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清穿日常》作者：多木木多

第190章 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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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6 }3 L3 H- k8 N: ~    李薇看到远处一队人马朝这边跑,知道是自家的庄子，来人十有八九是四爷,不过她还是叫人先把孩子们带开,叫侍卫去前头看。

    弘昐把他的侍卫都给派了过来,此时一个叫安巴的就开口道,“回侧福晋,奴才去看看。”他上马向来人奔去，不一会儿就见他随着那队人马一起回来了。

1 Z) l# G. U- F    果然是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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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没往前迎，春天风大,他们跑过来又带起好大一阵土。等四爷下巴,她才过去微微一福，笑道，“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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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N3 D+ b/ I* [8 s% d    四爷不见孩子们，猜她大概是摸不清来人的底细叫孩子们都避开了，挽上她道：“事办完就赶紧回来了，不然把你和孩子们留在庄子上，我也不放心。”

) g- K  h. B# I: O: r& e) b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大阿哥和二阿哥都能当大人用了，庄子上有他们两个在，我和孩子们每天吃喝玩乐，自在着呢。”李薇小捧了下。

) L3 ]0 g! J7 e! q: I# g& B    四爷笑看她，说：“只会带着孩子们吃喝玩乐？也不知道教孩子们些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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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事有您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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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G' g1 T& T: d9 @- ?9 T3 V    两人在这一片慢慢散步，侍卫们都退远了。孩子们在远处看着都没过来，李薇招招手，三阿哥才往这边跑，四阿哥跌跌撞撞跟在后头，三个女孩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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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没想到几乎都来了，说：“你就把那两兄弟搁着，只带小的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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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理所当然的说：“他们大了嘛，爷不在就指着他们呢。我让人有回事的都去问大阿哥，弘昐就在旁边帮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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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对此有些吃惊，但细想还真是素素的作风。她一向爱当甩手掌柜，东小院的事以前是扔给奴才们，现在看额尔赫管得好，又扔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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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m; J& R. j    这样正好，能锻炼孩子，再说这样看似小让一步，也能缓缓如今府里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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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子、钱通等几个太监跑去把丢远的风筝捡回来，再拿几个新的。四爷见这天高云阔，心境为之一开，道：“我也来放放看。”

. [6 f# |, ^4 |* d9 Q: o, E    他一上手，大格格和三格格都规矩站在一旁，只有三阿哥和四阿哥敢上前围着他看，四阿哥个子小跟不上，就抱着阿玛的腿，四爷叫他这么拖着，风筝居然也摇摇摆摆的放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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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赞了句：“这风来得真是时候。”结果叫四爷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他把风筝线给四阿哥拿着，四阿哥就高兴的直跳，得意的说这个比刚才放得还好。

3 t0 [' F' y9 M( S3 G- P    他刚才放的是三阿哥放高了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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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3 S+ W8 A' Y8 ?    李薇怕三阿哥心里不痛快，刚想上前哄两句，就见四阿哥举着线轴给三阿哥：“三哥，给你！”

; R$ B# A+ O+ ]* Q) R! b    三阿哥蹲下来，四阿哥把线轴往他手里塞，两兄弟一起拿着慢慢放线，看着风筝继续往天上升，最后都成一个小小的点了。

    李薇见四爷看着这两兄弟慈爱微笑个没完没了，不好上前打扰，叫来苏培盛问：“主子爷早上几点出来的？”

    苏培盛道：“一早就出来了，开了城门主子爷就往庄子上来，这会儿也有两个多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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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掏出怀表看，下午一点多了。

' E# ~  p1 L7 N, w    本来是想带着孩子们野餐的，结果风太大，又遇上四爷，还是回庄子上用得好。

    她叫人先把三格格给送到车上，四爷看到了就问，她马上说：“爷，本来想在外面野餐的，可现在风越来越大，我想该带着孩子们回去了。爷累了一上午，也该用午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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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2 n: d9 R: P; H: o6 w' E    四爷看看天色，点头道：“是，都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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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0 T4 ~# L  s  E4 K$ C    回到庄子上，大格格和三格格迟疑了下才被二格格给拉到后罩房去洗漱。四爷刚才也看到了，问她：“你把那两个也叫过来住了？”

/ N* _& V3 L) U2 D    李薇正叫人给他拿换洗的衣服，说：“是啊，庄子上太空了，毕竟不是在府里。你和福晋都回去了，我就叫人把她们给挪过来了。”

- c. @- g, i3 T: a# ^    两人去了屏风后，四爷站着让她解扣子，说：“就叫她们在你这里住着吧，福晋这次没跟着一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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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7 d. D1 ?* z( {    李薇道：“我都忘了问了，福晋还留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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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点点头，没细说。李薇想着可能这里头有什么缘故，也没追问。

# m+ Z! v  o9 q2 a  N' g1 K/ Q  R2 ~    午膳送上来，用过后四爷就到前头去了。他这几天没回来，肯定要跟弘晖和弘昐说说话的。

. d, X, i! J) U6 r9 B6 m    大格格回去后也一直坐卧不宁，当着三格格她不敢提，就悄悄对二格格说想搬回福晋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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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道：“大姐姐先不要着急，阿玛已经回来了，你要搬回去也要先问问大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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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带着三格格被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痛快，总觉得这是侧福晋在跟福晋斗法。上次侧福晋去了直隶，福晋就想叫二格格和四阿哥搬过来，结果叫二格格给挡了。

* c( J2 Z7 L' j) F. ]    这会儿是福晋不在，侧福晋马上就叫她们搬到她这边来。

$ e! L( A* r; ^    虽然如此，大格格也没有跟侧福晋硬顶着说不搬。住在哪里都一样，福晋回来就是生气，大头也是侧福晋。

0 f7 ?9 P$ O" M- V) K" @    而且，住过来这几天里，三格格看着是开心多了，侧福晋这里孩子多，游戏也多，逗得三格格几天里笑得比去年一年笑得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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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4 E2 b5 Y! j( I$ o# V2 ^8 c    唯一叫大格格不习惯的就是侧福晋不喜欢奶娘嬷嬷们跟着，每回叫她们过去，都只留她屋里侍候的人，余下的都要出去。三格格悄悄跟她说了两回，没有奶娘嬷嬷陪着她害怕，可大格格又有什么办法？她只好事事都带着妹妹。

    现在阿玛回来了，不日福晋也该回来。到时她一看，她和妹妹都搬到侧福晋这里住，心里肯定不会高兴。

( F+ d4 H7 V5 f8 _% @6 z    大格格只盼着福晋和侧福晋怎么样都行，别把她们姐妹扯进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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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看大格格实在是坐不住，就叫她的丫头清河去那边看着，见阿玛走了，她拉着大格格说：“我陪姐姐去找额娘。”

5 a8 E2 j2 `. [. U    李薇听了大格格的一席话，感觉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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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3 B$ |8 N# {  }! t5 f    大格格言称四爷回来了，侧福晋这里她们再留下不方便，还说福晋大概也快回来了，她想早一步回去等着福晋，尽尽女儿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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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h- j9 X) ^1 t6 Z( u    李薇能拦着大格格尽孝吗？

    她只好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搬回去吧。今天晚了，明天再搬。”

    得了这句话，大格格放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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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J7 U! s7 @# ~    二格格小心翼翼的看着额娘，李薇好笑的摸摸她的头说：“怎么这样看着我？”

' l$ Z8 I+ c$ R1 b7 F* Z7 a+ y) N    二格格轻轻靠到她身上，说：“额娘很伤心吧？”额娘想替大姐姐和三妹妹打算一二的，还交待她平时多带一带三妹妹，教她自己立起来，别总听嬷嬷们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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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q$ k7 \. Y    李薇摇摇头，只是有些怅然。说到底，她看了三格格的处境，不管于心难安，管又担心得不偿失。就跟在街上看到摔倒的老人，扶不敢扶，走开又不忍心。只好围着一圈站着，打电话叫警察来。

5 t; [- }& k8 J( }# x6 X) X    额尔赫担心她，这就叫她比什么都开心，三格格的事只是小事，再不济还有四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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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道：“没事，额娘也只是伸伸手而已。我不成，只好交给你阿玛了。”

    二格格奇怪的问：“阿玛还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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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阿玛都是管大事的吗？”李薇马上揭穿四爷的真面目，“他可喜欢操心了。你小时候，连奶娘都是他亲自挑的，到你该学说话、学认字的时候，他亲自带着你，一字一句都是他教的。”

    这个二格格有一点点的印象，因为她记得小时候被阿玛抱到前院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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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w" B! `    母女两个说得开心，一直到四爷来还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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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J- p" c1 o& \1 g3 L1 `    四爷进屋就听到她们在屋里的笑声，道：“你们俩个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二格格才知道阿玛还曾给弘昐换尿布，正乐呢被阿玛撞见了，她顿觉背后说阿玛的闲话太不好意思了，匆匆站起来问了四爷好就闪人了。

1 F3 s5 o% D; b$ Y0 E' ~" F    她溜得这么快，四爷当然看出来了，对还在笑的李薇说：“这是在说我的坏话呢？”

    李薇笑不可抑，过去侍候他换衣服，晚膳就不叫孩子们过来了，他们两个一起吃。席上，她提了三格格的事。

    四爷放下筷子专心听着，李薇道：“……所以，爷不如想想办法，我插手叫大格格和三格格紧张了。您去一定没问题！”她一边说，一边拍马屁，还殷勤的给他挟了一筷子卤牛肉。

* x% T' x* o$ F3 d    他笑着吃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慢慢解释道：“你是说嬷嬷们管得太严了？其实这也是为她们好。宗室的女孩子们都尊贵着，就是要把她们护得好好的，才安排嬷嬷奶娘们出嫁也跟着。这样不管什么事，都由奶娘嬷嬷们替她们办好了，她们只管安享尊贵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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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还对她柔声道：“就是你，爷也是这么待你的。什么事都替你打算着，交给旁人去办，你只要好好的享福就行了。”

    一席话把她说愣了，仔细回忆，好像就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是她故意放权，才养出了赵全保和玉瓶两人，照他这么说，这里头也有他的功劳？

4 \' L; s0 ~3 s* O' j. F& H8 z    李薇努力找回她的思路，道：“爷这样想是好的。可我想，要怎么过日子是自己选的。我可以选择由奴才替我安排事体，照顾我的生活。但不应该是被教的只会这么活。”

! C! D7 F* p9 U5 K+ Q+ }  }+ I    她的话叫四爷也愣住了，李薇看着他的神色，问：“爷说，这样是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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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Q3 [. x7 I1 i    我乐意被你圈养，是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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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被你圈养，不得不爱你是两回事啊。

第191章 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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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R( M; _: Q4 y3 H  V    晚膳后,四爷又回前头了,李薇还以为他要留在前面陪两个儿子，庄子上嘛四下无人，一到夜里空旷的有点吓人了。弘晖和弘昐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岁，都是小孩子,四爷又是个爱操心的阿玛，那是必须要去陪儿子的。

    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来了，李薇正在洗白白。庄子上的灶间盖得比城里的大,柴炭好像也攒得比城里多,她就很奢侈的每晚都要泡一泡。

    主要是今天出去吹了大半天的风，她就觉得一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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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K+ D1 A( |( e* z/ \    要是能叫四爷撞见那就浪漫了，可惜他在外屋就听见屋里的水声,扭头就去看四阿哥了。叫她从桶里爬出来时觉得非常可惜，水还是烫的呢。

    她擦干准备穿上衣服也去看小儿子，四爷已经回来了。

$ Y7 r- E+ I1 S3 \% N: h    “我还想去找你们呢。”她盘在床上说，他就站在她面前脱衣服，坐下道：“四阿哥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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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O1 B8 f) ?    “大概是今天玩累了吧？”她说，因为每天都带孩子们出去玩，四阿哥最近睡觉很规律，晚上都不用人哄了。

    她看四爷只是微笑点头，总觉得今天回来看到他好像有些累？没什么精神。

    想想十四爷的女儿，她也没了说笑的兴致，越小的孩子越叫人心疼。她不否认，听说了十四爷女儿早夭的事后，她对三格格的圣母心才发作的。总觉得不帮上一把，这良心这辈子都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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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F% `0 j- t    两人躺下后，齐齐叹了口气。她滚到他怀里，又想说三格格了，可他比她更早开口：“你说的话我想过了，宗室里的女孩都是这么养的。听太后提过，草原上的姑娘比她们大胆活泼得多，以前咱们还在草原上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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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叫他说的也想起来了，这是最奇怪的啊。为什么公主包括宗室女都养成三格格这样？满人的传统不是这个，而明朝大胆的公主史书上也有不少啊，从哪边都说不通啊。

    四爷半天没说话，久久才叹道：“女子身上汉化的痕迹是最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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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v: l- j. c4 t- _  ?    他默默握紧了她的肩，手劲大的她都有点疼了。

* r& f2 i3 }. S! z# X/ z  f    李薇静静体会他的心思，她从没想过这个。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汉人，要说对民族有什么意见，也该是她不痛快。可看四爷这样，他好像也在害怕被汉俗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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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O; |* ^3 e    说不定比她的不痛快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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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s; u- W* _! O5 }    但满人一边恐惧被汉化，一边却不得不被汉化。这种发展才叫四爷这样感叹吧？她想起之前大格格穿小鞋来让脚变小，这种有毛病的陋习满族姑娘根本不用做，先皇和当今都下旨申斥过，可还是禁不住。

    连四爷的女儿都被影响了，其他的宗室官员们只怕也不能免俗。

( y7 p; H. g5 N' u    公主们和三格格被教得这么呆大概也是他们汉化不成，走歪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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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李薇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听他叹完，她忍不住道：“汉人的姑娘才不这样呢。”

+ N& N! u) B( n" K' P& e7 d  ]    四爷笑道：“那你来说说，汉家姑娘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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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不可能什么都听别人的，更别提是听奶娘的了。这说起来很可笑的。”李薇表示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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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3 b  X$ _# G0 t' S    四爷笑了，拍拍她道：“你有这个心，爷就要谢你了。”

9 Z, M4 J2 B; E: N/ [! a    她对他的感谢不感兴趣，就想知道他想没想到办法怎么做？

    “撤掉就好。就像你之前对额尔赫的一样。”谁知四爷居然这么简单粗暴，李薇马上说：“不行！她还小呢，再说额尔赫跟她一样吗？额尔赫是自己就不想叫嬷嬷管着，我才能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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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了马克·吐温解放黑奴，现实很黑色幽默出现了戏剧的一幕，被解放的黑奴不愿意被解放，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生活，没有了奴隶主的统治，他们茫然了。

4 Z% V9 V8 a6 k; h7 t; f& \    “你要循序渐近，一步步叫她自己反应过来，认识到嬷嬷的管教是错误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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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B. c2 q. _2 D3 g$ E; t1 H% L    四爷听她说这些事有种醺然欲眠的安宁感，“那你说怎么办？”他逗她道。

    就见素素为难的皱眉半晌，说：“我也不知道啊，三格格对我有抵触心理，我来只会有反效果。本来想叫二格格带带她的……”

, w0 ^, t* x7 u5 _9 l    四爷道：“那就叫二格格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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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马上说：“不行，不行，那不成我给额尔赫找了个差事吗？还费力不讨好。”

/ n1 l3 S. B4 Z& u' v" r    四爷乐了，翻身看着她说：“你是既想三格格好，又不想沾上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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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 @: ^+ c7 L. D# F# W+ `    李薇觉得这样好像很不厚道，承认自己怕麻烦有点说不出口，只好隐晦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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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握着她的手说：“爷想的是把孩子们都挪出来，叫女孩们另外选个地方住，住在一起。”他看了她一眼，道：“离你近些，好叫你看顾她们一二。”

9 I# A- T1 V' q; `# G! ?5 q/ H: z( y    李薇不觉提起了心，听他道：“这些年看下来，福晋与你相处还算融洽，但最近府里的气氛是越来越不好了。额尔赫这两年也跟姐妹们疏远了，弘晖和弘昐也不像小时候了。”

    原来他也发现了。

    四爷叹道：“我想把女孩挪出来就是因为这个。男孩们渐渐大了，日后府里只怕难得安静，别的都可以先放到一边去，宜尔哈和扎喇芬就可以先喘口气。她们都是本性不坏的孩子，只要离福晋远一些，自然就不会被影响的一定要在你和福晋之间选一个。”

    他的解决办法虽然不能立杆见影，但却是釜底抽薪。

3 o  ^% O. j6 |# \    “然后呢？”她忍不住问。

    四爷只管看着她，就叫她明白了。

' w3 j  }0 Z! U# {! ~    “爷不是要你做什么，是要你什么都别做。盯着底下人别怠慢她们姐妹两个就行了，爷会把她们身边的嬷嬷慢慢都换走。”四爷知道这样一来，背黑锅的肯定就是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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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将两个女儿挪出正院是一定的。他要防着福晋用宜尔哈和扎喇芬的婚事来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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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挪出来，再换掉身边的奶娘嬷嬷们，颠倒几回就由不得宜尔哈和扎喇芬不自立起来了。

    就如同他当年先从孝懿皇后那里去了永和宫，又搬到了阿哥所。身边的人也是几经轮换，那段时间，他成长的比以前的几年都要多。

/ h2 }8 b, c" Y; I7 I- ^6 i+ s    李薇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她要当一回躺枪帝。

% G0 e8 v% L) |# ?    四爷突然把两个格格挪出福晋那院子，肯定是她吹了枕头风，必须是有阴谋诡计。他再把她们身边的人都换了，那也肯定是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打击福晋，排挤不是她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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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见她不说话好像在沉思，把她拉到怀里搂住，轻叹道：“爷之前就打算这么做了，回来前就想好了。”只是没想到素素还会替三格格担心，叫他有些愧疚。

