来。”说罢出门，上马直奔城外。

第224章 异地而处

    十三爷带着侍卫进庄子时是半夜,可把庄子上的人都能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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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C9 h6 Y, a' E% i4 K- l    布尔根是镶白旗人，四爷在宫里时，他就是他的侍卫领头。四爷出宫后他还在侍卫营里，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 {, l& l" O, H. l    庄子周围就是他们常常驻扎练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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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四爷并一家大小都在庄子上住着，布尔根等人自然也要守在这里。

; j- j/ V* Z: \) Y+ P0 Z' {6 i4 D    就在庄子外围，零落的散着几个不起眼的帐篷和篝火堆。几队侍卫骑着马在庄子周围巡视着，星夜深沉,天空下直到地平线的地方都看不到一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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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n. ^+ K" _% }* t/ h    当远处渐渐奔来一队人马时,巡夜的人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看那马速和扬起来尘土，只怕不是一二个人能引起的动静。

2 c5 d, [1 V& ]" C( y. q    巡夜的人报到布尔根处,他在帐篷里也是合衣睡下的，一边听人回报，一边道，“速去报给主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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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7 x# h* }    庄子上的东小院里，各屋的人都睡沉了，只有守门的还强撑着瞌睡，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来人从庄子大门口一路敲开门闯进来，守门的只听到吵杂的人声渐渐靠近，灯火也渐渐点亮，早就不知不觉的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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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起身，来人就已经到了门前，见他一身铠甲，腰悬弯刀，要不是身后跟着张保等人，守门的早就嚷起来了，就这，来人走近时他还是悄悄摸了藏在门后的棍子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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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E7 Y: H    张保越过来人，先一步对守门的说：“快叫苏公公起来，有事。”

    外面的动静已经把苏培盛给弄醒了，四爷只要不是歇在自己的地界，他都是合衣睡下的，还不敢睡实了。不等守门的人来喊，他就出来，先看到张保，再看到他身后的人，马上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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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对守门的人盯了眼道：“滚回去！不许往外探头！”

    守门的是程先，他难得跟着李主子回去一趟也未得重用，所以就叫发配来看门了。这眼前的一群人都不知来意，也不知对东小院和李主子是好心还是恶意，所以苏培盛的话说了，他陪着笑呵呵的往后退，却故意碰翻了一边的一摞空花盆。

$ `! v" ^7 r, {2 y- x8 H    庄子上各种野草野花有很多，李主子出去一趟就爱带些回来种着玩，所以赵全保就叫人找了些空花盆放在这里，备着主子什么时候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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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 ]6 u9 f, T6 \    一摞高高的空花盆歪倒砸在地上，在寂静的深夜里哗啦啦一阵响，登时住在倒座房里的几个太监和丫头都惊醒了，纷纷披衣出来看。留在茶房里备着主子早起叫水的玉烟也出来了，一看大门口围着不少人，当头还有个不认识的侍卫。玉烟马上跳出来守到了正屋门口，警惕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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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恨不能一脚踢死程先，赵全保却过来了，先轻轻一脚把跪下磕头求饶的程先踢到一边，再小心翼翼的对苏培盛赔笑：“苏爷爷，这东西不中用，回头我打他。这是怎么回事？”他扫过张保和那个不认识的侍卫，客气的弯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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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保只觉得可乐，刚才程先故意踢到花盆他看在眼里，心里有两分的佩服。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在一堆生人堵门的时候还有这份忠心的，要是他们真有歹意，程先这么做，下一步就是叫人当场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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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d6 r0 Q, z( H; y  R7 o* i    最要紧的是，苏培盛叫人给顶了，张保心里那个高兴啊，故意在赵全保说完后上前帮着说话：“就是，苏公公何必跟这些小家伙计较？还是赶紧叫主子爷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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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当着张保的面丢了脸，再恨也不能在这时报仇，平淡道：“叫其他没事的都回屋待着去！”

' l+ c: ^; E! d, L! a    赵全保抢先一步道：“那我侍候着爷爷。”

0 M/ n4 _5 E4 g6 ~; k* x( i    他背过身对其他人使眼色，程先连滚带爬的被同屋的扯了回去，玉瓶站在门口，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群人，见赵全保侍候着苏培盛去正屋了，她一个咬牙直接跟在后头。张保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倒是那个来传话的侍卫，认真看了玉瓶两眼。

& o3 \# P# Q. A  W9 k    短短数息之间，这群人不知道打了几个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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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到了门前，玉烟见此，一溜烟站到玉瓶身后。苏培盛懒得理这群不服管教的，李主子为人疏懒，惯得这群奴才一个比一个主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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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s  K- q2 [4 t, O2 Y, C% g    他开门进屋，隔着里屋的帘子轻轻唤了两声：“主子爷，主子爷。”

0 ]4 {% B& Y8 R    少顷，听到屋里四爷沙哑的声音：“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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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赶紧低头弯腰的进去，跪在屏风后道：“布尔根叫人来说有人冲庄子上来了。”

    四爷本来睡得踏实，一时没醒，听了这话立刻清醒过来了。他下床披上衣服走到外面，见布尔根麾下的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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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尔根怎么说？”四爷问道。

. j* z+ @) F$ G$ l6 ^! B0 R, |    外屋的声音传到里屋，李薇已经醒了。玉瓶和玉烟悄悄进来，她们两个赶紧帮她穿衣服，挽上头发，李薇摆手示意不带首饰，听外头那个侍卫说：“巡夜的发现有人往这边来，大人已经叫人去探了，叫奴才先来跟主子说。”

6 E5 t1 L. T4 m8 J; O    四爷点头，挥退他：“你就不必出去了，去前头告诉弘晖他们，然后就留在那里。”等达山走了，他又叫苏培盛：“去告诉福晋，小心不要引起惊慌，叫无关的人都留在自己的屋里，此时乱走，一经发现，就地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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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道：“奴才领命。”

    李薇心底一沉，她听过苏培盛谄媚、赔笑，就是没听过他这么平淡，却杀气腾腾的声音。

    四爷接着吩咐张保：“把人都叫起来。”

    张保也领命而去，四爷才回到里屋，见她起来了，笑道：“不必紧张，爷的人都在庄子上，真有事把你们几个送出去还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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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J/ U+ U! j7 x1 D1 j2 ]    李薇上前侍候他穿衣服。四爷一边温柔的交待她：“一会儿把弘时和额尔赫几人都叫到你这里，到时要是真有事，就叫张保他们护着你们从这边出去。福晋那边也有道后门，要是宜尔哈和扎喇芬问起来，你就叫她们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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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去哪儿呢？”李薇胆颤的问。

    “爷在前头，弘晖他们几个都跟着爷。”四爷拍拍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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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v$ F: J- }3 y    有一瞬间，李薇担心起来，如果危险面前，弘晖、弘昐摆在一起，四爷会选择保护谁？

    她鬼使神差的说：“我有点害怕……不如叫弘昐回来陪着我们？”不等他说，她又添了句：“他身边有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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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犹豫了下，她正想再加两句，张保又领着个人快步进来，跪下后那个人说：“禀主子，十三爷来了。”

1 l$ X! @* a, r, A2 b0 _: g4 H    屋里气氛顿时一松，李薇都觉得腿有些软了。

5 t6 b6 U5 k4 u& y. E    她往后一靠，玉瓶和玉烟都上来扶住她。四爷叫起那人细问：“来的是十三？”

4 B" ^( D3 u) v" I    “是，斥候探得确是十三爷。据十三爷说，他是回京后直接就到庄子上来了。”

5 Y7 ]: a- ]0 o1 M* h) d! I    李薇以为这就应该没事了，谁知四爷还在继续问：“他带了侍卫？”

    “是，共有随身侍卫十五人，都叫看起来了。”

+ M, n1 V# G9 ^( K2 S+ N4 m    李薇身上发寒，寻了个绣凳坐下，看四爷在眼前转圈。他停下道：“叫十三自己过来，他带来的人……先交由布尔根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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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a8 Q5 a( ^; {' g! n3 Z    说完他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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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c0 }7 l    李薇被他看得有些怕，蹦出来一句：“叫人给他们送些热水和吃的吧？大半夜的，说不定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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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V7 b$ W4 n' d# f7 V  |) k    四爷笑了下，对张保道：“照你李主子的话，给十三带来的人都送上吃的，杀几只羊送过去。”

2 B: t1 u* N8 Q1 G( j5 w" y    张保应下退出去了。

0 l- E" Q0 l5 F- }5 z6 U& i    屋里的生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下四爷和她，还有玉瓶和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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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又说道：“吓得我都站不起来了。”

1 m/ ~7 u& r; D4 _    四爷上前扶起她，握她的手，果然一片冰凉，捂着道：“真是老鼠大的胆。什么事就叫你吓成这样？”他当着玉瓶和玉烟的面，搂住她轻声说：“不信你家爷能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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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心道，真正吓住我的才不是一开始的事。

/ ^+ [. f" J2 W  S- d# U2 {% a    她拉过他的手捂在心口：“这会儿还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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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t6 a- ^  B, p* J: \0 i7 l    这是真的，她的心现在是跳得最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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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在怕什么。但四爷刚才得知是十三爷后，他问的话和吩咐下去的事，叫她想起来都一遍遍的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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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倚到他怀里，由他搂着坐到榻上，刚才脱口而出的两句话后，现在像是忘了怎么说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2 c5 {$ u& [- s% t% u" F: Z    要是她能梨花带雨的来两滴泪，或者再撒撒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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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9 D  |0 ^" E- K; c* @5 j" r) ]    可她现在居然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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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 @- ~: \8 O% |3 h/ x5 z    好像整个感觉都变迟钝了。

    四爷揉揉她的肩，哄道：“好了，不是知道是十三了吗？这是咱们自己家的庄子，外头守着爷的兵呢。不会有事的。笑一笑。”

    她扯出个笑，把他逗乐了，道：“行了，不难为你了。十三大半夜的过来，只怕也没吃饭呢，你叫人安排点吃的，等我们兄弟说完话，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李薇点点头，还是哑巴一样。

1 ~/ ~1 k! a, z    “那爷走了？”他说，做势起身。她下意识的扯着他的手，随他走到门口仍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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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握她的手，“不怕，爷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 _5 k, D+ r6 D/ _1 i    他拉开她的手，这才转身匆匆走了。看着他的背影从院门口消失，李薇才感到松了口气，浑身无力的回到榻上，支着额头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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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j: f8 F& t    玉瓶想起四爷临走前的吩咐，不得不上前叫她道：“主子，爷说要咱们安排十三爷的饭……”

9 l% i1 X, [! q1 Y8 A( W4 m! @% M    “哦，叫他们做些面吧。拌面、汤面，牛肉汤、羊肉汤，什么都行。”李薇随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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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2 k2 h: P8 ~- q    玉瓶想说这也太简单了，李薇又添了两句：“再弄些小菜，备着他们还要喝酒。”

$ S" R+ x0 l' s1 m# m* C( J    这就差不多了。玉瓶赶紧吩咐下去，回来问她：“主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李薇怔了下，反问：“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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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来她的怀表，没想到才十一点。这个点不睡觉也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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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自觉她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其实她也不知道刚才她是因为什么。就突然好像被震住似的，脑海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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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仔细想想，难道是四爷对十三爷太……太……冷酷？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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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7 h* _6 O0 ~8 M; j2 U    她去看弘时，发现奶娘把他照顾得很好，刚才的动静居然没有惊醒他，小家伙睡得还特别香。至于二格格她们那里也是一样，去叫他们的人还没走，来人是十三爷的事已经报上来了。

% @$ C& p! E3 M; R' f; |    一切都很平静。

7 }( ^# h5 V) i/ Z    重新躺到床上时，李薇才替四爷刚才给她的感觉找了个很合适的词来形容：

6 j6 q! I- H- [- _0 P    君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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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y8 U; p9 |5 _  U1 _    就是这种感觉。就算知道来人是十三，四爷也没有理所当然的相信这位弟弟是善意的，他看住他的侍卫，叫十三孤身进庄，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她又想，四爷这样做其实是正确的。他是在对他和整个庄子上的人负责。因为她是开天眼，认为十三爷是四爷的铁杆，不会背叛。但这个信念本来就很儿戏，因为她的印象统统来自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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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四爷是对的。

% v+ S9 B0 h. c: c    那她刚才的受惊，心凉岂不是很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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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4 m  J5 e+ C; S( I    ……但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 S' G9 J1 [+ q+ O# m3 e    塞了一脑袋乱七八糟的脑洞，李薇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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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6 d0 Q# W3 B0 `& S- N    前头，四爷一见十三就怔了，这个弟弟大概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脸上黑一道黄一道的都是灰，眼睛充满红血丝，看着就疲惫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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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摇头道：“你这是急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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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笑着想开口，他止住他道：“什么都先别说了，我先叫人给你抬水，你洗漱干净再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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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也是一路又累又害怕，脑袋不说糊成一盆糨子也差不多了。他也担心稀里糊涂的说错话，就点点头。

