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我就是这般女子》作者:月下蝶影

第10章 男人的心思

    见郡主气成这样，婆子心头苦意更浓：“是班郡君。老奴听说静亭侯府满京城收购白狐皮，就因为班郡君说了一句，她缺白狐皮子使。”

. p- t% V6 p$ g% P' n    康宁气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 V/ w) R. O0 C8 V    又是静亭侯府！

    班婳这个小贱人就不能消停点？！
- ]9 W$ p+ P6 y3 a9 g; k
    想她身为郡主，为了不让当今圣上猜忌，事事小心，处处留意，吃穿住行皆不敢有半分张扬，就怕让圣上抓住她家的辫子找麻烦。明明她身份比班婳高，可是在宫里却是班婳更得脸面，甚至是宫外，那些人也更加敬畏班婳而不是她这个郡主。

    婆子见康宁气得脸都白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好劝道：“郡主，那班郡君本就是混不吝的人，咱们这样的人家，无需与这等人一般见识。”

7 u7 {1 g0 l" _$ s( h, o    康宁恨恨地把手边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厉声道：“今日之耻，来日我定当加倍奉还。”

    原本她以为，班婳数次被人毁掉婚约，就会学着低调起来，哪知道她竟然半点教训都不吃，依旧这般我行我素。
- q- F- X7 d/ N( P8 ^" h' m
( k3 u5 W. K/ h! q8 }    她不明白，身为一个女人，班婳数次被男人嫌弃，难道就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7 f4 z; {: T4 v( M) F" r    “现下才几月，白狐皮子竟没有了？”王阿大看了看各商家呈上来的皮子，摇了摇头道，“这些皮子都有杂色，我们家伯爷虽并不是挑剔人，但也不能穿有杂色的狐裘出门。”
. X& s3 C- U: s* [7 v3 \9 `/ X6 @1 p
    店铺管事也料到他这次送来的皮子，成安伯府的采买不会满意，所以也不觉得失望，而是赔着笑道：“王管事，这确实已经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皮子了，小人不敢骗你。”
) g& t7 x  u  V, j
    “最好的？”王阿大冷笑一声，“你当我没见过好东西还是怎的？”

    “王管事您有所不知，今年我们店里本是存着两张最好的皮子，可就在前两天，大长公主府的管家亲自来收我们店铺里的皮子，我们做生意的哪敢得罪这些大爷，便只好把那两张最好的皮子让管家收走了。”
* V7 G# L8 q0 G* |; t0 ~
    “大长公主府？”王阿大愣了，大长公主那样的年龄，还能穿这种鲜嫩的颜色？

    “对，确确实实是大长公主府上的管家。不过小人听说，这些皮子都是大长公主为她孙女买的，至于这消息是真是假，小人便不知道了。”店铺管事不敢碎嘴皇家人的事情，所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王阿大后，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4 U, q! T9 r' U0 g  z
. M& _* Q" |4 U7 Q    王阿大闻言脸色好了很多，“我明白了，你自去吧。”
; V3 r# S- J$ \0 c5 x1 }6 j+ t1 d
7 F( f& i9 q' ]$ G* b    “是。”见采买脸色并不难看，店铺管事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好在成安伯府是讲理的地方，不然他今日恐怕要遭些罪了。

    王阿大把这事告诉管事，管事又传到了管家面前，只不过这话传来传去就有些变味。
1 `, |. r+ s# q- l9 j" p' Q# P
7 B# w) _: x0 u6 f' k    “你说班郡君夺了我们府上采买看中的东西？”容瑕正在作画，听到管家的汇报，淡笑一声：“小姑娘喜欢这些白绒绒地东西，她买去便买去了吧。”
/ j' D3 t+ F! v* [! x# g# ]
* Q; q0 }% S2 q; }, r/ C8 Z    “是。”管家立在容瑕面前，大气不敢出。

% Z: J0 q' J" q$ V) Z    “对了，”容瑕缓缓放下笔，抬头看向管家，“上次买来的柑橘不合胃口，处理了。”

! r, O& n, a. j0 V  N: v! h9 a  v    “是。”管家腰往下沉了沉。
; P2 A7 Z  }$ o* _, l
    容瑕把手背身后，目光落在画卷上，上面画着一个身骑仙鹤，手捧仙桃的老翁。

    “姐，你收这么多白狐皮回来，是要筑窝还是怎的？”班恒这几日每天都能看到有人送白狐皮进来，只是这些皮子有完整的，也有带瑕疵的，价格不一。

    “我拿来做衣服，做斗篷，做护手，做发饰，我还担心这点皮子不够使呢，”班婳翻着手里的小册子，上面记录的是她小库房里各种物件，“如果有剩余的，我再给你做条围脖。”

5 Q/ I, H( x& ~1 Y7 `4 e6 _    “败了那么多银子，就想着给我做条围脖，你可真够大方的，”班恒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吃，“过几日陛下要去西郊狩猎，你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班婳略显激动道，“为了这次秋猎，我可是特意准备了好几套衣服。”
. G  u5 B2 G( e4 L/ F. ]0 J5 L
    比如说其中一套骑装，就是几位绣娘费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做好的，就为了今年秋猎她能闪亮出场，若是不去，岂不是浪费了她特意让绣娘准备的骑装？

7 M9 k3 H5 L- m" r+ ]* a    班恒用同情地目光看着班婳，以他姐的本事，琴棋书画是不行了，唯有狩猎的时候，能与其他贵女一争高下。

    “婳婳，”阴氏走了进来，见姐弟两人都在，把手里的盒子放到班婳面前：“这支发钗是你亲外祖母当年留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没怎么戴。小时候你见了还跟我要，那时候我担心你每个轻重，把好好的东西摔坏了，就没有给你。”

    阴氏打开盒子，取出这只珠钗，澄澈透明的钗根，钗头不知是怎么烧制而成，竟变成了艳丽的红色，就像是冰凌上放着几粒朱果，亮得澄澈，红得似火。

* q2 O$ Q9 t, t  j# w: l5 v    “我想着等冬天到了的时候，你穿着白狐裘，戴着这支朱钗一定很好看。”阴氏把朱钗插进班婳发间，满意的一拍手。
+ w- v$ P6 S) f) y3 y- W/ ]3 U
    “我闺女果然是整个京城里最漂亮的！”
, \7 d  f2 i! A+ \3 S2 ?+ A
    虽说做母亲的看自家孩子，永远都觉得那是最好的，不过这支钗确实很配班婳如花般的容颜。

    “谢谢母亲。”班婳拉着阴氏的手臂摇了摇，腻在阴氏身上撒娇。

! P+ _' F& q" k  r! |# U, H; A7 W    “你啊，”阴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忍不住笑道，“若不是你外祖母过世得早，我又怎么会嫁给你们父亲。”
! O2 `) [1 @; g* \
# X$ V( h  K8 H    “嫁给我怎么了？”班淮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自家夫人这句话，悻悻地走到班婳身边坐下，满脸委屈，“咱们孩子都有两个了，你还嫌弃我。”
$ a+ q4 t3 z9 r- d; j' |! g
; V& ?* {" @/ c# t. Z- l4 U8 Q    阴氏看也不看他那委屈的模样：“嫌不嫌弃，你自己还不知道？”
9 B; |7 j: I' ^2 X
9 G: o. z! I+ V- y+ a" o8 [2 Y) k# ?    班淮当年是京城有名的纨绔，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愿意把闺女嫁给她？唯有她生母早逝，父亲薄情寡义，继母又是个佛口蛇心的女人，最后便嫁给了班淮。嫁人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难熬，班淮虽然纨绔，但并没有粘上好色赌博这些陋习，事实上他懒散了些，喜欢玩闹了一点，其他方面还真不像是纨绔。

    “来点？”班恒从盘子里挑了一块红枣糕递给班婳，看也不看正在“你委屈还是我委屈”的父母，懒洋洋道，“我特意打听过了，这些秋猎很多青年才俊都要去，你去瞧瞧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3 T0 W/ h& m; X6 R9 \! l5 G
    班婳觉得红枣糕有点腻，扔还给班恒：“你平时在外面玩的时间多，京城里有哪个男人身姿挺拔，气质出众，手长得好看，还喜欢穿玄色衣服的？”
) y' K' D( z5 H. U: n. X* e
# N# Q2 J& b. C! B. ~) h% Z1 b    她梦里的那个男人，似乎总是穿玄色暗纹衣服，让人一眼看过去，便奢华非常。

    “玄色衣服？”班恒也不嫌弃红枣糕是班婳扔回来的，一下扔进嘴里，三两口吃光后道，“身姿挺拔的有，气质出众的也有，手好看的应该有，但我没有注意，要符合这三条还喜欢穿玄衣的还真没有。”

8 {6 M$ d8 L; S. g4 a    他没事哪会注意其他男人的手好不好看？

: k' n% W  T. r7 T    “真的没有？”班婳捧着脸，“你再好好想想。”

2 u( V: p5 S, r' d* l0 g5 b    “京城里素来有君子之称还长得好看的，谁不是一身浅色衣服，穿什么黑色，灰色还怎么装君子，”班恒没好气道，“这就跟京城里那些才女佳人没谁穿得像你这般艳丽一样，懂了吗？”
! |5 i5 z8 [9 ?2 a  o7 u1 R+ d- X  W
  `6 M! i5 s3 M( d: y# `    班婳翻白眼：“我穿着艳丽怎么了，我美啊！”

1 l( ]+ F5 I  q. \9 k    班恒看了班婳几眼，不得不承认，他姐确实长得很美。可是对于善于做戏的世家公子来说，他们内心就算真的对他姐有几分心思，但是为了表现出他们是不沉迷美色，只看重女子内涵的端方君子，他们只会装作更加正直，连看都不会看他姐一眼。

    但是在心里偷偷看了多少眼，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d% ~# Z- E8 j# `& B5 `1 |( V& f% ?2 E
    他自己是男人，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对男人那点劣根性还是很了解的。但是这种肮脏的东西，班恒永远都不会告诉她，他姐这个人脑子笨，做个简简单单的郡君就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适合她知道。

    “美美美，整个大业你最美，”班恒态度敷衍地点头道，“别人穿什么都比不过你。”
0 \% P5 J4 D# v; y) A
    “乖啦，”班婳拍了拍他的头，笑眯眯道，“早这么说就好了。”

    近来她已经不怎么跟家人提起她做的那个梦了，家人也提得少了，好像有志一同忘记五年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选择快活的活在当下。

# y3 X- A* M* D7 J9 Z+ ^    不管怎么说，她知道家人日后会活得好好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 {+ c2 I$ x/ i8 L) e3 V. C    九月底，正是叶落草枯的时节，云庆帝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秋猎活动。静亭侯府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是他们一家子地位高，又跟皇室沾亲带故，所以这种场合永远不会缺少他们的位置。
) R- f2 M3 ~' C" l& V) n
: R" U; r+ Y% {1 X2 B    这天班婳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洗脸抹脂，对着镜子细细勾勒妆容，头发虽然挽做成了男士发髻，但是发冠却是女式的金叶步摇冠，只要步子一动，就会随着轻轻晃动。
6 b' e  [; O& U: o6 ]
$ @$ _- F1 v' H: y9 f    班恒已经在班婳院门转了好几个圈，听到班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忙高兴道：“你总算出来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迟到了。”

    当他看清班婳的妆容后，瞬间愣住。
1 D6 {/ Y0 O* k* j6 h$ Z
    “哎哟我的亲姐，你这是……这是……”
, I% H& A$ b* @
8 @4 m2 s! k4 H$ R" w* Y1 B    让那些男人无心狩猎啊！
1 L3 u7 L& v) M* D
* O: `1 h$ q" F5 k" l0 a0 V    作者有话要说：班恒：我的亲姐，一个移动的MT。

第11章 猎场

    班恒早就知道他姐为了这次的秋猎准备了一堆的东西，什么头冠骑装靴子之类的，他一直不太明白，不就是去狩个猎，为什么他姐还能整出个花儿来。
( ]! c+ w9 z% n) r0 w1 D# g
6 @1 z: I1 s) `. P+ D6 d, `    不过看到她姐红衣似火的样子，班恒颇为自豪的挺了挺胸膛，放眼整个京城，只有她姐才能压得住这么艳丽的红。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姐姐，让他从小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视美色如浮云，反正没他姐美。
; o7 a: i1 S  Y# @0 z
$ X" v" c9 a6 U1 p    姐弟二人走到正院，阴氏正在那里等他们，见他们出来，就把自己前几天求来的福袋塞给姐弟两人：“刀剑无眼，你们两人要小心。”
) n, N2 f$ x: l) U# e
, o% ^  D; }/ C, m5 F    “放心吧，母亲，我会照顾好恒弟的。”班婳接过福袋，挂到脖子上，小心的塞进衣服里，“你真的不去了么？”

    “你们去吧，这骑马射箭的我也不喜欢，去了也只能坐在营帐里干坐着，还不如侯府里有人伺候着舒适，”阴氏笑着摸了摸班婳头顶上的金叶冠，“这个漂亮，正合你用。”

    班婳朝阴氏展颜一笑，朝她行了一个男子的揖手礼，“母亲，待我猎几块好的皮子回来，给你当坐垫使。”
* b& a% Z  {/ F- J* W0 {* W, y
6 g7 G; D. _" ~1 G    “正好冬天快到了，我还嫌家里的垫子不够软和，”阴氏笑道，“快出门吧，不然时间就该晚了。”

    姐弟二人辞别母亲，跟随班淮一道出了门。
, {0 [* Y2 \7 m: ^, y9 {) I5 ?0 k
8 l: l2 T. Y, e    说来也有意思，班淮虽是大将军之后，但是在骑射方面并不擅长，平时骑马小跑还行，要拉弓射箭却是为难了他。好在他想得开，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是将门犬子有辱门楣，他都不会因此去逞能，这么好的心态也不知道随了哪个。
( L, A, z  t! n( m: e+ d
    京城西郊有很大一个皇家狩猎场，里面什么动物都有，就算不该生长在京城的猎物，在圣上狩猎的时候，它们也会乖乖出现在狩猎场上。

