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修真]《一仙难求》作者：云芨

108、战况

    望着底下烟尘滚滚，陌天歌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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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没想过，外面居然是如此混乱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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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K# O6 _& c& [* v& H    逃难的人群，追逐的低阶妖兽，来不及逃掉的，便被那些妖兽追上，要么抓得血肉模糊，要么吞吃入腹。

    她一下握紧了双掌，咬住双唇，终于还是保留了一些理智，望向带头的素辛真人：“素辛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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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Q+ @) i9 r    素辛真人是个面色凝冷的女子，此时她双眉冷肃，手一扬，一柄拂尘便射向下方的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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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等人见状，纷纷出手。

8 u. z5 i7 k7 ~: U9 {    鲜血四溅，肢体飞扬，这些都是低阶妖兽，他们几十人出手，立刻清理得干干净净。

" J. N5 a; @  r& J7 O% B    陌天歌抹掉手上的血，与洛封雪对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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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脸色有些苍白，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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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看她有些发抖，知道她从小就是名门弟子，并未经过如此血腥的一幕，便握了握她的手：“洛师姐，我们把妖兽杀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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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8 H/ m; T0 f1 O8 W    洛封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你别担心，我能适应。”说着又苦笑，“其实我们玄清门，历来居安思危，门下弟子多半经历过厮杀，只是我喜爱杂务，从未想过有一天需要自己出战，唉，我太放纵自己了。”

    这些逃难的人群，多半是在某个坊市或某个家族生活的凡人，此时得救，纷纷跪拜，更有人苦苦哀求，将他们带到安全之处。

    陌天歌有些心酸，便转头看素辛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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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辛真人摇了摇头，道：“我们另有要务在身，在此拖延不得。”

    陌天歌知道素辛真人所言不假。他们这一队人，总共也就二十来个，若是将这些凡人送走再来，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晚到一天，局势便难一分。既然力所不及，就不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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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0 P/ q1 y1 ]2 }    却有人叫道：“师叔，我们若是不管，这些凡人恐怕还是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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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辛真人冷冷望过那人一眼：“我道门虽恪守清规，却也需分轻重。如今大事要紧。这些凡人若是尽快离开昆吾山，也可以捡回一条命，不需我们多事。走吧！”

3 @. ]$ t, }6 t    说着，驭使飞行法宝，瞬息便离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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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a- _+ `! ]    仙路并非无情。只是这情却是有限。陌天歌心中叹息，但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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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b5 {6 ]4 P# Z4 {    数天之后，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 F: X4 `- \$ v; a: g- z5 E" j    太康山有护山大阵。妖兽曾经在这乾坤绝命阵上吃过亏，因此不敢直接攻打，却一直骚扰着太康山附近依附于玄清门的小门派和家族，也正因为如此。玄清门势必不能置身事外。凡大门派的弟子资源，有许多来自这些修仙家族与小门派。若是没有了他们，玄清门的根基便要坏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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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山之前，陌天歌便知道，如今西昆吾这一带的战事，主要在落雁崖，那些修仙家族与小门派，也大都迁到了此处。众人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山崖上布了一个大阵，阵内遍布的帐篷，几乎漫山遍野。

    素辛真人看着这景象，紧紧地皱着眉头。带着他们停在大阵外面，便有一队巡逻修士过来，恭敬地见礼：“敢问这位玄清门的前辈道号是？”

6 ?  k1 q& Q8 ^0 }( u/ E1 e    素辛真人的弟子站出来。回道：“我师父道号素辛，我等奉师门之命前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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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是素辛真人，有失远迎。晚辈上清派洪元，目前负责落雁崖巡逻，还请真人出示门派令牌，若有冒犯之处，请见谅。”这洪元客客气气，却也没忘了职责，虽然他们都穿着玄清门的服饰，但还记得检查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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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辛真人微微点头，取出一枚玉牌。

, H2 c8 O- w- Q9 a5 d    洪元亲自确认，恭敬道：“前辈请在此稍候，晚辈这就通知灵犀前辈开启阵法。”

    得到素辛真人允准，洪元便发了一道传音符，过不多久，就见一位穿着玄清门服饰的结丹修士带着数名弟子过来，喜道：“素辛师姐，你也来了。”

; v& V3 {- Q& u) ?$ v* e1 b    素辛真人虽然还冷着脸，目光却柔和了一些：“灵犀师弟，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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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h% Y$ Q( {7 r    陌天歌并未见过这位灵犀真人，不过此人看来还是青年模样，想来也是天资出众之辈。

( R4 n; W% Y. J2 W$ |" i' [$ J    灵犀真人道：“师姐请先入内，详细的咱们慢慢说。”说着，便带众人入阵，由其身后的弟子安排他们这些筑基修士，自己将素辛真人迎至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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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与洛封雪各听安排不提，素辛真人一进帐中，便是一怔。这大帐之中，密密实实坐着二十来个修士，皆是结丹修为，其中大部分属于玄清门，还有一些是依附于玄清门的小门派的修士。

& T8 {4 |. z. E+ Y    这恐怕是此次玄清门一带参战的大部分修士了，聚在此处，是要如何？

    “素辛师妹，你也来了！”玄因真人看到她，叹了一声。加上素辛，清泉峰总共七个结丹修士，已经来了四个，其他各峰也是相差仿佛，如此玄清门半数的结丹修士，都已投入了此次妖兽之乱。

    素辛真人与众人见礼之后，到玄因真人身边坐下：“玄因师兄，如今情况如何？”

8 Z  c# R% Q; C( y/ n    玄因真人摇摇头：“数日前又有几个结丹同道陨落了。”

    “什么？！”素辛真人蹙眉，扫了一眼四周，玄清门的结丹修士有七八人未在，“青元师弟和守静师弟呢？”

( P6 w9 \$ ~* |% O( O0 W$ Q7 [' K    玄因真人道：“青元师弟出去执行任务了，守静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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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素辛真人急道：“怎么了？”

    “守静师弟失踪了。”玄因真人拧着眉头，“几天前大战，守静师弟与一只七阶明光兽对上，后来一直联系不到，还有其他结丹同道，陨落了几个，还有几个也失去了踪迹，如今我们正是商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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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8 N1 O" h0 a- K    “失踪……”素辛真人摇摇头，冷静道，“虽说七阶明光兽相当于结丹后期，可守静师弟向来机智。又有脱身法宝，应当性命无忧，恐怕是受了伤，藏身哪处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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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这么想的。”玄因真人颔首，忧虑的神色却不减，“只是，如今战况实在不妙，守静师弟在外面，终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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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k- N8 L) _3 H  d/ c    素辛真人点头，过了一会儿。问：“玄因师兄，对方实力如何？我们这么多结丹修士，竟也占不了上风？”

& x2 Q! f4 F' Q! s: w2 l    玄因真人闻言苦笑：“对方七阶妖兽就有五六只，再加上十几只六阶和五阶妖兽，数量比我们多。修为还高过一些，实在是……”

    “七阶妖兽竟然就这么多？”素辛真人吃惊。七阶妖兽相当于结丹后期，他们中间结丹后期可没几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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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z. j" U    “可不是。麻烦得很……”玄因真人摇头。

    “什么！”陌天歌在临时帐篷中住下，听着洛封雪说打听回来的消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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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继续说道：“听说，守静师叔是跟一只七阶妖兽斗法。结果后来就联系不上了，如今也有七八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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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c+ [$ u  A- f2 _0 S    陌天歌停下手中的事。坐了下来：“那秦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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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P7 u1 Y2 h0 ^# k* r    “……也失踪了。”洛封雪看了她一眼，“你别担心，你不是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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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呆呆坐了片刻，又问：“他们找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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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 L! h/ P8 m& H. [    “我只听说青元师叔有可能是去找守静师叔，现在还没有消息，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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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便不再说话了。她心中提了口气，着实放不下来，可是理智又告诉她，这事她帮不上忙，急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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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如此反复数次。洛封雪看不下去了：“你冷静些，以守静师叔的修为。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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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g2 N) t7 r' ]    “我不是说守静师叔！”陌天歌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却发现徒劳无功，胸口仍然怦怦乱跳，她想冲出去，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 w# D. T+ e# p  a    洛封雪若有所思，看了她许久，突然道：“你喜欢秦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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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一愣，摇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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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这么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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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N) Y7 t: g# O% B    “我……我只是很担心……”

6 R' p" U8 N( O+ l! v    “你不喜欢他，还担心什么？”洛封雪蹙着眉头，正色道，“天歌，我劝你，要是真起了这心思，就把心收一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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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陌天歌颓然坐下，掩着脸说道，“我承认我曾经……可是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也可以发誓，如今我并不是有什么妄想，只是把他当作朋友罢了。今天失踪的若是叶大哥或者你，我也一样会着急的！”

9 ~: {( j. V" A: \% r( `8 ]: W    洛封雪沉默半晌，轻轻叹气：“好吧，我不多说了，虽然我觉得你一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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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5 I. O. \/ g    “知道什么？”她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个声音，随后一个女子掀开账帘，跨进门来。

5 V2 P- D. G) F0 l. A& [    “大师姐！”

    听到洛封雪的称呼，陌天歌抬起头，看到含笑望着她们的韩清玉，连忙站起来：“韩师姐。”

    韩清玉是个看起来亲切温婉的女子，虽然不是很貌美，却很得人眼缘，总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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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F3 q9 t5 M    洛封雪一下扑过去，惊喜叫道：“大师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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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H7 o& t$ a+ {0 x& S    “没事。”韩清玉亲昵地拍拍她的头，她岁数比洛封雪大很多，按俗世辈分来说，便是做她太奶奶都够了，从小看着洛封雪长大的，待她也如晚辈一般。

    安抚了洛封雪，韩清玉转过头，对陌天歌笑道：“天歌，还没跟你说过恭喜筑基，这一路累了吧？”

! g$ j! c" W' t0 Y3 U2 l    陌天歌笑了笑，说道：“谢谢韩师姐。你没事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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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8 l9 q: M2 j# m1 P4 a! _    韩清玉婉然一笑，坐了下来，轻声对洛封雪斥道：“封雪，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这里人多，说不准让谁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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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q* d0 Y3 r- s4 e    洛封雪老老实实地点头：“知道了，大师姐。”

    韩清玉笑着点头，又转头跟陌天歌道：“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告诉你们目前的情况，也许你们很快就要跟妖兽面对面，也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109、交战

# F6 J. O; T3 H) f    “……陌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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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自己的名字，陌天歌站了出去。她的身边，站着七八个修士，便是一同被念到名字，要接受同一个任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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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因真人严肃扫过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这一组，由魏佳思当队长，任务是救援受伤同道，听到没有？”

2 q' J, u( }3 n9 h7 }" T# z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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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因真人一挥手：“去吧。”

! v. V2 r; J1 `. R    陌天歌便默默地跟着魏佳思离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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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一队筑基修士，不是有伤在身，就是修为稍弱，玄因真人显然是特意派了一个轻松的差事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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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 Q& _; P1 k  G( s/ j    飞离落雁崖，战事还未开始，八人在山坡上站了一会儿，便看到陆陆续续有妖兽或跑或飞地靠近，落雁崖这边也有修士出来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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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5 V! @; P6 m2 c    过了片刻，陌天歌听到洛封雪低声道：“看那边。”

$ S, B: A& ]9 z    陌天歌抬头，却见天上出现一只长尾妖兽，看那气势大约是五阶以上，与十几个筑基修士斗在一处，却丝毫不落下风。

    这长尾妖兽尾巴足有数丈长，每次一扫，若有人避之不及，就会从飞行法器上跌下，魏佳思见状，吩咐：“去救人。”

$ G( c9 k0 }2 H  J+ ]    他们一行八人，各自飞近了将那些受伤颇重的人抬起，送到落雁崖的后方。

! U: }! @- o' O: Z0 v    战事一起，这里是伤员救治之地，他们把人一送过来，便有人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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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佳思唤道：“况师兄！”

/ o# _9 Y7 @! |3 `3 c    来人也穿着玄清门的弟子服饰，筑基圆满的境界，态度很冷淡，却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意味。此人只是向魏佳思点点头。便转身叫道：“小白！”

    一个筑基初期的少年从后面跑过来：“况烛师兄。”

0 l+ `' _4 e6 r3 B    伤员已经有人接手，这位况师兄边说边往里边走：“疗伤的药都准备好了没？动手了！”

    “嗯。”这少年也只是向他们点点头，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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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么冷淡对待，一向高傲的魏佳思竟也没有不豫之色，只是看了她们一眼：“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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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跟在她身后飞离，继续与洛封雪二人合作，搜寻伤员，带回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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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魏佳思远了，洛封雪低声道：“你是不是很好奇？”