    张德胜带人把热水抬进来，隔着一道屏风，四爷在这边坐着，那边两三个人侍候十三爷洗澡。洗完出来，李薇吩咐的热腾腾的牛肉面也端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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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L9 I5 F1 y0 k( }  _+ `5 V# J    刚才就叫热水蒸得睡意上涌，险些在浴桶里睡着的十三看到一大碗汤面，肠子里的饥虫都快叫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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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把面推给他：“快吃，看你这样也不像是回来后吃过的。”

# `9 @) d; I2 B& t# t: T4 i    十三都顾不上说话，连汤带面两碗下去，还想再吃，叫四爷拦住了：“你有多大的肚子？停一停就该撑了。”

* Y) Q* Q+ F- f, c3 H" D0 w    连洗澡带吃饭，十三整个人都放松了，倚在榻上整个人都不想动了。他见人要把他换下的脏衣服抱出去，叫过来掏出银票放在炕桌上，道：“都是我这做弟弟的不好……”

    四爷看都不看那银票，道：“你先把前因后果给我说一遍。杨国维来时也说得不清不楚，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银子换走的？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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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说来很简单。他们到了江南，皇上自然是还歇在曹家，直郡王、太子、他和十五弟十六弟，并随行的官员都歇在行宫和城中其他人家借出的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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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 x0 o3 M    曹家上书还银，皇上感动嘉奖，他都是当场看到了。之后皇上叫人押银回京，原来问的是十五，是他上前把这差事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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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b3 _3 U9 @# y    皇上带十五、十六过来是喜欢小儿子，直郡王和太子那边势成水火，十三夹在里头别提多难受了，见有这个机会可以回京，他当然就迫不及待的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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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0 F' m  m# F! `+ V' N; N$ ]' N% I    于是选好回行护送的侍卫和官员，他就去提银子。结果到地方却发现太子的人在。

    “是谁？”四爷问。

, b' w5 w& P3 D# ^    “是哈什太那家伙！”十三气得直咬牙。

4 g! [3 C& D; b; L    曹家的人就在外头，十三到了要提银，却见哈什太也在外头，而且就把着门。他心知不好，却不相信太子有这么大的胆子，就上前跟哈什太套近乎，结果哈什太软硬不吃，嘴里只会说：“奴才是替主子办差来的。”

    再问是什么差事，哈什太就不肯说了。他的人把着门，十三想强行进去，却真的不敢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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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8 d/ v1 g0 d    一直跟哈什太在门口僵持到下午，屋里出来个人对哈什太伏耳两句，十三知道就算真有事，这会儿黄花菜也早凉了。果然哈什太对他拱拱手就走了。

) ~- b" `% |5 C- e$ e8 U8 |8 A, |    曹家人这才领他进去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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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的箱子上全都有明晃晃的黄封，开箱验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本来就应该是他来了之后，点过银子再上黄封，这下十三退出来，犹豫要不要去找皇上。

    但是他拿不准的是，如果银子真的被换走了，他去找皇上的时候会不会再有人给换回来？

! d/ x& V: J& X% G+ Z. d    那几乎是肯定的。

( S* Z8 U+ I+ H    他又想要不要抬上箱子去找皇上。可万一，太子只是挖个坑给他跳呢？万一他没换银子呢？那当着皇上的面开箱后，银子无误，他却把太子给得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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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叫人都等着，他去找皇上了。却从黄昏等到天黑，都等不到皇上传见。他托梁九功一趟趟的跑，最后连梁九功都不肯出来了。

; F- [, e" }2 f# `3 q9 l    十三艰涩道：“那会儿，弟弟就明白，这个锅我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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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D+ A. m6 x" `6 `    他按住双眼，干涩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十三妹妹被指到科尔沁时，他还偷偷哭了两场，想着要是额娘在或许就不会这样。

# V% I8 Y# S* K& `2 V/ Y2 J    往后他就说得顺当多了：“带着箱子离开江南，在祁阳羊角山里，找了个山匪跑光的旧山寨，叫人从山下的镇上绑了两个锁匠，两个木匠上来，想办法从箱子后头开了个缝。后来还绑了个银匠，算出里头装的是铅锭不是银子。”

: w8 p* I1 r3 D8 p    四爷冷静道：“这三个人呢？”

8 z3 r9 g3 n. d5 I  W4 N    “查清后就推到山后，装作失足都摔死了。”十三木然的说。六十万两银子的空缺，当时已经把他整个人都给震傻了。同行的人中只有少数人知道缘故，其余的人就是猜出有不对来，也不敢吱声。

    “然后我就一路走，一路想。”十三回忆起回京的一路，每天都在想要是十五回来送会怎么样？说不定十五根本不会在意？他也不会开箱看，那到京之后呢？进库要开箱，十五会开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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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4 d3 I3 o    开箱后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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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E2 c  D4 Z7 b( I0 f6 c    四爷长长的舒了口气。事情的原委已经清楚了，往下可以说，这事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 [3 y2 r1 h- e6 Y& J% D    他把十三的银票推回去，“十三，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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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跟着四哥。”十三没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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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笑了，“那就跟着四哥吧。”他指着银票说，“这些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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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N: p% N5 d6 Q  T    十三看着银票不动，“四哥，弟弟没脸收回去。”他昨天算是把那几百个箱子推进户部了，等于是把这个坑推给四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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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笑着用力拍他的肩，说：“别犯傻了。快收起来，这件事你就不用再想了。等回京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这些不过是小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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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7 S6 [, S! O0 b/ J/ S    小事？！

    十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在四哥嘴里只是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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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G$ v1 c! C2 ^! _# d5 a    他以为四哥只是在考验他，还想表示他真的愿意把银票拿出来，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哪怕倾家荡产，他都不能叫四哥一个人背这个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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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M# H+ X5 }7 s& r" K/ E2 W    可是不等他再说，四爷起身道：“你今天也累坏了，快些休息吧。就睡在这个屋里，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明天一早咱们兄弟再说话。歇了吧。”

, m( j7 V; P+ M/ c4 O8 _' O& V    说完四哥就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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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k+ I8 q1 R- r    太监们侍候着十三爷躺下时，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但随即疲惫淹没了他，几乎是头碰到枕头的一瞬间他就睡着了。

    四爷回到东小院里，见素素紧紧抱着他的被子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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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这么害怕？

    也是，刚才都怕得想把弘昐叫回来了。也不看看那么点大的孩子能顶什么用。他扯开她抱在怀里的被子，躺下后又被她钻进来。

    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太子这是将了皇上一军。皇上明摆着庇护曹家，太子就明目张胆的咬下曹家一块肉。因为太子很清楚，皇上此时还不打算跟他这个太子翻脸，所以他也要维护太子的名声。

    看似是太子步步紧逼，皇上接连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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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I" N/ N' Z9 G    但实际上，太子已经有些疯狂了。他的无所顾忌叫四爷都心惊。

  W/ {# r! s& T    太子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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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意识的搂着身边的人，一下下在她的背上拍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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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会想做什么呢？

第225章 各有所图

    早上起来,李薇没想到她是缩在四爷怀里的。四月份这么睡按理说是有些热的，可她只觉得连脚趾尖都暖洋洋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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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后她还蹭了蹭，头顶上四爷就笑了。

    起床时她看了下表，见都快七点了。按说昨晚十三爷过来,四爷应该一大早的就去前头了。按他平时起床的时候,七点才起真的有点晚了。

    洗漱时,四爷才问苏培盛，“你十三爷起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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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今天难得进屋来侍候了，他亲手端着漱口水给四爷，陪笑道，“奴才想昨晚上十三爷应该是累着了,就叫他们别叫起。刚才叫人去问，说是十三爷这会儿还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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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抹完了脸，点头道：“你做的好。”

; a4 @5 P5 U* s2 c    苏培盛马上笑得一脸感动，亦步亦趋的跟在四爷身后。叫旁边的李薇不小心目睹了苏公公纯真笑颜，险些把眼珠子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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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刺激有些大，瞧苏公公都不大对了。

    用过早膳，四爷才回前头去了，临走交待她收拾东西，明天就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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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3 q) N  G9 O# X3 T    送走他后，李薇还有些钝钝的。简言之就是好像整个世界跟她隔了层厚厚的膜。她对这个世界的感觉、感情和反应都没那么清晰了。

    幸好理智仍在。她叫玉瓶把昨天晚上外头的事都学一遍，听说程先踢翻花盆才惊醒他们。

    “不然只怕就叫人给锁到屋里了。”玉瓶想起来就后怕。要是他们统统被人给锁到屋里，万一有事那是连逃都没得逃的。

9 u5 \/ [6 u& x8 @4 M    “哦，你去开箱子，昨晚上一个人赏五两银子。程先的单独给他，别叫人看见了。”李薇道。

4 G/ H' g+ G& Z( `    玉瓶去做事，二格格到了。昨天晚上不等传话给她们，就证明是虚惊一场。但是早上她们起来准备去给福晋请安时，院子里的嬷嬷说今天就不必去了，还说今天想在庄子上玩的话就别跑远了，庄子上有生人。

2 }# v7 p6 F! Y* e" T    二格格再问，嬷嬷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听她自己的太监说，昨天晚上好像出了一点什么事，他们本来在下人房那边睡觉的，睡到半夜叫人给喊起来，个个都穿上衣服鞋，却不许胡乱走动，还把他们都给锁到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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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9 p5 U5 D" Q    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开门放他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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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2 e  M3 |    旁边的玉烟听了都打哆嗦，看来昨天晚上只差一步，她们也该叫人给锁在屋里了。

    李薇平静的说：“没什么大事，你十三叔大半夜的跑来，叫庄子上的人吃了一惊而已。他现在就在前头，一会儿你弟弟来了，你问他就更清楚了。”

    果然就像她说的，四爷在前头跟十三爷说话，肯定没空再管教几个小的。弘昐和弘昀自己温过新的文章，完成抄写后就过来了。几个小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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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群孩子，她眼前的世界才渐渐鲜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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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李薇双手紧握，缓缓深呼吸了几下。叫人开始让他们打包行李。在一边玩的几个孩子发现了，弘时先说：“又要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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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昀也道：“前天才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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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得再多，行李还是在下午前重新收拾好了。

# ]- U5 V; R( a) b$ N  I1 I    第二天，他们起程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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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爷先走一步，没跟他们一起回去。他刚到府门口还没下马，九爷、十四都到了，一个个都是骑着马冲过来，叫十三看了都笑道：“这是要拿我去过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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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白了他一眼：“十三，还没看出来啊，你的胆子够大的啊。”

1 G/ ?+ l1 D3 r/ H    十四跳下马，也笑道：“还是我十三哥牛气啊。十三哥，你猜再过半个时辰，你府里能来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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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U# E) R4 C/ F: ?    三人进府，兆佳氏得到消息十三爷是回来了，还有九爷和十四爷，几人一回来就直接去书房了。从昨天起她这府上就没断人，她六姐姐亲自来了，见问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六姐都气哭了：“是你叫我给你打听的，我和你姐夫忙着四处托人，好了，这回十三爷是回来了，哦，我连句实话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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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B% ~$ C" J8 `" v    兆佳氏快要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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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B8 @7 p. l$ f5 _5 W    “他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又跑了！我还想听实话呢？谁告诉我了？”

+ C& P  I$ c# A    可来的人太多了，兆佳氏也开始害怕了。十三爷走得太痛快，把这一摊子都扔给她了！她叫人紧闭府门，除非十三爷回来，不然谁来都不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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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见他们抓住十三爷了，兆佳氏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她的贴身丫头问：“那主子……万一咱们爷是真有要紧事，您也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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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D! C' z/ X3 C5 ?! u    “他管我了吗？”兆佳氏气道。丫头不敢说话了，兆佳氏过一会儿又道：“……叫人过两刻钟就去看看，要是他们逼问你们爷了，托辞叫他赶紧躲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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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8 U: R! p& e% ^& a    丫头忙问：“那说什么理由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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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佳氏冷笑：“就说他的心肝宝贝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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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 E( A6 C$ _- b    另一边，十三爷的书房里。九爷和十四进来后倒像没事人一般，坐下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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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先问：“对了，十三哥。那个杨国维呢？”