7 z4 D! [6 k7 M    “今年风调雨顺，草肥马壮，定是一个丰收年，”云庆帝扭头对跟随在身后的两个儿子道，“不知今年粮价是多少？”

    太子脸颊通红，他哪里知道粮食的价格，近来东宫的一个妾侍有了身孕，成亲好几年都无子的他正乐得不知东南西北，又怎么会想起关心这些。
' W3 ~. _! |! ]7 i+ P
9 U; _6 Z$ E+ c6 ^4 Z; s    “父皇，这种问题您问儿子，还不如去问那些大臣，”二皇子十分光棍，阴阳怪气道，“连大哥都不知道的事情，儿子便更加不知道了。”
+ q4 w, p5 N9 ], O; y
    自从皇帝要他娶忠平伯家的姑娘后，他与太子之间便有了嫌隙，甚至在皇帝面前也混不吝起来。

    云庆帝见这两个儿子，一个平庸一个不服管教，觉得自己如果再多看两眼，就要把他们从马背上踹下去了。
" ~$ v9 q# s0 S& D( t3 s
    “君珀，你来说说。”两个亲生儿子不省心，皇帝只能在自己宠爱的臣子身上，找到一点心理平衡。

2 \0 A8 e$ n$ j    “陛下，京城现在的粮价是精米六文一升，糙米四文一升，”容瑕驱马往前行了几步，“价格比前两月要便宜一些。”
9 z  g, M& r+ P. k, a7 e- p
    “嗯，”云庆帝满意地点头，“有臣如君珀，朕心甚慰。”

( r: g, I% j1 _" }    太子闻言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倒是二皇子不悦地瞪了容瑕一眼。只可惜容瑕看也不看他，于是他更加生气了。

$ i5 d( F; y6 c! B! u- N# N9 ~& z    恰好就在此时，忠平伯府的人到了，二皇子看了眼骑在马背上的谢宛谕，有些厌烦的想，如此平庸的一个女人，竟要嫁给他做王妃，正式让人心理不痛快。
; F. L) m( R) u
5 ~5 {/ F  [& U3 h- v    谢宛谕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已经在心中烦了她，想起今天会在猎场上遇见二皇子，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靠着厚厚的妆容才压住脸上的倦意。她若是此时能够抬头看一眼二皇子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即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或许并不是她的良人。

! n: v$ x( C9 ]    “谢妹妹，”石飞仙穿着一身素白的骑装，头上戴着一顶纱帽，走得离谢宛谕近了才掀起帽子上的纱帘，露出她的脸颊，“你竟是比我早一步。”
" f' l, Z, f/ p. @9 i+ S0 y) [
& `4 f9 S* a% A( X    谢宛谕朝父亲忠平伯行了一个礼，便驱马来到石飞仙面前，朝她笑道：“我还在担心你今日不来呢。”

; p2 }4 o4 J8 i: H    石飞仙朝容瑕所在的方向看去，容瑕正与陛下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她有些失落，转头对谢宛谕道，“二皇子真的挺俊俏。”

    “你又来！”谢宛谕脸颊绯红，“再闹我可不理你了。”
1 u, ?% L7 v! I$ F6 @6 b2 d0 Z
    “好好好，不闹了。”石飞仙眼角地余光一直关注着容瑕，可是容瑕除了跟陛下说话，便是与其他大臣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 m& ~9 \5 H4 p2 L: H5 L
* n: B/ d0 x. ]$ Z9 B  t+ ^* F    “哒哒哒。”
9 [# s# I6 s, p- f
) f# w; e2 }5 ^' A2 O    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石飞仙回头看去，只看到一匹赛雪的骏马驮着一个红衣女子朝这边飞驰过来，虽然这个女人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石飞仙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一定能够吸引全场多人的注意。

    随着马儿越来越近，石飞仙认出了来人是谁。

    班婳，竟然是她，果然是她。

7 L; l# d/ _; a9 `: m    她看着班婳发间那顶漂亮精致的金叶步摇冠，鬼使神差地扭头朝容瑕望去。

    这一眼，却让她的心仿若被针扎一般，丝丝密密的疼。
. G9 v5 W6 Z& l$ I$ X
0 Y/ o4 i9 N1 x6 u. i4 k    “哟，班家的丫头来了。”皇帝听到马蹄声，心里想着是谁在纵马，抬头望了过去，脸上的笑意顿时浓了几分，“我就知道，除了这丫头，没几个人敢在朕面前这么做。”

    容瑕顺着云庆帝的视线看了过去。
2 P: V: t5 S+ I( R2 |3 P
2 J: }7 T. `" c. G    白衣红衣，朱颜金冠，在一片金色的大地上，显得格外地光彩夺目。

  F3 r' [2 G0 I& f( x- N    “驾！”看到皇帝一行人，班婳抽了马儿一鞭子，加快速度来到皇帝面前，翻身跳下马，朝皇帝拱手行礼道：“臣女见过陛下。”
) I7 ~) f& t' W1 N8 U, Q
    “快起来，快起来，”云庆帝笑着看了眼她身后，“你父亲与你弟弟呢？”

    “他们骑术比不上我，我急着见陛下，便先过来了，”班婳笑嘻嘻地往前走了一步，“几日不见，陛下瞧着又英武不少。”

* n' {1 T  K" a& |8 g8 S    “你这丫头惯会胡说八道，”云庆帝看着眼前这个鲜活的少女，脸上的笑容更甚，“朕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2 a! P5 @$ A; R4 ^. e
    “陛下您是天下之主，一代明君，跟我这种小女子比什么。”班婳从小就深谙拍皇帝马屁之道，所以尽管她只是皇帝的表侄女，但是在皇帝面前，比那些王府郡主更得脸面。
, i$ ^4 }0 \! i7 L, d, k' e9 T2 K3 a
0 I" z, {* A4 v& J    皇帝对她笑的次数，比那些妃嫔生的女儿还多。
  c8 \3 u& c6 X0 D& i6 t
4 O0 N8 v9 y! g/ q  O    “哈哈哈哈，”皇帝朗声大笑，“好好好，这条马鞭便送给你这个小女子，希望你这个小女子多猎好物回来。”

    他看着面前这个鲜活艳丽的小姑娘，心里隐隐有些可惜，若这不是他的表侄女，他肯定要把这样的尤物纳入宫中做宠妃，送她最美丽的珠宝，最华丽的布料，好好地圈养起来。
' N! y3 Q2 l! P) H+ U: m
    好在云庆帝的节操还在及格线上，对班婳的喜爱维持在了叔侄这条线上。而且他还是一个很清醒的父亲，虽然偏宠班婳，却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这样的女人为妻。
$ S0 P4 {, K! f% @; D
    这样的姑娘当晚辈宠着还好，如果娶回来当儿媳妇，就有些糟心了。

    “谢陛下。”班婳接过马鞭，在手里甩了甩，“还是陛下您的鞭子好。”说完，把自己腰间别着的鞭子嫌弃地取下来扔到一边，然后把云庆帝给她的马鞭别在了腰间，“待臣女猎得好东西，就献给您。”
: k* h; w3 c" ?2 w6 c) ^
    蒋洛目光落在班婳白嫩的耳垂以及手腕上，随后飞快地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屑地挑眉。

4 X, G  e) s; g3 G# o) [$ u6 t% d    这么多年了，班婳拍马屁的本事还是这么浮夸又粗暴，偏偏他父皇就爱吃她这一套，有事没事就爱赏些东西给她，惯得她越发的无法无天，猖狂肆意。

4 b3 S, s* x, b" [7 L    想起自己心仪的女子也被班婳刁难过，蒋洛对她便更加挑剔。

1 \$ B! H2 P( Q4 {    难怪没有男人敢娶她，这样的女人……
1 \' b  y1 x. T' C- H/ ]9 J
    他目光从班婳柔嫩光滑的脸上扫过，这种空有美色的女人送给他都不要！
! O& J& j; v  n0 t6 [- ]
    “微臣见过陛下，”班家父子终于吭哧吭哧的赶了上来，班淮二话不说，直接朝云庆帝请罪，“小女无状，微臣管教不严，求陛下恕罪。”
$ p! p, Y0 D$ N8 y! j4 R3 T
3 l* C6 C8 H7 H" c    “恕什么罪？”云庆帝脸上的笑意不消，“朕觉得你家姑娘很好，别拘了她。”
7 {  {- X: A8 F  F
    “谢皇上。”班淮打蛇随棍上，毫不犹豫的站直身体，识趣地拖着儿子混入了群臣中。
$ J( _$ t  |2 p, a) T( G; v- L
% v! D5 }3 v  T* G- q, y+ z# `    “陛下，那臣女也告退啦。”班婳摸了摸腰间的马鞭，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去炫耀的模样。
! Y) z5 }& ?7 U; l; m* r1 ?/ {
    “去吧，去吧。”云庆帝一眼就看出她的用意，挥手让她自己玩去。他是一个长辈、皇帝、男人，看到长得娇娇俏俏的后辈喜欢自己送的东西，而且还高兴地想要去跟人炫耀，这种直白很好的讨好了他。
1 [5 W, X6 |6 l/ l6 T7 s1 L
) Y, J5 H. q# p. V5 M* \    有了班婳打岔，皇帝也忘了刚才太子与二皇子给他带来的不快，他看了眼天色，对身后众人道：“准备开始吧。”
4 ?; G' e- \6 H1 ]; V" r5 I
    狩猎开始前，会有礼部的人摆坛祭天，让上天保佑大家能够带着收获平安归来。
6 d; h. A" Y  q+ [0 P( N
    这种从上古传来的习俗，已经变成了皇室狩猎前的过场，不过事关皇室与朝廷重臣的平安，没有谁敢马虎。

    “不就是一条鞭子么，瞧她那轻狂样儿，”谢宛谕见一些眼皮子浅的贵女围着班婳奉承讨好，便觉得腻味得厉害，转头对石飞仙道，“静亭侯府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女儿？”

    石飞仙冷笑道：“草包就是草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能这副做派，真是粗鄙不堪。”

. h  m' H4 I, J* p1 C    谢宛谕讶异地看着石飞仙，以前飞仙虽然不太欣赏班婳的行事做派，但从未用过这种尖利语气来说她，今天还是第一次。

4 B9 E& U. \6 v, |$ ?    石飞仙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过激，便勉强笑了笑，“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不必跟那些臭男人争夺猎物。”
, L7 P: ~0 U1 |& E' Z, `
- Z" c! Z+ N6 |; o% g    “嗯，好。”谢宛谕点了点头，没有把石飞仙这点异样放在心里。
3 H+ ^' M& G0 p) T, Z
& ~. j: e7 g: h; R/ W$ ^1 K5 `0 b    作者有话要说：二皇子：表妹拍马屁简单粗暴没智商，辣眼睛！
: t- c; p* u6 D, s
/ G8 X5 y7 r* X    父皇喜欢别人简单粗暴没智商拍马屁，心好累！

第12章 不要脸

    由护卫开道，在云庆帝猎下一只猎物后，狩猎活动正式开始了。
/ c9 ?+ ?. ~" o% C8 \0 }  J; N
6 }, ~* e: ~+ ]" z2 P) c    “郡君。”一个护卫打马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这是班婳刚刚猎到的。

    “伤了皮子，只能用来吃肉了，”班婳遗憾地摇头，一拍身下的马儿，“继续找，驾！”
1 s# {9 P0 g7 z/ p' A9 W
- {5 v. n+ f3 O    “嘘，”到了一处密林，班婳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她摸了摸马儿的脖子，对身后的侍卫道，“别出声。”
5 v1 R. @9 F  G& n! |( ^5 d
    草丛中，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班婳把箭搭在弦上，瞄准以后，拉弦射了出去。
' i# Q0 k& k. J0 |% X  k
9 b" V3 O# m6 f% o! H    “嗖！”
  V$ I1 F: f+ ~
4 t  ]3 X5 \8 |5 `. |  d8 f4 J" c$ e  u    就在班婳的箭插到白狐后腿上时，另外一支箭也射了过来，刚好射中了白狐另一条腿。她回头望去，看到二皇子带着几名护卫出现在她身后，刚才那支箭应该是他射出去的。

$ K, o: S- l4 _1 w    “表妹。”二皇子懒洋洋地看了眼班婳，扭头让他身边的护卫去捡猎物。

4 V8 o. n6 p1 [    “殿下，”班婳注意到二皇子的动作，“那白狐可是我先猎到的。”
. E$ f' ]! F3 d8 }! D
    “哦，”二皇子把手里的弓扔给身边的侍卫，双腿一夹马腹，离得与班婳更近了一些，“可是这白狐腿上，也有我箭羽标志。”
  k3 d5 {3 n2 u' G' H
: x+ J" C8 Y! K7 x. s* y% U    “是吗？”班婳跳下马背，从二皇子护卫手里夺过白狐，伸手抽去二皇子的箭，然后把白狐递给自己的护卫，“这样不就没有了？”

8 g: h1 V; Q: C% u) _4 f! q/ h    “你你你……”二皇子气得手抖，指着一个护卫道，“你，去把狐狸给我抢回来。”
5 \+ ~% V" U' F% h$ G4 L
    班婳瞥了眼这个护卫，然后双手一捂脸，“呜呜呜呜，二皇子欺负女孩子，抢我的狐狸！”
0 X, Q0 F, k( a( u( f
; P2 t; ?; a. w    恰好在此时，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可能是因为听到这里有女孩子的哭声，这行人便朝这边赶了过来。

    容瑕与几个贵族子弟正准备猎两只兔子，结果一声震天动地的哭声传来，兔子撒腿跑了，他们却不能坐视不管。
( ]& J; J4 G6 h3 R* {
2 h, ]0 U6 D0 y: M    长青王听这哭声离他们不远，便道：“我们去看看。”

) J5 T3 p) v) h: Y& m" w/ Z    长青王是先帝的侄儿，也就是当今的堂弟，领的是郡王爵，年纪轻辈分高，所以他在这一行人中，说话很有分量。
; m; h4 G: T' t5 ?. I9 `
    等大家走近以后，才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蹲坐在地上哭得伤心，二皇子骑在马背上对这个女子吼骂着，看样子是二皇子欺负女孩子了。能来这里参加狩猎的女眷，身份皆是不凡，就算二皇子身份贵重，也不能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大吼大骂，做得实在太过了些。

