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作者：袖唐

第220章  柴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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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几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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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7 V, w" @* [$ ]! u# k0 h1 s两人的情绪来的暗潮汹涌，走的云淡风轻，没半盏茶的，又是一片风和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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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 ^4 Q萧颂着一身绯色官服，明显是办公事的姿态，因此只报了身份，那门房让一个小厮领着他们直接去了院子里，而非走正常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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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也另有小厮先他们一步去通知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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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个小院，还未出走道，便闻见了清淡的梅花香味。

6 ], K# \5 j) Z# A$ |越往前走，香气越浓郁。直到眼前出现一片耀眼的红梅花，萧颂不禁看着冉颜意味莫名的笑了笑。

# c0 x$ d' a, c* Z3 d: @冉颜脸颊一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人实在太坏了，装作一本正经的安慰她，但又不放过每一个可以调侃她的机会，他那表情里的意味，可比说几句讽刺的话要让人堵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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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r7 a2 M4 }冉颜带着一肚子闷气，跟随着小厮穿越梅花林。

" ?) k$ v3 [. O2 Y刚刚看见半隐在梅林中的亭子一角，便穿来了一阵清雅的琴声，曲调里满是闲适淡然，带着云卷云舒样的潇洒随意，闻琴声而知雅意，抚琴之人的性情似乎也呈现在了眼前。

7 \0 F7 E0 @; J9 q" j9 \冉颜虽不大懂曲意，但那种畅快自由的感觉，还是能感受一二的。

绕过一个弯道，便瞧见六角亭四面竹帘低垂，里面除了正中央有一席一琴，没有任何其他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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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之人着一袭广袖青衣，身材瘦长，半垂的竹帘遮住他的面容，冉颜只能看见他清瘦的身材和白皙修长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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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 ]' A* G* F5 e( f“郎君，萧侍郎来访。”小厮在廊下出声打断了琴音。

好看的手轻轻按在弦上，却并未起身相迎，温雅有礼的声音响起，“萧侍郎请进。” 萧颂未曾表现出一丝不快，伸手挑起帘子，便让冉颜与他一并进了亭中。

一步入亭子，冉颜第一眼便瞧见了这个人的容貌。也许是方才的画面太过美好，冉颜期望的高了一些，见到全貌反而并不觉得惊艳。柴玄意的长相只能算是中等，略有些瘦长的脸颊，眉眼狭长，看见他的第一眼，只会觉得此人生的还算不，但是那通身的书卷气与隐士的逍遥自在结合的太好，反而有种难言的吸引人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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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冉颜看见史书上写魏晋风流，尚且不能确切的了解，但看见柴玄意的这一刻便心觉得，魏晋风采，当如是。

# C( U, k8 Y2 Y5 o. q) r4 w8 y  _柴玄意也察觉到了冉颜的目光，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抬起头来，却在看见冉颜容貌的时候，面上有一瞬的惊讶，但旋即消散在笑容中，冲她颔首施礼。

冉颜亦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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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飞快的上了两张席子，柴玄意道，“两位请坐。”

“柴郎君好雅趣。”萧颂撩起袍子在席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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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玄意微微一笑，看了冉颜一眼，目光才又转回萧颂面上，“比起萧侍郎，在下这等行径可就落了俗套。”

! b8 T( B; c) U$ Z0 }言语之间，颇有调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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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办案还带着小娘子，可不是风流雅趣么！萧颂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上次柴郎君想起了一些事情，今日本官也带了样，请柴郎君瞧瞧识不识得。”

说着，他便把小匣子取了出来，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那根包裹严严实实的簪子，在柴玄意的面前呈现。

柴玄意看着那根簪子，眉头微微一皱，面上的表情僵了片刻，仿佛想起了，最终却满面失望，叹了口气道，“只觉着此物十分眼熟，仿佛是极熟悉的物件，却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 “既然如此，必是柴郎君亲近之人的随身物件，想来闻喜县主也是认识的，可否请她辨认？”萧颂顺势提出要求。

李婉顺的身份十分特殊，乃是隐太子李建成唯一存活的血脉。据说当年与她一起逃脱的还有一个，叫李婉平，但失散之后，早已生死不明。

李世民在玄武门杀兄轼弟，以谋反连诛的名头将李建成的杀的一个不剩，后来又不知出于心思，把的第十三子过继给李建成，算是给他留下一脉烟火。这么做究竟是出于愧疚心理，还是做做表面功夫，为了在天下人面前显示一下的仁德，这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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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1 C0 B6 z圣意难测，所以李婉顺的身份也就相当尴尬，众人不敢与她太亲近，也不敢太怠慢。 “自然可以。”柴玄意爽快答应，命小厮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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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S8 J+ Z! j这段，萧颂关心的询问他的病情如何，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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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颜看得出，柴玄意是个磊落之人，乍一看他有些书卷气，但做事都特别爽快，性格也很乐观，即便失忆造成了很多不便，但他却依旧笑容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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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5 Q3 \& b4 S聊了片刻，外面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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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帘下的空隙看，冉颜能看见绾色裙裾，随着莲步轻轻摆动，宛如木槿花层层叠叠的花瓣被风吹起。在她身后还跟着两名浅碧色裙裾的侍婢。

她站在门前停下，两个侍婢上前撩起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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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Q" m; y5 I% h: {& |) T冷香随风吹进来，当李婉顺的面容显现，萧颂和冉颜面上都满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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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3 n- B& V) O- c李婉顺目光平淡，半只脚已经踏进亭子中，却在看见冉颜的时候，眼中也闪过惊愕。 李婉顺如烟的眉，秋水般的眸子，瓜子脸，居然与冉颜有六分相像！

! i7 a/ w% A8 M“你……”李婉顺面上有一刹的激动，却又逐渐恢复平静。她在这世上唯一可挂牵的亲人就是那个失散多年的。看见冉颜的时候不免乱了心神，但冉颜的年纪比她还要小许多，自然不可能是李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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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2 q  S( N. V3 i8 [" K冉颜看着那张与甚为相似的脸，有些疑惑，难道有血缘关系？但李婉顺的出身，可算是皇亲贵胄了！若非是父亲一朝兵败，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公主。

想到母系氏族，冉颜便了然了，可能李建成的正妃是出自荥阳郑氏。

  D) J( c4 W4 F9 M0 H, L9 t6 ]“萧侍郎安好。”李婉顺心情已经恢复平静，轻轻欠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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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0 s$ a% g, _寒暄了一两句，等到她跽坐下来，萧颂也不再多说，直接将发簪呈现在她面前，问道，“闻喜县主可见过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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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1 N$ N1 x" H% n8 j李婉顺只垂眸看了一眼，便道，“并不曾见过。”

“烦请县主仔细看看，再想想。”萧颂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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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平时需要震慑罪犯或者下属，萧颂认真时候不自觉的便会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威势。

第221章   现在就去拿下冉韵

2 U: X: K1 T& f# g      李婉顺纵使出身再高贵，也毕竟是被当做庶人养大，在宫里的坎坷生活教会她如何隐忍坚韧，却不能令她内心变得强大。面对萧颂的气势，她微微抿唇，垂眸盯着那根银簪，笃定的道，“从不曾见过。”

7 K1 C( R! L+ z) n0 j　　“既然如此……多谢县主。”萧颂将东西收回来，包好放回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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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R3 }5 L6 {4 E. S　　李婉顺颌首，目光若有若无的又看向冉颜。她们真的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若非是冉颜的眼眸太没有少女的生气，或许还能更像几分。

) W$ K; [, D5 X( r4 m$ l　　“这位娘子是……”李婉顺终究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2 z: `3 X( e% j' `) Q) L- k  y　　冉颜看了萧颂一眼，才答道，“回县主，儿是苏州冉氏十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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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氏啊。”李婉顺怅然，家破的时候她还很小，对于母系氏族的亲戚根本不大记得，更何况如今她与郑氏早已是陌路。

6 t2 W3 ~/ S- @　　荥阳郑氏虽然是高门大族，却也犯不着了一个孤女和皇族站在对立面上。

　　“本官要请教的事情已经问完了，今日多有打扰，还请两位见谅。”萧颂直身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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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玄意见他要走的意思，便道，“萧侍郎客气了，若是 案子有了进展，也烦请告知在下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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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自然。”萧颂笑着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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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顺和柴玄意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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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这才发现，柴玄意居然与萧颂差不多高，整个人显得清瘦颀长，广袖青衫，墨发随意纶起，显得更加萧散云澹，超然绝俗。

8 z- g" U/ C: F6 \( n　　出了柴府，登上返回的马车，萧颂才道，“你瞧，让你来验尸十分有用，能看出更多信息，便于我确定死者身份。”

　　“马后炮。”冉颜哼道。

　　萧颂笑笑，见冉颜心情好了些，便问道，“你能否看出柴玄意是 否真的失忆？”

$ O' _- g5 H0 t/ Y3 r　　“你怀疑他杀了人，然后假装失忆？”冉颜接口道。

# s+ F0 g/ G$ |  D0 s　　“我倒 希望事实就 如此！”萧颂叹息的靠在榻上，如果真是 柴玄意杀人，公事公办即可，柴玄意死了也没什么太大关碍，闻喜县主能改嫁一次，就能改嫁两次，犯不着让他这样绕着弯弯的去办案。

4 j# N( o  B, L) u4 W      冉颜回忆一下方才一点一滴的小细节，道，“从柴玄意是否失忆我倒是不知道，但他与闻喜县主的夫妻关系恐怕都很淡漠。”

; t; M% `; Z) M/ _' s. D* v7 @　　那两个人当真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互相都不怎么关注，要说柴玄意失忆之后对李婉顺产生陌生感，倒也说的过去，但李婉顺态度疏离就令人不得不多想了。

　　一般夫妻在人前之时都不会太过亲昵，但长久相处的默契会让他们的一举一动有着某种相通的感觉，即便关系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看都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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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闭眸沉思，手指揉着太阳穴，对冉颜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这些天晚上都只能休息两个时辰，昨晚更 只睡了半个时辰，到了下午就开始疲惫起来。

& `% {7 L) n" e, z　　忽然间，萧颂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拿开，紧接着太阳穴上就多了两只柔软温暖的手。霎时间精神一震，所有的疲惫都通通消散，身体紧张的有些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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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自然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你绷着做什么？放松。”

9 s0 {9 _+ @' T7 ]# L) k　　放松……说的容易。

5 }0 F2 f7 c3 z　　刚刚开始，萧颂怎么都不能忽略肌肤接触的感觉，但冉颜有医疗按摩师的水准，很快便让他感觉到舒适，渐渐的也就适应了。

　　“阿颜……”萧颂声音有些沙哑。

　　冉颜淡淡打断他道，“不用谢，我也不过是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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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s+ k) d/ K; u: R, C　　……

