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清穿日常》作者：多木木多

第100章 严父与慈父

   乾清宫，东暖阁。

3 K- _2 j; w6 l+ `! O    这里不像南书房那样正对着东方,坐在南书房里,就算窗户全关上，阳光也会一直照在纱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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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坐的位置比以前要更靠里一点,他侧坐着,尽量不对着殿门外直射的阳光。看两本折子就把眼镜取下来,闭目休息一会儿。

0 N- z( x, ^; _! A) j$ H    朝中的事不能拖延,有一刻耽搁，折子就积成了山。一些略为不重要的折子他都暂时押后了，剩下的都是需要他亲自批阅的。

) Y! Y; w' A! u) J$ W8 l4 M    见过大臣,想起儿子们。昨天就没叫进，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抽出空来见一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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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放下手里的折子，起身喊梁九功进来：“去把咱们从南边带来的果子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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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九功应下,出去喊小太监。皇上从南边带回来的果子可不少，他叫人拿八宝盒装，就这也叫了八个小太监才能全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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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P' @" z( ]    跟着皇上出来，却不是去武英殿，而是上书房。

    上书房里，皇子皇孙们正在读书。康熙一路走来都由太监执华盖遮阳，这会儿进了上书房，执华盖的太监就站在庭院中，仅由梁九功侍候着皇上过去。

    康熙没有进去打扰他们读书，只是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陶醉的听着。稚嫩的读书声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听的声音。

% W% O6 V$ Z, z; v* c- P7 k, d    他入神的听了一会儿，笑对梁九功道：“这是太子家的弘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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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m2 [4 n9 a8 D* v6 t- N4 N    梁九功陪笑，知道此时皇上只是需要一个听他说话的人，不必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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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4 Q1 q# d0 F7 S    果然，康熙自己叹道：“跟保成小时候一样……背起书来，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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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九功侍候皇上的时候长，小太子当年的事他是都看在眼里的，听皇上提起，恍如隔日。但他此时却只是更低的垂下头。

    康熙在此地站了一刻，才道：“把果子给他们留下，叫人在课后给他们拿回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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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z) I; [' E/ x) I    “是。”梁九功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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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又站了一会儿，思绪渐渐飘远。

) D  O* ~- u7 {    当年宫里孩子少，自保清后留下来的慢慢多起来，可一眼望去，还是只有几个小小的娃娃。他当时着急得很，前朝慢慢衰落，就是从生不出孩子开始。好几代都子嗣艰难。

    当时大清还是称金，草原上的孩子生起来像牛羊下崽，一窝窝的。哪里像前朝那样，皇帝富有四海，却求不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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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关后，坐上皇廷。大清好像也被这无边江山诅咒了，子嗣开始艰难起来。这时他从前朝的老太监嘴里听说，前朝的皇帝中也说过庶民的孩子多的养不起，又扔又卖的，朕满宫的妃嫔，个个吃饱穿暖不干活，怎么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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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9 Z+ U$ {8 g3 ]  J' B% z    可见子孙绵延才是兴旺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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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巴不得儿子多些再多些，夜夜无人时也对着长生天祈祷，求长生天多赐麟儿，以保大清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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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8 o2 m+ H: ]' a; S    长子保清，次子保成，三子胤祉因为同胞兄弟夭折太多，他甚至信了术士的话把他寄在绰尔济家里，幸好绰尔济医术超群，为人正派，邪祟不侵，才保住了胤祉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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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求子，他宠爱能生会养的妃嫔。只要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他就会接连宠幸。德妃就是这样入了他的眼。

    当时内忧外患接踵而至，他无心选秀，也无暇选秀。满族子弟都在前沿，秀女除了以充内廷宫室外，满族大姓也是需要娶老婆延续后代的。他只好一再压后选秀，免得前脚指婚，后脚人死在前面了。

. n0 A5 [$ M) l" w- N    当时满人刚刚入关还不足一甲子，大明的繁华让所有的草原人心折不已。以前在草原上人口不多，为了不削弱族财，没人觉得娶寡妇不好，太宗还娶了好几个死了丈夫带儿子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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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入关后，大家慢慢被汉人同化，开始相信他们说的没过门就死老公是这女人命中有煞，命硬，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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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满人都是信喇嘛，信长生天，到了康熙时已经都信佛了。虽然喇嘛也信佛，却跟中原的佛教大不一样。康熙倡导信佛轻喇嘛，是因为在草原上时，一个名声大的喇嘛甚至可以左右一个族的兴衰，喇嘛是活佛，他却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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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 S: ^5 K0 \0 h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天下只需要有一个能听到神的声音的人，那就是他，他就是天子。而不需要另一个佛来指手划脚。

8 ^# P/ m% B* A: T& X    康熙想起这些，仍然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而骄傲自豪。先帝顺治爷崇信中原佛教，还曾请禅师进宫讲经，世人甚至传说先帝想剃度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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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k/ I  l/ s    他没有亲见，却也相信皇阿玛绝不是一个会放弃身上的责任，为一个女人去出家当和尚的人。

    他登基时年纪尚小，宫里还有萨满和喇嘛，他也在太皇太后那里见过。可虽然当时他还不明白前帝的深意，却因为太傅教他的‘三年不改父志’而坚持信佛。他自己说话不管用，就手腕上常年戴着一串念珠，每日都到先帝当年坐禅的禅室去静坐。对待底下人，也常常将先帝对佛祖的虔诚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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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y2 |! U2 ^    等他渐渐长大，能领会到先帝这么做的深意时，常常感愧不及先帝深谋远虑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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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满人崇佛之心日益高涨，远在草原的活佛也要在他这个天可汗的面前低头。若是还在草原上的爱新觉罗家是绝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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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缓缓踱步到武英殿，先见候见的大臣，再宣儿子们进来。他与大臣们谈朝事，与儿子们却只谈家事。

0 k; j- R& ^' |* d: B. _8 P" j    直郡王与太子分坐在他的两侧，他挨着个的问过去，轮到八贝勒时，他想起他膝下至今无一子一女的事，嘱咐道：“朕已经嘱咐你惠母妃为你好好挑两个好孩子，进了府也能为你开枝散叶，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要带着朕的皇孙和皇孙女来拜年，朕才许你进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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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殿的人都哄笑起来，纷纷打趣被皇上调侃的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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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一刻后，诸王贝勒就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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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I  ]5 n    三爷与四爷走在一起，笑道：“你说老爷子叫咱们来干什么？就问了问咱们长高没吃了没，连老八纳格格的事都要提出来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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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i2 }& k$ C5 P- t. ~- |    四爷打太极道：“皇阿玛久不见儿子们，自然要叙一叙父子之情。我现在隔两天不问问弘晖的功课就跟有什么事没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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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9 |. [9 g0 M1 ^0 v+ p$ F    三爷见他说这些没滋味的话，淡淡一笑道：“老四啊，你可是越来越滑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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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b$ {8 c7 U    两人分开，各自骑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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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回到府里，见还不到午膳时间，算着正是先生布置完功课，让他们自已温习的时候。就直接去了书房。

2 x' g. s# r! Z( ~0 [0 Z    书房向东的三间大屋早被改成府里阿哥们读书的地方。四爷仿的就是南书房，坐南向东，每天第一缕阳光就能照到这个屋里来。正面的墙上全是大开窗，全打开屋里照得没有一丁点死角。以示读书明心之意。

# M# P" q1 z1 F; D( [3 @" ^    屋里只有三人坐着，先生在上首，弘昐和三阿哥并排坐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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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E% T8 _8 n$ m; C6 W    四爷看着，不由得嫌府里孩子还是少了点。三阿哥也搬来前院了，该让素素再生一个了。素素生的孩子，除了二格格是不明原因的早产外，余下两个阿哥全都聪慧伶俐，身健体壮。

    再说同母的兄弟日后起嫌隙的可能也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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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3 I  o$ w& o$ O0 l    他不是看不出来的。以前三阿哥没搬过来时，弘晖和弘昐看着也是亲热的一对兄弟。但自从弘晖进了宫，三阿哥搬到前院，他才看出弘昐待三阿哥的亲近与弘晖那仿佛是比着书本学出来的兄友弟恭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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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弘昐，待弘晖也总是留着三分余地。恭敬有余，亲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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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弘晖有造化时，弘昐很羡慕，却从来没有在不经弘晖允许时去跟造化玩。直到弘晖进宫后不能带狗，弘昐接管造化，一人一狗才亲密无间起来。

    可三阿哥见到造化，那是想抱就抱，想玩就玩。有时弘昐正跟造化玩接球呢，三阿哥嘻嘻笑着夺了球就跑，还给弘昐捣乱，扔两个球来逗造化。把造化都搞糊涂了。三阿哥乐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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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见他担心会惹恼弘昐。

9 C3 l. v6 z! f2 T; q; ^* j" D    二格格本来想把百福送来，让他们兄弟两一人一只。可四爷想着二格格就百福一个朋友，素素也喜欢百福，两人都习惯百福在东小院陪着她们了。而且有造化在，兄弟两人反而更能玩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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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3 P4 D1 j    四爷跟十四关系并不好，他觉得十四不识教，被宠坏了，对兄长不够恭敬。可想起当年的同母早夭的六阿哥，虽然两人在上书房时没有太多交往，但两人都很喜欢能有这么一个兄弟。在上书房中，两人偶尔写字背书时对一下眼神，都能升起‘这是我的兄弟’的感受。