+ h  N; r/ D8 [/ m    李薇想明白了，这事一开始就不是从她而起，只是她会扫到台风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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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2 h% ^. h8 w8 ]    她轻松道：“这有什么？我习惯了。”她钻到他怀里说，“可是爷要补偿我。”

( C+ T" n9 E, h4 F# ?- x    四爷拍着她道：“好，想爷怎么补偿你？”

# n* t2 G& c* Q* ]9 l* G( q    她一口亲在他的嘴角：“亲亲就好了。”

    然后四爷宠爱了她一夜？才没有，两人抱一块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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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m) m7 D4 f9 q    第二天，四爷答应了大格格和三格格搬回庄子上福晋的住处去。李薇没有去送，看在她马上要被黑的份上，她觉得暂时还是别接近这两个女孩了。

7 B& o, I/ o  l. M; f    可三格格特地跟着大格格来跟她告别了，还送上她自己编的一个如意结。

    “多谢李额娘的照顾。”三格格是个很萌的萝莉，放下电眼还是很叫人心软的，何况她又天生一副林妹妹的样子。

    李薇还是没忍住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握着她的小手说：“以后要喜欢，可以常到李额娘这里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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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格格点点头，萌得她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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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8 J! E) Y/ B; Q5 Y    目前这对姐妹出去，李薇感叹再见你们就该用愤怒的大眼睛来瞪我了，真虐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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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5 @' [8 p    可不等她继续脑补被萌萝莉愤怒的眼神射穿是什么心情，就发现四爷回来两三天了，福晋还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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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问他：“爷，福晋什么时候回来？”

    好奇怪对不对？

# X& V+ a' {# t4 r    四爷却没有马上回答她，看他的脸色，叫她也不敢多问。难不成就回去几天，四爷跟福晋还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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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 K3 z    可她实在想像不出福晋跟四爷吵架是什么样。这两人说不到一起，最有可能的就是相互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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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3 N) L! Z5 m1 [3 o    还有，他们会因为什么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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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着回头要问问四爷，毕竟福晋不在，庄子上的气氛好像也变得奇怪了，弘昐都说弘晖看着是越来越不安了，今天还悄悄的试探弘昐，想看看她这里有没有什么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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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知道她是专业背锅的。

    福晋不回来关她什么事啊！

, [) W3 H( a3 P8 ^6 U3 e" h8 W" G    到了晚上，四爷回来后，两人安静的吃过饭洗漱后上了床，他搂过来两人不和谐了一通。叫她把想问福晋为嘛现在还不见回来的事给忘到天边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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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和谐之后睡得格外香甜，一直到早上她才想起问福晋，但不等她问，四爷就淡淡的说：“福晋一时半刻回不来，这庄子上的事你先担着吧。”

+ L/ Z( b' c$ b- }6 Y" S    看来确实有问题？她也不急着问了，不管四爷跟福晋的问题是什么，她目前的问题是：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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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能想像外面会怎么说她了，无非是侧福晋魅力惊人，把福晋给挤出庄子，不叫人家回来了。

    沉浸在一代奸妃的兴奋中，她也会苦中作乐的想像下四爷和福晋是如何你无耻无理取闹的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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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分歧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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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四爷把弘晖派出去了。

    她暗乐，可见问题确实比较麻烦啊，她也会在四爷生气时祭出孩子这个法宝，现在四爷是解决不了问题，要借助弘晖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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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_  g! O# e7 F8 c% c( X  t    京城，四爷府里，元英带好礼物，起程去直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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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郡王从二月伴驾去了直隶就一直没回来，转眼就到了六月，听说直郡王福晋受不了暑气，又病了。

1 M2 @& @) C* M% Q2 n    元英经人通报被领了进去，直郡王府上的二格格亲自到二门处，见面福身道：“给四婶请安。”

    “起来吧，好孩子。”元英扶了一把，握着她的手往里走，在路上问：“大嫂现在怎么样了？你大姐姐在身边陪着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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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s' j% v. N2 Y; E    直郡王二格格道：“额娘今天还好，请了太医用过了药，比之前好多了。我大姐姐在跟着嬷嬷学规矩，不在额娘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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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没男人，四处都静得没有人声。

    元英感受到了和她的屋子一样的死气沉沉，不由得轻轻叹了声，一旁的直郡王二格格把头垂得更低了。

    见到直郡王福晋时，元英吓了一跳。明明是盛夏，外面热的晒得地皮都冒烟，直郡王福晋还穿着夹衣，盖着薄被坐在榻上，屋里不但没有放冰，连窗户都没开，进去就是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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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X+ t( q1 F; {& m' d7 p    元英很快就冒了汗，直郡王福晋看了忙吩咐二格格：“去把窗户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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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犹豫了下，元英止住她道：“不用，这不有冰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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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郡王二格格致歉道：“对不起，四婶，我额娘不敢叫着凉，太医说额娘身体虚，怕暑气治好了又受寒……”

    直郡王福晋苦笑道：“如今我都快成纸扎的了。”她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稀疏枯黄，面如金纸，锦被盖在腿上几乎不见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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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二格格下去：“你出去散一散，留我跟你四婶在这里说说话。”

    元英听直郡王福晋道：“也不知道我还能熬多久，这么天天苦熬着，叫他们也跟着我受罪……”

    这话叫人听了都难受，元英只能干巴巴的说：“这是什么话？你在一天，孩子们就有主心骨。”

    直郡王福晋摇摇头，孩子不在她也懒得装轻松，病了这么久，说实话连她都烦了，难为身边的人居然都没烦。孩子日日床前侍候，直郡王在这会儿都没有贰心，叫她既惊讶，又感动。

2 O7 R9 S% S" [    要不是为了孩子们，为了直郡王，她早就不想熬了，天天药吃的比饭多，太医的医术好，拖着她的命不叫她咽气。可这样活着有什么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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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2 w- G, H$ Y) }    但她也真是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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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0 g( M# I' }( J5 V4 a' z9 `. `    活到如今才知道直郡王的心意，她舍不得咽气，就算活得这么恶心，她也巴望着能活一辈子。

    当着元英的面，她难得说了句心里话：“我心里清楚，要是我没了，王爷一年后就要迎新福晋进门，那时是个什么情形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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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2 F7 s4 ~( p9 S% v5 J    元英心有戚戚，直郡王福晋接着道：“可我们王爷待我这份心，我也尽知。在我病了后，宫里外头都有人问过他，要不要先迎个侧福晋进来，好替我打理这府里的事。王爷都给推了，还特意进宫替我给娘娘请罪，娘娘赏了东西下来，这件事才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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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辈子最悔的就是没早一点知道我们爷待我的心意……没能好好服侍他……”直郡王福晋说到这里，脸上还是一派木然，可那话却字字句句出自肺腑，叫人听了都能从她简单的话里听出她的追悔。

    元英从直郡王府出来，坐上车回到府里，刚到府门就见弘晖的太监守在门口，见了她就连忙迎上来，道：“给主子请安，我们阿哥一早就回来了，这时正在等着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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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D/ s. O) z: [9 A    弘晖听到额娘回来了，也不在正院屋里学驴拉磨了，直接迎了出来，母子两人在半道上就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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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0 _3 Y6 l    元英笑道：“瞧你这着急慌忙的样子，快随额娘回去擦擦汗，额娘叫人煮了绿豆汤，给你端一碗。”

    回到屋里，元英看出弘晖有话要问，要说，可她却不想跟孩子说这个，再说连她也不知要怎么说，就不理会弘晖焦急的眼神，转身进屋换衣服，再吩咐人给他拿绿豆汤来解暑气。

9 A  r9 ]0 J% L& N5 U4 A5 u  N    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弘晖已经冷静下来了，手边摆着一碗用了一半的绿豆汤。

# H% u3 u9 g: L! X% P$ ^! ]( M1 S    元英坐下笑道：“你身上衣服也湿了，去换一身。”

    弘晖又被领去换衣服，回来后已经没了追问额娘的勇气。

    看他已经打消问她的念头了，元英才松了口气，当着孩子的面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跟四爷闹别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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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两人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元英道：“这几日京里事情多，上午刚去过直郡王府，你直王伯不在京，你大伯母又病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看望一下的。”

    弘晖只默默点头，元英看他这样也心软，可话在嘴边转了几次又吞回去了。她本想寻些理由来安安孩子的心，可找不着合适的话。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说不出理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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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0 G) V+ r" y1 p    弘晖干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儿子来得急，想回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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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0 [- ~0 H; }* U    元英点点头，说：“去吧，额娘忙了一上午，也想歇歇了。一会儿咱们娘俩用个膳，回去的事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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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庄子上的事，阿玛托给李额娘了。额娘也不必急，咱们在府上多留几日也是可以的。”他顿了下，又加了句：“就是大姐姐和三妹妹也有李额娘照顾，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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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心激一下额娘，说完就看着额娘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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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F, O; t+ A    元英被孩子如此逼问，心中不快，像是被当面揭了短，她脸一沉，就见弘晖避开她的目光，叫她也不忍心说他什么，摆了摆手叫他下去算了。

    屋里的丫头都不敢说话。

    她起身回到里屋，丫头小心翼翼的进来问午膳，她才想起儿子赶了一早上路回来，肯定又累又饿，要叫他过来，想想还是自己去了弘晖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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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0 U4 T4 R) E    弘晖在正院也有个屋子。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可他过去一年也难得住上几次，进屋后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他想回到前院去歇息，刚出门就遇上额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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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俩都一时说不出话。

" j% I3 v$ R2 ~0 S    还是元英先道：“我想着该用午膳了，你还是用了膳再休息的好。”

    弘晖忙说：“儿子正想去找额娘。”他扶着元英的手，两人又回了元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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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 O2 X* \; D! n# _8 p7 _    午膳后，元英留了弘晖一步，迟疑了下，说：“额娘留下是有道理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她看着弘晖，下面的话就严厉了些：“你李额娘替你阿玛生了一女三子，全是你的同胞兄妹。她是你的长辈，今天这样不敬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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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要跪下请罪，被元英拉住，语重心长的叹道：“弘晖，我不想你把心思都放在后宅女子争宠上面。我是你阿玛的福晋，圣旨册封，跪过天地祖宗，入得了宗庙，日后也能随你阿玛同葬于地下。”

- T4 j" P: |; O; j' Y6 H    她越说越郑重，腰带也不自觉的挺直，她理直气壮的说：“我的身份与你李额娘不同。她是生育有功才能请封为侧福晋，可你阿玛也从来不是宠妾灭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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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弘晖叫她说的有些臊了，她也觉得刚才语气太重，放柔声音说：“她威胁不了我的。”

    弘晖喊了声：“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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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t% c. j9 g/ d2 `    元英拍拍他，“你是担心额娘，额娘知道。但你是阿哥，是府里的长子，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办好你的差事，听你阿玛的话。别的都不用担心。更不用替额娘担心。这府里的事，额娘心里都有数。”

    弘晖迟疑的点点头，元英叹道：“弘晖，你下面还有弟弟们，弘昐与你虽然差了三岁，可越长大，这差的岁数就越不起眼。你要上进，就不能总把心思放在我和李侧福晋身上。这些额娘自己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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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知道了，额娘。”弘晖觉得脸上发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插嘴阿玛的房里事。李额娘是他的长辈，就像额娘说的，这不是他该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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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 p: W; h) I4 s* N8 {# O    见他面带惭色的退出去，元英深深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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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2 R+ b% v4 o! P    她真是过于放纵自己了。居然会跟四爷赌气。就是直郡王福晋也不曾对直郡王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四爷待她不及直郡王待直郡王福晋的一半，她又凭什么敢这么大胆？

' U0 j) g7 z: u1 T8 e" M7 \    好像叫一桶井水当头浇下，元英冷静下来，已经决定明天就随弘晖回庄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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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不过是她一时心有不甘罢了。

    庄子上，李薇终于迎来了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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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着福晋微微一福，笑道：“姐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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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t$ J# ^# `+ i: t; |    福晋对她笑道：“这几日辛苦妹妹了。”

    李薇自觉很有反派范的回答道：“爷吩咐的事，不辛苦。”

    福晋没继续接招，说了要休息，李薇就告退了。

    她本来以为福晋回来，庄子上的气氛就可以恢复过来，她这黑锅也能扔了。结果晚上，四爷不去看看福晋就到她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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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3 P% x7 l    李薇很惊讶，以为他忘了，提醒道：“爷，福晋今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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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很大爷的举着本书认真读：“知道了，叫苏培盛去看过了。”

    只叫苏培盛去看顶什么事？您不是该去溜一圈吗？至少坐一坐，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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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C0 n$ U2 m    李薇壮着胆子坐过去小声说：“您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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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四爷放下书，严肃的看着她，看得她心慌后他居然弹了下她的额头！弹得她捂额疼呼，再看他又继续认真严肃的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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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 v  r8 K3 [    她只好不说了，心道可见福晋回来不算完，这位爷的气还没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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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被当炮灰去扫这台风尾，李薇殷勤巴结了好几天，四爷的面色终于和缓了，不枉她带着孩子们一起哄这个大孩子，野餐、放风筝、跑马、打猎，顺便还去庄子上的小湖里垂钓了一番，捞回来了一瓮的小蝌蚪，这可是教孩子们生物知识的好时机啊，李薇趁机苏了把这群小黑豆会变成大青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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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2 Y8 F( S" c" [5 Q( k9 _    连弘昐都没亲眼见过呢，倒是在画上见过蝌蚪和青蛙，活生生的没见过。等蝌蚪一天天长出四条腿，三阿哥打着寒战说：“这些蝌蚪好恶心。”他不想养了，想把这些东西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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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李薇也必须承认，小蝌蚪是很可爱的，但长到一半时……离可爱就越来越远了。她只好努力努力往高大上靠，教训孩子们：“蝌蚪很可爱，青蛙也很有趣，所以你们不能只喜欢它们好看好玩的时候，讨厌它们不好看的样子。”

    “就像百福，它小时候能陪着你们，现在它年纪大了，不爱跑不爱动了，以后还会掉毛，掉牙，眼睛也会看不清，说不定还会失禁，生病。那你们就会讨厌那时的百福吗？”

3 n. i* J  \, E$ u( ^    “当然不会！”三阿哥用力说，跑去抱住听到自己的名字跑过来的百福和造化。

0 o2 }2 i. y+ |+ G/ ]0 b& `) G    好像用力过度了。李薇迅速总结：“总之，什么东西都有好有坏的，不能只接受它们好的一面，不接受它坏的一面。要记得这个道理哦。”她拍拍有些伤心的三阿哥，孩子们都被她拿百福举例说的那些给吓住了，叫她后悔死了，拼命保证百福和造化会好好的，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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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说的时候已经感动了自己，想想最近确实背锅背得比较多，可这是四爷宠爱她的副作用。只要她受宠，背锅的日子就永无尽头。她能只要宠爱不背祸吗？这不可能啊，四爷对她越好，越护着她，其他人就会越讨厌她。

    按能量守恒来说，四爷给她的正能量太多，所以为了平衡，福晋等人只好给她负能量了。

$ ]9 X) i% x# i! B- n, o* ~7 `- ~    要想福晋和弘晖少讨厌她一点也简单，四爷别宠爱她，去宠爱别人好了。

3 j; c  F; h6 u" b2 j- l    想通这个后，李薇都想喊她愿意背祸一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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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A, o( i2 v7 d6 z2 c    等四爷再来，见到的就是不殷勤，但更亲热的素素。

    他也知道最近素素压力大，有些像没头苍蝇的着急。她又不敢追问他，只好自己憋着。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事也不好开口，结果这是她自己想通了？

4 F5 ?% k3 d: P& z. f( G- {1 y    他松了口气，两人上床搂在一起，他问道：“你今天这是不生爷的气了？”

, z- ~* I9 ~0 y' b- c4 O) O3 h( K; o    李薇马上喊冤：“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四爷扬扬下巴指着她，“不就是你？天天爷一来，你就拿‘你陷害我’的眼神看着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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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不好意思了，她的眼神真的那么明显？

    他摸着她的背，叹道：“爷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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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很自然的就问出了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爷跟福晋到底是为什么事啊？”

+ C/ n' O, p. q% ^! f1 s, G( Z    四爷叹了声，摇头道：“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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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9 R5 F9 J: E1 l6 L    不想说就算了。她没再追问，转头说起了四阿哥。

" W: C' M4 b- L# G7 C    福晋？反正不关她的事，总关心她容易本末倒置。四爷才是她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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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素素真的不放在心上，四爷想起了福晋。在忙十四府上小格格那件事的那几天里，福晋想叫他留下，但他掂记着老八、老九和十四，还有李家的事，实在没心情。见她有些不会看眼色，就冷了她两天。

- Y% K* O" j7 N: S  C  r2 w! ^7 M    后来，福晋大概是以为他是为了素素才故意冷落她，也开始给他看脸色。

    他见此更是心烦，两人就这么僵了起来。等办完事要回庄子上了，她竟敢借口不肯跟他回来，他一气之下就真的把她留在了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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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q" k4 x$ E* l) w    叫弘晖去接，不过是看在两人是夫妻的情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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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1 }4 F3 p; O    四爷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只是没有去她的屋里，就叫她如此积怨，居然还敢不顾大局，真是叫他无话可说了。