　　沉默了片刻，萧颂道，“不是应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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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E" D' Z' A6 X$ g' a9 H2 q　　冉颜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要我怎么涌？”

6 B/ x6 D2 k: }/ A6 B　　“哈哈！”萧颂被她的话逗乐，“真不愧是写出千古绝句的水平，连用词都如此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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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8 u! s5 y$ K! h2 S2 B　　冉颜狠狠按了几把，撒手坐回位置上，满脸寒气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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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下榻，挨近她坐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道，“阿颜，只有一方，我都不够用，不如你再给绣一方？”

　　“用你的白叠布去！”冉颜冷飕飕的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也不吃亏，就当 送人情了。”经过一两次试探，萧颂渐渐的也摸清了冉颜的性子。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还”字，别人对她如何，她便会分毫不差的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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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冉颜顿了一下，问道，“绣什么？”

　　萧颂真挚的道，“梅花吧。”  
  
; U; |! w, L: V. t      冉颜狠狠捶了他一拳，咬牙切齿道，“恶劣！卑鄙！”

3 G' e) a0 h6 \7 s8 g" \0 Q1 c6 d　　什么体贴入微，什么面面俱到，什么沉稳如山，全都是骗人的，恶劣的家伙！冉颜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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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j5 X/ c  m/ R　　往往最直接最真实的反应才让人觉得难堪，事实上，萧颂以这样开玩笑的口吻来调侃，她反而觉得不会太丢人，那种在文学方面自卑的感觉倒是被冲淡的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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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讲些刘青松的窘事逗冉颜开心。

- C1 i2 n5 e. e: H　　刚开始的时候，冉颜尚且勉强听一听，越听却越发觉刘青松是个异类，做事情当真难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干的窘事也尤其的令人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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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官署中，冉云生和刘青松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了。

( `9 D6 S8 b7 D! F　　萧颂和冉颜进屋，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刘青松四仰八叉的躺在席上，而冉云生则是幽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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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何事？”冉颜一边朝冉云生走，一边冷冷盯着躺在旁边的刘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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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6 w) f" P3 |8 k　　“哦，说来惭愧，刘医生给我讲了一个猴子西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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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L4 v6 Q" `' O　　冉云生话说了一半，被刘青松打断，“是大话西游。”

　　冉云生点点头，“其中种种，真的令人叹息扼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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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只知道《西游记》，从没看过大话西游，便问道，“大话西游是什么？”

, y& g6 s& g8 t! W5 c. N　　刘青松睁大眼睛，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冉颜看了半晌，“不会吧！你也太没有文学素养了！大话西游是西游记的番外啊！”

; H  X* m+ M7 G+ m2 |# e5 k) n% Z　　“那如我这样连《西游记》都不知道的，算什么？”萧颂在对面席上坐下来，语气凉凉的道。

2 ?6 u6 `& n& d　　刘青松倏地爬了起来，看见萧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干干笑了两声，“九郎，你还不了解兄弟我？向来不拘小节，想到哪里说哪里。”

" z$ r+ i: ?& v9 a* X$ }$ C　　“明白。”萧颂扯了扯嘴角，给自己倒了杯水，“所以我刚刚也想到老太太特别爱护你，顺口和阿颜讲了几句。”

; u; u3 {- r  {$ i" m　　刘青松长大嘴巴，看了看冉颜沉静的面容，又对萧颂道，“九郎，不能这么玩啊！”

) l& B, j$ o0 {( a! i　　宋国公家里也是妻妾成群，他只有一个正妻，没有侧夫人，其他都是小妾，而且宋国公特别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不会容许妾室怀孕，不慎有一个漏网之鱼生的却也是生了个儿子。传宗接代自然重要，偏巧老太太很又喜欢女孩，家里实在没有，也不愿意亲近旁支家的娘子，所以便将刘青松当做亲孙女来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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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2 a. i" m) Y& m8 l+ ^　　也亏得刘青松前辈子做了二十几年纯爷们，否则恐怕真能被老太太养成姑娘。

　　其实这主要也怨不得老太太，要怪都怪刘青松太狗腿了，知道老太太喜欢女孩儿，便觉得是个好机会，硬是往上凑，抚琴吟诗有时候还学娘子般的说话逗老太太开心，久而久之，老太太真就把他当了孙女。

- B6 y% h* \! U7 u  f8 v8 o# `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叫作茧自缚？说的就是刘青松。

　　“阿颜可认出那些人了？”冉云生岔开话题，问起了之前的事情。

　　萧颂知道冉颜不太会撒谎，便接口道，“那日晚上去掳阿颜的，有两拨人，抓到的这两个是第一拨闯入冉府的，被阿颜认了出来，不过幕后主使暂时还不知，要等审问之后才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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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y' {8 e# Q, S$ ^　　冉颜满眼惊讶的看着他，这一番话说的，从哪一个方面分析都不像是撒谎，难道真的抓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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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冉云生点点头，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出冉颜在哪里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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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冉云生觉得也不好在官署里久呆，便提出告辞。

3 C$ m5 g/ J% J" j. V　　萧颂则亲自送他们出官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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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3 |; F* W6 ^+ a　　刘青松窜到萧颂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九郎，你真的说了？”

; m9 W. A7 N6 J* I　　“我像是开玩笑吗？”萧颂不咸不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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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o2 |0 _      刘青松低吼道，“不带你这样的啊！我给你出谋划策的追妻，你就给我过河拆桥，你说，万一冉韵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因此不待见我，那我下半辈子怎么办？”

  `3 O9 S5 A0 l5 s. y% Z, v+ j7 @　　“那就重新物色一个。”萧颂不疼不痒的道。

　　刘青松抓狂，“重新物色一个？冉颜这么难搞定，你怎么不重新物色一个！”

　　“那哪儿能一样，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看见死人两眼发光的娘子了。”萧颂只是举个例子堵刘青松，他喜欢冉颜，自然不可能只因为这一条。

　　刘青松几欲吐血，“就你们家冉颜是独一份？你能给我找一个比冉韵年纪再小长得还好看还会赚钱的？我下半辈子就指着她养活了，傍一个富婆，少奋斗半辈子！你这种不愁吃穿的世家子弟是不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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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R2 F) R2 O$ C　　“你们家冉颜”这几个字显然取悦了萧颂，所以也并未多同他计较，只是无关痛痒的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萧家短了你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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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说不明白，先下手为强，我要现在就去拿下冉韵！”刘青松撂下一句话，一溜烟的跑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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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k! E2 |) e0 s1 m, d6 ^　　走在前面的冉颜和冉云生满心莫名其妙，就听见刘青松后面吼的几句，其中以那句“我要现在就去拿下冉韵”最响亮。他倒是积极，却忘记了人家亲兄长还站在这儿。

第222章  互相调教

4 X+ D6 X4 H5 k: }# K) M      冉云生面色不大好看，萧颂好心安慰道，“十郎放心，他以前看上每一个娘子的时候都是如此，让令妹注意一些，过段时间等他热情退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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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松的话在后世听起来是玩笑，可即便唐朝风气开放，听见这样的言辞也不免觉得太过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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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刘青松说故事说的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在冉云生心目中创立一些才华横溢的好印象，却被萧颂简简单单一句话破功了。冉云生亲耳听见他说出那种“不堪”的言语，再加上对萧颂的印象一直是沉厚稳重，当即就对刘青松的印象降到最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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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刘青松舌灿生花，指不定就真能把冉韵哄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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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 {$ ]& s! H　　萧颂看见冉云生神色间有些焦急，微微弯了弯唇角，旋即满脸诚恳的道，“十七娘身上有伤不宜行的太快。这样吧，十郎，你赶快回去告诉令妹此事，恰好我要出城办事，顺道把十七娘送到家门口，你大可放心。”

; X7 z7 d: ^& x, i. U4 {$ S　　冉云生想到还有侍婢在官署外面等候，又认为萧颂是个君子，遂感激的拱手道，“多谢萧郎君！阿颜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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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郎不必客气，我也只是顺道。”萧颂拱手还礼。

: L; b2 y2 ~0 O/ U1 T/ z　　冉云生嘱咐了冉颜几句，便匆匆离开。

　　“阴险。”冉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十哥被骗走了，支开冉云生，她倒是能理解，但，“刘青松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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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2 O* ?$ f; R! x　　“没有。但他不是得罪你了么？”萧颂指的是刘青松笑话冉颜作的诗，刚刚又说她没有文学素养。

　　其实这些都还不是重点，主要是刘青松死活不肯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对冉颜吟诵了《关山月》，另外，他这里道路坎坷，也不忍心让刘青松太顺风顺水。

( \2 _% R# ^; y* K$ G8 e* b6 c　　用刘青松的话说：爱情的道路上苦涩点，婚后才能回甘。

　　如果不是刘青松亲口喊出那句“拿下冉韵”如此孟浪的话，冉云生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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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p  f) x( `( t/ S" k　　冉颜瞥了萧颂一眼，谁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他故意引着刘青松喊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从一进屋就已经开始给刘青松下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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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r6 b- Y/ R  W$ ]　　“我绝不会这么骗你。”萧颂看见冉颜的眼神，果断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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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 y* e- S6 w　　“谁知道呢！”冉颜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相信他的话了，像他那种玩惯了权谋的人，想在这点小事上骗过她也不难，但他毕竟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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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o0 L# ~" p　　两人说着话，先后登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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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 \5 o0 _' w+ h, g& {　　连下了两天的雪，天气开始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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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q4 q5 @/ _. z　　雪融的特别快，四处屋檐上滴滴嗒嗒，一日之内几乎融了干净，空气微冷有些潮湿，像极了苏州的冬天。

) @1 r3 O$ N( N" O/ g+ h　　冉颜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萧颂好不容易才支开别人，自然把握机会，开始给她介绍一路上经过的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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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6 I, Y- k8 Y　　路过平康坊与东市相对的东门时，到处都是莺声燕语，女子的嬉笑声如银铃，阁楼上有穿着或华丽或暴露的女子在招客，有的手中执扇，半掩着笑颜，有些折花簪头，有些甩着帕子用挑逗性的语言引起过往郎君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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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脂粉飘香，百花各态，霎时间让人觉得似是春暖花开。

6 u8 u( Y9 e/ p: p　　冉颜看的专注，几乎是目不转睛。  
  
      “阿颜。”萧颂见她看的这么起劲，还道她居于深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娘子可以来的地方，别看了。”

　　冉颜回过头道，“嗯……我只是在想，这些人乱交，肯定会的被性 病困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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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的确是在想，她能提取青霉素，长安城妓馆这么多，市场很大。再说青霉素的用途十分广泛，不一定就要用来治疗性病，不如先用这个行医赚点钱财？