7 z* X5 \( r8 ?6 s) \# ?    六阿哥夭折时，四爷也大病一场。那真的是他最喜欢最爱的一个弟弟。之后他一直盼着娘娘能再生一个阿哥出来，却一直等了八年。彼时他已经长大，对同胞兄弟的执念不再那么深刻。可是好不容易盼到十四到了上书房，却与记忆中的六弟完全不同，让他大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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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p3 k# C! _' {    若是都在娘娘身边长大，他还能仗着哥哥的身份在他不驯时教训他一顿。可当时已经十六岁的胤禛已经能感受到永和宫待他的复杂心情，所以他对这个十四弟，除了怀柔，还是怀柔。别说教训他，就连板起脸来训斥一两句都要仔细斟酌，左右思量方敢开口。

    想起这些，四爷不由得替弘昐和三阿哥庆幸，他们同母，年岁相差不大，正是最好的兄弟。

    再来个小四就好了。

    他想着不禁微笑起来。

    这时，屋里的三阿哥写完一张字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双手叉腰摇头晃脑。四爷忍不住摇头，这肯定又是素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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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三阿哥转脑袋时一眼看到站在窗下的四爷，高兴的大喊：“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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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5 _0 O/ n0 F% g    四爷失笑，先生是早就看到主子来了，却见主子不想打扰小主子们就装做没看到，谁知还是被三阿哥叫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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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T4 D( e+ U% D$ \    先生起身离座行礼，四爷进来，温言几句，先生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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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阿哥拉着四爷看他写的字，特别骄傲自豪。四爷坐下替他圈字，他刚拿笔不到半年，写得不说是狗爬也差不多了，可在四爷眼里，这一笔画得很直，高兴的圈起来，这一点顿得很果断，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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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 t4 k! e9 H    三阿哥都乐歪了，蹦蹦跳跳的去找弘昐：“哥！哥你看我写得多好！”

    弘昐额头都冒汗了，四爷进来时他这一张字还没写完，不敢放笔，四爷一向教他们先把手边的事办完再做其他，不然做事半途而废，不是好习惯。所以他也没对四爷见礼，只顾着先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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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0 C5 J1 ~    四爷没去制止三阿哥，想看看弘昐如何解决。是喝斥三阿哥离开，还是好好跟他说哥哥字还没写完，等等在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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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_/ C( w7 C" e1 k    谁知弘昐沉着写字，头也不抬的对三阿哥说：“弟弟帮哥磨些墨，哥的砚台里快没墨了。”

    三阿哥立刻乖乖站在弘昐桌边，拿砚滴小心翼翼的添水，然后拿墨锭缓缓磨起来，嘴里还念叨：“左三圈，右三圈……”

) }3 X( j8 }! I4 T$ I    弘昐差点忍不住笑，以前他在东小院写字时，额娘替他磨墨时就爱说‘左三圈，右三圈’，三阿哥当时就听到，然后学会了。现在磨磨就爱念这个，跟念经似的。

5 `5 K8 ~& S: \: e, K. j$ u2 H    四爷听着耳熟，心里也跟着默念起来，跟着突然反应过来，他从哪里听到这个的？素素？他依稀仿佛记得，素素跟他一起抄书练字时，磨墨爱唱这个什么左右三圈的。

    再看眼前这两个孩子，四爷忍不住笑了，真是……都被这个当额娘的带歪了。

- [; L5 d& K( f$ I    等弘昐写完后，真是大松一口气。恭敬的把抄好的文章交给阿玛，兄弟两个都认真的看阿玛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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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1 B5 I1 v1 l    弘昐的字是好多了，四爷待他自然要严厉得多，通篇看下来只圈了两个字。弘昐很满意，要是一个字都没有就是他懈怠了，最近几天的功课都要重写。

/ h; ~/ Y" h$ o0 S! a    可三阿哥不乐意了，扯着四爷道：“阿玛，你再看看！再看看！哥哥比我写得好多了！”

    弘昐怕他惹四爷生气，立刻把他拉到一边劝，好不容易把他哄好，手拉手回来后还是一脸不高兴，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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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挺喜欢他们兄弟情深的，一点也不在意。见三阿哥这么伤心生气还委屈，他想了想，道：“今天跟阿玛回你们额娘那里用午膳去吧。”

    一说这个，兄弟两个瞬间都高兴起来了。

( U7 y/ ~2 U8 X( X" W, F    四爷松了口气，想他哄不好，交给素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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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K! X2 l  U  E    东小院里，李薇正在准备用午膳。四爷进宫，两个儿子都在前院吃，就她和二格格一起用。娘俩就决定吃个稀罕，不吃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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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y( \5 \9 s  j8 I$ x    李薇想吃牛肉胡辣汤，配鸡蛋灌饼，再加一盘炒青菜，一个炸肉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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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是爱上了牛肉拉面，刘太监先做出清汤的，李薇又让他捣鼓出了咖喱汤的，她要吃牛肉拉面配小笼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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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q7 X6 I; X' ]( p    娘俩正在吃，李薇还说：“应该是馄饨配小笼包子，再加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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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看到咖喱汤的牛肉面上来就两眼发光，说：“面有嚼劲，下回再吃馄饨。”

    正好，四爷带着两个小的回来。三阿哥一早闻见味了，呼啸着跑进来，进门就大喊：“我也要吃！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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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t' s! {. X2 x    二格格挟起一个小笼包子用小碟子托着，对着他：“啊——”

% v) R# j# p1 _9 u4 l; r$ O    三阿哥按着桌子凑上来，张大嘴，二格格嘱咐他：“吹吹，先咬个口子把汁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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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俩吃得热闹，李薇笑嘻嘻的起身迎四爷，扯着他的手撒娇道：“爷……”

( ^+ |3 N, [; N- x    四爷一向主张用膳要好好用，她和二格格这一桌严格说就一荤一素两道菜，太寡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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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佯怒的瞪了她一眼，叫玉瓶来再去膳房多要几样菜。

( P8 A/ F: V- n/ m  k- P: r) W) H) ?    刘太监是早准备好的，这边一说，他那边就送上来了。一会儿四凉四热两汤品就摆了一桌子。一家子两大三小一起吃，菜不能太少了。再节俭，该有的也要有。

, X8 p# J  }2 ~! U4 }    四爷带进宫的那些灌饼春卷出来后就让一群兄弟分完了，虽然疲了些，但味没跑。直郡王还嘴里塞着一边点着他：“老四就爱吃独食。”

# Z# s0 c# I' ?0 c8 n    虽然现在兄弟间仿佛都有了无形的壁垒，但他们毕竟是兄弟。看着空荡荡的食盒，四爷心里却满足的很。

0 V# E4 T$ o8 V+ `7 }; c5 P  y    这会儿又看见鸡蛋灌饼，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脆香的饼皮里裹着鲜嫩的鸡蛋。

    就着酸辣的胡辣汤，更显得饼香汤美。

+ Q& l  W; s: E! \3 d) l, O$ }1 i    吃完后，二格格说要带着百福去散步消食，弘昐把三阿哥推到李薇身边，也说要带造化去散步。四爷也避开了，去西侧间练字。

    李薇看出今天三阿哥情绪不高，正好母子两人说说悄悄话。

$ Z2 n* k5 F* m% Q* F$ ?    三阿哥：“哥哥的字写得比我好得多，可阿玛给我写的字上画了好多圈，只给哥哥画了两个圈……”他哇的一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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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P7 h, F, p8 }    李薇赶紧抱住哄，问他为什么哭？

    他抽噎着说：“因……因为我小……所……所以阿玛就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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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 L/ V, u" g9 y/ _    哦，他是觉得因为他小，所以四爷故意夸奖他，所以让弘昐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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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3 }, Z& K- A! j, w1 B    乖啊，你真的误会了。你阿玛什么时候也不会因为你小就哄着你，还委屈弘昐。这会儿你是真小，等你像你哥那么大时，看你还说不说阿玛照顾你小这种傻话。

& f9 G- M4 W. ]5 \. H. k1 N: y    李薇想了想，叫玉瓶去找弘昐的贴身太监同福，把弘昐小时练的字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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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同福搬进来一个箱子，打开全是弘昐三四岁时练的字。

    李薇也把三阿哥这半年练的字拿出来，屋里顿时摆得到处都是纸，三阿哥被吸引住不哭了，好奇的看，她道：“乖啊，咱们不能这么比，你要横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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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阿哥一脑袋问号：“什么是……横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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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说：“就是把你三岁时写的字，跟你哥三岁时写的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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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y" n4 a) @6 j8 H    三阿哥：“我哥三岁时……？”他没见过他哥三岁时的样子，还以为他哥一开始就这么大。

    看，这是个误区。

- W2 y' D2 g* g    李薇把弘昐当年刚到前院时写的字拿出来，再把三阿哥那张字摆在一旁，两个一比，三阿哥都傻眼了，这真不愧是兄弟俩，写得都分不出谁是谁了。都是一般无二的狗爬式，鸡爪字，也都是满篇的圈。