! J/ S+ I5 T: _( [7 Y    陌天歌看了看不远处的战场，点点头。

7 x; a9 c  C9 |/ K2 p    洛封雪神秘地一笑：“要说呢。况烛师兄可是筑基弟子第一人，除了守静师叔外门派中最受欢迎的男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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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_; `6 X6 \4 _9 n  m! v    “是吗？”要说这位况师兄的容貌风采，确实是俊朗优雅。

' R( ]7 W; F) A( T6 ]    “可不是……”说了一半，看她仍然神思不属，洛封雪叹气道。“算了，我不逗你笑了，确实有点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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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师姐……”陌天歌岂不知道洛封雪是为了她好。只是眼下她哪里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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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4 h* g) F# m6 Z2 i& F    洛封雪示意她不必再说，两人沉默着一趟一趟地搜寻伤者，有时候看到尸首支离破碎，洛封雪脸色苍白。倒是让陌天歌很担心，幸好她很快就适应了。

2 d# h0 i+ U0 P# Y% n8 B) |6 z1 [: n    随着时间推移。斗法越来越激烈，偶尔有五阶以上妖兽过来，便有结丹前辈迎战，这等境界的斗法，已是地动山移，不免泱及低阶修士，陌天歌只得与洛封雪分头救人。

    赶路中，一道劲风扫来，陌天歌在飞剑上站立不稳，差点要跌下去。及时一踩飞剑，转了个弯，却看到身后追着一只三阶妖兽。冷汗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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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妖兽目露凶光，双掌一合。一道红光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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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操纵着飞剑四处闪避，一手扣了符箓，一手捏着的飞天梭便掷了出去。

    飞天梭化成一片金光，随后又变作一片细芒，密密地冲那妖兽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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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阶妖兽，相当于筑基中期。陌天歌晋阶之后，还未与人斗过法，此时小心翼翼，操纵着飞天梭，另一只手的符箓已经扔了出去。

; r2 Q# L9 ]  @# t: P+ A    这些符箓是玄因师伯临行前发下来的，到了此处，她与洛封雪前去拜见，又给了她们许多，用以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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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萧萧”、“风吹云乱”，几个高阶风系法术符箓下来，打退了那个妖兽几步，陌天歌立刻收回飞天梭，运起飞剑，飞速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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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2 N/ g% j% H+ `    可妖兽皮厚，往往攻击到它们身上，威力都要打个折扣，只迟了一息，那妖兽便又追上来了。

! ]( F; U& f0 f    陌天歌转头一瞧，左右都打得如火如荼，根本没人来管她。而这妖兽速度又极快，眼看着就要追到，她一扬手，再度放出飞天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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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妖兽已是三阶，智力不同于野兽，知道这飞天梭的厉害，立时前掌一拍，便有一道火系法术破掌而出。

    陌天歌便操纵着飞剑围着这妖兽转圈，飞天梭时放时收，牵制着妖兽的行动。这妖兽攻击之时，便退开一些，在它施法的空隙，就操纵着金芒刺过去。如此数回下来，妖兽被惹得狂性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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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火焰砸下来，陌天歌大惊，没料到这妖兽居然还会这样的法术，极速往前一避，却是后背一痛，没避开，被烧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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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 \1 {* K- H( h    陌天歌手一抖，差点控制不了飞天梭，眼看着妖兽巨掌又要挥到，忽然从旁飞来一把飞剑，结结实实刺到妖兽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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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兽痛叫一声，陌天歌抓住这机会，收束飞天梭，所有的金芒全部刺进妖兽的头部，再一指，金芒破体而去，妖兽大吼一声，终于倒地。

! W+ c$ @0 Q" G7 s% f# f    她转过头，看到一旁魏佳思冷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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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 K9 z) [% t( n    “多谢魏师姐。”陌天歌感激地拱了拱手。

    魏佳思轻轻哼了一声，没答话，转头就离开了。

' [' B6 j+ z1 V- k7 h8 G. ?3 M; Q    陌天歌不禁苦笑，虽然救了她，这位魏师姐还是很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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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w) P$ \- F3 i    只是，望着魏佳思的背影，陌天歌渐渐皱起眉头，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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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及细想，顾不得背上还痛着，跟了上去。

3 W8 z1 C: Z6 d/ M) C7 Y) F    刚才跟这妖兽争斗。她早已远离了主战场，原以为魏佳思是凑巧经过，可眼下看来，大概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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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貌似在追一只妖兽，可陌天歌却知道，魏佳思此番负责的是救治伤员，根本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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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q' g$ R" V. w0 [/ z- n" N    走不多远，看到洛封雪的身影，她想了想，发了一道传音符。

    洛封雪收到传音符。抬头找到她的位置，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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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P  \0 E* r0 ?% f    “什么事，天歌？”

6 O9 P6 y9 ~' @  p, }4 e    陌天歌指了指远处，道：“你看，是魏师姐。”

    洛封雪看了眼。还是不明白：“魏师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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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e% l% T  C/ g7 W# f    “你看她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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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转头仔细看了一会儿，脸上一变：“魏师姐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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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点点头：“魏师姐身上带伤，此番又不必负责战斗。何必去追妖兽，那个方向又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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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沉思一瞬，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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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陌天歌迟疑了一下，“我们还要找受伤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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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找伤员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小队而已。而且，如今战斗已经快结束了。少了我们也没事。”

    看了看四周，确实战斗都已分出胜负，陌天歌点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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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便收敛气息，不紧不慢地缀在魏佳思后头。

    翻过几座矮峰，进了一处密林，魏佳思飞剑突然加快，拦住前头奔逃的二阶妖兽，手上出现一面小旗，小旗一挥，雷声轰然。前面的妖兽瞬间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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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与洛封雪对看一眼，两人心中都更加肯定，魏佳思明明可以轻易灭了这只妖兽。却一直追过林子，必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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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7 B* X" C2 C# [    果然。灭了妖兽之后，她没有回转，而是继续向前，那速度太快，她们二人差点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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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木越来越密，她们进入林子也越来越深，不知道过了多久，魏佳思终于停了下来，却是四处查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行！”洛封雪低声道，“这里离落雁崖很远，太危险了，先把二师姐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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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V/ w& }8 h! f$ P% O    陌天歌赶紧拉住她：“可是你现在叫住她，就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 J" V  m7 T0 h    洛封雪目光炯炯，盯着陌天歌，正色问道：“天歌，你是怀疑二师姐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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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3 L4 o  c# X2 T5 c5 s- Q8 ]    “当然不是！”陌天歌打断她的话，神情矛盾，“……魏师姐刚刚救了我，我知道她脾气虽然不好，却不是坏人，可是她眼下的行径实在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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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沉默片刻，仍道：“不管二师姐想做什么，我都相信她。”说罢，便向魏佳思追过去。

! D4 \* C- e3 G$ N3 _. Q( ?    陌天歌想拉住她，可她的行动已经惊到了魏佳思，没奈何，只好跟上去。

0 L" J  z! z) V    “二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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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 e! T! R4 F    魏佳思看到她们，面色一冷：“你们——”

, ?: y% ~- m: s7 n4 d5 a    “二师姐！”洛封雪看了看四处，似乎有斗法的痕迹，“你在找什么？”

5 ^: P' B" e4 a# b8 i, a    魏佳思冷冷地道：“不关你们的事。”

' n7 P  \: v$ p# t    洛封雪忽然转回头，盯着她：“二师姐，你是在找守静师叔吗？”

2 g4 I" d+ O; Q' [* I8 I7 y, v! O    她说出此话，不止是魏佳思，陌天歌更是大吃一惊。

; ?9 H% C5 M9 u5 H    洛封雪缓缓道：“我听说，前些天守静师叔是在这个方向失踪的，当时他让你们这些筑基弟子都先回去，这里又有斗法的痕迹，所以我猜你一定是来找守静师叔的。”

0 W0 l; n8 a9 o4 k, Y  c" Z+ r    魏佳思神色变幻，终是一咬牙：“我要怎样，不关你的事，封雪你回去！”

    “我不回去！”洛封雪坚决地看着她，“二师姐，你清醒一点！守静师叔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有的事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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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 }  s, V0 b$ V    魏佳思哼了一声：“我没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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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没想怎样，那就跟我们回去！守静师叔的下落，自然有青元师叔负责，你偷溜出来又有什么用？青元师叔找不到，你就能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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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a7 z7 ~- o' J% y    也许是指责的语气激怒了她，魏佳思脸上浮起怒色：“我说了，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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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守静师叔跟师姐你也没关系！”洛封雪毫不留情，“二师姐你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这事就看不开呢？你自己想想，你的资质不比大师姐差，大师姐十年前就进入了筑基后期，可你现在却还在筑基中期徘徊！你以为师父不知道吗？师父是希望你自己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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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魏佳思怒不可遏，死死地瞪着她们。

110、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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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V/ O1 q$ [) w+ L% R  q; @    洛封雪冷笑一声，她一向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不当面与人争执，然而眼下竟顾不得了，望着魏佳思眼露讥讽：“二师姐，别说守静师叔，你如今这模样，便是我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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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佳思原是秀丽的女子，此时已被她气得面容扭曲，手一探，一面朱红色的小旗已出现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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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没有动手，然而毫不示弱，又上前一步：“难道你还想对同门动手？二师姐，你莫一错再错！”

    魏佳思面上出现挣扎之色，时怒时悔，终是把旗子收了起来。

: \7 U# l& m2 i* m* G    见她如此，洛封雪神色也和缓了些，慢声道：“我自小入师父门下，年幼时，二师姐总是与大师姐一起照顾我，跟我玩，教我修炼……二师姐，你原是那么聪明可敬的人，如今你我虽然不甚亲近，可我还是不愿看着你行差踏错。二师姐，你仔细想想，守静师叔如今已是结丹中期，以他修炼的速度，百年内结婴也是很有可能的，假如他结了婴，怎么还会把一个筑基弟子看在眼中？你不是不知道，守静师叔除了修炼，不爱其他，修为追不上他，他如何会多看你一眼？”

    洛封雪此话出口，魏佳思眼中出现震动之色。然后她又往陌天歌看了过来。

    陌天歌不解，她知道魏佳思这眼神是忌惮她的意思，可她已经听了大半，还有什么不能让她听的？

    她正疑惑着，洛封雪却已明白魏佳思的意思，转头对她道：“天歌，此处远离落雁崖。说不定附近有妖兽，你帮我们把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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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们二人感情比她深厚，也许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便点了点头：“你们先说着，我去看看。”

    “嗯。”洛封雪只是应了声，眼中却有感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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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S6 [6 A) k    陌天歌笑笑，便转身离开了。

; S& E7 P9 s$ G# v2 X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洛封雪一挥手。当下出现一个隔音结界，将她们二人围了起来：“师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也许有些事情是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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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L# u' W9 U0 k8 |    魏佳思一直看着陌天歌离开的地方，眼神复杂。此时她垂了眼眸，低声道：“封雪，你既知道。我也不瞒你，我原也不敢妄想太多，可是自从她来了以后——”

" W% k3 h" V# `9 M$ ?    “……师姐你是说，守静师叔对天歌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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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7 V5 Q+ Q& |2 ^% a, s# X    魏佳思点点头。又苦笑道：“我知道你在此事上一直看不起我，我又怎么会愿意让人看轻？只是情动之事你未曾过。却不明白……”

4 W- v, ^, m1 n. I5 _    洛封雪走近了她，坦然道：“二师姐，我此前确实对此颇有微词，望你见谅。我虽不明白感情之事，却知道我们并非凡人女子，自然不能同凡人一般。在修仙界，惟一的准则就是修为，守静师叔这么多年未曾将女子看在眼中，未必不是因为没有值得他一看的女子。师姐你难道不是因为守静师叔不同一般男弟子么？”

4 _/ C5 F# [2 s2 Y/ {# U    魏佳思沉默。洛封雪说得直接，她却无法否认。不说守静师叔的容貌身份。这些东西终是虚的，可为何会对他起了心思？她仔细地回想，初时。看这位师叔年纪不比他们大多少，却能够清心寡欲。一心苦修，心中暗暗敬佩。后来，又见他行事果然不同他们这些弟子，修为晋阶更是奇快，便慢慢折服了。假如他修为并不高呢，自己会怎样？想到此处，魏佳思竟起了一层的寒意。她心中自视甚高，此时方才发觉，自己竟如那些女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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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姐！”

    魏佳思从冥想中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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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雪担心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 ^& X, a: f7 ~8 w7 H1 m    魏佳思一时说不出口，迟疑许久，方才说道：“封雪，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那些女弟子一样轻浮？因为师叔年纪轻修为高，便……”

9 B6 U9 Z8 s6 `0 V, W' p    “这没什么，”洛封雪笑道，“守静师叔行事风范，确实与师兄们大不相同，自然招人喜欢。我才是个俗人，师姐你知道的，我不怎么爱修炼，却对掌权兴趣颇大，所以才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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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是聪明人。”看了看陌天歌离去的方向，魏佳思低声问，“封雪，你与她一向亲近，可知道师叔是不是真的……”