& Q' V7 U# L( G3 N1 d    容瑕一眼就认出蹲坐在地上的姑娘是班婳，他看了眼仍旧在吼骂的二皇子，皱了皱眉。

, V: x: c2 E7 ^3 i, I0 O1 X    二皇子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女人，还没怎么样她，就哭嚎得整片林子都能听见了。他又急又气，就忍不住吼了班婳几句，哪知道班婳没有停止哭泣，反而越哭越来劲儿了。
5 _7 S3 P7 r. H& G
    “班婳，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再哭信不信我真的治你的罪？！”
# u2 S7 ?7 y: E9 q
    “呜呜呜呜呜。”
( Q$ ]1 ?$ e  U# }# Y4 Q3 z
3 V2 s8 v* T' ^( n    “你！”

    “殿下，”容瑕下了马背，走到二皇子马前，朝他行了一个礼，“班郡君不过是一介女子，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于公，您是皇子，她是郡君。于私，您是表哥，班郡君是您的表妹，闹成这样，总是不好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皇子气得眉头倒竖，“本皇子是那种无缘无故欺负女人的男人？”
  x. @3 Z% z# A* M! c4 Y
    容瑕又是一揖：“殿下息怒，微臣不敢。”
; Q( V+ n4 w4 V5 o6 V
    二皇子看着容瑕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只觉得这人哪哪都不顺眼，嘴上说着不敢，眼里却全是对他的不在意。二皇子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息怒，反而怒火旺盛。他伸手指向班婳，“班婳，你来说，我欺负你了吗？”
! }  E' F: O7 H" @1 P3 U
! M: P& n0 c$ j  p( k    班婳偷偷从指缝里看了眼挡在她面前的容瑕，揉了揉眼睛，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躲到容瑕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一副“我很委屈，但我只能忍着的”的表情摇头，“没、没有。”
% A1 _+ R; ^2 K$ [
    “阿洛，”长青王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不要胡闹，婳婳是你的表妹，你不可欺负人。”

; r# @3 A, y5 m* s3 `1 y5 W    二皇子觉得自己是有口说不清：“叔叔，我欺负她干什么？！谁知道她发什么疯，又哭又闹的。”

    长青王今年二十有三，因为他父亲与先皇是亲兄弟，所以他与当今皇帝的关系非常亲密。尽管他年纪很小，但是辈分高，所以别说是二皇子，就算是太子殿下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9 U$ i7 i8 S3 F0 f% \6 }
- ?, y  Y, G' h4 \* w$ Z    班婳才不管蒋洛有多委屈，从小到大，每次她进宫蒋洛就欺负她，可是她从小就懂得一个道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所以她愣是没吃多少亏。后来她长大了，宫里皇子们大都已经成年，她与皇子们见面的次数便少了很多，除了大场合以外，就很难与二皇子碰面。

    哪知道四五年没怎么打交道，他竟然跑来跟她抢东西。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京城里谁不知道她班婳混不吝的名号？

" _" t# j% g# S; ?/ J    容瑕见班婳没有出声，以为她是被二皇子吓住了，扭头看了过去。

. x9 p: C$ N9 F  `: P! w% ?    他比班婳高大半个头，班婳又低着头，所以容瑕能看到的只有她脑袋上的那顶金冠。也不知道这顶金冠是怎么做成的，金叶子栩栩如生，并且薄如蝉翼，微风袭来便轻轻颤动着，有种华贵逼人的美。
; U$ n  |% s% o! J; }- {8 ]% N" g
, \: _2 M' r" G1 y5 l    就在此刻，原本低着头的班婳抬头望了过来，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落入了容瑕的视线。
5 }" @; n9 I8 x) ^% k. Y
5 S# i0 i$ y. {    刷啦。
# @% o1 L  A0 t. t6 v6 O9 D1 r
    班婳头顶的金叶子颤动得更加厉害，她眨了眨眼，对容瑕露出一个感激地微笑。
3 W: F. r# Y/ D! E, w
    容瑕想，这个班郡君笑起来的样子还挺讨喜，眼睛弯弯的，像是天上的月牙。

    “表侄女，”长青王向来对漂亮小姑娘很宽容，所以对班婳笑道，“走，你跟我们一块儿打猎去。”
1 {4 ]% S; q$ [, Q" _
    “谢表叔。”班婳朝长青王行了一个礼，然后故作担忧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表情略有些浮夸。
& K( Y) @7 B& Q* J5 Q5 F, n
5 p3 R" z7 Y6 O1 A; G7 r    “别怕，你表哥就是性子直了些，没什么坏心思，”长青王瞪了二皇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吓到班婳，“刚才你猎了什么呀？”
) V' F9 F9 y4 C: Q3 e% N: {4 `
    “就是一只狐狸，”班婳摸了摸腰间的鞭子，“陛下赐了我一根马鞭，我就想着猎个好看的小东西回去献给陛下。”说到这，她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二皇子，又委屈起来。
8 R9 D# b1 ~* R
' @( d3 m. k" X    跟长青王一起过来的几位贵族子弟眼神怪异地看向二皇子，连姑娘家的猎物都抢，这二皇子也真是别具一格。
+ ^8 z9 t  I  S  g6 v
+ h! S* G9 [$ @  W2 X0 C2 r    这位班郡君虽然行事有些莽撞，但好歹也是大长公主的孙女，陛下当年若不是大长公主护着，能不能登基都是两说。现在大长公主还活着呢，二皇子便欺负起人家唯一的孙女来。

    真不厚道。

) `3 R: q) q. m$ g    二皇子很久没有这么憋屈了，这个女人又不要脸又不讲理，真不知道静亭侯是怎么教她的，好歹身上也有部分皇室血脉，怎么就这么不端庄呢？
" N5 Q: D: V1 Y( j1 j
0 U: l  z4 u* n: N" T    还有其他几位贵族子弟看他的那个眼神，虽然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二皇子觉得，他们内心已经把他鄙视了一遍。

    好生气！

    班婳那个厚颜无耻的小贱人！
1 I8 X: g4 v: c% r$ A7 G
0 `$ g( }: a# c% z7 s    “别家小姑娘都在旁边赏景作诗，偏偏你跑来这里狩猎，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你怎么办？”长青王看了眼班婳护卫马背上的猎物，“哟，猎到的东西还不少。”

    “我又不爱作诗，不跟她们凑热闹。”

+ X) j8 @# R  ~- [    说话的间隙，班婳搭弓射了一只鸟儿。

) J; @( H+ g& b3 M5 z5 R    长青王见状摇了摇头，难怪长着这么一张漂亮脸蛋，偏偏还找不到如意郎君。天下间的男人，大多比较喜欢温婉一些的女子，像他们家婳婳这样的，真是不好办。
9 m4 u8 K2 `# H- @+ @3 Y
4 s1 l% G2 ~( W; I' `, |- i  A, `    身份高的男人，不愿意娶她，身份太低的男人，又配不上她，高不成低不就，实在是伤脑筋。
2 Q) l( B" r7 \( w2 `! Q8 t
- k* Y+ q7 e" i5 M    若是她性子收敛一些，嫁到皇家也是可以的，可惜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只怕也不适合待在皇家。
6 u7 f9 l6 @5 {' p2 f( J
    姑母……想来也是舍不得的。

1 d5 |& O! L2 Y- {% d    看着护卫捡回来的猎物，腹部绒毛被血弄脏了一大片。年轻姑娘们看到可爱的动物，大多是舍不得伤害的，偏偏婳婳看到狐狸想到的是皮子，看到野鸡想到的是尾羽，看到兔子想到的是烤兔肉。
. Z) {" T4 X1 i0 D4 W2 T
/ h. H& H. l. O5 x# C    静亭侯府真是不会教孩子，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他们教成啥样了？

    “嗖！”
& d2 {" l, C# }$ L" M. X5 Y4 i
    一支箭突然飞了出去，插进一只白毛鹿的脖颈里。
1 ?' h$ F7 ~/ m+ @& N* X  I7 M7 G; @/ q
    班婳猛地回头，看到的便是成安伯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弓。

  J$ B1 l7 z) s) A$ N; \    “好箭法！”
, [; `) D6 z' `9 E0 h" l9 K
    她还以为像成安伯这样的翩翩君子，是不喜欢狩猎的，毕竟这些都要沾血。
: J4 i4 t/ g  t, s/ }
    “郡君过奖，”容瑕把弓递给护卫，淡然笑道，“不过是凑巧而已。”
' ]& T. ~9 K6 R
1 J% \2 c; o, H/ q+ e! u9 ^    “啊！”班婳突然一击掌，“你快让人拿东西把鹿血接好，别浪费了，这可是大补之物。”

    容瑕闻言一笑，对身后的护卫道：“还愣着做什么，照郡君的话去做。”
; q- r* D1 K# d% i& }: o
    “是。”护卫立刻翻身下马，取了一只银壶去接鹿血。
1 k  Y( ]# x' E* Z
+ ]7 E* d+ j( U( N: i    别人愿意听从自己的良好建议，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所以班婳朝容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 D8 [) @9 F* C
/ o# x2 Q# B' z5 G2 z* ]$ i6 t% G    这个笑，看得几位贵公子有些恍神，心跳都漏了一拍。
& p% n; p+ J% `2 y: B3 m) K2 Q
    “快到午时了。”谢宛谕踮着脚尖朝林子方向张望着，那些出去狩猎的人，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正这么想着，一行人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长青王，与他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谢宛谕一眼便认出，那个风雅贵气的男人是成安伯，女的……

* s' t, `" B$ e! C) _% e    班婳？
3 T( O8 @' ^' l7 P1 u# P+ L& ^
    与成安伯并驾齐驱的女人是班婳？！
$ |5 c6 a" J5 i4 L; X
+ w' ?: g. q- u0 z    作者有话要说：二皇子：好气哦，并不想微笑！

第13章 烤肉

    成安伯那般俊秀出尘的翩翩君子，怎么会与班婳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 B+ e& Y7 s2 d" i
    谢宛谕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扭头担忧地看向好友石飞仙，果然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

    “飞仙，”谢宛谕抓住石飞仙的手，“你别多想，也许他们只是碰巧遇上，便一起回来而已。”

    石飞仙勉强笑了笑：“成安伯与谁关系好，与我何干？”
+ d  ?' G) I' h$ s1 F3 v
    谢宛谕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咬了咬牙：“你放心，我总有机会让她不好受。”

    “宛谕，谢谢你，不过你别这样做，若是惹出事来，影响了你在陛下以及二皇子面前的好印象怎么办？”石飞仙忙抓住她，“你别冲动。”

    谢宛谕这才想起，自己是皇家未来的儿媳妇，做事应该端庄，若是去找班婳的麻烦，万一闹大了，对她肯定没有好处。想到这，她便歇了找班婳麻烦的心思。
, ^  Q5 D1 o+ {# `$ k6 k
. Q: h3 r+ E5 c2 E3 `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谢宛谕越想越愧疚，于是便飘忽着视线，不敢与石飞仙的目光对视。
8 Y- }1 y1 u) n. j- E0 E
  s3 u5 y- |( F/ Y( K9 w    石飞仙装作没有看见谢宛谕的躲避，抓住她的手笑道：“走，等下陛下要设烤肉宴，我们可不要去迟到了。”

% u  d4 ?' U# }" q: ^- {6 }    “嗯。”看着这样的好友，谢宛谕内心的愧疚感更浓。

. y" R1 U' W+ u( m" k    说好要送陛下猎物，那就必须要送，班婳向来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女子。

    云庆帝的营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玄色为帐，上绣腾飞的金龙，便是帝王营帐了。

    长青王带着班婳等人站在帐外，等候云庆帝的召见。

4 K2 M- x* T) f& L3 q  j6 B    云庆帝也是刚狩猎回来，换了一身干爽的袍子后，听到长青王与几位晚辈到了，当即便宣了他们进来。
6 \. c' _% i$ G0 P5 |) Q' W
: ?% K7 Q* W8 c2 n; z    一番见礼后，云庆帝见班婳手里还拎着一只活着的狐狸，便笑道：“婳婳，你拿着这只狐狸做什么？”

    “陛下，我这是来给您献礼物啊，”班婳瞪大眼，“临行前我们不是说好了，猎到好东西便献给您吗？”
; y/ j* u& U* z$ Z/ c3 Q
4 c& K% O/ T5 H5 p: o* F% j    云庆帝愣了一下，他之前只以为是这小丫头说着玩，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哪知道她竟然真的猎到了好玩意儿。
$ X9 V3 v) F$ o/ I
    “王德，把郡君给朕的猎物收好，朕看这皮子不错，待天冷便拿来做个围脖。”云庆帝龙颜大悦，带着几分逗弄的心思道，“你今天出去这么久，就猎了这么一只狐狸？”
0 U- ]- E, Q% a6 }. q
$ {3 g  m4 Z' H3 J3 M% l3 G    “别的也都猎了些，可都是些杂毛灰兔子，或是小麻雀之类的，臣女实在不好意思拿来污了您的眼睛，”班婳有些不好意思，“就这只白狐勉强配呈献到您跟前。”

/ g9 a; N$ `+ X' ]* f6 a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猎这么多东西也不错了。”云庆帝反而笑呵呵地安慰了班婳一番，还赏了她一只肥硕的兔子，一斤鹿肉。这些都是云庆帝亲手猎来的，意义非同寻常。
7 F- u( ~4 H1 R, P5 ~& \3 X+ f
    长青王、成安伯等人也得了赏赐。云庆帝要留长青王说话，班婳等人便都退了出来。
) E! s, ^& e. X$ ^. ~9 R3 f! w8 |
# z& i$ q/ @5 t/ a* Y# s% q$ m) Z    “成安伯，”班婳手里捧着捆好的鹿肉与兔子，也不要别人插手。她偏头看容瑕，“刚才的事情，谢啦。”
6 ]  A5 q/ \9 I% o0 m
    “班郡君言重，”容瑕见她抱着东西开心的样子，“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今日若不是我，也有别人愿意为郡君站出来。”