第192章 回京

    好大的太阳悬在天上,晒得连靠近窗户门口都能感受到那一股股的热浪。六月，简直像下火一样。

! X8 x  O( g6 R# \- D    李薇坐在阴凉的屋里,捧着碗冻酸奶吃得浑身舒爽。

    庄子上的屋子统统盖得极高，屋梁比在府里的至少要高出那么三五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屋里非常凉快,就算开着门窗通风透气，暑气也进不来。像今天这种温度,大概是三十度出头吧，屋里甚至不用放冰山，人只要不动就不会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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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来玉瓶，对着外面的天摇摇头,问她，“四爷他们还没回来，还在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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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i# Y% N4 l    玉瓶要走来走去的，此时就拿着一柄团扇徐徐扇着，点头说：“是啊，听说地头搭了个棚子，中午主子爷和福晋就带着阿哥们在那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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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b7 ]3 A7 A  B    她说完看李薇，犹豫半天还是问：“主子，您真不去啊？”

6 W  I# r1 y6 b! R4 m0 R0 J9 }    “我又不傻？这种天跑去下地？”李薇大摇其头。

* [- r8 z- Q: Y& R' ^9 f1 L0 Z    庄子上毕竟能玩的东西有限，当跑马、放风筝、野餐、垂钓都玩腻之后，四爷想起了贴近百姓，体会百姓辛苦的游戏方式：他叫人圈了两亩地，准备模仿老农下地干活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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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傻干，而是发动全家一起去。

    李薇呵呵着，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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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A# p, I: Z6 f; K& a3 D    她下过地好吗？在现代时，初中那会儿学校提倡什么手拉手，就是城市学校跟乡镇上的学校进行友谊交流，带着他们一整个年级去乡下体验生活。回来后，李薇很傻X的跟爹妈说了，表示在那边用破黑板旧书桌上了一天课，顺便爬山看猪圈喂鸡真的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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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李爹当真了，兴奋的说咱们老家就有地，暑假时带你去！

    李薇也继续傻的说真的吗我好期待！

+ T( o1 o# r1 B8 |    于是，李爹就在她暑假时真的把她带去老家了，顺便说李妈借口工作忙没去，然后收拾行李时对李薇怜悯的微笑，乖，熬不住就叫你爹送你回来，就说妈给你报了班，一期五千块，不上课也不退钱，你爹肯定就把你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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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1 Y+ B1 p* Q    最后，李薇在付出下地一天的劳动量后就跟李爹说还有补习班要上，妈说给我报好了，退钱？人家不退啦。多少钱？五千吧。不过没关系的爹，五千块算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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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五千块还是算甚的，李爹马上带着她回来了，为了实践诺言，李薇就真的去上补习班了……事后她承认她是一个大傻X，从头到尾都是她倒霉……李爹回了趟家乡见了亲戚朋友不能更美，李妈不费一句话就叫她乖乖去上了补习班不能更乐，就她最傻。

    人生啊……如此艰难……

    下过地的人都知道，保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态在地里待上半小时，直起身时都会发出‘腰要断了啊啊啊！’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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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C8 Q2 Z$ C4 ^! ~( e% E9 P    李薇本人是不想再去实践一次了，当四爷表达出‘好想和你一起下地，体验平凡生活的乐趣’时，她摆出‘我非常识大体’的姿态说有福晋去就够了，她就不去了，祝你和福晋幸福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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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够了四爷的好感与感激后，李薇得到了缓刑。

9 T# U- A  D4 z5 x" {8 n    据跟着一起去的孩子们回来说的，四爷是真的打算从头到尾都不叫人帮忙，全是他们亲手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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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子上的地一开始确实都可以种，但自从买来后，为了叫大小主子们偶尔来跑马打猎玩的开心，地就一直荒着，偶尔平整也是为了不崴了马的脚脖子。

    所以，四爷他们要从整地做起，要除草，包括深扎在地下的草根都要拔掉或扎碎，要松地，翻土，必要时还要筛一筛，大的石头要搬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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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 h) \    而四爷选种的东西也真的很百姓，有黄豆、红薯、花生，又因为搭了棚子，还要种西瓜，也不知道现在种什么时候吃，明年夏天？据说为了提高士气（被整地害的），四爷还选种了小青菜这种长得快的蔬菜。

    从一开始连二格格都吵着要跟着去，李薇终于体会到了当年李母的心情：看着孩子们一脸兴奋的作死好爽！做为拯救孩子的慈母，李薇也祭出了学习大旗，整地后，从二格格到弘昐都一脸认真的回来继续学习了，他们表示学习不能放下，挚爱学习天天向上。

6 l- Q0 A* \* H# X) u    三阿哥找了另外一个活，天天去地里送吃的，也得了四爷的夸奖。弘昐倒是自从不去就真的一步也不去了，李薇感觉他的态度不太对，特意问过后，弘昐带着一点无奈，一点认识现实后的看破说：“额娘都没去，我一开始去也是为了陪二姐姐和三弟，他们都回来了，我也不去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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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心疼他，认真道：“你要是想去……”额娘可以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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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V! O5 ?, r# Y    “我不想去。”弘昐马上肯定的说。

  e5 g. @  f3 _+ ~' H    哦，李薇了解。他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平衡，但也的确是不想天天去下地。

# x" @$ f, D+ U/ h' [    这跟李薇的感想是不谋而合的。她爱四爷，所以偶尔背锅无妨，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是爱找虐啊。

0 t9 d5 V- x3 L6 y* ^( \# M    玉瓶还是很担心的，试探着说：“那您就不担心……”

$ M1 O1 x! i8 H6 E2 n    李薇摇摇头，让很替她担心的玉瓶下去了。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明白，但她很清楚一件事，要是福晋真的能在短短的种地这段时间里把四爷给攻略了，那就说明她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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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t/ h9 d& F# [, J4 D" S1 I1 E    四爷与福晋的问题不是一日之功，两人之间的矛盾称得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感情上，李薇可以说从来没把福晋当作对手，她怕的一直是福晋求而不得后的反击——这是她背锅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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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9 Q4 j+ z# S4 i    谁叫四爷最喜欢你呢，所以你该死。

    说实话，李薇在感觉到福晋和弘晖隐晦的怨恨与敌意时，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哦。这从另一面证明了，四爷对她是真好，这种特殊已经引起其他人不自觉的警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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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K2 j' t5 ^0 w4 ~0 g    她真是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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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四爷扮老农中缓慢滑过，当天天去田里送饭的三阿哥都晒成了小黑炭，皇上要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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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十月初。

: F6 m% V- a* ~8 {  S$ |7 s* e    四爷叫人收拾东西，全家回京。

    李薇这边的事全都交给了二格格，甚至连弘昐那边的行李收拾也由她一肩担了，忙得二格格团团转的同时，人也越来越果决。叫李薇欣喜不已。

, l7 ]' E" u0 n% r7 ]    四爷跟她提过，大格格和三格格从福晋的正院迁出已经决定了，不迁二格格太显眼，反叫人以为是她在背后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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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u1 k( V2 A  t    李薇明白这个，可要是二格格不想迁，她再背个锅也没关系。但告诉二格格时，女儿虽然有些不高兴，还是很痛快的点头了。
3 D- T4 H0 ^+ r, i- M  d" q6 y
. f: t4 J8 I$ X, u4 p    当李薇问起原因时，二格格居然说是因为大姐姐或她都快要嫁人了，能趁这个时候一起住，大家姐妹亲爱也就现在了，不然日后想见面聚一聚都未必能凑齐人。

    李薇几乎要傻了，好像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二格格已经成长变成大人了。她这番话带着看透现实的无奈和悲伤，李薇马上说：“什么嫁人？还早得很呢。你阿玛说到你十七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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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c' A7 d. G" q    二格格道：“那还不是要嫁？都一样。”

$ p7 N* p1 X3 c$ }2 c- O    把李薇说得哑口无言后，她又过来安慰她：“额娘，别担心，我会好好陪着你和弟弟们的。你放心啊。”

( u9 P: h( N8 e( u) B+ j    被女儿安慰了一把的李薇还是没回过味来，她印象中的女儿还小呢，她还是个小孩子，都已经在考虑嫁人的事了，看样子还想了很多。是她错过了女儿成长的重要时刻？还是这时的孩子就是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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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U  z" L7 T$ A0 r    反正，孩子成长起来真是吓人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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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8 r( F2 ]- `2 K0 D( M8 x    回到京城，李薇也算是松了口气。庄子上的日子不如想像中的轻松，还是府里熟悉的气氛更好些。

7 F% B* o% _# b3 Q0 `; L# g9 f3 m6 e    刚回到府里，四爷就迎来了十四，兄弟两人两三个月没见，各自都变了不少。十四一见他晒得那样就喷笑道：“四哥，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他虽然笑得厉害，面上还是显了老态，像是这几个月就长大了几岁。四爷见此也是暗自叹息，拍拍他的肩，拉他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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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M) X' _' ^; ?    十四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见到弘晖几人也说带了一些礼物给他们，四爷想他来肯定是有正事的，寒暄后就叫孩子们都出去了。

: z, N/ k9 v: |/ G% }7 H: S    侄子们走了之后，十四脸上的笑就收了，竟然有了一丝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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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0 |! B/ d6 D$ H    四爷叫人上了茶，只剩下他们两个后，十四端起茶饮了口，问道：“四哥，皇上回来咱们都要去迎，到时你是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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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没马上答他，反问：“你怎么想？”

1 [' K* _6 L- t1 w' ?6 d2 x    十四也不在意，笑道：“弟弟想递个折子，请皇上准许出城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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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E/ J5 B+ b+ M    皇上回京，自然要安排迎驾的人。这迎驾也分个亲疏远近，皇上是不是爱重等等。为了争这个排序，京里的人也都是赌了一口气的。上的折子也是思念皇上，乞盼能早一日见到皇上金面。

( b0 l) U0 L  i* l    最受宠的曾经是太子，他迎出了两百里，最后是跟皇上一道入的城。这就是独一无二的盛宠了。

( A- C  G4 M5 J& i' @. x    十四图的就是这个，而四爷只打算按照惯例上折子，不求这个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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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m. `) J    两兄弟说不拢，十四就满意的告辞了。四爷明白他也不是来找他一起上折子的，只是来试探下看他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送走十四，四爷奇怪的想他不在的这几个月，京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自从死了个小格格后，十四怎么不见消沉，反而比以前更激进了？

    递折子求见迎驾的事各府都隐晦的试探、打招呼，四爷就分别见了老三、老五和老七府上的人，他们四个都不打算玩特殊，规矩上折子，规矩迎驾。

    而后来听到的消息是除了十四，只有老八上折子说想念皇上，但也没像十四那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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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v% \& X9 ?    从京里递出的折子是一日一来回的，皇上又已经在距京城很近的地方了，所以发还的除了他们送去的请安请见折子，还有皇上的圣旨。

. T7 _% e2 u$ i( K" }% {    就像四爷曾经估计的那样，随皇上回来的还有博尔济奇特氏和科尔沁来下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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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f: j4 l/ N* ]" C; I    所以这次的迎驾格外的盛大，四爷听说发还给老八的旨意都有好几道，大意就是皇上也想念他，忠心办差就行，父子情深不在迎驾这一件事上。三爷说起这个时酸得不行，叫四爷笑道：“三哥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我可不信老八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

    皇上要真是宠爱老八到这份上，老八就是想显摆也不可能当着老三的面说啊。

    三爷摇着扇子，道：“我是打老九那儿听来的，他天天跟老八混一块，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四爷马上皱眉道：“老九说这个干什么？这不是给他八哥找麻烦吗？”他想的是这会不会是老八和老九联手做的局？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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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O4 g" A, J- q9 I    三爷一眼就看出四爷想拧了，合上扇子在桌上轻轻拍了拍，叹道：“老四，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老九是喝醉了才说出来的！”

    九爷府里，十四正在暴笑。他也递了折子，皇上就批了三个字‘知道了’就发回来了，特别的没面子。可这也不妨碍他笑话他九哥，叫他说错话，这下把八哥给惹恼了，连去几回都说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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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后悔得不得了，见他这样气都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说：“你就是这么对你九哥的？我算白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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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当时也在席上，除了他们这些皇阿哥还有几个宗室的，九爷喝得越多就越自大，嘴上从来不把门。八哥事情多没来，就有几个话里话外说老八看不起人了，九哥肯叫宗室的人就是听他们奉承的，怎么听得下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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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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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爽完不等席散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不能吞回去，他也不能叫那些宗室的人回家别跟大人说，别外传——那显得他九爷多没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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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撑着面子不假，八爷的事就这么漏出去了。

    事后九爷腆着脸想去跟八哥赔个罪，结果这次八哥气实了，就是不肯见他。

- K$ S( z0 l: M7 A    兄弟两个这么僵着，九爷想找个从中说和的，偏那天裕亲王保泰、十爷、十四爷都在席上，哪个都没跑了。十四见有人比他更倒霉就舒服了，天天过来看他九哥的笑话，说是来出主意的，但一个有用的主意都没有。

  S! M' u/ w7 a( Q    十四此时道：“依我看，八哥也是一时脸上下不来，过了这阵就好了，你跟保泰似的躲一躲，等皇上回来了，横竖大家都要进宫，到时当着众人的面，八哥也不会太不给你面子。你递个好，他接下来，这就不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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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耍赖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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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幸亏是八哥，要是四哥……”

* ^# P" O; }( y7 R+ K    十四放下杯子，一点不客气的说：“你还想得罪四哥？嫌命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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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嘘他：“去！知道是你亲哥你就护着他！”

; G# T+ ]7 Q) h1 g    十四冷笑，自斟自饮，九爷接着小声来了句：“你说的也没错，要是四哥，我也不用费这个事，等他整我就行了。”

    因为皇上回京的事，四爷又是好几天忙得见不着人影，不过他叫苏培盛来东小院说今年的颁金节可能会办得比较盛大，叫她好好准备——潜台词就是多做几件衣服行头。还叫苏培盛送来了很多蒙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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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蒙古袍子，蒙古刀，蒙古茶，蒙古羊和蒙古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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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B& A1 q  a! K$ |1 u    马归了弘晖、弘昐，连三阿哥和四阿哥都一人占了一匹，二格格她们姐妹三个，只有二格格有，大格格不要，三格格没给（年纪太小身体不好）。

    羊归了膳房，当天晚上李薇就吃上了羊肉汤和烤羊肉串。

    虽然有些怕上火，但好羊肉难得。听苏培盛说这都是跟着圣驾一起从蒙古过来的——商人们卖的。

    博尔济奇特和科尔沁一部得了一个大清的女孩，不管嫁过去是个什么情景，目前两部都欢欣鼓舞，高兴得厉害。知道要来下聘，两部的人都有心跟着出来——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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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心思灵活的商人就看准了这个商机，李苍在他们回府后特意过来看望，据他说京里的蒙古人从六月起就比较多了，这个月更是在街上都能常常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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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他们这些天巡逻都比平常人多，蒙古来的王公贵族子弟有的说不通，一言不合打起来的不在少数。”李苍道，“咱们这边说出去也都是爷，谁都不让谁，小舅舅说他们上官的辫子都快细成老鼠尾巴了，这两天只怕就要用上假发了，小舅舅说的时候乐得很呢！”

! {. y6 _: L/ U7 U- ]    送走李苍，没几天四爷闲了过来了一趟，进屋换了衣服就往榻上一躺，李薇过去替他捏着，好奇的问：“你忙什么呢？”

    他拉着她的手贴在额头，叹道：“瞎忙。十三还没回来，送信来叫我帮他看着点十三公主的嫁妆。内务府里老八忙得脚不沾地，偏偏蒙古人这几天越聚越多，前天还在前门大街那里跟保绶的人打了一场，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按不住，叫我撞见，只好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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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B+ ^5 M* h9 h0 O3 S# T( q    保绶是前裕亲王的五子，现在这个裕亲王保泰的亲弟弟。

    亲爹亲哥都是裕亲王，保绶在京里也是有名的爷。跟他打架的是博尔济奇特氏的几个蒙古人，没来历没身份，就是莽了点。保绶在喝茶，带的人多，占的位子也多。这几个人要上去坐，保绶的人叫他们去别的店，还给了茶钱，说不好意思。

/ Y- x1 T% t6 q    蒙古人就把钱扔了，把人给揍了。保绶在上面知道了，传话回府叫来更多人，最后就打成一锅粥了。

& z, f& W/ a" l( O! H- ^7 O    李薇听得直乐，四爷本来挺累，叫她这一笑也乐了。

    “这根本就是比谁的脸大嘛。”李薇道，追问：“后来爷去了，向着谁？”

! w: [: O0 C0 z+ E  ^# @; m    四爷沉着脸道：“我谁都不向。”他把保泰叫来了，叫他管教他弟弟。

    最后自然是保泰把保绶臭骂一顿，给四爷赔礼，叫人给蒙古朋友买酒买肉，把这事给了了。

" {- o& x: Y" R* o  F    李薇竖起大拇指：“还是爷最厉害。”

第193章 黑脸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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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d& ?1 c7 F1 R    大概是四爷解决保绶的事太震撼太干脆了,之后几天频频有人请他去救场。李薇戏称他成了救火队，被四爷按住打了顿PP。

+ G+ V" b' ^+ K! i3 z0 a5 ^8 i: L    打完两人靠在一起，四爷捏着她的手把玩，似笑非笑道，“不过是都不敢去得罪人，才拉我过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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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趴在他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胸口,卖萌去啃他胸前的盘扣豆豆,拿舌尖拨来拨去。

    四爷摸着她的嘴唇，叹笑道,“又来闹你家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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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上去两人亲一个，他道，“这段日子一直忙，顾不上你，一个人待着是不是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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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I2 u6 ?6 C6 S6 Z# w    李薇一口口的亲他，在他的嘴上一下下盖章，道：“自己待着可以想爷啊，想爷就不闷了。”

    “今天这嘴真是甜。”他翻身压住她，两人幸福的和谐了一把。

    大概四爷心情确实不错，叫李薇说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京里有脸面的人多，但敢得罪人的却少。皇上、太子、直郡王三座大山都不在，除这三个外，京里几乎就没有人能站出来稳压所有人一头。

