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名门闺杀》作者：面北眉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柳氏母女的狠绝

“既如此那便先回府吧。”三娘点了点头：“我去四妹妹和五妹妹那辆车上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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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B, i2 f4 u& p7 M二娘闻言忙道：“刚刚只顾着担心六妹妹，倒是将四妹妹和五妹妹忽略了。她们二人此次也定是受了不少的惊吓，三妹妹能代我和大姐姐去照看一下那是最好不过了。”

- _# l9 w) \0 u说着，二娘又转头与元娘道：“五妹妹便交给大姐姐照顾了，我去安排一下外面的事情。然后我们便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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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2 l/ h# W1 a三娘下了马车，白果忙上前来为三娘撑伞。

三娘看了在她后头出来的二娘一眼，吩咐白英道：“白英，你去给二小 姐撑伞，仔细别让她淋着了。”

- |/ y$ x1 U8 L! m2 U  g- a白英听命上前仔细护着二娘，不让她淋湿。

二娘下了马车笑着对三娘道：“多谢三妹妹了，这么短的时间三妹妹竟然就准备好了雨伞。也真是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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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0 l" j- ]# ?& b3 J3 m三娘摇了摇头：“刚刚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卖伞的铺子，便让丫鬟们买了几把。我这丫头到是个细心的，二姐姐便让她给你撑着吧，保证你一根头发丝儿也不会淋到，我也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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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y5 @2 y' F3 S; @8 D' D# a( G二娘闻言看了白英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不辜负三妹妹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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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笑了笑，示意白果跟她往四娘和五娘呃那一辆马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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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车，三娘便发现车里只有四娘和五娘以及两个丫鬟，娘人一人占据马车的一边，泾渭分明，互相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这脚尖。脸色也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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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p' a) q- i, A0 v! g! g 看见三娘上来。四娘只瞥了一眼便低了头，五娘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喊了一声：“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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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点了点头，朝那两个丫鬟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

& l3 u- A# `/ k, F5 s* ~8 i那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见四娘和五娘没有别的表示，便躬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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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坐到了四娘身边的位置。

& v0 ^  `5 D. I. @$ N“六妹妹她……怎么样了？”四娘没有转头，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些颤抖。

三娘看了已如惊弓之鸟的四娘一眼，大房那边的情况她是知道一些的。四娘是庶出，生母原是金氏身边的一个叫做娇蕊的颇得信任的陪嫁丫鬟，后来金氏做主给那丫鬟开了脸，因她原本姓夏，府里的人便称她夏姨娘。夏姨娘虽然被金氏抬了姨娘。但是一直是在金氏房里伺候，帮着金氏管理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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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T# S" k2 i 四娘一生下来就被金氏养在身边，与自己的姨娘虽是日日能见。却是不亲近，听说平日里与夏姨娘是话也不说半句的。四娘在秋衡院里是仰金氏鼻息而活，因此在六娘面前她万事不敢违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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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M& N, ^6 Q; |8 |- v1 d 这次六娘出事，她却无恙。回去之后定然是会被金氏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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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k& g$ n- i; H“六妹妹她好了许多，也能说话了。四妹妹不用担心。”三娘安慰道。

四娘自然知道这是安慰之语，六娘身子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是……

四娘眼睛一红，脸色却是更加白了，想起金氏接下来的怒火和手段，她忍不住牙齿打战。

7 x: d& a# i, n( N 怎么办？怎么办？她当时……

( j( e- t9 ?0 i2 P “六妹妹怎么会突然就掉进了河里？当时她身边没有人么？”三娘沉吟一会儿，问道。

“我……我当时走在六妹妹身后，好端端的她突然惊叫一声便从河岸边上掉下去了。”四娘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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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C. a/ j8 p2 r) L“我已经上了岸了，正要回头说话，却看见六妹妹似乎是脚下一滑。侧着身子就往一边倒，然后掉进了河里。”五娘一边回想一边道。

0 G, ~1 W) v8 r0 N5 U“你走在六妹妹的后面，那么走在她前面的是谁？”三娘垂了垂眸子。似是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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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j6 {# ^8 k1 r7 H, M$ O“是二姐姐。”四娘眼睛一亮，似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眼睛里有些兴奋，突然抬头道：“一定是二姐姐她记恨我们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指出她的庶出身份，狠心将六妹妹推下了河里。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 q. Y. j3 m" V7 i; K0 T/ U四娘似是在寻求安慰，眼睛亮亮地盯着三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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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3 O3 m 三娘低头整理自己裙边的穗子，似是没有听到四娘的话。

: S' R9 e6 e$ y3 i 五娘却是惊叫一声道：“当时离六妹妹最近的只有你和二姐姐。难道不是你……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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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是我！”四娘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声音尖利的喊道：“一定是二姐姐！对，就是她！一定就是她。”四娘强调道，似乎这样就能给二娘定罪一般。

三娘却是看着五娘，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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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之后一定要禀明母亲，为六妹妹找回公道。”四娘喃喃道。

# `2 f% ?; z4 y0 X/ U/ Q9 e$ q8 V 马车这时候动了起来，似是要回府了。

3 n% K$ B  N; k“大伯母怎么还没有差人过来？”五娘小声问三娘道：“府中这会儿应当早就已经接到消息了，为何没有派人过来。”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她刚刚也想过这个问题。金氏只有一儿一女，平日里看得跟眼珠子似得。怎么在接到这边的报信之后迟迟没有派人过来？难道府中出了什么变故？

" |6 z: f, O1 b- t- d“这次回去，肯定是会有一番责罚。”五娘愁眉苦脸：“不知道要被祖母关多久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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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V0 Q5 \" G$ w* ]五娘也被四娘的情绪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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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马车已经驶离了河岸，进了城中街道。赶车的把式一身吆喝，将马车停了下来。

- z" ^  u7 s# ?; u“怎么回事？”三娘隔着帘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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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姐，是府里派人来了。正与前面大小 姐和二小 姐的马车说话。”外头的车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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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有人朝着这边跑了来，停在了马车边：“小 姐，奴婢是白英。”

“上来吧。”三娘朝着帘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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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6 p4 U- K0 }) g7 [5 P 不一会儿，白英便掀了帘子上了车，还没有行礼就急急道：“小 姐，府里派来的人说刚刚“三槐堂”突然起了大火。”

; q- E* Z! ~1 ]# ^% w “什么？”三娘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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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 p6 P0 e5 P: Q$ \5 s3 f“三槐堂”是王家的祠堂，是摆放王家列祖列宗排位的地方，里头还有一些历代皇帝的御赐之物在里头被供奉着，可以说是王家的重地，平日里是关着不让人进的。即便是逢年过节要拜祭祖宗的时候也只让王氏的男丁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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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4 W: ]% [( I$ j2 r0 ?“火势可大？现如今可是扑灭了？有没有人受伤？”三娘一迭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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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正好下起了大雨，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刚刚已经被扑灭了。只是……只是三夫人受了伤，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2 s- I3 W/ z5 [7 T+ Q三娘闻言眉头一蹙，柳氏受伤？

“听来的婆子说，三夫人是为了护着祠堂里的祖宗牌位被烧伤了手。刚刚已经昏厥过去了。”白英看着三娘道。

三娘闻言却是沉默了。

平时总有人看着的祠堂却突然起了大火，还正好让柳氏遇上了，一堆跟着的奴婢婆子眼睁睁看着夫人冲进火中，却无人拦着。

5 A% J1 u% @) y6 A, _ 柳氏这个伤受得可真是好！拼死护着祖宗的牌位。最后弄得手受了伤，却让牌位安然无恙，这种精神可以立个牌坊好好歌颂一番了。

毫无疑问，柳氏为王家整个家族立下了一功。

7 Y9 g+ [% g7 e' @4 k% H# n 如果将柳氏这件孝举传扬出去，再加以好好利用的话，就算没有生下男丁，柳氏这个贵妾要爬上王栋继妻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到时候连民间舆论会倒向这个头顶上背着个大大“孝”字光环的女人。在以“忠孝”传家的王氏一族面前，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挑柳氏一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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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 K  s: L1 c5 r 想起刚刚出来之前，二娘的那些不寻常的动静，三娘心中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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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M+ ]# k- F5 i+ I 柳氏和二娘这对母女胆子真大，心也真够狠，连王家的祠堂都敢打主意。所以说，什么祖宗啊鬼神的，也只是在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敬着捧着，一到利益关头也全都可以用来当做垫脚石。

6 s' L; W8 k- `) s 只是这次若是真的让柳氏和二娘得逞了，以这两母女的手段和行事风格，她和王璟被斩草除根是早晚的事情。

三娘掀开了帘子，看向前面的那一辆马车。听见二娘焦急万分带着哭腔的地吩咐马车快些赶回府去，三娘眼眸变得幽深暗沉。

“三姐姐。”五娘皱眉喊道，眼中是担忧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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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府中还有谁和三娘与王璟一样不希望柳氏上位的话，那就是崔姨娘母女了。二娘原本就打算带了五娘一块去任上，用以牵制崔姨娘来对付她们荷风院，若是柳氏地位再高一些，成了三房名正言顺的的当家太太。那么崔姨娘恐怕没有更加那么好容易与柳氏对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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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q  d# R* P) O0 s 三娘却是嘴角一勾，朝着五娘微微一笑温声安慰道：“五妹妹不必为太太的伤势担心，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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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l0 O! w. P五娘一愣，瞥了已经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正坐在在一旁注意她们说话的四娘一眼，顺着三娘的话点头道：“三姐姐说的是，五娘希望太太平安无事。”

马车比刚刚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很快就行进了王府门前的长乐大街。马车速度慢了下来，正缓缓地往角门进府，就快抵达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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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妹，好在此番你是安然无恙，想必大伯母心中也宽慰了一些。”三娘上下打量了四娘几眼温声道：“你与二姐姐皆是六妹妹的同胞手足，六妹妹这次落水你们都是同样得焦急担忧恨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切莫再说出谁害了谁的话了，免得再生事端。”

第一百三十章 四娘脱身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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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遭难她却无事，恐怕母亲不是宽慰而是愤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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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闻三娘刚后面那一句话她却是心中一亮，再生事端？生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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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5 Y& Q5 i# j' z# X+ u1 l 若是让母亲知道六妹妹是被二姐姐推下水的，那么依着母亲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跟柳氏母女善罢罢休的。到时候她在一边就不会引起母亲的注意了。到时候再找个借口不用在母亲面前晃，那么母亲就算是想找人撒气也找不到她的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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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G/ U& c1 q: u$ E 她要想个法子，让母亲和六娘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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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无恙……

这时候前头的马车似是已经停了下来，四娘却是不等自己的这一辆马车停稳就蹿了起来，跳下了车。

+ R  F! ?' Y$ { 五娘和白英见状吸了一口冷气，却见五娘落地的时候只是晃了一晃，便冲向了六娘的那一辆马车。二娘因担心柳氏，正在婆子的搀扶下急急地下车。四娘招呼也不打，更不用婆子的掺扶迅速冲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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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W6 e$ x! q! d- ~5 u% ^“三姐姐，四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付赶着投胎的样子？五娘瞪圆了眼睛道。

三娘瞥了刚刚被四娘掀得直晃的帘子一眼，道：“四妹妹想是十分担心六妹妹，因此急着去看六妹妹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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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R4 e) T, c! }三娘和五娘等着前面马车上的人先下车，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啊——”

# @% o# g  D8 J “六小 姐——”

“四，四小 姐？四小 姐你没事吧？”