. Z0 h$ F4 e2 ]* Y/ `1 m    “话虽这么说，但今日拦在我前面的人是你，”班婳想了想，从随行侍卫手里取过一只山鸡，一只灰毛兔子，“谢礼！”

4 l) ~7 {3 W2 F. R9 _    看着犹滴着血的山鸡，容瑕伸手接过，笑道：“多谢，正好我今天运气不好，一只山鸡都没猎到。”
9 t- ]% B6 h/ z- a: B
; u6 |: Z9 h7 {; I$ _: R    “不用客气，”班婳大方地摆了摆手，然后又取了一只山鸡递给容瑕，“喏，拿去。”
; t6 ~  p6 S+ p8 j+ n% G! Z
1 \' L9 ?$ K2 w    看着这只血糊糊的山鸡，容瑕仍旧笑着接了过去。
1 t! u/ u3 W2 E
    “我去找父亲跟弟弟了，告辞。”班婳手里拿着皇帝赏赐的东西，只能对容瑕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福礼，转身就往班淮、班恒所在的方向跑去。

# v0 C) M- D; U! \( [    “伯爷，小的来拿吧。”容瑕的护卫看着那肚子滴着血，脖子还倔强弯着的山鸡，觉得那班郡君好好一个姑娘家，徒手拎这脏兮兮的玩意儿，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1 j+ g0 L6 o) s7 B/ Q
+ s+ W* ~% S: j7 I! \- B4 ^* S3 r    “不用了，”容瑕笑得有些怪异，“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姑娘拿猎物来安慰我呢。”
; k; s: C  Z7 o( \
    因为他没猎到山鸡，便拿自己的山鸡送给他。也不想想他一个男人，被女人赠送猎物会不会脸面上挂不住？
$ S- c  l+ c7 [
    “姐，你拎回来的兔子真肥，等下烤起来肯定好吃，”班恒一眼就看到了班婳手里的肥兔子，立刻叫护卫去处理兔子，“我还带来了一罐从蛮夷之地传过来的辣椒酱，等下烤的时候肯定入味。”
( `  J& J5 V. O, k( i
+ t( S2 U7 l0 I6 u8 P/ W- a' T3 v. j) K    “这兔子不是我猎的，是陛下送我的，”班婳把鹿肉也塞给护卫，让他一并拿去处理，“我猎的东西，分了一部分让人给母亲送去，所以已经不够吃了。”
: S& j5 o; J9 Z2 G6 l2 G2 u/ m
9 B2 G/ f; ~3 `    班恒凑到班婳耳边小声道：“马屁精！”
' p' M. }2 u9 [  W( h
% o, h7 \* j7 O/ O    “有本事等会你别吃！”班婳对他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5 B( r* h( O! k/ e+ Z/ c7 Q$ j9 H
    班恒立刻改口道：“姐，我可是你亲弟。”

    “你如果不是我亲弟，嘴这么欠，早活不到今日了。”班婳一个眼刀飞了过去，“你猎的东西在哪？”
& ~" B1 b" D! e; ]. b% ]+ V
    班恒：……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骑射功夫不行还来问他。
% F  t7 t  G+ w5 O  q
9 p: S1 A: i+ e5 _; v# j1 L    女护卫端来清水，班婳洗去手上的血污后，又有一名女护卫端来柠檬水，班婳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后，把手从柠檬水中拿出来，用帕子擦干净手道，“等下你尽量别饮酒，御医说过，过早饮酒对身体不好。”
) D' [$ H# r3 n) f  Y) M
  s: W9 i' f0 Z4 V3 C    班恒点头：“放心吧，我不喝，谁也不敢灌我。”

    班婳想了想，点头道：“那倒也是。”

- F. o$ d. e0 _+ d    据说十几年前，有人灌了父亲的酒，父亲酒醉以后，便开始撒酒疯，拿到什么砸什么，看到什么就拿什么砍人，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谁敢灌父亲的酒了。

8 U. T. s9 c4 P# P" q    班婳一度怀疑，这是她父亲借酒装疯，故意折腾人。
- n0 u/ k" x. n0 g0 i
    不过这么得意的事迹，以父亲的脾性，肯定早就拿出来吹嘘了一遍又一遍，可他至今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可见那是真的撒酒疯。

    秋猎本就是皇帝与王公大臣们娱乐的活动，所以过了午时后，正中央的空地上便摆了很多烤架，有让这些贵族们自己动手烤的，也有下人们准备烤好再呈给贵人们的。
& L1 _+ f7 p. h7 C. y4 y
! B  X0 p# W  F5 W    班淮虽无实权，但由于他生母是大长公主，所以班家的烧烤架离皇帝还比较近。

8 V( Q. ]1 [9 |0 N: G  X: `    忠平伯府作为皇室未来的亲家，所以他家的烧烤架排在班家的下首。

* T. K3 p( k: F) N) z* L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这两家人不合，现在这两家的烧烤架竟然摆在一块儿，让人不得不怀疑，安排位置的太监办事不力。不管原因是什么，皇上已经坐在了上首，下面的人如果为了位置换来换去，对于皇帝来说，那就不太愉快了。

2 E1 m8 l6 z& e  K# `    忠平伯与班淮两看相厌，班淮对护卫道：“把肉都往右边挪一挪，别坏了味道。”

& ?0 Y9 B9 K2 q6 a9 j    忠平伯冷笑一声，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模样。

    班淮见忠平伯明明很生气，却偏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觉得心满意足。

# A* h3 u& S/ P" K7 B    班婳作为女眷，并没有跟他们坐在一块儿，而是在另外一边，与皇后、公主等人在一起。
" x6 s. @5 m' [6 \( H
    她与皇后所出的安乐公主关系最好，其他几位公主都只是些面子情，甚至连面子情都没有。这也难怪，她们身为公主，在自己父亲面前，却不如一个表妹得脸面，这让她们很难对班婳有太多好感。

    不过这些公主都是聪明人，知道父皇最敬重皇后，最看重嫡出，所以尽管心里嫉妒班婳，面上却十分亲和。

    “好辣，”安乐公主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把舌尖的辣味给压下去，“这东西我可受不了。”

    班婳把烤好的一串兔肉递到她面前：“尝尝这个。”
$ \% J3 ~2 l# v6 P, ]5 [
! `1 e, ^' P1 E    安乐公主把烤肉剔到盘子里，用筷子夹起来尝了一下，烤肉仍旧带着辣味，不过更多的却是肉香。
( z# a! @  s+ }
    皇后看了眼与安乐说说笑笑的班婳，又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石飞仙与谢宛谕。

    身为母亲，她自然懂得儿子的心思，石飞仙出身名门望族，又有做右相的祖父，身份确实比谢宛谕更贵重，可是皇上不愿意让老二娶石飞仙，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 h  }) T9 H$ f7 Z! V# n1 Y
* e9 I0 G3 k# ]  x$ P3 b    之前传出班婳跟沈钰婚约解除后，她还担心皇上会让老二娶班婳，幸好皇上还不糊涂，没打算娶这么一个皇家儿媳妇回来。

    在皇后看来，班婳确实挺讨人喜欢，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 e! G! Q# ^' L: ]8 b- x# y2 F    “皇后娘娘，陛下方才亲手烤了兔肉，让奴婢送过来，让您尝尝陛下的手艺。”

9 f0 W+ r1 j! {3 l    王德端着一个盘子过来，里面放着几串肉。

    班婳看了一眼，只见那肉红红黑黑，卖相实在有些惨不忍睹。看来王德没有说谎，干把这种东西送到皇后面前的，也只有陛下了。

' K- q+ B8 S' L% u& V: s- Q    皇后看着这卖相恶心的玩意儿，内心是拒绝的，可是外面这么多人，她不得不给皇帝这个面子。所以她不仅仅连吃了两串肉，还对皇帝的手艺大加赞赏。

    “班郡君，”康宁郡主对班婳道，“看来你对这次秋猎果然很期待，连蛮夷之地的辣椒酱都带来了。”

    班婳看着自己面前的辣椒酱，半晌道：“哦。”
& l: s6 g8 b. z
8 n- f' d( r3 w- E0 z1 Z    所以重点是什么？

第14章 这是我弟弟
8 L# b" X# C5 u, g5 r
" `4 ^. N! V' m/ y1 X    “听说从蛮夷之地来的这些人茹毛饮血，十分的野蛮，并且对我们这片繁荣之地虎视眈眈，你们静亭侯府跟蛮夷人打交道，是不是有些不妥？”康宁沿着嘴角，起身朝班婳行了一个平辈福礼，“当然，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更加注意而已。”

    班婳歪着头不解地看向康宁，也不还她的礼：“打交道？”

* o, P" l# }$ b) ~. i    康宁见班婳还稳稳坐着，笑着道：“是啊，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不要跟这种人有来往。”
: q( z% y, h5 F9 m$ i9 a! {
    “对啊，我们这样的人家，要吃什么只需要动动嘴便有人送上来，难道为了一口吃的，还需要特意跟谁打交道？”班婳一脸的莫名其妙，“康宁郡主，你在想什么呢？”
1 ]2 F9 I$ \4 i
    “婳婳说得对，你们这些小姑娘哪里需要操心这些事情，”皇后笑道，“康宁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沉了。”
$ N9 N: f: M5 }
    皇后这几句话，就像是用巴掌打在了康宁脸上，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被母仪天下的女人说心思太沉，怎么都不是夸奖。康宁心里恨得滴血，却还要对皇后行礼道：“谢谢皇后娘娘教诲。”
- f$ d( ]  s" A
1 \9 @1 Y8 ?8 t" R3 P& x    偏偏皇后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副隐忍的做派，因为这让她想起做太子妃时却不受先帝重视的日子，康宁的母亲在太后那里也比较得脸，她身为太子妃还不如一个王妃说话有分量，这种耻辱感她一直记在了心里。
+ i, I0 D) K8 p- z6 j" u4 P
' B& @. Z6 Q! }, h, q' W    康宁作为这对夫妻的孩子，皇后对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尽管康宁平日在她面前总是乖巧听话的模样，但是在她看来，这都是做戏，就像是她那个擅长做戏的母亲一样。
8 a* k3 H  i$ g. e7 |4 d- f3 @
    上梁不正下梁歪。
7 ?& e$ i# j, I! x* \0 s, k
% D8 t; l( ]. L( t' I/ o    安乐公主觉得康宁这人有些没意思，跟班婳小声道：“吃个东西她也能说个四五六出来，也不嫌累。”
) i4 D6 q8 v- N. \+ r/ z( S
' B# q+ L4 F9 k/ `. ]! ]4 k    “你说……她是不是想要吃辣椒酱，不好意思跟我开口？”班婳在肉串上刷了一层薄薄地辣油，把辣椒酱往两人中间藏了藏，“我就这么半罐子，还是从班恒那里抢过来的。”

; i3 N) u* [# _- ?; [% v; @- `    “你又欺负他了？”安乐公主失笑，“别人家的姐姐，都把弟弟当做眼珠子护着，哪像你这样。”

    还有这丫头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以为康宁郡主为难她，就是为了一点辣酱？
3 w5 ]0 j1 V8 P, U
8 \) g, M0 z* _, N# ~1 V5 n    班婳道：“我是身娇体弱的小姑娘嘛，他就该让着我一点。”
' w- |# ^) U; s- b, V9 ?
    安乐听了又是羡慕又是黯然，父皇虽然宠爱她，但她却永远不可能越过太子跟二弟，甚至当初嫁的那个男人，也不是她自己选的。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自己作死养外室，她还不能像现在这样活得自在。
9 A0 G8 W& y& z& F2 P' O
    烤肉结束以后，云庆帝又派了人过来，说是在外面搭建了一个靶场，让皇后娘娘以及各位贵女去看勇士们比试。
& {6 g' i, ?3 [0 y9 T5 B
    皇后闻言笑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6 u6 f1 ^6 q3 I; F$ h6 z    一行人洗手漱口后，便跟着皇后去了外面的靶场，短短一个时辰内，原本的空地上便多了一排用来比赛射箭的靶子。

    班婳见班恒与几个平时经常凑在一块的狐朋狗友待在一起，便没有过去找他。

    “班郡君，”康宁趁机走到班婳面前，“刚才的事情是我失言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班婳见她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眉梢一挑，“你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就是……”康宁郡主脸颊绯红，似乎十分难以启齿。

    “班婳，你适合而止一点，”一个穿着蓝色骑装的小姑娘走到康宁身边，“郡主殿下脾性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一个小小的郡君，受得起郡主的礼吗？”
9 W  ]' F$ j& ^0 p! W8 D: Q3 @
* ^& b& i# Q3 D: r    “你又是哪位？”班婳轻飘飘的看了这小姑娘一眼，“这个礼又不是我让她给我行的，有什么受不受得起？”
: Q4 ~' }" T$ x' Q  d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闺阁贵女没事就喜欢玩什么以退为进，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让别人来同情可怜，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别人的同情与可怜就那么重要，值得自己弯腰屈膝，做不愿意做的事？
. ?! e% {( ~- M% G9 S" w$ m& q3 i: Q
    她若是康宁，绝对不会给一个郡君行礼，就算别人说她仗势欺人，她也不会弯一点腰。

* X* J( k; n- B% f/ G- Q% j    蓝衣姑娘是上次安乐公主摆赏菊品蟹宴时被班婳嘲讽说长相普通，从没有注意过的李小如。自从那次的事情后，李小如被人耻笑了很久，所以这次见班婳竟然敢受康宁郡主的礼，便忍不住跳了出来。
4 t7 S2 ?" K8 b; T
6 A/ C; h. X2 r; \5 ~7 S    “班郡君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被你嘲讽过长相普通的李小如，”李小如冷笑，“怎么，您又不记得我了么？”