    他冷不丁的这么一开口，书房里就是一静。九爷端着茶碗轻轻吹茶沫子，盯着十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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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X4 G6 t# i! ], g9 f    十三浑不在意的说：“哦，他跟我这一路也是累得不行，早就叫他回去歇着了。放了他半个月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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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e% c1 s' [* r: q    十四马上接道：“能跟着皇上去江南，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这有什么可累的？十三哥，你也太心疼手底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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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呵呵笑，开门见山的说：“得了，别绕弯子了。不就想问曹家还银的事吗？”

    九爷和十四迅速互相对了个眼神。他们都没想到十三就这么说出口了。九爷放下茶碗，十四往前探身：“十三哥，那你能不能跟弟弟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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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B4 T+ k7 ]5 Q/ s( a    十三笑道：“不能。”

- r' T( \9 Z0 j' d, W) l    “切。”十四反倒放心了。十三嘴紧就表示这里头确实有事。有事就行，怕的就是没事。

    九爷起身道：“你刚回来还跑到四哥的庄子上去了一趟，这会儿肯定累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 b! P  a' A) ?2 G7 \6 X    十四眼神不善的盯着十三，想问他干嘛一回来就去找四哥，但九爷一个劲的使眼神催他赶紧一起走，只好先这么算了，走前不忘对十三道：“十三哥，我晚上来找你喝酒。”

1 E" a5 K2 F( l2 Y: r( v" L    十三摆摆手，送走这两位爷。

% J- _! O! Y+ v; ?0 M" E1 E    九爷和十四在十三爷府的门口各自上马。九爷问十四：“你跟我去八哥那里吗？”

    “不去。”十四打算先回府，然后晚上要么去十三府上，要么去四哥府上转一圈。

( t7 r( x" v, `- W    九爷也不勉强，两人刚才纯粹是撞到一起的，临时起意一起逼问十三，谁知十三这么光棍，就差明说‘欠银确实有问题，但我不会告诉你’。

' X, ?. L: S. u4 y5 p. Y( g    这不明摆着叫他们去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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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分开，九爷到了八爷府上。进门坐下，茶刚送上来，不等他说十三的事，外头来人道：“四贝勒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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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L) t% i2 Q: p' l    八爷马上站起来，拿起帽子说：“赶紧走，晚一步又该叫四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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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M* k9 R; _# t6 Y: u    两人快马到了四爷府门前，果然已经围上了一堆人。后面的骡车都叫堵的动不了，还有人往这边来呢。

0 M4 w( j4 S; m* ?9 f: ?& {3 c$ a    八爷和九爷虽然是骑着马的，可眼看着也是挤不过去。

( p( ]! E" ^7 [  B3 C8 [$ s    “我的天爷！”九爷感叹道，“四哥要敢下马，能叫他们撕了。”

    骡车里，李薇也震惊了。侍卫紧紧围着车，车夫正在努力把车调头，苏培盛挤过来帽子都掉了，喊道：“调头！调头！从后面走！”

    透过车窗的纱帘，她看到府门前的四爷。怪不得进城前他叫弘晖也进弘昐他们的马车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么看起来，四爷倒像是欠钱的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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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骡车们离开，四爷才叫侍卫驱开人群，匆匆由前门进府。苏培盛带着人在后面拦人，作揖拱手的求各位大人先回去，可以留下帖子，咱们一定马上送进去给四爷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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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到东小院时，没想到四爷也在。她还以为他会在前面书房呢。

  @+ L. J  E# `' o* D' d$ U" Q1 S    “爷来是交待你几件事。这次爷办差时间长，大概不能常回来了，府里这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弘时今年就该挪到前头去了……你别瞪眼，就该挪了。”四爷还有心调戏她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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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问题不大。她心道。

    “最近到府上来的人大概有不少，乐意见就见，不乐意见就叫人都挡回去。你娘家那边，叫你兄弟最近别往外跑，给你阿玛写封家书，就说叫他一切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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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听出来关于李文璧借银给别人的事，四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大概也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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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那里，你多容让几分。她有想得不到的地方，你想到了就直接去做吧。但别闹起来……”四爷说到这里，就见素素的一双眼睛瞪得发亮朝他看来，叫他忍不住想笑，摸了下她的脸，放软口气说：“好了，爷知道素素有分寸。她要是太过分，你顶几次倒无妨。爷在外头忙，只是不想你们在后面闹意气。”

/ Q; F- h2 ~2 |9 r$ H5 B    “我从来不闹的。”李薇觉得她清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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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f3 R- l6 d! l  z    “素素最乖。”四爷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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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得她心也软了，脾气也消了。他才搂着她伏耳道：“户部欠银这事，京中哪家都跑不了。没见皇上都躲出去了？爷是躲不掉。你们在府里越稳当，爷在外头才能越放心。”

( F% o$ p4 ~9 _2 @& \2 ?    李薇只是想小作一下，作完还是好乖乖。此时点头答应下来：“那好吧，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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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四爷回到前院后，只交待了几句话就带着人从后门走了。府中立刻大门紧闭，连帖子都不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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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B+ T. W8 o    之后几天，就像四爷说的那样，他住到了户部，只叫人回来拿换洗的衣服。可府门前的帖子仍然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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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 e( ?0 {6 s    听赵全保说，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都往这边多跑了几趟。她开玩笑道：“难不成还有人敢闯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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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全保摇头，小声说：“那倒不是……奴才听说有人想在咱们府门口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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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人呢？”李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赵全保道：“听说叫押到步军统领衙门去了，说是只是个普通旗人。”

) u: ]3 }$ ^+ |* _    普通旗人怎么有胆子到四贝勒府门前上吊？这明显是有鬼的。

7 X: a( l, J' X    户部大堂，两位尚书凯音布和李振裕都告病了。只有四爷坐在大堂里，旁边是十三。底下两位侍郎苦于没那个胆子告病，不见两位尚书家里都叫四爷给派去太医了吗？听说就守在尚书家里了，什么时候病好，什么时候再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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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四爷有什么事都只问他们两个。

    又熬了几乎一夜，四爷起身揉揉脖子，十三赶紧叫太监上前侍候，道：“四哥，不如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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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E+ z* w( k' H3 x! t" [    两位侍郎早就坐僵了，却动都不敢动。余下的郎中和员外郎都叫栓在大堂两边的屋子里，人人都有半月余不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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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z! D7 \" ^  i. S* J    四爷点点头，对两位侍郎说：“你们也去散散吧。”

- Z3 \, l3 J0 W- s' u8 t( j/ ^    两人如奉纶音，连忙起身行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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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里只剩下四爷和十三，两人就放松多了。十三甚至打了一趟拳，虎虎生威。四爷端茶站在一旁看，笑道：“十三这拳是打得越来越好了。”

    十三本意就是想逗四爷一乐，他这么大的人了，做此小儿态也觉得不好意思。

+ J; h! c# ~) w+ y: R8 U2 m    收了拳，他对这半个多月的事已经有些疲惫了，叹道：“四哥，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 {. x' u  I3 {    四爷笑了，问他：“怎么？十三累了？”

    十三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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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放下茶，叫他坐下，道：“曹家还银做假，皇上还如此维护，其他人自然不会甘心。皇上不在，他们闹不着皇上，就只能冲咱们撒气了。”

    十三也明白了。太子换银子，所图不是银子，而是把曹家做假的事大白于天下，叫天下人都怀疑曹家。

1 X% d) `' y6 M& a% }- r    不然，仅仅是从江南官库挪银，能知道的人还是有数的。

    十三带着假银进京，他本来就心虚，又不肯揭开黄封叫人光明正大的秤银子，这一来一回折腾起来，怎么会不引人注意？有心人再一查，自然清楚明白。

& b3 Z* y4 C! L4 h& f2 [' h; ]    现在外头都说，曹家还的八十万两银子其实是江南官库的库银，上面都带着戳呢。没见十三爷都不敢叫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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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 p, b8 \2 U/ |    京里的人就算原来肯还银子，现在也要打个折扣了。曹家凭什么得到这么大的圣宠？他们又凭什么吃这个亏？

) p: f1 D" q2 i8 c4 ^    四爷早在十三带银进京后就想通了。曹家这个头一个还银的人没带个好头，剩下的欠银想顺顺当当的收回来，那是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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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1 @0 G$ q4 F+ T    但他却不怕这个差事难办。不管难易，只要能办到皇上的心里，那就是他的功劳。就如曹家，包衣奴才却盘踞江南数十年，凭的就是他们深得皇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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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8 Z+ ?& S* A! a    四爷见十三还是那副没精打彩的样子，伸手拍拍他的肩：“十三，差事再难办，咱们尽心尽力去办，皇上总会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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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的就是这个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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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的信心不像四爷这么足，“可我听说……有人跑到四哥府门口去上吊，嫂子们和侄子们只怕都要吓坏了。四哥要不要回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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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算了下日子，点点头：“也是，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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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起身，叫奴才进来侍候，吩咐他们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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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V0 `- ~4 i: p& f( V% z* ^    他们慢慢向外走，叫两边房子里看到的人都羡慕极了。主子们能走，他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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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 S/ _% y    上了马，两人带着侍卫都不着急，缓缓策马前行。

    十三说起那个上吊的人：“听说叫步军统领衙门的人绑去了，四哥没叫人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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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冷笑，虚抽一鞭：“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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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府上，八爷道：“那个上吊的叫人看好了，别再惹出别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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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好奇道：“怎么不见老四着急呢？这么晦气的事，我还当他一准要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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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_; H# |7 p3 S4 O' }; M8 Q    上吊的人只不过是闹腾一下罢了，八爷想看的还是四爷的反应。他没接九爷的话，“十三那件事，我还是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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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没想到八爷还在注意这个，“八哥，外头不是说十三知道曹家送回京的是库银才不敢叫人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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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信？”八爷摇头，起身踱到窗边：“我不信曹家那么蠢，会不知道把银子重新融一遍。银子要是真没事，十三的福晋干嘛急着兑银票呢？十三府上那点家底可都叫她给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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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么样？”九爷道，“这事跟十三的关系本来就不大。总不会是十三把银子弄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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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N3 `. b  k    这话说完，两人突然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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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反应过来，马上说：“这不可能，这是八十万两，不是八十两。全是现银。从他出苏州城起，身边至少有两百个侍卫跟着，算上押车的有五、六百人。别说丢一箱银子，就是丢一块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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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在出苏州城前。”八爷像抓住了一条大鱼，激动的两眼放光。

    九爷反而软倒在椅上：“……八哥你等等，兄弟我有点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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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n, c7 l) R3 }1 n' q9 u    八爷没听他的，在屋里迅速转了几个圈，忍不住叫人进来道：“去请何先生过来。”

    “八哥，你这时找何焯过来干什么？”九爷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祖籍就是江苏的，我叫他回家乡探亲。”八爷笑道。

    四爷府，东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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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进门前就有人传话过来，李薇就叫人准备洗澡的热水和吃的。等他进门，她推着他道：“快去泡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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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五月，户部大堂里再凉爽也不像府里那么讲究。脱了四爷的衣服，她就看到他的胳膊和脖子上有被蚊子叮的红疙瘩。再看下头，居然连大腿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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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玉瓶拿芦荟膏来，这个治蚊子包包还是她在现代学的一招。

/ ?$ V$ ~' G6 Y; H& T- r0 p    等他洗过澡，她给他擦药，上面点过后，他要穿衣服，她拦住道：“等等，还有一块。”她沾了膏药往下伸手，叫他吓了一跳，这才知道那大腿后面也有一块，他笑道：“这是上厕所时叫蚊子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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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太遭罪了。”她道。

    他换上衣服，她看着他吃饭。听说他们在户部大堂吃得不错，天天都有人叫席面送到户部。所以到家里，她就给他准备了拌面。

    “前几天吓着没有？”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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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他说的是那个上吊的人：“没有。”她摇头说，“我是事后才知道的，也没见过是什么样，听说已经给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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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0 b. d' a& r4 F8 H* ^/ u    “怕吗？”他逗她。上次十三闯进庄子，她都吓得不轻。

5 ~' D3 e0 z2 R2 o! M" }( k    “有一点。”她点点头，担心道：“你在外面还是小心点吧。这人都疯了，在咱们府门口上吊是为了坏你的名声，谁知道下回那些人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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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担心。他们也只能使这种手段了。你们在府里只要闭门不出就没事。”

    李薇发愁道：“这人干什么事都要有个好名声啊。”她总觉得现在就是四爷在历史上挨骂的开始了。

    四爷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拉到怀里搂住拍了拍，柔声道：“没事，爷不怕这个。”

7 C8 I( |* j& S; p    他现在顾不上求个好名声。等他达成所愿后，再来图这个好名声吧。

第226章 荔枝

    后院的石榴都开花了,天也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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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小院里，李薇摇着扇子站在屋子里往窗外看，“这天真是热得邪。”她道。