) `5 l2 p  p9 Y; t& f9 d! ^ “快来人啊——四小 姐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四姐姐，四姐姐——好多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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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8 v, I0 X; Y车外一阵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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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0 `) G* {8 \' K7 I0 m6 m 三娘赶紧掀了帘子下了车，五娘也匆匆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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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q2 r- h9 J. }“怎么回事？”三娘走到前面那辆马车旁。刚一问出口，就看到四娘正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似是昏厥了过去。她的一边额头不知道是磕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磕出了一道口子，此时正往外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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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g" m. A. X/ a% y8 h“快将四小 姐抬进去。”元娘下了车，急急喊道：“去请大夫来，快。”

一个婆子将四娘扶了起来，让她趴在了另一个已经蹲下身的婆子身上，想将她背进院子。三娘就着二门上挂着的防风灯看了四娘的伤口一眼，见虽然是留着血。却流得不急，想必伤口并不是太深，四娘被那婆子往上扶了一把的时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眼睫还颤了颤。三娘便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她暗示四娘的，但是她也不想弄出人命。

4 d; S6 V' G" w/ l  S3 m; x% ?“快背四妹妹回去，请了大夫来看一看。”三娘对那婆子道，那婆子迅速地背了四娘进了门。

5 c% [, |- e2 f: S2 F+ A 这时候从里面又急急走出来一拨人。见婆子背了个人就往里冲，当先的那人一下扑了过来。

. r% d- {* X1 c# D" C“珊儿。珊儿。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是金氏哭天抢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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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p& j9 J3 J/ b1 W8 y% y “娘，我在这里，那是四姐姐。”被丫鬟扶着的六娘见了金氏，拖着哭腔委屈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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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R( D- ?3 f* z 金氏顿了顿，放开手中抱着的人，打量了一眼，转头看见刚走到门边的六娘，忙奔过去一把就将六娘抱住了。

“珊儿，珊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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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W9 E  b% Z3 P; P! d% U% b: ` “呜呜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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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两抱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背着四娘的婆子停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四娘额角的血顺着鬓角滴了下来，砸到了地上。因刚下了大雨，此时虽已经小了好多。但是地面还是积了很多的水。血一滴到地上便散开在了雨水中，只留下淡淡的一抹红。

- n2 x  W. \4 Y 原本一直跟在金氏身边的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刚刚在金氏转身扑向六娘的时候顿了顿，却还是去了金氏和六娘那边，她一边劝慰着金氏，一边却频频往四娘这边看过来。

她皱着眉头，眼中含着一些忧愁和担心。虽是几次想起身走过来，却最终只是跟在金氏的身边没有动。

三娘见四娘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了来，虽只是一条细微的缝，但是三娘却仿佛能看到那眸子里的木然和如同死水般的幽暗。似是察觉到三娘的目光，那双眼睛又闭上了，再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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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叹了一口气，吩咐那婆子道：“快将四小 姐先背回去。”

" [( B/ c- \8 p那婆子见终于有人发话了，忙将背后的人往上又推了推，迅速走了。

" K( ]$ a( ~$ r. P 金氏与六娘抱着哭了一阵，在婆子提醒金氏别让小 姐着凉之后终于停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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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a6 Y  H* r5 L9 v“我带着珊儿先回去，老夫人那边……我等会儿再过来，你先帮我在这边应付着。”金氏抱着六娘交待自己身边的林嬷嬷道。

7 D6 q/ z0 K6 s0 E 林嬷嬷忙道：“夫人您赶紧的陪小 姐回去，这边的事情奴婢暂时帮您看着，您放心。”

金氏带着六娘往西院去了，林嬷嬷朝着元娘，三娘，五娘行了一礼，也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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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 I9 j3 R1 i1 R# ^8 C: I 这时候松龄院的甘草走了过来，一面行礼一面道：“大小 姐，三小 姐，五小 姐。老夫人那边此时正为着‘三槐堂’的事情忙着，今日恐怕没有空见几位小 姐们了。只是刚刚老夫人听说今日六小 姐那边出了些事情，心中很是挂心，便让奴婢过来问一问，几位小 姐可否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奴婢，好让奴婢去禀告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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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等人对着孙氏身边的这个大丫头不敢托大，便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孙氏松龄院的倒罩房。三娘隔着院子朝孙氏的房里看了一眼，见五间正房灯火全亮，里头也是人头涌动，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知道孙氏此时定也是焦头烂额。

2 y- k7 [, a3 w 正在给几位小 姐们打帘子的甘草注意到了三娘的目光，叹气道：“族中各房听到消息都派人过来了，老夫人此时正在招呼各房的来人。今夜恐怕是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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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Y) y. N0 ~: J5 q “出了这么大的事，明日一早各房的伯祖母，叔祖母和婶婶们都会过来吧？”三娘问道。

4 ?) y/ {- R! |8 T& b 甘草闻言先是看了三娘一眼，然后笑着点头道：“按理是都会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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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进了倒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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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5 _% \& I5 `7 G 倒罩房是供孙氏松龄院里有头脸的婆子当值的时候休息的地方，有时候也接待别府来的管事。

. }6 T; n1 @6 F$ p! V“别的地方都忙乱着，只能委屈小 姐们到奴婢们待的地方来了。”甘草一边给三娘等人亲自奉茶，一边歉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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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相互客套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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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来没有多久只说了几句话，甘草就已经被进来回话的婆子们打断了好几次，由此可见松龄院或者说整个王家此时大都很忙乱。

元娘便将今晚的事情先是长话短说了一遍，甘草又细细询问了一遍，三娘和五娘只在一边偶尔做这补充。

8 F2 \# @4 o$ }, [" ~- [6 u“六小 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掉下水？可是有人看清楚了她是怎么掉下去的？”甘草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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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O- Y! U- C6 Q8 x 三娘皱眉道：“当时我和大姐姐正四处去寻六妹妹她们，并未在场，因此不曾见到。”

0 Z3 D- m: }/ O0 Q甘草便将目光投向五娘。

- ~) q1 r* p; A6 N4 ~% ]7 M  r 五娘转了转眼珠字正要说话，却见三娘朝她看了一眼，五娘话到嘴边突然转了话头：“我当时已经上了岸，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六妹妹掉进了河里，至于情形具体如何却是没有看清。不过当时二姐姐和四姐姐正好在六妹妹一前一后，甘草姐姐到时候问问她们想必比较好。”别的却是不肯多说了。

甘草见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笑着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位小 姐想必也是累了。便回去院子里歇着吧。明日府中恐怕又是有一番忙的。”

三娘等人便起了身，甘草躬身将人送到了院子门口，见她们都走远了才回转，往孙氏正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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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回了西院，三娘和五娘往东园去。

“三姐姐，还好我刚刚及时收口没有乱说话，今晚的事情就让秋衡院的人跟夫人相互掐架去，咱们正好在一旁躲了清静。”五娘见周围没有外人，忙凑到三娘身边小声道，脸上还有些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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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a9 R$ y% f“你以为你能逃得了？今晚的事情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三娘斜睨了五娘一眼，闲闲道。

五娘闻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迅速僵了，想着今日是因为老夫人忙着给“三槐堂”善后她才能暂时逃过一劫。但是今日的事情毕竟是因她而起，以后想要逃过孙氏的责罚，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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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A8 q+ }9 J“那我要怎么办？”五娘可怜兮兮地看向三娘道。

三娘没有说话，三娘以为她不会说话了正有些失望，却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你就祈求大伯母忙着跟夫人较劲，没空理会你这只小虾米吧。”

2 F0 T; l% m6 r五娘正想说话，三娘却道：“我与你一起去芳芷院看一看夫人。”

五娘闻言只有闭嘴，跟上三娘的步子。
* w- W0 U' J* R6 Y0 s' e: W
- T. w% W) j! A! c( e5 K 三娘和五娘抵达柳氏正房的时候，早有丫鬟进去通报。三娘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二娘嘤嘤的哭声，以及柳氏断断续续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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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s" x% ]4 J4 p) l 待得进了柳氏的卧房，便看见二娘趴在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柳氏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参差不齐，一个丫鬟正蹲在床边拿着一直小银剪子在帮她修剪发尾，想必是头发刚刚被火烧燎到了一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母女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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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和五娘上前去行礼，柳氏只是顾着呻吟，没有回话，倒是二娘揩了揩眼睛招呼道：“三妹妹，五妹妹，你们来了！母亲她……”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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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走上前细声安慰二娘道：“二姐姐别难过了，你这样哭着伤了眼睛，太太想必心里更不好受。大夫可曾来过了？可有什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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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I9 D( c$ L! {7 i二娘闻言渐渐收了哭声，哽咽道：“我们回来之前，大夫就已经看过了。说是伤了手，以后可能会留有疤痕。母亲在护着祖宗的牌位的时候吸进了太多的烟尘，可能会伤了嗓子和心肺。”

7 _5 d  k" O; t+ ]三娘闻言叹息了一声，一安慰了二娘几句。心中却想到，伤了心肺到是是很好的说辞，严不严重总不能将身体剖开来看，现在她们想说怎么严重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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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e# g( Q, y 三娘和五娘只待了一会儿，最后说是怕打扰柳氏休息，告了辞。

2 R7 d* F2 w: ]6 w 门口的丫鬟进来报说，三小 姐出了院子，五小 姐回了偏院。二娘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和门口伺候的都打发掉了，吩咐她们离了正房远一些，便转身回了屋。

5 I; x( R9 |* G* i! Y0 ^( C  h" D 拿出手巾将眼泪擦干凈了。二娘走到孙氏的床便蹲下担忧道：“娘，是不是真的疼的厉害？要不要叫人熬一碗安神汤来？”

柳氏却渐渐收了呻吟，皱眉道：“进去的时候做了万全的准备，衣服上都淋了水。手上虽是伤到了。但是也还能忍受。”柳氏的声音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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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B9 O( s6 t; H 二娘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柳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心疼道：“母亲，你且忍过这一时，只要忍过去了，以后就都好了。再也没有人敢说你只是一个贵妾，也再也没有人说我只是一个庶女了。您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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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说到最后眼神也渐渐变的坚定起来。

7 l$ F) g  d) `' r. O“琼儿，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遭天谴？那里头毕竟都是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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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二娘打断柳氏的话，断然道：“娘，不过是一块一块的木头牌子而已。人死如灯灭，若是真有天谴一说。那里还需要什么衙门和官府？再说，我们也是王家的人，他们若是不能保佑我们达成心愿，那他们凭什么安坐神台，享受我们的供奉！”

她的声音铿锵决断。说起鬼神祖宗来眼神淡漠竟然是丝毫不带敬意，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温柔和顺。这一刻，二娘这张脸秀气的脸与王栋的那张冷硬的面容竟是神似了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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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的不安稍稍退却了一些。刚刚她进去拿祖宗牌位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就怕那些列祖列宗真的显灵，将她给烧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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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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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6 k% n) L8 e4 T“娘。明日我会派人将你今日做的事传扬出去，让青城县的人都知道我们王家出了您这样一个孝顺的媳妇。孝字大过天。倒时候我们再到祖母面前哭诉一番，让祖母将您的名字上了族谱，而经过今日的事情，你可以说是王氏一族的大恩人，族中定是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的意思。谁要是反对，我们就给他扣一顶不孝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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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的眼神狠厉。她再也不要被姐妹们用那种轻视的眼光打量了，她不该是庶女，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论才貌，性情，智谋。她那一点比王珂差？凭什么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她要低她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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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 A6 W) [: Y, A& L% r; { 若是上天不公，不给她应得的。那就不要怪她亲手去抢去夺了。烧了祖宗的祠堂算什么？二娘心中冷笑，再狠得她都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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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民风彪悍。总有战乱的大同府长大，曾经见过疑似探子的蒙古人被巡城兵一刀将脑袋削下一半，白色的脑浆和鲜血洒了一地，被人拿几桶水一冲便干干凈凈再无痕迹。人命也不过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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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8 ~# L' R0 a/ z' j0 e/ z8 k“可是，若是老夫人她不答应那可怎么办？你别看老夫人这些年来总是捧着我踩赵氏，那是因为她想借着我来打太老夫人的脸。到了真关系到王家颜面的时候她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的。当年赵氏病了，我提出要把璟哥儿抱过来养，赵氏到她面前一跪她就没有答应了。”柳氏有些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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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E' ~6 l5 E  u8 g% U" i 二娘闻言，摇了摇头：“当年祖母不同意您抱养五哥，可能是赵氏跪在她院子前，让她想起了当年曾祖母要抱走大伯和父亲的事情。”王家以前的事情她自然都是打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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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闻言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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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会先到祖母面前探一探她的口风。娘你不必担心。”二娘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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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口风？你想怎么做？”柳氏狐疑道。