1 p  |: p7 _7 E# H; j　　萧颂愕然，但旋即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引得外面许多妓人看过来。萧颂的声音很好听，无论是笑声朗朗，还是沙哑低沉，都有一种骚动人心的力量，妓人们闻声，自然是想一睹真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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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收敛。”萧颂笑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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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y# p' O' v: F  H0 Z/ q& g; d　　冉颜看了外面一眼，“多少美人翘首张望，萧郎君是不是常客？”

　　萧颂笑道，“你知道我现在站出去，会怎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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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r) f0 l- {　　绝对的鸟兽四散。

: c( c! B$ `) P- F2 u  W　　萧颂不是没有逛过妓馆，有时候官场应酬，也难免会来这种地方，刚开始妓人们看见萧颂俊美挺拔，自然欣喜，争先恐后的贴上了，但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之后，便开始不着痕迹的远离，如果干脆远离也就罢了，她们一边伺候着别人，一边还时不时的偷偷瞄他。惹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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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 u' N2 I4 w# p. S　　当然，也有喜欢他到宁愿顶着被“克死”的风险，也愿意伺候他的。

　　“来过几次，不过只是喝喝酒而已。”萧颂道。

1 F# X' z$ y+ ~　　冉颜皱了皱眉头，“这说明你聪明。”

+ ]. n6 X0 V- c" W7 ?" z0 ^. s　　“嗯？”萧颂挑眉。

3 H. q0 O0 Z; W1 c* S　　对于别人的私生活，冉颜一向没有多少兴致关心，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想“教育”一下萧颂这方面的观念，“聪明与否取决于智商，也就是智慧。通常智商越高的人，对待男女方面的要求就更高，他们更注重精神上的契合，只有觉得在心灵相通的基础上，才能达到肉 体的满足。乱交的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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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 体……乱 交……冉颜剽悍的词汇，让萧颂反应了片刻。旋即抚掌一笑道，“这么说来，如今这一片地方关着满屋子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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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妓馆郎君的都 禽兽，妓人就不一定了。”冉颜认真的解释道，“逛妓馆之人 主动去寻欢作乐，可妓人多半是被迫卖 身。”

　　萧颂颔首，“有道理，不过阿颜，这些话你同我说说就罢了，在旁的郎君面前可莫要如此。”  
  
* u9 H. t" j( P: }7 U) |% t+ w# b      冉颜哼哼一声，不过是看他有潜力才多言一句罢了，她可没吃饱撑的，到处去调教别人。

　　“听见没有？”萧颂见她不以为然的表情，便板起脸来教训。

) ]: o8 S$ o# r. E4 O) o# y　　冉颜打量他一眼，道，“你这是在调教我？”

　　对视半晌，萧颂泄了气，罢了，他不也就是喜欢她这份坦诚直接吗，若变得与其他娘子一样欲语还休、欲迎还拒，他也烦得慌。遂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以前柴玄意也常常逛妓馆……既然他府里没有姬妾失踪，是不是与他一起游玩的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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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5 s9 E; k, s; K　　冉颜看着妓馆越来越远离的秦楼楚馆，沉吟道，“也很有可能啊，他说记起有人逼迫他和侍婢从山坡上跳下去，有没有记起那人的长相？劫匪显然 要逼死他，又杀了这个女子，且并非为了劫财？难道是仇杀？”

　　据说失踪四人，现在只找到一具尸体，那还有三个人生死未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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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H7 a5 l. R) t" D+ Q$ h! n　　“你怀疑闻喜县主，可有证据？”冉颜问道。

第223章  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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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O- P: l- I' j, h    萧颂道，“正如你所说，他们夫妻关系可能很淡漠，之前我查过柴玄意，此人风流不羁，工于诗书，因此很受妓馆当红的妓人欢迎，据说曾有两家妓馆因为抢他所作的一首诗而大打出手，闹的很严重。也许闻喜县主因为他的行径而有所不满？”

    “你说他工于诗书，又擅长书法，听起来是个很有才华之人……”为什么没有入仕呢？冉颜转而一想也就明白了。李婉顺身份尴尬，即便柴玄意入仕，也只能像她第一个夫君那样，做个小小的六七品官。

    可以说，娶了闻喜县主，就相当于断了一片大好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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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玄意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胸无丘壑之人，在这种情形下，夫妻关系能好的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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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算来，也该是柴玄意对闻喜县主更加怨怼才是。”冉颜道。

2 q/ U0 @1 H/ l9 [+ Z2 W' f    萧颂揉了揉颈部，答道，“据我察访，柴玄意是个豁达之人，生活肆意张狂，在未婚以前便经常流连妓馆，与数个妓馆的花魁都有交集，曾有言不喜官场争斗，不如隐匿乡野来的快活。想来，他志不在朝堂。”

$ M- B& B. o1 n/ K" b; E    顿了一下，萧颂又继续道，“我怀疑闻喜县主，主要还是因为另一桩事，也是她为什么会嫁给柴玄意的原因。”

    原来还有内情的，冉颜静静等着下文。

- s/ y$ @8 F# b  p, x1 m/ l* G  S    “听说，当时闻喜县主与其夫君刘应道在梓州遭遇匪徒，生死关头遇见了柴玄意一行，但刘应道伤势颇重，不久后便离世。丧期刚满，闻喜县主便由长孙皇后安排，嫁给了柴玄意。”萧颂有理由怀疑，当年是否有什么内情，致使闻喜县主怀恨在心，毕竟这一次也是遭遇匪徒，相似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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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7 a+ i2 x6 |    “你可知道闻喜县主的性格？她与前夫刘应道的感情如何？”冉颜觉得一个孤女，十五年的庶人生活与太子建成所背负的罪人之名，在深宫中步步被监控之下，很难形成狠戾果决的性格，且今日见到她，也明显察觉到了她的畏缩，并且排斥与人过多的接触。

3 _$ e& L4 I8 o$ W1 U& k  Y; }    萧颂几乎不用回忆，便道，“闻喜县主深居浅出，从不出门访友，莫说长安没有人识得闻喜县主，就连家中的仆人，有些也从不曾见过她。我今日亦是第一次见，并不了解她的性子。更不知道她与前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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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疲惫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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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看着他的模样，也略能感受到他肩上的压力。如今三司齐办一案，然而事实上真正办案的就只有萧颂一个人，上面的就只要催一催，等着下属汇报结果，下面的人就眼巴巴的等着上头下达指令。萧颂正是处于两者之间，其压力可想而知。

    三司自然也有与他同一处境的，但萧颂破案的能力早已闻名朝野，如果案子破不了，同样的级别，萧颂要担的责任要多的多，这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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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_* W: `% O% e    冉颜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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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微微一怔，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冉颜见他不懂，又伸手轻轻拍了拍，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太过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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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在安慰我？”萧颂讶然道。他见过各种形式的安慰，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安慰人这么奇怪，况且拍头顶，明显是对待稚童的方式。

2 f1 h* q) J% C) \/ `% ?    “不然呢。”冉颜很少安慰别人，一般她都喜欢用拥抱的方式去给人一种安心温暖的感觉，她抱过秦云林，抱过邢娘，但她们都是女人，总不好贸然去抱萧颂，她是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法子。

: g0 G1 z0 t: h, l8 o7 ?) Q7 k    冉颜见好像没有达到安慰的效果，干咳了两声道，“你可以继续去查银簪主人的身份，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年轻女性，还有失踪那三个人的身份，这不是很多线索吗！还有……如果凶手真是闻喜县主，我怀疑她有多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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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重人格？”萧颂咀嚼这个词汇，很容易就明白了表面的意思。

    “指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人格，你可以理解为，她的躯体里住着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灵魂。”冉颜从李婉顺生活的条件和见面时对她的观察，认为她应该是一个谨慎过头有些畏缩的人，况且，她前十五年都活在李世民的监控之下，不大可能有什么私人势力，婚后这几年足不出乎，连府中仆人都有些没见过她，如果不是她在长久的孤独压迫和臆测之中产生了人格分裂，冉颜很难相信她那样一个小心过头的人，会在皇城附近，李世民的眼皮底子下杀人，或指使别人杀人。

    “有这种可能？”萧颂是不太信鬼神的。

    冉颜点头，“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不大，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其实与鬼神无关，就像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表面一套，私下一套，这类人也不过是到达了一种病态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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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3 L+ g! @+ b2 n& x0 t) |, z' i    李婉顺的生活状态，很有可能促使她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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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双重人格”被人们所熟悉，几乎大部分受过教育的人都知道这个名词，也有不少人在形容自己性格的时候，说自己是双重人格。然而事实上，全世界确定的双重人格不超过一千例，多重人格更是不超过五十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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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q9 L6 z! n7 E  w% c2 D* y- g    双重人格的人，有不同的性格、思想，甚至连记忆都不同，比如这一人格知道的事情，另外那个人格并不一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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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D) s, U; H: r    冉颜以前没有参与过多重人格犯罪的案子，但根据仅有的资料来看，是十分棘手的事情。冉颜也希望自己的怀疑不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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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s% f* ~; N! f5 r0 ?  @    “你想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会增大压力。即便凶手真的是闻喜县主又能如何？你只需秘密查清案子，将真相摆在圣上面前，由他自己决定即可。”冉颜知道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真正实施起来是很有困难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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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y' G1 t+ k  }  b    萧颂笑容渐渐明朗起来，“你说的对。”

    他平日考虑事情太多，每每确保万无一失，因此一直以来他政绩斐然，但人总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冉颜的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1 ~! l2 `1 m5 b2 r6 e, a9 O    萧颂心情大好，送冉颜回到府中，便立刻马不停蹄的继续去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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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g" t5 z8 _5 x  j' T/ g3 U. ]    回去时已经是晚膳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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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4 d- r7 t+ j6 i; V    冉颜用完饭，沐浴过后，院子里已经点上灯笼，而打听之下，发现冉云生居然还没有回来，不禁问起邢娘，“出了什么事吗？”

* P1 T" _# u. H& L/ L5 h    “没什么大事，快晚膳时，十郎急急忙忙的回府，说是有事找二十娘，听说二十娘不在府中又匆匆追了出去。”邢娘道。

; b. d- g5 H0 C  G) E! j    “不在府中？”冉颜心想，刘青松不会动作这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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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娘点头道，“是啊，郑府老夫人的寿诞不还有四日就到了吗，二十娘是忙着准备礼物了吧，这些日都不在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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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e* J6 U4 s) Q    罗氏常常寻邢娘去闲聊，话里话外都是想把冉韵交给她调教的意思，因此说了许多关于冉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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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冉颜放下心，转而说起了闻喜县主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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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s/ J  k    邢娘是从郑氏出来的，自然对整个氏族都十分了解，听闻冉颜询问，便小声道，“娘子，这个事情本不当讲，但既然您问了，老奴就姑且一说，您也别往心里去，只还当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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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冉颜点头答应，邢娘才继续道，“闻喜县主的生母是出自荥阳郑氏，说起来与夫人这一支很近，王妃乃是夫人的堂姐，族中排行第三。当年三娘未曾出嫁时，族人便说，虽然二人不是亲姐妹，但竟是比亲姐妹生的还要相似几分，因此也偶有往来，但三娘嫁给隐太子之后便没有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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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8 g$ P! c# n0 I1 i( S+ z, j    王妃在荥阳郑氏是嫡出之女，而冉颜的母亲只是庶出，又非同父，所以能沾上边的只有长相相似而已。要说关系，还比不上郑仁泰与她亲。