4 ?, P- Y+ C6 ^    所以打起来才没人敢管，不说步军统领衙门了，九门提督的隆科多不是也躲了？

% N; l6 s  r) Q' a    可这对四爷来说未必是坏事。皇上使这些年长的儿子，几乎就是不等他们干熟一个位子就调走了，各部轮转多年，李薇记得四爷好像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职位……

    但他总是很忙，忙完就没他什么事了，领功？没有，他又不像科举选官出身的那些进士们，还能靠年资一步步往上熬品级？他的品级全看皇上心情，赏什么是什么。不赏就当光头阿哥。

  C/ W9 f* P# x. J& U8 v    幸而皇阿哥这个招牌还是够有用的，只要是皇上的儿子，他就算只是个没有实权的贝勒，站出去满京城里敢跟他比一比谁的拳头大的人……还是比较少的，而且基本都是亲兄弟。

; v# j6 v! w* [9 d    所以，四爷这段时间的忙碌，李薇大胆猜测，他其实在暗爽。

# h4 W; C/ f5 f    暗爽中的四爷在跟她和谐过后仍嫌不足，没有继续和谐却抱在一起对她说个没完，他说的那些人名官名她统统不认识好吗？只好发挥陪聊的真谛：点头顺便问‘下面呢？’就行了。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着，连皇上回来了，到颁金节了，大家要进宫了都没有停止。四爷貌似更忙了，听他说是因为皇上似乎对这两个蒙古部族非常的荣宠，为了和谐的大局面，目前京里一切影响和谐的事件都要按下去，大清跟蒙古是臂膀，是兄弟，是一家人。

) `2 P0 Z1 E" v' r    就连进宫庆贺颁金节时，李薇都被四爷提醒戴了两件蒙古首饰应景。

    今年宫里比往年要热闹些，天没亮时就进宫，却发现宫里各处都点了上灯。这比以前摸黑往前走要好多了，等到了该跪着的地方，发现前面多出了好多人。李薇的位置就往后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今年皇上好像特意宣旨，叫了很多蒙古族的贵妇女眷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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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G- M$ d* P' v9 L2 a4 Q    往年自然是不会这么麻烦的。因为她们有的根本没资格进宫，皇上往年都是赏些东西下去就完了。

    等大家跪完准备去永和宫了，却只叫她们在永和宫前跪下磕了几个头就叫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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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 q2 d/ c    能出宫当然是件开心事，但这程序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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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元英带着孩子们，还有七福晋、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出了宫门不敢走，几位福晋们商量，一至同意由四嫂派人进去问四哥，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真的可以走了？今年为什么只进宫半天就叫他们出来呢？

' h  e2 |5 V) g) f* n# E! F8 i    慢慢宫门口聚的人越来越多，李薇看这一个个出来的也都是各家的福晋。她合上车窗帘道：“看来今年这规矩是改了。”

! b* X( t. K& H' V$ T0 \# W' L    二格格也说：“我看是宫里来了什么要紧人吧？咱们往年是应酬娘娘去了，今年说不定是娘娘也要去应酬别人，顾不上咱们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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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约有半个多时辰吧，苏培盛匆匆出来，先在福晋车前停下，恭敬道：“奴才请主子安，主子爷说了，今年先回去也无妨。留下辆车给他就行了。大阿哥跟着主子爷，叫主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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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J" F( g+ O% X0 _0 p" t+ h7 }. e    元英点头，道：“那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侍候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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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O/ H$ l3 p+ A+ K9 |6 ~    苏培盛干笑，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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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8 Q, x1 T% a    元英叫丫头下车去跟七福晋等几个妯娌们说，丫头跳下车，却见苏公公没有走，而是特意绕了个圈，现在就站在侧福晋的车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丫头装没看到，跑向七福晋的车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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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听苏公公说完，问了句：“是不是有什么难得的人来了，娘娘才叫我们回来呢？”

    苏培盛犹豫了下，靠近车窗，悄悄小声道：“奴才倒是听说了，貌似是万岁爷把二公主叫回来了。”说完，退后，打了个千，小跑着回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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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o$ `, ^# {2 O4 X    二公主？三爷的姐姐？好像是康熙三十年嫁到蒙古巴林部去了。车慢慢往前走，听外面的动静各府的车都开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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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T0 M; n$ z4 s1 g    李薇听着外面的动静，让哪个府的车先走，哪个府后走等等。心道怪不得娘娘没空应酬她们，远嫁十几年的二公主回来了，这时肯定在太后身边呢。娘娘等各宫有头脸的主位只怕都要赶过去奉承吧？

; W3 y; y5 _5 p: f: O) Q    以前是她们奉承德妃，现在是德妃奉承别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她突然没那么讨厌进宫了。下跪这种事，说不定就连皇上也没少跪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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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回到宴席上，溜回到四爷身边，四爷扫了他一眼，他微微点了下头，四爷放心了。他借着倒酒的机会把李主子问他话的事回了，道：“奴才想着李主子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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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道：“没事，你李主子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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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席上扫了一眼，皇上刚才就露了个面就回去了，席上众人却还要继续热闹，只是各人眼神都不在停的四处扫。二公主回来的事，他事先没听到消息。大概二公主是跟皇上一起回来的，他们都只顾盯着皇上、太子和直郡王，结果竟叫二公主悄没声的进了宫。

; D+ v, M5 F' _. O2 h/ q" N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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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自省，这段时间他有些失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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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东暖阁，康熙正在泡脚，膝高的木桶注满烫热的药汤。他的膝盖明显肿了起来，红中发白，太医在旁边轻轻按了下，摇头道：“万岁这膝盖要缓一缓，最近暂时都别动了。”

    梁九功听了，问皇上：“奴才去叫人抬轿子？”

7 Y/ K: X/ ^8 s    康熙忍着痛，面上不显分毫，微微点头。

    直郡王就守在外头，见梁九功出来立刻上前一步，问：“皇阿玛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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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q- x4 |. s3 O    梁九功怎么敢把皇上身体的消息随意透出去？只陪笑道：“叫郡王担心了，万岁无事。”

    直郡王也知道这奴才嘴紧，话问出口就知道僭越了，想找补回来，不等开口就听到里面皇上喊他。

) m$ F1 g; J( m& T6 `, R    他低着头进去，见太医正跪在皇上面前，拿银针刺穴。

; F# X9 A7 X% ]6 _, v    康熙招招手，打断他下跪请罪的身形，拍拍身侧道：“过来坐，你是担心朕，朕知道。”

    直郡王坐下，道：“皇阿玛今天跪的时候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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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v  k+ g7 Z; F  J    颁金节这种大节日，那是一定要告慰先祖，祭拜上天的，礼部写的祭文又长得厉害，从头到尾皇上都在前头跪着听，身后是他们这群兄弟。直郡王知道皇上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今年他就提过叫皇上站着听，可皇上还是坚持要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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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看他一脸的担心，笑道：“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虽然这么说，他却慈爱的拍拍直郡王的肩，说：“别替朕担心，有些事不能省，朕一年也就跪这一次。”

    等太医退下后，梁九功回来说銮驾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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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扶着直郡王的肩说：“行了，扶朕出去吧。”

& o, x# M/ M. I& z9 [' _$ R3 }    上了銮驾，直郡王问：“皇阿玛，咱们是去席上，还是去太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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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刚才走了下，膝盖又痛了，闭目忍痛，过了会儿才淡淡道：“荣宪……走了也有十四年了，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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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N9 Y' ^9 B    “是。”直郡王应道，传话梁九功，銮驾缓缓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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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1 O4 M  V    席上，皇上和直郡王一直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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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见太子又是孤坐，就过去陪着了。他执壶倒酒，太子并不贪杯，只与他碰了三杯后就不喝了，只拿杯子时不时的碰碰嘴唇。

    两人无话，太子一直随意扫着席上的众人，并不与哪个人目光相触，就是侍候在他桌旁的老四，他也没有正眼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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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S; o- t$ F5 ?$ M. [    半晌，四爷低声道：“殿下当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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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 K5 f# S    太子这才看了他一眼，放下杯子道：“怎么，老四，在外头听见什么了？”

    四爷看着膳桌上的酒，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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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9 W; \2 d* K" p    太子自问自答：“说孤酗酒？可还有旁的？贪花好色？勾引庶母？亵玩太监？”

    他说得四爷额头都要冒汗了，正想退后跪下请罪，太子在桌上轻轻敲了下，止住他的动作，太子道：“老四，能过来说这句话，哥哥记着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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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U$ c, s" U7 H/ G    不等四爷再说什么，太子起身拂袖而去，竟把四爷给晾在当场。

2 u' [& D$ p0 X% z1 [  K+ T- g    席上一瞬间静的像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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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又重新热闹起来，只是大家的目光都往四爷身上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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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四爷黑着脸回座后，坐在身边的三爷端着杯子笑着过来想试探一二，一对上四爷的黑脸，立马把话都吞回去了，呵呵着跟四爷碰了一杯继续回去坐着。

    另一边，八爷几人身边还有几位宗室，刚才的事几人都看到了。八爷劝其他人归座后，只有九爷几个在，九爷好笑道：“不知老四是不是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咱们这位太子爷这么不给面儿啊？”

, a( r, q# _, v. i( a    “哼！”十四觉得最丢脸，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瞪着九爷说：“九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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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d; ^, ?6 y( E' n+ E" Y) A    九爷不妨这里还有个老拿四爷的面子当自己的面子的十四，不好跟弟弟吵，何况他才刚跟八哥合好，不想再闹出点什么事来，于是头一次服输，赶紧给十四倒酒挟菜，陪笑道：“没意思，没意思，你九哥最没意思了！来，来，来，喝酒！”

( W5 k/ o6 p2 U. C% t6 f    哄好了十四，几人继续猜四爷是提起什么事惹恼了太子。

    九爷刚才不小心惹恼了十四，这会儿说的话就好听多了：“四哥这人是板正了些，可他一向不是那等嘴里跑马的人，只怕不是四哥惹恼太子爷，是太子爷恼了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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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Y" E: D: d& E; @9 ^    十爷和十四都没说话，八爷道：“大概……就是这样。最近这段日子，四哥在外头办了不少事，只怕里面就在太子的人，太子爷想来是被扫了面子，四哥去赔礼，太子爷没接这个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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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恨道：“什么办了不少事？都是别人不想干的，偏他当好东西巴巴的接过去，天天四处给人断官司，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有一两个太子的人有什么可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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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不高兴了，奇道：“合着咱们谁说你四哥都不行，就你能说他是吧？我看你这嘴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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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这两人又瞪起来了，八爷赶紧救火：“先别说这个，你们替我想想，四哥这段时间都不给哪几个人面子？得罪的哪个比较深？”

! W. g+ X; y+ |6 w    四个人开动脑筋起来，想了半天，九爷拍桌道：“这谁能记得住啊！我记得有个凌普的干儿子？”

4 @& k2 H# C1 A2 W1 z6 x    十爷摇摇头：“凌普的干儿子给银子就能认上，有什么稀罕的？太子爷为了这么个人物给四哥脸色看？不大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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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I  V: P1 v    一时半刻也实在是想不起来，八爷只好说：“那就先放放，咱们回去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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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9 g+ O5 ^; b/ M    另一边，四爷身边生人勿近，三爷、五爷、七爷都噤若寒蝉，就是四爷自己心里也不大痛快。他搞不清太子这是怎么了？说是恼了他，细品那话里的意思又不像。不是恼了他，干嘛叫他丢那么大的脸？

    这时，十三端着酒杯过来了，周围的人都拿‘你牛X’的眼神看他，五爷还特意起身让了个座，叫他们兄弟两个坐着说，他坐到老七那边去了。

% i- M" k) O5 B# t$ M    十三来之前也是壮了胆子的，一是四哥一个人坐着太不像样子，二来十三公主的事他还没顾得上谢他。随驾回京后他只来得及送过去了礼物和贴子，人还没登四爷府上的门就要紧着颁金节的事了。

; n+ h; G9 m4 V* N    他清了清喉咙，道：“四哥，我敬你一杯！”

6 U( X) Y8 C5 x3 _+ s% F    四爷拿了他的杯子，说：“十三，酒还是别多喝了，咱们用茶也一样。你的心意四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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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 u$ }( o: p    十三：“……哦。”

/ d: b0 q- s8 X8 j/ G. L6 ]# K    苏培盛飞快的把茶给找了来，给四爷和十三爷一人倒了一杯，两人就在这席上对坐着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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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八爷和九爷几个都看愣了。

. T% ~4 w1 d3 G$ }+ o    十四最不明白：“……他那边没酒了？怎么喝起茶了？”

第194章 施恩

7 @) v# ~6 f" G) M8 ~    颁金节后,和硕荣宪公主回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各府的福晋们也都纷纷递贴子，表达对这位大姑奶奶的欢迎之意。做为皇上目前现存于世的最大的一位公主，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李薇做为侧福晋是无缘去给荣宪公主请安的，就连他们府上的福晋也是在第三天才找着机会去宫里给荣宪公主请了个安，据说和其他几位妯娌一起被留下喝了碗茶就叫退下了。

8 e" g( M( q  K% V6 |6 P3 w: E  Y    这些都是三爷府上的田氏告诉她的，田氏都快乐歪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她们说,“我们家福晋回来可是气得不行,她大概还以为能被留下用顿饭，结果公主连她的面子都不给,她还装可怜样给我们三爷抱怨，结果又被三爷给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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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8 C" I9 ~    纳喇氏和李薇都是被田氏请来的，三人闲坐饮茶。皇上既然回来了，之前李薇故意不理田氏贴子的事，现在就要来表达一下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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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当时不是她不想来啊，是四爷要避暑去庄子上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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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n5 w, W    继她背锅之后，四爷也替她背了一回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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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F' J, o/ v! N  P    不过她这么跟田氏解释时，倒叫田氏不快的摆手道：“快别在我面前显摆了，知道你们家爷疼你，去哪里都不忘带着你，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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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痛快的闭嘴，听田氏把三福晋给卖了个干净。她乐意到田氏这里来还有这个原因，田氏交游广阔，各种新式小道消息她都知道。不管真假，听一听至少不会跟京里脱节。

    她好奇道：“那二公主怎么就连你们福晋都不给面子？不是一家人吗？”

0 s6 |0 S* p" C$ O' @    田氏没好气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公主回来多少大事办不完？宫里的人就够她见了，还有我们娘娘母族马佳氏的人，我们福晋算什么？公主有事跟我们爷说就行了，还用她在中间传话？”

) q9 @, M8 I% i, m' G; R) H    荣宪公主这一回来，京里是要小小的惊动一下的。

- f! W* Y6 _/ ]/ \    从三贝勒府出来，李薇就和纳喇氏分道扬镳了。行到街口，听到宫门处有喧哗声，叫人侧目。李薇在车里都听到了，心道这是谁这么大胆？怎么没人管一管？御道上的侍卫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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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q2 \/ B' [, }! F+ `  h    掀开车帘就听得更清楚了，随车的侍卫远远看了眼，过来道：“主子，是承恩公府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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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恩公府佟家的车，怪不得没人敢管。她连忙御：“咱们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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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E7 B: n) h    等晚上四爷回来，她说起这个，四爷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去屏风后换衣服，李薇想起这段时间他四处救火，难道今天他去了？

/ v' l# W5 j4 v, D7 S4 y+ M    他换了衣服出来脸色还没变回来，李薇就过去给他通头捏肩，转口说起了在三爷府上听田氏说的事。

    “哼，荣宪……”四爷冷哼道，火气转移了。

. C* b- T" {3 a9 `  k4 `' g    可李薇就更不解了，难不成这个才回来没多久的二公主也惹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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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 T) l- h& X- i7 A    于是荣宪公主的八卦也不能提了，她给他捏完肩，他读书，她一本正经的在练字。最后还是他先提起话头：“之前承恩公府的贴子你不是送到我那边去了吗？”

    李四儿的贴子。这是压在李薇心头的一块大石，今天去过田氏那里，李四儿那边按说她也要去表示一下，但她真心不想把脸送去给这位主儿踩啊。

" O0 O$ D/ {8 y2 S2 @. {    见他提起，她马上凑过去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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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平静的翻了一页书，淡然道：“那女的最近只怕是已经顾不上你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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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 z4 Q. M$ P; {8 D) G/ T- {    李薇果然大松一口气，看他心情好转了些，巴着他问：“怎么回事？爷跟承恩公府的三爷说了？他回去交待那个女人了？”

    四爷冷笑：“隆科多这会儿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那小妾听说荣宪回来，吵着要去给荣宪磕头呢。”

- I8 X$ X* ^; b2 s3 n2 e; j- V- C    李薇：=口=

    震得她都说不出话了。“那……那佟三爷呢？”李薇想起这李四儿脑子不中用，以为天老大她老二了，隆科多不至于这么脑残吧？

. K5 V' d: S' M    四爷点头道：“他还算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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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4 ]  G" Y( Y7 [    只是荣宪知道这事后，虽然没真的宣那女的进来，但也特地赏了东西。为了拉拢佟家人，连身为公主的脸面都不要了。今天他听说了宫门口御道上是承恩公府的马车在找事，不但叫人把车夫和跟车的都给拉下来压在宫门口一人赏了五十大板，还把隆科多也喊了来。

    隆科多倒是没不给他面子，痛快认罚，叫人直接把那几个下人给打死，之后又拖他去喝茶赔罪。

% @% Q9 }' @, |0 Q7 q    四爷并不想跟隆科多交恶，两人喝茶时也算相谈甚欢。而且，隆科多还卖给他一个消息：皇上有意加封荣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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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L& r! n; z& @$ w6 q8 i3 S    她原封是和硕，再封就是固伦公主了。