    班婳抛给对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李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9 S# |: I; F8 O9 c1 `/ a
8 _% G# k2 u9 ^) P9 G    “噗！”
$ k) S$ [/ c9 q" X5 {% N/ t
    班婳扭头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华服公子，长得与康宁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惠王府世子，康宁的同胞哥哥蒋玉臣。他不是早在三年前出门游学了么，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 |' w# V% q0 H, X( \1 l    “大哥。”康宁见到蒋玉臣，脸上的委屈之色更浓，走到蒋玉臣面前垂着脑袋不说话。
9 v/ j2 F. e0 N' A! Z  X) e& B7 p
    班婳皱眉，这是要找哥哥来帮忙了？她伸手抽出腰间的马鞭，朝蒋玉臣拱手道：“见过世子。”
8 a" G: v9 M  A# c" Q& [3 {4 |
    蒋玉臣看班婳手里的鞭子不像是凡物，柄首处还缠着金玄两色的软绸，就猜到这个马鞭可能是御用之物，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个姑娘手上。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姑娘应该在皇帝面前很得脸面，不然以他妹妹的性格，不会对她这么忍耐。

( l4 p9 {& H) P/ e6 @' Y% B$ z1 P( w    自家妹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没人比蒋玉臣更加了解。
9 D+ Y& A/ |; {6 m5 P* s
    不过这个姑娘刚才说的话，倒是挺有意思的，他很少见有人说话做事这么直接的，简直不给人一点台阶下。
& {$ c1 Y$ f. p/ ]2 G' a( T
2 S- \, _4 s* O0 S  A% h    “姑娘客气，不知舍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开罪于你，在下代舍妹向你道歉，请你见谅。”蒋玉臣朝班婳一揖。

! S# n, o$ j' t* ]; L    班婳觉得惠王府的这对兄妹有些奇怪，没事就爱给人行礼，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4 @% y" [7 T( A$ v    “你们在干什么？”班恒远远瞧着一个蓝衣女子瞪着自己姐姐，担心他姐被人欺负，当下带着几个护卫冲了过去，把班婳拦在身后，看清来人后，便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惠王世子殿下嘛，你不是嫌京城这种地方嘈杂俗气，四处游学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0 Q2 X4 y4 u7 I$ b: U4 H4 S    八年前，班恒跟着祖母去某大臣家做客，他人小贪玩，便躲在假山里等其他人来找他，哪知道却因此听见蒋玉臣跟仆人说他父亲的坏话。从小就是混世魔王的他，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说他父亲，当即便把这事嚷了出来。
& t) m# Q. R, }# W0 v3 O
    因为他宣扬出来，事情便闹大了，陛下不仅下圣旨斥责了惠王教子不严，还说蒋玉臣目无尊长，有违君子之道。此事过后，他差点连世子之位都保不住，最后因为祖母心软，替他在陛下面前说了几句好话，才让陛下收回撤销蒋玉臣世子之位的旨意。

$ z* k0 B3 Y( H8 y# n5 x    从那以后，蒋玉臣就很少在人前露面，四年前便出京游学去了，临行前还说什么京城污秽，不是清静之地云云。
+ e. i1 f8 a0 R: V1 d" S1 ^0 M
: P# s, p; f  E7 q! a! O    可见做人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这才过了几年，人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 e6 F) a( m  J
    “班恒，你闭嘴！”康宁听到这话，就想起哥哥曾经遭遇的那些事皆因班恒而起，对班家人恨意更浓！
5 u) v: o* s' B- d5 L
    “你对我弟弟吼什么？！”听到康宁对自己弟弟又瞪又吼的，班婳不乐意起来，把蠢弟弟往自己身边一拉，“康宁郡主，这是我班家的世子，不是你家的仆人，想对他甩脸色还轮不到你！”

) ]3 Y" r* f0 t7 h4 i% E+ x& G, y    康宁的火气也被班婳给激了出来：“不过是个侯府世子，在我哥面前，也要乖乖行礼，有什么好猖狂的！”

    “君珀，那边怎么吵起来了，”云庆帝见不远处隐隐传来争执声，其中一个声音还有些像班婳的，于是叫来容瑕，对他小声道，“你带人过去看看。”
* S9 y8 V- u5 Z! a, t
    君珀长得这么俊俏，那些小姑娘见到他，应该也会收敛两分火气。

    作者有话要说：班家人都是护短狂魔！

第15章 嘴仗
" {" o% z7 t2 x! k8 p& y
8 X2 G, l8 B$ b7 i) C; ^    “班婳，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好怕怕啊！怎么，现在终于不叫我班郡君了，装不下去了？”班婳朝康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家可没有养出在背后诋毁长辈的正人君子，也没有抱着世子之位不放，还故作清高说京城是污秽之地的君子。当年若不是某些人的母亲在我祖母面前又哭又求，勉强保住世子之位，这会儿轮得上你在这里吼我弟？”
( s! V+ D0 Q4 P- K' p
$ ^* m: P( K* L8 j5 v: @    她家弟弟再蠢，那也是她班婳的弟弟，她康宁算什么牌面的人，敢这么吼他们班家人？

4 t. C( y" d; J: T    班家就算要败落，那也是五年后的事情，可不是现在！

7 G" }( L1 g: I    “是，我们家都是伪君子，不像某些人自诩美貌，结果数次被人退婚。全京城谁不知道某人命硬克夫嫁不出去，且看京城哪个有出息的男人愿意娶你？！”康宁被班婳戳中了痛处，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等你弟弟娶新妇进门，静亭侯府还有你嚣张的地儿？！”
; }1 I- W# x( j! Y' S- ]- {6 Z8 `4 V
    “做得出这种事的只有你哥，别以为天下男人都像你家这么伪君子，”班恒呸了一声，“我姐以后想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我们全家都乐意宠着，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姐就是美，比你美十条街，你嫉妒也没用！”
% w1 x0 E! e7 T! U8 ~
( V5 t1 {2 ]+ O6 @    这康宁心思真恶毒，竟然挑拨他跟他姐的姐弟情谊，他是那种有了媳妇忘了姐的人么？

4 J2 V/ m- W% x    康宁没有想到她跟班婳在争执的时候，班恒一个男人竟然也跑来插嘴，顿时气得眼睛都忘了眨。
, H: O9 C7 _- C1 E& G
/ p$ f$ l. m( v) h* B    这就是静亭侯府的教养？
, m0 R& c8 e; Z) k1 W1 G2 c
    这就是静亭侯府世子的风度？

. \1 p5 z. H4 ?) ?    “班世子，女子之间的小事，你身为男子介入是否有些不太合适？”蒋玉臣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
# o1 W5 X: d) B' t# h% G# t. v5 }
" G" X; |5 K6 d4 X4 B/ R& [& o4 ]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我姐，我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班恒嗤了一声，反正他也没什么好名声，现在被人说得难听一点也无所谓，债多不怕愁。
- N1 z' A- w' A: V% `3 B
    一个大老爷们看着自家人被欺负，还要维持所谓的君子风度，那才是脑子有毛病。
+ \' A6 g$ D) t, p1 q
* D% H3 @9 s4 A. u    什么是蒸不熟捶不烂响当当的铜豌豆，班家姐弟便如是。
9 N/ u2 V4 ~0 D) u
# Z+ S& ^& z1 N    “班家果然好教养，辱骂皇室后人，身为男子却欺负弱女子，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康宁气极反笑，“哥，像你这般的正人君子，还是不要这种……”她鄙夷地看着班恒，“不要跟这种人计较。”
) q& ^, g# S1 ^! D( Z4 m
4 x' T! G1 ?5 C, v    “正人君子？”班婳毫不留情反讽道，“他算个什么玩意儿的正人君子，人家成安伯从不夸自己君子，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是君子？就你家这种虚伪做派，还好意思自称君子？”

    “啊呸！”班恒十分应景的在旁边呸了一口，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对惠王府这对兄妹的不屑。
6 F4 e/ L( h/ R' x( i4 s' b  ?$ j
    明明惠王府这对兄妹年龄比静亭侯府这对姐弟年龄大，而且行事手段也比静亭侯府姐弟手段高，但是在此刻，容瑕觉得惠王府兄妹被班家姐弟碾压式的欺负了。
7 S- v( K, ], P  Z1 Q8 p
9 A. a8 Z/ t) ?    陪着成安伯一道过来的王德见他站在旁边没有继续往前走，也维持着一张微笑的脸站在成安伯身后。身为陛下身边得用的太监，他还真没见识过哪家贵女吵架吵得如此……直白。

$ K, n" _# Q" N    看静亭侯府这对姐弟不像是要吃亏的样子，他便安心下来。康宁郡主与班郡君在陛下心中孰轻孰重，整个大月宫恐怕没有谁不清楚。

    “你们两人真是不当人子！”康宁气得眼睛赤红，“欺人太甚！”
  x$ |. c$ w! K- T) H
# a6 A: e$ R  w* j2 S' z9 `; D    “你们俩兄妹仗着身份高，欺负我们姐弟二人不算，竟然还倒打一耙，”班婳不敢置信地看着康宁郡主，“你还讲不讲理？”
. i% E, i7 c, m
    讲理？
* H/ f+ g) C. m; c! t1 ~& U3 a
, n1 @/ L" H2 W# F3 h& d    最不讲理的就是这姐弟俩！

    康宁扭头看向李小如：“李小姐，事情的经过你也看在眼里，你来说句公道话，究竟是谁欺负人？！”

    “我、我……”李小如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班婳，又想起刚才班婳奚落时，蒋玉臣还嘲笑她，身子晃了晃，两眼一闭软软地往下倒去。更加巧合的是，她刚好避开两块石头，倒在了厚厚的草上。

- q' y# o4 Y. M9 F( y( U    晕倒得这么及时，只差没明着告诉康宁郡主，她害怕班婳，不敢再惹她了。
! @# C8 U' i; c0 D2 \
5 [) |9 m, ~+ T/ Q# b2 W% F. K    这时候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的容瑕终于愿意站出来了，他干咳一声对身后的护卫道：“快去叫两个嬷嬷过来，把李姑娘扶到营帐里去休息。”

    “成安伯。”蒋玉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起班婳刚才说他不如容瑕的话，面色不太好看。

! V6 }# t$ D, J4 d    “成、成安伯。”康宁手足无措地看了容瑕一眼，朝他行了一个万福礼。

    容瑕朝两人回了一个礼，转身看向班家姐弟，微笑着开口：“班郡君，班世子，这是怎么了？”
( i, e5 y0 z2 c1 ~8 d3 a
    班恒看了眼班婳，想起了月前埋银子被容瑕发现的尴尬，沉默地对他回礼。
& k, p1 `' C( r+ \7 c; Z
    “成安伯，”班婳朝成安伯作揖道，“你跟王公公怎么来这里了？”

+ {1 V) @; q/ O3 K: c8 Z    王德朝班婳行了一个礼，总算有人注意到他了。

    容瑕看了眼惠王府姐弟，十分自然地往班婳这边走了一步：“陛下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 |' S8 @. P; [
    “成安伯，班婳她……”

" v% B' n* ?  g    容瑕笑看着康宁，表情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康宁郡主，班郡君与班世子乃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孙子孙女，你那句不当人子恐怕略有不妥。”

, P/ Y; L  @4 N& z$ a' K    “我……”康宁心中一阵慌乱，她刚才骂人的样子，竟被成安伯看进去了么？
/ a$ F% h* m8 D# G# G  o: l
    明明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也不会说出如此粗鄙无礼的话，这都怪班婳与班恒，若不是他们姐弟招惹她，她又怎么会被气得失态？

    “世子与郡主年长于班郡君，不知是否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下成见？”容瑕笑容更完美，“只是有些话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们都是陛下疼宠的小辈，若是陛下听到这些话，岂不是让他担心难过？”

* i. H1 P! K* [( w- [9 ~    蒋玉臣闻言在心中冷笑，容瑕话说得客气，但这话里话外明显包庇静亭侯府这对姐弟，什么都是皇上疼宠的小辈，不过是在嘲笑他们惠王府地位尴尬罢了。

  H  e9 ~4 b* @; G' G; ^$ J    当真是皇帝的一条好狗，看菜下碟。

    “既然成安伯已经这么说了，在下与舍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蒋玉臣语气有些生硬道，“也希望班郡君日后好自为之。”
7 D% n  e, w8 V! T: S6 Y6 I+ j
2 W* j9 b# k# s! C  Z$ I0 o    站在旁边的王德抬了抬眼皮，这惠王世子当真不识趣，这话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
1 T& v6 S: _( Q; k
    班婳听到这话，自然不太乐意，正准备嘲讽回去的时候，容瑕比她先开口了。

% b. q7 Y4 J5 z/ q# p    “古人言，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容瑕把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道，“世子殿下你以为呢？”

    作者有话要说：容瑕：我很讲理，就事论事，从不护短。

第16章 汤
$ F/ V! D& H, b, T$ J
    “成安伯此话是何意？”

: e0 r/ x7 H% R* Q; b$ e0 D    “方才听到世子与康宁郡主谈论君子，便有感而发，”容瑕转头朝班婳行了一个礼，“君子当不忧，不惧，不被迷惑，在下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俗人，当不得班郡君夸赞。”
6 m! O/ }% Z6 K: h$ D+ W
    备受赞誉，甚至被陛下亲口称赞过的容瑕说自己还没有做到君子之道，而惠王府这个曾经不尊长辈的世子却自诩君子，这就讽刺了。
% h3 ~$ |8 [: f
    班婳听出成安伯这是在暗讽蒋玉臣，当下捂着嘴角小声偷笑，转头对上康宁愤怒得几乎喷火的双眼，她翻了个白眼回去。
! |' d9 \7 O% h" t
    容瑕没打算跟蒋玉臣一直废话下去，见蒋玉臣脸青面黑说不出话以后，他便转头看向班婳道：“班郡君，康宁郡主，请往这边走。”

    “有劳成安伯。”康宁压下心头的火气，对容瑕勉强笑了笑。
. D8 E4 l2 w1 P! O, `
2 r8 V7 k, [+ k* K* n' K2 A    容瑕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5 |! Y9 z' `* H    王德看了眼康宁郡主，这位与班郡君性格还真不一样，若是成安伯以这种态度对待班郡君的弟弟，以班郡君这火爆性子，肯定跟成安伯炸起来，哪还能笑得出来。
% @& m2 u- Q5 h
! ]6 v, y" o7 |" U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思就这么沉，出嫁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见他们过来，云庆帝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朝容瑕、班婳姐弟招了招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贪玩，你们过来看看，这几位弓箭手谁会赢？”