: [" n9 P# H0 e( Q) u    玉瓶端着冰过的酸梅汤进来，“主子用一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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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 G. c! F) w    “给四爷他们的冰送去没有，”她一边接过酸梅汤,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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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 Z4 c  D* l- m8 f, o1 ]    “送去了。赵全保回来说，四爷叫不必老往户部送，咱们自家就该不够用了。”玉瓶出去一趟也是热得鼻尖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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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天气,他们一屋子的人挤着，再没有冰,谁能熬得过去，”李薇摇摇头,坐下道：“他不在家，至少他那屋里的冰不就省了？送出去给他用也是正好。”

    “赵全保说户部已经有几个堂官中暑了，咱们爷叫了太医，就在户部治，不许人回家呢。”

    病了都不叫人回家歇歇，怪不得外头人说他是活阎王。

  I, s8 g) P" ?) M7 C6 L: ^    她喝着酸梅汤，道：“叫人煮两大锅凉茶送过去吧，以后每天都送。让白大夫开几剂解暑除瘟的药下在里头。”既然劝不了他，只好尽量防着别叫人生病了。

0 r! i. ^! C1 R; j0 S) d7 y& s. Z    两大桶的凉茶送到户部大堂，守门的侍卫早就认识赵全保了，谁叫他差不多一天都要来一趟呢？不是给四爷送吃的，就是送喝的、用的。现在还天天往这里送冰，叫他们这群在大太阳下看门的人看着都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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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g$ ]: u$ g. i* x1 V; x1 D; A    这会儿看到他远远的跟着两个骡车过来了，一个赶紧进去传话，一个就殷勤的上来拿袖子掸掸长条凳，“赵哥哥来了？快来坐坐。瞧您这大热天的还一趟趟跑。”

    赵全保嫌弃的扫了眼那破条凳，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摇头道：“不了，替主子办事，哪有咱们喊累的？”

    那人还想再搭两句话，里头苏培盛小跑着过来了，一见赵全保就连连招手：“赶紧来吧，主子爷叫你进去回话呢。”

    大堂里头，除了四爷和十三爷外还有几个人，戴先生也赫然在列。赵全保进来谁都不看，冲着四爷跪下磕了个头。四爷嫌热就站在冰山旁边，撂下手里的账册问他：“外头那是什么？”

    赵全保：“是凉茶，配了解暑除瘟的方子。”

    “哟，这可是好东西。”十三抹一把汗，道：“赶紧给我来一碗，正渴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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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茶说是凉，端到手里还有些微烫，淡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十三一饮而尽，身上跟着就出了一层痛汗，整个人不免轻松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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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叫人把凉茶挨个屋子都提一壶，对赵全保道：“这个好，回去叫你主子放心，就说我用过了。”

    赵全保赶紧说：“主子说日后天天都送两桶来。”

    四爷点点头，叫苏培盛领他出去。十三心里发笑，悄悄对四爷道：“瞧我嫂子多心疼你，是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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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N5 }$ [, x, [! K5 g    被四爷含笑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五月五是端午节，皇上自江南赏了不少东西回来。四爷在户部大堂接了赏，为这个还要特意再回趟府。他见一堂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连十三也无法免俗，只好笑道：“行了，今天是过端午，都回去见见家里人，明天一早再过来。”

9 l6 U* D" n& T" |  X, T& B; n: F    众人都乐了，纷纷对着四爷道‘四爷体恤’，‘您圣明’等等。一时奔走相告，大堂前后的人知道后都到大堂这边来谢恩。叫人回家传话的，使小厮去外头雇车的，呼朋引伴，热闹极了。

0 p- h, }- Q/ |$ X    看这一群乱相，四爷摇头叹笑。戴铎上前道：“主子也不必介意，他们都是高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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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G& i7 E! a0 L* m1 d    四爷道：“我知道他们在背后都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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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Q: r7 `* D6 x8 n$ l1 A    “谁敢骂我四哥呢？”十三交待了人回府传话，过来刚好听到就接了句。戴铎对十三爷行了礼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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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s" z0 T* ^: E    “骂我得可不少。”四爷畅快笑道，“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越骂我，我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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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结伴往外走，此时户部这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有慢两步的看到二位阿哥爷过来，或避让或行礼，不一而足。

    “他们骂我，这是说明他们怕我。怕得没办法了，才只能逞一逞口舌之能。”四爷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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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没想到四爷居然还甘之如饴，道：“还得是四哥。要是弟弟处在四哥的位置上，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想到之前因为皇上、太子、直郡王的几方逼压，他真是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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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拍拍他的肩，安慰弟弟道：“你才多大呢？我在你这个年纪还不如你呢。那几年我闲着没事做，只能看着老八风光，心里也不比你好受多少。”但若没有那些年的沉积，也没有他现在的心境。

5 P  i4 F( r0 E+ }    看看如今，想想当年，连四爷都不得不叹一声时也，运也，命也。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当年的我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四爷叹了两声，对十三道：“世上的事自有因果。你又怎么知道，如今你受得磨难，日后不会成为你的智慧呢？”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叫十三一时也浮想联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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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_& m4 ~6 D8 \: s- ~" `; f& |4 b    自从额娘去后，他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放松分毫。如果真如四哥所说的，他日后也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那这些年的苦楚也不算是白白承受的了。

    想得十三一时喜，一时忧，一时叹，最后只挤出来一句：“……四哥的佛学越发精进了。”

4 d* ]" k- l$ Q2 P  Z    到了二人的车边，皇上的赏赐就摆在四爷的车上。车后还栓着两篓的荔枝。四爷指着道：“给你十三爷卸一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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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H4 m- p9 o    十三忙推辞道：“不用，四哥，这是皇上赏给你的。”

    “你当你四哥有多大的胃口？能吃下这么两篓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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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o/ M7 H0 h, Y; h+ u    苏培盛带着人卸下来，抬到十三爷的车上，叫十三这推辞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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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z( I: n" H, o1 W    “回去给我的小侄子吃，你就别跟你四哥客气了。”四爷笑道。

2 H# ^. ]* _  l+ n4 [    十三只好说：“那弟弟就占哥哥的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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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w. W* a9 Q5 j/ {- k5 a    回到府里，四爷叫人把荔枝卸下来，查看有没有坏得或小的。重新捡拾后，再问苏培盛：“这京里都有哪几家得了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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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有人来颁赏时，苏培盛就把这个打听出来了。

4 w3 }& i1 j  r9 w4 W    京里得赏的没几家，特别是这个荔枝。皇上的赏赐先送进了宫，太后、毓庆宫、承乾宫、长春宫、翊坤宫、永和宫、钟粹宫等都得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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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下他们几个兄弟之中，直郡王府是必有的，余下的兄弟里只有他一个人得了。

# x. L4 T. n2 D5 v) S- d    听到这里，免不得叫四爷心里舒畅。可见这段日子他做的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记着他的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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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u8 u& K/ A: f' t    宫外宗亲大臣家里，佟家的一等公府和承恩宫府都有。出过皇后的钮钴禄氏只有阿灵阿得赏了。最叫人唏嘘的是索额图死后，皇上就像忘了还有这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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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叫苏培盛把荔枝分出几份，一份送永和宫。哪怕娘娘那里有赏赐，他该孝敬的也不能少。再一份送到索额图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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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是太子托人送去的。”四爷道。

) \4 N4 h/ O7 H3 `. p    苏培盛领命而去，这种事他要亲自去办。凭他这张四爷贴身太监的脸，要叫索额图一家和太子都领四爷的情才行。

    一篓荔枝再多，也架不住这么分。剩下的只有半篓。四爷给弘晖几人留了一盘子，再给几个女儿那边送去一盘子。福晋那里再得一盘。

5 E5 h* i: ?: C- w4 n1 u: N, [    “我那盘也送到你李主子那里去。”四爷道，王以诚应了声，小心翼翼的把两盘荔枝放进膳盒里，提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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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胜站在门外，难掩羡慕的看着王以诚。虽然他是苏培盛的徒弟，可他却没有进屋的资格。就算他在四爷身边侍候了十几年也一样。比起王以诚和王朝卿这对兄弟，他真是混得还不如这两个刚来的小子。

" h& Q: I: Q! [- D* V6 `. a    他看到王以诚往外走，正在门口遇上两个刚回来的小太监，一个个嘴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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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哥哥，您这是替主子办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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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哥哥辛苦，晚上弟弟给您送两壶热水去，您也好泡泡脚，洗涮洗涮。”

4 ?& O, ^- n& d3 t" h6 U. F    “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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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过去，叫‘哥哥’套近乎的多不胜数。

; D8 O! `- _0 F# j: t    王以诚进来还没有两年就混上‘哥哥’了，他张德胜跟在苏培盛后头当孙子当得都快吐血了，也才被人巴结一声‘哥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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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0 }: F" ?- V6 k. X# D    王以诚提着荔枝到了东小院，进院就看到好大的一个葡萄架子，上面盖着浓密的绿荫，叫人一见就心生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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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人说李主子能连得三子，就是因为屋前有葡萄，屋后有石榴。

    王以诚心想当年他的爹妈屋前没葡萄，屋后没石榴，还不是生了他们兄弟姐妹七个？只是养不活，女孩都扔了，男孩死得死，没得没。一家就剩下他和他哥，还都切了当太监了。

8 I6 ~; u2 o& S( D% b1 B% p9 k7 e$ z    不等看门的叫人，程先看见王以诚，连忙迎上来，张口就喊：“哥哥从哪儿来啊？”

; B: R9 C8 j7 D3 C% [+ q6 L    王以诚不常到东小院来，心想他的脸面还不够大，道：“不敢当，小的王以诚，奉主子爷的话来给李主子送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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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在那天晚上算是立了个糊涂功，不但得了李主子的赏，在院子里的哥哥姐姐也都乐意照顾他一二。现在他兴头头的四处跑，哪儿都想插一脚。他把王以诚领到茶房，站在门外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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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烟出来先看到程先，笑道：“你又跑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这儿没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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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抢话道：“哪儿，这位王哥哥是前头来了，主子爷叫他给咱们主子送东西来。”

! b$ \, ^* E# }5 |    王以诚的话都叫程先抢了，他也没生气，还顺着他的话应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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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烟怕程先不知轻重再得罪人了，主子爷身边的那都要抬着捧着才行。转身从屋里提了个空壶出来：“正好，我这边没水了，你去膳房要一壶开水来。”

    程先接过就说：“姐姐别急，我这就去。”

; P% m) \7 ~) t& D$ h, E    他转身就走，玉烟在后头连声嘱咐他：“你慢着点！我不着急，别烫着你了！”

    再看王以诚，还是带着笑站在那里，一点被冷落的脾气都没有。玉烟心道不愧是前头侍候的，瞧这份定力就不一般。她接过王以诚手里提盒，请他进来，还特意给他倒了碗茶。

    打开提盒一瞧，居然是两盘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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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X. B/ e- P4 h    “哥哥等一等，我把这个送去给主子看看，说不定主子还要叫你去说话呢。”玉烟快手快脚的又给他拿了两盘瓜子叫他嗑着，探头看到外头的小喜子，喊进来陪王以诚坐着，她端着荔枝送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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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听说四爷回来了，刚换过衣服，正在重新梳头。见玉烟端着荔枝进来，她一眼瞧见就笑：“爷送进来的？”

  A6 v, k& j+ L4 L6 Y% D# l    玉烟笑道：“是个叫王以诚的送来的，主子要不要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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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尝了一个，拍拍手道：“不用了，你替我赏他。说他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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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V8 s6 t# n2 y/ `    玉烟有些可惜，说：“爷送来两盘呢，主子不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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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g  T  v# P+ P  v    玉瓶上前拉了她一把，“主子说什么是什么，快去打发人回去，人家还要回话呢。”

    玉烟只好从柜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往里装了几个银角子，拿给玉瓶看过后才回了茶房。那边小喜子与王以诚说得正热闹，玉烟把荷包递上去，不提李主子的话，只道：“主子说你辛苦了，叫我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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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以诚接过荷包，小喜子要勾头来看，被玉烟推了把：“行了，叫人家赶紧回去回话吧，别误了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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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a3 U: V0 O% d" W  T; X    王以诚起身笑道：“还是姐姐疼我。”再对小喜子说，“以后我有空一定来看哥哥。”

6 w& p( W1 b7 \6 J% m* t" d    小喜子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

    王以诚出去后恭敬的对李主子的正屋跪下磕了个头，才起身出去了。留在后头的玉烟对小喜子啧道：“瞧人家这规矩，多周全。他这么一跪一磕，我还要去给主子说一声。这不见比见了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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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 I' i! X6 i    屋里，李薇吃着荔枝，叫人去问二格格那边有没有，回来的人说有，就是三人只有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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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屋都只有一盘呢。主子这里两盘，只怕是主子爷特意赏的。”玉瓶也打听出来了。