    但郑仁泰是从一开始就投入秦王府，与隐太子站在了对立面上，因此两厢从不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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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 r/ N' i, m2 A    “娘子知道也就罢了，那位县主不是咱们能沾得的！”邢娘不放心的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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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Y+ O" v9 m4 T; x: ^    冉颜道，“我不过是好奇罢了，先如今这个情形，哪怕她就是我亲姐姐，我也未必会去认这个亲。”

& m. @# M- ]+ z: t    冉美玉不就是亲妹妹？可见血缘关系并不代表亲情。

    邢娘见她神色认真，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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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5 ?; x0 a! O' S- G, j    “娘子，三夫人来看您。”晚绿在帐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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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夫人到厅中坐。”冉颜起身。邢娘和歌蓝飞快的服侍她穿妥衣物，去了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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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一袭绯色罗裙，宝蓝色缠枝牡丹缎面褙子，云髻高叠簪以牡丹金钗，正背对着门，站在屋内看屏风上的绣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静静出神。

2 N: ]& H9 |0 _; o    “婶娘。”冉颜欠身唤道。

    罗氏回过神来，转身扶起冉颜，笑盈盈的在她面上打量一圈，道，“阿颜模样生的好，像极了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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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3 L5 A4 l  D/ {    冉颜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便未曾贸然接话，只是回以一笑。

    罗氏携着冉颜的手，在主座的席上分坐，问了一些冉颜日常生活的问题，譬如在长安习不习惯，可有何短缺，伤势如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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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_1 H) v/ t. {. ^" w    冉颜都一一耐心的回答。

$ F! X$ X- ?/ A0 E    聊了一会儿，罗氏才转了话题道，“今日我去了出云道长那里，顺便帮你算了下命格。”

, Q! S: _7 b9 A    冉颜眉梢微挑，知道已经说到正题了，她知道无论自己问或不问罗氏都会继续下去，便只道，“有劳婶娘了。”

第224章  卦语

    罗氏笑着道，“出云道长说你命格中上，算是不错的，用心经营，一生没有大灾。”

    晚绿端上浆水，冉颜恍若未闻一样，亲自端了杯酪浆放在罗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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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6 l9 O4 k( z6 o# S1 f    罗氏心里诧异，没想到冉颜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抿了口酪浆，看冉颜丝毫没有要问的意思，便先忍不住了，放下杯盏，道，“我给阿韵算姻缘的时候，顺道也帮你算了算。”

    冉颜动作微微一顿，直身施礼，“多谢婶娘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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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b! ^3 v. |5 S/ \! e    罗氏看冉颜没有丝毫不悦，也没有好奇的神色，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便将卦文说了出来，“一鹿伴羊日，家中得安排，珍珠帘下立，清净得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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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d$ y- [; I8 _. ~/ \* A9 m    冉颜微微蹙眉，这不是难为她么？虽然她承接了原主的古文水平，能勉强读得出诗句中的意思，但这一句也太没什么意思了吧。

    “道长说是上吉。”罗氏见冉颜皱眉，心里就踏实多了，心想你有反应就好，“姻缘的解卦是，良谋相对说知音，莫教错过又来春，此际好调琴瑟韵，真是风清月白人。”

! D# v' `- s3 c3 ^" ]6 n' @    还是莫名其妙的诗，解与不解又有什么区别？冉颜眉头皱的更深，这可比影梅庵庵主打禅机来的深奥，她沉吟道，“看字面上的意思……莫教错过又来春，莫非意思是珍惜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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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良缘巧合此际可以说成，应该长速下聘，不可迟延拖，若迟则恐生变也。”罗氏说着，竟是有些走神。

    罗氏今日去找出云道长算命格不过是幌子，实则求他帮冉颜的和萧颂配八字，看看是凶是吉，恰巧出云道长提到他曾经给桑辰批过命格，罗氏心中一动，便下了大本钱，求他把桑辰和萧颂一并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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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o8 V9 B& V9 a    结果，萧颂和桑辰两人配出来都是这同一句话：良谋相对说知音，莫教错过又来春，此际好调琴瑟韵，真是风清月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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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J& c3 t* r, `& B( l; o8 I    通俗的意思就是，这是金玉良缘，但一定要快快下聘定亲，如果迟了，很可能生出许多变故，坏了这份良缘。

( y1 f# j6 \5 k8 l    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罗氏也很是不解，求出云道长解释，可他只道是人各有命，天机不可泄，给搪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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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说，两人都是良配，谁先来提亲就嫁给谁吗？这么说来，倒是桑辰先了一步，但毕竟还没下聘……

    既然没有什么凶兆，罗氏便决定私下找冉平裕商量商量此事，让他暗示萧颂赶快来提亲。

    “婶娘？婶娘？”冉颜喊了几声，才让罗氏回过神来。她看罗氏的神情，知道绝对不止这些事，便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6 S# L" O8 E8 }- q    “无。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罗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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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p' s6 P/ H  _    罗氏又非冉颜的父母，亦不是可以做主她婚事的长辈，私下配八字的事情算是越俎代庖了，她自然不能把真相告诉冉颜，转而感叹道，“十七娘性子娴静，又生的一副好样貌，姻缘之事自是不用多虑，但阿韵开春就要十五了，成日还往外疯跑，丝毫没有些形状，现如今也没有合衬的人上门提亲，真是愁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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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韵聪慧活泼，年纪也还小，应也不用愁。”冉颜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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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今日来，还有件事要求你相帮。”

' u: A& s7 y* M1 S! F( I! k    “婶娘严重了，有什么事情，儿自当尽力。”冉颜对罗氏态度的转变有些奇怪，昨天之前还是一副淡淡的，不亲近也不太疏远的模样，今日又是嘘寒问暖，说话又是这般客气，究竟是为了哪般？

    罗氏探问道，“邢娘乃是嫂嫂的教养阿姆，又是你教养阿姆，妇容妇德再没旁人比她更清楚的了，我想将阿韵交于她学学规矩，免得将来嫁到婆家遭人嫌弃，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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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也觉得婶娘想法甚好，此事只要邢娘同意，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冉颜说的不是客套话，邢娘虽然是她的仆人，但她向来不太爱插手别人的生活，只要做好本分，不吃里扒外，别的事情她一概不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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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早已将此事与邢娘商量了，可邢娘是极守规矩的，说是要冉颜同意她才肯教，罗氏这才亲自来问。

    “因已近了年关，我前些日忙的厉害，也不曾多关心你一些，十七娘可莫要怪罪婶娘怠慢才是。”罗氏拉了冉颜的手道。

" W" D" h: Y$ \1 R! x& y2 ~    “婶娘已经对儿很是照顾了。”冉颜应道。心中却是一动，罗氏肯定不可能因为邢娘这件事情就转变态度，那多半还是因为萧颂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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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联想到罗氏说今日去算姻缘，冉颜道，“有件事情，儿很是不解，想请教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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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罗氏打起精神，一直淡漠的冉颜忽然主动起来，恐怕不是小事。

    “萧郎君虽有克妻名声，但以他的地位，应有不少家族愿意把娘子送去吧？”冉颜试探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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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u6 R: G2 @0 M2 l* w/ x8 ?    罗氏听到冉颜居然问的是此事，不由放下心来，甚至有些高兴的道，“倒是不少家族有这个意思，尤其是中小氏族，但是萧侍郎本人不愿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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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一个死一个，萧颂如何能罔顾他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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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R% E# ]2 Q2 b# j7 H    “有传言，龙凤之气可破煞。不过，萧侍郎娶公主的可能很小。”罗氏越想越觉着冉颜和萧颂的婚事十拿九稳，倒是真心聊上天了，“萧侍郎位居高官，前途一片大好，我听三郎说刑部张尚书大有迁职的预兆，他若是走了，萧侍郎极有可能顶了这个位置，如何肯娶公主？而且萧家长子萧钧之已经娶了一位公主。”

    唐朝但凡娶了公主的人，都会有一个固定的官职，叫做“驸马都尉”的三品员外官职，三品，在唐代是很高的职阶，宰相一般都是三品官，但此官职是正式编制以外的官，只是个编制外的虚衔，所以称“员外官”。但其实根本只是一个虚衔空位而已，没实权、没薪俸。即便特别有背景特别有才华之人，也大都担当清要的官职。

7 X% |1 s8 d9 w; F9 w6 x: u    所以一般志在仕途之人，若非迫于无奈是不会娶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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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p2 \" @) G0 f8 n    冉颜听着罗氏的话，不禁心叹，还是唐朝开放一些，连商妇都能言政事，虽然只能在私底下聊聊，但比起别的朝代要好上数倍。

  F3 q- q7 l5 d9 n" O    经过这一番试探，冉颜亦已明白罗氏的意思。

第225章  忽觉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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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3 x) z  a8 ?: S　　天色渐晚，罗氏与冉颜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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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因要参加郑氏老夫人的寿宴，冉颜便乖乖呆在家里养伤。那伤口虽伤的比较深，但处理及时，头颈部血液循环供应好，一般到第三四天就可以拆线了，但伤口在靠后脖颈的位置，冉颜自己不方便拆，便往后推迟一日，准备参加完寿宴，去找刘青松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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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7 U: W+ ~1 z! q; O　　“娘子，绣坊定制的东西送来了。”晚绿欣喜的捧着一个包袱从外面进来。

　　冉颜正在绣那该死的梅花，听见晚绿的话，便抬起头来，将针线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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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1 G$ w- ]) h　　邢娘也过来道，“是娘子画花样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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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晚绿把包裹交给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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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一向存在感极低的歌蓝也忍不住凑过来，冉颜便飞快的打开。

　　想象中的东西真正出现在眼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更何况这件衣物有一部分是冉颜参与的。

4 a" C- D' W3 u& c. h9 E0 N　　晚绿和歌蓝从两边将衣裙展开，淡紫色的花瓣一晃，一幅丁香春雨图展现出了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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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当几个人看见里面的精巧韵致的图案，都不禁呆了片刻，连冉颜也没有想到她简简单单勾出的线条可以变得如此美丽。