二娘缓缓一笑，眼中满是是自信与自得：“明日我会向祖母提出让三妹妹来给您侍疾。三妹妹她是三房的嫡女，若是祖母准了她来您跟前侍疾，就说明祖母对让你上族谱给您正名之事至少是不反对的。到时候只要我们再在她面前下一番功夫，自然会心想事成。”

" s9 t8 V4 y* B' s5 p* R( [柳氏闻言笑道：“此计甚秒。三娘那死丫头，虽是每次见了我都太太，太太的喊，却是从没有对我以对嫡母之礼相待。这次看我不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收拾得她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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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Z; U0 ]) J( s( z( C; O* J* E二娘闻言，虽是相劝母亲不要太过忘形，可是想到母亲刚刚受了大罪，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心里高兴的话，那就算是让三娘受一点委屈又有何妨。

5 z5 n) h2 N' c/ ^8 ] 这时候窗边突然有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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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r& N( R) ~“什么人！”二娘一声厉喝，迅速朝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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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A! _! n- b8 C/ m' j 轻轻将窗推开，外头是幽静空旷的前院。她刚刚已经将人都打发远了，又因下着雨，院中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二娘蹙了蹙眉头，正要出了门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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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瞄——瞄——”

院墙边传来几声猫的叫声。

二娘松了一口气，轻轻关上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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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t$ i. m0 z. F+ t" _0 r0 _: O 此时就在这一扇刚刚关上的窗户下面，正贴地趴伏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听见上头窗子关上的声响，那身影却并没有立即起身，还是趴在地上没有动。

只过了几息的时间，刚刚关上的那一扇窗又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推开了。二娘的那双冷眼又出现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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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二娘发现院中还是没有人，便真的放了心，又将窗户掩上了。

“怎么了，琼儿？”柳氏躺在床上问道。

) N# S! b; U8 I. e, W# }) x 二娘走到了柳氏的床榻边，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几只老鼠，明日我让婆子准备些鼠药将它们药死了，免得半夜里出来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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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点了点头，又拉着二娘说起了话，她手上的伤处有些疼，想找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这时候趴在窗下的身影才有了动作，只见她悄悄爬起了身子，猫着腰下了正房的台阶，再顺着墙边摸出了院子。

, ?: L) y0 D7 I; L% t9 O  ]0 `; U/ B7 M 一出院子那人影就瘫倒在地。

  C  c7 u( w3 `( L5 U“翠儿，你咋的了？没事吧？”突然从旁边又蹿出了一个婆子，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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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人先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弹跳了起来，待借着灯火看清楚来人，便舒了一口气：“娘，是你啊，吓我一跳。”

“不是我还会是谁，刚刚亏得我机灵，学了几声猫叫，不然二小 姐准得出来查看。不过刚刚看到她又开了一次窗，吓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你聪明没有动。”那婆子也有些后怕。

翠儿慢慢地站起了身，拍了拍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我跟在二小 姐身边好几年，自然是清楚她的脾气的。”想起那位面上温和的小 姐真正的手段，翠儿咽了咽口水，打了个冷颤。

“以后这事情咱不做了，会短寿的。”翠儿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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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Y9 \& J 关婆子却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这么些年没少收那位的钱财，你能从一个洗衣房的小丫头升到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也多亏了她的打点，若是此时才说不做了，会不会不好？”

0 O$ g  L% t0 x4 j7 U, g翠儿瞪了自己的娘一眼，道：“我再这样在夫人和二小 姐眼皮子地下探听消息，恐怕就是有再多的钱也没命花了。你不知道那位二小 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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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g% c) T “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手段？”关婆子不以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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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C/ [, {: z8 Q. H5 Y 翠儿见自己的娘不相信，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 s4 C0 I2 q! R7 h5 R5 _% E“真的？二小 姐她这么……？”关婆子惊道。

“嘘——”翠儿捂住了关婆子的嘴，小声道：“你别嚷嚷，小心让人发现了。反正这种事情我以后是不做了，谁愿意去谁去。”

翠儿将刚刚自己听到的话又对关婆子说了一遍：“你把这些消息传过去给那位。说实在的，这些年咱们虽然得她帮衬，可咱们也没少给她递过消息，以后还是各走各路吧。”

关婆子将女儿的话记下了，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便迅速钻进夜色中不见了。翠儿小心地绕到后面的小角门，回了自己休息的屋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姨娘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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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此时听到关婆子带来的消息，心中震惊。她没想到柳氏母女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大，连火烧祠堂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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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r2 w9 @; \8 A. f$ v5 @ 崔姨娘听完之后半响无话，似是在低头沉思。

“姨娘，我家闺女还有些话让我带给您。”关婆子有些吞吞吐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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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见状柔声道：“关嬷嬷有话尽管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将嬷嬷当成自己人了。嬷嬷可是钱不够用？”

关婆子闻言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才收了姨娘你的银子，够了够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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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P8 U4 ^/ I, s6 C5 W" u想起自己闺女刚刚的话，关婆子咬了咬牙还是道：“是这样的，我家闺女年纪也不小了，这女生外向，年纪大了就会想婆家，嘿嘿，说出来姨娘您别见怪。前一阵子夫人给她指了个好的去处，那小伙子是个顶年轻的管事，人才也好，她自己也满意。因此现在就忙着要备嫁了。”

/ O' c; V7 H! i/ Z& Q关婆子偷偷看了崔姨娘一眼，见她认真听着，便又道：“您也知道她又要在夫人屋里伺候，又要准备嫁妆，总有些顾不过来，因此可能对姨娘您吩咐的事情会有些怠慢。姨娘——要不您以后还是另外找人给您办事儿吧？免得耽误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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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F9 B* P' M& a( k崔姨娘闻言盯了关婆子半响，关婆子被她看得身上发毛，崔姨娘却突然笑了，她柔声道：“原来翠儿要嫁人了，这可真是一桩大喜事啊，嬷嬷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让我也早些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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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说着又转身回了里屋，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手中却是拿着一个赤金刻缠枝花纹镶翡翠如意的镯子递给了关婆子，道：“这个是我给翠儿的添妆。这是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夫人开恩给各位姨娘添置首饰，我自己画的式样打的，你让她瞧瞧喜欢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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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_: m  C* N0 a3 ?关婆子两眼放光地盯着手中的桌子。忙不迭地点头：“喜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姨娘的眼光怎么会错。她定是喜欢的不得了。”

$ @( n+ q" C/ B. n3 V7 c. x' |' o崔姨娘笑着点了点头：“那便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 n' t; {9 d$ h6 M  O5 J/ t “诶。诶，奴婢告退。”关婆子笑的合不拢嘴，正要退下，想起刚刚还没听到崔姨娘的答复，不由得又停下，赔笑道：“那，那奴婢刚刚说的……”

崔姨娘叹了一口气。道：“那自然是翠儿的终身大事重要，你先下去吧，我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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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婆子闻言有些过意不去，看了看手中的镯子，又看了一眼崔姨娘，只吶吶地说了一句：“翠儿那死丫头虽是忙，可是奴婢是闲着的，姨娘若是想要人跑腿尽管吩咐，奴婢愿意效劳。网高质量”

崔姨娘点了点头，摆手让关婆子退下了。

2 x3 V: s2 K- b4 ^& b. a# a 待人不见了。崔姨娘伸出双手，盯着自己手上的丹蔻柔柔一笑，叹道：“这世上之人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多，知恩图报的少。只是吃了我下的饵。哪有那么容易想逃脱就逃脱的。”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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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关婆子已经送出去了。”玉竹掀帘子进来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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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j, z9 _0 o 崔姨娘缓缓站起身，道：“帮我更衣。”

8 L0 n* f; H# g& Z  K3 _ “姨娘这是要出去？”玉竹讶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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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点了点头：“我要去荷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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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K! ?' K/ r2 `" _三娘刚沐浴完，正在让白芷伺候着用棉巾擦头发，突然见白英进来悄声禀报说崔姨娘来了。要她将身边的人屏退，她有要事相商。

三娘挑了挑眉，沉吟了一下，便让白芷带着人都出去了。

: s( y9 F' X# t* }" R 半响，白英带着穿着披风，装扮低调的崔姨娘走了进来。

, E2 l( ^* d( k. m“三小 姐。”崔姨娘上前恭恭敬敬地给三娘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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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C3 L9 R( k4 t# w 三娘回了半礼，笑道：“姨娘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院子了？真是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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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柔柔道：“婢妾早就想来了，可是怕赵嬷嬷她不喜欢婢妾来此。赵嬷嬷她——早年的时候对婢妾有些误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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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笑着打断道：“崔姨娘若是想解释早年的误会，那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找赵嬷嬷。你们可以慢慢叙旧。”

崔姨娘顿了顿，摇头道：“婢妾与赵嬷嬷之间的误会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清的，今日婢妾来找三小 姐是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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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事？”三娘玩味地念着这两字，不置可否。

: Y3 Z. T4 G7 N“三小 姐可否屏退左右？”崔姨娘看了三娘身边的白英一眼。

三娘笑道：“姨娘有话就说吧，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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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p" l9 P* m5 c! }崔姨娘眼眶突然就红了，眼泪在眼中打转，可就是不掉出来，让人见了就觉得揪心。三娘静静地看着她一番作态，等欣赏够了才温声道：“姨娘有什么‘要事’要与三娘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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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3 u# ?, [, v& z+ P2 }) X崔姨娘眼睫颤了颤，一颗泪珠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一颗还挂在眼眶中欲落不落：“三小 姐，婢妾得到消息，夫人，夫人她想将五娘带到大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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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V+ a' ^3 q2 R5 K# Z1 g3 X* Z三娘心想，这崔姨娘是从哪里的到的消息？看样子这些年她的低调不争真的都是做给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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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8 ?0 ?! V6 e6 E 虽是这么想着，三娘面上却笑道：“这是好事啊，听二姐姐说夫人在大同给她请了好几位名师，教她琴棋书画，就连教针线的绣娘都是从京中请来的，听说当年是给皇后娘娘绣过凤袍的。五妹妹若是过去，又有老爷和太太疼爱，与二姐姐也投缘，将来必定是会有个好前途的，姨娘你不是因该高兴么？”

/ e3 {% o4 [( a5 i崔姨娘闻言一噎，顿了会儿才哭道：“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可是她还小，平日里又不甚懂事，婢妾怕她去了大同会惹夫人生气。到时候婢妾想给她求情请罪都不能。”