    李薇想起孩子们，也舍不得吃了，叫玉瓶多拿几个盘子来。到时分成几份，等孩子们来了一人一份。四爷进来时就看到炕桌上摆着六个小盘子，每个盘子里的荔枝都是一样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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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分果子呢？”四爷在前头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了，坐下道：“哪盘是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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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盘都不是。爷的那盘早叫我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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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哪一盘？”

% x0 S  n! B" h* @" ~    李薇一指，四爷伸手就拿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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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两个洗了手，他就不吃了。李薇叫人把荔枝都拿下去，只留下两盘，她剥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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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 b- L* D! P4 [% ^- H" @    “你叫人送的凉茶正好，后面就没人再中暑了。”他张嘴吃下她喂到嘴边的。

3 Y" g. _7 L3 f0 q1 Y    李薇故意把剥荔枝的手指伸到他嘴里，“嘬一嘬，都是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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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 C& s& p: J9 \    他轻轻咬了一口，痒痒酥酥的。

# P$ o$ d8 p+ y( f- \( M- D    “这么着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她好奇的问。听赵全保回来说的，四爷在户部大堂简直是受刑。可看他的神色，又好像挺享受挺乐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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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a# ~2 _8 y5 B  H" M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替他担心。

/ {: C- y- ~2 `1 t# I9 N    “还早呢。今年也就是开个头，等九月份皇上回来还有得闹呢。”四爷笑着说，拿了一颗荔枝：“就为这个荔枝，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 A$ h6 v9 K1 I1 u9 O' W    她还想再听点儿新闻，他剥了这个荔枝塞她嘴里了。

/ c% n+ m( E! i3 H    到了下午，她就知道四爷说的风波是怎么回事了。十四爷和十四福晋登门了，说是来贺端午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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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十四爷过来的时候，四爷正在屋里乘凉，她在跟他说这两天看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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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是府戏的师傅写的，说的是一家有两个美貌的小姐。大的那个温柔贤淑，小的那个活泼可爱。来了个书生求亲，他父母给他求的是大的，他自己在花园里撞上那个小的。等洞房花烛时掀开盖头，一见是大的那个，书生先是感叹，他跟小的有缘无份，再是惊喜，大的比小的更漂亮！

    最后，他想的是要是能再把小的也娶进门，他的人生就再无遗憾了。

6 p" Y; M6 ]' |) I    到那时，上有贤妻替他孝顺父母，他也有娇妾相伴左右，人生至乐啊。最重要的是她们本就是一对姐妹，那就是天生该叫男人一起娶进门的。既不吵架，也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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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句唱词唱的是该叫天下所有女子都有个贤良的大姐，再有个娇俏的妹妹，这才是人间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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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2 I9 a% S+ q9 Y; h- J    李薇说完戏，笑道：“那女人就该说，这世上男人要有财，有貌，有家世，有才情，上无父母，下无兄弟。这才叫人间正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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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叫她逗笑了，道：“什么戏到你嘴里就没个好的。不管是姐妹，还是兄弟，都是一家人，这才是人间正理。”

5 B7 E  [: w8 i) P: v0 u2 L" Z    姐妹有了同一个丈夫，就再也做不成姐妹。兄弟为了同一份家产，也再当不成兄弟。

$ S, F) l7 d; g- Y" c) j# A/ U    李薇不敢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只说：“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人间正理，谁肯承认别人的正理是正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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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理。”他拿扇子敲了下她的头。

    “歪理也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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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满肚子的歪理，爷说不过你。”他坐起身，苏培盛进来说十四爷到了。又是不下帖子直接登门。往好了说这叫亲热，往坏了说叫不懂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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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B, M! C! g    李薇看四爷的神色，心道十四爷这是不懂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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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m! F! x2 E0 Q( t    四爷心里烦得很，一猜就是荔枝的事。他给十三送了一篓子，没给他送一盘子，这是来抱怨的。其实分完荔枝后，四爷也发现荔枝不够了，可已经给了十三一篓了，给十四要是少了，他肯定要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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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8 ?' L0 \) d    但他也不能把仅剩的一篓给十四吧？

    反正他都要抱怨的，干脆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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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见他半天也不动，苏培盛还站在屏风外呢，轻轻推了四爷一把，“爷，拿衣服给你换吧？”

    四爷这才慢腾腾的起身，换好衣服挺不情愿的走了，临走还说：“晚上我过来用饭，等着我。”

9 v7 M, |+ @9 b1 L  I    李薇看看天色，看看表，心道这都五点多了，十四爷这个时辰来就是打着蹭饭的主意的，您真能不留人家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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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六点过一刻，四爷就脚下如风的回来了。进来就黑着脸，她撵进去帮他换衣服，见脱下来的两层衣服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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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好衣服也不出去用膳，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一般。她叫人先把膳桌给撤了，省得菜味一直往屋里飘，闻着也不好。

    她轻轻凑过去，拿扇子给他缓缓的扇风，一下下的盼着能给他降降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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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N* a% H1 b    好一会儿才见他靠在枕上，接过她手里的扇子自己扇。

: G" X/ g/ y+ I, E4 H    “爷，十四爷又惹你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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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V% v0 n' i2 ~, y    四爷闭目不语，半天才问她：“荔枝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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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啊。”她马上说，“我把核都留下来了，看能不能种出来。”

, \- D% ]) v' L    “傻瓜，咱们这边种不出来。”他笑道，“你喜欢，爷叫人去南边买。晚两个月还有荔枝下来呢。到时多买几篓，叫你吃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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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b% `, ]: Q. y" D1 G    李薇笑，他继续说：“爷记得你还喜欢吃樱桃，刚才回来见街上已经有了，明天就叫人买回来给你送来。”

    “还有草莓，日后咱们庄子上也种上，到时就叫他们天天给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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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看着才算气消了，拉着她出去吃了晚膳，这天晚上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他一早就又去户部了。到了中午，苏培盛真的送回来两篓樱桃。直接送到东小院。她赶紧叫人分成几份，府里各处都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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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许了一车的愿望给她。叫她听着甜蜜归甜蜜，但更觉得他有种赌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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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1 |* t: N5 m, `  e/ f% K    叫来赵全保，问他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十四爷来了，跟四爷说的什么。

    赵全保摇头说：“主子爷跟十四爷在屋里说的话，奴才过不去，没听到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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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Q+ [* C) W2 t    李薇也没抱多大的希望，闻言只是点点头。倒是玉烟进来说：“我倒是听人说，好像是永和宫赏了十四爷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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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P4 m$ W8 g4 Q" V0 R    “你听谁说的？”李薇奇道。

( q1 @. c+ w0 M" A    “听十四福晋说的呗。昨晚上十四爷一家子都来了，十四福晋去给咱们福晋请安，听说还要请你过去呢。不过好像福晋说您在侍候主子爷，就没来请您。”玉烟一脸怕她生气的样子。

' R4 O/ F4 Y# p    这个倒不稀罕，见了十四福晋她还要矮半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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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1 i0 {. t+ a6 t    李薇直觉这事只怕跟永和宫脱不了关系，“知道永和宫赏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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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G2 U+ v8 e7 I    “别的不知道，听说有半篓荔枝。”玉烟说，“十四福晋特意带过来了一篮子，后院膳房的人都瞧见了，他们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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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心中只余二字：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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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l& O: x4 k! N2 j    她不知道别的，只知道四爷得的荔枝是皇上给的。而昨天一天，永和宫没赏下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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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四爷气成那样。叫十四爷一衬，他都快成小白菜了。

2 G4 [, \, A* Q, ^" E    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

( R) i; X6 J6 H! n" L5 J  |$ j% f; R    没了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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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2 O4 j# ]/ A0 P0 G: ?. X$ V    可怜四爷一腔热情只能往她身上撒。睿智的少女漫画说过，找不到王子的少女只能自己变成王子。四爷没人宠，就拼命的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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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5 l% [. j& D    虽然对她来说是好事，可知道他这么可怜，要不……她替德妃宠宠他？

- m1 l: {' j5 `1 [' w3 b    李薇陷入要不要再点个母爱的技能点试试的思索中。

第227章 圆明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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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I8 H" ~& Z1 c1 o; s    日子一天比一天热,进了六月就像下火一样。四爷难得回来一趟,脱下衣服后脊梁上起了一层的痱子，屁|股蛋子和两条大腿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层。大概是痒得厉害，叫他抓得一条条红道子。

( _8 }' Z# q$ Q4 z. f( M    他回来要换衣服,却不肯叫李薇侍候,使唤她出去给他准备饭，还说好几天没胃口，叫她想些能开胃的。

( J: l! d# T6 L+ L1 v; N    她就给他整了一大碗酸奶。要开胃这个东西最好了，凉浸浸的拌点樱桃、草莓，他肯定喜欢。

4 F0 N1 c; N7 c9 C    完了要洗澡，又不肯泡水,说只要擦身就行,还叫人在水盆里倒点薄荷露。

    这就不对了。李薇记得他最喜欢泡热水澡，说这个养身，还说京郊有温泉，日后一定买个有泉眼的庄子。

    等晚上两人上了床，她搂住他的时候就摸到背后一片疙瘩，摸得她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点灯后把他剥光才看到背后这一大片叫人心疼的东西。

6 ^0 i4 k; e; d( D) @* ?" R    四爷叫她剥光时就很不好意思了，趴在那里装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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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急的都要叫了：“怎么回来不说？”

    “没事。”他拽她的手，“好了，不看了，睡觉吧？”

, {# d+ j8 |/ `) C. i    睡P啊！起这么一大片痱子，她就不信他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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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开他的手，她跳下床去外头叫玉瓶。“主子，什么事？”幸好玉瓶和玉烟都在茶房里，听她叫赶紧都过来了。

4 ?9 Y8 I5 S. [6 X  \( H2 L# W    “我记得今年给弘时他们准备的桃叶还有？取几两去煎汁，然后拿进来。”

3 Y% t+ v' S2 E8 z, d! _% z    玉瓶两人不多问，赶紧从茶房里翻出还没用完的干桃叶，秤量后取一砂锅加水熬煮。李薇回了屋，四爷已经坐起来了，披着衣服哭笑不得：“又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一早再办也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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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道：“反正又不费什么事，熬好给你涂上就行了，今晚先这么处置，明天叫白大夫过来看看。”说着上前，“再解开叫我瞧瞧。”

    四爷无奈背过去，由着她举着灯看，她的手按在背上叫他更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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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桃叶汁熬好镇凉，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四爷趴在床上，她把桃叶汁给他轻轻的拍在背上。恼人的麻痒渐渐消去，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等她连大腿都给他抹好了，一看他都在打呼噜了。

' t' d, w! x# G; {- k    拿薄被子轻轻给他盖上，吹了灯后，李薇揉着一直低头有些酸的脖子，从床尾爬上去躺下也很快睡着了。

    早上起来，四爷摸着后背，感觉痱子好像瘪了些，摸着也没那么痒了。李薇醒来时，他正想叫人进来再给他涂一遍桃叶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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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f9 q- \' K    她打着哈欠招手：“过来，叫我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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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3 J! G1 c3 X; D: b4 _    他过来背对着她，叫她又利落的把衣服给脱了。“好像好多了。”她说，叫他把桌上的半碗桃叶汁拿过来，以拍护肤水的精妙手法，又轻又快的给他从后背到屁|股给拍了一遍。

    “涂好了。”李薇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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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 =

6 }3 P3 G7 E# y0 u  b( n" `    李薇：……=口=

    她只是一时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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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J9 L& x6 g' i4 A! Q    屋里一时静得有些尴尬。直到外头玉瓶见两位主子一直没出来，又没听到床上的声音，试探着唤了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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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W( X+ \& A, l& j    刚好解了李薇的困境。她迅速下床一边应声一边往外走，手里还端着桃叶汁的碗呢。在门口装模作样把碗给玉瓶，“叫白大夫开些见效快，能防痱子的药水什么的。赶紧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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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了玉瓶，李薇深吸一口气，勇敢的回身。却发现四爷已经去屏风后了，她松了口气，悄悄的进屋，打算抱着衣服去西侧间穿，结果怀里抱着衣服一转身，就见四爷从屏风后出来了。

    四爷看她这样，故意沉着脸上前，迎着她有些害怕的脸，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掌，“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是拿爷当弘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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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u6 S  z; q  I    李薇想起德妃，心里可怜他，壮着胆子说：“在我眼里，爷有时跟弘时一样要人看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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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O! N$ n    不知道这么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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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M4 G; T$ a4 N: e    结果他没生气，反而像是笑得更开心了，声音柔柔的说她：“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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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是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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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8 [8 w, X5 j/ q9 f. `* G9 v    吃早膳时，他一直带着笑，叫她也忍不住笑。两人都笑着吃完早膳，笑得她都觉得一边的玉瓶她们看到，肯定会觉得她和四爷都犯傻了。