1 l4 e* d. T1 ^1 g    一个女儿，寸功未建，不过是皇上的女儿活下来的少，皇上这封的也太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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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更衬得四爷这个贝勒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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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E+ X$ G6 u/ p    怎么想都不痛快的四爷好几天都黑着脸。

    幸好最近找他救火的人比较多，糟心的事多了，就显不出他这脸黑是为了什么了。不过三爷却被他顶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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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三爷都要气炸了，抖着手指着四爷道：“你说你这么几天跟我过不去是为什么？不过是叫你通融一二，二公主也是你的姐姐，只是想见见家里人，这有什么错？”

    “是没错，可叫二品大员给一无品无级的女子行礼让路，这就过了吧？”四爷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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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也卡壳了。这事说出来是马佳家的人不地道。虽然宫里有个荣妃，宫外有他这个三贝勒，如今宫里又说荣宪公主要封固伦公主了，马佳氏顿时炙手可热起来。

. {/ o8 n/ g! e    但马佳氏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物。荣妃当年入宫时，家父只是员外郎。品级之微简直是提都提不起来。这么些年下来，皇上也并没有加恩马佳氏，连荣妃亲族都未得晋封个一官半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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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v8 M3 G( i1 E5 W    只是家里有妃子、阿哥和公主，才叫人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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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H: w1 e/ ]( [+ }, y    可说起让路，自然是马佳氏给别人让路。当然有人愿意让，有人不愿意。这次就是翰林院的丁太史从翰林院出来，自家小车一坐，正撞上马佳氏出宫的车马。论官职是丁太史大，可论排场自然比不上刚从宫里见完荣宪公主的马佳氏女眷。

    不待丁太史问前面的是谁，马佳氏家的随从就喝斥，叫丁太史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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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太史让是让了，可心里不痛快。回去想具折上奏，又怕荣宪公主目前风头正盛，皇上反把他给罚了。

    不想此时叫八爷知道了，八爷就亲自去丁太史家看望，把此事给抹平了。

    丁太史领了八爷的情，毕竟八爷亲自登门，面子已经找回来了。而马佳氏也领八爷的情，当晚的事是他们家鲁莽了，看是随从两三个的一顶小轿就以为不要紧，回来后才知道是翰林院的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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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们找人说合，八爷就把这事给解决了，怎么能叫马佳一族不领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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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2 W' H& i" k3 N) j9 d8 ]    就是外人听说了，说的也都是八爷的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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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Z3 g' P  V# t    四爷知道的略晚了一步，他也恼了，然后当马佳氏再要进宫时，他就卡着宫规把马佳氏带进宫的随从都给留在了宫门口，叫马佳家的老太太自己走着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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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c' h8 J# |. u    谁都不能说四爷错了。多少年下来，连他们这群皇阿哥进宫都要靠双腿自己走，马佳氏老太太能有这份殊待，只能说荣宪公主面子够大。

    所以，四爷这巴掌其实是扇了荣宪公主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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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5 I( g7 r9 O& @9 Z* n3 J    三爷就来替自家姐姐找面子来了，可四爷一句软话不肯说，叫三爷没了辙，最后恨恨道：“老四，你这样把人都得罪完了，图什么？你以为人家说你的好啊？就是丁太史，他现在也要骂你！”

9 w4 `6 W6 o, U+ {    四爷冷笑，端起就口，光明正大摆出了送客的架势。叫三爷险些要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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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丁太史虽然不敢骂四爷，心里也是惴惴。更兼皇上见了他后，也提起此事，丁太史连忙跪下请罪，皇上却温言唤他起来，道：“也是宗室跋扈，叫爱卿委屈了。”

    丁太史听皇上给此事下了结论，忙道：“臣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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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 l7 ]& O; `4 N* ~1 Z- T9 j    事后，虽然皇上没有明着斥责马佳氏，但‘跋扈’二字传出去，包括三爷在内的人都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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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府上，九爷不乐道：“八哥还特意给那丁太史自掏腰包送了二斤官燕呢，到头来倒是叫老四得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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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闻言只是叹道：“只能说四哥比我高明，皇上明显更欣赏他的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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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道：“他那叫什么处事？四处得罪人？外面骂他的人还少吗？这些日子简直跟疯了似的，皇上又没派他差事，天天就拿着那张黑脸去吓人，逮谁骂谁。他就是想当包龙图，也要看有没有六月飞雪给他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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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O5 C; D2 X0 d    八爷喷笑，笑完只余惆怅。四哥能有这份底气，他就没有。四哥能挺直腰板跟人硬顶，他就只能弯腰下折四处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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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W2 I8 |2 F    九爷早想到别处去了，他道：“可是，八哥，咱们之前不是想皇上正打算抬举蒙古人吗？不然干嘛把荣宪叫回来？这时四哥冲上去照荣宪脸上扇了一巴掌，皇上怎么不骂他，反倒还向着他说话？”

    不是想着皇上要通过捧荣宪来捧蒙古人，要给将要嫁到科尔沁和博尔济奇特氏的两个女孩撑腰，他们干嘛费这么大劲？八哥也不必亲自跑到丁太史家去了。

    四哥做的跟皇上的本意截然相反，皇上夸他干嘛？

    九爷想不通，八爷也不明白，只能说：“圣意难测啊……”

    毓庆宫。太子正与弘晰对坐读书，两人手中各拿一本《论语》，嘴里说的却与论语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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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轻声笑问：“你四叔跟八叔的手段，你可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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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晰已经想了有几天，此时道：“儿子愚钝，只能想到大概是八叔看穿了皇上的意图，所以皇上反倒要倒过来走，就是不如他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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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笑着点头，道：“有一点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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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Y- f0 }7 E% f7 z    弘晰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沮丧道：“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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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n1 t; a1 w" N    太子拍拍他的头，笑道：“若论体查圣意，你以为你四叔和八叔，哪个更得其中三味？”

    弘晰这回没有迟疑：“八叔。”

    太子笑了，道：“今天这书你回去细细再读一遍，改日我再来问你。”

9 A# x9 N# J* R9 F' D    弘晰就放下书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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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宝刚才一直守在门外，此时进来换茶。太子来了兴致，反问他：“阿宝看呢？老四和老八，哪个更得皇上的心意？”

    阿宝狡猾的笑了，伸出了四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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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乐了，道：“你倒看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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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6 M# G9 D" d4 R  T) G& R    阿宝笑道：“奴才跟在殿□边，这么些年得殿下教导，总算没有辜负殿下的栽培。”

0 m! d. S- \7 n) ?2 k    太子端茶歪在椅上。

( |* [' [4 P  s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马佳氏打了巴掌，老八跑去把甜枣给了，皇上干什么呢？还是老四机灵，他又上去扇了马佳氏一巴掌，这回皇上才好给马佳氏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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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 b+ H( {% X+ O' S! X8 b3 J) |    老八，到底欠了两分啊。

    想起老四，太子不自觉露出个笑来。这个弟弟这些年是越来越长进了，看着傻，却蒙了所有人。

第195章 蒙古

2 C  n, F1 X3 E( Y    四爷和八爷都成了最近的风云人物。有好事的人翻出四爷当年封贝勒的事来，明明在八爷出宫前,四爷天天泡在内务府给几个兄弟弄府邸,结果八爷一出来,不但跟四爷封得一样，还接了内务府。

" y5 |3 P* F: E7 Z* `- d    都说四爷这是叫八爷给坑了。

7 H& i$ O0 X( S" Z- N- I+ V; ?& y. c    再说这次的事，一开始瞧着是八爷占上风，但四爷好像后者居上,

    田氏又给李薇下了贴子,说是新得了两盒好茶叫她去喝。幸好李薇听四爷提过，知道田氏这是想从她这里打听八卦。听别人的八卦有意思,可被人追问自家的八卦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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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g, ], e3 l& b+ e4 r    李薇回了封贴子,说最近府里有事忙给拒了。

* R0 [# Q5 p3 C2 R1 R    这有事也不是瞎说的，真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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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叫人去外头买了些丫头进来，不是门下包衣，而是签了卖身契的那种。干嘛使呢？给弘晖挑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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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多大？！小学没毕业呢就有通房丫头了？！

    李薇三观都要碎了，因为四爷还说给弘昐也挑了两个，先放到她身边看看人品，好了过两年就给弘昐。

    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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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昐康熙三十八年生人，今年才七岁！过两年九岁！有九岁就有通房丫头的吗？

! F- D: l! G& w9 M    李薇气弱的问：“……会不会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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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2 b8 x% Y' L/ x    两人在屋里，四爷靠在榻上，她坐他身边，他道：“不早了，弘晖已经出精了，过个半年给他就差不多了。也免得他年纪小没分寸乱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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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k/ U& f0 U  ~) u$ S  {+ H9 b    李薇不知道是她是被他给洗脑了还是这样真的正常，想想哪个时代十一二岁的男孩、女孩确实都开始了第二次发育。她小学五六年级就有过朦胧的小恋爱，那时学校也开展了简单科学的性|教育。

- E. R: @7 o$ U' ?( x  x' K1 o    总之，这个时期孩子们确实都开始对这种事情好奇，科学健康的教育下也是正确的？

    但通房丫头还是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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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6 G  e* m0 B; t# |; m    李薇努力站稳自己的立场，对弘晖她是管不着的，但她把弘昐叫来叮嘱了一遍，大意就是你是大男孩了，这个时候你的身体正在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化，不要害怕、惊慌，这些都是正常的。还有，你可能会对身边的丫头好奇，额娘告诉你，不许去玩丫头，也不许跟太监玩游戏，不然额娘抽你！

    弘昐满面通红的听完，抱怨道：“额娘，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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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也是被男孩子的发育阶段吓着了，她教二格格就得心应手，养儿子真是一场灾难。

    “不会就好，额娘相信你。”她表面上肯定的鼓励儿子，其实还是很担心啊。

    这件事在她看到四爷送来的弘昐通房丫头备选时达到了高|潮。原本她以为四爷挑的通房丫头应该是照着弘昐的年龄选的，小的可能是五六岁，大点也不会超过十岁。结果苏培盛送进来的一溜四个全都是十五六的年纪，养两年就十七八了。

    李薇感觉复杂的想，还以为选秀的年纪都那么小是因为这个时代就这个审美，没想到他们如此正常，挑通房丫头就知道挑年岁正好的了。

    四个丫头，李薇顺口起名叫珍珠、琥珀、珊瑚、玛瑙。四人全都是各具特色的美人胚，叫她看了难免心惊，既然不打算留在东小院里，那名字就不必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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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给玉瓶去安排看看人品性格后，李薇就很鸵鸟的把这四个丫头的事放到一边去了。反正还有两年，暂时不去管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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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过这件事，颁金节也过去有半个多月了。天渐渐冷下来，花园里花木都开始凋零。秋季也有盛景，府里的花匠在花园里改栽了不少菊花。她的屋里也放了几盆，给深秋添了一两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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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 K. U0 ?: ?4 W* x; x( o/ q    今年因为蒙古人大批涌入京城，带来了不少的好皮货。到了该做冬装的时候，皮子多的都用不完。除了四爷叫人采买的以外，去了蒙古的十三爷送了六箱皮子过来。

    李薇见皮子实在太多，这东西每年都有新的，收着不用只会越积越多，就叫人拿羊皮拼了张毯子铺在床上。淡奶黄色的羊羔毛制成的大毯子，叫四爷也赞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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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C8 q3 W3 Y) c    她光着躺在上头，被他弄得死去活来。

    四爷最近风光得很，似乎有不少人来找他。李薇也接了很多陌生的礼物和贴子，能送到东小院叫她看见的，都是可以收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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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M+ J  |; H. B' o    她不得不再理出一件库房来，整库房时还理出不少东西分给孩子们。

    四爷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事毕支着胳膊低头看还没喘均气的她，替她理着头发说：“听说你最近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弘昐他们，怎么不记得给爷留几份？”说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她浑身软绵绵酸楚难当，躺着叫他看光光感觉耻度有些大，不好意思的拉过被子来盖上，道：“我还真给你找出来几件，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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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M! M8 u/ G    四爷只觉得她这不好意思的样子特别有趣，掀开被子也钻进去，搂着她道：“你给的东西，爷什么时候嫌过不好？嗯？”

" v8 ?  x% f1 N, I! N/ P    两人汗湿的身体贴在一起，慢慢的又缠在一处。

    四爷心情好，自然全府上下的心情都好。可这种好日子总是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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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7 w4 ?% [, t/ O# }1 v    霜降前下了第一场小雪，飘到地上就化得不见影了。

    李薇已经换上了小棉袄，对玉瓶道：“找个晴天把炕烧一烧，看看咱们这里的炭够不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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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F- i; F1 v- R2 T  j8 P+ Q    烧炕时要烧一天，把一年的潮气都烘干，还要看看哪里有没有需要修补的地方。其实夏末时他们还没回来，东小院就已经提前修葺过了。这次只需要看检查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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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u# {) ]1 a1 E/ x    弘昐在烧炕那天先搬回来住了，四阿哥十月份已经过了两岁生日，正在长个子的他显得瘦了些，跑得越更快了。见弘昐回来住就非要拉他去东侧间跟他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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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来，弘昐抱怨道：“四弟热得像个火炉，昨晚上他挤着我睡，热得我做梦大夏天的顶着太阳赶路，还找不到喝水的地方。”

( t- u2 c2 R4 K/ O  H0 q. u    四爷笑道：“这不正好？你们那屋里就省了放火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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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t7 i& r9 l: K) E/ z    四阿哥就得了个小火炉的外号，等过了一段时间，十三爷来了府里也叫他小火炉。

    等各屋都烧起了炕，已经快到十二月了。皇上连下了几道旨。

    和硕荣宪公主晋封固伦荣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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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公主的准额附，博尔济奇特氏的杜凌·仓津受封郡王。等十三公主嫁过去就是郡王妃。

    科尔沁和博尔济奇特氏送来的聘礼确实不少，但皇上亲自请他们进京，已经给了这两个部族不少好处了，给厚赏还不够，现在又给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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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把蒙古人捧得太高了。

    蒙古人的地位高低，李薇没有太深刻的感觉，她就敏感的发现四爷的心情又变糟了。

第196章 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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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g) {, E2 X& V: l0 c7 j0 @    四爷的这个生日过得憋屈。过生日前,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他是想刻意低调些,最近他在京里有些过于高调了。但圣旨一下,他的生日过得那么低调就成了另一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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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说他这是早就知道了,还有人说皇上早把他叫过去骂了一顿。连怎么骂的，骂了什么都能学得活灵活现的。

1 K6 f5 I$ h% F1 D+ s2 F    至于皇上干嘛对丁太史说宗室跋扈,那就是马佳氏确实跋扈了,皇上疼爱汉臣，见不得只凭着宫里有娘娘就敢欺凌大臣的马佳氏，也是给三爷和荣宪公主脸上抹黑。

    所以，四爷气憋了，马佳氏尾巴缩了。荣宪公主虽然继续风光,但也没那么嚣张了,至少她又重新请了三爷福晋进宫，跟自家兄弟妯娌好好的聊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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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氏气炸了，她以为自己是侧福晋，荣宪公主不说请她一道进宫相见就算了，至少要赏下东西给她这个面子。或者不赏她也行，至少要赏她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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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荣宪公主只赏了三福晋所出的弘晟和二格格。

% p. ~0 @- d2 g* R2 t! G    这叫田氏怎么平得下心口这气？她又下贴子请李薇，不跟人说说她实在是咽不下。等来人回了贴子，道李侧福晋说临着过年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出空来。

    田氏奇道：“你去见着人没？四贝勒府上真就那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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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9 ]- U. z1 r1 B+ V0 l    去的那人说：“没见着李侧福晋的金面，贴子送进去是一个丫头过来说的，忙……大概是真忙吧，四贝勒府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呢，门房也是坐满了人。都是请见的。奴婢报了来历姓名，拿着贴子说是递给李侧福晋的，那门房倒是巴结，特意把奴婢请到里头，还叫个小丫头来陪着上茶上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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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0 c4 p5 A5 E0 D4 T    田氏不甘的撇撇嘴，叫那人下去了。她的丫头清绘小心劝道：“主子要是有急事，不如奴婢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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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5 E" Q& ]+ H    田氏摆摆手：“哪用这么麻烦？李氏这人滑头的很，不像纳喇氏那么实诚。她要是不想出来，谁去请都没用。”

6 t' x8 h2 e& R8 Q) v2 X) j    清绘不敢再说，只敢仔细看着田氏的神色，见她一下下用力揪着手帕，好好的绣都叫她的指甲刮花了，就知道她这是心里又不痛快了。

    她侍候田氏也有十几年了，了解她这是又酸上了。不但是四贝勒府上的李侧福晋，七贝勒府上的纳喇氏侧福晋，在田氏嘴里也是傻瓜一个，不知道怎么入了七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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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一样的人，嫁的又是兄弟，过到现在偏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放到谁身上恐怕都要嘀咕几句的。

    就是清绘也感叹，早年她还想着三爷多情，田氏又好侍候，她的命比当时内务府的其他宫女都好。可现在再看，真是两重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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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三爷难得过来一趟。田氏把脾气都忍下来，殷勤服侍，终于把他给留了下来。两人在屋里说话时，田氏提起了下人去送贴子时，在四爷府门口看到的事。

( k4 y- s6 b$ |4 ?' ~- O    “听说车都排到街尾去了，门房里的人也是撵都撵不走。”田氏道。三爷现在偶尔过来一趟，听她说起外面的事还都挺感兴趣，她也就老拿这些当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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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这次三爷也是一听就坐直身问道：“果然是这样？我听人说老四这两天都要躲到外头去了，要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只怕他还想躲到庄子上去呢。”四爷在庄子上躲了大半年的事一直是兄弟间的笑话，至于吗？