9 T: K' S; r% m/ P0 \- a    至于一起跟过来的康宁与蒋玉臣仿佛被他老人家遗忘了般，他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0 t0 O- j2 c8 K
; L4 O- v0 x  R+ |+ U2 ~    当今陛下比较小心眼，还喜欢迁怒，所以惠王一家子在他面前，向来都是缩着脑袋过日子。班婳甚至怀疑，若不是先帝遗诏里写明让陛下好好照顾这位弟弟，他肯定早就弄死这一家子了。
5 _$ a! H/ n. n% c/ z
3 X3 x% k* c, D# ?  e4 N9 }' @    “陛下，我可看不出来，”班婳看着场内穿着整齐划一骑士装的武士，摇头道，“您这不是为难我么？”
8 g# @" u% U$ |6 c6 h" F# g# H
, _: q' V3 |) D( i7 I" H  M    云庆就喜欢她这种不知道就直接表现出来的性格，“那你随便挑一个。”
- q: o! e( h7 T  ~6 c
, R# D! h0 o, a7 P    有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里面放着一排名签，正是这些武士的名字。
! `! a0 r' p5 D; N
8 L" B3 ?- r# G+ x) L( L9 G    班婳看了看，挑了一个人的名签出来。

    “这么快就挑出来了？”云庆帝诧异地看着班婳，不是说不知道选谁吗？

1 [! l9 n! f- U2 f* R/ h6 u    “他的名字最吉利，选他肯定没错。”班婳笑眯眯地给云庆帝看了眼名签，然后把名签扔进离她不远的玉瓶中。

    “高旺盛……”云庆帝顿时失笑，这名字着实有些俗气，不过也的确吉利。
" E2 u) M, @( L# ?# C# b) l7 v
    “君珀，恒小子，你们两个也来押一个。”云庆帝心情极好的大手一挥，让班恒与容瑕来挑。

    “陛下，您是知道我的，别的不怕，就怕动脑子。”班恒也选了高旺盛的名签扔进玉瓶。
% N/ A. r, {0 n" y2 E6 d
+ Y6 Y* V# h- e2 b% ]8 f$ `3 [; [    “我相信班郡君的慧眼。”容瑕笑了笑，直接拿起高旺盛的名签放了进去。

    云庆帝很满意容瑕这一点，知道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一言一行虽风度翩翩，却绝不清高孤傲，只会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想到朝堂上那些本事不一定大，但是嗓门却一个比一个响亮的大臣，为了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吵得天昏地暗，他就恨不得满朝上下都能像容瑕这样，他也能清静不少。

" f% H7 d6 [* m    班婳扭头看容瑕，容瑕也扭头看她，她朝他友好一笑。
4 y5 t6 D7 C, \; S- y% _
    这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目光，但是别人却很相信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 X* ~# n, f' g2 R
# ], ~1 {! `! ?    康宁看着容瑕对班婳笑得一脸温柔的模样，内心犹如刀割般难受，可是她的脸上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满，即便皇上视他们兄妹为无物，她也只能站在一边，维持着笑脸。

    “妹妹，”蒋玉臣走到她面前，神情中带着愧疚，“让你受委屈了。”

    康宁摇了摇头，咬着唇角没有说话。她算什么委屈呢，至少吃好穿好，哥哥这些年漂泊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 y) \, N- }) d/ R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爆发出掌声，喝彩声，康宁听到了靶场太监的敲钟声。
8 N3 B0 e: N, A: I& E% ?: Q
    “箭术比赛结束，获胜者，高旺盛！”

    康宁苦笑，有些人生来命好，就算随随便便说句话，都能成真。
& _( [9 |" b+ y0 ~- t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老天何其不公？
4 y8 |& \2 C- v8 v/ B3 k; m
+ y; d2 @7 f$ Z$ r! _    “你就是高旺盛？”云庆帝看着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弓箭手，此人身材矮瘦，其貌不扬，甚至站在他面前十分的缩手缩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8 Q( W7 j; O0 \" \    可他就是赢了其他人，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 d3 [. G+ h3 e2 n5 b5 J7 g    “回避下，末将正是。”

    “班丫头，还是你的眼光好，这么多人就挑中了他，”云庆帝伸手指了指容瑕与班恒，“可见你们都是有眼光的。”

    “多谢陛下夸奖，”班恒笑得一脸灿烂，“今年都快过去大半了，陛下您还是第一个夸奖我的人呢。”
& G# H) a8 P* r0 W
    云庆帝顿时被班恒的话逗笑，他这个表侄平日有多纨绔，他早有所耳闻。不过这孩子虽然纨绔，但还不至于荒唐，所以只要没有惹出大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7 |5 o( J" D% T9 S- g( [    班恒这话不仅逗乐了云庆帝，连皇后与几位公主都跟着笑了起来。
' f. u$ T3 a: k1 w1 ~% E1 c
    在别人看来，班恒这是故意逗趣云庆帝，然而班婳心里明白，她弟这是在真心实意的感激陛下。
8 A! @4 j% B8 Z8 t% N
    靶场这边热闹，营帐那边就显得有些冷清了。李小如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就连石飞仙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

    “小如，”石飞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刚才听你身边伺候的人说你晕倒了，这是怎么了？”

9 V1 G9 P" v0 A% ?: G    李小如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随即她又想到了班婳那不好相处的性子，又把话咽了下去，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
* T  r8 m0 \) [* w2 v0 h5 ^% w
    石飞仙目光在她脸上扫过，随即笑道：“那你可要多加小心，马就不要骑了。”

4 d7 Z" W  `( M4 {& `8 l    听着石飞仙细心的叮嘱，李小如心里有些愧疚，“对了，刚才康宁郡主与班婳起了争执，成安伯过去劝架了。”

    “成安伯怎么会管这种事？”石飞仙脸上的笑意略有些僵硬，然后温柔地替李小如掩好被子，“先躺一会儿，我身边的护卫猎到了两只山鸡，我已经让人去炖了一只，等下就给你送来。”

5 ~! [: J: w- p( ^: h    “怎么好麻烦你……”
. w$ a, F  H1 ~2 B$ N! T" J
    “我们虽不是姐妹，但情如姐妹，你若是再说这种话，就外道了。”石飞仙状似无意道，“就连成安伯都能为两个不熟悉的女子劝架，我还不能为你这个好姐妹操一操心？”

! B" d' H. A8 }    “那怎会一样，成安伯当时还带着陛下近侍王德，”李小如略有些轻蔑道，“若不是陛下的意思，成安伯怎么可能去插手两个女人的事情。”
, }( G3 h, A: c
    “也许成安伯看班婳美貌，英雄救美也说不定呢，”石飞仙脸上的笑意更浓，语气轻松地调侃起来，“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她算什么窈窕淑女，”想到班婳那张嘴，李小如把后面的吞了回去，只吹捧石飞仙，“窈窕淑女来形容你还差不多。”
7 i5 @, N: v. n( G. L: ]
; ~7 a) n, R# r5 m' L. W    石飞仙被她说得满面羞红，匆匆地出了营帐。
+ e- a5 \. I6 s) Y3 x8 w
( m% q# F' j# F4 Z    一天的狩猎活动结束，班恒陪班婳回她的营帐：“姐，我怎么觉得成安伯今天在帮我们？”
, _' M6 D9 B* k- E7 n0 s6 G$ f% L
- ~9 w  C3 ?. q    他虽然读书少，但脑子不蠢，成安伯明显是在拉偏架嘛。

    “他当然要帮我们，”班婳伸出了三根手指，“我可是送了他两只山鸡，一只肥兔子。”

( ], g4 @1 ?. Y& j! z) M2 I    说到这，班婳觉得自己十分有先见之明，颇为自得的抬了抬下巴。

    班恒心想，这成安伯还真好收买，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就搞定了。

/ f* @/ W0 i- {, p, Z% A    “班世子，班郡君。”两位穿着蓝衣的护卫走了过来，他们各自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鹿肉与鹿血。
& e$ o! l7 E* w' W( c+ A  S/ {
    “在下是成安伯府的护卫，这些东西是伯爷吩咐我们送过来的，希望二位能够赏脸收下。”

: |: W" k5 F# F+ l! d" V    班恒愣了一下，让站在营帐旁的护卫接下托盘，道：“有劳二位，请二代我跟家姐向成安伯道谢。”
+ U+ l4 d- k; F
    “世子言重了。”两个护卫行礼退下，可以看得出成安伯治下有方，规矩森严。

    “姐，”班恒指了指鹿肉，“这是回礼？”

    鹿肉比兔肉、山鸡贵很多，这是他们家赚了？
4 u0 C, @6 g- G& ]" d8 _: K3 P- l) w
    两个护卫回去后，就把事情报告给了容瑕，包括班家姐弟那段恰巧被他们听见的对话。

5 B/ l0 n7 S9 Z5 s; N1 \3 H3 N# x% e    “因为送了我猎物，所以觉得我会帮她？”容瑕轻笑出声，笑声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揭开面前的汤盅盖子，一股热气从汤盅中冒出，浓郁的山鸡肉香晋很快盈满整个营帐。

1 y, s7 G& W1 o. x: f/ ~+ B$ A    山鸡肉细嫩筋道，不肥不腻，汤好喝，肉也同样可以入口。
: k( y3 o" p" k9 V7 @% x9 b
" K5 |& n6 L8 ?( q3 Q/ x% A" w    作者有话要说：护卫：伯爷，晚上吃太多，不宜养生。

第17章 朕有愧
( T7 c, b& i( j6 E. g5 S/ _: Z/ z
2 g3 s$ l( Q( d    德宁大长公主府里，大长公主放下碗，擦去嘴角的药汁，漱口后道：“阴氏那边又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 X7 [  f; m5 I9 I
    “可不是嘛，太太孝顺，平日里得了什么新鲜东西，就爱往这边送，老奴也曾劝过，可她哪里愿听，”大长公主身边最得脸的常嬷嬷笑道，“左右奴婢是没法子了，不如您去劝劝？”

9 N$ s  N4 L, a    大长公主笑瞪着常嬷嬷，“瞧瞧你这嘴……”

    “殿下，”管家一脸是笑的走了进来，“郡君与世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大长公主看护卫抬进来的东西，是些山鸡、野兔、飞鸟等物，东西不稀罕，难得的是这姐弟俩的心意。
) [) g# X: E, {5 h% v0 _% ?
, b2 r5 m- C* t: x5 a  _    大长公主笑着让人把这些东西收好，转头对常嬷嬷道：“看来他们在猎场玩得很开心。”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常嬷嬷想了想，又补充道，“郡君现在也越来越会疼人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看您，可见打从心底依赖着您这个祖母呢。”

    “这孩子虽然骄纵了些，本性却是极好的，若是……”大长公主话语一顿，“日后，你就去婳婳那边去伺候。我膝下就她一个孙女，你在她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 t# Y, B3 H# p, M
    “殿下！”常嬷嬷惊骇地看着大长公主，“您这话让老奴如何自处？”
) d6 I6 N7 _( B5 o) t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配到大长公主府伺候，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伺候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左右，驸马爷尚在。
+ ?/ M- t; @1 R& `: u
    三十年眨眼就过去了，当年容貌倾城的长公主成为了大业朝最尊重的大长公主，她的孙儿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看着大长公主一点一点老去，她都恨不得时光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 Y1 \: c$ {* i" C) i, d2 {5 @7 f& z, p    “你这傻姑娘，这辈子为了伺候我，没有婚嫁，也没有后人，待我百年过后，你该怎么办？”大长公主猛咳几声，“婳婳对身边人最是体贴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看了不少京城的风风雨雨，只有跟着婳婳，我才能够放心她，也放心你。”
' J" [4 m8 \; @! S' R
    “殿下，”常嬷嬷几近哽咽，“当今，他欠了您！”

# S% _9 @- ?$ G* `: z    “生在皇家，只论输赢，不提亏欠，”大长公主讽刺地笑了，“我已经算是有个好下场了，可怜我那些姐妹们……”

  m- D$ I' \8 U. k    几十年前的夺嫡之争，皇子们死的死，囚的囚，疯的疯，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使出嫁了，最后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姐妹中唯一活到现在的公主，当朝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只可惜这大长公主的名号下，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有太多的恨与无奈，年过花甲的她，已经不想再回忆。

# J/ L# i5 a8 k4 Z0 g2 M# s    “今晚就炖山鸡汤，”大长公主淡笑道，“我们家婳婳亲手猎到的山鸡，味道一定不错。”
' j0 R2 K% ?0 A
: m- J- J2 Z; W  d    “是。”常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痕，跟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 Q" J: g1 w+ X' R) o5 T2 K
    京郊皇家围猎场，帝王与朝臣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皇帝尽兴了，自然也该打道回府了。
- }3 T3 c1 A; R8 T* {& ]' B& D
2 q: I% b2 j  B2 y2 U' \    “班郡君不愧是武将之后，女眷中你猎得的猎物最多，”云庆帝看着班婳，毫不掩饰他对班家人的宠爱，“你跟朕说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7 ~  b0 o2 N2 Q" U$ H$ _+ h6 n% K% u
    班婳诚实的摇头：“陛下，臣女现在没什么缺的东西。”

    “看到你，朕就想到了当年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姑父，”云庆叹口气，“朕小时候的箭术，还是他教的，没有想到……”

; F6 \  D1 Y5 A9 a) {: Y* D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大业朝赫赫有名的武将，或者说班家几代武将，都曾替蒋家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

7 O3 E$ r/ x) V    在场诸位大臣瞥眼看班淮，班家几代英名，到了班淮这里就毁了。
1 E) n4 y* M4 t
* t0 Z( g- R" W8 @9 ]    班淮察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什么看，嫉妒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注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 B: W% w  W. u3 w# N( \1 g' t9 X
    众大臣见班淮毫不羞愧，甚至一脸得意的模样，都在心里纷纷摇头，朽木不可雕也，班家算是完了。

6 E! a) V: w: ?5 w* E- \    “陛下，臣女的箭术也是祖父教的呢，”班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祖父说，我若是生为男子，肯定能做陛下您麾下的猛将。”