( N! K2 k( _$ g$ x$ z, g8 b    三阿哥在箱子里扒，他哥的字越写越好，圈也越来越少。

% U2 J5 F7 R: _6 a1 f    “为什么啊？哥明明写得很好。”三阿哥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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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道：“打个比方，你看咱们院子里的素馨花，你不是也移了一株？那它刚刚发芽时，你是不是很高兴很高兴？要是它过一年半载后还是那么点，你就该难过了对吧？”

    三阿哥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啦，院子里那棵就很大啊，我养的也该长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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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Y8 ?7 @# w- k6 u1 U3 M; O  m% Z: Z    “所以啊，时间越长，要求就越高。”李薇比了下他的个头，道：“在你现在这个时候，你阿玛只要你能握住笔，好好写满一篇字就满意了。可等个一年半载的，你要是还只能写这样的一篇字，阿玛就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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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a$ u1 z. A4 l6 l    三阿哥蹦蹦的说：“我肯定会越写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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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点头，说：“对嘛，可你们阿玛的要求呢，比你们学得速度总是要高那么一点点。这才叫严父嘛。”

% d$ d2 `5 l4 b$ a4 U    三阿哥貌似懂了，长长的哦了声道：“哦，原来阿玛是严父才给哥哥画那么少的圈啊。”

% O# X* r% H( V9 s0 B    西侧间里练字的四爷听到这里，不由得摇头叹气。素素又在胡扯了。只要叫孩子们一心向学就好，严父是这么解释的吗？虽然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三阿哥又看看自己的圈，问：“那为什么我和哥哥三岁时的圈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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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因为这时候他是慈父嘛。”

    四爷：“……= =”

7 g( v4 j( ?  g8 K) c! q    三阿哥再把弘昐的字翻了遍，认真道：“那就是说，三岁时阿玛是慈父，六岁后就变严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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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6 ~! k) D    李薇惊讶的发现这孩子都会进行分析了，高兴的抱着他的头亲了一口：“宝贝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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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X; [. \; e! n1 p) C, F3 \    一抬头，四爷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

第101章 四阿哥

    下午，四爷把这哥俩又带回了前院。皇上回宫后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希望儿子们不要插手政事,正好四爷也正打算找机会跟太子递忠心,手上的事正在慢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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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闲着没事,先生只好回去歇着了。

    上午带着孩子读书练字,下午跑马拉弓,四爷还教他们自己缠弹弓，缠好后，满花园的鸟都遭了秧了。

    李薇见四爷突然暴发童心,只是交待弘昐他们不要冲着人弹，要往高处或天空打,这里没有高楼大厦，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们误射到人了。

    玩过弹弓玩飞镖,四爷还弄来赌钱的东西教他们摇骰子。李薇担心这么小接触这个会移了性情,四爷道：“从小玩习惯了，就算日后真入了行，当骗人的比当被骗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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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怎么会玩这个？”她很好奇啊，平常没见四爷喜欢去逛大街进赌场啊。

  |, X5 ^7 x  @- q7 r    四爷笑道：“宫里的老太监教我玩的。都是前明留下的糟粕，我们哥几个全会。皇阿玛带着我们玩，他教我们要会要精。不能回头让一群太监骗了去。皇阿玛那里黄金的、象牙的、乌木镶宝石的有一百多种摇骰。他亲自带我们看过，告诉我们什么叫玩物丧志。”

    皇阿玛说，这世上任何一种玩器都能让人钻进去出不来，所以人要学会自控，要做到你玩器，而不是器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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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阿玛说，前明的皇室不少皇子都是毁在这些东西上。他们富有四海，天下太平，不必苦读科举，不必练武强身，所以他们的人生全都用来找能让他们开心的东西。

# r, n) Y" w8 t    所以老祖宗为了不让后代子孙耽于享乐，是煞费苦心。

; X4 q2 G4 ]& u2 M    皇阿玛说，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日后大小是个亲王贝勒，你们的妻妾儿女全都由朕替你们养着。你们以后，是要做前朝的这些皇子，还是做我爱新觉罗的子孙，就看你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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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 |+ i# q    四爷感觉复杂的想，皇阿玛说这话的当日，是想不到还有如今这天的。而他现在用皇阿玛教他的方式养育他的儿子，日后……会不会也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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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D; z8 w  F$ Y& [! L    李薇看他神色沉重的摇骰子，以为摇这个就要严肃认真，记得以前看《赌王》一类的电影时，好像他们还专为这个成立门派，说明赌术当游戏是游戏，当事业是事业。四爷大概就是玩要专精，才这么认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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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H# F6 G$ y! s8 e    于是她也不敢打扰。

  ^: _2 J7 J: R5 S    等四爷回过神来，就见素素期待又好奇的问他：“爷，你摇了个什么点？”

" D1 u( ^1 L* t- `. N    他刚才都没注意到在摇骰子，打开一看，四四一，三个红点。倒是巧了。李薇看不惯，见他面露喜色，以为是个好点数，就道：“爷，咱们俩来赌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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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g/ [+ Y2 e2 g) p    四爷笑了，撸起袖子道：“哦？你跟爷赌？别最后输了哭着耍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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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早就想玩了，坐直身连声道：“不会！不会！来吧！”

    四爷把三个骰子托在手心让她看一眼，解释道：“这是让你验验有无手脚。”

    李薇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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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6 \/ D$ P4 }4 w    他把骰子放在桌上，拿骰盅一抄极帅气的把骰子抄走，然后也不加盖，就这么露着瓶口快速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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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得眼花缭乱，满眼赞叹，兴奋的都要拍手了。四爷见此，特意露了一手，啪的一声把骰盅往桌上一扣，问：“猜点数吧？”

    李薇一愣，道：“这怎么猜得出来？”

    “那你猜黑红，这个最简单了。”他想也是，猜点数是他兄弟之间玩的，猜对的少，猜不对的多。猜不对的都要受罚，以前直郡王就被罚过在校场光膀子玩布库，还要连摔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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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6 _4 j: z. \8 Q; f    他被罚过最尴尬的就是把直郡王的弓拉开，当时所有在场的兄弟都快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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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想黑色数多，红色也不是没可能，就赌一把，道：“两黑一红！”

    四爷笑了，他是摇骰的，她还真敢跟他赌，这心眼是真不够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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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3 B7 i! s* l9 q6 Q8 J. h" J    他道：“那你赌什么？”

    果断是再玩情趣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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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凑近他小声道：“我输了就亲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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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9 x% m; d* \    四爷见她这副精灵古怪的样子，没忍住在她腮上拧了一下：“又耍鬼心眼了。行，爷跟你赌了。”

" Y5 `$ G* w2 i5 y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她这时露出奸笑来，道：“要是爷输了，就脱件衣服。”

    脱衣扑克古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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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给自己点赞！艾玛真是太机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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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k- n6 R. r0 q, I    她以为四爷要惊一下，谁知古代男淫（注：封建皇族）的下限是她没有考虑到的，只见四爷挑眉一笑，往上坐了下，抬头挺胸，一下子邪魅狂霸吊炸天的气势就出来了。

3 v3 F; S4 a' Y% N: `1 y9 x    ……其实只是人家接受她的调戏，反调戏回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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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 j/ z: q7 g5 Y# o3 s$ f    李薇不争气的脸上发烫，四爷近几年年纪看着没涨多少，气势是越来越足。好像邪魅总裁霸气皇帝那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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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也凑过来轻声道：“行，爷接下你的战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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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打开骰盅，李薇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居然摇成了三个骰子摞在一起！

# T& ]# ~/ f! l+ J* A    作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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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V$ A6 Y  B- {% J    李薇这才后悔不该跟四爷赌，听他说是从小在宫里由老太监教的，皇上还带着他们玩，可不个个都成精了？

+ M, s  k! c1 [! y1 }$ V8 ?    见他正要笑着说话，她先下手为强的指着骰子说：“我赢了！两黑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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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t3 F( A6 T# Z- v6 J& B    四爷一怔，奇道：“怎么就是你赢？”

    李薇理直气壮的说：“看，头上这个是红的六，下面两个是黑点嘛。”

( G7 j5 |$ F- r7 V+ ~+ S    四爷把骰子挪了个方向，指着红四点那面说：“那要从这边看，该是三个红啊。”

# `0 A, t/ K4 d3 L" U4 `; O$ A    李薇一把将三个骰子抄到手里说：“咱们要灵活的看待问题，总之是我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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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捏了下她的下巴，低声笑道：“爷知道你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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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9 m  ^" n7 g$ p    晚上，两人在帐子里好好的玩了一把骰子，李薇靠超厚的脸皮把四爷身上的衣服全赢走了。

2 Y" J% t+ I% _. j/ O    然后第二天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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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她躺在床上真实的感受到神马叫浑身酸痛的像被大象踩过。感觉像她大学时去爬山回来，腿酸了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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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是运动过度啊……可昨晚也没玩什么高强度的姿势啊，怎么会酸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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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白大夫揭晓谜底：她怀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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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个！李薇捂住小腹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内牛满面……快赶上超生游击队了都。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古代好像没避孕套？那她是不是要一直生到绝经？那可还有快三十年啊！！