' C" H& i& `3 S0 V0 `　　从裙角开始，棕色纤细的花茎,叶如碧玉.在绿叶丛中盛开着一簇簇娇小的丁香花.细嫩的柄托着粉紫色的花瓣,片片细致,纤秀娇嫩，尽力向外舒展,里面露出星星点点的花蕊.一丛一簇开的十分热闹。越往上去，花便越少，到上身的时候仿佛只被风吹起几片，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牙白色的缎面上似乎闪烁着星光，看起来一点也不比月光绸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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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的边角都用银丝线锁了边，不疏不密，与料子上的星光相映，雅致却不失华丽。

　　晚绿瞠目结舌了半晌，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只能惊叹一声，“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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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v6 Y# M8 o! ^* R  N' Y5 P' T　　“这是娘子画的花样子？老奴一把年纪了，还真没见过这样好的样子。”邢娘左看右看，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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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自问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也当真被这件衣服震住了。她画的那几个花样虽然都是经典，绝对是好看的，但能美到极致，绣坊显然是花了很大的心血。

　　正如冉颜所猜想，绣坊老板为了感谢冉颜免费提供的新花样，简直是倾其所能，把绣坊中绣技顶尖的十五位苏绣绣娘全部都调来只为绣这一件衣服，所以才能在短短时间，成就了这样一件令人惊艳的丁香春雨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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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昌是痴狂于绣品之人，他有丰富的想象力，知道一个绣图在衣物上怎样表现才能达到最美的状态，并且不会拘泥于一种方式，一旦脑海中有了轮廓，他便会不惜人力物力的达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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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K5 g' G7 ~5 n　　“咦，这是烟罗做的罩衣，是罩在这件衣物上面么？”晚绿见包袱底下还有薄薄的一件，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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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0 Q: S2 j$ E# r8 a　　邢娘将衣物抖开，帮着把一群套了进去。

　　原本华光四溢的一件衣物，顿时温婉韵美，缎面上闪烁的星光若隐若现，仿佛江南细雨一般。却正是冉颜当时脑海中所想的江南景致。

6 c9 a4 ]/ x3 l4 }! m4 V7 G% `　　“这徐文昌当真是个能人！”冉颜感叹。她以前也见过许多好的绣品仿佛带了灵魂一般，拥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而徐文昌能把一件商品做的如此艺术，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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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Q8 [4 W) L　　“娘子，穿上试试吧！”晚绿怂恿道。

# U: W: L; C/ B　　邢娘也附和，“穿上瞧瞧，看还有哪里需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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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样一件美丽的衣服，不试试实在暴殄天物了。

* q% O9 ~! g, n　　冉颜正要起身，便瞧见一个嫩绿色的身影窜了进来，在冉颜面前转了个圈，喜不自胜的道，“十七姐，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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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 @9 P/ g) x0 N0 A0 t　　嫩嫩的颜色将冉韵娇嫩的皮肤衬得越发晶莹白皙，月光绸色泽华丽，色彩缤纷的花树孔雀纹，活泼俏丽。

5 x( r' x. u6 f& @+ G+ }* A0 G　　人靠衣装，冉韵本就有五六分的姿色，换上这样一件衣物，顿时容貌妍妍，光彩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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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x6 |% z* M$ |: y2 Z　　“十七姐这件衣物也好看的很！”冉韵看着歌蓝和晚绿手里的衣物啧啧赞叹，不过她向来不太喜欢素雅的颜色，倒还是自己身上的更合心意些。

/ F6 Z. g& Q% D; j% k% n　　“二十娘真真让人移不开眼！”晚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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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韵美滋滋的在席上坐下，道，“十七姐，母亲帮着你给郑家的老夫人准备了礼物，我见过了，是《快雪时晴帖》，虽然是冯承素的临本，但亦是千金难求的好物件。老夫人喜欢文雅，极爱王右军的字，这帖子必然合她心意。”

6 _  t, Z, r5 N: y　　王羲之字右军，李世民十分推崇他，常私下命人搜寻王羲之的真迹，更时常临帖。受他的影响，王羲之深受唐人喜爱，他最出名的帖子莫过于《兰亭集序》、《乐毅论》、《快雪时晴帖》等，自他扬名，前前后后出过许多摹本，其中以冯承素的《兰亭神龙本》最精细，笔法、墨气、行款、神韵，均得以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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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临摹的《快雪时晴帖》，想来也应当不错，毕竟人家本身也是大师。

( B! I8 h4 L' E4 u; r　　“这样贵重的礼……”冉颜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冉韵打断。

　　她摆摆手道，“十七姐不必介怀，这东西由你手里送出去最好不过，我阿耶和母亲这是在帮你认亲，得了这座靠山，在京里的身份也会不同。当然，我们家也会沾到好处，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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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I3 m- i1 T5 V　　冉韵言辞露白，却让人觉得十分爽快，正是合了冉颜的心意，“你打算送些什么？”

　　“我就送一只玉雕的寿桃，我年纪小，没有钱，摆阔的事儿由我阿耶去做便罢了。”冉韵理所当然的道。

: k# R4 z1 z1 m, s　　冉颜哑然失笑，果然本性难改，不过她倒是很有分寸，本来未出阁的小娘子们送礼物争的都是一个巧心思，价值倒是在其次，而冉颜则是代替她母亲送得礼，带了别的意思。

' M* R5 T& R( P8 s/ e+ s! [　　冉韵在冉颜这里用了午膳才走，到中午时，刘青松遣人来通知她，在永崇坊找到一个患气疾之人，请她前去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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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P( v' |: o. K5 _- S　　永崇坊就在安善坊附近，来回不过两盏茶的时间，而冉颜正巧要寻刘青松帮着拆线，便出门去了。

2 Y8 W# [( F3 D　　寒梅花香，园中的雪已经融干净，只有低矮的屋檐上偶有结着冰柱，经过午时的阳光照射，冰柱尖儿上挂着融化的水珠，映着阳光，折射出晶莹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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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美玉站在西苑的小阁上，看见冉颜从内门道上了马车，攥着的拳头指甲陷入肉里，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这些天，萧颂虽没有亲自前来，却日日遣人来给冉颜送药、送些精巧的吃食、有趣的玩意，隔两日还请周医令亲自前来诊病。从萧颂那种气势迫人、高高在上的外表，丝毫看不出原来竟是个细心体贴的郎君，冉美玉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凭什么冉颜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能得萧颂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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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美玉暗暗盘算着，明天的寿宴，一定要想法子让萧颂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否则这一趟长安行怕是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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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2 k9 ?; W! V2 k　　冉美玉知道，除非萧颂愿意，否则不是谁想见他就能见得着的。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天色渐黑，冉颜亦归府。脖子上的针线已经拆掉，却还是不敢有太大动作。她在绣架前，将绣好的帕子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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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H! H$ a! [) N6 A6 e　　看着上面的红梅花，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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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p% K0 S+ @4 C# v　　“娘子，萧侍郎来了。”晚绿在外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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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动作一顿，“天已擦黑，他怎么来了？”

0 M5 B' U7 s% X. C8 Y* @/ @　　晚绿从外间走进来，“奴婢不知道，听说萧郎君正在主院正厅内和郎君、十郎聊天，郎君请您过去拜谢萧侍郎这些日来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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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冉颜恰好还未曾洗漱，便直接出去了。

/ H3 W8 K3 o& r# F　　前院有侍婢过来接人，冉颜只领着晚绿去了前厅。

　　厅内灯火通明，还未进屋，便能听见萧颂特有的声音，笑声朗朗，显得很是开心。

　　冉颜在门口停了一下，等侍婢报了一声，她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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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进门，冉颜便察觉到了一个炙热的目光，不禁抬眼看过去，正对上萧颂柔和的一笑。冉颜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过去向冉平裕施礼，转而又向萧颂见礼，“见过萧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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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娘无需多礼。”萧颂很想自持一下，但就像着了魔一样，目光不自觉的便往冉颜身上飘，他这几日公务繁忙，偶得片刻休息时能想到冉颜伤势不知如何，却也没觉得多么牵肠挂肚，可如今一见到她，才忽觉已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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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6 _' h1 @" h1 x　　冉平裕早就听妻子说了卦象之事，既然当初是出云道长说萧颂克妻，如今又是出云道长说萧颂与阿颜乃是金玉良缘，定然不会有错。他言语间已经暗示萧颂来提亲，这会儿自然也不会吝啬给他们一小会独处的时间。

　　冉平裕觉得，一来萧颂中意阿颜；二来随着他年纪渐长，萧家人也越来越着急，早就有传闻，萧家夫人近来开始渐渐接受中小氏族递过去的贴，似乎有意在其中寻个八字能与萧颂相合的。以冉颜的样貌和出身，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

　　待冉平裕和冉云生退到隔壁，萧颂便凑近冉颜道，“你的伤可好了？”

　　“好了。”冉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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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p8 F! c4 [1 O& D0 d/ _/ y　　“那天从官署出来，本来是要给你样东西的，但光顾着别的，竟是给忘了，今日我就带来了。”萧颂笑着起身，“跟我来。”

第226章  萧颂的礼物

   冉平裕和冉云生避开，其实也只是避到了只有几扇屏风相隔的隔间里。

   冉颜看了隔间一眼，见没人阻止，才起身随着萧颂出了厅堂，往内门道去。

) G. E4 g6 c, G; S/ y8 D   尚未出内门道，冉颜就看见有两个护卫在门外守着什么东西，等到靠近，冉颜才惊讶的发现，地上横着的竟然 一株手腕粗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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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树的名字叫见血封喉，听名字就知道比鸩毒还要烈上几分。”萧颂介绍道。  

2 U' N/ e" l2 F' i   冉颜听说过这种树，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只是她不明白，“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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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怔了一下，道，“我听十郎说，你喜欢自己配药，我便把它弄来给你瞧瞧，是否合用。”

   其实，实情其实是这样的，刘青松说，向娘子表达情意的时候要采摘新鲜漂亮的花扎成束，送给娘子，能帮提高表情衷的成功率。唐朝可没有这样的说法，萧颂认为刘青松一向不靠谱，而且那些花没什么用，冉颜又是个务实的人，可能行不通。想来想去，想起了同僚曾经说自己几年前得了一种烈毒树木的种子，在庄子上种出了树，还毒死了许多家禽，所以就非跑到人家庄子上，把树给挖了出来。

   冉颜道，“倒是可以试试，但把这个东西种在府里会很危险吧？”

   尤其这还是别人的府邸。

- F2 L% W* O9 A2 r  s   “不如就种在我府里，你若要用也很方便。”萧颂建议道。

   “好。”冉颜不疑有他，便应了下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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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冉颜对这个别具一格的礼物并没有多少惊喜，但还是十分感激他的用心。

   萧颂仔细的看着她臻首娥眉，觉得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也变得柔软起来。这是一种十分舒适安逸的感觉。