" u" b) ^  y* V    难得回家一趟，李薇本来想叫四爷轻松轻松，结果偏偏今天庄子上来了人。四爷正好在屋里听到了，就叫人把庄头喊进来问问。

    为了问庄头话，四爷去前头了。等中午还不见过来，赵全保去前头看了一眼，回来说：“主子爷留庄头用饭呢。听跟庄头来的人说，今年庄子上旱了太久，怕是收成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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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不解的说：“怎么现在就说收成了？这才几月啊。再说，我看这两天就该下雨了。”

4 Q$ n5 U. k5 ?% P, L6 v7 D  l    赵全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得了，你下过地没有啊。它就是明天就下雨，从去年冬旱到今年六月，今年的收成早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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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全保没切之前，是实实在在的农家子弟，小时候刚会走就在地里帮爹妈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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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 V; M( n6 d3 F4 f  k/ e2 i    李薇对这个也是一知半解，但收成减产这事四爷跟她提过，一次冬灌，一次春灌，都是因为老天不下雪也不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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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能收几成？”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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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全保道：“照庄头说的，只怕能有三成就差不多了。”

    仅仅三成？李薇想到的是那今年粮食欠收，又是灾年？虽然每年都有地方遭灾，但一直以来京城附近倒是难得出事，一般都是听到别的地方涝了或者旱了。

    下午，四爷回来后对她道，愿不愿意再叫李苍去外头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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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x8 E( g5 |) G. o9 ]2 G    “爷叫他去办什么事呢？”不知道是什么事，她实在不敢替自家兄弟打包票。上次去河南，李苍去了多久，她就提了多久的心。

* @' j4 S0 s9 E2 ~$ t' I    “庄子上今年收成不好，我打算叫人南下买些粮食回来。你兄弟现在身上也差事，趁着年轻多出去跑一跑，日后对他来说也有好处。”四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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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7 i  S( x. `+ R6 Q    于是，下午她就叫人把佟佳氏给请来了。照四爷说的，这次买粮不用大张旗鼓，问了李苍愿意去，就叫他去庄子上找庄头。到时跟着庄头一起南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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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两天，李苍再次出远门了。这次往南边去，要去多久就不好说了，保守估计是要三、四个月以上。李薇挺不好意思的，又把李檀给叫进府了，这次问过四爷，打算给他一个出身。叫他拜了四爷的伴读傅敏为师，日后叫他考秀才去。

) V* V+ u3 i5 C& x" o) r    傅敏与傅鼐虽然同姓傅，但并不是一家人。两人都是满人，只是起的汉名。李家人郑重的准备了拜师礼，李檀算了进了傅敏的门墙。成了他的弟子后，除了到府里就是去傅家，回李家倒少了。

/ N  y5 Q* i% }% r8 f( \$ ]8 E    傅敏从小在宫里就是四爷的伴读，为人机敏，经过他的教导，李檀与弘昐几人相交也越来越能把握得恰到好处。李薇担心的那种亲戚与奴才之间的落差就不成问题了。

* i3 T$ u# ~$ p- T    算是因祸得福了。

    有李檀当润滑剂，她与两个弟妹的交际反而更亲近了两分。李甲氏也敢主动给她送东西了，虽然是她亲手做的一些点心小菜一类的家常物件，但也叫李薇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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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知道后，心知李甲氏不过是看李檀有了前程眼热，这才贴上来。但看她高兴就没说打击的话：“要是好吃，就叫她常常做了送进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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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摇头，要说好吃……也就一般吧，真叫人家常常做好送进来，反而成麻烦了。

5 }  B3 a8 m; |  x- n2 n3 F    “我看重的是她的心意，东西就免了。再好难道还能好过府里？”她叫玉瓶把李甲氏送来的点心等物都收下去。

! Z8 ~( s1 F5 h2 ^) v+ u    四爷难得回来，她不想叫这些亲戚间的琐事来打扰。先问他这次带过去的药都好不好用，身上有没有再起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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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用，十三也谢过你的药水。这次叫白大夫多配一些，上次我们两个的都叫户部那些人给借去一大半。”四爷说起这个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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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p  V, _% b+ C3 a4 S. F    因为他把人都给关在户部，吃住都在部里，结果不少人累极渴睡就地铺张席子一卧的也比比皆是。地上的湿气浸到身体里，几乎人人都起了一身的毒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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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8 s7 A% L    有的在家里用过药，回来住两天又起了，来回反复叫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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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他带去的药水竟成了一部的人的救命稻草。幸好素素还准备了十三的，她估量着又多放了两瓶。有人涂了药水好，就叫人去外头配，也有求了方子回家配的。

    四爷想着能施恩就施一点，索性自己把药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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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9 T# _& p6 P    再说，他叫他们加紧盘账，要账，算出都有多少官员借过银子，分别在哪年哪月，借银的理由是什么，之后再叫人去一一核查。用他们的时候多着呢，现在喂饱了，日后才好接着使唤他们。

' V' W. d, f, H2 I( N! q& k    四爷外头的事，她都不懂。或者说她以为她懂，可当他说起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连一句都听不懂。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露怯了。对他外头的事也没那么爱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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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起孩子们，弘时大了就不爱待在东小院里，一天到晚的跑到前头去跟他几个哥哥一起玩。李薇本来还舍不得他往前头搬，想趁着四爷不在拖一拖日子。结果这小子自己比谁都积极，现在屋子没挪过去，人已经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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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想既然如此，干脆就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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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回来没见到弘时还挺惊讶，听她抱怨后笑坏了，安慰她道：“当年爷在宫里也是天天盼着出宫，一出来就自在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多寂寞啊，外头有弘晖他们，能一起读书习武，你就别难过了。”

) p& `5 a  k6 d    他握着她的手揉了两把，调笑了句：“要不，你就再生一个小的，有他陪你就不掂记弘时了。”

7 y+ z; _$ ^1 L: j* i. E9 @    她都生了四个了，放在现代已经属于超生游击队系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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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D3 a; F' C3 D, r. q    李薇转口关心起他来：“你天天都这么辛苦，不如我替你捏捏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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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站在四爷背后使出千般手段，又捶又捏又提又打的。

% |8 s6 a+ g2 l/ }  S; a3 V    混过这一章，在四爷再次出门前，他们都没再聊过生孩子这个话题。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累，现在回来一趟，除了洗澡吃饭就是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她还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入睡这么快呢，几乎是秒睡了。

    过了三伏后，下了几场暴雨，天就渐渐凉快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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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9 f3 ?4 i" t0 x! f* S+ }    照往常算，皇上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李薇开始叫人准备做颁金节进宫穿戴的，因为四爷没回来，又不好把针线婆子派到户部去，只好估量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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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W6 {- U" R! i  R8 W' s    李苍这几个月来了两三封信，似乎他确实是去买粮，已经快该回来了。李薇在信上写了李檀的事，他回信说千万别再为家里人求四爷了。

: I  r  F$ k( O2 Y* r    ‘恩深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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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y, H/ ^4 r" P6 ^    他用了这么一个词。

    李薇品着总觉得这词里充满了无奈与恐惧。当年她进阿哥所受宠时，也是时时都提着心，害怕报答不了四爷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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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四爷的位置上，他们对下头人的一丁点好意，下面的人都会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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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3 l% G! ?5 @6 H    为了还四爷待李家的好，李家上下不得不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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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像一条绳子，先是牵出李文璧，现在又是李苍。而李家第三代的李檀也在身上盖了四爷府的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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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A7 J/ i3 x    四爷待她，就是给她宠爱与儿女。对李家其他人的提拔，则是给李文璧官职，给李苍差事，给李檀出身等等。

    ……四爷似乎十分擅长御人之术。他给的都是他们不能拒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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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8 U- j    李薇突然有种看穿世界真相的感觉，太黑暗了有点可怕啊。

    她决定还是相信四爷待她是有真心的，待李家也不完全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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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现代一句时髦的话说，有被利用的价值，总好过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不是更可怜吗？

    九月时，八爷府出了件稀奇事。他有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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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吧，也差不多了。李薇已经有大半年都没出门了，消息严重滞后。可这次倒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而是八爷府压根就是瞒着这件事，谁都没说，连孩子落地的洗三、满月都是悄悄举行的。

; O9 _3 \4 f7 C: ^3 L    这时孩子都半岁了，才叫人传出话来。

% f: Q5 ~- T9 }& @' D/ x    “怎么回事啊？”她问傅鼐的夫人。马佳氏今天是特地来跟她请安的，她闷在府里对外头也不能一无所知。马佳氏隔十天半月的来一趟，给她说说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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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佳氏道：“八爷的大阿哥是一月五号就落地了，但是听说身上弱，就一直没叫惊动。之前八福晋还准备往府里抬人，后来见这个平平安安生下来了，还是个阿哥，后面的事也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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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那孩子怎么样？”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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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挺好的，八爷府上说周岁时要大办。”马佳氏扔下的这个大雷，比她说的其他的事都叫人震撼。

5 C+ j  X5 M/ Y4 E4 \9 M    四爷在户部也是得到消息了，他回不来，就叫人传话给福晋，赶紧给八爷府补一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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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m4 H& U$ {    李薇也随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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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K" [0 ^3 ]' U    不过福晋没出面，是叫弘晖把礼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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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J: S+ U7 o* D- n    弘昐跟她说：“大哥去八叔府上，八叔特别高兴，还带他去看那个小弟弟呢。听大哥说，八叔家的小弟弟长得很胖，小胳膊长得像藕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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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书中常有形容人臂若藕，弘昐刚读书时想像不出来，他倒是吃过藕片，不知道都是小孔的藕怎么会像人的胳膊。李薇就叫人从膳房拿了节洗干净还没切片的藕给他看。

    “你们小时候都长这样，小胳膊一节一节的。”她说。

4 p. q) I; h/ z2 N: f# o    弘昐就看着弘时说：“我记得，弘时小时候就是。”二格格等几个哥哥姐姐都望着弘时笑。

, U* X* c, ~/ |& t: I* m* P& j    可弘时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的胳膊长得像藕节的时候了，被哥哥姐姐们盯着看得都有些恼了。

    九月末，皇上才姗姗来迟。李薇第一次觉得进宫过节也很好，皇上回来后，四爷应该不会这么忙了吧。他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是在外头的多，回来的天数十个指头都能数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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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X3 Y2 t. k    颁金节进宫，永和宫里几个妯娌的眼神都怪怪的。李薇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的错觉，结果就听到德妃不轻不重的对福晋说：“老四在外头也闹得有些过了，这些日子我的耳边也不得清静。叫他得过且过，别坏了多年的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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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G( X' f! r; ?9 Y    福晋起身请罪，李薇也只好匆匆出列，跪在福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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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 L- u" g0 W4 S+ R    她后知后觉的想到，四爷的讨债大概已经犯了众怒了吧？七爷福晋的古怪眼神，那是兴灾乐祸？

& e( z, Q5 R; P1 g    她从没在永和宫里觉得这么不自在过。以前怎么说这里都是四爷生母的宫殿，她虽然是侧福晋，可待的比七福晋一家子要坦然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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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5 }7 C; }$ I/ N( p% A& e* r7 ]    但今天她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了。仔细想想，她是在替四爷不快。德妃训斥福晋，其实就是借着福晋在说四爷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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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T/ A# m9 |. ]. }    她感同身受之下，认为要是四爷在，只怕就更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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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 U7 Z* g0 J& l    他肯定不会心服。而德妃说的他却要受着，不能辩驳。最叫她想不透的是，德妃干嘛当着成嫔和七福晋的面说这个？她就是真心觉得四爷做得不好了，背过人时把福晋叫去说两句，私下提点不行吗？

    能从永和宫告退时，李薇从没走得这么快过。坐上停在宫门口的车，玉瓶赶紧给她倒茶，查她颜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主子，在宫里出事了？”

    她摇头，庆幸几个孩子们都大了，各自有车，没跟她坐在一起。不然她这脸色可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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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 d4 h) Z" R; F    等了两刻钟后，四爷也出来了。

    李薇担心他在前头也听了冷言冷语，没想到他和十三爷边说话边走过来，好像并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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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乐得嘴都要合不拢了，“日后跟哥去那里住几天，听说里面有几个好水景，正是天热消暑的好去处。今年夏天你跟着我真是受了大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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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爷也高兴，虽然他没得赏，可皇上赏四哥，那就说明他们办得对。这世上什么都比不上圣宠。看直郡王、太子和八哥就知道了，他们的荣辱沉浮，不都是皇上抬抬手的事？