; T! M6 o! r1 b# w5 Z2 t0 p/ R    田氏不解道：“爷说这个，我可真不明白了。前头不是还说万岁爷不喜四爷的吗？”

    三爷笑道：“万岁喜不喜欢他，他都是四贝勒。再说这次的事多明显呢，老四还是有几分才干的。蒙古人走后，说不定就该赏他了。”

    八爷府上，八爷送走九爷，回到书房，拿着这段时间送来的礼单看，他喜欢翻礼单，来人的身份，送礼的是下人还是主子，送的什么东西，跟往年比如何等等，从中能看出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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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今晚这礼单怎么都看不下去。

# U6 e1 G$ w6 \    刚才老九来还是来嘲笑四爷的。说他撑了这么久，还不是叫皇上一巴掌给扇到脸上，看他日后还怎么牛气云云。

    但上次在马佳氏和丁太史的事上栽了个跟头的八爷，这次却不敢这么轻易的下结论了。

; Z; l- P8 w# M4 u* V    他总觉得应该再看看。

    转眼又到了过年进宫，大家磕头长跪的时候了。有颁金节的例子在前，四爷进宫前特意叮嘱，有荣宪公主在，所以各宫主位大概还是要在太后那边奉承，于是大家还是进宫跪完磕过头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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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大普奔！

/ Z+ u( Q0 p% n7 {5 _, ?6 D    四爷是抱着解释一下，叫人别难过伤心的意思，还多说了两句安慰道：“你别介意，荣宪难得回来，娘娘小时也十分疼爱荣宪，所以才……”素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 g/ D: B8 T0 L( H& _- x    他终于发现了，李薇还一派大度的说：“我不介意啊，公主远嫁嘛，好不容易能回家看看，当然娘娘要陪着公主啦。”

    四爷都想笑了，这才想起自从荣宪公主回来，她好像也没急着想进宫见一见公主，听说三哥府上已经闹了两三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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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兴冲冲的叫人去准备明天晚上回来用什么晚膳，忙道：“我还要在宫里待着，不能跟你们一道回来。别准备多了。”

+ d8 R# x% M: S3 F' M- |% |) ~6 h    李薇反应过来，问：“那叫他们在车里给你备一罐羊肉清汤吧？等你出来正好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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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炉子里放几个芝麻饼。”四爷点餐道。在席上喝一肚子冷酒，吃的又都是温吞吞的膳，出了宫门能有碗热腾腾的羊汤喝是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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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琐事，两人上床继续说闲话。四爷好奇的问：“你怎么好像不怎么把荣宪当成一回事？”京里有多少人家为了求见荣宪一面而不得，四处托人寻门路。不然马佳氏怎么就能那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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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I1 f/ X/ _" Y  N    “她不就是个公主吗？”李薇不解的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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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g8 @4 R5 ^4 l9 G4 W* |    四爷叫她这句一点不好笑的话逗笑了，足足断断续续的笑了有五分钟，李薇茫然的给他拍胸顺气，为毛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又添了句：“她不过了年就要走了吗？”就算她是个人物，又没实权，在京里只当路过，有什么可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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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笑够了，认真嘱咐她：“荣宪得封固伦，这是皇后之女才有的品级。你这些话只能在家里说，到了外头还是要恭敬些的。”

    “那是自然，我又不傻？何况我也见不着她。”李薇满不在乎的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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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这才发现她确实没把荣宪放在眼里，甚至还为身为侧福晋不必去拜见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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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1 Q1 m# i$ j& Q    他在她脸上轻轻亲了口，赞道：“真是我的好乖乖。”

    天外飞来的一吻叫李薇惊喜的瞪大眼，不知哪句话说对了叫他这么高兴啊。赶紧趁此机会上去继续亲亲亲，亲着亲着就把四爷给压倒了。

( n% W- }  U  m, k    四爷叫她压着亲得都笑了，回了她几个吻，笑着说：“好了，好了，今天不行，明天一大早还要进宫，咱们睡吧。”

    就是知道今天不行才闹他的。李薇满足的躺倒入眠，比起来她更喜欢两人亲吻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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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P2 E# z    第二天，仍是天不亮就穿戴整齐的坐上了车。

1 z$ P) h6 M7 Z. _6 j    李薇多叫了两辆车，想争取时间叫孩子们能在车里再眯一会儿。

, F+ Q- c4 x* G    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宫门口，四爷带着弘晖先一步下马等着他们。大家都下车后，福晋身边是大格格和三格格，李薇这里是二格格、弘昐和三阿哥。四阿哥照四爷的意思还是留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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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F( M1 Q# N" i/ z% v    四爷冲他们点点头，说：“行了，该进去了，路上小心点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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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A! `1 H% C' @$ o    宫门口今年最好的是并未积雪，但挂了霜的石板路却容易滑倒。

2 z/ M% [7 L: [3 l    到了地方，李薇就与孩子们分开了，幸好这也是做惯的事，不会太担心。照样跪到天亮起身，跟颁金节时一样进永和宫磕头，这次到是见着德妃了。

    往年娘娘总要在后殿小歇一会儿再出来见她们，今天却不过一刻钟就出来了，看着是补过了妆，衣服也重新换了一身。

    这个李薇知道原因，跪着的时候如果下霜有雾，衣服是会浸湿的，特别是下过雪的时候，要是地没扫干净，跪在那里感觉膝盖以下的衣服都浸了雪气，冰凉刺骨。

1 \" F7 C; \! V1 _    德妃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叫宫女太监扶上肩舆，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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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 K! g+ t1 a    李薇突然很同情她。她从没这么深刻的感受到所谓的娘娘，其实也是别人面前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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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是这样，等最后一天他们出去前，李薇闻到了永和宫里浓浓的药味。回到府里，她没忍住就跟四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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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S* ^7 O8 M( X' _1 {* p) N    四爷正在换衣服，听了叹道：“娘娘几天前就不好了，一直吃药撑着。”他换了单衣过来坐到炕上，拿薄被搭着腿，道：“这段日子宫里病的人不少，挪出去了好些人。宫里人病的，除了小阿哥和小公主可以叫太医进来瞧瞧外，其他人都只能熬着。要是自己屋里有存了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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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U. |* h: q9 E6 M9 P/ R    李薇这时已经不会说为什么不叫太医的话了。她能理解，当皇上表现出很高兴、很欢乐时，他就不喜欢下面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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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x# j5 W# b& a( l    所以，像今年这种荣宪公主回京，科尔沁和博尔济齐特两部的人都在的好日子里，宫里不管大小妃嫔，都要拼命配合。别说叫太医这么晦气的事，连说句自己有病都不行。

    “那现在娘娘也可以歇歇了。”她道。

    “嗯……”四爷想自己进宫看看，又怕像上回一样，被娘娘拦着。现在就算年过完了，娘娘这病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治。他进宫看望，只怕娘娘也不开心。

  h' d9 G3 R' q* V$ d6 B* ~) E    他犹豫着，十四却第二天就跑进宫去了，大包小裹的带了不少。

- o7 D$ K) H5 p    德妃在屋里躺着，知道是他来了，皱眉抱怨了句：“这孩子真是不嫌事多……”

: v3 D; k% ?( E' A- x7 W    身边的姑姑笑道：“十四爷想着娘娘，娘娘还要怨他？我瞧娘娘也高兴着呢。”她扶德妃靠起来，问：“娘娘不见见？叫人抬个屏风来也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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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确实心里高兴，就点点头。

) f! r2 V( x" E" n' t! I4 J* ?0 n" j    抬了屏风过来，母子两人隔着一道屏风说话。

    十四说他给德妃带来了一百斤的官燕，还有上好的阿胶、桂圆等物，叫德妃哭笑不得：“你拿那么些来，是叫我吃到进棺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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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连忙说：“呸呸呸！娘娘怎么也说话这么不当心？小时候我还为这个吃过教训呢。”

    过年不许说晦气话，这是打小宫里就教的。

9 H, s5 a. n3 X9 O) F: t  z* h* K    德妃脸上的笑渐渐收了，略叹了声道：“好了，知道你待我的心，快出去吧。这些天别进来了，叫我好好躺躺。”

    十四嘱咐道：“拿进来的东西娘娘要吃，可别又赏给下头的小贵人她们了。”

    德妃笑道：“我都知道。”

; ~6 J. d5 u) i    等姑姑送完十四爷回来，叫人撤去屏风，看到德妃正靠在枕上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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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l  F& b9 W2 w5 v    她小心翼翼的过来，小声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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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m' ~& N# {: S* @/ s9 h) D9 S    德妃闭了眼，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德妃躺好，带着人出去，轻轻合上门后，外面的人进来小声问：“姑姑，娘娘这是歇了？”

    姑姑使了个眼色，拉着人都出去，到廊下才敢说：“娘娘乏了，叫人都小心点，别惊忧了娘娘歇息。”

4 _3 A- f6 Z" \    那人说：“我正想说这个，外头成嫔叫人来看望娘娘。”

9 P+ N6 y" E$ o: [    “挡了吧，回头我回娘娘。这会儿就说不行，也别叫成嫔再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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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D. z( e" i+ n0 ?  X    屋里，德妃闭着眼睛却没睡着。她静静的躺着，听着外面的人都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从她的屋前走过，过了会儿就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缓慢的呼吸着，化解着胸中的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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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宪成了固伦公主，一个小辈却坐在了她们这群人的上首。皇上厚恩，太后亲近，叫她替一个小辈当了十几天的陪客。

" x, _$ g, s1 u: A$ i; B. F    她这德妃的脸面算什么？皇上要抬举的人就能把她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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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长长出了口气，她且要好好的病一场。荣宪走了，她再好也不迟。

3 Y; w, f8 `, Z' T  O3 p7 E    新年后，博尔济奇特的仓津和科尔沁的多尔济乐棱都提前向皇上辞行了。一个月后，科尔沁会来迎娶直郡王大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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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后，荣宪公主也跟着走了。出城当日，四爷和其他兄弟们都去送了，一直送出了八十里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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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从这位公主回来到走都没见过一次，她只知道这位公主走后，四爷的心情并没有跟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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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8 C# J( w" i9 m    他只是叫人准备礼物，让福晋递牌子进宫探望德妃。

    永和宫里，德妃听说四爷福晋递牌子请见，摆手道：“说我这里没事，这次先不见了。”

- @) f) b5 X; h9 ~- V    姑姑为难道：“娘娘，不如还是叫进来见见吧？好歹也是四爷的孝心。”

& \- w" I, J. C) ~    德妃摇摇头，姑姑没办法，只好叫人退回了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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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y" l6 o7 B" a    当晚，四爷就黑着脸留在了书房，写了一晚上的大字。李薇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她只知道昨天福晋递牌子想进宫，后来不知是怎么了，四爷去了福晋那里。

! _# `4 I1 g6 `/ ^6 V7 A% A5 j    弘昐中午过来时悄悄跟她说：“阿玛书房的灯亮了一夜呢，早上才熄了。我看早上拿出来烧掉的字纸都有这么厚一摞。”他比划了下。

) z+ {4 ~8 q' a4 w/ f! Y; Z2 W    李薇知道四爷这是生大气了，他都多少年没生这么大的气了，她还以为他的养气功夫已经过关了呢，现在看还是不行。

8 I, i! O: y" m# n, g( J    就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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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半个月也没见福晋进宫，她才猜可能是永和宫没叫人进去。四爷被亲额娘扫了面子才生气的？

第197章 蠢人

: M' ?# ~- H# S" [8 U    府里都知道最近四爷心情不好。像李薇这样猜出真相的,还有福晋直面真相的，都不约而同的不去招惹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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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也嘱咐了几个孩子，特别是在前面常能跟四爷见面的弘昐和三阿哥，交待他们两个这几天一定要非常乖才行。

8 w8 r6 }2 a$ f% l( J    弘昐有些紧张,三阿哥就有点害怕了，他说,“那额娘，阿玛什么时候就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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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P& [- o7 o0 ^: {  d. o9 L    李薇为了安慰他,打包票说，“等你阿玛能自己主动到咱们东小院来,那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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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D" ~) D2 r" X    其实四爷生起气来还是很环保的。他一般不随便迁怒，更不会拿女人出气。平常生气就黑个脸,气性比较大时就自己闷在书房里。受苦受难的都是苏培盛那一挂的人，跟她和孩子们是没有关系的。

    李薇轻松的说：“不过呢，如果你们不小心撞上去，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小心别叫苏培盛给哄了，他可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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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u* }8 x  j9 v2 ?    弘昐冷哼，三阿哥笑道：“我知道，他还吃二哥的哈哈珠子的菜呢。”

    谁知居然还真有撞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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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A7 S( q, X- b    苏培盛这些天别提多难熬了，书房侍候的王朝卿就叫提出去赏了二十板子，现在还趴在床上起不来呢。看在这小子平常还算规矩的份上，何况四爷也使得着他，苏培盛大发慈悲的叫人给他用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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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h- g0 {! s' c% r    听到外头人说十四爷到了，就在门口，还提前没递个贴子进来，就这么直接闯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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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Z) t( k$ ^    十四爷一惯如此，苏培盛大喜！顶缸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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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3 i/ L( h" Z5 k' W    他一路小跑到了大门口，十四爷高坐在马上，见了他还乐：“哟，居然是你苏公公亲自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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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5 p4 V; v) U& N( v7 i    苏培盛陪了满脸的笑，连打两个千，殷勤道：“十四爷您这是笑话奴才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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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v7 S- U+ ]& @    他把要上前侍候的小太监拉开，亲自侍候十四爷下马，亲自领着十四爷进去，亲自给四爷通报，见十四爷仰头挺胸的往里走，苏培盛在心里抹了把汗，感叹的想，他本来以为先来的会是十三爷，没想到居然是久久不来一回的十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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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十四爷的运气实在是不够好啊。

3 z' a" {7 \( \7 w0 d6 M    十四是来兴师问罪的。

    德妃刚过了十五就躺下了，他第二天就赶紧进去看，以为四哥也必定会去，还特意在宫门口等了一阵呢！结果当然是白等了。等荣宪公主都离京了，他才知道四爷一直没去看望娘娘，连福晋也没进过宫，一下子就给气炸了。

    偏巧他手上的事也多。科尔沁的三月就来接人，十四兴冲冲的想跟着直郡王一起去送嫁。他可知道十三有多鬼了！他去年就想办法挤到直郡王身边，不但跟着去了一趟塞外，这次送嫁他好像也想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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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P; c9 V& T. w8 N+ ~$ ^7 x0 D    最气的人还是听说这是四哥特意替他搭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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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9 @2 l$ p4 s    到底谁是他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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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y  h6 t$ U% {8 ~9 I% N( L# C3 Q    十四顾不上找他四哥算账，先谋这个送嫁的事。可惜连着去了直郡王府几次都见不着人，直郡王要嫁女儿了，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没功夫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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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好去找八哥。八哥应是应下了，但也说这事未必能成，然后八哥给他出了个主意，叫他去寻四哥试试。

0 H$ g6 X8 a' w+ i  G5 [- q    “多个人，多条路。八哥能帮你的一定帮，这个你放心。可八哥能力也有限，能多个人搭把手，这机会就更大些。”八爷说的很实在。

    叫十四实在说不出不敢来求他四哥这事。

    只好痛快的说：“那我就去寻四哥试试。”心里其实不抱希望。

/ r) T/ v0 D. J& k& g    回府想了好几天，直到八爷催他问结果，他才壮着胆子上了四爷府，心里给自己鼓劲，想着先从气势上压倒四哥，再说自己的事说不定就能成。

6 @0 \, t: i6 Z% i& i- L% F$ A9 T    他理直气壮的进了书房，然后被骂得屁滚尿流的出来。苏培盛侍候在门口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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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1 B7 U  {6 N/ Z    四爷吼的气壮山河：“你这时候才来？晚了！事到临头才烧香！你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图的是什么？你就是想跟十三学，也把人家的能耐学到手啊！哪怕你提前半年说呢！我也有脸替你去给直郡王提！下个月直郡王就送大格格出门了，眼看就要出京，你现在跳出来说想送一送你侄女？你看有人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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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4 E2 B* R+ L/ T$ M    吼得十四的满肚子大道理全不见了，被苏培盛挟着送到门口时还没找回舌头，上了马才回过神来，气得一张脸从红到白到黑，咬得后槽牙咯吱咯吱响，抽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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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送走这位爷，回到书房看，四爷逮着人发了通邪火，果然脸色好看些了。

    四爷运了运气，看见苏培盛，淡淡的问：“你十四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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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站在门口，不敢近前，低头答道：“是。”

3 k) I, o0 z% @  l' Y$ M    四爷顿了下，叹道：“去把库里那把镶绿松石的腰刀给他送去，就说他的事，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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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知道这是四爷冲十四爷发过火，又有点后悔了，这是往回找补呢。

    腰刀送到十四府上，十四福晋完颜氏听说了，摆手道：“等爷回来问他吧，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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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l! o' S4 e" H    书房的太监抹了把汗，道：“爷这会儿不在，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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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g& [# Q- ?  x5 u8 w4 i    完颜氏说：“叫人去给他说一声。”

5 ]: e. `( A6 S* C    那太监还想说：他们不知道十四爷在哪儿啊？其实挺简单的，您作主收下不结了？这是四爷府送来的，又不是什么没来历的人。

    完颜氏却不再理他，把人撵回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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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的太监哭啊，只好叫人满大街四处去打听十四爷去哪儿了。四爷府来送刀的人就留下喝茶了。要不是十四爷脾气太坏，书房的太监总管不敢做他的主，这事也没这么麻烦。