   想起初次见到冉颜的时候，觉得这个娘子时时刻刻板着一张脸，一副严肃又认真的模样，与旁人很是不同。当时他正在抓捕苏伏，因着她护着苏伏两次，他便开始接近她，每次见她板着脸，都忍不住想逗一下，而她的反应都非常有意思，仅此而已。

   然而自回长安之后，为了把刘品让拉入阵营，所以时时关注苏州的情形，每当含着她影子的消息传来，他都会莫名的精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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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X6 Z1 r" j, P" C   萧颂心里叹息，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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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我想……”萧颂伸出手，后半句话还未来得及说，便被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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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4 J0 u7 y4 b, B/ W   “萧郎君。”冉美玉站在门内，冲他盈盈施礼。

% I- y& b6 u! w/ [, ]/ q   萧颂心里有些恼怒，目光有一瞬的冷厉，但转眼间面上却无异常的道，“冉十八娘多礼了。”

/ u6 `7 b9 q& ?* ?% J2 W$ R' A   说完，便转向冉颜道，“外面寒凉，进屋吧。”

   冉美玉也略有些后悔，本打算忍住不来，等明日精心打扮一下让他眼前一亮，可一得知他来的消息，便都管不住自己。

2 b! e8 `2 \( j3 g$ A+ u   现在见也见了，为免在萧颂心中留下轻浮的印象，冉美玉只好装作路过的样子，朝萧颂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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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便有侍婢前来请萧颂和冉颜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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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平裕能在自己府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毕竟萧颂还没有提亲，自然不能太由着他，否则这不明不白的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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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颂与冉颜一并回厅堂，冉平裕便说冉颜身上有伤，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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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b/ O' Q1 K9 |   这见面也只能不了了之。

   萧颂拒绝了冉平裕的留宿，领着人又趁着夜黑风高翻墙回了平康坊。他觉得在这府里却又不能相见，闹的心底痒痒的，整晚睡不着觉，还不如回到他自己那个冷冷清清的府里辗转反侧，明早上朝的时候还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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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如水。各怀心事。

   次日更鼓刚刚响了几十声，冉颜便被邢娘从暖暖的被窝里捞了出来。洗漱完毕之后，她便坐在妆台前打盹，歌蓝和晚绿帮她梳头发。

8 n7 c1 _7 J$ w7 l/ J1 t" q4 b& B   “娘子以前再早起塌也没见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吗？”邢娘问道。

   冉颜嗯了一声，道，“昨晚想事情想的有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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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q% D1 t9 k& v   头发梳通了之后，便换上了那件丁香裙，量身定做，各处都刚刚好。冉颜穿上这件一副，严肃的五官显得柔和了些，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添了几分韵味。  

5 Y6 Q/ v7 l3 X, A8 ?   邢娘给冉颜梳了个低髻，高髻纵然流行，也很漂亮，但总缺乏亲和感，并不适合冉颜这样年轻而且本身又没有朝气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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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晚绿上下打量装扮好的冉颜，“明明各处都没问题，但一眼看上去，总不能像二十娘那样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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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9 @+ }! H) t2 h+ @1 H! e: V   这正好合了冉颜的心意，在她看来，如果没有保护美貌的实力，就千万不要冒出头，冉云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纵使现在巴陵公主没忌惮萧颂，并没有任何动作，但并不代表危险就过去了。冉颜不想把自己摆到那样一个位置上。

- [/ R& X. a  U- m( {- V' B2 `% K5 I    “不然，虽乍一看没并不太出彩，但越看便越觉得好。”邢娘对这身装扮也十分满意。  

/ t1 V: y2 _6 J$ Z   低调韵致的华丽。

' G& R. g% V# k6 d   用完早膳不久，冉平裕便遣人来请了。  

; `! K/ t9 ~% q# F   参加宴会也是件极辛苦的事情，不能去太早，以冉平裕他们这样的身份 不可能劳动主人亲自作陪的，去的早了在那儿干等着，会分外尴尬；更不能去的晚，本来身份就低，去的还晚，若是遇上不大度的人家，或许会被拒之门外。礼物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林林总总，要拿捏的事情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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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平裕在长安打拼这么多年，对此类宴会自然十分熟悉，时间也都掐算的刚刚好，他们一行人到达郑府之时，门口已经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更有许多人还在陆陆续续的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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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5 @$ v' ?# w- a2 y- `   郑府的正门，站着一个着绯衣常服的年轻郎君，正与管家一起，拱手对来客一一致谢。

   “那是郑将军的嫡长子。”冉平裕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冉颜、冉韵和冉美玉三人一眼，接着又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想。

   马车在门口停下，冉平裕和冉云生先下车，将帖子送上，与郑郎君简单的寒暄两句，罗氏才将将带着冉颜三人下车，朝郑郎君施礼，便随着冉平裕入府。

第227章  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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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P+ d6 ^, L% S4 ~# n0 S    郑府坐落在安兴坊的西北角，占地二十余亩，门开朝南，府内分前、后、东、西四个院子，后院是女眷的居所，东院住的是郑府成年的郎君们，前院设有书房、正厅之类，而冉颜他们所要去的则是西院。

    西院全部都是宴客所用，宴厅客房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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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0 L: ^! @8 m; K( C, O    小厮把冉平裕他们领到西院中，而后男客就要与女眷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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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O! b  ^5 N' ?/ D3 i6 P2 ^    到了一个左右岔口，便有侍婢接引罗氏等人往女眷们聚集的集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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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5 \7 e8 ], Y5 {0 o& A    冉颜刚开始还觉得她们穿的太奢华，但等到站在集芳阁外，顿时觉得如入花海，光是大堂里主子加侍婢都有一百多人，每个人都是挖空心思的装扮自己，即使穿的再奢华都不起眼。

    集芳阁中分为许多个小阁，如同酒楼一样，有雅间有大堂，除了几位身份特别高贵的xiao姐备受瞩目之外，其余人大多互相并不知道身份，但彼此都是经常参加宴会，至少会混个脸熟，因此罗氏一路上，面上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见到面熟的就笑着颔首施礼。

1 j0 T* J( s# p4 }$ o    这一路下来，竟是有二十三个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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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1 `7 I: S( e% e6 O8 E& B    罗氏带着冉颜姐妹三人往里面走，准备寻个小间坐下来，却听见一个柔美的声音唤道，“罗夫人！”

) w' R: T3 d. t5 \, T    罗氏顿住脚步，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妇人，一袭杏红色罗裙，茶黄绮地纹期绣褙子，蓝绿色轻纱披帛，云髻高叠，面上擦的一片雪白，颊上红晕微扫，樱桃小口，嘴边两侧酒窝处点着两个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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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艺妓的妆容可能就是发源于此，冉颜乍一看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环顾四周，发现有许多人都画了白刷刷的一层。屋内人来人往，可能是出于礼节，声音却不是很大，这让冉颜有一种太平间里诈尸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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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夫人。”罗氏笑着迎了上去，满脸惊艳的赞叹道，“夫人这个面靥妆真是精致，不知是哪双巧手画就？”

% `5 \2 H% G1 d1 n  n% t: G1 I  S    上官氏笑道，“还不是老样子，翻来覆去总是那几种，只能在精巧上下功夫了。倒是罗夫人的桃花妆显得更亲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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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V5 f) S8 A" Q9 p$ M$ ]! `; P    听着两人的谈话，冉颜飞快的扫了罗氏面上一眼，方才在车上她一直听着冉韵说话，并未注意罗氏，匆匆看了一眼只觉得她气色很好。想来，这桃花妆比面靥妆更容易让人接受些。

    “哎呀，这三位娘子是？”上官氏与罗氏寒暄完，便将目光放在冉颜三人身上，一看之下，不禁有些惊讶，居然是三个气质迥异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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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笑着先介绍了冉颜，“这位是我们冉氏本家的嫡女，十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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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冲上官氏欠身行礼，“见过上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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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是天生丽质！”上官氏打量冉颜一眼，目光却被她身上的丁香春雨裙吸引，“这花样从未见过，是在哪里绣的衣裳？”

: v1 m9 m$ b7 k; y8 @" a) `% }$ }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美女和一件漂亮的衣服，显然是后者更能引起她更大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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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w. V2 U1 Q7 Y" M    冉颜尚未答话，罗氏便接口道，“十七娘平日读书之余，就爱琢磨这些新奇的玩意，这花样子是她画了，请绮罗记的徐老板做的。十八娘和阿韵身上的绣样也是她画的呢！”

- p5 h* G6 H* s2 X/ [- i    上官氏的目光这才转到冉美玉和冉韵身上，看见她们身上精致的刺绣，夸赞道，“十七娘当真是个有才的！竟能绘出这样别致漂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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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 F* ]/ @- M    冉颜可不敢独揽功劳，“上官夫人谬赞，样子不过是花了点小心思，还是绮罗记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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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氏听冉颜如此谦虚，越发起了好感，与冉美玉和冉韵略略打了招呼之后，便拉着罗氏和冉颜讨论新花样，不一会儿便聚集了许多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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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美玉脸色有些难看，有不少小姐娘子偶尔会打量她们身上的绣花，冉美玉见一旁也被挤出来的冉韵，便道，“阿韵，我们去别处转转吧，反正离宴会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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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O4 {- J' X) T7 N    冉韵也正觉得无趣，“我知道附近有个小暖阁，约莫会有许多年轻娘子，就去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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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R4 O" [6 S0 Y2 i, u1 C    两人与罗氏说了一声，便起身去了小暖阁。

    那个暖阁就在集芳阁附近，出了门向左拐不到百米，建于一个假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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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婶娘也不知这么想的，明明你才是她亲生女儿，她却先向上官夫人引见十七娘！”冉美玉嘟囔道。

    冉韵斜了她一眼，懒懒的道，“这就是命，谁让我母亲不是出自荥阳郑氏？或者《氏族志》上的哪个门阀世家？”

5 c7 @$ S) b, ~" M9 C    冉美玉不可置否哼了一声，她自从来了长安之后，也渐渐明白了母系氏族不可忽视的力量，也有些能体会了她母亲为什么用那些狠绝的手段，因为大多时候出身就已经决定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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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J6 i0 e4 N6 P. l4 P    高氏嫁入冉家，要么斗倒一切阻碍她地位之人，要么就任命活在一个已死之人的地位之下。

& Y4 `1 V3 y1 |6 l- e; C6 o    与高氏相比之下，冉美玉虽然不算笨，但她倒底是被娇养长大的，莫说有没有那个头脑，便是连世情百态都没看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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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T9 O8 k- a# F! \    两人正到小暖阁附近，听见里面笑声阵阵，而在南窗边上，有几个衣着华丽的郎君，正踩着小厮伸头往里面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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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韵一把拽住冉美玉，小声道，“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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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冉美玉高八度的声音即使降了几个音，却依旧很高，吓得冉韵不由分说，抓着他她便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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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美玉也觉得事情不对，便不做声与冉韵快跑到集芳阁附近的假山下才拉住她，喘着粗气问道，“你跑什么，不就是几个登徒子吗！”