    云庆帝看着眼前娇娇悄悄的小姑娘，实在无法把她跟满脸络腮胡的猛将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班大将军教得好。”
$ t* ?4 R+ b4 S* h1 }
    在场众人：……
$ C! o: _# c( W5 I+ y0 N
& w) y+ o+ @' h: G6 h- `    好好一个小姑娘，教得刁蛮任性，说拿鞭子抽人绝对不拿棍子，身上毫无女子温婉之气，真是浪费了父母给的一张好脸。

) }3 L5 y9 |, D* i4 C5 G/ k. D    陛下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不管是皇帝有没有两层意思，但是被夸的班婳笑得倒是挺开心，她大大方方地朝云庆帝行了一个礼：“多谢陛下夸奖，臣女愧不敢当。”
8 F% b0 x; W+ Z8 c9 e
/ X, q! `+ g& p2 o: p    “姑母乃朕敬重之人，班大将军乃是朕尊崇之人，你身为他们唯一的孙女，朕每每想到没有照顾好你们，便觉得自愧不已。”云庆帝再度长叹一声，“甚至朕还听闻，有人因为你爵位不够高，出言欺讽于你。朕听闻此事后，不知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姑母。”
0 S0 H! w8 o3 @
    朝臣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儿，这位班郡君连当朝探花都说打就打，还有谁敢得罪她？
5 ?3 o* K  A$ p; E" b- I: i- x; x
    王德站在云庆帝身边，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换过。
+ `  b( P$ ^4 u: \
    身为陛下的近侍，他自然要把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不能删减，自然也不能添油加醋。
5 N' ?: j! V7 R) I
    站在女眷堆里的康宁郡主听到云庆帝这几句话，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陛下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抽在她脸上的巴掌。她晃了晃，差点坐到了地上。
- W- ^" ]2 x/ \' q% ^7 n) S
    “郡主，”她身边的石飞仙扶住她，“你没事吧？”

  N  x: X5 ?4 r; Z, E3 C: h    康宁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石飞仙松开手，笑着道：“那就好。”

$ F# X' d+ g2 B5 r: o    她看向站在御座前的班婳，理了理自己的袖摆，一点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 \. {9 I3 U& Z4 ^. x    “陛下……”班婳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人欺负我，您不要因此难过。”
" X5 T" k" ?1 l7 R6 R5 t4 g) C
* h# G; p" ?- b. g5 d    五年后，就算有人欺负她，也没人能救得了。

    “好孩子，”云庆帝释然一笑，“你虽只是朕的表侄女，但你在朕的心中，与朕的女儿无异。”

2 ^3 S3 ^9 J2 b    忠平伯听到云庆帝这席话，面上也跟着不自在起来。他们家跟班家的那笔烂账，到了现在还是京城里不少人的谈资。难怪他们谢家人最近两年一直在朝上不得重用，只怕皇上心里也恼了他们。
9 I# L6 r( c: S1 r/ G% M
! t6 t& |2 q' {- P. M; y4 V    他实在不明白，从小听话的儿子怎么会跟一个风尘女子私奔，弄得他们家跟班家反目成仇。

+ h- }3 w  m' o+ [    直到现在，忠平伯仍旧在想，究竟是娶一个泼辣性奢侈的儿媳妇好，还是如现在这般，儿子名声扫地、眼睛残疾、谢家与班家反目成仇、不受皇上重用好。
1 a: L! t6 S: ^  k$ U# V
* V) T; ^9 o. f8 ~  w1 X6 {; d1 J6 z% x    大概……还是宁可娶一个刁蛮任性的儿媳妇供着好吧。

: n; C( J3 D) L  l. I5 S/ d+ D    至少这个儿媳妇有个身份尊重的祖母，有陛下的宠爱，对他们这种底蕴不足的家族来说，绝对是百利几害的好事。
7 b- h9 C+ D. K  k0 K
    只恨儿子不争气，如今后悔已是无用。
: l5 [& V6 f1 r; \
  ], o) }$ z6 h+ \    “朕有愧，朕要补偿你。”
7 x* ?( p( O! ~5 ]" B
  K4 ~" V0 _4 N7 P+ G    朝臣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套路那么多，不就是想给这位刁蛮任性的班郡君升爵位么？左右只是一个女人的爵位，高一点低一点也不影响朝政，他们内心毫无波动。

. {' D6 d' ^* h6 n" F5 b    班婳歪了歪头，陛下要补偿她？
, `! |, F- e, P" N# G+ g% y) R
& c' l! H* M. [    难道是给她找一个相貌英俊的夫君？

    “朕之姑父生前乃是国之栋梁，朕之姑母待朕如亲子，她的孙女便犹如朕之半女，朕以为，非郡主之位，不配为半女之爵。”云庆帝敲了敲御座的扶手，“静亭侯之女，有乃祖母之风，朕之半女，当封郡主，封号福乐。”

) C4 J& ^& C7 w% T7 Y    班婳愣了半晌，才想起给云庆帝谢恩。

3 J; l. c1 Y% w- n( ^2 h; q2 ~    不过，陛下说除了郡主之位，其他爵位都配不上她，那她以前的乡君、郡君封号，都是拿来侮辱她的吗？

第18章 玄衣
1 z: r: N4 P# q) f& u+ O" k! ^
    “既然爵位都已经提了，食邑也该提一提，”皇后素来得陛下敬重，所以像这种非朝政场合，她也是能开口的，“不如就食邑一千二百户，您觉得如何？”

    “皇后所言有理。”云庆帝当下便应了下来。

5 K5 K# A0 u* X+ |, Y3 _    帝后二人对班婳的看重，让无数人侧目。当今陛下给爵位向来比较吝啬，朝中那些郡王的嫡女，爵位最多也就是县主或是郡君，甚至有些宗室皇眷，连个爵位都没有，就靠着殿中省每年分的银两、粮食、布匹度日。

- U3 ]& \; `: J$ h0 {    朝臣虽觉得帝后如此宠爱大长公主的孙女有些过，但是另一方面，又隐隐有种安心的感觉。

    陛下为什么如此照顾班家的人，那是因为大长公主曾经帮过他。

    跟着一个念旧情的帝王，总是让人踏实心安。谁愿意跟一个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帝王？

    陛下仁德，日后史书上定有记载。

* ~. j, I5 q4 b0 s" F- \    参加一次狩猎，班婳爵位涨了，食邑也涨了，这是件好事。所以回到家的第二天，班家四口人都跑到了大长公主府，告诉了大长公主这件事。

    “陛下最近心情很好吗，竟然给我连升两次品级，”班婳站在大长公主身边，亲手给大长公主泡茶，“连食邑都升了。”
8 }1 S0 T" n+ s5 O1 ?
- u# |- O& s6 X2 R    “品级升了就是好事，”大长公主接过孙女泡的茶，笑容满面道，“怎么近日老往我这里跑，是我这里的点心比侯府好吃？”
6 l! d: t3 q* D  ~; s
5 ?3 Q' z, x4 t- ^    “孙女想您，所以就来看你了。”班婳抱住大长公主的胳膊，“要不您到侯府去住几日吧。”

    “我可不敢跟你们这两只顽皮猴子住在一起，肯定没一时半刻的清静，”大长公主想也不想便拒绝，“公主府里的下人都很尽心，你们一家人若是想我了，就可以来看看我，左右我们隔得也不远。”
; w& A6 k! f# R' c8 b, R
    九年前，驸马病故以后，她便以怀念亡夫的名义，单独居在了大长公主府。
7 x! m3 h* f4 s
. r7 x  F# c! O4 z    她也舍不得儿子，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当今皇帝是个矛盾的人，他总是希望别人对他好，却又爱起猜忌之心，偏偏又想要天下人夸奖他仁爱。那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他自以为他的心思无人能懂，却不知道她历经两代皇位更替，又怎会没有识人之能。
) J# `$ E4 s# y' x
    “母亲……”阴氏对大长公主是真心实意的敬重，当年她初嫁给班淮，因为外面流言的影响，一直心怀芥蒂。加上她娘家不太管她，上面又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婆婆，她当时真以为自己这辈子毫无盼头了。
. M9 f! o3 Q0 P
6 _1 [5 p' c/ _) ~  ~    哪知道婆婆虽身份尊贵，但是对她却极好，公公虽是武将，却也是十分讲理宽厚之人。自从生母病逝，嫁到大长公主府后，她才渐渐地感受到生活的乐趣。
4 h! ?2 R$ k7 ^6 B  o
* f. y/ U" k$ Q' V+ t0 a    公公病逝的那一年，她第一次看到婆婆伤心的样子，随后不久婆婆便让他们搬进了侯府，婆婆单独住在了大长公主府中。她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可是她却不敢提，甚至连想都不敢细想。

) r! s- o0 z* r- I2 F+ N    在女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竟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 i, F9 ~$ V7 K
- d5 j7 N1 L, L- h    爵位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往后日子应该也不是那么难熬。
" o& K& w6 b4 Q3 x/ K
    只是婆婆……

/ K5 F2 S  S% x    女儿的梦里没有婆婆的出现，但是女儿近来总是往这边跑，阴氏自己内心，隐隐有种不太好的猜测。

    “儿媳妇，这些年水清跟两个孩子一直都是你在操心，你受累了，”大长公主握住阴氏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若不是因为我，你应该能嫁一个比水清更好的男人。”
9 Z$ r) l# }0 X
    “母亲，我可是您的亲儿子，亲生的！”班淮一脸无奈的看着大长公主，别人家母亲都是护着儿子，怎么到了他这，反倒是他成了外人？
/ d4 ]9 k  d  _& C
! o" S7 q9 F2 |& p& |    “你若不是我的儿子，灵慧这般的好女子，你这辈子做梦都娶不进门。”大长公主瞪了儿子一眼，“我们女人家说话，你一个男人插什么嘴？”

% p6 i2 X6 D) ~! M    旁边的班恒幸灾乐祸地看了父亲一眼，作为班家地位最低的两个男人之一，父亲这会儿都还没看清现实么？

4 `9 O* A9 [) _1 I; ?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侯爷他待我极好，天下好男儿很多，可是又有几人能惦记着我喜欢吃什么，用什么，”阴氏心中的不安感更浓，“我生母早逝，您待我如亲女，您在我心中不是婆婆，乃是母亲。您日后莫在说这般的话，我听着心里难受。”

    “我没有女儿，你嫁进门后，就是我的女儿，”大长公主温和一笑，“就算我真有一个女儿，只怕也不及你万一呢。”
! s5 y/ e, Y1 _" j
    “好了，我不说这些话让你难过了，”大长公主拉着阴氏的手站起来，“走，我们去用午膳，最近来了两个新厨子，手艺极好，你们也尝尝。”
& h+ f* K0 S6 O& F% l1 f
    “好。”阴氏展颜笑开，看着大长公主红润的脸颊，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 J- J* l& C( b! z2 u
    班家四口在大长公主府住了两天后，才大包小包的打道回府。

$ W0 o& |  }9 g6 U' k    班婳与阴氏同乘坐在一辆马车里，班婳见母亲神情有些恍惚，连坐姿都老实了不少。

, h. w& }: F! A; e! k    “婳婳，”阴氏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最近常去大长公主府？”

# q: h" C+ `0 j9 {* U: l7 x    “啊？”班婳愣了一下，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就是想祖母了。”
/ n, z' K5 [* y$ @
    “那……没事你就多来这边走走，”阴氏笑了笑，“你祖母一个人待在公主府里也冷清，你去了她老人家肯定会很开心。”
. E) x! o0 V  g# o8 P, d
' D7 {# A6 D! V) W    他们住的院子，一直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九年时间他们从未离开过一般。当年的大长公主多热闹，公公喜欢教婳婳拳脚功夫，爷孙三人总是逗得婆婆开怀大笑。

0 V7 H, w3 F2 L    如今公公早已经逝去，他们四人也搬了出去，只余婆婆独自一人待在那宽阔寂寥的公主府里。

    “好。”班婳当即点头，“我把恒弟也带上。”
+ E8 p  g$ n" p- m, y  S
. o; [8 o8 H7 W! [- W9 D3 G" O    “乖孩子。”阴氏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的。自从女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就担心女儿心里受不了，所以现在也不想拘着她学规矩，能快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8 ?0 @8 r$ k2 T4 |; @! D" k4 ]
" @4 a' d9 H. @  T) C    “冤枉啊！”
+ o# j) b# y% U1 T
    班家的马车行路到一边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身穿孝衣，头戴孝帕的中年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小可怜的孩子，哭哭啼啼跪作一团。

    “怎么回事？”班淮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跪在他马车前又是喊冤，又是磕头的一大两小，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侯府的护卫拦在马车前，不然这形迹可疑的三人靠近马车。

    “大人，民妇有冤，求大人替民妇伸冤！”

" b9 U! G/ t+ e% q5 y) D    她举高手里的状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不知道这字是用人血还是畜生血写的，看起来有些渗人。班淮忍不住往后坐了坐，“这怎么回事？”
" y$ T$ C+ i# k6 x* [
    “青天大老爷，求您救救命妇的丈夫，同县县令草菅人命，官官相护，民妇丈夫死得冤枉啊！”

    班淮干咳一声，招来身边的随侍，“同县在什么地方？”
$ @# l3 Z# t; [, ^% O  q
9 V: U3 b7 k  [# u    “侯爷，同县在薛州，”随侍小声道，“薛州刺史是赵仲。”

7 ^; ?* g% E- ^3 f% R1 s( r$ _: `6 P$ V    “赵仲……”班淮眯眼想了一会儿，“那不是赵家二郎吗？”

    长随：“正是赵家二公子。”

& L% r9 ?+ Y3 e( C  R1 z7 V, n  D    说起来他们家与赵家也颇有渊源，当年与婳婳指腹为婚的，便是赵家三郎，只可惜赵家三郎夭折后，这门亲事自然就不再提起。这些年，他们班家与赵家仍旧还有来往，只是关系终究不如以往了。
3 j6 ^( R, N: d0 A; h8 [
% H9 R8 Z  A! V1 i    “大人！”