    她话未说完，洛封雪便摇头道：“二师姐，你别多心，要说守静师叔对天歌有什么心思，我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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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d0 o3 P' f/ a8 o    “可是师叔为何要瞒她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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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I/ }. e* F/ Y1 u    “……”洛封雪也是面色疑惑，“我想，守静师叔一定有他的用意，但是若真是有什么意思，为何让天歌与我们一同修炼？我看她身上宝物，确实有些是师叔所有……只是，守静师叔丹术超绝，我却从未在天歌那里看到什么丹药，她的弟子份例，与我们都是一样，只有师祖赐下了一些东西而已。”

2 U0 k6 k& H* K* K$ o3 p8 Y    魏佳思沉默良久，又听洛封雪道：“二师姐，你莫疑心天歌，自她来了以后，我便与她在一处，她的事情我都清清楚楚。我实话与你说，她其实与守静师叔是一样的人，心志坚定，一心苦修，她如今没有什么心思，可若你还如此，将来必定被她抛下，那么到时，守静师叔只怕真的会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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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9 s* |& V. s7 H0 p$ i% Y0 R    魏佳思神色震动，望着洛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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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1 `* N8 C    洛封雪苦笑，叹气道：“师姐你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天歌来了这么久，与我最亲近，我其他的本事没有，看人却一向很准。以天歌的心性，修到筑基圆满是早晚的事，如今她是师祖的记名弟子，师祖只要多加照拂，何愁不能结丹？守静师叔天资过人，如今我玄清门中，与他一般年纪的结丹师叔只有灵犀师叔而已，可灵犀师叔却是男子；假如百年之内守静师叔当真结了婴，他起意双修，又哪里有合适的元婴修士？到时大约只能挑选结丹女修，而且还要有结婴希望的女修，那便只能从年纪不大的结丹修士中挑选了——二师姐，你若不结丹，是没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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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此处，魏佳思已然明白，她走错了一条路。没有修为，守静师叔不会多看她一眼，不能结丹，便只能被抛下。可叹这些年，她竟将最重要的修为抛下，舍本逐末。

    “封雪，多谢你了。”魏佳思如醍醐灌顶，忽然间觉得一身轻松。这些年，她背负着自己的感情，却不敢让人知道，抛不下丢不开舍不得，便连自尊自傲，都在这艰难的追逐中丢失了，却忘了她的自尊自傲的来源。没有修为，她凭什么自傲，又凭什么让人另眼相看？

- |8 F+ z* @1 s) z    听到她这句话，洛封雪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此处离落雁崖已远，密林中又多有妖兽，她其实一直提着心呢！

2 m& h' P: @7 }* O! k5 `' Y$ V    “可是……”魏佳思犹豫，“守静师叔如今失去踪迹，我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妄想才来的，只是心中着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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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w+ f! I3 D! {. a" [2 u    “二师姐！”洛封雪急道，“你这般倒真的不如天歌了，天歌也担着心，她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心等着青元师叔的消息，若是如你这般，岂非给师父添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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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M% X% w. V7 k    魏佳思忽地蹙眉：“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天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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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s1 [( T+ }6 }    洛封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镇定道：“她以为是秦师兄呢，不过师姐你别多心，天歌只是当他是朋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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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6 l7 b0 G( G9 G( R  k* r    “这样么……”她话刚说了一半，忽地一下亮出飞剑，抽出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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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姐！”洛封雪大惊失色。

# _  w- _4 e8 J- C    魏佳思没说话，面色冷肃，眼中杀机一现，飞剑与那旗子一同祭起。

2 i* c  W0 Q) B5 k+ C1 i; d    洛封雪慌乱地祭出自己的法器，却在下一刻听到轰然一声！她一转头，怔住。

( o: N) a5 ]3 q( [  D' Z" x    魏佳思一边操纵着飞剑，一边口念法诀，随后灵气一指，那面旗子瞬间涨大，雷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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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雪！”她叫道，“发什么呆，有妖兽！”

/ W! u9 E# |, f, t8 P; g' s2 X    洛封雪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心中羞愧，她还以为师姐想对她……

8 v7 }9 j- b6 b. h) U3 T/ A5 |    五只二、三阶的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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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陆陆续续靠近的妖兽气息，洛封雪大吃一惊。二阶是筑基初期，三阶是筑基中期，她们二人一个筑基初期一个筑基中期，数量上相差太多了！

    魏佳思立在飞剑上，手中抓了几样东西，塞到洛封雪手上，急道：“快！我拦住它们一会儿，你去找陌天歌，跟她一起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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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2 v8 c7 k5 E7 E2 u: K2 h: Q    “不行，师姐，你一个人……”

    “快去！”魏佳思喝道，眼中瞟着就要靠近的妖兽，急切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刚晋阶又不擅长斗法，留在这还拖累我！快回去找人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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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H# }9 V; u" u: j    “可是……”话到一半，妖兽的气息越来越近，“师姐你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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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R# [8 p: E3 a! r1 d    “不行，它们速度太快，到时我们一个也跑不掉，快点，听话！”

+ `. e0 `# f' V9 W" d5 [    洛封雪本就是决断之人，当下一咬牙：“好，师姐你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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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x$ }4 m1 Y& A+ {    一转身，她朝陌天歌离开的地方飞奔，可不管是神识感应还是眼睛所见，都找不到陌天歌的踪迹。

6 i2 ^+ o; N  @9 @. Q! W    “天歌！”洛封雪大急，冲周围喊道，“快出来，有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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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U4 Z6 q5 f! U( G1 [6 W# h    可是周围安安静静，陌天歌好像消失了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111、幻阵

) w5 e. P  u8 G    陌天歌知道，眼前必是一座阵法，可她却根本摸不着头脑！

    刚才洛封雪和魏佳思想单独说话，她便单独离开，打算不远不近地找个地方蹲点，也好给她们把风，结果却无意中发现附近有阵法的痕迹。这倒也罢了，只是以她的阵法造诣，竟怎么也看不出这阵法是什么来着，遑论破阵。没奈何，只好准备回去寻她们二人，可没料到，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陷入了阵法之中，竟是离不开了。

: K4 K' H' x) s' }, L" s    眼前一片白茫茫，如在雾中，什么也看不清。陌天歌思忖片刻，不再行动，而是盘膝坐下，展开神识。

0 a3 q; M2 u  Z* Q; g4 q- u% H    进入筑基期，专心用神识探索已达数里，既然这是一个阵法，这个距离足够找出阵眼。可她刚刚探出神识，周围的雾竟好像活了一般，四处涌动，将她的神识有意无意地挡了回来。

2 e% B5 a7 J: M& G& O+ r    她睁开眼，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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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眼前这座阵法如此高明，绝非智力低下的妖兽所布，难道这里有什么高人前辈隐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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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K" R6 X7 L  s4 B    脑中念头一闪，她已想到一个可能，便高声喊道：“守静师叔，可是守静师叔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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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在这迷雾之中慢慢散开了，陌天歌等了片刻，却一直没听到回音。

    难道猜错了？她想了想，慢慢地举步前行。

    这雾竟像云一般，浓得几乎有了实质，她不过走了数步，竟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一样，已经分不清路线，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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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其中微光一闪，她一侧身。一道雷光落在身旁的地面上，炸出焦黑的痕迹。

/ J/ J+ N1 J! k9 `' L& R) {    陌天歌一惊，警惕地看着四周，却根本没发现其他痕迹。

    在她的身后，云雾渐渐凝成了一个人形，向她走来。

    浑身一激灵，陌天歌一低身，这次竟是一把飞剑插在地面上。她顺着这飞剑的方向一转身，大惊，脱口而出：“二叔！”

    只见数丈外的云间雾里。站着一个青衣长须的老者，正是叶江未受伤前的模样！

    但下一瞬间，陌天歌更警惕了，她知道二叔已死，眼前这人绝对不是二叔。难道这云竟能复制想像中的人物？

    她来不及多想，眼前的叶江已抬起手来，一块玉盘祭了出来。

    见到这玉盘。陌天歌冷汗都下来了。这是二叔的厚土盘，是她爹结丹之后炼制的，威力非同凡响，但是在逃离云雾山的时候。二叔强行出手，这厚土盘已经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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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8 d4 _# q9 A# A6 X8 G    她越发肯定。这只是按自己的印象复制的人物，然而这阵法竟能复制想像中的人物，还能幻化出法器，是相当了不得的，看刚才那一飞剑，只怕威力也是真的！

* ^1 a7 q- t2 N    额上冒出冷汗，她来不及去擦，手一挥，已将飞天梭祭了出来。

' @% S! S3 M2 s1 V2 W    假如这个二叔的幻像当真有生前的威力，只怕她一不小心。就会被就地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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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b3 ?! ^6 x" f, F) G& I    玉盘浮在空中，叶江面无表情，一边掐着指诀。口中念着法诀，一道道灵气不停地打在玉盘上。玉盘涨大如席。

    陌天歌却是知道这厚土盘的弱点。此物名为厚土，自然是土属性的，土厚沉实，若是等到灵气注入完毕，这玉盘直接砸下来威力都够她受的，但此物却需要时间增加威力，若抢先出手，占住先机，就可以牵制住。当下飞天梭化为一道金网，直接往这个幻像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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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金网结结实实地扎中，幻像发出一声惨叫，陌天歌看着眼前的二叔露出痛苦无比的神色，手不禁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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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0 }$ i8 k1 {& q7 u. n    这一动手，她便发现，这个幻化出来的人并没有真人的反应能力。可是太像了，她明知道眼前的二叔是假的，却像得让她几乎下不了手。

    幻像忽然眼中闪过恶毒的光，手一指，已涨大的厚土盘猛然向她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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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  U3 K, A* D    陌天歌身影一闪，瞬间已在数丈之外，双手一合，只听又一声痛叫，金芒破体而去，眼前的二叔便渐渐地淡去了，那厚玉盘也一寸寸断裂，烟消云散。

    陌天歌擦了擦脸上的汗，慢慢平静下心情。假的终究是假的，二叔不会有那样的目光，也不会对她动手。

    转身走了两步，她又是一怔。

    数丈外站着一人，眉目清俊，面沉似水，正是秦羲的模样。

    陌天歌一瞬间已放出飞天梭，然而这个秦羲的幻像却不像二叔一般对她的攻击毫无反应，而是抬了抬手，金芒便聚而合一，仍旧变作飞天梭，被他接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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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q6 i) T% u    陌天歌大惊！自她得到飞天梭，便知道此物的威力，散而为阵，聚而成针，有形无质，杀人无形，她掌握着操纵此物的阵法，又炼化许久，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收走！

3 C2 S+ M' w% w* e% U/ V    但这只是一瞬的念头，现在不是思索此事的时候，她一探乾坤袋，已摸出一把飞剑，数枚小飞刀。

    飞刀便是原来那铁齿鳄的尖牙，筑基后，她在玄清门内的炼器店铺中将之炼成了法器，虽然威力不大，却是偷袭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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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剑正面迎敌，飞刀背后偷袭。秦羲没动飞天梭，而是取出了一柄剑，正是她曾见过的那柄气势惊人的剑，剑身通体金色，跳动着火焰。

    那柄剑轻轻一展，她的飞剑便被打落，又是一挑，飞刀也全数被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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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一怔，她身上虽然还有法器，却根本不曾炼化过，此时只能匆匆取了几张防御符拍在身上，又拿了一张风法术的灵符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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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一切，秦羲的剑已经到了，却是瞬间一化而二，二化而四，四化为八，不同的方位直接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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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剑刺入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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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却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剧痛，反而身上一轻，那剑的威势瞬息化为乌有。眼前的秦羲也渐渐地消散了，飞天梭掉了下来。

    陌天歌惊魂未定，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人是假的，周围的环境也是假的，所以攻击也是假的，只是借助灵气波动，让人产生错觉而已！

    她心中一定，收回飞剑和飞天梭等物，盘膝坐下。慢慢恢复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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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V9 K3 G  S& \! F    此时，她的眼前又幻化出一人，却是已经死去的徐靖之！

" }0 h- T8 R' k3 f- n    徐靖之在筑基丹的争夺之中不知亡于何人之手，此后她自己便面临着诸多问题，竟是一直没再想起。如今看到徐靖之，不免心中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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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瞬之后。她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闭上眼，专心调息。感觉到徐靖之的符箓砸了过来，她动也没动。如今她已经筑基，仍是炼气期的徐靖之的攻击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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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7 ?- H6 d3 Q( K  ]/ n    符箓一触到她的身体。便晃了晃，消失了，连同徐靖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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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 I6 O9 ^    再然后，慕容嫣、周师兄、洛封雪等人一一出现，陌天歌既已悟透玄机，只当什么也没瞧见，默默地调息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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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T) _7 Z) D8 P    当她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物不再是那些看不清的迷雾云海，而是漫漫黄沙、烈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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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想了想，站起来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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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望无垠的黄沙。高挂的太阳，烈烈的风，看起来很像是天极之西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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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A: C+ P  c    她再次放出神识。却发现完全没有阻拦地延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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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C" l. L. A$ f) s6 U; H    感觉到这一点，陌天歌惊喜。当即闭上眼睛，专心用神识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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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她脸上露出笑容。阵眼！她找到阵眼了！