% e/ s: d. S$ y# i  @4 n    冉美玉还想去多认识几个世家娘子，这下没了机会，自然有些气愤。

    “你知道刚刚有个着蓝袍的郎君是谁吗？”冉韵见她气，便也不耐烦起来，“他是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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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r. X( m* b; W9 ^  N    见冉美玉不明白，冉韵小声解释道，“他是武德年间尚书右仆射裴寂裴 之孙，母亲乃是临海长公主，父亲官拜汴州刺史，他在国子监里就是头一份混子，幼时曾做过太子陪读，因此与太子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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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M& x$ q7 e4 R  o/ @! M    “那也不用跑啊！”冉美玉翻个白眼，以为冉韵见到地位高一些的就胆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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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我说我行不行！”冉韵没好气的道，“裴景平素最爱收集各种美人，他自己好色不好色我不知道，但这些美人都是被献给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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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美玉怔了一下，又听冉韵道，“太子若是选妃或者良娣，都要按宫里的章程办，这私下送过去的，都是玩物罢了！”

    “这样啊……刚刚多亏你了。”冉美玉生的美艳，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的出来，她虽然有野心，却也不想当个任人玩弄的物件，哪怕是太子手里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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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韵哼哼两声，表示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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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0 `' M% c) S* s    但旋即想回来，冉美玉又问道，“应该也有不少愿意的吧，毕竟等太子登基后，好歹念着情分给封个美人什么的？”

1 N3 r. p  b! g9 |    冉韵睇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小声道，“说你没见识你还别不服气，封位分首先得紧着那些原本就有名分的、生有子嗣的，一个小小的宠奴算什么，情分？情分几文钱一斤？到时候更年轻更貌美的多了去了，差哪一点情分？”

7 e% @2 Y, k+ i8 {5 Z2 @    “你！”冉美玉想发火，但又觉得冉韵说的有道理，到底是把火气忍了下去，“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算钱的，市侩！”

    冉韵只觉得好笑，她从小就爱赚钱，所以也早早的就弄了点小生意，不靠家里的实力，再加上生在长安这等繁华又现实的地方，自然眼界比一般娘子要宽，但她没想到的是，冉美玉居然还有那种天真幼稚的想法？不禁小声嘟囔一句，“也不知高氏都教了她什么！”

    说着便往集芳阁内走。

    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沙沙的声音，冉韵心下一惊，连忙拉住冉美玉，“不要回头！”但为时已晚，冉美玉听见声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假山附近有几丛常青树。

" Z, t4 U( b- _% Y& z( k    冉韵拉住冉美玉直直冲进集芳阁，手心已经微微湿了，“你刚刚没转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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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有。”冉美玉被她紧张的神情吓着了，立刻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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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怕是那群登徒子发现我们了，想故意引我们转过头去。”冉韵随口说着，往罗氏那边走过去。

# D3 f  S- j1 @9 t    冉美玉脑子有些发懵，但想着只要跟着众人，应该不会有事，她环顾四周，看见也有好几个容貌俏丽的娘子，心中才安定了一些，随在冉韵后面，往一群聊着正热闹的贵妇那里去。

9 @8 o2 n! Z" D2 J" t    却见冉颜被围在中央，每个妇人都想找她说上几句。冉美玉的嫉妒心顿时让她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

! z) W1 K  O# {' M    冉颜深深知道，得到这些贵妇的青眼相待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既然罗氏有心捧她，她也不能表现太弱，所以便稍稍透露出自己会医术，用前世从室友那里学来的妇科美容的知识给这些爱美的妇人普及一下。

. f) M. F) M6 a: }    只这一会儿工夫，周围的人纷纷请她帮忙看看自己身体是否有恙，是否有影响容貌的内在疾病。人越聚越多，冉颜都有些难以收场之感。

    这厢热闹非常，集芳阁外的假山后走出来几个华服郎君，为首的郎君一袭宝蓝色圆领胡服，唇角微微扬起，声音含着笑意，“果然美丽。”

    他眉眼细长，眼尾微微上挑，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风流态。此人，却正是冉韵畏之如虎的裴景。

第228章  这礼该如何送

+ k& t( o; h; W9 b! Y, f' H    时已近午时，这些妇人都是知礼之人，知晓宴会即将开始，会有人来请她们，便不也不曾缠问冉颜，纷纷寻了位置坐下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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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_% k, B* G5 j% ~    而冉颜已经是口干舌燥，喝了两杯水之后，才稍稍缓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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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这交际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冉颜只管说些理论知识，就像在刑侦组解说解剖结果一样，不用道些家长里短。她现在深深觉得自己引导的这个方向是在太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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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o8 x  ]# S3 L! }7 V    离午时还有两刻的时候，有侍婢禀报，老夫人来了。

+ f3 w8 j! b' \8 W# L0 G3 i3 R* N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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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z) _, Z. A0 b    冉颜混在人群中观望。门口光线一暗，先是一个鬓发银白的老人在两名侍婢的虚扶之下走了进来，老夫人肤质较白，满头的银丝梳了一个雍容的矮髻，上面簪着深碧色的如意玉簪，一身暗褐色金丝长寿绣的褙衣，虽然面上皮肤已经松弛的厉害，眉弓处有几块浅褐色的老人斑，但整体看上去十分干净雅致。

    “老夫人，这大冷天，您这么亲自来了？”出乎冉颜意料，出声亲自迎上去的人居然是上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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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H; ~: y- }: O3 \% u, }% y/ s    方才她独自坐在这里，也没有多少人过去搭话，看起来地位不是很高的样子。

8 G# V: J. `& l# H8 c9 U; N9 G4 ~    接着，便又有几位夫人迎了上去，笑盈盈的与其寒暄，或有意或无意的与旁边一袭蓝紫色交领襦裙的女子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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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仔细打量这名女子，容色中等偏上，面上亦是擦了一层白白的粉，但看起来并不厚重，气度娴静，举止端庄大气，对待所有人都是同样温和的笑意，却又不会令人觉得她特别好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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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m% M) g& p8 f; B    “那位是魏王王妃，是工部阎尚书之女。”罗氏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人身份。

    魏王李泰的妻子……冉颜不禁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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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雅好文学，才华横溢，配上这么个端庄娴雅的王妃，倒也十分合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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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K) ?! X: M: @' P    比较有身份的夫人一一过去同老夫人见了礼，像罗氏这样的，却并不合适上去拜见，否则，这屋里至少也有百来人，等挨个见完之后，天都黑了。

6 J& @1 b- \* E  e6 `! X# i8 V0 D    至于认亲，冉颜觉得必不能先同老夫人认，妻子永远不会喜欢丈夫的小三，试想想，有哪个主母会喜欢妾室？更逞论妾室女儿的女儿，那跟她更是没有半点关系。因此还是要从郑仁泰那里找突破口，不管他与庶妹的感情如何，好歹是同父所生，而且当初嫁出去时，郑氏收了一大笔聘金，怎么样也得念着点好……不然也不会白白给冉平裕借势这么多年。

: v& u! l& d. W; p    最重要的一点，冉颜得知老夫人好雅文诗书，十分重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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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来想去，在几名夫人寿礼都一一奉上之时，冉颜却迟迟没有动静，罗氏一再扯了她的衣袖，冉颜却不为所动。

    等到老夫人说差不多要开宴了，与众人一并前去宴厅时，罗氏才扯着冉颜到一旁，神情有些恼了，“这么不去？”

    冉颜不答反问道，“婶娘，如果叔伯妾室女儿的女儿，在很久不曾联系后，忽然来寻亲，您会怎么想？怎么做？”

! f  f' h# \! G; C% L  e    罗氏一时哑口无言，她面上自然做的妥妥当当，不会教人说出一句闲话，但心里却未必高兴。而且这样大庭广众的道出身世，有种逼的人家不得不认亲的嫌疑，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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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 A' @+ V8 }    “倒是忽略了这点。”罗氏和冉平裕商量的时候，只商量着说贺礼，冉平裕十分信任的把送礼的事情交给她来提点冉颜。

$ W2 N. c: z  T& R" g2 k    罗氏开始光想着让冉颜有机会贺寿，却没有设身处地的去想，现在想起来倒真觉得不大妥当。说到底，这门关系因为嫡庶之分又隔了两代，稍微远了点，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就是不想认个亲戚，别人大概也只会说这亲戚一厢情愿的攀附，或者品德不好，而不会指责郑氏。

    “婶娘若是答应，不如便将贺礼与别的礼品一样，交送到管家那里，登记下送礼之人的身份、名字。”冉颜刚进门的时候便瞧见了管家在收各家的礼单，有小厮在旁边将礼单登记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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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眼睛一亮，他们知道老夫人喜欢王羲之的字，郑府的人更加知道，这幅字一定会被送到老夫人面前。

    但眼见着众人渐渐离开，罗氏又不能亲自陪着冉颜去，让冉美玉和冉韵两个孩子去坐席位，就算是冉韵也不一定懂得其中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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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阿韵陪你去吧，不过你们可要赶快些，别等宴开始才回来。”罗氏嘱咐道。

    西院到前院并不远，走快些约莫只要来回只要一盏茶的 。

    冉韵熟悉路，便和冉颜两个人步履匆匆的往前院去。

4 a# s9 R; k- h    这个时候正是官员下朝，中午休息的时间，许多官员都趁着这个机会亲自送礼前来，更有些人专程告假过来贺寿。冉颜和冉韵返回到前院的时候，便发现门口全部都是各色官服的朝臣，他们大约都是刚刚下朝，来不及换衣物，便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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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v# w0 A' ]3 Y/ W3 `    陡然间看见这么多朝廷重臣，一向很架得住场子的冉韵都有些怯场，转头问冉颜道，“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我。”冉颜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是几个高官罢了，好奇是有的，还不至于怯场。

    冉韵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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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便从袖袋里取出包好的礼物，径直走到管家那里，将横在他面前，“这是儿送于老夫人的寿礼，请您代为转交。”

    那管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硬朗，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他在这里收了一上午的礼单，却还没见过有娘子过来，还把礼物直接横在他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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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一下，他问道，“不知娘子可写了礼单？”

  B8 s  P6 K9 H  l- V7 a9 d+ X1 G    冉颜道，“没写。但我的礼物不多，只有这一件，如需要礼单，请借我纸笔一用。”