* O3 m, B4 m2 v! h/ }    她现代的奶奶生了九个，姥姥生了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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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 }# w1 A, z+ j  F$ O) v0 P, Z    轮到她父母那一辈时就是计划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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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在此时感到奶奶和姥姥估计就是她未来的傍样了……

7 {& i* \+ s% p    到底是要禁欲（疏远四爷=失宠），还是要做超生游击队队长（生到绝经！），人生的选择也太艰难了吧！

4 ]( n, _: b+ P$ N    晚上，四爷听到好消息兴高采烈的过来，就看到她一脸人生大事得不到解决的为难样子，在心里猜了一圈也想不出她能有什么为难事。

    他坐下先说了下刚得到的李家人的消息：“你阿玛他们已经到了，在当地适应得不错。你阿玛在跟上官下属都处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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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3 c0 C1 k8 G/ ]: o    其实李文璧的师爷送来的信是：东翁极受追捧，最近来做媒的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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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哦了声，四爷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有什么不爽快的，只管说出来，是不是想吃什么？还是最近家里的戏听腻了？爷让他们写新戏来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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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I* O$ k! h  L9 B    她这回的心事也不能给他说，见他这么费劲哄她，捧场的笑笑。四爷怎么会看不出来？搂着她又拍又揉，也不再劝了，就这么搂着，不时的亲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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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她会忍不住自己说出来的。

    果然闷到快八点，都要睡了，她蹭到他身边，很若无其事的问他：“爷，你说……这都第四个孩子了……这……”以后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

( S' v5 o# t5 |3 m    四爷只觉得心想事成，正高兴，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道：“爷只盼着咱们的孩子越来越多，个个都长得健健康康的。”

    晴天霹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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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x9 T' B6 |    李薇安胎去了，二格格正好也够大了，李薇就趁机把东小院的事都交给她。虽然她平常也不管什么，都有玉瓶和赵全保的，但是她把二格格叫到身边说：“下人总会骗你的，现在是在家里，你先看看，看你能看懂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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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3 k5 @4 C( K; `, A2 C    二格格虽然才十岁，但她眼中的小女孩已经是四爷等人眼中的大姑娘了。她微微侧身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让李薇的眼睛一阵阵发酸，孩子长大神马的好心酸，怎么这么快呢？

  s- [7 ^* H; }$ c' x    二格格压低声音凑近她道：“额娘，你这边玉瓶姐姐和赵全保他们也会骗你吗？”

. |" s* ~2 U' v: B: P4 g    李薇点头：“肯定会的。他们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真正忠心不二的人或许有，但就跟神仙佛祖一样只是听很多人在说，却没人真正见过。”

2 Y! q, H6 F: u6 k5 M& `    二格格似懂非懂的点头。

, M$ D5 b/ d- c  V% w8 H    李薇道：“你身边也有嬷嬷，你分别问她们这府里和这东小院的事，看看她们说的一不一样，跟你自己想的又有什么不同。”

    “这就是兼听则明吗？”被四爷开蒙教大的二格格立刻从书中找到了李薇用大白话说了半天的东西，人家书里四个字就解释完了。

" v2 b+ }) V& i; O$ K1 m0 r; J    李薇无奈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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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1 c: W- ]8 l2 X3 n$ V    二格格马上安心了，额娘说的她听起来感觉好厉害，不过既然就是书中的道理，那就简单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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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_$ t) J. G: m+ c; K) Y    等李薇听说二格格回屋后立刻去翻书后，几乎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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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四爷来了，她说起二格格这样竟然发愁的哭了，他拿了她的帕子替她擦泪，笑道：“真是怀上了，瞧这眼泪多的。爷还记得二格格刚落地时，你的眼泪也多。”完了脸一沉，严肃的叮嘱她不许再哭了，“以前是爷跟你都不懂，怀孩子和月子里都不能哭。快把眼泪收了，早跟你说过，有什么为难的都有爷呢。”

2 o' @1 E! R- T3 i& v3 j. E    李薇还在一抽一抽的：“额……额尔赫……都……都快成书呆子了……”

: {$ c  a; O' }% p3 I* j    四爷还是一脸严肃，道：“我都听说了。额尔赫这样才是对的，书里的道理多得很，你没听过连大将军出征前都要读兵书吗？书里面什么都教，额尔赫看了书就什么都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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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一副‘我是真理’的表情，让李薇也觉得是不是她想错了？这么一想，哭劲就过了。见她收了泪，四爷才笑着搂上去换了温柔样说：“都有爷的，上回不是交给爷了吗？爷给咱们额尔赫找了两个嬷嬷，都是厉害的。有她们在，你就放心吧。”

& \; J3 v5 V3 T    缓过劲来她也开始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了，拉着他的袖子遮住脸道：“爷你别管我，以后我再这样你就别管我，等我自己过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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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好笑的故意去看她的脸，见她左支右绌一张脸羞得通红更加可乐，搂着她道：“别动，别动，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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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不动了，他才凑过去道：“爷怎么会不管？素素这样可是难得一见。”摸着她的肚子叹笑道，“也就这会儿能见到素素犯傻了。”

    李薇可是知道他是怎么看她的，红着脸道：“我平常在你面前也……不聪明啊。”智商上他是完全碾压她的，有时她都觉得在他面前她总冒傻气，还怕他会烦。

    四爷顶着她不安的连连眨的眼睛，憋着笑认真道：“平常只傻了一半，现在嘛……是整个人都傻了。”

    李薇简单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

9 S$ D  V" ~. d& A% d9 x    四爷哈哈大笑的搂着她晃了晃，道：“不气不气，这会儿不伤心了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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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1 I) V  p0 C9 Q7 g9 E    现在谁还伤心得起来啊？！

第102章 新年

: l; c" ?/ E8 [% b" A    乾清宫，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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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G: g! m2 T2 J6 b    梁九功远远的守着,其他的宫女太监都被撵走了,东暖阁十丈内见不到一个人影。

    梁九功穿着御赐的滚貂毛羊皮坎肩,筒着手打了个哆嗦。马上就到正月了,这天是越来越冷,站在外头都快把他冻成冰棍了。

    呸，那小贱皮子还真又爬上来了。

( ]2 H, ]4 u5 r& H( V. ~    他正腹诽，突然看到东暖阁的门轻轻推开条缝,他赶紧快步过去，一脸心疼的道：“好孩子,累着了吧？快回屋吧，叫大姑姑给你炖点好的补补,瞧这小脸白的。”

    周答应回身轻轻关上门,脸在冬日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梁九功走了下神，想这就是那说的肤如凝脂吧？真跟猪油似的，白得都看不到一丁点血色了。

- E6 g. v; C! w5 m  ^    周答应轻轻一笑，眉眼弯弯，她轻轻道：“侍候万岁爷，奴婢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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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q1 F1 F& [! F, P2 `0 Z    梁九功赔着笑，心道可不是不累吗？那可是龙精！也不知道这小娘皮在外面学了什么新鲜招式，每回万岁爷叫她侍候都把人撵得远远的，上回有个小太监不长眼从窗子前过了下，叫里头的人看到影子，万岁爷直接叫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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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 C0 S# J& {1 k    想起那个孩子，梁九功也忍不住叹气。多好一孩子啊，还是他亲眼看着送走的。万岁爷说要过年不能见血，他生生在他脸上贴了十九张加官才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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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4 u1 w! ]2 R/ n1 p    也是因为这法子太损阴德，所以他贴一张，就念一声加官进爵，心道好孩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咱不做这侍候人的差事了，爷爷好生送你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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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周答应袅袅婷婷的走远，梁九功冷笑，真是白长了一张人脸。小太监被拖下去时，她硬是一声没吭。这时候他们这些太监不好开口求情，她是侍候万岁爷的，正该是站出来的时候，偏偏装死。

    呸，怪不得上次被抬出去就一个人求情，这次回来，他看看还有谁会理她？

7 q" f7 v2 |  z: K" |7 d: B    周眉回到答应们的院子，一见到她院子里的人顿时都闪远了。

    她轻轻一笑，心里明白她突然又回来了，这里的人见一个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爬回来，不把她当死而复生的恶鬼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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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G& [' e3 n* Q4 y, B    要是不心虚，他们躲什么呢？

' r! `6 f# U' |, f. S    她回来后还住原来的屋子。她挪出去时，万岁爷去南巡，没在宫里也没收人。正好，东西都是她走后新换的，她搬回来时还能嗅到新漆的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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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r" r# y+ F" R2 h& {! }/ h    关上门，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的人苍白削瘦，别有一番韵味。她摸着自己的脸，万岁爷就是喜欢她这样吧？

# f" Q2 G: l0 A  w2 m    病的那一场让她的身体一直没恢复，本来还想回来到得了宠，再找太医给好好看看，开几剂药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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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万岁爷喜欢，她就不喝药了。人这一辈子说多了也就十几年的光景是最好的，人熬也就熬这十几年。这时好了，老了才能享福。这时不好，那还不如就这么去了，省得要熬一辈子。

    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仿佛带着无限轻愁的笑来，万岁爷是可怜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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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x  U1 G: {  w* g$ x1 p) u    那天，她刻意等在万岁爷回来的路上，头上没戴一个发钗，只乌油油挽了个髻，穿一件蛤蟆绿的旧袍子，袍子颜色旧了，暗得像黑色，可反而能衬出她的皮肤白得如玉一般无暇。