$ M' ?+ H" h% }( i    仔细地感应了一番，陌天歌睁开眼，判断了一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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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C( a' z7 S' d/ E    根据神识的感觉，阵眼的位置大约在半里之外。这个距离很合理，如果能到达阵眼，应该就可以脱困了。

0 z& J3 T. u% B  K/ L2 w9 n* M% _) k- _    脚下的黄沙极软，踩下去，没入直到膝盖，便如雪上行走一般，一步一步艰难无比——她原想飞行，却发现在这里飞不起来，只能沉下气，一步一个脚步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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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刮起黄沙，呜呜地鸣叫着，烈烈地打在她的脸上，疼痛无比。烈阳暴晒，照在身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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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1 i5 ?- K8 ]/ J    感觉到这些，陌天歌一怔。她如今已经是筑基修士，冷热不侵，怎会觉得被太阳晒得难受，还被烈风打得疼痛？

  ]. s1 {& Z' E$ C4 t+ |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立刻想要调转体内灵气，在自己周围布置下一个防御罩——然而，她却呆了。她的体内空空如也，不管是丹田还是经脉，竟是一点灵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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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h6 R* @7 N5 X% ]    站了一会儿，陌天歌脸上的汗就下来了，这个阵竟然让她变成了一个凡人！抹掉脸上的汗珠，她把手伸上乾坤袋——没用，打开乾坤袋需要一点点灵气，她如今却是连这点灵气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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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坤袋不能用，身无长物，而且没有灵气，一个法术也用不出来，如今她能调动的只有神识而已，然而她的炼神术根本还未炼出威力来，根本没用！

, u# A/ s' C8 Q% t    想了一阵，她平息了一下心情，继续一步一步往阵眼的地方走。不管怎样，找到阵眼的位置，肯定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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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3 d/ H: G1 ^- T+ S; K; }% ^% `    低头走了一阵，陌天歌转头看看，她走来的方向风沙渐渐将脚印掩埋。再闭上眼，感应一下位置，却再一次令她大惊。那个位置的远近竟然丝毫不变！她急速思考，难道她根本没走出去？可脚印却是真的。那么，是那个位置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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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7 l. f. G- V4 \    想到此处，她不禁脸色一白。若是如此，她如今却是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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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冷静！”在心中默念几句，陌天歌沉下气，开始从头寻思。

2 v" O; Q/ _. `6 }) p    这个阵显然是个幻阵，但眼下她灵气全无却是事实，要如何破阵？周围没有杀机，烈阳、黄沙、狂风，却是一种煎熬，如此，要么是困人，要么是考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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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一阵，她一咬牙，继续往前方走去。若是不动，那便合了“困”意，若是动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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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一步，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眼前开始模糊，只是意志仍然坚定地咬紧了牙关。手酸得厉害，腿几乎举不起来，风更大了，太阳也更热烈……终于，她身子一软，跌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5 A  }. q- i- w8 i    过了许久，天空似乎被撕裂一般，出现了一道划痕，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从外面飘进来，低声嘀咕：“小丫头还不错，竟然坚持了这么久。阿灵，看在你的面上，我就不为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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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另一个祖先

( E! G  l, k7 t8 R0 J    眼前一片黑暗，元神在丹田识海沉睡，陌天歌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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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7 |6 V7 l3 t0 s, Y    “阿灵，这小丫头当真有你的混元灵根？”这是个男子的声音，声音低沉而清澈，十分悦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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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u, s& x2 w# u. }    “你自己不是看过了，还问我干嘛？”这个声音更清锐一些，应该是个更年轻一些的男子，此时有些不耐烦。

. v; l/ z" d) X( I, O    听得这句话，先前那人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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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做“阿灵”的男子哼了一声，随后，陌天歌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进了自己的经脉。

    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麻。这股力量极其强大，冲进她的经脉，便觉得经脉的控制权已不属于自己，但是，这股力量温温的，又让人觉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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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l: }, [4 _7 h    “混元灵根、纯阴体质，唉，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阿灵低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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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5 d: o* v/ d' a+ h9 p! F    “幸运何解，不幸运何解？”先前那男子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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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 U2 X5 G* h    阿灵便答道：“混元灵根的修炼方式，你应该是知道的，唯衡恒二字，将整个身体当作一个宇宙，五行互生阴阳平衡，如此生生不息。然而纯阴体质的人，体内却是有阴无阳。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啊！”

% {) O2 S7 O. i$ B3 `    “这么说来，这小丫头的混元灵根岂不是没有任何益处？”

9 `# q3 o5 }; s8 L    “这倒也不是，便是纯阴，也分五行，她完全可以先修炼出纯阴的五行相生之衡，再考虑其他。”

/ M5 |% f! D% `2 _    “哦？你要传她混元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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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Q/ B- H5 d    “她既是我血缘后辈，我自当照拂一二，何况她身具我的混元灵根。岂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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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9 O) n% Q" b/ U% y% ]    “哼哼，只怕还是因为你那娇媚无双的瑶卿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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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般酸溜溜的话，阿灵勃然大怒：“人家好歹留下了我的血脉，你能给我孩子吗？你要能给我生出孩子来，我立刻把这丫头扔出去！”

    “哎，”这男子讨饶，“我随便说说，你别生气啊……”

    “哼！”

    又安静了一会儿，阿灵说道：“她的素女诀倒是颇有根基，废了可惜。若是此时转修我的太元录，似乎也很难达到理想的修炼效果……唉，若是让她与一纯阳体质的男子双修，倒是可以人为地制造出阴阳平衡来……”

    他这话音刚落，那男子立刻叫道：“你别看我啊。当年你那瑶卿姑娘我都看不上，何况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再说，这丫头不知道是你第几十代后辈……这也太无视伦理了！”

    阿灵再一次大怒：“滚！你以为除了你天底下没纯阳体质了？脑子里装的什么龌龊东西！”

7 `+ f. |1 r- M6 H. Z2 O7 t    随后是开山裂石般的一声巨响。陌天歌想要醒来，元神却似乎疲累至极，不但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仅存的意识也模模糊糊。终于再度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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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陌天歌猛然坐起。

    眼前所见。是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床、木柜、竹椅、竹杯，然而不知是什么灵种，竟是灵气满满，几乎肉眼可见！不仅如此，周围的灵气，比之太康山她的洞府，还要浓上数倍——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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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完好，连跟妖兽斗法时背部的灼伤也不痛了。体内的灵气不但恢复了，似乎还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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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9 [( ~0 P) h  m) }    她忽然想起迷糊之时听到的两个声音。

    “阿灵”、“混元灵根”、“瑶卿”、“后辈”！这些词串联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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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4 I3 v( ^! v' \    陌家的祖先陌瑶卿口中所说的另一个祖先！

    陌天歌扶住头。怀疑只是自己的一个梦。陌瑶卿说过，她是几千年前的人。最后寿尽而终。陌瑶卿本身就是元婴修士，这两人便也是元婴修士，断不可能比陌瑶卿还多活了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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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是鬼？还是无人知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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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i% i/ f' k2 E    拍了拍脑袋，她下了床，推开门，慢慢走出这间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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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青山如黛，近处药田花香，几间木屋，一弯水潭，两个男子——一幅如画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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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在茫然之中，那两个坐在树下对弈的男子已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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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l! j. m0 M9 Z" v& p    “小丫头，醒了？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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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望过去，与她说话的是个身着道袍的男子，眉目俊朗，此时拈着棋子，笑意盈盈。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个青年，只是看起来年轻一些，面容还保留了少年的清锐，俊秀出尘。

  y! _9 `. f+ q1 |- j" A2 N    她一眼望去，只觉这两人浑身深沉如海，扬而不发，完全看不出修为是何等境界。不过，这等气势，必是前辈高人，当下不敢轻狂，规规矩矩走近，行了一个道礼：“晚辈陌天歌，见过二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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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先前说的那男子转过头，看着对面的青年，“果真姓陌，看来是那瑶卿姑娘的后辈无疑啊！”

8 Q+ I. K1 w$ x! t' _8 @; D    听得两人对话，陌天歌便知自己迷糊之时听到的对话并非做梦，当下望向另一个青年——这人，难道就是那个“阿灵”，陌瑶卿所说的另一位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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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青年目光沉思，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小辈，你且说说你的身世来历。”

7 j$ b7 s4 d( I7 v) @5 e0 W" ~    陌天歌听到他的声音，果然与“阿灵”一模一样，她心中一时掠过太多的想法，但只想了一瞬，便道：“晚辈的祖先，正有一人名讳瑶卿，敢问这位前辈，可是……可是我另一位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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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u( F6 i- v& g  d8 K7 Q3 I    这两人对望一眼，青年缓声道：“你一入幻天阵，我便知道你是我的后人无疑，如果你有一位祖先叫陌瑶卿，那就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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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N/ Z5 O. N& H+ I    听得肯定，陌天歌心情激荡，当下拂衣跪下：“陌天歌见过高祖前辈，小辈不知，未能见礼，请高祖见谅。敢问高祖姓名为何？”

) {& j1 J' ^3 h0 n$ q, ~    这青年露出微微的笑意，轻轻一拂袖，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扶起：“我名钟沐灵。道号持灵。我是你先祖，受你这一跪却是无愧。不过，我从未照拂于你，你也不必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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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h' e- q; Z( A* l2 i* a    钟沐灵说罢，他对面的男子笑道：“小丫头倒是懂礼貌。”

: Q2 F+ F* w" [    陌天歌便转身向此人问道：“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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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3 X9 t7 ?3 q' \6 T    这男子答道：“我名元宝，你以全名称呼我就是，千万别叫我元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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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V# F# Q    “原来是元宝前辈，前辈既然是我高祖亲近之人，便是晚辈的长辈。”深深施了一礼。

+ w8 u+ n) C, w: n) Z1 d    她这般行为，颇得元宝好感。笑道：“行了，你是阿灵的后人，自有你的好处，不必这么客气，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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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转向钟沐灵。看到钟沐灵微微点头，这才在另外一个石凳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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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脑中此时有一个惊人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多半属实——陌瑶卿以元婴修为在几千年前便已坐化。这二人是同一时期的人，却活到现在，多半修为在元婴之上。那便是……化神期！

    元宝望着她，笑吟吟地对钟沐灵说道：“这小丫头挺聪明的。看样子已经知道我们的修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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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沐灵挑着唇角，似乎很满意地点头：“怎么说也是我的后辈。怎能太愚蠢？丫头，我离开尘世已许多年，偶尔回去，倒是知道你们如今有个陌家村，只是你年纪太小，上次未曾看到，没想到在这几十年间竟有后人身具灵根，还踏上了修仙之路。你如今二十多了？看你这衣着，似乎是入了玄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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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Z2 H! N8 Y( m4 U    这祖先竟然一直照看着陌家？陌天歌脑中一闪，小心地答道：“回高祖。我如今二十有四，确实是玄清门弟子。”

6 F1 u) ~2 a7 I' f$ s# i/ |    “嗯。你这素女诀是陌瑶卿传下来的？你且说说你究竟如何踏上仙路的。”

$ T, _6 ~' V# O2 s& M% V" R    听这钟沐灵说话，陌天歌感觉怪怪的。按他与元宝的对话。还有陌瑶卿昔年留在她脑海中的一番话，他们二人应有夫妻之事才对。怎么提及陌瑶卿如此轻松生分，倒似没有夫妻之情似的？

; v8 |: ~) _- x1 o$ |: e    这话她没有问出来，只先回答：“是，我幼时无意中进了陌家祠堂，触发禁制，得到素女诀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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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e* h8 n9 J    从七岁时开始，如何开始修仙，被骗，到昆吾，跟二叔流浪，进入云雾派，最后二叔故去，去了玄清门，筑基，妖兽之乱……一五一十，全数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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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终于把这些事情讲完，钟沐灵与元宝二人都是面色深沉。

    “我钟沐灵的后人，岂能任人欺侮！”许久之后，钟沐灵说了这一句，转向陌天歌，“你把那块遮掩体质的玉佩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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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应了一声，伸手在脖颈间摸到玉佩，解下来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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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倒是块极好的藏灵佩。”元宝道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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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I0 I" b8 X2 n! b- u    钟沐灵点点头：“结丹修士，能炼出这样的法宝，殊为不易——我倒是想到前些日子困在幻天阵中的那个小子了。”