9 a+ ^7 u% f! q0 ?1 @    这么多朝廷重臣在场，管家见冉颜丝毫不惧，心里也隐生出几分欣赏，又见她气度不俗，便令一旁小厮给她上纸笔。

' ]9 g% P0 w, U/ w0 K    冉颜把东西揣在兜里，才躬身提笔写了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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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朝臣也都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形，而刚刚进门不久的萧颂，更是笑盈盈的看着她认真的模样。

    管家看冉颜如此宝贝手里的东西，便凑过去看她写的内容，当看清时，不禁惊讶出声，“快雪时晴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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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有快雪时晴帖？”一声苍老略显急切的声音刚至，一袭灰袍便蹒跚而来。

第229章 义军幕僚

　　冉颜将礼单写好交给管家，才转眼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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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S* c7 l7 r　　这是一名七十余岁的老者，一身灰褐色的交领袍服挂在枯瘦的身上，外面披了一件浅灰色大氅，背部微微佝偻，拄着一根梨花木手杖，发丝银白稀落，在头顶整齐的窝了一个髻，插着一根檀木簪。纵然已经步履蹒跚，但通身儒雅，令人一瞧便知道定然是个满腹学识的老人。

: Z5 d* T5 ^# u  B5 a1 n　　“是冯承素冯先生的摹本。您是？”冉颜观老者面色苍白，松弛枯瘦的脸有微微浮肿，可见身体并不健康。

　　老者叹了一声，枯哑的声音带着老人那种特有的颤声，“老朽姓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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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世南，冉颜脑海中立刻浮起这个名字。由此，她想到了那个在烈火中圆寂的怀隐。那是他的亲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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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世南一生极爱二王的字，每每得知哪里有真迹，必想尽办法借来观阅，他本身对于书法的造诣亦已非凡，他的字帖也是世人争相收藏的珍品，对于冯承素的摹本，自然是兴趣不大。

　　“虞公，您怎么亲自来了！”郑郎君从一帮朝臣寒暄中刚刚抽出身来，看见虞世南，满脸诧异，旋即恭敬的拱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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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x9 B) ~9 Q: k　　虞世南颔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无需多礼，“李老夫人大寿，老朽怎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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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1 q& d! g8 v　　老夫人的寿诞，有如此之多的朝廷重臣来贺，并非是因为郑仁泰的关系。老夫人出身陇西李氏第七房，身世显赫，隋末起义时也曾经参与政权，是平阳公主娘子军中类似军师幕僚一类的角色，其见识胸襟都非是一般娘子能比。

　　而且李老夫人又是个极重礼节的雅人，能作诗赋曲，棋艺精湛，所以无论文臣武将，都会卖她一些颜面。

　　虞世南在郑郎君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忽然想到方才那个小娘子与自己对话时，一直都是不慌不忙的模样，便回过头来，见她正静静的目送自己离开，不禁问道，“你是哪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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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世南的声音不大，却引起了一干朝臣的注意。众人原本对一个小娘子并不是特别关注，纵然沉稳些、好看些，也不至于令这些经历大风大浪的朝廷重臣另眼相待，但虞世南性子沉静寡欲，居然关心起这种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不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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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蹲身行礼，答道，“儿是苏州冉氏十七娘。”

# ^0 I; V2 O# O# I6 k, T1 I　　虞世南看她虽然十分有礼，沉静如水的幽黑眸子却没有丝毫波澜，嗯了一声，道，“江南是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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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J7 J, `6 p. n　　虞世南曾经数次下江南，每每都有收获，若非他已然行不动路，许是还会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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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8 f: z! A8 D3 t2 O' t　　郑郎君扶着虞世南往西院子的宴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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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o3 p2 Y6 r6 ?+ g　　冉颜起身，将手中的字帖交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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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 e' U; H4 f5 k# P　　这一段小小的波澜很快就平息了，也有人多打量了冉颜几眼，然而除了觉得她比较镇定之外，再看不出其他特别之处了。至于美貌，长安从来都不缺少，他们见多了，自然也就不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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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r, g' Z2 _　　冉颜交了礼物，便着冉韵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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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T, q- H8 x2 V( K/ k0 L' \　　萧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没贸然过来搭话，只是与旁的官员一样，送了礼物，然后与其他要去拜寿的同僚一并往宴厅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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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姐，你真大胆，我看着腿都发软了。”冉韵小声道。

2 a% g/ P3 q8 r. V3 g0 J　　冉颜弯了弯唇角，与她一起退到小道里面去，打算等朝臣们过去，她们再借老夫人与众人寒暄的时候，正好溜进去。

　　冉颜看着这个阵仗，便问起了李老夫人之事。

, x2 j. e. Z# L  D& y7 r* J　　冉韵对冉颜满心佩服，便一边走，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 E& @0 _+ \- [6 q　　隋末义军主帅李秀宁，堪称军事天才，隋将屈突通就曾经在她手下连吃几场大败仗。李世民在渭北转战时，主要就是依靠平阳公主和娘子军的参战，才能连克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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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打长安之时，李渊主力渡过黄河进入关中。平阳公主挑选了一万多精兵与李世民会师渭河北岸，两面夹击。两人各领一军，各自有各自的幕府。而李老夫人就是义军幕府的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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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登基之后，便封女儿为平阳公主，谐音“平杨”，意为她是平定隋朝的首席功臣之一。作为曾经义军幕府的幕僚，李老夫人在武德年间便只领了个一品诰命的头衔便退居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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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P1 N% Q7 C0 V　　冉颜吐了一口气，亏得她没有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献寿礼，否则，就凭着那一双洞悉世事的眼睛，也将他们的意图看的清清楚楚。在这样的人面前很难掌握主动权，只能碰运气。

　　到了宴厅，从外面便能发现，里面的男客和女客分坐两边，男左女右，女客那边隔了一道轻纱，从侧门便可以进入其中，无需经过正门。

　　正如冉颜所想象的那样，一大帮朝臣围着李老夫人恭贺大寿，两人便从侧门进去，偷偷贴着墙壁溜进屋内，看清罗氏和冉美玉的所在，便埋头快步走了过去。

　　“办好了？”罗氏偏过头轻声问道。

9 L+ ?/ R) R0 {2 h9 L' E  i　　冉颜轻轻嗯了一声。

　　罗氏看了冉韵一眼，见她笑着点头，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表情都比之前更自然了几分。

9 ^5 o7 f! C) ]; {, d- S　　那些朝廷官员下午还要去官署视事，礼送了贺词说了，简单的寒暄一两句便呼啦啦又全走光了，宴厅里的气氛明显比方才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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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开始，乐声起，有舞姬从正门两侧小门鱼贯而入，在中央的空地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 Z3 ^" i8 q5 T& O" Z: B9 d　　这一切对于冉颜来说都十分新鲜，因此看的也分外专注，纵然她也不懂什么音乐舞蹈。

　　看了一会儿，冉颜觉得有些乏味，一首曲子约莫有小半盏茶的时间，但动作花样不是很多，所谓的霓裳羽衣舞现在还往后几十年才能出现。

　　宴会到快结束的时候，郎君们便提议来玩诗令，以给贺寿为题，李老夫人是个极爱诗的，能得到这样的贺寿，自然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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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 ]( W+ P8 l　　冉颜心里苦涩，万一若是轮到她，恐怕就要在全长安人面前丢脸了！

　　她思来想去，脑海中居然连半句贺寿诗的存货都没有……

' J, L# Y, @4 _' j. f3 E　　还好，只是郎君那边为主，腹中有些墨水的娘子们偶尔也会奉上几首，众人也比较斯文有礼，倒是没有人故意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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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对此却是没有出头的意思，与冉颜一样，垂着眼帘，偶尔抿一口杯中浆水。

1 \0 f+ {& |" \5 D' Z, \% @　　冉颜面上看着平静，心里却十分紧张，她记得有一次在现场验尸时警方发现入了凶手的圈套，屋内装了定时炸弹，她现在的心情比当时看着炸弹时间一秒一秒的跳掉时的紧张，有过之而无不及。

- u, B, o$ O9 x* X' @; y. H　　直到李老夫人面露疲色，众人才歇下。此时已经有十余首贺寿诗，李老夫人虽然很累，神情却似是十分高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告罪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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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9 I- r& z! v' t% y　　冉颜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她以为要散宴了，却不想，郑府还准备说话休憩的地方，说是若无急事，便请过去坐坐。

　　离开的人不多，罗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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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怎么没有看见王妃？”冉韵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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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摇摇头，并示意她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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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几位可是苏州冉氏家眷？”正要拐弯的时候，忽而有个清脆的声音问道。

6 D& C: M: B5 ], ~; m( z　　几人顿下脚步转回身来，罗氏看见问话的是个侍婢，但一身打扮十分体面，比直一般人家的娘子不差，面上便带了端庄的笑意，答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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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婢目光流转，在冉韵、冉颜、冉美玉三人身上微微掠过，笑盈盈的道，“可叫奴婢好找，哪位是冉十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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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 T3 l+ [　　冉颜顿了一下，出声道，“姑娘找我何事？”

$ \9 a' d" j# x# O　　“奴婢秋末，我家老夫人有请冉十七娘说话。”秋末带着笑意，大大方方的打量冉颜一眼，向她欠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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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均有些吃惊，冉颜也有些不解，她送字贴到现在，老夫人应该还没有时间知道此事吧？或者说是虞世南顺嘴说了一句？还是管家特地禀报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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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S3 @; A! ^, y! W$ ]# N　　转瞬间冉颜心里掠过很多可能，她看了罗氏一眼，见她微笑着点点头，便转身道，“劳请姑娘带路。”

　　冉颜转身之际目光不经意的看见冉美玉和冉韵，冉韵满面喜色，冉美玉撇着嘴转头向一边。她心里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却也容不得多想，便随着秋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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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隐隐传来冉韵的声音，“你腿怎么了？”

　　“方才跌了一跤……”冉美玉道。

% j9 R7 J7 m( G; L& V! C　　因着越走越远，后面的话冉颜听不不太真切。

# t" Y6 m9 o6 S% b+ W　　“秋末姑娘，敢问老夫人叫我所为何事？”冉颜明白一个侍婢可能不会知道内情，却还是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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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M" i/ s  O  A0 c　　秋末为人很是和善，略带婴儿肥的面上，笑起来能挤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奴婢也不知道，老夫人正在和虞公说话，凌冬姐姐在屋内服侍，是她吩咐我来的。”

/ J# m# S0 u  y3 ?  n　　“谢谢。”冉颜与她一并往西院的后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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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连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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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0 h! d# Q2 [' |　　从羊肠小径兜兜转转，几乎到了通向前院的侧门时，秋末才停下来，“娘子请先在偏间稍候，奴婢去问问凌冬姐姐，老夫人何时方便见您。”

　　“有劳你了。”冉颜客气的说了一句。环顾四周，有不少侍婢垂首立于廊下，游廊中也有静候听用的侍婢，便抬脚进里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