三娘沉吟道：“二姐姐脾气一向好，有她护着五妹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的，姨娘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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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5 e/ ^& a# J# y& a1 K崔姨娘见鱼儿半天不上钩，也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三娘磨嘴皮子了，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其实婢妾今日来是有事情要提醒三小 姐的。明日二小 姐会在老夫人面前提出要让您去夫人面前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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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崔姨娘觑着三娘的脸色接着道：“三小 姐，您是知道的，婢妾出身荷风院。当年是因为已故的三夫人怜惜婢妾，婢妾才有今日，这些年来婢妾半刻也不敢忘主恩。因此听到这消息婢妾就赶着来告知三小 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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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 姐，你一个嫡女若是真的去给柳夫人侍疾，那就等于承认柳夫人正妻的地位。之后她就会要求上王家的家谱了。柳夫人在三夫人去世之前就进了府，虽说是平妻，但也就是比婢妾地位高一些的贵妾罢了。这是个圈套，你可千万不能往里跳啊。三夫人就只有您个五少爷这点骨血在世上，怎么能受此侮辱？婢妾一想起来就……就难过得不得了。可是婢妾人小力微，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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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p$ r3 Y) M1 }三娘看向崔姨娘，担忧道：“那依姨娘所见，三娘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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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拿出手巾，揩了揩眼角的泪痕，才道：“奴婢想过了，三小 姐要不也称病？可是只是装病的话恐怕大夫一来就会露陷，不如……”崔姨娘眼睛瞟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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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心中摇头，怎么这些女子能想到的逃避方法就只能是自残？四娘这样，崔姨娘也这样。还是崔姨娘觉得不是自己女儿的身子，就能可劲儿折腾？

( \* U9 y1 ]. S* M) P“姨娘是要我烫伤自己？”三娘装作惊讶道：“可是这是夏天，伤口一直不好怎么办？会不会留疤啊？”

' h- U: \# i# Y* r$ F& w8 S崔姨娘见三娘有些害怕，忙道：“三小 姐，只是疼一时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府里到时候自然会请最好的大夫来给您医治，不会留疤的。”

0 M: _. G* P  o% w三娘装作犹豫不定的样子，崔姨娘见了却又掉起了眼泪：“若是，若是婢妾自己或是婢妾的女儿能替了三小 姐去受这罪过，婢妾是半分犹豫也不会有的。夫人在世的时候常说‘士可杀，不可辱’，婢妾实在是不忍见三夫人的骨肉被人作践至此。”

三娘咬牙道：“三娘知道了，姨娘不必说了，到时候三娘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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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b: C* O/ d. ?1 u崔姨娘闻言，缓缓收了眼泪，破涕为笑：“婢妾就知道夫人的女儿定然会是有决断的。”

2 T, R9 P+ [, K& d4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姨娘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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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见目的达到，也不想多留。忙向三娘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0 G* U' o0 p: E8 H 三娘见她出了房，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这位姨娘的哭功可真好，总算是送走了。不过柳氏与二娘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定是身边无人，或者是身边只有可以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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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9 l" \# B8 i: \ 而崔姨娘能知道柳氏这么多的事，看来是在柳氏身边布了眼线的。

3 s3 J7 B3 z+ R# S* s 这个崔娟儿可真是不简单啊！

“小 姐，您真的打算弄伤自己来逃避给柳夫人侍疾的事？”白英看着三娘担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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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4 C; \4 _  a7 h" n  a* m 三娘闻言淡淡道：“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么？崔姨娘口口声声为我母亲不平。可是三娘知道若母亲泉下有知的话，她是会将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我怎么会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6 q3 t( m: V- ~. I  [0 u* U “那小 姐是打算给柳夫人侍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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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闻言一笑，笑容中带着些骄傲和自信，仿佛柳氏和二娘的那些算计在她眼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 X  \7 p; M. u+ @, p“那也要她有这个本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开始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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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松龄院打发人来说是今日免了各房的请安，让小 姐们在各自的院子里头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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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一早起来用过早膳，让丫头们将杯盘都撤了下去，只留了白英在屋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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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你赶在族里的人来之前去一趟松龄院。”三娘站起身，想在屋子里走走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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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2 q! ]$ z6 Q5 X9 H  r 白英自昨夜开始就一直在想三娘会用什么办法躲过这一次柳氏的算计，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法子。毕竟若是老夫人点了头，发了话的话，在这后院当中，是没有人能违拗的。想着想着白英竟是一夜未睡，早上起来的时候眼下青黑一片，还让白果那丫头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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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却是睡的很好，晚上连梦也没有做一个，一觉到天明。用早膳的时候还是与往常一样不急不缓，甚至还比平日里多用了小半碗碧梗粥，三片脆皮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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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白英终于听到三娘发话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道怎么的也燃起了一股浓浓的斗志。
5 p+ l; U' ?6 {4 O! j( Y8 G
; O% J' H) c5 G/ J$ Z 三娘朝着白银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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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F: s4 t& A' ^8 }9 T/ x 白英忙走到三娘身边，躬身倾听。

. {( N" \9 H7 _" ]2 A* v- M 三娘细细交代了白英几句，半响之后却没有听到白英回话，不由地皱眉朝白英看去。只见这个往日里很是伶俐的丫头此时正呆愣地看着她，不由得将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白英？你听明白了吗？”

! f0 C4 L0 d$ n7 o5 `1 E白英闻言回过神来，重重点了点头：“奴婢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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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笑道：“那就好，等会儿你便将这话说给常嬷嬷听。”

! m0 I' ]/ v+ R白英又是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说着就起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3 l, a7 P- d2 A1 z: I9 ]2 ]" m  J- c 白英从正房出来之后。却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想起刚刚三娘说的话，白英不得不乍舌。三小 姐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这种法子她居然也能想到。难怪她能睡得着觉吃得下饭，也难怪她敢说想要她侍疾，柳夫人得有那个本事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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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j7 X3 p3 E 又想起昨夜里崔姨娘给支的那个破招，那样的法子只能让小 姐受了伤遭了罪之后还直接与柳夫人和二小 姐正面对上，以后荷风院成了柳夫人和二小 姐的眼中钉肉中刺，崔姨娘跟五小 姐到是可以躲在一边袖手观战。

7 d% y7 k1 E& o1 |* B# L  s 白英一边想着一边往荷风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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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吩咐了白英之后又将白果与三七叫了进来，也吩咐了她们一番话，之后。便打发她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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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安排妥当了，三娘便回到书房练起字来。

6 s! P  ~8 Q/ V3 X7 m( J% Y 巳时未到，王家大门前就陆陆续续停了十几辆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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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1 H7 A2 m* P  l+ n 王家嫡枝四房一脉的老夫人连氏的马车也到了，连氏已故的夫君是王宏与王显的堂兄弟，在族中排行第四。在先皇一朝也曾官至一品，是先皇一朝的肱骨之臣，连氏的诰命是一品夫人。她的三个儿子全都在朝为官。虽然官品阶比不上王显，但是也都是五品以上的实职，只小儿子前些年致了仕，在族学中教族中子弟读书。王家嫡系四房这一脉可以说是除了王显与王宏兄弟这一支之外最显赫的一支了。

四房老夫人连氏在族中素有威望。不止是因为她已故的夫君官阶高，更因为她年纪比孙氏等人要大上一圈。且性子刚正端严，在族中行事向来说一不二。

连氏如今虽已经是六十二岁高龄，满头银丝，但是她精神矍铄，步态稳健，眼神也还如年轻时一般锐利。

7 ~0 o! U9 @6 X$ D' w 王家的门房认的这位老夫人的马车，因此见她的车到了不敢让她在门口就停了，而是由仆妇领着直接由角门进了府，往二门去了。

( s& X8 L: q# d- A. r; @& o 马车在二门前停了，连氏由着丫鬟掺扶下了车。将马车交给王家的仆妇。自己带着丫鬟们进了二门，径直往孙氏的松龄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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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i  t0 i, e% ^" o! C& A 王家外院此时人来人往，内院却因各房的人大多还未至而显得安静了许多。

连氏带着人走到抄手游廊的时候突然听见镂空雕花窗那边传来了一阵小声的说话声。连氏本没有在意，可是听着听着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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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外头的一个算命的瞎子说这次中元节失火是祖宗发怒。因而降下的天火。”一个小丫头压低了声音道。

; h, @* [/ L/ g) T1 q( P“你作死啊！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小心被嬷嬷知道了卖了你出去。”另一个小丫头吓了一跳，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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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跟你说，别人怎么会知道？”那丫头不以为意，继续道：“诶，我跟你说。这事情你还别不信，那瞎子给人算命灵着呢。”

2 X9 p0 \$ u# D/ G& x1 |6 h  P “好端端的祖宗怎么会发怒？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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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1 b& M: z+ M4 L) Z “祖宗发怒是因为我们府上嫡庶不分。”那丫头的声音又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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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那一位这些年跟着老爷去任上，明明只是个妾却总是摆正经的夫人的派头，那边的人夫人小 姐们还真的都以为她是我们府上的夫人呢。这也便罢了，又不在祖宗跟前，祖宗也看不见，可是她不该回了府还拜这派头啊。听说前日她逼着嫡出的少爷给她行对嫡母才能行的跪拜大礼，少爷悲愤拒绝，她一气之下拿起茶杯就朝少爷砸了过去。幸好准头不好，没砸中，不然少爷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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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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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_4 \+ Z9 g  d  @7 Y/ y “我有个婶婶在芳芷院当差，亲眼所见。春花我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春花天打雷劈。”

“这还得了！”

“是啊！这些日子，祖宗们都被阎王放差回来了，因此正好看见自己的子孙受此侮辱，你说能不急吗？所以这府里几百号人都没事，偏偏她被烧到了。这就是天谴。”后面两个字说的声音级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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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你们胡乱猜测吧？做不得准。听说那位昨夜拼了性命从火中抢出了好些祖宗的牌位，还因此被烧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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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不得准了。不然你跟我说说，她一个姨娘怎么好端端的晚上去了祠堂那种重地？那里别说是姨娘了，就是府上正经的夫人小 姐也是不能去的。你再跟我说说，祠堂里明明每日都安排了看守之人，为何昨日当值的张叔却被发现醉的不醒人事？张叔我认识，他平日里可是滴酒不沾的，更别说轮到他当值的时候了喝酒了。你还跟我说说，那位当时身边定是跟着婆子丫头的吧？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冲进了祠堂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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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h& t$ ^: M; ~ “你是说？”

“这冥冥之中，是祖宗在显灵，想保佑子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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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小菊你们两又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前厅候着，客人等着你们端茶呢，皮紧了是不是？”远处一个丫鬟的声音沉沉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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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U& f  r- L8 R. E 镂空雕花窗那边闻声突然静了一静后，两个小丫鬟齐声道：“我们就来了。”接着就是两个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跑远了。

连氏等那边再也听不大声响了，才抬部继续往前走，她脸色沉沉的，鼻翼两侧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更是像刀刻上一般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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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难道真的是祖宗显灵么？”一个跟在连氏身边的婆子小声道。

连氏冷冷一哼：“这些巧合，在无知的小丫头眼里看着是显灵，在我这个老婆子眼里看着却是有人在捣鬼。若是那捣鬼之人真的胆大妄为到连祖宗的祠堂的主意也敢打，就不要怪我们王家的家法严苛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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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3 i/ B  W" x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放火？这不可能吧？烧了祠堂他能得什么好处？”那嬷嬷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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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看她开口要什么了。”连氏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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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到了孙氏房里的时候，里头已经到了几个王家的晚辈。见她进来了帮起身行礼，孙氏也从炕上站起了身，请了连氏坐下之后自己才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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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x4 l/ T  Q- |* v  L+ C“祠堂那边怎么样了？”连氏坐下便问孙氏道。