    “……对，那人也是穿着玄清门的衣着，看来多半就是这个秦守静了。一百四十岁，竟然已经结丹中期，当年我虽然也是百年内结丹，可我的天资却比他高得多。”

    钟沐灵却道：“他与你本就不一样，那小子体内有个阳灵珠，而且在这幻天阵中，全然不受影响，可见心志之坚，他修炼若不快，可就没天理了——阳灵珠！”

    一下转了语意，钟沐灵看向元宝，两人都是深思的神情。

2 H( V6 f- O! y1 B) k    陌天歌还猜不透他们话里的意思，只是听他们说话似乎见过守静师叔，当下小心问道：“高祖，元宝前辈，你们见过守静师叔？他可还好？”

    钟沐灵转过头，向她颔首：“那年轻人应该就是你说的守静师叔了，大约半个月前，他无意中闯入幻天阵，身上有伤，不过几天前已经疗伤完毕离去了。”说到这里，他有些忿忿地，“竟当幻天阵是个疗伤的地方，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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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笑道：“那也是他的胆子大，认定我们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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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静师叔果然没事。陌天歌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他身边可有一个年轻人，跟他长得有些像，二十来岁，筑基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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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却是没有。”钟沐灵连想都没想，便摇头否认了，“行了，你且先去把你的素女诀默出来，让我看着。这藏灵佩也先留在我这，我看看能不能回炉再炼。”

113、混元素女功

    一个大周天修炼完毕，陌天歌收功睁眼。

    在此地修炼，她发现自己的修为进步快得不可思议。她是五灵根资质，体内留存灵气原本不易，可在此地，却是五灵循环，吸收灵气比之太康山快了数倍！按说灵气密集程度会影响吸收灵气的速度，但她灵根太差，至多快上一两倍，从来不会高上四五倍如此夸张。而且，自从进入筑基期，这半年她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在此这两天，修为却涨得十分迅速。

    自她交出素女诀的功法，钟沐灵便闭门研究，此间另一个主人元宝十分和善，与她说了许多话，才知道缘故。

    原来此地叫做虚天境，据说是太古时期大神通之士破碎虚空制造出来的独立空间，里面有光有水，自成生息往复，他人无法擅入——也就是说，在这里，它的主人就是神。这虚天境在太古时期，亦是神奇之物，只有大神通之士才能拥有，放到今日更是逆天之物，此中灵气环境与太古时一般，所以在此修炼速度极快，钟沐灵亦是机缘巧合，才得了此物。

    陌天歌对此颇为羡慕，一个随身的洞府，灵气如此浓密，又十分安全，方便藏身，真是杀人逃跑一等利器。尤其在得知化神之后主人可以像操纵法宝一般使其飞行，她就更羡慕了。

/ b$ @1 s7 p+ R+ o% L9 s    不过，她也知道此物非同凡物，对他们这化神期的隐世高人而言，此物也是逆天之宝，元宝道人也说，这虚天境就他们所知。除了他们这个，只有另一个隐世不出的化神期修士有一个，所以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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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t5 y# d! ^) N7 E1 W( `    关于这位元宝前辈，陌天歌觉得很好奇，对方似乎很多年没见过外人，兴致勃勃与她说了不少话，让她了解了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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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8 q. u8 f$ [1 G5 h7 j. y    原来她这位高祖钟沐灵，不但身具混元灵根，便连阴阳也是正好一半，乃是最纯正的中和之体。他的血也被称为天元之血。这天元之血，只有混元灵根中和之体的人才拥有，乃是炼丹之时极好的引子。钟沐灵年幼之时，便拜入了一个以炼丹为长的门派，师父待他很好。所以他一直不知自己体质特殊，后来师父亡故，被师叔囚禁。方知自己不同凡人。后来逃离门派，经历了许多事情，跌跌撞撞，他修到结丹。情况才好了些。再后来，凭借着混元功法和天元之血的奇效。一举进入化神期，便不再入世。

    陌天歌听说了这些，心中对这个祖先又亲近了些。她自己是纯阴体质，一直以来容易招来大祸，小心翼翼，难免为此抑郁，原来这位祖先竟也有同样的烦恼——既然他能在同样的环境里修至化神，给了她很大的信心，有了混元功法，她一定也可以！

3 s  L, ]; J( u3 K    至于元宝道人。他说自己的经历就简单得多了。出身大修仙家族，身在大门派，身具纯阳体质。灵根又是单灵根，从小便被师门家族捧在手心。加之他本人心思纯正，修着修着便元婴期了，后来又突破境界进入化神期。化神期的修士，对世俗的一切都看淡了，而且，亲人朋友一个个离世，他觉得无趣，后来就离开了家族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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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说得平淡，陌天歌却很是嫉妒。虽说钟沐灵按太古时期而言也是天纵之资，可也是经历过许多磨难才有所成就，但这元宝，从小就天才，又一直被家族门派精心栽培，修仙路途太平顺了，平顺得让她这种天生磨难的人嫉妒——她不禁要想，钟沐灵对元宝态度恶劣，莫非也是出自这样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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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与钟沐灵相识，是在他元婴期满冲击化神之时。欲化神先化人，元宝自小生活在家族门派之中，对人世一点也不了解，为此，他离了家族门派，在人世间四处游荡。某一天，他很无聊地蹲在某个修仙坊市发呆，看到钟沐灵来来回回地经过他面前，一时兴起，便跟在他身后，想戏弄一番，就这么认识了。

    原本他们二人，不过是前辈戏弄后辈罢了，谁料到后来钟沐灵竟也化了神，这才真正地结为好友。这个世界修仙太不容易，化神期也就那么几位，惟有他们二人年纪相近，寂寞之下，便相伴隐居，如此数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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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此事，元宝眼神颇有寂寥之意，能得一人相伴，似乎十分庆幸，令陌天歌心中暗暗感叹。

    化神期的寿数为何，他们也不知晓，几千年下来，仍然不知尽头，元宝听来心思如此单纯之人，竟也觉得寂寞——陌天歌不禁要想，修仙修的不就是长生么，如果到头来还觉得寂寞难过，又为什么要长生？

, J* ?- ?' `2 M# [) j    元宝笑着说，长生虽然寂寞，可许多美好之事，还要活着经历，所以让他选择，他还是会走上修仙之路，迈向长生之途。否则，人生几十年，有些事情还未体会明白，便要结束，又未免太短。况且，寂寞之时，总有法子排解，若是死了，便什么也体会不到了。

8 S1 z- i% t5 T+ M    除此之外，元宝还与她说了陌瑶卿之事。原来她的感觉没错，陌瑶卿与钟沐灵之间，只有夫妻之事，并无夫妻之情，昔年陌瑶卿为了结婴暗算了钟沐灵，才有了双修之缘。钟沐灵因为一些缘故，很希望有子嗣，而陌瑶卿于其他事对他又有恩，便也没计较此事。后来化了神，才知道一夜夫妻之后，陌瑶卿竟育有后代，然而此时陌瑶卿已寿尽坐化，他心中欢喜之余，对陌瑶卿更是有了一丝感激，在虚天境中游历世间，若是到了天极，便看看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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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陌天歌觉得安心了些。钟沐灵希望有子嗣，虽说后人姓陌，却也一直照看他们，那么对她必定会多加照拂。

    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声音：“天歌，且来我屋中。”

    这是钟沐灵的声音，陌天歌起身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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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_, [" ^3 R$ x  }. e$ U6 T    得知此间主人便是自己的祖先。她心中自然狂喜，可自从修仙以来，她经过了太多的事情，心绪已是极镇定，所以很快就平静了。她的混元灵根，正是遗传自这位高祖，看在这数千年难见的灵根的份上，这位高祖对她很和善，先前也透露出给予她功法的意思。她不妄想更多，只要她得到一部合适的功法。便也满足了。

    “见过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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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沐灵盘坐在蒲团上，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等她坐下来，和悦道：“你可知，混元灵根有何特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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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3 u6 d; o( ]# A  A8 ]! `    陌天歌答道：“晚辈只知。混元灵根乃是几种特殊灵根之一，却不知真正的用处。”

- D5 O+ C5 {* c8 W/ _7 b8 U    钟沐灵微微一笑，这答案他并不意外。混元灵根的特殊之处，本就没有几个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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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a2 t1 A1 g$ s    “所谓混元，混沌之元也，天地初开之时。世界混沌，五行俱生。阴阳始长，如此，形成了一个五行相生相克，阴阳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世界。混元灵根，指的是五系灵根强弱一致，可以达到体内平衡的一种灵根。这么一说，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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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P6 _8 f; O; v8 _- Q9 @( A& r    陌天歌有些震惊，所谓混沌，可是世界之源。混元灵根竟然可以这么解释？她平定了一下心情，思索片刻，慢慢说道：“高祖之意。混元灵根是否是要修一个混沌的世界？”

1 T% }! c4 h: Y% r    钟沐灵点头：“不错，这是太古时期修道的手法。后来渐渐失传了，我敢说，除了我，如今已经没有人会这种修炼方式了。”

    “竟是如此……”她从未想过，这混元灵根竟会跟太古有关——如此说来，其实她的灵根也是极好的？

) t8 s0 |4 x$ n- T8 C    “我也是无意中得到此修炼功法，否则我也是五灵根，还没有你的纯阴体质，也不过是废灵根罢了。你的纯阴体质，其实并不适合修炼混元灵根，需知混沌的要素，既有五行，又有阴阳，我昔日恰巧又是阴阳中和之体，故而得之修炼奇快。你却不然，却是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听钟沐灵说到此处，陌天歌顿时心又凉了一截。她刚刚对自己的天资有了希望，竟是空欢喜一场？

    看到她的神色，钟沐灵又笑道：“纯阴体质、混元灵根，原本得其一都很难得，你一人得其二，却要打个折扣。不过，你也不必沮丧，纯阴体质另有好处，也不是不能修习混元功法，阴阳皆有五行，你先修阴之五行便是。这两天，我将你的素女诀仔细研究了一番，将之修改了一下，加入了混元的修炼方法，此后便叫混元素女功吧。”

0 c) D# {5 n# m% l0 H2 c3 \    钟沐灵指着案上两枚玉简：“这是我原本的混元功法太元录，这是我修改后的混元素女功，之所以将这太元录给你，是因为我并非纯阴体质，这混元素女功皆是推演而来，此功法若是不合意，你重修太元录就是。”

& V+ p/ c" @( E& |    听得此话，陌天歌有些受宠若惊。她原以为钟沐灵愿意修改她的功法已是极好了，没料到竟将混元功法直接给她了，还说出这般话来。

    “高祖，我……”

    钟沐灵沉思片刻，说道：“你虽是我的后人，我却不能将你留在这虚天境中。这虚天境乃是太古时的空间，你在此处修炼自然极快，然而没有俗世经历，心境必定不足，到时晋阶就成了问题。如今你是名门大派的精英弟子，前途无碍，我便不留你了。你在此住一段时间，且修习这混元素女功，看看是否可行，到时我另赠你几件宝物，也算全了我们血缘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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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M; v2 g4 c+ V& X( e    “是。”陌天歌应道，她倒没妄想能留在这里，毕竟隔了数千年，与这高祖之间的血缘极淡，肯照拂于她已是极好了。

    看她如此乖巧，钟沐灵似乎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又道：“你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尽管问我。我虽不会事事为你办妥，却也不会让你被人欺侮。”

114、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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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为恒空为衡，天地分阴阳具五行。

    金生水, 水生木, 木生火, 火生土, 土生金。

/ u6 V* Q5 F, L, r3 f! t& \- i  h& p    金克木, 木克土, 土克水, 水克火, 火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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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至阴则锋锐，谓之催；金至阳则聚雷，谓之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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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 c. g* k( y. G    木至阴则生精，谓之灵；木至阳则驱邪，谓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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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g% X( l3 g% H  M" k    水至阴则凝晶，谓之异；水至阳则升云，谓之幻。

5 h7 A# a, H) D4 c( i6 X4 `9 Y1 N    火至阴则聚魂，谓之冥；火至阳则不灭，谓之涅槃。

& T, P* g& C. }; L( A    土至阴则不死，谓之幽；土至阳则弥坚，谓之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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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3 X1 A) e3 ]( F1 r    翻开太元录，开篇便是如此文字。混元者，混沌之元也。创世之始，混天沌地，直至开辟鸿蒙，初分天地，日月潜息，四时更替，世界方衡，时历成恒，这太元录围绕的便是“恒衡”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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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b7 w    再翻开混元素女功，开篇文字已被替代。陌天歌一一研读下来，不禁感叹，化神期的修士对于她这等筑基修士而言，当真是天人一般的人物。钟沐灵并非纯阴之体，仅仅探查过她体内的灵气运行方式，这混元素女功便仿佛她本人所创，一点一滴，完全符合，她一看之下，有恍惚大悟之感。