    待万岁爷瞧见她住了脚，叫人唤她过去，她跪在万岁爷身前，仰脸感动莫名的道：“天可怜见，才叫眉儿又见到了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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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k1 m! k- R! S    万岁爷眉目不动，道：“眉儿？”仿佛想不起她是谁。

    她当时心里七上八下，这一招如果错了，下场就是被拖下去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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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j' P* G$ f( u6 ^    幸好，万岁爷闭目仿佛想了下，才又道：“嗯，朕想起来了。眉儿起来，大冷天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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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Q/ t3 i7 _) g2 f9 ^& m; C8 w    她惊喜的爬起来，万岁爷居然拉着她的手，她扶着万岁爷回了乾清宫，当晚就搬回来了。

. }+ I& T' C4 d* i7 I  B5 H4 W    想起双儿他们的表情，周眉就想笑。

1 g( o. |( x7 M/ c% Q    她打开梳妆盒，里面是双儿还回来的首饰。可是她现在也不戴它们了。那天她只挽了个髻，连个戒指、耳环都没戴，万岁爷却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从那天后，她侍候万岁爷就不佩首饰了。

    这说起来不合适，宫规有女子伴驾，是必须装点打扮好的。她这样叫怠慢，嬷嬷都能教训她。

5 k& b  [$ h: v3 r0 A( p    可在这天下，万岁爷就是最大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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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她不戴首饰去侍候万岁爷起，这乾清宫里的宫女答应身上的首饰也越来越少，最近更是有人只在手腕上戴一圈红绳应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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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人在猜，万岁爷会不会抬举她，让她住到后面去。还有人拿良嫔与永和宫来试探她。隐隐有向她投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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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周眉知道，万岁爷不会把她送到后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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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h2 Z, e; t    就连卫氏和乌雅氏也不会有她这样的福气的。这世上，有哪个妃子是为万岁爷读折子的呢？万岁爷信她才这样的。

. d* A9 h' R, P; Q. B) |    她是万岁爷的奴才，待万岁爷忠心耿耿，万岁爷知道才会相信她。

    周眉觉得心口跳得又有些快了，人也慌神仿佛坐卧不宁。她赶紧从妆盒里拿出小瓷瓶，倒出一把平气丸吞下去，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了。

    她看着手里又快空了的药瓶，发愁的想这药真是越来越不经吃了。这会儿是要过年，不要叫太医，等年后她叫太医给她好好的配几瓶。

- C0 e2 P; B+ j+ w' A* B4 [    又是新年大宴。永和宫里，德妃与成嫔正叫几个儿媳妇陪着赌牌，周围全是凑趣的人，一阵阵欢声笑语连殿外都听得到。

    成嫔笑着撒了骰子道：“可不得了！娘娘手气旺着呢！”

* l' Y7 m% y: u4 `    德妃已经连赢十几把了，就算明知是别人都让着她，也是开心的合不上嘴。听成嫔这么说，就道：“快给你们成娘娘端碗奶|子来，让她吃了有劲我才好接着赢她！”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用过下午的膳，玩了会儿消食，外面开始放烟花了。

8 q7 e1 E: O  e- r/ `& I9 s% @    小辈们都要出宫，德妃不再多留他们，牌局就散了。临走前，她叫住四福晋说了两句私房话：“今天人多，没顾得上问你。怎么你们府里那个李氏没进来？可是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了？”

* g9 p( e+ m5 X+ W    像逢年过节这种节庆，侧福晋进来是脸面，不进来也不会有人特意催问。毕竟有福晋在，磕头一类的大事一个府里有一个起头的就够了，侧福晋能跟着是抬举。

; y& Z6 K7 o5 h/ Y, \% I    但德妃可是知道自己生的这个老四的，不是真有事，他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府里的侧福晋不进来。

+ S9 x* `. K5 C" V    只见四福晋微笑的道：“她有身子了，刚得了好消息，我们爷也是紧张了些，才叫她不要进来给娘娘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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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对这种小醋小酸的话不在意，只听到是李氏有了好消息，有二格格早产的例子在前，她叹道：“既然这样，老四小心些也是应该的。你回去多照顾着点，万事都没有孩子大。”

    李氏是得宠才会不断的有孩子。德妃虽然担心她再把孩子生得不好，但想除了二格格，弘昐和三阿哥的身体好像还都行。二格格那会儿大概是年纪轻没经验，这都第四个了，当不会有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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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起选秀之后给老四指的那个格格，怎么一直没听说接进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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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1 B/ _% U  t! C- s4 x* b    四福晋这回有些尴尬的道：“我们爷说快过年事情多，等忙过这阵，明年再叫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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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听到这里算是忍不住笑了下，也不再多说，免得四福晋脸上下不来，点头道：“得了，我也不耽误你的事了，咱们娘俩有话明天再说，快回去吧。”

    等四福晋走后，德妃坐下歇息，心里笑道：看不出来老四居然还有这份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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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 w( j0 m7 D    她也是被皇上宠爱过的，就算是有三千后宫的皇上也会在心里偏爱一两个，虽然她见不着皇上跟其他妃嫔相处时是什么样，但她知道能坐在永和宫主位这个位子上，没有皇上的偏爱她是办不到的。

7 D4 R  T& T8 x& G9 [  d    只是皇上的心比六月天上的云还要难以捉摸，谁也拢不住一朵云彩，管不住它在哪片天空下雨。

    听说最近皇上宠爱乾清宫的一个答应，几乎是天天要她侍候，一天都离不了人。

    德妃听了也只是笑笑罢了。这个宫里被皇上偏爱的还少吗？远的有惠、荣二妃，跟孝诚皇后比着生孩子，没皇上的偏爱能行？

    近的有良嫔卫氏，辛者库出身，生了八贝勒抱给了惠妃，自己如今也熬成了嫔，听说最近要晋妃位了。这才是皇上放到心尖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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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7 {7 X$ C$ I! X; M- X3 h4 g    这个答应要真有那个造化，皇上不会让她一直留在乾清宫。是真宠还是假宠，往后瞧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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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5 L2 U9 q. S9 o; R$ Y5 ^7 O    跟着，德妃又想到了四福晋，这孩子的脑子难不成是石头？看着也不是个笨的，怎么就是不开窍？争宠争宠，劲要往男人那边使，在她这里酸两句顶什么用？酸到老四跟前才对。

    李氏生得再多，也不碍着她生孩子。又不是一个生了，另一个就没得生？两人比着生，子嗣才兴旺，府里的孩子才能多起来。

    出宫的路上，福晋坐在车里，听着骡车旁四爷的马蹄声，得得得的一下下像敲在了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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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又有了好消息，简直像一道闷雷打在她的心口，震得她整个人都痛苦难忍。

    一转眼，她嫁给四爷已经有十年了。这十年，回头看时才发现日子过得快得惊人。好像她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这十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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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跟四爷，还是仍旧是那么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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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F, M+ u& C: q/ Z  n: Q  D    正院里好像永远只住了她一个人。她后悔，却发现后悔也晚了。现在不是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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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四爷还年轻时，她没来得及跟他好好相处。如今，四爷已经对后院没了兴趣，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府外，朝堂。回到府里，孩子们也占去了他大半的时间。剩下的，他只会回到东小院去，跟李氏一起用膳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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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再花时间去了解其他的女子，去接受适应她们。他没兴趣也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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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这才理解出嫁前额娘告诉她的话，对男人来说，再多的女人都一样，没有差别。所以额娘从不为阿玛宠爱小丫头而伤心，因为她知道这群小丫头在阿玛眼里什么也算不上，过上几个月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了。这个去了还有那个来，来得再多也不过是个消遣，只有她是府里的女主人，是阿玛眼里心上都挂了号的，所以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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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四爷也是这样。他不再像年轻时会花大把的时间在府里，跟她交流，对新来的格格好奇。对他来说，这些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他不再在后院浪费时间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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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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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H; K1 a. x& e( i0 k    李氏就是四爷的旧人。四爷与她在一起最舒服，李氏侍候了他十年，两人早有默契，一举一动不必再费心试探，不必再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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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 F' ~! U/ r6 K1 Y    福晋看得越清楚，人就越难受。为什么要到十年之后才叫她醒悟过来？在那十年里，她浪费了多少机会？错过了多少次与四爷交心的机会？现在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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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爷眼里，她已经是‘福晋’了，也只是‘福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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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E. h8 q: L5 Z/ @    再也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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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r( c$ x% l3 Y) @    福晋深吸一口气，她不认输。就算只做个福晋，她也有再抓住四爷的机会的。李氏得了先机，却未必能笑到最后。

    她不能认输，她还有弘晖，她输不起。

    到了府门，四爷挥鞭道：“把福晋他们的车赶到后面去，准备好软轿，别让格格和阿哥们吹着风了。”