! I8 ?: |5 z3 S* }) F+ @    “这可说定了，到时弟弟要带着家小一起去，四哥可别忘了。”十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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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W$ G1 V9 b    “忘不了！行了，今天也晚了，不多说了，你回家好好歇几天，到时我再找你。”四爷道，目送十三离开。

" @. A6 P7 I! l5 b, {    他上马后，一行人起程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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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回到东小院就在等他，左等右等不见来，叫人去问才知道四爷被福晋喊去了。

$ ~4 ~; {& \6 E) Q8 j8 G/ p    完了。

7 d! \5 h6 g* l3 [  }    李薇下意识的就起了身，玉瓶以为她生气了，忙使眼色叫玉烟一起上来劝。

( K/ J! @4 y6 h% X7 ]3 x( A; ?0 I6 h    “主子，主子爷大概是有事，您别着急。”玉瓶道。

( `8 f2 [0 L8 N% Y$ v( m    玉烟赶紧送上一碗茶：“主子，您用口茶吧。”

9 c; @) j1 @! v8 S9 m    李薇接过来茶到一边，没好气道：“别瞎想了，快去瞧着你们爷什么时候出来。”

9 O6 I/ o# \- [. C    玉瓶和玉烟担心的出去吩咐。她在屋里转圈，想想看永和宫的事她都生气又委屈，四爷知道了还不气炸了？

    不多时，四爷就过来了。进屋她就迎上去，他笑道：“一出来就看到你的人了，这是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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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 p& _( x    “没事，我就是嫉妒了嘛。”她打趣道，一边小心翼翼看他的神色。

* r& @7 U4 s3 l; j    “叫爷闻闻有没有酸味。”两人进了屋，他一把将她抱起，凑在她脖子根一通乱嗅，闻得她痒痒的忍不住笑，连忙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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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她倒在榻上，“是担心爷在福晋那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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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w- M! y9 J' J9 _    “没有。”她掩饰的说，仔细看了半天不像生气啊，反而还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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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e/ P  L  j+ d+ {    四爷搂着她在榻上滚了半圈，叫她伏在他的身上，支起胳膊道：“爷得了个园子，回头带你去玩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张家的荷塘吗？爷叫他们给你挖个大的，再造一条好船，夏天时叫你住在船上。”

    她这才知道他的好心情从哪里来。

2 ], f$ u5 y2 T2 G4 X9 n  z    “皇上赏的？”她也笑了，问道。

    “是啊，皇上还给爷的园子赐了名，叫圆明圆。”他像是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张开了，比吃了仙丹还舒服。

    圆明圆？！

    李薇张着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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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b. E  l4 w: y/ L& y    幸好四爷太高兴没注意到，见她发呆，“想什么呢？”

    “……想什么时候能去圆明圆看看。”她呆呆的说。看看那个还没被烧掉的圆明圆。

    世界奇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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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8 W& s7 e9 G, r    这是自她嫁给四爷后，第二次感到穿这一趟不亏！

第228章 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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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m  {9 |9 U2 g    因为李薇和四爷都太激动了，所以第二天四爷就悄悄带着她去了圆明园。

    与想像中的万园之园不同,但圆明圆本身还是美呆了。她与四爷坐轿子绕圆明园一周就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当然还要加上每到一处,就下轿赏景，再听四爷发散一下的时间。

    圆明园的总面积已经超过四爷府了，有两个人造湖，都大得吓人。可以说圆明圆整体是由这两个湖组成的。其他的景致都是烘托这两个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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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 a/ t1 [4 R    四爷说的给她造条船,夏天想住在船上都行并不是一句虚言。看这湖的大小,放下一条她见过的两层小楼的楼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 B9 }- e5 [* L) s5 p    两人站着看湖时,四爷居然认真想造条能住人的船给她,叫她连三赶四的打消了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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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r& d- b( k$ Q/ C  B    住船上一定会晕吧，他造出来她就不能不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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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 |4 D. i+ b4 s6 ]+ ]* {9 M    四爷真的非常兴奋,带着她在这座园子里消磨了大半天，还见了园子里侍候的下人。皇上赏园子，连园子里的太监宫女也一并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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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K* n' A6 i    四爷在前头跟那些太监说各处要如何维护，花木如何修剪，这一处栽什么花，那一处种什么树等等。

0 j' T; F5 Z% G0 f    李薇就被一个姑姑引着转了转圆明园里的宫殿和小楼、小院等住人的地方。

    由于圆明园是皇上建的，所以园中最大的建筑物是牡丹台。这是个一主殿二侧殿的宫殿。当然，虽然这园子赐给四爷了，但四爷说了这牡丹台是皇上住过的，他不住，以示对皇上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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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x% a9 q    李薇在牡丹台游览一番，感觉这里盖得比永和宫漂亮多了。永和宫说白了除了屋子什么景致都没有，说是宫都有些委屈了。跟一般人想像中的如人间仙境一般的后宫宠妃居所完全不同。叫她说，也就是普通招待所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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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台才是五星级的！

, r) \1 r9 k( X* A3 k' `    除了牡丹台外，其他就是一些小园景、小楼阁，看着就是给皇上带来的后妃们住的。

    四爷在前头跟人说完话了，过来找她时，见她正绕着一片竹林转圈。

    “你在这里钻什么？”他拉住她笑道。

- E% D) q7 G  R' e' ]" Y, h  O. B% R    “这里就叫潇湘馆吧。”她指着竹林旁边的一个明显是仿草屋的院子说。

. O1 S4 U6 N$ m# \# D    四爷笑道：“你别见着一片竹林就叫潇湘馆，真是看戏看迷了。”他拉着她过去，“这是皇上赏的，里头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名字也不能改。你喜欢就在庄子上种一片竹林吧。”

5 K/ x. ^; N; }" l    她险些脱口而出：等你上台再改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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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  ^/ x9 |" A; @" X    “不用，不用。我不喜欢竹林啦，太悲了。”李薇对四爷很有信心，一时半刻改不了名字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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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四爷以为驳了她的话，怕她不高兴就带她重新去牡丹台赏牡丹。这里他虽然不能住，但在这里坐一坐，吃顿饭是没问题的。

$ v' f# q, O/ S1 K4 `    他们就对着牡丹台前的一大片牡丹花用了午膳。

    等到该回去的时候，刚才为李薇引路的那位姑姑上来，先是很抱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问四爷这牡丹台里的人如何安排？

    姑姑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四贝勒身旁的李侧福晋，道：“李主子大约是谨慎了些，只说一切照旧。只是……还请四贝勒示下……奴婢们也好有个章程。”

    李薇稀里糊涂的，见四爷仿佛是明白了，他道：“既然李主子说了，那就一切照旧。万岁爷若是来了，还叫她们上来侍候就是。平日里还住在这里，只是不能乱走。姑姑是侍候老的人了，规矩如何，你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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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姑姑就赶紧答应着下去了。

2 {* p- X& d! N) k+ d1 F: ^+ J    出去时，他们一边散步，最后再赏一遍这里的美景，四爷一边对她解释：“皇上以前来的时候，有几个侍候的人还在园子里。如今圆明园赏给我了，那个姑姑是来问那些人如何处置的。”

9 Q7 k* b1 n$ q3 |$ q0 [, A    李薇的脑子偏在这里反应慢了半拍，几乎是很艰难的才明白过来，跟着就不太敢相信的问：“……那刚才那人的意思该不是想叫你……收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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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侍候皇上的人她明白了，不就是以前皇上过来时收用了几个人嘛！可是！示意四爷收下她们是怎么回事？！

    太不和谐了！

    “醋坛子。”四爷握着她的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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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d: u. C8 L. F9 h7 a; m    醋坛子就醋坛子！她要做个快乐的醋坛子！

2 m7 ~7 z9 @3 U3 S    四爷语调温柔的劝她说：“那些人也可怜，那个姑姑也是同情她们。你想想，她们还都是如花年华，现在却只能在这个空园子里空耗青春。”

    这会儿，李薇绝对能做到铁石心肠：“爷，您连皇上住过的牡丹台都让出来了，”她凑上去小声道，“那皇上幸过的姑娘，你也要让出来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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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t2 [+ S' J    四爷叫她说的大笑起来，指着她道：“好，好，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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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李薇也很不理解：“怎么不叫她们回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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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握着她的手摇了摇，打趣道：“你在府里时，爷要往府里领人，你还要醋一醋，跟爷闹上几次呢。宫里那么多娘娘，醋起来就是皇上也要让几分的。”

  ?- }0 w3 Q/ B& r    李薇怔了下，听起来很有道理啊。而且是四爷说的，他说的肯定是真的吧？

  K& l7 M0 i( p5 V1 r  @1 e# B    四爷见她居然真的相信了！

# [$ O; Q( R* x6 t& O0 |4 x    他这下能明白为什么素素总是喜欢骗孩子们了。

, y8 \5 Y2 Q5 I9 \. f6 `8 [    李薇一扭头看到他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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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4 r, o' t4 R/ y' m    四爷看她明白过来了，终于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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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b& y8 R/ l3 i    “哈哈哈哈哈！”

第229章 四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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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今年的生日就是在圆明园里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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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小院里，李薇猜他们兄弟几个会在圆明园里玩些什么。自打四爷被赏了个圆明园,不止她一个人激动得不得了。四爷的那些兄弟们也都跟打鸡血似的,他们从圆明园逛过的第二天，三爷就下帖子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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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q8 }2 y5 r! m1 U1 n8 B7 y' M2 ~    老四啊，哥哥听说皇上赏你的花园老美了,啥时候请哥进去看看啊,

    当然三爷那个文化人写来的帖子比她的用词文雅多了,但她深以为她复述的已经得了几分神韵了。

    除三爷之外,十三爷是带着礼物上门，表达祝福和羡慕之意。十四爷是单身上门,表达了羡慕嫉妒恨之意。

3 E3 b& i$ P% q$ b3 [    总得来说,这两个弟弟来了之后，四爷的心情一直很好。

    虽然李薇还没有问过关于永和宫的事，四爷的感想如何。不过看他的反应，貌似是娘娘训斥没关系，十四你的羡慕嫉妒恨叫哥哥我十分满意。

    有种娘娘欺负他，他就欺负弟弟来找平的错觉。

    她脑补得正欢乐，玉瓶小心翼翼的上来道：“主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3 i6 g/ \: j8 Q* `6 B+ C    四爷过生，宴开两头。兄弟们都叫他拉到圆明园去了，宗亲女眷等却在府里开宴。本来不是这么说的，一开始四爷的安排是一家子都去圆明园，反正那边地方绝对够大，而且皇上赏的园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自家亲戚都去那边，这里就虽然也开席，但只招待一些不重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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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z; @7 v    可福晋自请留下！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四爷说的，反正她是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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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6 F) s( p, Y; y0 \+ K    四爷就想叫她带着孩子们跟他一起去圆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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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 \5 Y$ |( u# }8 h3 }5 g3 o    这可能吗？李薇马上拒绝了。她还没那么蠢，四爷生日的好日子，福晋在府里招待不入流的客人，她跑圆明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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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就说：“爷和兄弟们在圆明园里痛快玩吧，正好没女人孩子给你们捣乱，想怎么玩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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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乐，逗她道：“又记着那几个女人了？爷叫她们那天出来，要是他们有看上的，直接叫他们领走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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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9 L+ P2 J0 l& j1 a    他还以为她吃醋。

    其实她是不理解福晋。去园子里过生日多好，又不用府里费一点事，那圆明园现在吃的还是内务府的供奉呢，不管是人手还是饭菜酒水，连场地都不用他们操心了。结果人家不去，四爷又不是喜欢勉强人的，基本上他觉得好的事，推荐给别人，那人要是不接，他面上笑得呵呵，心里马上就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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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N: S7 ]- p$ F9 P3 E3 T    福晋不去，原本可以去圆明园一趟的宗室女眷们也都挪到这边来了。

/ S) p. U( Y3 V$ ^. d/ X    刚才李薇就是在福晋的正院里陪客人的，乱糟糟的叫人心烦。三福晋见谁都是一脸的柔情似水，可想到死在她手里的孩子，李薇就觉得这女人是个美女蛇。

( B4 f$ l8 E" F% s    五福晋近年来越来越冷漠了，来了以后就坐在那里，跟谁都不笑。七福晋还是一样的阴阳怪气。

* i! G* f- }! _* r    八福晋则是满面红光，一口一个我们大阿哥。她扬眉吐气了，拉着人挨个问别人家的儿子。像三福晋和他们福晋这种有儿子的还好说，五福晋和七福晋被她问到脸上，个个脸色都不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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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八爷的大阿哥也不是八福晋亲生的，可八福晋一来就说了，这孩子放到她这里养，而八爷根本不打算给大阿哥的生母请封侧福晋。