    将内容默记完毕，她便在这小屋中尝试着修炼。

* W! P! f  Z+ |    盘膝而坐，先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再开始引导着灵气慢慢顺着经脉运行。她的灵气已全部变成了阴性灵气，此时顺着经脉，按照混元素女功的要诀，穿行环绕。

4 t8 t/ f" |- w: k7 N    灵气绕行一周。归于丹田，似乎一下子触发了什么，她猛然感觉到经脉一阵收缩，只觉得全身一痛，竟是无数灵气突然灌过来。

' l. W. X" r- E6 ~+ ^    这虚天境中，灵气本就浓密，一瞬之间，似乎有无数的灵气向她涌过来，灌入丹田。她知道这是正常情况，并不慌张。将这些灵气慢慢地导入经脉，一点一点，汇入自己的灵气之中。

0 T  f# c) v  x9 R0 c    屋外树下，钟沐灵与元宝相对而坐，一边对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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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看着钟沐灵时不时地往最旁边的小屋看一眼，笑话：“你要不要这样啊？要是出了问题，我们都在这。还怕救不回来？”

    钟沐灵撇了撇嘴：“能出什么问题？我是以天演之法演算出这部功法的，她修到元婴都不会有问题。”

" G6 f2 d' S4 Y" a    “那你看什么？”元宝落下一子，漫不经心，“这丫头看起来悟性还不错。照我说让她自生自灭算了，要是给了功法都悟不出来。也不必指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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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7 z* N; A3 H9 A' F    这个不怀好意的建议被钟沐灵一眼瞪回去：“一个筑基修士，你指望她有我们的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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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这么说，”元宝赖皮道，“我就不说自己了，你在修到结丹之前，可是完全没有助力的，如今她是大门派精英弟子，有师门长辈，这样都不行，那还有什么好栽培的？想要有所成就。可不是靠长辈就可以，自己资质心性一样都缺不得，否则一样会倒在晋阶这一关——唉。昔年我可是受尽这苦处了。”说到最后，他已是由心而发。仗着好资质。他轻易修到元婴，却迟迟过不了化神一关，陌天歌资质虽说不差，可纯阴体质削减了混元灵根，自是不及钟沐灵，也不及他，想必来日还有许多考验等着她。

- t( a6 p, {% G2 \7 z    钟沐灵听了这话，也是沉默不语。

    两人默默下了一会儿棋，元宝说道：“咱们来到天极也有些日子了，要不回云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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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钟沐灵沉吟了一会儿，道，“也好，要是这丫头的功法没问题，完了就回云中吧，顺便去找寒泉那老家伙玩玩。”

  \* Z! v3 b( g2 F) U+ \+ ^" m( i    元宝听到这个名字，嘻嘻笑道：“好主意，他那只凤翎鸟快要褪毛了，咱们去捞点好处。”

: Z/ K  b3 ^' @* L2 y0 c: _    “哼哼，是你想捞点好处吧？那鸟毛对我可没用。”

1 ~& s6 G5 n/ z; y; c    “哎，别说得这么直接嘛！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要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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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r+ K+ ?9 G3 F7 p    “滚！”钟沐灵怒视他一眼，“你住的用的哪一个不是我的？说什么好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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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不高兴我好听的话也不说了，以后用了就是。”

2 q: A& e! l! o$ B) k: H: D    “你——”钟沐灵手一捞，一枚方印已出现在手中，瞬间涨大如小山一般，往元宝砸去。

; A* X) o. g5 E) A    元宝身形一晃，瞬息出现在百丈之外，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近处的花田被砸得稀烂，而元宝却丝毫未损。

    “我说……”元宝正待说话，钟沐灵一招手，那方印立时被他抓回来，再一次往元宝砸去。

! |4 C9 M. \6 Y' U    元宝大惊，一探腰间，手中出现一枚小小的方形盾牌，此盾迎风而涨，堪堪挡住方印。

    “我说——”元宝一边与钟沐灵拼灵力，一边艰难地说着话，“你就不怕灵气波动太大，那小丫头修炼岔了气，走火入魔？”

. g; o8 K# r. O3 M4 a0 `( Q( N    钟沐灵一惊，立时收了方印，身形一动，已消失在原地。

# y, W) J; k7 ]& x/ P0 L    “呼……”元宝松了口气，一个人嘀咕，“这小子，修为涨得还真快，现在想赢他估计还真要费一番力气，唉，早晚要被他超过了……”他语气轻松写意，全无与钟沐灵对抗之时的艰险，言下之意，竟是修为高过钟沐灵许多。

    此时的小屋内，钟沐灵蹙着眉，似乎十分头疼。蒲团上，陌天歌歪着身子，已是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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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化神期修士动手的威压，岂是她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能抵抗得了的？若非她身具纯阴体质，只怕一身修为已经废了，就是如今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的修为虽在，灵气在他们的灵威之下，完全失去控制，如今已是经脉尽毁，丹田也千疮百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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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钟沐灵思忖了片刻，自言自语，“算你好运，如今少不得替你重塑丹田，修补经脉，索性用五灵果给你易筋洗髓算了。”

" _1 x9 N; ?" g3 n" f    五灵果是什么，陌天歌自然不知道，此物乃是天地初开之时生长的一个灵种，一树分五行，五果成一体，便称五灵果。万年发芽，万年抽枝，万年成树，万年开花，万年结果，五万年才得一颗五灵果。此物便是太古时期亦是难寻，偏偏这虚天境中，模拟的乃是太古时的灵气环境，他得到此物时，其中便长有两颗五灵果，如今其中一颗已经成熟。

    钟沐灵想到此处，又心痛起来，他还没把那五灵果捂热呢，就要先被人用掉！都是那个鸟人的错！

    偏偏耳边又传来那个鸟人咋咋呼呼的声音：“阿灵，幻天阵又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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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a1 c+ Z9 z' B/ R    魏佳思茫然地睁开眼。先前的一幕还留在她的脑海，五个妖兽一直向她攻来，她的水灵旗已经毁了，其他法器，也没几件剩下，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没有，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不停倒退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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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W  P) r, P( w0 T9 K1 M9 X' ~    倒退？她一惊，抬起头，顿时怔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师……师叔……”

: j/ z& h' P1 M. e2 b2 I    秦羲点点头，看她已经清醒，便停了下来，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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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佳思一时不知心头是何等滋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叔，师叔来救了她！

    “师姐？二师姐！”

- D# U0 ]7 x* ^) k8 y, }    魏佳思立刻端正脸色，一转头，看到不远处冲过来的洛封雪，看到她安然无恙，破涕为笑：“你没事太好了！二师姐，我吓死了，还好守静师叔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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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I9 L5 f' w' U6 x4 `& N    魏佳思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秦羲淡淡开口：“好了封雪，我这就先送你们回去。”

; S0 a* ~9 I! z3 t; v    “啊？”洛封雪怔了一下，又急道，“师叔，可是天歌不见了！”

! i3 K) l) x- O. `    秦羲眉头叠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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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Y- o; q  [7 C    洛封雪解释：“我们跟天歌原本是在一起的，可是我刚才和师姐说话，天歌到附近把风，结果妖兽来了，师姐让我找到天歌先回去，我就找不到她了！”

: n) t* c7 j2 B# h( @6 o7 S    秦羲想起，刚才感觉到灵气波动过来，洛封雪确实喊的是“天歌”，他想了想，袖子一挥，一朵飞云出现在他们脚下：“以后不可如此莽撞，我先送你们回去。”

    “那天歌呢？”洛封雪急问。此处可是密林，若是天歌一人留在此处，只怕……

    秦羲道：“此事我自有主意，你们不必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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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洛封雪怔了怔，应声。师叔一向关照天歌，应该不会不管她吧？

2 D. z6 t' h9 H& v+ u0 g% v    飞云升起，急速往落雁崖掠去，结丹修士的飞行法宝速度奇快，不过片刻，便到了落雁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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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魏佳思、洛封雪二人放下，秦羲道：“你们且先回去吧。封雪，你与你师父禀告，说我平安无事，若是寻到天歌，便会回来。”

: L0 G( z5 _' I* x    “师叔你要去找天歌？”听得这话，洛封雪急急上前几步。

    秦羲微微一笑：“你莫担心，我如今无事，只管与你师父说明就是。”

2 G$ c/ \0 O& p5 G, g    “可是……”

3 Y# E/ R, o3 Y- Y$ g$ ?    洛封雪还要说什么，秦羲却已运起飞云，转身离开，只得叹了口气。她自然是担心天歌的，可是师叔刚刚回来就因为天歌离开，这样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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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l4 m: W- |* b; C: z    “二师姐？”看到魏佳思沉默的神情，洛封雪小心翼翼唤了声。

3 _. h5 R& C0 D4 y8 p    魏佳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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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O  z( [! H$ V7 U    她一脸心事重重，还说没事，洛封雪自然不信，正色道：“二师姐，不管如何，你莫要再走错路了。”

' q6 u5 D* G% ?1 ]/ U5 t' `    魏佳思却是淡淡一笑：“我知你想说什么，放心吧。”说罢，也不再多说，转向往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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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4 \" O2 J    洛封雪想了想，跟了上去：“二师姐，等等我。”

115、五灵修身

0 h- R4 B0 g+ O" C    秦羲谨慎地望着四周，只见一片汪洋，风起云涌，水漫滔天。他站在大洋之上，如风中浮萍，被激荡的灵气刮在身上，烈烈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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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3 q# L- D  E% S1 f0 s/ N    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高明的阵法，此间的主人必是元婴以上修士，所以才会连他的定岳灯也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他也知道此间主人并无恶意，此前几天，他与一只七阶妖兽对阵，费了些力气才将那妖兽斩杀，结果有伤在身，恰巧入了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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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t8 M( N3 A! A0 p    困在阵内的几天，此间主人一直没有对他做什么，此阵也是困阵而非杀阵，他干脆横下心，就地疗伤。等他伤好，也许是主人厌烦了，也许是看他还算顺眼，开了阵放他离开。

    然而，无恶意是相对于他之前无心入阵而言的，如今他是要闯阵，这困阵只怕会变成杀阵。

    还未想出个头绪，一道雷光闪下，秦羲身形一动，瞬间窜出百丈，回头一看，顿时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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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原来站的地方，已掀起滔天巨浪，与雷光相撞，轰隆一声，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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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袖子，已焦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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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y5 |1 ]/ z9 z% N4 T- ?+ \4 }    果然变成了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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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进入此阵，每一天都是幻阵与迷阵，并不会对他造成实际的伤害，然而现在，若他慢上片刻，只怕就像这袖子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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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度片刻，秦羲闭上眼，神识全开。

    漫然无际，都是海洋……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眼中有黯然之色，果然此阵并非他如今的能力可以硬闯的——此间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就算是元婴修士的阵法，他也不是没见过。更是凭借着定岳灯破过元婴修士的禁制，面对元婴高手，他便是没有还手的能力，至少也可以做些什么，从不会有如此任人宰割的感觉，好像连逃走的可能都没有。

5 w- D  t" @$ r+ y& a    他轻轻叹了一声，但瞬间之后，便闭眼凝聚灵气。三阳真火剑从丹田内唤出，在法诀之下，剑身金光耀目。烈焰如火。

    这三阳真火剑，是他的本命法宝。昔日一次冒险，意外得到一部功法与此剑的炼制方法，二者原为一套，他见二者相合威力惊人。又与自己的灵根相合，便选定为本命法宝。结丹以后，又历尽万难。用金精真火将之炼制而成。此剑一出世，风云雷动，那年正好也是妖兽之乱，他凭借此剑。刚刚结丹就扬名西昆吾。他自忖，如果有足够的灵气。与元婴修士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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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3 G4 F' r+ n  e% A, K    如今在这阵中，他可以感觉到此间主人的强大力量，他如今不过结丹修为，只能凭借这三阳真火剑试一试了。

% k1 Y0 t' E/ S  f    雷光再次跃动，秦羲动也没动，三阳真火剑浮在半空中，在他的灵气支撑下，光芒璀璨。

9 n2 L( p3 I2 m" o8 M    一道雷光终于跃下，他手心一抬，三阳真火剑浮在半空。与雷光相撞，剑身晃了晃，却支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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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景象。秦羲再度掐了个指诀，三阳真火剑吸收了雷光。稳稳不动，而那雷光反而慢慢地减弱，一明一暗，火势更烈，雷光渐熄。