    福晋此时掀开车窗帘子看了四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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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2 {6 [5 V% r2 ~6 W4 e4 v& n    四爷与她眼神一对，微微点头，等车驶向后门，他下马从前门进去，心道：不知在永和宫发生了什么事？是福晋听说了什么？还是娘娘有了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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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i. e8 N/ ^% h    他到正院的时候，福晋已经回来并换过衣服了。他一进门，她就站起来迎接，道：“有备好的奶|子，爷用一碗暖暖？吹了一路的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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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点头，庄嬷嬷立刻送上两碗热腾腾的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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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起抿了一口，放下碗询问的看着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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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S3 p% N2 M* V    福晋本来是想他进来后先用碗热奶|子，热出汗正好换身衣服，再泡个脚，顺理成章的就在这里歇下了。谁知他这就想知道她叫他来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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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 g$ i4 ~& S" V; b8 l4 P3 G2 ^    哪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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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 E" Q: A8 m( D. l    福晋只好临时找出件事道：“今天娘娘问起侧福晋怎么没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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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笑道：“你没来得及跟娘娘说？这是件喜事，明天我亲自去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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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笑笑，垂头道：“我告诉娘娘了，娘娘也替爷高兴着呢，让侧福晋好好养着。”

    四爷点头微笑，继续看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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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实在没话可说，永和宫里从来不谈宫中或旁人的闲事，哪怕娘娘和成嫔正在说着，看到她们这些小辈进去了就会立刻闭嘴换话题，她连个临时的八卦都扯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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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好道：“娘娘要我嘱咐爷，最近天冷得邪，要爷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四爷站起面容肃穆的听完，坐下笑道：“娘娘是一片慈心，辛苦福晋了。”

    他也看出来福晋扯这么多是想把他留下，他也有心想顺着福晋留下亲近一二。可是看福晋这样，留下只怕就要敦伦，而且福晋明显是对素素起了酸意，估计还要在他面前表现一二，他还要好生安慰安抚……

" O; z+ `" Q+ _0 `" }& R    累了一天，他实在没这个精力了。而且明早还要早起。

    四爷想了想，还是起身，顶着福晋略显哀怨的目光硬着头皮说：“福晋歇着吧，明天早起，爷去书房歇了，早上从那边起来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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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从正院落荒而逃，出来后四爷就想笑了，真是……女人是经不起冷落的，近之则不驯，远则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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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p. {( O" T' M. m    实在叫人发愁。

6 F3 Q4 }0 p9 h1 s    只是那毕竟是福晋，不比格格等身份低微。

3 F$ n1 l, [" e# h1 V    四爷舒了口气，心道等过了这一阵，再好好安抚她吧。福晋之前多么骄傲，现在也耐不住寂寞了。只是实在不巧，如今他身上的事太多，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与她纠缠。希望她能体谅。对她，他还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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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他已经习惯现在这样的福晋，若是换个样子，反而要不习惯了。

    第二天，又是一大家子去宫里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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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2 j5 S" z2 f, N    李薇一个人留在家里，觉得无比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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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o$ @  m8 X' T, t# ^    百福和造化都卧在她的榻边，她拿着眉笔画了好几幅现代素描，叫玉瓶认了好久，从绣球到丝团到菊花，就是没人猜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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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1 }# g, [& b4 X. f    李薇急了，指着道：“这怎么是菊花呢？”差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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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C  j: @* W' q    玉瓶指着她画的一缕缕的狗狗长毛说：“这不就是花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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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 U9 a! E6 i7 s    那明明是百福和造化身上的长毛！

    不过她自认不是非要指鹿为马的昏君，见玉瓶实在认不出，只能承认是自己画技不高超，她端详了下手中的眉笔和面前的画纸，肯定道：“肯定是这笔不好，太细太软不好画！还有这纸，软塌塌没有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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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M5 y) L. v5 ^! I5 `/ w    玉瓶在一边跟着道：“就是！”心里想什么眉笔会硬一些，硬纸……浆过的行不？

    这时，赵全保进来道：“主子，您家的那两个舅爷到了，说要给您拜年的！”之前四爷提过再来就叫进来见见，赵全保跟门房的说过，这次门房就留住人喝茶，往里面通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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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不再折腾她的素描，好奇道：“请舅舅们进来，他们给我带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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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全保笑道：“奴才没有亲见，听门房的人说像是提了个匣子，里面放的是糖画。”

    舅爷们倒是想卖个乖，可门房是必须要打开看的。舅爷们不敢硬顶，打开叫人瞧了瞧。门房一边夸这糖画画的真精致，瞧这小房子跟真的似的，一边心道：穷不死你们呢！来看侧福晋就提几个糖画！这可真是他见过最上不了台面的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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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家人送的，就是根鸡毛也叫人高兴，说不定能绑个毽子呢。这叫礼轻情意重。

第103章 舅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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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P1 x8 q4 V/ `" P) u   觉尔察氏的两个哥哥，大哥叫塔福,名字的意思是品德端正（……）,二哥叫费扬古,意思是小儿子——因为生他的时候,觉尔察氏的阿玛觉得自己老婆不会再生了,都四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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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r3 ?/ e% l2 u+ v9 Y    结果四年后觉尔察氏呱呱落地。

    觉尔察氏的额娘生前一直后悔把女儿生丑了。两个儿子一个粗眉方脸，一个是细眉尖脸，都挺搭的。偏偏觉尔察氏生的是细眉方脸,怎么看都觉得她的脸好像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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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邻居都说家里好东西都让妹妹吃了，搞得两个哥哥闹妹妹就总掏她的兜,然后往嘴里一放，闭上嘴假装咽下去,说你的好东西让我们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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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3 w1 E2 y5 p0 M0 a  k    小觉尔察氏就以为真让哥哥吃了,虽然她也记不清兜里有东西没，就追打哥哥们。两个哥哥就怪叫着在院子里绕圈跑给她追，觉尔察氏追得哇哇叫，气得他们的额娘在屋里喊：“别闹你们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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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a  E7 V' v+ W; v8 l0 G    觉尔察氏八岁时，额娘先没了。阿玛虽然还在，但也干不成活了，反倒要人照顾他。兄妹三个就成没人管的了。大哥塔福当时已经带着费扬古在邻居中间搞坑蒙拐骗那一套，东家摸个鸡西边扛袋米的养活一家子。

    觉尔察氏是继承了额娘的意志，非要让两个兄弟走正途，从八岁奋斗到嫁人，到她的孩子都长成了还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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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福和费扬古都还没成亲，李薇以前也听过他们的择偶要求，总之就是要求女方是白富美，换句话说就是身份地位要匹配，也就是只要满人家的姑娘。满人家的姑娘哪怕是个包衣呢，不进宫去博富贵也看不上这两个啊，于是他们就剩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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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 P8 l& F- ~    觉尔察氏以前是懒得管他们，反正按他们的要求是肯定找不到人家的。她能嫁到汉军旗，可按她阿玛和两个哥的意思，是不肯娶汉军旗的姑娘的。

, Y( x8 S. I, {5 i    必须满姓，包衣也行，大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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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句是觉尔察氏加的，自从李薇进了阿哥所又挺受四爷宠之后，她就想问问能不能给这两只找那种出宫的大龄宫女。满人就行，不要求长相年龄，也不必有嫁妆神马的。

% T" @; v) J: O+ K+ }( n    李薇好奇的问：“那要是那三四十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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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R+ J8 N4 c1 p; x9 S( v0 k    觉尔察氏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求的是宫女姑娘，不是姑姑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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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Z$ I! P    宫女出宫都在二十五左右，妥妥的青春年少啊。配自己家舅舅……她是亲戚才不嫌他们，要说以一般相亲的标准来看，这两个除了有房子，但要跟公公兄弟媳妇一起住，没有钱也没有差事，真是一个优点也没有啊。

0 _6 @5 P) E. }7 E    想起好久不见的舅舅们，李薇猜他们的来意。来看她是肯定的，但应该是有事吧？是来问宫女媳妇的事？这个她跟四爷提过，四爷说日后会留意看看，但没打包票，她也觉得让四爷操心这个有些太丢份了，跟觉尔察氏说这事吧，要看缘分，被她额娘又刮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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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额娘不敢上手拍她了，眼刀是越练越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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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叫人准备奶|子和卤牛肉和咸酥饼，这都是舅舅们爱吃的。等得她都心焦了，终于看到赵全保领着舅舅们进来了。

    大舅舅塔福长得一脸憨厚，笑起来就更傻了，其实他是家里最坏的一个，按觉尔察氏的说法那是坏得冒油。每次她这么一说，李薇就脑补滴油的咸鸭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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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D" \1 v; C5 o. g* X    他一进来就道：“哎哟，瞧瞧咱们家的小姑奶奶，这才叫贵人呐！你舅舅我这么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富贵的人！给您见礼了！”说着笑呵呵打了个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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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被他逗得哈哈乐，支着炕桌说：“舅舅！快别招我，我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小舅舅费扬古一早蹿到她跟前去坐着了，一点都不见外的拿着炕桌上的咸酥饼就吃，玉瓶刚把奶|子端上来，没往桌上放呢他一手就抄过去了，惊得玉瓶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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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9 w+ a4 p( O    小舅舅还对玉瓶飞了个媚眼：“多谢啊姑娘。”然后揭开碗盖一口闷了，就手把空碗再塞到玉瓶手里，拱拱手笑道：“受累姑娘再给我倒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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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直接傻了，至少愣了一秒才回身去倒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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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s/ i, r1 c( C    还是李薇了解他们，对玉瓶道：“直接把奶|子壶提过来吧，让他们自己倒。”