“四嫂，祠堂里头烧毁得十分严重，只剩下了柳氏最后拼命抢出来的十几个牌位。这孩子也是个好的，牌位救出来了，她却受了伤。”孙氏感叹道，话虽是替柳氏担心，声音里却隐隐有些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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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闻言淡淡道：“火势是怎么起来的，找人查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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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 H( B2 l" H9 r! e7 |孙氏闻言道：“昨夜只忙着将祠堂里的重要对象清理出来，又因为想着可能是香炉里的香或者蜡烛不小心倒下来烧着了桌子上的桌围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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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打断孙氏道：“还是查一下吧，让柏儿从衙门里头找人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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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闻言皱眉：“四嫂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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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摇头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王家几百年的‘三槐堂’当年没被鞑子的战火烧掉却是被这样莫名其妙的付之一炬了，总是有些无法面对列祖列宗的羞惭。事后认真对待，也就当是列祖列宗的交代，我们心中也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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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2 N( Z2 Z9 D4 o8 ]孙氏闻言有些讪讪，毕竟“三槐堂”是在她手中被烧掉的，听连氏这么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

“你家三房的那位贵妾现在如何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漂亮的一战

7 l% R5 P) M+ G“王家嫡枝就是嫡枝，连一个贵妾都能有这样的孝心。”一个偏房的晚辈趁机恭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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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A. J4 |0 G“依我看这件事情得要好好传诵一番，说不定以后还能作为一个教导后世的典范，这样的例子以后修族谱的时候记上一笔也是应该的。”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与连氏和孙氏同辈的老夫人趁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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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m' b( j4 K! x( O% S 连氏闻言朝那位老夫人看过去，见是王家偏房一支的，在族中排行十八的周氏。周氏的夫君与连氏的夫君也是堂兄弟，只是周氏的夫君是偏房庶子，平日里只靠着族中的接济过活，家中也没有出过什么出息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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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平日里只是唯唯诺诺，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 K  e5 y( c% D" u+ e8 M5 `( ]9 v 见连氏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过来，周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地扯出一个笑脸，道：“我的意思是，族里有人做了这种好事，自然是要好好宣扬一番了。这样的话我们整个一族人都脸上有光。”

" Q2 H7 H. Y9 a. p% A孙氏闻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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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U  F2 R: ^* X7 W 一个族中晚辈见状便笑道：“这话侄媳也赞同，前年齐东县的大族李家出了一个姑娘，因未婚夫病死便绝世殉节了，他们李氏一族恨不得闹得全山东都知道，还特地请族长报了县衙，请求官赐的贞洁牌坊。我娘家三嫂就是出自齐东李家，自那事以后，家中的姑嫂妯娌都要高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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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媳妇说的对，齐东的李家与我们青城的王家一直都并称是山东北三府的两大家族，可是自从他们李家近几年出了几个受到过太后表彰的贞女节妇后，名声倒是比我们王家响了。听说李家的闺女现在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人人都以能娶到李氏女为妻为容。”孙氏笑叹道：“这件事情我要跟我家老大和老二商量商量，说不定又是王家的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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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v' q% ~5 W  W! p0 A连氏闻言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见孙氏身边伺候的一个嬷嬷墩身给孙氏行了一个礼笑道：“奴婢恭喜老夫人，这都是老夫人平日里教导有方，王家才能出得了柳夫人这样的孝顺子孙。奴婢先给老夫人道个喜，今后家中若能因此事得到皇家的嘉奖，老夫人可别忘了老奴第一个来道喜应得的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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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嗔怪地看了那嬷嬷一眼。假装责备道：“你这个老货，一把年纪了还跟不懂事的小丫头似得胡乱讨赏。让人说我身边的人没规矩。”

本来主子们说话，奴婢是不能插嘴的。但是这位嬷嬷年纪大，看着像是孙氏身边很得信任的老人了，想必是在王家很是有些脸面，又因为她是凑趣说的吉祥话，因此在座的到没有人觉得她失礼，也知道孙氏并不是真的责备。

于是这些王家族中的老夫人。夫人都笑着凑趣说要做个见证，不能让孙氏以后短了嬷嬷的这份赏赐。逗得孙氏笑声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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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老夫人，夫人请放心，当今皇太后和皇上最是重孝道，老奴的这份赏赐到时候定是短不了的，想必我家老夫人也不会抵赖。当年先皇不就赏赐给了王家一副‘珠树家珍，古今侈圣主贤臣之颂；槐堂世相，记载传忠臣孝子之名。’的对联吗？听说还有一位被太宗皇帝称赞是‘天下第一大孝子’的老祖宗，这封表彰的圣旨还被供奉着呢。”那嬷嬷又接着凑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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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4 o8 Z! B4 l“嬷嬷说的是曾经官拜中极殿大学士的烈祖公？”一位王家的夫人道。

5 a  f$ R) U' t" b  c5 z! ]“我在闺中的时候就听父亲提起过这位烈祖公，说是三朝重臣。最后还被高宗皇帝恩准配享太庙。”另一位刚进王家门的年轻媳妇悄声对身旁的妯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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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听闻过这位烈祖公……”

$ @1 }3 n& B: f+ K& O: C “这么些年表彰的圣旨还在吗？”

“听说当年战乱的时候，有些御赐之物被族人拼死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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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封圣旨被供奉在祠堂？可是昨夜祠堂……”那位年轻的新媳妇突然掩口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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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m9 d' }3 l" h* e0 n7 \9 `5 N 一瞬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看向孙氏。

孙氏愣了一愣，忙道：“这些年代久远的圣旨因怕被祠堂的烟火熏坏。是另外有专门的地方收藏的，倒是没有放在祠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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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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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却皱眉道：“祠堂昨夜起火只救出了祖宗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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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H5 ^, I  T& D9 G9 m# q+ s孙氏叹气：“可不是！若不是柳氏，恐怕就连这些牌位都被付之一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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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在祠堂里的御赐之物呢？”连氏眉头越皱越紧。

) Y4 ~' i$ @* z3 m" V# I& z0 D9 ]. w0 Y 王家的“三槐堂”除了有一对先皇钦赐的挂在门楣上的对联外，还有先皇与当今圣上颁下的圣旨，一根赐给王显和王宏祖母戴氏老太君的拐杖，一对如意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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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脸色一僵，心想连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哪里都能救出来，便勉强笑道：“这些都没有救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必圣上不会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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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1 O: G/ [" B' x连氏闻言淡淡瞥了孙氏一眼：“圣上仁慈，自然是不会为了这些‘没有办法的事情’降罪我们王家。所以，王家人只顾着拼死保护祖宗的牌位，却任凭圣上和先皇的御赐之物烧毁于大火。圣上也只会表彰王家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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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皆是你看我，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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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被连氏这么一说，也回过味儿来了。王家在大火之中只护着自己家祖的牌位，却弃君上赏赐之物于不顾，孝道是顾全了，但是“不忠”的罪名却也逃脱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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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记得配享太庙的烈祖公，可是你们可知道烈祖公是因何得到三代皇帝的敬重的？仅仅是因为‘天下第一大孝子’的名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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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 ~+ l1 K" ]7 {! G连氏的锐利的双眼环视了在座的王家老夫人，夫人一圈，这些平日里在自己府中说一不二的老夫人，当家太太们都被逼着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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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H9 J3 Z9 m! b! w, S4 g 连氏冷哼一声道：“当年北狄入侵，朝廷被迫南迁，烈祖公也领着族人追随朝廷南下。不想在过淮水的时候遇上了被北狄兵追杀的太宗幼子安王殿下，当时太子刚殁，高宗只有安王这一个嫡皇子。列祖公为了掩护安王殿下，将自己七岁的嫡孙与安王殿下互换，让嫡孙代替安王跟随安王的随从继续南逃，却将安王殿下扮成小厮的模样留在身边。后来北狄将军追上了烈祖公嫡孙假扮的安王殿下，并将之乱箭射死在了淮水南岸。谁知那位北狄将军却接到密报说被射杀的安王殿下乃是假冒，真正的安王殿下藏身与后面的一队商户打扮的人家之中。北狄兵于是回转去拦截了这一队南下的商户，也就是烈祖公与王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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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却有些哽咽，她想起了那一段让王氏全族痛苦的往事。百多年过去了，许多族人都忘记了那一段血海深仇。但是有些东西不该随着时光的流失而被遗忘。

1 y# d9 K  x$ H3 b3 k; N) R! y“北狄兵将王氏一族十五岁以下的男丁都圈到了一起，要烈祖公交出安王殿下。可是烈祖公宁死也不承认安王殿下藏身在这些孩子当中。族中几百人也无一人开口。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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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闭了闭眼接着道：“于是北狄兵便将这些十五岁一下的王家子弟一个一个的将头颅砍下了，三十六条人命……他们当中有王家的嫡枝，也有偏房的孩子，有年仅十岁自小就被赞为神童的，有十二岁就中了举人的……他们当中很多都是被族人寄予厚望的优秀子弟，是王家悉心培养的未来顶柱……他们全被那些北狄兵一个一个地将头砍了下来。”连氏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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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烈祖公任子孙族人的鲜血溅满了他的头脸，即便是他被当时的情景激得咳了血，他也没有说出安王的下落。而族中那三十六个孩子，即便是人人眼含绝望和恐惧，也没有一人对着那挥过去的大刀低头。”

很长一段时间孙氏房中都鸦雀无声，之后，却有一些年轻的媳妇轻轻啜泣出声。哭声似是会传染的，渐渐的在场之人都红了眼眶，连孙氏也掏出手巾象征性地拭了拭眼角。

连氏看着或真或者哭着的这些人，叹息了一声：“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王家的风光不是凭空得来的。帝王的恩宠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安王殿下，也就是后来的高宗皇帝，因此事对烈祖公很是恩恤，即便是在烈祖公去世之后也蒙荫了王家的子弟。可是我们王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自那以后十年，在朝中再也没有出过优秀的年轻的王氏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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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们还会为了王家一个小妾护住了王家那区区几个祖宗牌位而沾沾自喜么？你们若是将王家这种只孝不忠的行为大肆宣扬，那么你们置皇家于何地？置君上与何地？你们的行为为王家带来的不是殊荣，而是灭顶之灾！”说道最后，连氏的声音冷硬，似是带着金属之音，沉沉地击在了在座之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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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嫂教训的是，这件事是我疏忽了，竟是没有想到这上面去。那么依四嫂了意思，柳氏护了祖宗牌坊一事，不仅不能宣扬出去还要将消息隐瞒住不让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五璋 图谋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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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连氏的一席话，孙氏的正房里的气氛已经不似开始时那般的热闹，反而变得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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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那一段历史王家的人都是听说过的，但是因年代久远，那些往事在众人心中已经像是话本和戏剧中的故事般，虽是惊心动魄，但是终究是失了真色。

如今连氏这样的一番激扬动情的话语，让王家这些晚辈们突然觉得，那段历史并不是与以前想的一般与自己无关。她们这一族的荣耀与风光是在那一场灾难中族人用血和泪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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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p& T* l# V  _& v 孙氏的这一声问，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众人闻言都红着眼圈抬头看向连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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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w* E4 v0 Y7 S0 k 连氏鼻翼两侧的那两道深深的如刀刻般的法令纹让她的神情显得更加严厉庄重，只听她沉沉道：“反正我这个老婆子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藏着捂着还来不及！不仅要藏着，就连被救出来的那些牌位也都要原原本本的放回去，就当没有这一回事。这样，说不定皇家还会看在先祖的份上给王家颁恩旨，安慰一番。”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主死臣殉，对忠臣来说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主上的安危高于一切，即便只是一道最普通不过的圣旨，那也是比祖宗牌位更重要的存在。断然没有危急关头救牌位而弃御赐之物于不顾的。不忠的罪名王家背负不起。