    待雷光消失，三阳真火剑已如烈阳灼烧，明亮不可逼视，秦羲指诀一动，逼人的气势冲天而去，几欲在天空撕出一道口子。

    不知过了多久，秦羲脸色渐渐苍白，灵气几乎无以为继，然而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金生雷而火克雷，他的三阳真火剑，恰恰是金身火相，所以先以火与之相抗，而后夺其力量，以金助势。这股力量不属于他所有，他仅仅只能勉强操控，如果此时停下，那么自己就要受到反噬，如此强大的天雷，他如今炼体术未成，正面相抗必定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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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这小子不赖嘛，有我昔日的风采！”此时，元宝在虚天境中自言自语，“不错不错，区区结丹修士 ，利用五行生克，居然敢与幻天阵对抗，嗯。看你顺眼，陪你玩玩！”

    话音一落，元宝一拂袖，眼前立时出现一道裂口，他纵身跳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钟沐灵双手一托，把陌天歌扶坐起来，让她维持着盘腿而坐的模样，一手成掌往她的天灵盖拍下，一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来。

    钟沐灵的掌心，冒出无比纯净的灵气。这灵气非阴非阳，五灵俱全，却一点也不像杂灵气，仿若形成了一种新的灵气，干净纯粹，温和无比。这灵气轻易地进入陌天歌的经脉丹田，慢慢与之汇合为一体。

: v) b9 J. M9 A* s" y, j    陌天歌惨白的脸色渐渐回转，在他的灵气滋润之下，似乎迅速恢复生命力，脸色一点一点红润起来。

- q, ]/ v4 i& d  G5 a  d) L4 l    看她渐渐恢复，钟沐灵另一只手一拂，玉盒打开，里面露出一根青翠的树枝，枝上结着一个非草非金、有如人形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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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R2 N+ ]# t/ E/ Q- M3 z    世人说人参千年，即可化为人形，成为人参娃娃。其实能化成人形的，是仙草。在修仙界，人参不过是寻常带有仙气的草物，比之更有灵气的灵草不知凡几，然而人参却是最接近仙草的品种，所以才能长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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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1 s* B6 i3 R% \    这五灵果，便是仙果，如今的人界，已经找不到此种仙根了，惟有虚天境这等模拟混沌的空间，才能遗留下一些，只是已知的虚天境却也不多，长有五灵果的，只有他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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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2 s0 ?# [    钟沐灵将这五灵果挑起，想到自己取下这果子还只有几天，脸上便浮起恼怒之色。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了神态，他已是化神期的修士 ，心境早已波澜不惊，此事便是让他愤慨，也不过一瞬之间就平息了下来。

    用灵气将五灵果托起，在中正纯和的灵气之下，五灵果慢慢溶化，成了一团有如透明的精华。他慢慢托起此物，从陌天歌的口中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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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 K6 i  C2 N    五灵精华入体，顺着经脉滑下，所到之处，经脉复生，滑到丹田，破损之处一点一点被修复，最后全部浸入，与丹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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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钟沐灵放开手，轻声道：“五灵修身，魔气不侵——以你的纯阴之体，又经五灵果重塑经脉，此后除了晋阶心魔，你便不会走火入魔，也算我对得起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陌天歌从昏迷中醒来。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似乎回到了混沌之初，天地初开的时候，有浓郁的灵气包围着她。她贪婪地吸收着那些灵气，将一颗颗灵草吞下肚子，丹田和经脉快速地进化成长，修为增长快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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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h$ m; @    回过神，她看到面前有一摊血迹——哦，对了，她正在修炼，结果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威压，这威压几乎令她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灵气在这一刻失去控制，在经脉中四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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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b8 b1 R# q$ L7 `    她惊骇不已，想要停止修炼，可威压再受压过来，她全身剧痛，便失去了知觉。

+ a& @/ o5 q4 D( @; c    陌天歌知道，这是走火入魔，不禁奇怪，玄因师伯说过，她是纯阴体质，阴阳不冲，很难走火入魔的，这威压究竟是什么，居然让她连反抗能力都没有，就完全失去了对灵气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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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立刻想到更重要的事——走火入魔了，那么她的修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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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D. o+ t* ]8 X5 |8 h! m# V    赶紧盘坐起来，这一运行灵气，却是一怔。她的修为不但没事，而且，还进入了筑基中期！

    一怔之后，陌天歌心中狂喜。她进入筑基期还一年不到，此前修为停滞不前，别说晋阶，连灵气增长都慢得几乎感觉不到，如今居然一下进入筑基中期，岂不让她狂喜？

    半年进入筑基中期，说出去简直不可思议，便是如叶景文一般，四十岁到达筑基中期，都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

0 @, r0 ^  ~8 ~7 V6 \' J    “醒了？”

8 i( |3 d5 A& p1 |' G. `    耳边传来声音，这是钟沐灵以神识与她对话。陌天歌刚刚进入筑基中期，知道必是这位高祖所为，心中更是感激，此时恭敬答道：“是，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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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情况如何？”

% m* _: e, w- G' L" C: q    “晚辈已进入筑基中期。”虽然心性沉稳，陌天歌此时仍是欢喜得很。

    钟沐灵轻轻哼了一声，方才说道：“我不是问这个，你感受一下你的经脉与丹田。”

* I, p" h+ l1 r# x    陌天歌一怔，当下闭眼运行灵气，经脉……她刚才没有注意，此时方才发觉，经脉似乎有了弹性一般，不管如何冲击，都没有任何痛感，无论她如何运行灵气，都能完全容纳。还有丹田，似乎……不管多少灵气，都可以包含进去。

5 T3 c1 J  f. B: e    “五灵果，哼！”钟沐灵仍然有些不忿，又平静地对她说道，“我一时没有注意，忘了你在修炼，不能受到打扰，害你走火入魔。我已用五灵果帮你重塑经脉，易筋洗髓，以后你永远也不会走火入魔了——当然，那不包括晋阶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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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不会走火入魔？陌天歌回过神来，比之刚才更是狂喜。这一项，可比筑基中期难得多了，永远不会走火入魔，那岂不是代表着她修炼炼神诀完全不用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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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祖之恩，晚辈不知该如何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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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沐灵淡淡道：“我已化神，在这人界几乎如神一般存在，又怎会期望你的报答？你既是我后人，自是我愿意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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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F0 D. x9 S( P+ ?( D    “是，晚辈多言了。晚辈……往后自当勤奋修炼，不负高祖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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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Y- w* F6 h* Y4 x    “嗯。另有一件事，你走火入魔之时，那个姓秦的小子闯进了幻天阵，说是来找你，我看他颇有胆量，便将他留下了，你可要见一见？”

116、相见

    化神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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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 y3 P7 I# u% O    秦羲望着眼前的两个男子，震惊多于戒备。他虽从师父那里听说，这世上确实有化神期修士存在，可是这些老怪物们早就隐世不出，已经近千年没人见过了，却没料到，竟然让他一次见着了两个！

9 V' E0 v: [! E    钟沐灵抬头望着他，眯了眯眼睛：“小子，前几天心情好放你离开，为何你今日又要闯阵？”

    听得问话，秦羲很快回过神来，镇定地见礼：“请前辈见谅，晚辈是为了寻人而来，并非有意闯阵。”

    “寻人？”元宝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着，问道，“你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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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9 s: M# F) p. S    秦羲恭敬答道：“晚辈乃玄清门弟子，为寻同门而来，斗胆入阵，请前辈恕罪。”

    元宝与钟沐灵对看一眼，心中都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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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b0 J9 F" [  M0 q* n; C( k- U    钟沐灵见这人愿意为自己的后人冒险闯阵，态度恭敬却又不带半分讨好，心中已有了一分好感，便和悦了声音：“人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你且报出姓名。”

    听得此话，秦羲心中知道，陌天歌八成是在此处，看这两位化神期的前辈又十分和善，便直言道：“晚辈欲寻之人名叫陌天歌，不知是否就是前辈所说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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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沐灵提了提嘴角，目光颇有深意地望着他：“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竟愿意冒此大险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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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P2 [( h4 K# D    秦羲道：“晚辈在师门，乃是其长辈，自当尽力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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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钟沐灵瞟了他一眼，手一招。天外飞来一柄金剑，落在他手中，“三阳真火剑……居然当真有人炼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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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一怔：“前辈识得此剑？”

+ W/ j6 J; ^. H) ]; K. X    钟沐灵轻轻哼了一声，一挥手，将三阳真火剑丢给他：“昔日曾在一古修手记中见过罢了，你倒是颇有机缘，居然能得到此等上古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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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w% e1 Y3 m9 k$ h5 K* k    一旁的元宝笑道：“阿灵，跟他身上的阳灵珠比起来，这三阳真火剑可就不算什么了。啧啧，阳灵珠啊。真不晓得这小子走了什么运，居然得此奇宝，我要有一颗阳灵珠，昔年怎么会在化神的门槛拖了那么久！”一边说着，一边往秦羲身上瞄来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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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被他这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全身发毛。但他也知道，在化神修士面前，自己不过蝼蚁。别人要做什么，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能抗拒，所以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 _# @6 S$ G* i3 f# I    “前辈好眼力。晚辈身上确实有一颗阳灵珠，乃是昔年偶得。这么多年下来，才将之融为己用。”

5 e+ L+ N$ J1 v; K3 b* r2 C0 P# M    他这般镇定，倒是让元宝有些微的讶意，转头对钟沐灵笑道：“阿灵，他的心志倒是跟你有得一比。”

    钟沐灵淡淡道：“别以为人人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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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2 k- Z& Q6 o2 e- `    语气虽淡，却有鄙薄的意思，元宝怎么听不出来，当下叫道：“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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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意思。”钟沐灵连眉毛都没动，不等元宝反驳，便转头对秦羲道。“小辈，看在三阳真火剑的份上，你若走出此阵。就让你见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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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秦羲还来不及回答。钟沐灵已是一挥手，与元宝一同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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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望着这漫天的冰川飘雪，蹙了蹙眉头，刚要叹气，忽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 |. T# s8 V' V3 ^2 b% Q& a! P    ……………………

    推开门，陌天歌看到盘坐在地上的人，一怔：“秦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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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X! w- Y2 V    她不知道关注着小屋动静的钟沐灵轻轻叠了叠眉头，一怔之后，就冲了过去。

    听钟沐灵的口气，她原以为来的人是守静师叔，心中想的是，终于可以看到一直以来只闻名不曾见面的守静师叔了，却不料，竟然是秦师兄！

    看到秦羲，她心中既放心又不安，放心的是，他就在眼前，可见没有性命之危，不安的是，他此时脸色苍白，手脚冰冷，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受伤颇重。

; U2 A2 z5 V5 I; k4 H# z    陌天歌靠近，摸了摸他的手，发现冷如坚冰，顿时叫了起来：“高祖，秦师兄怎么了？”

    安静了片刻，钟沐灵的声音响起：“这小子在幻天阵里伤到了元气而已。你不必担心，他金火二灵根皆是阳性，又有阳灵珠在身，冰雪伤不着他，只是暂时被冻住筋脉，过一会儿，自会醒来。”

4 ~! W6 ?/ E/ D1 q+ L/ ]    “哦……”有了钟沐灵的说辞，陌天歌松了口气。看秦羲没有动静，她想想，在旁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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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9 P5 N! s/ V    此时的秦羲，连眉毛上都凝结了一层冰霜，陌天歌猜测，大约是与她遇到过的沙漠迷阵差不多的冰雪迷阵造成的效果——只是，秦师兄为什么会在这里？

. v- R1 L) y* ]8 x/ Y    “高祖！”她又叫道。

    钟沐灵“嗯”了一声。

    “能不能帮帮秦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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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z, R( d# L, ~+ S+ I. R' L    钟沐灵停顿了一会儿，不耐烦道：“哪那么麻烦！他只要自行调息一会儿，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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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u4 b7 c: }# U% l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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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8 f- t5 {5 U' s    “闭嘴，很吵！你给我蹲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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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钟沐灵明显不乐意了，陌天歌就不敢再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秦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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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短短几日她得了太多的机缘，一时忘了外面的事，此时看到秦羲，不禁想到进来之前发生的事。封雪和魏师姐谈得如何了？有没有劝服魏师姐呢？若是没有怎么办？她们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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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七杂八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羲忽然动了动。

    陌天歌连忙跳起来：“秦师兄！”

9 U* ~+ h/ ~8 d7 f    秦羲动了动眼皮，慢慢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喜悦的脸，对他笑着：“秦师兄，你可终于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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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v0 R7 |3 v& C    秦羲又闭了闭眼，等得气息逐渐平静，才睁开，露出微笑：“天歌，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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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醒来。第一句问的却是自己，陌天歌心头微微一动，却又神色如常地笑道：“我没事，秦师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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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什么，只是小伤，回去慢慢休养就是。”端详了一遍四周，秦羲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这里是……”如此浓密的灵气，究竟是哪处洞天福地？他自己的洞府，便在清泉峰灵气最浓密的地方，又有高阶的聚灵阵。却也比此处差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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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虚天境。”