) l) |7 T) T7 [; [, q7 V" D7 E    中年女人见班淮竟没有搭理她，哭得更加凄惨，“大人，求您发一发慈悲心，帮一帮民妇！”
/ ?- n  |3 ^$ u$ w- G
    “等等！”班淮被这个女人哭得有些头大，“你若是有冤屈，当去刑部或是大理寺。”

    中年妇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就拒绝了她。

    “我就是一个闲散侯爷，没实权，说话不管用。就算我带你去衙门，也没人稀罕搭理我，”班淮摆了摆手，“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大理寺门口敲一敲鸣冤鼓。”

- D( k% x2 _, V8 M$ @$ z8 @    说完，也不等中年妇人反应过来，就让护卫把这三人抬到一边，乘坐马车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7 t) ]. |* O8 h; r" T" l
. s- D/ ~9 {" v5 Q3 g    喊冤的妇人：……

. k  a" n5 L& k6 F    围观的老百姓：……
# S  F# `; H9 n( ]# l/ x1 }$ G
    第一次听到亲口说自己没实权，说话不管用的贵族。
( _" m% I$ B: K7 j- o
    班婳掀起帘子，看着被护卫架在一边，看起来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年妇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看什么？”

; [3 ~* {# @9 M    “看刚才喊冤的那个人。”班婳想了想，“我觉得她有些奇怪。”
* b7 y/ x% T; T& ~
3 {5 q/ X" p& d( Y9 z* ^( ]# ^    “当然奇怪，”阴氏冷笑，“一个为亡夫喊冤的女人，为了赶到京城，肯定是风餐饮露，神情疲倦。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必定仓皇又难过，你觉得他们符合这些？”

* F# z5 @% ?$ H- Y7 b    班婳放下帘子：“那她是骗我们的？”

    “她做什么不重要，”阴氏神情显得很平静，“重要的是我们心里有数。”
8 D9 `! t  N/ l% _
1 a, }5 k, {( w  O& z    “哦。”
7 H, q$ a" M( W3 y
    班婳一脸受教，再次掀开帘子，看到对面有人骑着马过来了。
  Q# c0 @9 q+ c, n3 ^4 i1 i$ h' e
    此人面若好女，玉冠束发，玄衣加身，袍角流光浮动，原来竟是绣娘在袍角暗绣了一朵朵祥云。
6 }" k2 z2 K0 ^8 J
    作者有话要说：班淮：找谁都别找我，我是纨绔～

第19章 任性的侯爷

    “姐！”
8 x- P2 }4 R+ G5 G
9 m. ^5 v( X. H) g5 B    班恒一路小跑冲动班婳的院子，打断了女说书先生正在进行的故事，接过丫鬟倒的茶，连喝几大口后才道：“人我已经查到了。”

    班婳挥手让无关人员全都退了出去，双手往茶几上重重一拍：“是谁？”
0 l9 O* Z1 \; q! b) k& r
* V+ v$ l3 x8 {7 v0 ^    “忠平伯的长子，谢重锦。”班恒喝完整整一盏茶，才勉强喘过气来，“就是三年前考中状元，然而去外地任职的那个。谢启临眼睛摔坏一只后，他就调职回京了，昨天才刚到京城。”
% g5 ?; X: _# q5 e1 ~+ W8 u& W7 a1 M
    “姐，你让我查他干什么？”班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忽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班婳：“你不会是看他长得好，就那什么什么吧？”
* Y8 |3 D( @7 `# M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班婳拍开班恒准备拿点心的手，“你姐在你心中，就这样儿？”
  [6 b8 l6 ]1 R& L: K* ^7 X+ e
2 g) U. l( y9 y( _! e; R3 d    班恒茫然，不是这样是哪样儿啊？

    班婳觉得自己有些手痒，差一点就拍在了班恒那张傻兮兮的脸上。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了，见他跑得满头是汗，把手帕往他手里一扔，“你说，忠平伯府造反的可能有多大？”

5 e( Q+ |& h' j; ?- {    “姐，你觉得就忠平伯府那个德行，能拿什么造反？”班恒瞪大眼睛，“我知道你不待见这一家人，但是这种屎盆子往他家脑袋上扣，对屎盆子是个侮辱。”
! f0 l3 f. t0 q$ q: r5 s9 t
2 d) R: ?7 T0 ^6 L* C) @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班婳剥着瓜子，扔掉壳把仁儿放在小银碗里，“天下穿黑衣的男人那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
0 J+ t2 n8 Q+ v; U9 k) O0 D
    “也许是其他地方的人举旗造反，一呼百应……”班恒突然顿住，“不太对啊，这样出多大的事情，才会让四方列强举旗造反？”

    “新帝继位，地位不稳，民怨沸天，”阴氏走进院子，坐到兄妹二人对面，“如今蒋家的天下，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稳当。”
& _* ]- t- j0 o
6 p/ ]) C7 Q& D+ t8 {    当今皇帝性奢靡，好大喜功，甚至纵容皇后娘家人卖官卖爵，民间早有不满的声音出现，只是朝中官员把这些流言都压了下来。可是能压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压一辈子？
4 G- y9 e! ^/ r! ]
    “母亲，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姐做的梦，告诉祖母？”班恒摸了摸头，“反正我们脑子不好使，不如让祖母来想想办法？”

% ]* @7 h% c4 _, c+ ^2 r: G    “不行。”阴氏当即反对，“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你祖母。”

    “为什么？”班恒不解，“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不交给祖母，还交给谁？”
+ @3 c7 k9 t4 w, k4 X
1 y: P: W9 k! w, d; W3 u; X) K% m    “你祖母不仅仅是你们的祖母，还是蒋家的大长公主，她年纪大了，若是让她知道蒋家王朝会被人推翻，你让她老人家如果接受？”阴氏没好气道，“你平时多去给你祖母请安，多陪陪她老人家，其他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9 @! r4 j3 r: L4 x
    班恒乖乖点头，“我记住了。”顺手把桌上银碗里的瓜子仁倒进自己嘴里。

    “班恒！”班婳见自己剥的瓜子仁没了，差点没把装点心的盘子扣在班恒的脑袋上，“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抢我的瓜子仁。”

    “我是你弟，不是大老爷们，”班恒从椅子上蹦起来，“再说给我剥几粒瓜子怎么了，以后我还要娶个给我剥瓜子儿的媳妇呢。”
: B  J: J) s, N
    “呸！美得你呢，”班婳双手叉腰，“我若是找了你这么一个夫君，肯定天天抽你。”
: t, o5 v% `9 n; ~  _2 r/ z6 D
7 i  w) C! H% p: q: z    “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夫君，给你剥瓜子儿的？”班恒蹦跶着逃开，“你这才叫做梦呢。”

8 N" i% `: L: m5 F# d1 n  p: w    阴氏看着这对儿女吵吵闹闹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失笑，家里有下人不用，两人经常为了这种小事吵吵闹闹，真不知道这没事找事的性子随了哪个。
3 }2 k" p: `" _, Y
    大街上，班淮带着随时护卫在外面乱晃，这手镯水色好，给夫人买回去，这发钗看着漂亮，给女儿买回去，这几本书写得好，给儿子捎几本。由于近来他买东西的时间多，又不以势压人，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不欺负做生意的商贩，所以班大侯爷在大业朝奢侈品一条街上，十分受掌柜与堂倌欢迎，真恨不得他天天来。

& y( y- M5 u4 g9 Q* C    “侯爷，这琉璃盏是今年刚到的货，虽然比不上宫里的精致，但也有几分雅趣，”掌柜热情地给班淮介绍一盏星辰琉璃盏，“夜里点上后，就像是有星星落在了地上，贵府的女眷一定会很喜欢。”

5 z8 E. P& H; m% U1 W9 Z    班淮看了眼这琉璃盏，做工还算上乘，便道：“多少钱？”
* q4 Y' x* U# W; r" D! q4 v" f! y. t
6 G! ?. M  A- A, C    “侯爷，您是我们的老熟客了，小的要谁的高价，也不敢要您的呀，”掌柜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别人要肯定是一千两，如果是您要，我收六百八十八两，也算是讨个吉利。”
$ \1 @" W) v( C* m& ?  D$ K* v
    “行，等下你安排人送我的府上，”班淮点了点头，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幅麻姑贺寿图，他想起母亲向来喜欢字画古玩，便道，“这幅画要多少钱？”
4 _$ j+ v. v2 k8 t* V4 A
9 ~! `  N' Q, E5 A    “侯爷……这幅画已经有人定下来了，您看要不要看看别的？”掌柜陪笑道，“小的这就让人去取画，让您慢慢挑。”

    “那就算了。”班淮觉得有些可惜，这幅画寓意很好，送给母亲再合适不过了。
' Z& ~/ M  ^, l* S
    “若是侯爷想要，晚辈便把这幅画赠予您，”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要侯爷不嫌弃就好。”

    班淮回头看清来人：“容伯爷。”
% C$ V# C4 s6 I6 c. z" h1 K$ U2 A( [
    容瑕朝班淮行了一个晚辈礼，转头对堂倌道，“把画装好，送给班侯爷。”

    “这怎么使得，既然此画是容伯爷挑好的，我又怎么能夺人所好。”班淮虽然年龄比容瑕大，品级比容瑕高，但是却不是愿意占小辈便宜的人。
, d) ]# R# I1 n0 B
    “侯爷客气了，”容瑕再度行了一个晚辈之礼，“这幅画能让您看中，便是它的缘分，您若是推辞不受，那便是看不起晚辈了。”
' C( z! O/ _) i
) K7 |( i% T% }, T3 A- k    论口才，十个班淮也比不上半个容瑕，所以最后班淮还是把这幅画收下来了。好歹他还记得自己不能白拿人好处，所以决定请这个大方、知礼、俊秀的年轻晚辈去吃饭，去京城里消费最高的望月楼。
, q3 t' b7 l4 P- L! P# s$ x* v
, a$ |4 Y* v6 N9 b% r) k6 \    容瑕不仅没有嫌弃他是个闲散侯爷，反而一路上对他极为尊重，这让班淮对他的印象从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伯爷到挺讨喜的年轻人，最后好感度直达这小子太对我胃口，我家儿子就是渣渣的地步。
4 X4 ]" r0 ~2 M; }! }4 {; J; U
    望月楼的堂倌跟班淮也很熟，看到他就热情地招呼两人到楼上坐。

$ b8 L& n' O0 b' y, U    班淮上楼梯的时候，对引路的堂倌道，“我记得你媳妇快要生孩子了？”
( d+ R+ I7 V' W& {  ~. h; h- ?  z
  h& e$ j) C* [4 u    “回侯爷，我家娘子已经生了，可惜是个丫头。”堂倌脸上不带多少喜气，“劳您问了。”
. ~4 `& }/ e+ i# Q* u
0 ]3 j* C4 Q! P& L1 W3 C6 c) M    “丫头也好，”班淮在兜里摸了摸，拿出两颗花生大小的银葫芦递给堂倌，“这个拿给你家丫头压枕头，保佑她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 T, y8 _! x8 y" q5 s1 C4 Z    “侯爷，小的哪敢要……”

+ t4 \* {( A; [# A: o' n    “没事，这本就是我拿来送小辈的，”班淮一副“吾家有万金，行止随心”的模样，“拿去吧。”

: F) j2 S5 q, b; P9 G    “谢、谢侯爷！”堂倌接过两粒银葫芦，满脸的感激。

    容瑕看着班淮与堂倌之间的往来，脸上笑意更深。两人在包厢里坐下后，容瑕道，“侯爷真心善。”

    “倒不是我心善，”班淮摇了摇头，喝了口茶道，“我若不开这个口，那个丫头可能活不了。”
: }5 q0 z; D9 ]
/ n+ b/ U8 i) K( x    对于他们贵族来说，多养一个女儿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普通人，尤其是一心求子却得了女儿的普通百姓而言，这个女儿便是多余的。早年他游手好闲去郊外玩耍时，曾目睹一老妇把死去的亲孙女扔到桥下，只为了让她遭受千人踩万人踏，这样才不会有女儿敢再投生到她家。

    此事过后，他回去吓得生了一场病，喝了好几副安神药才缓过来。
7 M' a. Y& _) G- S% i2 F! ?
' P0 p8 p9 S6 p3 ?, \6 k% U4 H( m    容瑕倒是没有想到班淮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愣了一下，“可见侯爷还是心善的。”
' c9 b$ A! J: m2 X. N4 J' P( r
8 y- b! n  \% q0 Q$ X" t$ d    班淮摆了摆手，不欲再谈此事。

: b- B+ ~# y4 B8 x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班淮没喝几口酒，酒劲儿便上了头，跟容瑕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废话，难得的是，容瑕竟然也能把话接上，不愧是誉满天下的容公子。

    “忠平伯府那群王八蛋，还想让嫡长子到户部任职，他想得美！”班淮把酒樽往桌上重重一放，“他们这么欺负我闺女，还想当事情没发生，没门！窗户都没有！”
7 _  R( Y2 a$ n# ]$ B- r
9 l& e) X9 Z! o9 B1 z    容瑕想起京城的传闻，班侯爷最是宠爱长女，当初忠平伯嫡次子跟烟花女子私奔后，班侯爷当即去忠平伯府退了婚，还把忠平伯府砸得乱七八糟，甚至连大门都换了。后来谢启临找回来以后，还挨了无数次黑打，忠平伯去告御状，说这是静亭侯一家人干的，只可惜没有证据，皇上又偏心静亭侯府，这事就不了了之。
( _4 }; S+ x2 z: u! \7 r) j' l0 q, W
* y  [: T. {. _' e7 y2 m    “晚辈也觉得谢家长子不适合到户部，”成安伯给班淮满上酒，“您觉得他去哪里任职比较好？”

    “任个屁的职，最好赋闲在家才好！”班淮醉醺醺地骂道，“让他抱着他爹回家吃奶去吧。”
8 T7 J( O0 _4 N* Y7 _
    班淮虽然没有学到他武将老爹行兵打仗的本事，不过骂人的本事倒是学去了不少。

' l4 r- X8 c/ D/ c7 |2 p    作者有话要说：“吾家有万金，行止随心”可以理解为，我有钱，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