“齐东李家，不过是靠着逢迎权臣四处联姻投机取巧崛起的一族，李家最成功的地方无非是靠着族中的女儿当了几次外戚，可是李家自开国以来可是出过几个拿得出手的人才？一族的荣耀都寄托在家中女人们的身上，在李家生女儿可比生男儿值钱多了。此等阴盛阳衰的家族。跟他们比？你们可真够有出息的！”连氏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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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8 b. v$ W0 B3 \8 K; k. ^ 原本说自己娘家三嫂出身齐东李家的那位年轻媳妇羞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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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2 |1 n* Q. R% Z; U! R: e8 {“那就依四嫂所说，这件事便先压下来，不让人四处乱嚼舌根。”孙氏轻咳了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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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板着个脸没有说话，但是那态度应当是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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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外头有婆子禀告说，二小 姐来向孙氏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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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5 {+ ]0 j% I 二娘进来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精神也很是不济。给孙氏和诸位长辈们行了礼之后便在一边低眉顺眼地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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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说了今日不用来请安了么？”孙氏皱眉道，她刚刚在连氏那里受到了一番教训，心中正不自在，此时见到二娘来了也没有多少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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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闻言顿了顿。恭谨道：“母亲那边昨晚生生疼了一夜，无法成眠，直到刚刚才睡下。孙女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待母亲睡下了孙女却是睡不着了，因此想着还不如来祖母这里陪祖母说说话。不想祖母房里此时却有这么多的长辈在。”

' p, X- ]1 b5 Q' P6 u% o二娘的目光似是随意地在王家那些年纪稍大一些的老夫人面上扫过，待看到十八叔祖母嘴角上的那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的时候目光顿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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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二娘心中有些犹疑。之前她已经安排了人在孙氏面前提及要将自己母亲的事迹好好宣扬一番为王家挣脸。孙氏平日里最是好面子，在族中妯娌们面前更是如是。这次祠堂是在她当王氏族长夫人的时候被烧，为了挽回颜面她定然会想办法轻描淡写文过饰非，此时提出宣扬自己母亲的事迹正好中了她的下怀。可是一进屋子她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难道安排的人还没有在孙氏面前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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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皱了皱眉头。

“能睡下就是好事，等会儿再请大夫来看一看。若是实在难受。就吃几剂止痛的药。你守了一夜，也累了，去歇着吧。嫌回院子远的话就去右稍间的床上躺一躺。”孙氏点点头道。

二娘笑着道：“多谢祖母体恤，只是母亲等会儿怕是要醒来吃药，孙女不放心，还是不睡了。”

孙氏皱眉道：“屋里那么多的丫鬟难道都是摆设不成？非得你在一边守着她们才会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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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丫鬟们虽也能伺候，可是哪有当女儿的知冷知热？”虽是这么说，但是她眼底的疲惫是谁的能瞧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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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 姐真是孝顺，十二嫂就是有福气。只是二小 姐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别累病了。”王家的那位十八老夫周氏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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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x- B& _* W! M& T% f  P$ T3 z+ N3 n& y1 c 二娘对着周氏福了一福道：“多谢叔祖母。二娘会注意的。说到这里二娘倒是还有一事要请求祖母呢。”

周氏笑道：“你们祖母可是第一疼孙儿孙女的，有什么请求她必定是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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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孙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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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犹豫了一下才道：“孙女儿今日到是勉强能支撑，可是就怕晚上会精神不济照顾不来。因此想着能不能请三妹妹来芳芷院住着。也正好帮孙女儿一起照看母亲。孙女想着，三妹妹本就是芳芷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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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还没说话。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连氏却突然开口道：“你一直与柳氏跟着你父亲在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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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见话被人打断，转头看向连氏，发现正是那日当众给她难堪的四叔祖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但是马上就被她用一个更大的笑容掩饰了过去。

9 e4 {+ |5 f: ^/ i 她朝着连氏福了福，道：“回四叔祖母，侄孙女儿确实是一直跟着父亲和母亲在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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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却是转头对孙氏道：“原来不是在你身边长大，难怪不懂规矩。王家的女儿，即便是个庶出的，将来出了王家的门也是代表了王家的脸面，妾养的女儿终究是上不得台面。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这回栋儿去任上你就将她留在身边不要让她跟去了，好好教一教规矩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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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闻言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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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n4 Q5 f" c) P8 ~6 o 二娘却是脸色一百，一双手紧紧握拳，手指甲掐到了肉里都感觉不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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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连着两次在人前侮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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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5 B4 ^: o) C 二娘自小就在柳氏身边长大，柳氏只得她一个孩子，自是对她言听计从，又一直跟着王栋在任上，整个大同府身份比她高的官家小 姐几乎是找不出来几个的，她又自小就聪慧，无论什么一学就会，在大同府一干官家小 姐都以她马首是瞻。

! U0 B1 V0 y5 K. {1 Z- B 所以，可以说二娘是被捧着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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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侮辱，她从未尝过，此时感觉到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难受得她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脸上忍不住有些扭曲。但是她像是下意识地知道不能让人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忙低下头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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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懂规矩，怎么会喊自己的姨娘一口一个母亲？若是懂规矩怎么会说出让嫡女到小妾面前伺候的糊涂话？多亏了今日在场的都是自家的长辈，否则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我们整个王氏一族岂不是都成了别家的笑柄？”连氏冷哼道：“十二弟妹，不是我非要管你们家的家务事，而是我们王家各支向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胳膊还连着筋呢，我不能让你们一房某些不知道轻重的人，这么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将我们王氏一族的声誉都给毁了！”

连氏说话向来犀利，不给人留颜面。但是她严正端明，从来是据理才力争，因此族里的人也不敢对她有意见，反而是对她多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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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此事心中却是气恼起来。虽然王宏的四堂兄去世之后他接任了族长一只，孙氏也顺理成章成了族长夫人，虽然王宏一向是个不着调的，但是族中上下对她却都是尊敬有加。唯有在连氏面前，她始终被压了一头。

# v% e# |* `/ a( V' H( Q  O5 \ 可是连氏年纪比她大了一轮，诰命也比她大，连儿子都一个个极是出息，在连氏面前她半分优势也无，因此孙氏也只能忍着，不能发作。

! p2 m$ k3 S; |8 V2 D, ?( W 再加上孙氏当年为王栋娶柳氏本就是为了跟陆氏对抗，其中自然是有一笔糊涂账，当年没少被人笑话，孙氏如今是巴不得人人都忘记柳氏是在赵氏之前被娶进门的，只当是做她是王栋的继妻。

% S& Z' O4 Y& { 而当年孙氏为王栋娉柳氏的时候，连氏正在京中未归，因此来不及阻止，后来木已成舟，柳氏又跟随王栋去了大同，连氏眼不见为凈便也只当是王栋纳了一个良妾。她是最重伦理纲常的正派老太太，平妻之说在她眼中就是个笑话。

“二娘你先回院子去吧，我会多派几个仔细的丫鬟去芳芷院伺候。”孙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对二娘挥了挥手。

二娘闻言低着头朝孙氏行了一礼，正要退下，却听见孙氏又道：“柳氏这次的行为确实是孝心可嘉，但是族中已经决定要将此事压下来。她的功劳我记下了，以后我自然会另外想法子补偿于她，你让她好好养伤，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二娘闻言身子不稳地晃了晃，她刚听到祖母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人欢喜有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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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5 z& Y+ W# k 二娘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却是顿住了脚步。

“是的，祖母，孙女知道了。”半响她听到自己沉静温婉的声音想起。之后便缓缓地稳步走出了孙氏的正房。

门口打帘子的丫鬟掀开了门帘，二娘一出来便下意识的瞇起了眼睛，因为阳光有些刺眼。她在孙氏的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让自己适应外头的光线，之后才出了松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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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院里，一上午，三娘练了十张字。

! {! S0 O9 X8 m% N* j 眼见得快中午了，白英进了屋子并打发了伺候在一旁的小丫头去厨房拿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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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4 T; y+ O: T5 Y- \ 三娘将手中的笔放到了案上的那只青花釉里红鱼纹笔洗里，清水中顺时飘起了水墨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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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三娘一边淡淡地问道，并专注着手中的动作。

5 W- n' s6 N& O9 U/ b7 P* ]2 O2 z 白英脸上红红的，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她重重点了点头，道：“小 姐，成了。”

三娘闻言抬头看了白英一眼，浅浅一笑。
, Y2 C) a, G4 e+ D! I0 H6 F- S: h1 W
9 E, Z" s/ ?, k# ?1 B9 e/ x2 N3 P“小 姐，常嬷嬷按着您说的将话题转到了列祖公老爷和祠堂里的那些御赐之物上头，那位厉害的四老太太果然如您所料想到的当中的厉害关系。听说四老太太当时便将在场的老夫人和夫人们都骂地失声痛哭。”

三娘点了点头，当时她听说祠堂被烧的时候就想起了祠堂里那些御赐之物。回来之后打听过，除了门楣上的那一副先皇御赐下来的对联只是被烧得黑了些之外，祠堂里供奉的圣旨等等小对象都没有救出来。

6 u, q( w" ~! _% X7 a9 E' N$ P 柳氏以为救了王家几个祖宗的牌位就可以当成自己的挡箭牌，那她就是太无知了。在皇权面前，祖宗的牌位也只能是次要的东西。柳氏当时若是拼死救出的是那几道圣旨和御赐的拐杖，氏璧等物的话，说不定她谋划的就真的能成了。可惜。终究是个闺阁中的女人。平日里再怎么厉害阴狠横行内宅，也还是少了几分政治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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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二小 姐便来了。”白英眼睛亮亮的看着三娘，难得地顽皮地卖起了关子：“小 姐您猜怎么的？”

平日里白英极是沉稳。三娘很少见她这样像白果一样顽皮，便凑趣地偏头道：“哦？怎么的了？难不成二姐姐也被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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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捂嘴一笑：“也差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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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x+ b! L) i+ {1 E, d1 j* J6 P: w三娘挑眉看向白英，假装生气道：“什么时候你也学起了白果那丫头？”

白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素来沉稳，今日这般忘形是因为觉得这一次自家小 姐赢得真的是太漂亮了。在柳夫人使了苦肉计救出了祖宗的牌位。而老夫人又明显的偏心柳夫人和二小 姐的情况下，三小 姐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就扭转了局势，将危机化为无形。

“在二小 姐进去老夫人房里之前，十八老太太提出的要为柳夫人的事迹大肆宣扬以为王家长脸的提议岁让得到了老夫人的赞同，却让四老夫人给骂了回去。最后连我们老夫人也同意了四老太太的建议，要将昨夜柳夫人救了牌位的事情压下来。二小 姐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进的老夫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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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I/ f$ F( o  K7 Y “二小 姐昨夜一夜未睡，老夫人体恤她让她休息。她却趁着这个机会提出让您去芳芷院柳夫人的院子去侍疾的话。还未等我们老夫人开口，又是那位四老太太，她当场就将二小 姐兜头一顿骂。说二小 姐将姨娘叫做母亲，还让嫡女给妾侍疾，太不懂规矩，让老夫人这次将二小 姐拘在府中好好管教，不要让她跟随老爷去任上……”白英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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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笑着听着，等白英发现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停住了话头，三娘才道：“你说是十八老太太提出的要将柳夫人的事迹大肆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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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4 Q! ^6 X. N白英点了点头：“当时十八老太太还说要将柳夫人的这件事情记载到族谱当中，以教导后世。”

& U3 n% j1 Y+ ~; {' z" D, J三娘失笑。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柳氏自导自演的这一出火烧祠堂的大戏漏洞百出，即便是最后大家因为不会想到有人会这般大胆做出这种事情而疏忽了调查，但是柳氏一个女人半夜出现在祠堂那种重地，这件事情本身就够诡异的。她若是想对付柳氏又不顾忌王三老爷的颜面。就可以直接给她扣上一顶夜半私会外男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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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这样的罪名终究会让王家后院的女子蒙羞，并受到牵连。