    小舅舅嘴里塞着酥饼，笑道：“还是咱家的小姑奶奶了解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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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福过来佯怒的瞪了眼费扬古，道：“快别丢人了，倒叫咱们小姑奶奶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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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这两个一起看她，她就赶紧道：“不为难。这里侍候的都是我的人，好了我的好舅舅们，都快坐下，不是给我带糖画了？快拿出来，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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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3 j( C% v8 W* N    塔福一脸的为难，慢吞吞打开匣子给李薇看了一眼，又立刻合上道：“这都是咱们给咱们的小主子们带的，哪儿是给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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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一眼就看到糯米纸包着的糖画，至少有十几个啊，伸手一抢，塔福就把匣子递她手里了，他和费扬古就慈爱的看着李薇打开匣子，拿出最上面一个画着琼楼玉宇的最大的糖画，剥掉外面的糯米纸立刻就舔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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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了。她都多少年没吃糖画了？十岁后嬷嬷来了就不许她去上街了，就是阿玛、弟弟们和舅舅们偷偷给她带回来了，她也吃不成，嬷嬷肯定在她身上装监视器了！每次她都能及时发现！然后把糖画一类的街上小点心拿走，让小丫头当着她的面吃完，故意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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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4 E+ [( W4 T  m    从那时算起有十几年了啊，太香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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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咔喳咔喳吃掉这个宝楼，又拿出下面那个凤凰也咔喳咔喳吃掉了，还想再拿第三个，被玉瓶端上一碗奶|子给打了个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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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S7 b2 H; G  I" [    玉瓶直接把奶|子往她手里搁，嘴里还道：“主子，用点奶|子，用点。”

9 I, F; k" S9 F    李薇接过来喝一口润润，正好再接着吃，就见匣子已经被塔福给盖上了。塔福笑眯眯的瞟了玉瓶一眼，哄着李薇道：“小姑奶奶，咱不吃了啊。你舅舅好不容易给你带来这么些，你也留着让孩子们回来看看，看完一天吃一个，能多吃几天撑到下回你舅舅再来给你带，啊。”

: G6 e5 P5 R: {/ u$ J1 m5 I    李薇想想也是，就点头道：“玉瓶，把这匣子放到茶柜里，那边没炕，省得再把这糖画烤化喽。”

    玉瓶被塔福那一眼看得浑身起毛，匆匆一福捧着匣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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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6 N5 B" ^0 I3 u    没了外人，李薇开始问他们真正的来意。

( L, {& Z0 e) J5 w7 e    “说吧，都来两回了，这肯定是有事了。反正额娘也在外面，管不着你们，有什么想法直管跟我说。”李薇特别痛快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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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i; Z" C/ v    塔福微笑，费扬古赶紧夸她：“咱家小姑奶奶就是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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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这才慢悠悠说下半句：“我听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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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福这下笑了，费扬古瞬间换了张哭丧脸可怜巴巴的眨眼：“小姑奶奶，你不能总跟你额娘学啊，瞧，这都学坏了。”

4 [) S1 a/ i6 ^$ r( f1 y- v    李薇被他逗得憋不住笑，努力拉下嘴角严肃道：“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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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福这才慢慢的把他们的来意说了。具体就是他们也感觉人生苦短，需要有一份事业。这也是为了他们早逝的额娘和家里的老阿玛，还有出门后还为他们操心的大姑奶奶和大姑奶奶生的小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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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2 D! I# q& T5 z- _: T    李薇快速把这段前奏略过。

) I5 R5 F- E* [( Q# t  H3 D& W    后面才是重点：他们想请四爷（这不可能）或四爷府的下人奴才（这是重点）牵个线搭个桥，在步军统领衙门（李薇瞪大眼睛）寻个差事。

    费扬古道：“那地方其实不难进，我跟你大舅之前也想着要是家里过不下去就进去试试。可别看那里头吧，个个都只是小虾米，但谁叫咱们这皇城根下别的不多，王公子弟最多呢？咱家以前又没什么来历，进去了不是净等着让人下菜呢嘛？就还是在家里附近转转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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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福一脸正气的解释：“如今家里出了个你，咱们也能挺腰子做人了，这才起了这个念头的。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和你舅舅就还是回家去，反正也混了半辈子了，不差再混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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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倒不介意这两人提出这个要求，他们俩以前满嘴跑胡话的时候多了，这个已经算脚踏实地，朴实极了的一个愿望。

    她只担心一样，皱眉逼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想穿身官皮收保护费去？”

! D2 L% P# |+ W% N9 }& d    塔福呲牙一笑，好像大灰狼，费扬古赞道：“我就喜欢咱家小姑奶奶这个机灵劲！你说这保护费，啊，哪儿找这么合适的词去？”然后对她道，“当年你那么一说，我和你大舅就改收保护费了。”

    “以前叫什么？”李薇阴森的看着他，费扬古道：“没叫什么，我们往他们店门口一站，他们就过来送钱了啊。”跟着继续回味，“保护费多好一名啊，叫出去也响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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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 x0 p. E0 P1 z    李薇冷笑：“我额娘肯定没饶了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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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3 x% y, k" g, f. V, z) g& Z9 y# G    塔福淡定道：“那次大姑奶奶把我们俩吓得两天没回家。”

+ j: }7 U6 z: e+ F    才两天，肯定是因为郭罗玛法装病没人照顾，额娘才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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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K8 D0 B4 N& {8 e    跑题了！

% k& J* ^0 {+ C7 O! L* f1 t8 p    李薇愤怒拉回正题：“说正事！说！是不是想当了兵后再去收保护费。”

    费扬古惊讶道：“那还用我们收？他们自己就按年节送上来了。这叫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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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s% B6 o1 y5 j  _) U* c4 L5 r    李薇一下子被带跑偏，脑内道：孝敬好像还行？貌似不太对？

    她感觉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一边觉得这只是换个说法，一边又觉得当兵的都收的话就没关系了，四爷不是也收孝敬吗？都是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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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p- p8 ?* @+ p) j3 B0 J    干脆交给四爷吧。反正这事肯定要过他的手，没他的话，她才不会私底下去吩咐这个。虽然肯定能吩咐成，但胆子都是一次次练大的，还是不要一开始就踩这条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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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事压后再议。两位舅舅就在李薇这里痛快的用了顿午膳，下午又用了顿晚膳，眼见天都要黑了才依依不舍的把他们送出去。

    两个舅舅陪她说话多有趣啊，时间一下子就晃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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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J. m$ J4 z* s6 G    送走舅舅们后，李薇又叫玉瓶把糖画拿出来，这次没舍得吃了，她想留下给孩子们看看。交待好好放着，就开始盯着钟表数指针玩了。

    玉瓶怕她费神，就陪她说话，最好的话题莫过于刚才来过的主子的两个舅舅。

    于是李薇从舅舅们讹了人家一群羊关在院子里闹得满院子羊骚味，到见一旗人的车头挂着的小金铃好玩，特意抢回来给她当玩具，被人家的主子带着下人找上门来，结果说了一通论起来居然还是两家祖辈还有亲，虽然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最后那家也只好金铃奉送，再搭了二十两银子的东西当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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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 s+ W" N/ y    玉瓶听得直乍舌，感叹道：“说起来大家都有亲，真是难得。”

    李薇当年想的却是满人是少，而且几乎都圈在京里了，这才走三步，呀三叔！逛一圈，各种世叔世侄能撞到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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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6 [7 y) G4 H' ~, C    等到八点，赵全保终于进来说：“都回来了！就在门口，就快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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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立刻站起来想去外面迎，可外头这个天气，又是大晚上看不清路，谁敢让她出去？玉瓶、玉朝几个赶紧过来劝。赵全保也急了，马上跑出去迎几个小主子，哪怕二格格走得快些也能来劝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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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D9 p- a4 P0 }2 i# D9 t    谁知他出小院没多久就见四爷领着几个阿哥先进来了，他赶紧退到路旁跪下。

# o8 n& M7 Z# y: t    四爷站住问：“是侧福晋要你出来看的？”

) v6 Q. N1 N  I9 I( M" f* {  ]    弘晖阿哥就在旁边，这明显是四爷要带阿哥们去正院瞧福晋，赵全保哪敢把自家主子拉出来？这不成没事找事的吗？马上道：“主子已经歇了，小的是去前头找小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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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略一点头，带着孩子们继续往前走，心里想这么早就歇了，是怀得太累了？现在月份还小怎么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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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K9 q$ h( O    到了东小院门口叫弘昐和三阿哥过去，嘱咐他们道：“你们额娘歇了，回去就别闹她了，乖乖睡觉知道吗？”

) D& Z, n& T* S# o  g" }1 g  ^- ~    弘昐和三阿哥都应下了，然后目送四爷和弘晖走远就立刻手牵手往小院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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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z' G$ u( M6 F: c    他们以为额娘真歇了，进了院子就放轻脚步，结果看到正屋的灯还亮着，门边守门的小太监道：“阿哥回来了？快进去瞧瞧主子吧，刚才主子还说要去接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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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_( r; Q  k0 X. [    两人这才往屋里跑，这会儿弘昐也不装大人了，跟三阿哥比着使劲，到门口听到他们俩脚步声的玉瓶刚好掀帘子出来，一见他们就让开身道：“快进来。主子，弘昐阿哥和三阿哥回来了。”