9 ^( Z+ K! m+ L& @2 L0 ~    “虚天境？”秦羲微微蹙眉，思索这个名词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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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立刻说道：“秦师兄不必多想，这里是元宝前辈和我高祖的洞府，不会有事的。”

( P- ~  c4 V( R) b    “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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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陌天歌点头说道。“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我高祖姓钟，名讳上沐下灵。也就是此间的主人。”

    “……”此间的主人，莫非是那两个化神前辈？想到这一点，秦羲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惊讶与迷惑。高祖是祖父的祖父，然而修仙之人寿元较长。儿孙亦不知几辈，高祖亦可指辈分无可称呼的祖先。但总归一点没错，这二人之间有血缘之亲。难道那两位化神前辈，有一位与她有血缘之亲？

. x) ~7 t2 u$ S* ]5 u& z# g$ R    这个念头一起，秦羲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不是滋味。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想法，就听陌天歌说道：“此事回去之后我再与你细说。秦师兄，你真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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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别担心，调息个几天。伤就好了。倒是你，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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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U& _! A3 l& p9 \/ C; U: R    陌天歌笑道：“不仅没受伤，还得了许多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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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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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8 k! N& d8 m  n" p1 e3 i    放出全身气势。陌天歌笑吟吟地看着他：“秦师兄，你看。我哪里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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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感受了一下，吃了一惊：“你晋阶中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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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_: I  w- E    “嗯。”陌天歌愉快地点头。五灵果之事，她不准备说出来，然而得到混元功法和晋阶，只要她回玄清门，必是瞒不过的，不如直接说的好。

4 s; h9 s8 h2 ^* L) g  c$ E) ]    刚刚筑基还没到一年，就迈入筑基中期……虽说他自己遇到过不少机缘，却也颇感惊讶，只是想到那两位化神修士，又觉得理所当然，秦羲笑道：“恭喜恭喜，以你如今的年纪，就已经筑基中期，可称得上是玄清门第一人了——嗯，努力的话，百年内结丹应该也很希望。”

    “虽然我不敢肯定能筑基，不过，还是承你吉言。”停顿了一下，陌天歌又想起来，“对了，秦师兄，你……是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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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秦羲点头：“听说你在此处失踪，我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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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c- Q+ K( J- S# e    “是吗？秦师兄你不是跟守静师叔一起失踪了？那守静师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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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顿了顿，说：“我们都没事，倒是你。你说此处是你高祖的洞府，是否就是那两位前辈之中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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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L) Z: N% i+ r" v    陌天歌点头，又歉意道：“秦师兄，真是抱歉，若是早些发现，也不会让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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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v9 w/ X1 v  w6 m    “没什么，”秦羲淡淡摇头，“我并没有受重伤，你不必如此。对了，眼下你是什么情况？既然你的高祖是化神前辈，是否……是否就留在此处了？”

8 l" }3 b* o1 H9 t2 d- B    陌天歌摇头道：“当然不是——对了，秦师兄你刚醒，要不再调息一会儿？反正要说话还有得是时间，过几天我跟你一起走，到时再慢慢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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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A) `4 I" ]0 o9 \    听得这句话，秦羲露出笑意，心中顿时定了，道：“也好，此处灵气充溢，我们可千万不能浪费，回去再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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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 F7 a" M, @8 ]1 z- s    “嗯，你继续疗伤吧，我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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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陌天歌退出屋子，秦羲跌坐在蒲团上。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然一道劲风打来，他完全来不及反应，便结结实实刮在他身上。他体内的灵气顿时不受控制地翻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 O: s0 C. N" w8 k) Z" t! f    屋内响起钟沐灵的声音：“你隐瞒她身份，究竟有何企图？！若是不说明白，休怪我取你性命！”

117、虚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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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走出小屋，看到钟沐灵负着双手，站水潭边，不知在想什么。

    她轻轻走近，见礼：“高祖。”

    过了许久，钟沐灵才动了动，瞥过她一眼：“你已在此留了七天，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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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点头，“是，不知高祖还有什么吩咐？”

    “你自有你的机缘，何需我吩咐？”淡淡地说了这句，钟沐灵一拂袖口，一旁树下的桌案，出现了一个乾坤袋。

' u5 g( J% G- \2 R( s5 m* Z    “你那块藏灵佩我已经重新炼制过，有此物在身，你就算想装凡人也没问题。”

    “多谢高祖。”陌天歌没客气，她的敛息之术并不高明，有了此物，往后行事也方便得多。

    不过，里面还有许多东西：“高祖，那这些……”

/ C  q& {, ^, R  U4 J1 m. m    “那个紫木鼎，是我昔年所用的丹炉，如今已经没用了，你在修习炼丹之术，此物便予你吧。那块丝帕，是件防御法宝，亦可飞行，法诀我已记在玉简上。修行之路，要你自己去走，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能不能结丹、元婴，甚至化神，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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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些东西收起，陌天歌知道，与这位高祖算是缘尽了。他们化神修士，闭关以百年计，说不定千年之内都不会再踏足此处，以后能不能再见，都不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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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这就送你们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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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钟沐灵抬起手，一点蚕豆大的光出现在他的眉心，他默念着口诀，那光越来越亮。渐渐地变成了一颗硕大的珠子，落在他的手上。

    陌天歌望着这颗珠子，叠起眉心，目不转睛。

    钟沐灵口诀不停，最后将一道法诀打在珠子上，空中顿时撕开了一条裂缝。

    “去吧！”

; |7 C9 K8 u# D    陌天歌正要开口，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眼前一暗一亮，人已消失在虚天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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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5 K2 m7 \: }, C6 u4 C% F6 [7 s    陌天歌抬头望了望，这是一个山头。四周空无一物，他们大概已经离开了。她叹一口气，她还有话还没问呢！

    “天歌？”

% S! W1 \/ y- |: s! h    “哦……”听到秦羲的声音，陌天歌转过头，却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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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5 S0 l9 L  s* V5 B. p1 i    秦羲似乎有些站不稳。脸色灰败，显然伤还没好——她记得高祖明明说过，他的伤不碍事的。怎么会这样？

    “秦师兄，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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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羲却只是撑起身子，摇了摇头：“先回去。”

    说罢，也不解释。祭出飞剑，拉着她便往落雁崖飞去。

2 z$ G3 U4 Z1 U& J" q% u% J8 f    钟沐灵心细。此处早已远离森林。秦羲的脸色很严肃，陌天歌看了几眼，便也没说话。不过片刻，他们就到了落雁崖的阵法外面。

. z& E# z! u: A5 y/ @+ V    一停下来，秦羲道：“你回去后，此事莫要与人细说，他人问起，只说我不让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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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G2 M, N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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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还想说什么，秦羲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转开了头。

% C: a7 J; m' ]" R    陌天歌晃过一眼，只觉得他脸上有郁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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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还来不及说什么，负责巡逻的弟子已经过来了。随后，阵法打开。他们各自入内。

    与秦羲道别后，陌天歌一路若有所思，脑子里一直浮现出最后钟沐灵打开虚天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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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帐篷，不知洛封雪去了哪里，里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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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a" s, V& z$ q; ]2 c* ^' ~    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想了许久，伸手到乾坤袋里掏摸一阵，取出一物，正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灵气蕴敛，与钟沐灵那个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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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6 W/ n1 O, {  T4 Q' `    这是她在云雾山时杀了那安家男子之后得来的，此前数年，一直不知有什么用处，便一直放在乾坤袋里没动过。

) F1 `, C* L) ?5 g    她不知道这东西跟钟沐灵那个是不是一样的，不过就外形而言，非常像，而且，连灵气的感应，也十分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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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A  w# f( {) J/ f9 ]    钟沐灵那颗珠子，已经炼化在体内，他用之打开虚天境，多半就是虚天境相关的法宝，不知道她有此物在手，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一个虚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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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陌天歌忍不住浮想联翩——若是有一个虚天境这样的随身洞府，该有多好！那般浓厚的灵气，种上灵草，必定生长迅速；走到哪都可以带着，完全不怕被人发现。

    越想越是心痒难耐——但是，偏偏她刚想问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就被钟沐灵送出了虚天境，如今根本无处问人，她便是有此物在手，也徒叹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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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e# ?# ~9 q: c5 [+ ]8 b; ~    一时兴奋，一时颓然，陌天歌正要把珠子扔回乾坤袋，突然想起元宝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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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元宝跟她闲聊，说虚天境是认主的法宝，除非元神全部消散，否则别人根本夺不走。而但凡认主，都逃不过那几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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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4 _+ I& O! t& W) u    想了一阵，她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当下聚起灵气，轻轻一划，割破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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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8 Y) W. r4 D* ]    血流了出来，她将之滴在这珠子上面，鲜红的血滴慢慢没入润白的珠子，渐渐消隐不见——突然，她的头感到一阵剧痛，只觉得有无数的讯息在瞬间冲进脑海。

    蛮荒的太古，飞禽走兽……

    各种各样的灵物，修士与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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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的文字，无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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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在她眼前闪现，仿若亲身经历。好像有人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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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有一瞬，头渐渐不痛了，陌天歌抬头，猛然睁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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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4 a0 l    她坐着的地方，不是落雁崖的帐篷，而是一个陌生的灵气浓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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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密的竹林之间，几间竹屋隐现。一弯小溪绕过，蜿蜒着流向远方。微风轻拂，吹过她的鼻端，是灵草的药香。

4 q2 k9 H+ @" Y, `8 {; r3 k    竹林，小屋，小溪，药田……她狂喜，这是虚天境！一定是虚天境！

    陌天歌猛然从地上站起，跑进小屋。

& f+ _" [1 q5 M( _    这小屋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进过，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灰尘，几乎将所有的物件淹没。她简单地用了几个法术，瞬息之间，屋内便已一尘不染。

! a; x. H5 X( U5 t) a( E' f" ]9 W    灵竹做的桌椅，地上胡乱扔着几个蒲团，屋角搁着书架，上面磊着满满的书。

    她轻轻走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古老的文字，用法术写就。制成书的兽皮软而韧，不知是属于什么妖兽。合上书，陌天歌有一阵古怪的感觉，那么古老的文字，她原来根本就不识得，却一看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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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屋内的每一件东西，她都能认出来。

    走出小屋，绕出竹林，视线所及，皆是大大小小的灵物。有树，有花，有草，有藤，无数的灵物挤在一起，地上落满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叶子——不晓得多少年自生自灭，才生出这般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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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歌此时已经明白了。虚天境是太古遗留下来的空间法宝，失去主人之后，便没人知道此物是什么东西，流落到安家男子的手中，最后又被她得到。如果她不是恰巧入了钟沐灵的虚天境，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怀奇宝——这虚天境中，几十万年下来积累的灵药，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尤其是其中万年以上的灵草，随便拿出去一棵，都会惊动天极吧！

    亲手摸到一颗万年七枯草，陌天歌跌坐在地上，不禁呆呆地笑起来。自踏上修仙之路，倒霉的事她没少遇过，机缘却是极少，而这一次，仅仅在几天之间，她便接连遇着常人终其一身都很难遇到的一连串机缘！

    混元功法，五灵修身，化神修士的指点，高祖的馈赠，直至这虚天境！这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可这灵草是真的，这泥土也是真的，小屋是真的，灵气也是真的。有了这些，她还需为前途迷茫么？

5 N: _# o6 P6 J! Z, A6 T- [5 ?    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陌天歌渐渐平静下来。

0 _4 `8 L/ Z" D- t2 h8 k, N: r    不管她如今有多少灵宝，还是个筑基修士，一日大道未成，就一日没有自保能力。何况眼下还有妖兽之乱，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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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0 Y8 a, |    这般想定，陌天歌站起身，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个虚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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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各个虚天境必是不一样的，钟沐灵那个是木屋水潭，这一个却是竹屋竹林小溪。不过灵气相差不多，都是如此浓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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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她这个虚天境比之钟沐灵，还有另一个优势。这里的灵草灵物密密麻麻，最少也自由生长了几十万年，其中万年灵草无数，子子孙孙地繁衍，将这药田挤得几无立足之地。而钟沐灵那个，却没有这么多的灵草，也许是他已化神数千年，已将其中一些灵草或用或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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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微风下望不到边的药田，陌天歌不禁要想，这下她不想修习炼丹都不行了，这些灵草，大部分都不能拿到外面去，若想利用起来，只能自己炼丹了。而且，有这么多灵草，她还用得着怕炼丹不够天分？

    而且，她还可以尽量收集古丹方。如今这个修仙界，古丹方虽有留存，却大部分没用了，因为其中大多数灵草早已消失在世间，便是有了丹方也炼不出灵药来。可她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这里这么多的灵草，应该就是这虚天境昔日的主人所种，其中必定有炼丹的常用灵草，便是缺上一些，能炼几种古丹药，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陌天歌又忍不住笑起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修仙之路将会是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