想到这位十八老太太，三娘还真的没有太多的映象。虽然见到面可能会认得，但是平日里就连脸都记不起来。可见这位老太太平日里在族中就是一个隐形人。

+ {" H3 ?5 h0 I, _8 f# W3 g4 P 这样一个隐形人却突然蹿了出来，为柳氏的事情出了头，三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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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要将柳氏的这件“孝举”闹大，就凭她自己的一己之力恐怕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她需要一个能在族中发言的声音。而这个十八叔祖母看来就有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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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 \% q* X; \! F( ]+ v7 s 正这样想着，外头有丫头说话的声音，是白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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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今日的事情能这么顺利，白果也是功不可没呢。”三娘笑着对白英道。

这时候白果已经端着茶盘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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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u, y, X* x& q( y2 ~' W+ O, A“白英姐姐，你这么打量我做什么？怪渗人的。”白果见白英盯着她瞧，便溜着墙角进了来，将茶盘放到了书案上。

. j( k0 T/ Y# u! }, b, j“刚刚小 姐表扬你了，我便仔细打量你一下，看看与平日里的那个只会呱噪惹事的小丫头有何不同。”白英转开了眼，点了点头道：“瞧着确实是稳重了一些，看来以后我和白芷要少操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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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p4 d0 @, d6 M白果闻言，确是没有听到白英话中大打趣，反而高兴地凑到三娘面前道：“小 姐，奴婢今日做的事情见了效了？”

+ V4 T# R/ S6 x4 i6 I+ b三娘笑着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等会儿我让白英给你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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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眼睛一亮：“那就好，也不枉奴婢赌咒发誓了一番。”

( D# Y, L; c" R “赌咒发誓？”白英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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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j: c' r* q( r' v7 N: r$ L$ ~  \! n 白果点了头得意道：“我当时说，若是说的话有半句虚的就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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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那要是应了誓了可怎么好？”白英捂着嘴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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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都是重誓言的。

6 b0 P: P. J2 r; R1 U( K 白果笑得有些狡猾：“我当时是说我要是撒谎，就让春花天打雷劈。嘿嘿，春花是谁？我不认识啊，白英姐姐，难道你认识？”

; a& v/ q7 N6 f  y白英和三娘相视一眼，都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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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8 G+ S4 V. ^5 h6 h“出了三七，我还拉上了老夫人院子里的沉香丫头……”白果继续得瑟。

; C' j* E/ C  d 白英却是瞪了白果一眼，道：“去厨房拿食盒的小丫头们就快回来了，你还不叫人去将桌子收拾了出来。”

白果瞬间蔫头蔫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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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R7 \% K+ O$ o; d; V) X 荷风院的主子和丫鬟们皆是心情大好，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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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G/ c& c! v8 T: L  @" n 芳芷院里二娘的房间却是一片狼藉，二娘将桌子上的桌布与上头的那一套彩瓷的茶具一股脑儿地扯到了地上。转身又走到了博古架旁，将一个波斯玉镂空香囊拿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玉质的大香囊应声而碎，接着二娘又举起了一个紫檀底座的和田玉马上封侯摆件。

8 k2 @, g& L  Q$ h9 f“小 姐，那是夫人心爱之物……”房里的小丫头忍不住出声提醒。

三娘闻言顿住了手，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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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一说完就后悔了，此时被二娘盯着，身上的汗毛便一根根地竖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挺挺地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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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冷冷盯着那个丫鬟，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摆件，就来那丫鬟浑身发抖地以为二娘会将那重物朝她头山砸来的时候，二娘却将那和田玉的摆件摔在了那丫鬟身前几寸的地上，和田玉和紫檀底座分离，价值不菲的美玉四分五裂。

小丫鬟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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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见状却冷笑了一声：“即便我砸了它，它也是珍品一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以为我会那它砸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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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b" ^( c4 J: t* @那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半句话也不敢说。

“滚出去，让婆子给你抽五十个嘴巴子再进来。若是到时候我还是没有消气，那就不是掌嘴的事情了，我会让人将你的舌头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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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3 U, w; o2 C, ~# f8 D: e& E0 r二娘声音阴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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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连滚带爬地出了二娘的屋子。

二娘面无表情的看了跪在屋角不敢出声的另一个丫头一眼，又拿起博古架上的一只寿山石猫形摆件。刚要松手砸下，却突然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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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j6 o- [9 c“府中可是有哪个院子里养了猫？”二娘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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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t" B. Y8 y2 h9 w. A“没……有”那丫鬟哆哆嗦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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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n7 u" S2 }- z# Y- o! r“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没有。府中老太爷最是讨厌猫了，下了严令不准养的。一旦发现便会将猫打死，将养猫之人赶出府去。”

. ^3 ~$ o  I! q1 ~$ K+ @6 @, O; p二娘闻言，眼中冷光一闪。她也是刚刚看见这只摆件后突然想起来以前听过的，祖父和祖母之间的一件往事，她想起来祖父极是喜欢养鸟的，因此很讨厌猫。而她这么些天，也没有在府里看到过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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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 L5 ?' Z' G: s 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两声猫叫，二娘眼神阴沉地盯着手中的寿山石猫形摆件，缓缓将手抬起，重重地往地上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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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7 k0 ~+ J& x5 `! f/ S" J 很好！别让她查出来是谁！否则，这只猫就是那人的下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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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 N& B. A, t/ s; ~二娘将屋子里的瓷器珍玩乱摔了一通，心中的郁气总算是消去了一些。正要让贴身丫鬟将屋子收拾了，外头却有丫鬟隔着门报说夫人请二小 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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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朝跪在一边的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迅速地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显然是训练有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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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 j  K% ]8 o二娘打开们走了出去，见一个穿着姜黄色比甲的丫鬟正恭恭敬敬地站在离房门稍远一些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而刚刚被自己从房里赶出来领罚的贴身丫鬟正垂了头趴跪在院子当中。

二娘看了那个来传令的姜黄色比甲的丫鬟一眼，缓步走到了院子中间，在那跪着的丫鬟面前停了下来。那丫鬟看到出现在自己眼下的那双熟悉的大红色底金丝线绣宝相花纹的绣鞋身子抖了一抖，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高高肿起并泛着青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

二娘轻叹一声，柔声道：“怎么打的这般重？罢了，以后这种错误就不要再犯了，起身吧。去找嬷嬷要些伤药擦一擦。”

" X/ a+ z& F4 E  `那丫鬟忙朝二娘磕头谢恩。

; W8 I& D( T9 r2 f$ J1 r% l. d二娘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姜黄色衣裳的丫鬟，道：“你是母亲房里新进来的一等丫鬟？好像是叫翠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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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忙朝着二娘行礼，低声回道：“正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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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6 P/ @+ F: K5 F( d/ P二娘点了点头，径直往外去了，翠儿忙低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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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A0 \3 n/ N二娘进了柳氏的房里，见柳氏正靠在床头神情很是忧虑焦急。而柳氏床前还站着一个中年的嬷嬷。二娘认出那嬷嬷正是这些年柳氏留在芳芷院里的一个管事嬷嬷。

0 m( o3 j* |8 v+ q! \; Y见二娘走了进来，那管事嬷嬷连忙朝这二娘行礼。

2 a. [" @9 H& o“琼儿你来了？刚刚那边传来消息说族里要彻查祠堂起火之事，这么怎么办？”柳氏见了二娘，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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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走到柳氏的床前坐下，拍了拍柳氏的手，让她不要焦急，转头问向那管事婆子道：“今日祖母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与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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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忙开口将上午松龄院的事情对二娘细细说了一遍。

那管事婆子点头道：“是的。小 姐。原本族中各房都以老夫人马首是瞻，可是四老太太她……她说夫人只救了牌位却放任御赐之物让大火烧了，这是只孝不忠的行为，若是让有心人利用并告到了圣驾前，整个王家便会被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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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气得一手拍到了床架子上。发出一声闷响，那管事嬷嬷闭了嘴，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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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5 X2 F# y% V! X+ t“老不死的。”二娘捏紧了自己发红的手掌。咬牙道。

/ |  [! X2 i% }8 p  @她当时是因为在孙氏房中受到了侮辱，心中激愤，临时起意匆忙之中设计的此事，只想着要让族里之人受柳氏的恩惠。却忘记了祠堂中除了祖宗的牌位还有御赐之物，以致让人钻了空子。挡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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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心中恨得牙牙痒，只怪自己受了激，疏忽大意了。若是再来一次，她定是不会如此草率，因为蓄意烧毁御赐物品被查出来的话，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且她们当时行事匆忙，难免会有漏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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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儿，若是被族里查了出来，那可怎么办？”柳氏有些六神无主道。刚刚听管事说起今早上孙氏房里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被吓的心惊肉跳。昨日听闻女儿在人前受了委屈。见她提意烧祠堂，虽是惊诧女儿行事的大胆，但是因正在气头之上便也没有想太多就应了。不想却惹来了大麻烦。

二娘垂着眸子想了良久，突然抬头对柳氏道：“母亲你放心。这件事情女儿会想办法善后的，定然不会让人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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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见她脸色虽是沉郁，却没有太多的惊慌之色，不由得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却仍是担心道：“是什么办法？这次我们可不能在鲁莽行事，让人抓住把柄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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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道：“娘你放心，此事既然是抄家灭族的罪，那么族中定然也不希望被人查出来。”但是私下惩处那是肯定的。

' I9 s. Q8 h1 y+ S& M, _: D/ Z( C“娘你好好养伤，不会有事的。”二娘看着柳氏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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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帘子外头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夫人，奴婢将药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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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c. W# K- O4 I+ c4 c, q1 `7 z4 ?, ]二娘朝门口道：“端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姜黄色的纤细身影便进了屋子。

# @* h+ I9 {; B" i6 {“夫人，奴婢刚刚试过了，药已经不烫口了，是否现在就服用？”那丫鬟端着茶盘走到床前恭声道。

柳氏正觉得伤口有些痒疼，药正好有些止疼的效用，便点了点头让丫鬟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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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h1 C7 T7 l& `! x丫鬟将茶盘放到床前的小几上，端起了那只青白釉刻婴戏牡丹纹的药碗，轻轻走到了柳氏的床前。柳氏正要接过药碗，却听见了一声什么轻轻磕碰到碗沿上的轻响。

柳氏随意朝那丫鬟手腕上扫了一眼，却突的眼色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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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s* g; D% a, F) w那丫鬟的左手上带着一只赤金刻缠枝花纹镶翡翠如意的镯子。

( t: _  E- |1 Q. b& `王家的丫鬟与一般人家家里的丫鬟相比自然是多了几分金贵，尤其是在主子们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吃穿用度是一般人家的小 姐都比不上的。柳氏自来注重派头，对身边之人的打赏到也还算大方，也乐意看着自己身边的丫鬟们穿金戴银好在别的房的人面前为自己挣面子。

9 z( D7 c9 a! |" L这丫鬟手上的这只镯子虽是赤金，镶嵌的翡翠成色却很是一般，因此带在她手上到也不算出格。可是这只镯子却是让柳氏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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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F# B) |6 }2 n' k0 @那丫鬟见柳氏眼睛在了自己手腕上，忙抬了抬手肘，将袖子滑下去一些将手腕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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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3 j& m  B) C柳氏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轻轻吹了吹药面，突然开口问道：“这只镯子眼生，哪儿得的？”

0 J$ z9 u! X) L9 f% ~. a) z那丫鬟抬眼看了柳氏一眼，道：“这次回来的路上一位夫人随赏的。”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特别是像柳氏这样，跟着有实权的丈夫外任的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这样丰厚的打赏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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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L, m5 V2 \, m; m3 Z/ }' p柳氏闻言盯着那丫鬟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那丫鬟满头大汗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柳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喝起了药。