    宗室里的孩子要不是福晋亲生，为了提孩子的身份，一般都会给生母请封。当年李薇被提侧福晋，就是因为看着弘昐大了，怕他出门见人被人鄙视身份。

- ^& S" B. U8 v% H! W/ I: z! t7 n4 n; w    请封侧福晋也不费事，八爷上道折子就行了。

    坐在李薇身边的田氏悄悄说：“还不是怕这侧福晋封了，她就站不住了？八爷这么久都没儿子，真封了侧福晋，这侧福晋可比她这个嫡福晋还值钱呢。”

% E; o7 z# `6 w. |: E    反正，八福晋的腰杆子就比五福晋和七福晋硬了。

& S8 j0 p6 I* n3 @* k0 C    弘晖跟着四爷去了圆明园，八福晋就问弘昐他们。福晋看李薇，她就起身笑道：“弘昐也跟他哥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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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2 T4 [8 A% j    八福晋今天是非要见个小男孩，她这么多年都不敢跟人提孩子，碰见妯娌说起孩子经，她都觉得刺耳。旁人见此也从不跟她聊这些。好不容易有了大阿哥，她激动的想把之前的统统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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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四嫂没去圆明园，各家的长子基本上都跟着阿玛去园子了，别的孩子也没带出来。

6 X; t& W( Q* `    看着这位李侧福晋，八福晋有些嫌弃她不识抬举，继续追问：“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儿子吧？弘昀和弘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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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Q6 H" ^# N) }    李薇笑得一脸平静：“他们都不在，叫我们爷给派出去了。”

    噎了八福晋，席面上也叫她给闹得有些静了。李薇见此干脆辞出来，托口说要方便一二，直接躲回了东小院。

3 L# m8 `0 x( L' ?    叫玉瓶这么一问，她心知也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又磨蹭了一会儿还是过去了。熬到下午三点多时，宴席终于结束，李薇欢乐的开始一趟趟把客人们都给送出去。

! {  A, c% ~$ S6 u% _, p    送五福晋一家时，五爷的侧福晋瓜尔佳氏一路提着她的手笑意盈盈的说：“我们家的弘晊平常麻烦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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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K+ r  C( ~+ ]" \    “哪有。”李薇也很客气，她是知道弘晊跟弘昐常在一起玩，而且弘晊是自己找上门的。后来两人渐渐真的要好了，弘晊才说以前是他额娘叫他来找弘昐的。

    “额娘说叫我出来多交几个朋友，我还当你是舅舅家那些天天拉我去读书的人一样呢。”瓜尔佳氏是大族，弘晊从小身边的伴读都是瓜尔佳一族的人。可这些伴读大概都得了家里的人叮嘱，见着弘晊就是拽着他一门心思的学习。

* d" Q( o4 J2 s5 V  B) G' @    弘晊烦他们烦得要死，偏偏都是自家亲戚，打不得骂不得，告诉额娘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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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1 S& J( J) g: [' G    一开始听额娘的话找弘昐玩，他心里挺不情愿的。结果玩熟了才知道弘昐是个多么好的朋友！现在弘晊比七爷家的弘倬跟弘昐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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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 f8 V! x  p# i    弘昐还一本正经的跟李薇分析过，说这是因为他跟弘晊在处境上有共同之处。

    “弘晊大哥跟他不同母，而且弘晊生母生得孩子多。听弘晊说在五叔府里，五婶和刘佳氏侧福晋一直把他额娘当成眼中钉。”弘昐悄悄的跟她分享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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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倬就不同了，他跟弘曙是同母兄弟，之前他还为难的说过，要是我跟大哥有矛盾，他哪个都不帮。”其实有段时间，弘倬一直有点回避他的意思。弘晖刚回府那会儿最严重，最近才慢慢又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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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M' G+ X! n2 w- n2 l    弘昐跟她说这么多，就是解释他现在为什么跟弘倬没那么好了。他不想因为他们而影响额娘和纳喇氏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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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 L; C. K; V6 }$ b2 j    李薇让他放心，朋友多了以后，自然会有亲疏远近的分别。有时投缘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6 ^$ |; k; W. G- B    看在弘昐的份上，她对瓜尔佳氏也多了两分善意。两人从府里出去的这一路上都在说话，跟着五福晋一起来的另一位侧福晋刘佳氏就笑道：“妹妹和李福晋真要好啊，都叫我眼气了。”

    李薇冲刘佳氏笑笑，懒得理她。大家都是侧福晋，五爷还是四爷的弟弟呢，在他们府里对她冷嘲热讽，她就晾着她，看她怎么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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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X* b/ k/ X* i$ H    她没接话，刘佳氏面上这笑就挂不住了。五福晋事不关已，悠然的走在前头。瓜尔佳氏笑着上前，拉着刘佳氏道：“姐姐真是脾气大，在咱们自己府里就算了，这是亲戚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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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9 w, E2 L    送完五福晋一家，还有七福晋。纳喇氏在外头很少说话，只在临上车前特意跟她说了一句：“年后我来找你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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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咱们去圆明园。”李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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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喇氏也直接的说：“本来以为今天能去的，我还没见过皇上的园子呢。”

2 l( f% R/ I5 a6 I' }0 N    对啊，四爷这个是独一份的，更别提里面还有专为皇上建的牡丹台呢。李薇也是与有荣焉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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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晚上四爷回来，她还没来得及再说说圆明园的好话，就看他神色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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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1 M1 w( Y" P    她把特意给他准备的生辰礼捧出来：一副她亲手做的羊皮手套。“今天是好日子，爷可不兴拉着脸。”她帮他把手套戴上，“好不好用？”

    四爷弯曲手指，脱下笑道：“好用，今年冬天骑马拉缰不会冻得手痛了。”

    打了个岔，他的情绪看着就好多了。李薇再叫人把酸奶拿进来，“今天在那边肯定喝了不少酒，吃点这个解一解吧。”

* G8 P; K5 Q& x+ |# m    酸奶里拌了两勺白砂糖，她特意叫人把糖粒别磨太细，吃在嘴里沙沙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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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w" ~) A    有甜食下肚，他的脸色就更和缓了，道：“今天……直郡王和太子都没到。”这叫他想了一天都想不通，“连弘昱和弘晰都没来。”他们不来，侄子们也不来，只叫人送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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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4 p+ A% A4 s! P& }    虽然除了直郡王和太子外来得人也不少，特别是十五、十六两个小阿哥，特意领了皇上的旨到四哥的新园子来玩，都不能叫他高兴起来。

    再好的日子，因为这个宴席也是草草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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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b. h: U+ x5 J- x    李薇没办法安慰他，夺嫡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好兄弟在背后捅刀子的也不少。她不去瞎猜直郡王和太子，想了想说：“这么说，我倒觉得十四叔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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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1 _% p- v, @8 F0 G; Z9 I    四爷不解的看她，这时提十四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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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十四叔高兴不高兴，都摆在明面上。”他有气都直接冲他四哥撒了。

    四爷被逗笑了，“照你这么说还真是。”

    直郡王和太子真是不好说。他们不来也不叫儿子替他们到场，连有事或生病一类的传闻也没听说。一直到过年前，李薇都在担心他们是不是一齐看四爷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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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G# N( b9 v$ N3 @1 J    就算四爷是以后的雍正帝，现在他的能量真不如直郡王或太子，更别提两人加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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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Q% h+ J) V, k7 t( l! E    雪把京城给盖住的那天，李苍回来了。庄子上的消息是早就送来了，粮食明年年中，雪融冰消后走运河进京。李苍这差事办得很圆满，四爷得知后特意叫他来府里褒奖一番，还留他用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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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得四爷授意，给李家赏下不少年货。蒙古送来的皮子和药材是大头，余下的鸡鸭牛羊都是小头了，足足拉了两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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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璧今年在金华就满三年了，四爷生日前就写了信递上来。他摸不清是继续外任还是进京，这要看四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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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接了信后，找戴铎与傅敏商量过几次，一至认为京里这两年只怕风波不小，李文璧最好还是留在外头当官。地方上他们也要有人才行，李文璧是四爷府里送出去的做官做得最好，升官最顺当的一个。

    傅敏道：“李大人瞧着或许不够沉稳，但却是个会做官的。”有多少聪明人都不会做官，李文璧为人如何不好说，或许人家扮猪吃老虎呢？傅敏见过一次，事后也不得不承认跟李文璧一同处事并不为难，反而觉得他待人诚恳，是个可交的人。

5 r+ ^) \1 m2 ]; [' `$ H    比起戴铎，他就更愿意与李文璧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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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0 l3 k& u& e$ Q% z0 h    剩下的读书不开窍，办差也需要师爷从旁提点都是小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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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 A5 j4 B. B/ L- b    就连四爷也没想到李文璧能走到如今，想起他们父女二人真是如出一辙。

$ D3 g6 t4 M5 ~    天公疼憨人啊。

    他跟李薇说起，她才知道阿玛又要升官了。而且还是回不了家。

. L1 i; [( @- \( y/ v    “再往上升，阿玛能做什么官？”她好奇的问。

    “五品知府，你父还是当得的。”四爷只是犹豫，有两个职缺，一个是太原府，一个是宣化府。他更倾向于宣化府，只是怕递上去皇上不批，那就耽误李文璧了。叫皇上打回来，他再想升正五品就难了。

    可宣化府在直隶下辖，算是京城的咽喉之地。

    他实在舍不得叫这位子上坐上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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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m, Z7 L; L5 o    转眼就是新年，又要进宫磕头长跪了。幸好往年也做惯了，李薇全副武装。今年进宫的人数少多了，弘昀、弘时都没进去，连二格格和三格格都留下了。

; N/ R& ]3 b( E! r' R8 @+ Q6 M    李薇就觉得到了永和宫，娘娘肯定要问起来。她虽然对几位儿媳妇都是寥寥，可对孙子一辈就亲热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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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她都觉得四爷可能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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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里，德妃扫过下面磕头要红包的小辈们，果然问道：“老四家的，你们府里的二姑娘、三姑娘，还有那两个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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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X1 W( H# K( J; L& A    福晋起身离座，恭敬道：“不敢欺瞒母妃，弘昀和弘时十一月九日的时候种了痘，十二月十五日才回来，现在还在家里歇着呢。他们阿玛怕他们出来再着凉了，就没叫他们进来。”

, s* F  Z; w- I/ D% V    四爷生日时，他突然说要给两个男孩种痘，就把两人给带走隔离了。李薇虽然吃惊，但心知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他也对她解释了，直白的叫她害怕：“如今外头恨我的人多了，我怕叫孩子们着了道，赶紧种了好放心。”

0 r* o; I; |2 R2 a1 }    就跟八爷生了儿子不敢声张，眼看在进宫贺新年了才揭出来。四爷给两个儿子种痘也是悄悄的。李薇才发现原来德妃也不知情，估计就四爷和皇上知道——他要上折子跟皇上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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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平静点头，嗯了声。

9 Y$ {9 N- a/ u) u  k    福晋接着道：“扎喇芬的岁数也差不多了，他们阿玛说了也该给她种上了，怕她这些天出来冻着，就留在家里了。额尔赫是姐姐，这孩子懂事，说有宜尔哈进宫来替他们给您磕头进孝，她就留在府里照顾弟弟妹妹们了。”

5 E( L8 p9 ~" _0 ^$ c    大格格进宫，二格格留在府里是福晋决定的。李薇对此没有意见，不管福晋的本意是什么，她可不觉得进宫磕头是件好事，二格格留在府里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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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p- t. m% [3 S    其实她本来也想留在府里的，就是说不过去才不得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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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U( g, }! @    德妃道：“都是好孩子。”说完赏了点东西，也不再说别的了。

" b! b: V2 `" G& Y    至于这里头有没有四爷赌气的成分，最后有没有气着德妃，李薇是真不知道。她只是有这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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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宴会开到第三天，皇上又赐了个园子，是给三爷的。不同的是这个园子不是替皇上预备的，里面没有违章建筑。比起四爷的圆明园，三爷的熙春园就少那么一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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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是很招人惹眼的。

    目前几位皇阿哥中，太子和直郡王是早就有园子了。不跟几个弟弟们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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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u! [% G) ?% U    三爷得了园子后也乐歪了，他比四爷聪明一点的是，刚得了园子就在宴席上跪请皇上驾临，说要让皇上第一个赏园。

    这黑锅盖得四爷的脸色难看了好几天，过了十五都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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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很给面，去三爷的熙春园用了次膳。

    不等四爷照猫画虎，学他三哥请皇上来圆明园，皇上过了二月又出巡了。

1 |$ M2 ^( m+ L  A' V/ g5 I    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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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行的有直郡王，太子，十三，十五，十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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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留京，不但领了户部，还获准出入南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