    一边陪着笑，请人多喝茶，多用点心，一边盼着赶紧找到十四爷。

" f6 K  U$ ]# ?3 e1 L! n    十四没去别处，他找十三去了。十三不在府上，直郡王的大格格是三月出嫁，他的妹妹大概要到五月或七月了。果然叫直郡王的大格格赶在了前头，这叫他庆幸嫁妆早就备好了，要是晚上一步，东西只怕就比不上直郡王大格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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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 n. ]+ |1 G2 O/ o* x' C& k    而且，杜棱·仓津还封了郡王，按制十三公主的嫁妆还要再高一层。这是好事，十三就是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也是甜的。

: w: g; P% I6 @/ Q. @# Y3 o    他帮不了妹妹太多，给她一份有底气的嫁妆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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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R( w7 p( a5 i    十四找上来时，十三想着他是四爷的弟弟，特意空出时间招待他。两人到了茶馆，叫了席面，让侍候的人都出去。十三笑着说：“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们俩人还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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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再生气也没忘了正事，他道：“弟弟是真有事要求哥哥。直郡王下个月就去送大格格了，我想跟着一道去。”

    十三怔了下，没推，只是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我只能带你去给直郡王说说，可这事成不成，还要看皇上的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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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L2 G' I8 y, l% {$ E' l8 x    十四也知道啊，只是能说动直郡王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他放松下来，夸十三道：“还是十三哥好，我求了一圈人了，就你给了我句准话。”

    八哥就别提了，那时干嘛特意提四哥？不就是明摆着叫他去撞四哥的钟吗？四哥就更可气了！把他臭骂一通后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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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好奇却也没细问，等十四爷府上的人找来，把十四拉回去后，十三身边的人问道：“爷，咱们现在回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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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0 C3 @2 y    十三摇摇头说：“去四哥府上，十四这个事要给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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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四爷府上时，四爷正在读书，听说居然是十三过来了，怔了下说：“请你十三爷进来了吗？”

' m+ ]0 s4 B% {- u' B* w    张德胜小心道：“苏公公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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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L2 v9 L- X$ h    四爷点点头，看看天色，皱眉的想，要是十四现在不来，只怕就不会来了。他特意叫人送了腰刀过去，还答应了他求的事，他就这么不懂事，连过来赔个礼都不会？

    等十三进来说了在茶馆的事后，见四爷先是眉头一皱，跟着面色发冷，道：“原来他是去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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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察觉事情有些不对，连忙说：“要是四哥觉得这样不好，那弟弟就去回了十四吧。”

    四爷摇头，叹了声道：“算了，你带他去也行。本来我也是想去找直郡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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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q  [2 T: o    十三这才知道十四之前求的人正是四爷，他在心里叫苦，早知道就不答应十四了，看这事闹的多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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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任他再怎么说，四爷都肯定一定确定的说：“这事交给你我放心。”把十三憋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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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天晚了，十三赖了一顿晚饭，不能再赖在四哥家里睡觉，何况他已经明白四哥是怎么都不会吐口，叫他去把十四给回绝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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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i. p! L0 L# w0 q    十三死心走了，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还有，下回见着十四要抽他一顿，一定要狠狠的抽一顿！

    苏培盛就见十四爷走后，四爷好转的心情在十三爷来了又走以后，又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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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l1 m  Y. q. H    书房的灯又点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十四爷兴冲冲的来了。他昨天回去就看到四哥送的腰刀，心情甚美。四哥还是低头了嘛。今天来他就是来告诉四爷，不用你帮忙，爷也找着能帮爷的人了！

    四爷刚躺下就听到他来了，苏培盛头都不敢抬，侍候着四爷洗漱穿衣，十四爷就冲进来了，还作死的说：“四哥你真是不如以前了，在宫里时天天都是三点起的，这都日上三杆了，你还睡着呢。”

. V; S, O6 [1 H) o! Q    苏培盛麻利的溜了，上茶的事就交给王以诚了，要是今天他也挨打了，正好跟王朝卿两兄弟凑一个屋子趴着养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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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H1 g6 o1 H6 e+ c    四爷低沉道：“你来干什么？”

    十四皮着脸嘻嘻笑，一屁|股坐下：“来找四哥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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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粥小菜鸡蛋灌饼，十四吃得那叫一个香，吃完一抹嘴，说：“四哥，我那个事托给十三哥了，就不麻烦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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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意的说完，得意的走了。留下苏培盛一上午不敢进书房，始终在门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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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被十四一大早堵了门，拖着他去了直郡王府。恰好直郡王此时正准备出门，两个弟弟在大门口堵到人，十三痛快把事一说，直郡王也很痛快的道：“不行。”

2 g) f% S. q6 }( H. F/ [  x0 b    十四有些愣，直郡王转头对他道：“十四，不是大哥不疼你，这事已经定好了，你对你侄女的心，大哥记下了，等大哥回来了再请你喝酒啊！”言罢上马扬长而去，空余一地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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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自觉浑身轻松，转头一脸‘对不住，没办成’的神情对十四说：“对不住啊，十四，这事十三哥无能为力了……”

    十四这时的脸才真的挂下来了，勉强撑着跟十三说了两句‘没事，我知道十三哥是想帮我的’，告别十三后走在街上，才慢慢运气。

    直郡王这个大哥年长他十六岁，等他懂事时，直郡王早就出宫建府了。对这个深受皇宠的大哥，十四一向没什么底气。他能对四爷发脾气，能在十三这里耍赖，能去求八爷，却不敢对直郡王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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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郡王说不成，那就真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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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A& b7 O& k& H( m( l6 C    他也没脸再去求别人。四哥的话这时想起来，都叫十四脸红羞恼。他之前想得太简单，只怕直郡王这次会恼上他。觉得他不懂事还是好的，只怕会认为他想借着直郡王大格格这个机会找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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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确实这么想，可他也不愿意叫人看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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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跟十四告别后，马上去了四爷府上，说了十四当面求直郡王不成后就告辞了。

: b" a9 o( @+ V) h; L% l7 N" B    苏培盛送走十三爷后，回来见四爷的面色居然好转了。

" g( R" T  r/ @    他刚才虽然在屋外也听到了，十三爷明明是说十四爷的事没办成。四爷都能为这个高兴……心眼真小啊……

5 @  f5 j( F5 N2 r    眼见到了中午，弘晖、弘昐和三阿哥上完课来给四爷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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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叫他们进来，叫苏培盛把功课拿过来草草翻看，笑道：“看来还算用功啊。”

. r* h/ M+ p9 z9 H2 D+ s    三个孩子都小惊了下，弘晖和弘昐还好，三阿哥一脸惊喜的笑了。

    四爷抬头看到他的笑脸，叫过来疼爱摸摸他的头。

* f% T. v# I* F! X9 [    弘昐在心里道：这下没事了，阿玛不生气了。

    四爷说：“你们去用膳吧，下午还有骑射。弘晖，下午叫你的师傅领着你跑几圈马，练上几个月，到秋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见阿哥们都下去了，苏培盛试探的上前问：“主子爷，午膳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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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j6 ^; L1 l' g3 l    四爷起身道：“去你李主子那里看看。”

    苏培盛乐啊，终于好了！

    东小院里，李薇看到四爷来也是喜上眉梢，叫四爷见了也高兴。两人携手进屋，坐下用膳。二月里已经有了小白菜，清炒配米饭就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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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冬天都见不着青菜，不是白菜就是萝卜，吃都吃腻了。小白菜水灵灵的，四爷见了也喜欢。桌上这道菜吃了个干净，旁边的都没怎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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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P* y+ @$ ^* G" z! K# V    用过膳后，两人歇午觉，四爷提起了十四的事。李薇听完也觉得四爷说的对，十四爷临时抱佛脚，直郡王不理他才是正常的。看直郡王多疼爱女儿啊，知道十四想借着大格格抚蒙的机会插手占好处，这也太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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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u1 ~$ c3 V7 y- N# j0 u    目标再直接，手段不能也这么直接啊？

! R0 K+ Q! [7 Y7 h1 q4 ^7 R: ?    李薇不理解，十四爷没这么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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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 O' ~0 y3 h& R8 B    她问出口，四爷叫她逗笑了，拍着她道：“他不是蠢，他是之前没想到。荣宪回京，皇上把博尔济奇特氏的仓津封成了郡王，你知道这样一来，在过年的宴会上，他跟直郡王的座位就一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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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V9 n( y% b5 a4 V2 [; E) j    李薇明白了，“十四爷这是羡慕嫉妒恨了？”

" @% m! ~! ]* P2 T    四爷怔了下，大笑道：“说得好！”

( b3 p* d. u- X5 D$ o    他坐起身，叹道：“十四是想一时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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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V3 j- T  j/ \    他也是一样。要不是十四做出这种蠢事，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蒙古郡王封得太轻松，太容易了。叫他们一群兄弟的眼都红了。

    皇上抬抬手，就能封个郡王。说是他娶了直郡王的大格格才得了爵封，可一口气封成郡王这也不像话。

    这是在看直郡王的面子吗？

4 }4 R2 k# n% c( {  A6 S+ D7 Z    未必。仓津封成郡王后，他与直郡王就平起平坐了。直郡王压不住他，把大格格嫁过去不是更担心了吗？

' D0 A1 {! u) l    这样看又像是皇上扇了直郡王一巴掌，故意塌他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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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想到这里就心惊。皇上翻手云，覆手雨，叫他们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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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w; R: `" N% M1 Y0 f: N    皇上这些年这么宠直郡王，也没听说最近宫里有什么传言，怎么会突然来这一手呢？

4 l0 I; k7 c2 X- t, c0 Z    三月初，直郡王去送嫁了。皇上跟着下了道旨，说十三公主由皇上亲自送嫁。如果说过年前封仓津的事还叫人疑虑，到如今貌似就更明显了。皇上确实不喜直郡王了？

    四爷年前年前忙蒙古人的事到现在也没得着好处，他也心静了。主要是直郡王的事叫人看不透，他不急着此时跳出去。

: z& ~, ]7 Y* ?7 R' d) P* K' y    皇上要亲自去送十三公主，内务府和各衙门都忙起来了。八爷忙得团团转，十三也久不登四爷府的门了。

, @; |( j  C& M. i6 d    这天，八爷下了衙门，居然特意下贴子请四爷去茶馆喝茶。

    四爷不解其意，叫来戴铎一起猜出猜不出来，到了时辰只好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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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茶馆，八爷就在大堂里坐着，除了随行的侍卫等人，没叫九爷，也没叫十四。

& C1 j+ B: G9 X; R# K$ |; h7 n$ P    四爷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进去后两人寒暄坐下，茶博士上茶，退下后，两人品了两口茶，四爷才询问的看八爷。

    八爷几次犹豫，还是示意四爷凑近，小声说：“四哥可知道？户部的银子去年一年折进去八十万两。”

    户部的银子不是账实相符的，总会少那么一些。这也是规矩，不会有人认真。但八十万两实在太多了！八爷一说，四爷就震惊了。

# [) u% Q. {0 M    可他撑住没问，因为户部到现在毫无消息，可见这事叫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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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能把这八十万两给盖了，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正事呢，是直郡王、太子，甚至是皇上用的呢？

' o0 Z9 B9 O9 Y- p+ F/ K- C$ k6 m9 |3 M    四爷想明白后，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老八，这种事就不该你我去管。”他说完就想起身，八爷添了句道：“四哥，你八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人。这银子不是一块出去的，是一笔笔出去的。最少的一笔不过四十两，最大的一笔也才二万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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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4 l/ i5 Y- h1 o0 G# a' M/ X5 x    四爷怔住了，这么零碎的银子，一年下来折进去八十万两？这说不通！

: m6 J% {/ y, V& Z$ p1 m    但他也是在户部待过的，马上想起一个惯例。皇上曾经说过，官员若是手头不方便，可以向户部借银。但敢借银的都是少数啊，毕竟这是要皇上批的。

; i0 z: S4 Y6 U3 O  A" j+ S% I1 x    八爷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往年不过三五十万两就能打住了，用的最多的也就是南巡的那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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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疑道：“那为什么去年有八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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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 N% y4 V6 i+ ^    八爷沉默了会儿，才叹道：“……皇上准的。”

    兄弟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第198章 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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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回了府,八福晋一直在等着他，连忙迎上去侍候他换衣服，问，“这事，你去给四哥说能行吗，”

; v* D/ l) N( n' U/ F    户部欠银的事，去年八爷就得到消息了。他管着内务府,宫里花银子大小都从他手里过。几年下来,八爷和光同尘，自己捞了不少以外,对朝中其他用银子的地方也都大概有数。他在这个位子上，打听消息也灵便。

& I4 u) i6 a. F* G% T" i    去年年中时，皇上从直隶离开就去了塞外，见了不少蒙古王公，大把的银子也都洒出去了。而且从那时起，京中已经得了消息说皇上回京时，会带着科尔沁和博尔济奇特的人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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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a' j% t& I, ^    人家虽然是来送聘礼的，但照朝廷一惯的做法，肯定好处会给的更多，朝廷要的是蒙古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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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部一早就把嫁公主的银子给留出来了，幸好这两年没什么大事需要花银子，户部才能腾出手来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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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上去年回京前，户部已经大概估算出去年收了多少，要花多少，还剩多少。这一算就吓了人一跳，里外折进去将近八十四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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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两位尚书，满尚书凯音布，汉尚书李振裕，两人当时就吓得手脚冰凉。马上就到年末了！这时才发现欠了八十四万四千六百六十二两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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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赶紧把户部所有人都抓来，大家一齐在户部过了个年，把所有的细账全都找出来盘了一遍，这八十多万两总算能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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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对上是好事，可账上还是折了八十万两啊？

    两位尚书只好一起上了道折子，结果从过年到如今也有两个月了，那折子就如泥牛入江，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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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音布还好说，正黄旗人，姓伊尔觉罗根，祖上有从龙之功。这罪问不到他身上。

    李振裕就没这个底气了，他是康熙九年的进士，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六部轮转，他经过工部、刑部，户部算是他待过的最麻烦的一个地方了。但凡是跟银子挂勾的，就没有干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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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年皇上要修太和殿，他得了个‘工成费省’的赞誉，算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号。这也只是说他用小钱办成了大事，里外两面光，叫皇上高兴了而已。

    可这八十万两银子就光不起来了。

) X+ Q; q  v2 Y! V# u    李振裕已经打定主意，熬过这关他就撤。横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待得够久了，最迟明年，他非要离了户部不可。

6 n/ n& e' g) Z+ J& \$ D, c- I6 f    但怎么走得干净漂亮不留后患，李振裕从得知有这八十万两起就费尽了思量。见凯音布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心里明白，凯音布已经打算拿他当顶罪羊了。

    银子是皇上批的不错，可有人敢问皇上的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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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银子的是满朝同僚，谁又有那个胆子去单挑一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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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L0 t3 g' A8 m    凯音布不敢，理借条时他还借了七万两呢。李振裕不介意被同僚陷害一把，但他要所有人都记他的情，不能白白被陷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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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 F; @: u( A9 G3 _$ _    于是，李振裕就揣着户部这本小账找上了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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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y3 {  l1 g" \    八爷知道这事后，自然明白这是一个机会。都说乱世显忠臣，干事的不怕事，事越多越能显出他的本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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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李振裕一番详谈，收下了这本账。事后，又悄悄找着了凯音布和李振裕递上去的折子，这折子确实递到了御前，只是被留下了。皇上是不批，还是根本没看，还是看过后压下来了都不知道。

    八爷自己担不下这件事，他还没这么自大。找下头的兄弟也不现实，目前参过政事的只有上头的几位哥哥，从他往下的老九、老十他们全都是混吃等死的。自从出宫建府后，皇上就跟忘了还有这几个儿子似的，不见封赏，不见派差事。

( p! E* n" A3 Q, J3 p    像十三、十四年轻气盛还有上进的意思，老九、老十就只剩吃喝玩乐了。他们两个一人靠着郭罗络，一个靠着钮钴禄。倾一族之力供两上皇阿哥享受人生还是没问题的。

    就连户部欠银中，这两人也各自都有十几万两的账挂着呢。

5 o7 c9 \% A0 P6 G2 f8 U4 A* o0 M    叫他们来，不说出主意，不捣乱都不错了。

2 F) p1 P) ~/ m3 N7 E    所以八爷一开始就没打算拉上他们。

" [: ]# s. q  y; _6 ?    往上看，直郡王忙女儿的事，不会有空来管这种闲事。太子在宫里，也没用。三哥打嘴炮可以，干实事不行。而且这人学问不怎么样，却养了一身的文人酸气，自己不干也见不得别人干。拉上他耳根要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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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2 G5 F8 `/ J4 _8 ]; N. |# R    五哥、七哥都是躲事的人，只求平安度日，不见有什么大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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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Z6 f4 \* ]1 j    挑来看去，竟然只有四哥。

  E* R- x3 e" `0 K5 k+ z    四哥为人严肃，但也是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的。这点与八爷是不谋而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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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一时还想不起四爷会不会跟他争功劳，他现在只掂记着把这事给攥到手里，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叫人给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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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八福晋的话，他坐下叹道：“一时半刻还看不出四哥的心意，这也急不来。他要是想管，总要去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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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消息透给四哥，就是要看他去不去打听。他去打听了，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四爷回了府，叫来戴铎，八爷说的事叫他心里也跟凉水下油锅似的，乱得很。

    戴铎来了见他好像在沉思，就端了碗茶在旁边坐着。

    过了好一阵，四爷才回神，叹道：“先生可听过户部借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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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铎马上笑道：“当然听过，学生还遇上过一位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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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5 `# H2 o* L# M9 l( B    数年前，话说有这么一位地方官终于能进京陛见，皇上一番温言宽慰后，见他的官袍和靴子都有些旧了，就问他是不是银子不够花？地方官说俸银够用，家中只有老母老妻，一儿一女，他不纳妾，不蓄婢，日日沐浴皇恩，幸福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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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一趟进京路费花得多了些，家中老车不堪驱使，半路坏了走不成，临时又买了辆车带一马，这才平安进京面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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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d3 y; ^: B    于是皇上就批了一百两银子给他，叫他去户部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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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像听说书似的，笑道：“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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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铎摇摇头，笑着说：“学生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大人，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他顿了顿道，“不过，人都言道这是圣恩浩荡，体恤下官。”