那丫鬟战战兢兢地等柳氏将药喝完，柳氏却什么也没有说挥手让那丫鬟退下了。

“娘，那丫鬟的镯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二娘一直站在床边，自然是将刚刚那一幕看在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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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瞇了瞇眼睛道：“刚刚瞧着那镯子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了几眼倒是让我想起来了，这只镯子我以前在一个人那里看见过。”

“母亲在谁那里见到过？”二娘狐疑道。

" `4 ?0 t/ M% l- ~5 }0 E& T  t5 z6 E3 f柳氏冷笑一声：“荷风院赵氏。”

9 J! A9 N5 l' V7 x+ I二娘闻言一惊，看向柳氏道：“母亲没有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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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C  }/ O6 q" ~$ F' x% F1 j' {4 i7 l$ H柳氏摇了摇头：“不会错的。赵氏死了之后，荷风院乱了一阵，府里的丫鬟婆子趁机偷了一些首饰细软。她身边的嬷嬷便将赵氏剩下的首饰都收到了一处收了，还立了单子。当时老夫人派我去荷风院里主事，我曾经见到过那些首饰，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货色了。我还借着这个由头遣散了荷风院里赵氏留下的旧人。”

% G6 l2 a# X1 ^6 ]6 s) a) J8 x“竟然会有这种事！”二娘脸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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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说荷风院的人收买了我们身边的丫鬟？”管事嬷嬷闻言出了一身冷汗，她是柳氏留在府里的眼线，若是院子里出了奸细，她难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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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4 ~( i1 [3 p% k6 \# K" a* }柳氏看向那管事嬷嬷，冷声道：“去给我查！我花大把的银子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一个个不是吃里爬外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婆子低头应了一声，半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三妹妹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五哥更是憨憨傻傻，我到是差点被他们给骗了！”二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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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 _" g0 Y  c& f# H3 k( P想起了昨夜柳氏房外有人偷听的事情，二娘便将这事与柳氏说了。

) Y/ }/ W: M' a/ Z0 }柳氏闻言气得直发抖：“荷风院欺人太甚。我还没有全部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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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d  }- p, i( c' \“把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淘换一遍，那些与府中有太多关系的都不要了。找那些刚进府不久，根基浅又与外头短了往来的好好调，教了出来。以后琼儿也要用的着的。”想了想，又吩咐那管事的婆子道。

; M. v! D- u  {( A: S) c) Y' G; C那婆子又躬身应下了，顿了顿还是问道：“翠儿这丫头要怎么处置？”

柳氏正要发话，二娘却道：“先留着，我倒是想要看看，就凭他们兄妹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只是你给我找个能信得过的人好好将她看住了，要是再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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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P2 |; M0 _2 o  M, g二娘没有说完，只拿阴冷的眼神往那管事身上一扫，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婆子心中一阵发凉。

柳氏挥手让她管事退了下去。

* q& v5 k! Z  K% _5 Y: i. H“母亲你好好休息，女儿就先下去了。那件事情我会找人处理的，定不会让人查出来，你放心就是。”二娘也站起了身，她的声音沉静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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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金氏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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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x' P3 Q# Z. g/ u 翠儿提心吊胆地从柳氏的房里出来后便开始魂不守舍。她将手腕上的镯子撸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刚刚柳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眼神实在是让她心惊。

% K. m: z2 O. p% h3 |$ j 今日本来只是将镯子拿出来试一试的，另一个大丫鬟却突然闹起了肚子，便来找她给柳氏送药。她新提的一等大丫鬟，自然是想多在柳氏面前露一露脸，做些贴身伺候的活儿，因此便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不想走得太急却忘了将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

原本她也是没有太在意的，柳氏身边跟去外任的大丫鬟们，平日里没少接这些金银细软。柳氏一般也从来没有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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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转身去寻自己的娘老子。翠儿的娘关婆子是在芳芷院里头负责看门的，刚与人换了班如今正在自己的房里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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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摸到了关婆子的住处，见关婆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打着呼噜磨着牙，睡得好不舒服，便上前去将关婆子推醒了。关婆子好梦正酣，被推醒来的时候便有些骂骂咧咧。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见是自己的闺女，不由得骂道：“你明知道你娘老子晚上要守门，一夜不曾睡，怎么还尽挑着个我睡觉的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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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K% C" Y( F# H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翠儿皱着眉，瞪了自己的娘一眼，将手中的镯子递到了她眼前道：“那日那一位给你这个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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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说的？”关婆子看了那镯子一眼，打了个哈欠道。

“她是不是说这个镯子是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夫人让管家给各房的姨娘添置首饰，她自己画的式样打的，一直不曾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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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e$ R0 Y( E8 F关婆子见女儿焦急。便打起了精神，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是这么说的，我也记得府里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之后也并没有在崔姨娘手上见过这个镯子，她很少戴这些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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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K: u8 P% z3 F9 o翠儿闻言虽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既是这样，那夫人是不可能见过这个镯子的，怎么她会……

( E4 t3 T0 _! n$ I6 E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关婆子这时候已是睡意全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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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5 x  ~$ D2 F7 g 翠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夫人刚刚见了我手上的这只镯子之后的脸色让我有些担心，便来问一问。我还以为她在崔姨娘那里见到过呢，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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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8 ~" ~7 _4 W, J/ v/ b- Z关婆子闻言道：“怎么可能！崔姨娘装扮向来素凈。我就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过亮眼的首饰，这府中上下都是知道的。我看你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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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e& b0 l* h6 B0 U翠儿虽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也说不上来，便点了点道：“希望是如此。那边你以后也不要去了，若是让人发现了那可就糟了。如今我在夫人房里当大丫鬟。除了每月的月例之外，平日里的赏赐也是不少，尽够咱们花用的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为了那位的赏赐铤而走险。”

关婆子想想也对，便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上回的时候就跟那位说过，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了。”

1 o( J7 }2 ?/ X翠儿放了些心，起身道：“那你休息吧。我回院子里了，免得到时候夫人要叫人伺候寻不到人。”

8 Q, {1 h+ B. u' I9 c$ n$ t, @0 z关婆子又打了个哈欠，一边朝着翠儿摆了摆手，不等她走出屋子便又躺下了。

“别忘了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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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 a. V0 H" ?/ N# F不到正午的时候，孙氏松龄院里各房来的老夫人，夫人们便都告辞离开了。她们大都都是当着家的，各自府上也是有事情要忙。孙氏见人都走了，便打发个婆子去前院将王柏找来。

见王柏正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孙氏皱眉道：“家里才出了事，你不在家好好带着处理事情这又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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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X1 W! P- o0 t8 ~王柏讨好地笑了笑道：“礼亲王和礼亲王世子到了我们济南府。听说过几日或许会来我们青城。县衙那边派了人来请我商量接待的事宜。”

1 X3 n# w4 H  n8 T- H孙氏不以为然道：“县衙里头没有人了吗！一点事情就来我们府上找人。你管他们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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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x1 y1 X% N, P2 w9 [ “若是别的事情我也就不理了，但是礼亲王来青城可不是小事。到时候以我们王家在青城县的影响，自然是要露脸的。再说了礼亲王这么些年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一直荣宠不衰。能结交一番是好事，不能怠慢了的。”

' n+ l: p% X0 {3 [* g" @. C孙氏闻言便不好说什么了。她也只是随便发一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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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柏见孙氏态度软化，忙道：“母亲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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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便将今日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你四伯母说要你找官府里的人去祠堂里查证一番，看这失火之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王柏闻言摸了摸下巴道：“今日一直忙着怎么将祠堂里的事物移出来，和讨论怎么修复的问题，到是一下子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去。这么说起来，四伯母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我们家只顾着牌位而不救御赐之物，确实是说不过去，也没有什么好宣扬的。”

& r9 o$ _& v8 `; g1 Q" c孙氏虽是也觉得这样是有道理的，但是到底是对连氏有些不岔，闻言瞪了王柏一眼道：“总是等别人提出来了你才想到，开始干什么去了？你爹是个不着调的，这些事他没本事管，你三弟刚回来有的是事情要忙，你这个闲的每天喜欢管外面闲事的人怎么对自己家里的事情就这么不上心？”

: I- A3 D9 F: p, \/ r, S王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叫苦，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踩到了孙氏的雷。反正这个母亲，自他懂事起就一直有些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虽然他知道孙氏心里也是对他这个儿子好的，但是总是觉得亲近不起来。他倒是觉得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爹还好相处一些。

“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了，若是到时候你给不出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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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s# U# h/ ^$ s6 F. |6 O王柏忙打断孙氏道：“母亲你放心，儿子定会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的。”

孙氏见他将话说得满，便也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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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9 z8 H3 k0 B# y 王柏却突然想道：“对了，三弟的那位夫人怎么会正好那会儿在祠堂出现的？”

孙氏皱眉道：“昨夜三儿出门的时候，柳氏见起了风便追着他给他送披风。不想三儿走得急，柳氏便不知不觉追出了偏角门。后来没有追上三儿，倒是正好让她见到祠堂那边的烟雾比别的地方浓，还隐有火光，便过去瞧了。”

+ Y6 N# z& \$ B  P西院和东院都各有一道方便男人们去外院的角门。东院的这一道门是从王栋回来之后才开了的，柳氏昨夜就是从偏角门出去的，正好祠堂离那里并不远。

# z/ B( u4 l4 G 王柏点了点头，道：“那儿子先出门了，正好去衙门里找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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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7 D" {) a  k0 S “对了，栋儿还未回来吗？昨夜那么晚了他还出门，是去了哪里？虽是知道他刚回来，官场上肯定会有很多推不开的应酬，但是昨夜是中元节他怎么还出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他回来？”孙氏叫住要出门的王柏道。

) U7 _4 K. v% y. K 王柏闻言顿了顿，有些吞吞吐吐道：“三弟他，他昨夜往历城去了。我正派人去找他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孙氏狐疑道：“好端端的他去历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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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柏抓了抓头：“可能是官场上的事情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三弟回来了您问他就是了……那个……儿子与人约好的时辰到了，儿子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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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8 u# X, g孙氏还想再问，可是眼前哪里还有王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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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L% x: ?% ^) P 孙氏不由得有些气闷，儿子长大了，一个个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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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 O' h' s- G+ p 王柏出了孙氏的正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哎，他这个三弟啊，可真是个情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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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么……照他爹的话说，熄了灯，上了床，两眼一闭，上谁不是上啊！不过，爹的话也不尽对啊，他摸着金氏就跟摸着自己似得半天硬不起来，摸着春风阁的魁姐儿丽娘，即便只是只小手儿，那滋味……几乎是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往身体的某一处儿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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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 \5 R& t 于是松龄院满院子的小丫头们，就看着大老爷从孙氏房里出来后，在院子里面对着太阳流了一阵口水，之后便面色古怪地，迈着姿势有些奇怪的步子走出了院子。不由得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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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  A0 ]2 p 到了下午，孙氏因为昨夜几乎一夜没有睡，午睡便多睡了些时辰。才一起身，便听见伺候在一旁的常嬷嬷道，大夫人到了有些时候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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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o! R& ^  X) y1 `" G 孙氏这才想起来自从昨日起她就一直在忙祠堂的事情，倒是忘记了六娘落水的事情了。昨夜她让芳草问了事情的始末，芳草来给她禀报的时候只说了一半便被人打断了。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最近府中真是诸事不顺，难道是犯了太岁了？还是那人一直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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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进来吧。”孙氏让常嬷嬷服侍着穿好了衣裳，一边往梳妆台那边去一边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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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1 }3 z" {* d7 J+ t( ?: w 不一会儿，金氏便眼睛通红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噗通”一声在孙氏面前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