0 _8 a" K6 T( b9 l' _; e% O    四爷悠悠叹了句：“圣恩浩荡……”

4 I+ n* c% d/ S" o6 e; Y4 u6 M    戴铎就不敢说了，闭嘴喝茶。

( P0 L, W+ B$ j8 K% t% K    待四爷把八爷说的户部去年折了八十万两银子的事告诉戴铎后，他却并不在意，只笑着问四爷：“敢问主子是怎么想的？”

( p/ h7 S2 e$ C: T2 x' H( {    四爷心里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是什么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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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铎道：“学生以为，这并不算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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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q% }# A3 m. o    四爷正是找不清思绪的时候，愿意听听戴铎的想法，就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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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戴铎来说，可能八千两银子都比八十万两更叫他吃惊，前者他有感觉，后者听起来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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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这话说了，四爷不是很明白，对他来说，当然是八十万两更有印象，八千两不过是府上一年的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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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铎不强求这个，他只是说：“在学生这里，八千两比八十万两更重。可在主子眼里，八千两不值一提。那学生斗胆，这八十万两，在……”他向上一抱拳，示意九天之上的万岁，说：“……的眼中，只怕跟主子的八千两也相差无几了。”

) g, ~: [2 V8 d" J    四爷如醍醐灌顶，混沌的脑海已经清明一片了。

4 c# \4 |$ f% U  F/ K1 q9 o    在他看来，八十万两确实很多，而且全是叫朝中官员借去了。可在皇上眼里，是臣子的拥戴更重，还是这八十万两更重呢？一切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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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李振裕在康熙四十三年就调任了，文中为了情节需要，把这位老爷子又留了两年

第199章 圣上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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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9 ?" q! y4 Q2 S   四月初,直郡王送嫁归来，除了进宫给皇上磕了个头外,没有在京里引起什么特别大的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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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9 x# b) T    四爷府上也得了消息,书房里摆着两座冰山,可下棋的四爷与戴铎仍是热的一头一脸的汗。今年这夏天热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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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_% h1 i5 E6 I- y    下人来报信时，天边滚过闷雷。

2 N8 T5 [* i% b7 T$ |" |    四爷缓缓摇着折扇道,“直郡王现在人呢,”

    苏培盛道，“听人说是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宫，刚出来应当是回府了。”他说完就等着四爷的吩咐，戴铎也看着四爷。

    四爷沉吟了会儿，落下一子,道,“苏培盛去一趟，就说大哥刚回来必定是累了，叫大哥好好休息，弟弟过两天再去看他。”
9 Q7 s! {, i; S: z3 j+ P
& M, x  Z. |. a' a& x3 X    说完想再挤出两句来，又实在辞穷，只好就这么摆摆手。

    苏培盛退下后，戴铎与四爷的心思都不在这棋盘上。四爷想的是直郡王进宫皇上都说了什么，戴铎猜的是四爷在想什么。

    半晌，戴铎斟酌着提起他话头：“早先皇上一直不说出发的事，不知是不是在等直郡王回来啊。”

    十三公主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十三公主送出去了。只是因为皇上说他亲自送嫁，京里才都在等皇上说什么时候出发。

. [4 ]& W2 R7 W4 G% e4 ]4 K    皇上一直不动，大家就都在猜原因。是不是在等直郡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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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这些天都快急疯了，听说十三公主在宫里也是越来越紧张。在这个时候不敢出事，早两个月公主就被嬷嬷们上紧了弦，外人一概不见，亲哥哥都不能例外。十三只能托人送话进去，得十三公主传回来一句‘安好’。

$ F* p- G$ J/ s    他急着见见妹妹，好歹不能等到十三公主出京了，他就只能在路上看几眼？

0 j# C" y! o6 K' Q# ?4 r9 V    四爷没有说话，戴铎也只是想起个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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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天空的云越压越低，云层里打了几个闪，转眼就是倾盆大雨，只一息的功夫，外面的地就全湿了，屋檐下挂起了细密的雨帘。

    冰冷的水气扑进屋里，化解了多日来的闷热。

    戴铎没忍住长长的、畅快的舒了口气。

+ [! `* \% T5 r0 K    四爷起身踱到窗前，外面雨声渐大，衬得屋里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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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小院里，李薇也在看着这场雨，她叹了声：“终于下下来了，这雨至少积了有好几天了，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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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就不能玩滑梯了，幸好李薇想起了室内篮球，在屋梁上钉了个铁圈圈，逗着四阿哥往里扔皮球。她当年考体育可是练过擦板投篮的，嘿嘿嘿，小露一手后震住了几个孩子！

    然后，不到一刻钟全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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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骄傲之下心想，这群小子换到现代绝对妥妥的都是学霸啊。

    这个室内游戏风靡东小院和前院，弘昐和三阿哥的屋里也都弄了一个铁圈圈篮框，李薇还带着丫头们编了各种花式穗穗垂在篮框下，球投进去就更吸引人了。

    雨下得大，李薇对玉瓶道：“今天爷应该不会过来了，等雨小点就去后院膳房提膳吧，下雨就别跑到前头去了。”

3 M0 B0 C: L0 u- S5 I    二格格跟四阿哥在比着投球，时不时的回头看她，李薇笑道：“下这么大的雨，你今晚也别回去了，你的屋子都给你留着呢，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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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嘻笑起来，夸张的大松一口气：“太好了，我就盼着能住下来呢。”转头夸外面的雨，“这雨下得真是时候，明天能凉快点了吧？”

  X# E" T4 y1 u    “难说。”李薇摇摇头，“要是明天再出了太阳，又热又潮才难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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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四阿哥自己玩得开心，李薇把二格格叫到身边，小声问她：“跟你大姐姐和三妹妹住在一起不开心？她们不好相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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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仔细体会半天，皱眉摇头说：“也没什么不好相处的……就是吧，跟她们说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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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府里的三个女孩搬到了一起住，院子是新修的，四爷还特意提了块匾，李薇兴冲冲的也贡献了几个名字，全都脱胎于《红楼梦》，她借口小时听戏，戏文里有的。什么戏早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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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把她抄下来的几个名字挨个品味，全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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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红院最合适，但不符合四爷的审美。潇湘馆合他的审美了，也适合题在女孩们的院子上，但意思太过缠绵，不成。余下的只有稻香村得四爷赞了声，不过跟三个女孩的气质就不搭了。

4 A1 Q6 G# z: V/ Z    这人真是太难侍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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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o* X, T, o6 i. M. w    最后还是四爷题了个惜芳年。

    题完他就看着字叹了声。叫李薇也感受到他疼爱女儿，却心有余力不足的遗憾。直郡王嫁女一事，从头到尾无能为力。他的圣宠如此之盛还要如此，四爷如今也不敢说一定能把三个女孩都保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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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3 o$ f5 n# `$ h" }2 {) @    “……在家里就叫她们痛快些吧。”四爷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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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X9 Z" k" a! D: |" I, c    女孩们住进了惜芳年，四爷紧接着就把嬷嬷和奶娘挨个的给提出来了。他的做法雷厉风行，叫那一阵府里的气氛都变了。都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连玉瓶都小心翼翼的问李薇，是不是格格们的奶娘嬷嬷又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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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妹妹哭了好几夜，我和大姐姐轮流陪着她，现在才好些了。”二格格真觉得住在惜芳年是她最不痛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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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S- u+ Y7 q8 A    李薇沉默不语，她现在有点后悔跟四爷提建立三格格信心这种事了，万一三格格身边的人都是好人呢？虽然可能性有点小吧，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再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她当初太武断，而四爷又听信了她的话，直接导致那些奶娘嬷嬷们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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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们姐妹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二格格这一转折，就把前头的话都给抹了，她抱着李薇的胳膊说：“额娘，我现在挺喜欢和大姐姐、三妹妹一起住的。这一个多月我们说的话比以前几年都多呢。”

  Q  m! c/ f# c) a3 U    李薇这才发现，二格格跟大格格她们疏远也不是件高兴的事，与其说她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不如说是后院的气氛叫她们不得不选择站队。

! p6 f* n6 n) {" F- G  J% c/ l    她摸摸她的头，说：“既然喜欢，就不要在意别的事。说句不客气的，我和福晋都会走在你们前头，你们这群兄弟姐妹，日后才是彼此的臂膀。哪怕是为了你的日后，我也盼着你多结几个善缘，而不是跟自家姐妹也结仇。”

( R9 ~4 s9 |! ~    古代跟现代还是不同的，亲缘关系比现代要紧密得多，有时哪怕只凭一个姓氏，就成了天然的同盟。

    “关起门来打破头，打开门就一致对外。”李薇说得二格格都笑了，“要是有什么看不惯的，直接说别瞒着。你们现在还小，趁此时能磨合好了，日后受用一辈子。就算有不合，这时看清楚了，比以后再看清要好得多。别怕吵架，有时吵一吵，反而更能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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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听这个新鲜，她惊奇道：“我还当额娘要教我不要跟姐妹们吵架呢。”

# h, Q! D# c0 ^    李薇摸摸她：“额娘只要你不吃亏就行，该生气时就要生气，不然你让着人家，她们却未必知道，之后委屈都叫你一个人吞了怎么行？额娘要心疼死的。放心大胆的去，在自己家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6 m$ a- k$ W- }4 j7 W$ U# r    退一万步说，四爷就是想让二格格影响一下大格格和三格格，叫二格格无需忍着脾气，正好可以影响她们嘛。

    有些事是别人做了，自己才知道，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 w: N5 `* O$ U9 n! }    这种点亮智慧之灯的事就交给二格格了，李薇相信这孩子有分寸。

    大雨下了一夜，四爷当晚就歇在了前面。到早上大雨转为小雨，四爷听了一夜的雨声，叫人准备车。

- Z$ g+ P* c0 l, C7 w6 Y    戴铎在隔壁看到就过来，问：“主子要往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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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 F( ?$ @( y! P* Q# p3 U! j    四爷正在换厚底的靴子，道：“这么大的雨，我怕黄河又要淹了。”

' j0 ^' v3 \4 S% W    戴铎没想到四爷是说这个，他马上道：“学生对黄河写过一些心得，学生马上去拿？”当年他投到四爷府上来时，就是因为四爷去河南叫人荐来的精通钱粮的师爷，这是戴铎的本行，何况进府后又坐了几年冷板凳，那几年一直在啃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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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也是认真写过不少文章想递给四爷的，后来坚定了志向，就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c- V- p9 w: V5 ?- X% V% M+ G: y    四爷也是恍然大悟，笑道：“我真是守着先生还去寻什么？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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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四爷前脚出门，后脚八爷就得着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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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他往宫里去了？”八爷不解，就算四爷听了他的话打算插手户部的事，难道就想这么直接去户部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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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i$ T/ Z7 T7 K$ H( s    八爷也冒雨赶到宫门，见四爷就在南书房外坐着，旁边一圈等着回事的大人们。他坐过去，小声问：“四哥，你这是……”

    四爷见八爷这么快就过来了，不由得猜他是不是挖了坑给他跳，不然怎么盯他盯得这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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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略显冷淡的说：“我是在等等看，今天有没有河南那边的折子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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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八爷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外面连绵不断的细雨，猜道：“四哥是怕黄河又淹了？”

    见四爷微微点头，八爷鼓了一身的劲就这么泄了。他望着四爷有半天不知道能说什么，说四爷一心奉公？他怕说了，四哥以为是讽刺。

    就连他也不相信啊，四哥真就这么一心系在百姓身上？

6 V* s: Q4 b- S    南书房里，康熙听说四爷和八爷都在的事，奇道：“这两兄弟今天怎么回事？是一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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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2 `& g& ^# v* E: l$ `( ?    梁九功道：“四贝勒来了约有一刻，八贝勒才赶来，来了后是直接坐到四贝勒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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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x) j7 }; \) @- i    康熙放下手里的奏折，笑道：“这可真是有趣了，莫非李振裕还托了老四？”

* W7 l' ^6 m* e2 K! o; ^- R5 v    梁九功没答话，皇上说的什么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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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道：“叫老四进来吧，看看他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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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4 R; H* f! V6 g3 U0 s    “喳。”梁九功转身出去，不多时就领着四爷进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四爷跪下磕头。

  B/ A/ w+ x* s; p    康熙盘腿坐在榻上，指着对面的座说：“过来坐下，梁九功，给老四倒茶。”

    炕桌上堆着三四摞奏折，四爷刻意坐得离炕桌远了些，梁九功送上茶，他接过后就端在手里。

    康熙把手上这本折子批完，放到一旁去，头也不抬的问他：“冒着雨过来，是有什么事？”

* J. z0 |; r4 R$ n    四爷离席道：“儿子见昨夜雨大，想过来看看有没有河南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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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 ?4 l% C3 L    康熙想不到会是这个理由，看了四爷两眼，仔细想想，笑道：“对了，三十六年的时候你去过一次河南治黄河。”

' c7 M/ f- M0 b, {    他面容放缓，示意四爷：“坐下，坐着说话。”

    康熙摸出身上的钥匙，喊来梁九功：“去把卅字格的折子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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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E& T3 M- t2 l! n0 j    梁九功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捧来一托盘的奏折，躬身立在康熙榻前，康熙从里面翻出一本，递给四爷，示意他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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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翻开一看，是河南巡抚上的折子，写的是要银子准备重修河堤。

# E  ?3 v$ |* v2 R1 H    “徐潮这人一向勤勉。朕把这折子留中了，无非是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康熙叹道，“黄河长堤年年修，年年坏，连朕都不敢轻信了。这一批下去，不止是银子，还要征河工，后面还有免赋税等等。劳民伤财……朕只怕喂饱了贪官，反倒伤了百姓。”

    四爷不知该说什么，他隐约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只是不敢应下来。

( K) a/ q9 {- o    康熙也不需要他答，又捡了几本折子给他，道：“这些你拿回去吧，改日写个折子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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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告退后，梁九功上来换茶，康熙问他：“老八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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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K9 Q; ^. R, N3 [    梁九功道：“奴才刚才见，八贝勒还在等着。”

8 O! V9 y+ b# u; D    康熙笑了下，继续看折子，道：“那就叫他等着吧。”

    南书房外，八爷久等不见四爷回来，踱到门口，寻了个小太监，让过去一锭银子，问他：“你刚才可见着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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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就在南书房门口站着，自然是看到了，恭敬道：“奴才刚才瞧见四爷好像出去了。”

    八爷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又等了会儿，逮着空寻到梁九功说想见皇上。梁九功为难道：“不是奴才挡您的驾，这会儿万岁爷怕是没空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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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i; j! c0 E" i    八爷也不纠缠，送走梁九功就出宫了。

: e- P* ?- S( c: q    他快马回了府，才知道四爷从宫里出来也回府了，没再去见什么人，也没叫人旁人进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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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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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真不明白了。

# k) \5 w6 ]1 s    还有皇上，叫四哥进去说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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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L/ ?4 I' L    直郡王回来后没几天，皇上下旨准备为十三公主送嫁。伴驾的定下了直郡王，太子，十三，十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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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S5 `- L6 P0 p) r    而留京的人自然要选个领头的，三爷和四爷都是排行靠前的皇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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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金口，把四爷叫进宫来吩咐了一番，算是定下了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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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走后，诸君当诚心办差，不可懈怠。”康熙靠坐在榻上，扫过下面跪着一众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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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L6 E& d    四爷跪在康熙榻前，身后是目光灼灼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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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G+ J0 b% r2 `9 g) ?    一群人齐齐磕头应是。等出来后，四爷走在最后，前头兄弟们都放缓脚步等着他。

. F1 m0 K, @! |    太子远远的冲他点了个头就走了，直郡王拍了拍他的肩也走了。三爷一直在旁边看着，意义不明的笑道：“老四啊老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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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一本正经的冲他拱拱手，谦虚道：“弟弟正心虚着呢，还要请教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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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呵呵道：“行啊，三哥在家里等着你，有事就来啊。”

- r( z& c% n, }" L, x) `    八爷站得比较远，一直看着众兄弟纷纷去给四哥打招呼。三爷走后，十四也气冲冲的走了。五哥，七哥也都过去打了招呼。大臣们候在远处，等四哥走过去才慢慢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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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切了声：“瞧四哥那得意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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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轻叹一声，跟老九、老十往外走。在宫门处遇上了隆科多，几人下马互道问好。九爷扫了一眼，上前道：“老舅，你这是往哪儿跑啊？这么急？”

    隆科多笑呵呵的拱拱手：“老九你这是笑话你老舅呢。老四呢？他没跟你们一道出来？”

6 V: y2 f0 m4 P. P- c( K0 t    九爷登时这脸就挂下来了，自顾自去一旁牵他的马。八爷上前道：“四哥还在后头，瞧着是叫几位大人给堵着了。”

. E6 j$ E  q6 B: ~" S    隆科多跟他们没多少废话，也不客气，道：“那我找他去，几位爷慢走啊。”言罢，大摇大摆的越过八爷等人进去了。

0 v, g  R6 F  ^+ h7 q0 H. Q& ?2 l/ _    叫九爷气得不轻，十爷赶紧拽着他走了。

    “你们瞧他那德行吧！叫他一声舅，他还真敢应？”九爷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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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淡然道：“你敢叫，他为什么不敢应？”不等九爷回神，他抽马快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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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后头的九爷怔了下，对十爷说：“我怎么听着八哥这话里有火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