    李薇刚被玉朝几个按在榻上，一听这话就要下榻穿鞋，玉朝一头按住她，一头冲着门喊：“玉瓶，阿哥们进屋了吗？”话音刚落，两颗小炮弹就冲进来了。

    李薇一手一个全抱住，脱下他们的帽子冲着大脑门狠狠亲了好几口。

8 u3 H- z, R  h5 g4 @  s9 Z8 M    等这两个小的换好衣服再回来，二格格也进来了，正在看糖画。就着光只看到好大一个金黄透亮的东西被姐姐举在手上，两人都围过来，看了半晌认不出来，问：“这是什么？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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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t* u" D, e; y/ ~+ v( q    李薇把匣子捧给他们，让他们一人拿了一个，然后她也趁机拿了一个，道：“看着啊，揭开这层糯米纸就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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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吃的？

5 A- Q! P* i: _! |& h    三个孩子揭开外面白生生的糯米纸，这个府里包花生糖时也用。这真是糖？三阿哥先伸舌头舔了一口，乐道：“甜的！”然后伸长舌头一下下舔起来。

1 s9 b5 ~  ]$ v9 K' Y5 p/ A    弘昐是男孩，学着弟弟也吃得痛快。就是二格格为难了，她是个女孩子，被嬷嬷从小教导，怎么能伸舌头舔东西吃？

    她急道：“额娘，这……这到底要怎么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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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吃啊。”李薇也在舔，见她急成这样，奇怪道：“怎么不吃？”反应过来，想起她的那个嬷嬷，马上理解了，道：“这里没外人，你就放心吃吧。再说嬷嬷教的，你不必都听。”

6 g" d% C5 c$ q    这下三个孩子都看过来了。

    李薇继续发表高论道：“不管是先生是嬷嬷，他们教的东西全是高大全，是美好的目标，其实这世上没人能全做到。没听他们说的都是死了几百年的先贤，圣人。都几百年前了，也不知道后人添了多少东西进去，几百年别说人的话，就是一块石头也早化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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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B6 w, }" l' {    “所以，你们也完全不必用先生和嬷嬷的话来要求自己。那太为难人了。能明白道理，做到七八分就够当一个好人了，剩下的完全可以自由发挥。”她做了最后总结，见孩子们还是看着她。

    看着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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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头，四爷站在门口。

  {" m" Q6 O" c) j: b0 G    李薇迅速找准位置道歉：“当然额娘说的不一定对，额娘是后宅小女人嘛，没出过门见过世面，你们只要听阿玛的就行了。”

    四爷被她逗笑了，他刚才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打断她而已，反正她在孩子面前胡扯也不是一两回了，扯完细品，还都有些道理。所以他也从不制止。

# Y7 u' r1 ], F8 V: g0 s4 L& i    孩子们的耳边身边只有一个声音才是问题，多听多看才能成长。

    二格格看看他们俩，一闭眼一咬牙，伸长舌头舔糖画。都是因为她额娘才说错话，她也要陪额娘。

9 Z) Z0 b1 E0 v$ m    三个孩子埋头苦吃，李薇被他们带得也要继续吃，被四爷伸手把糖画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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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Y4 Z( f2 Z2 d9 O, X  [+ J    只见四爷咔喳咔喳把她手里的猴子抱仙桃吃得只剩一根杆子，三个孩子再次看傻了。

% D5 ~) g" t6 Q0 X; r; D0 j    吃完，四爷舔舔嘴角，微笑道：“前门大街口老田家的手艺，下回阿玛带你们去看他画，再买新的来吃。”

    孩子们带李薇一起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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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b+ K; J) H& ^' q    四爷还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吓人的话，扬扬下巴道：“快吃，吃完都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 ?# j. J* {* S! |' n    孩子们迅速咔喳掉手里的糖画后告退，就剩下他们俩了，四爷一转身，李薇笑嘻嘻的上去亲手替他端茶，还要侍候他更衣，被他按住手问：“今天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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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s5 F. D6 `- [; b2 z6 `    李薇：“没啊，还见了我的舅舅呢，一点都不累。”

3 G  d& d4 p! n# J" D    四爷看她兴奋发亮的双眼，相信了。看来是赵全保聪明机灵会说话，这个太监算是差不多练出来了。

第104章 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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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四爷与李薇在帐子里时,她就把舅舅们的雄心壮志对他说了,汇报完了就发愁道：“家里的这两个舅舅从小我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说没本事吧，好像也能混得挺人模人样的。说有本事吧,就不见他们两个有什么大成就，好像就是这边混混,那边混混，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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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9 i# V% \& r    说她不喜欢这两个舅舅绝对是瞎话，虽然觉尔察氏嫁到李家后也是打着能帮娘家一把的主意,可两个舅舅和郭罗玛法从来没有想着去占李家的便宜。相反，他们有点什么还会往李家送,那次拐来人家一群羊的就送给了李家一半，剩下的两个舅舅留下宰着吃了，吃了半个月呢。

    那时李薇最喜欢的就是一路逛到舅舅家，蹲在院子里跟舅舅们一起吃烤全羊，吃完再拿着肉串回家吃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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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A) w. i. N8 E+ i0 U    就是关于东西来路的问题，让接受亲家好意的李家总是挺担心某天一早起来，官差就来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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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5 D3 B( l) a    四爷听她说了一通关于两个舅舅人品的佐证，笑了，说：“依爷看，你这两个舅舅说不定还真是人才呢。”

    他一出手自然就是大手笔了，过完十五没两天，李薇就见到李家的二弟妹佟佳氏了，她来是说两个舅舅呢，全进步军统领衙门了，还不是一般小兵，直接就是小队长，手底下二十几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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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得还是舅舅家原来那一片，说是舅舅们跟上官说在自家地头熟悉，进来只耗子他们都能摸清它是本地的还是外面蹿来的。”佟佳氏笑着说。

    李薇没从四爷那里听说，今天才知道舅舅们已经被送进官衙换了身官皮。当着佟佳氏的面，她也不必隐瞒，担心道：“我只盼着舅舅们好好办差，别惹事就行。”

1 o, S( K; H& h, G1 P$ B5 w# U    佟佳氏是见惯了满人纨绔，就算家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出去还是一副爷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姑奶奶就放心吧，咱们舅舅是什么人品？哪用咱们操心？你二弟去瞧过两次，说舅舅们认识了不少兄弟，天天在他们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羊都吃了有三四头了。”

    有吃有喝才是兄弟，李薇算是放下一半的心，又担心舅舅家银子不凑手，道：“舅舅他们那边钱够吗？要不咱们家就方便的时候给他们送点过去先用着？”

/ H# c1 }5 I! e: P    靠她给，也不可能一月一次按时送，这事还是要靠李家。

    佟佳氏掩口笑道：“我的姑奶奶，以前咱家舅舅吃喝就没花过一个大子，现在他带着一群穿官皮的在家吃喝，有哪家铺子敢要他的银子？”她伸出一个巴掌，道：“就你二弟去的那两次都被舅舅塞了不知多少东西，有次还塞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零花，都快把你二弟给吓死了，银子一扔就往家跑。”

    李薇后知后觉的哦了声，也是啊，舅舅们这叫衣锦荣归，鸟枪换炮。以前在左右几条街上都是一霸，现在换了身份更成霸王了。邻居们就算为了不招惹这位煞星，也会好好孝敬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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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8 m4 j2 h! c$ a" E    佟佳氏道：“这也是好事，本来舅舅家那一片都见不着小偷强盗，就连家里争产打老婆的也没一个。功劳都让别人领了，现在总算记到他们两个头上了。舅舅们说上官要给他们记成优等，日后升官都靠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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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c0 g( ^: w    塔福和费扬古太坏了，李薇总把他们两个想像中两大混混头子，怎么着也该是洪兴浩南哥……的中年版，所以底下普通坏的坏人见到他们俩就远远的躲开了，舅舅家附近那几条街就成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基本保障了普通平民只受这两只的欺压，有效避免了被其他坏人欺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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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V( F! `$ ^: K( ^; m    知道舅舅们终于走上正途了，李薇迫不及待的写了封信去给觉尔察氏表功，隔了一个月才收到回信，觉尔察氏在信中替全家人问四爷好，问福晋好，问各位小主子好，最后才祝她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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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x$ _4 S) F& K$ _7 f, c$ }3 B    第一张基本是这些废话，第二张才是聊家常。说舅舅的事让她费心了，希望没有给她添麻烦，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只管打出去不必顾忌。

    李薇暗笑，额娘很生气啊。

/ `* I+ m7 v" r; ?; |# b    家里那边是一切都好，本来担心家里老太太年纪太大适应不好，特地带了家乡的土和水，谁知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大弟和大弟妹到了这边就有了好消息，第四个孩子也是即将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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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p# y6 N# c: H) X    李薇突然想起忘了在上封信里跟额娘说她也怀孕了……

    四弟学习认真，练武刻苦。

    李薇不由得为四弟掬一把同情泪。四弟被迫努力上进是她嫁四爷后的事了，那时前面三个弟弟都已经定了型，就四弟年纪尚幼，还算有可以塑造的空间，就被全家逼着走上文武双全的道路了。目标是文考进士当官，武考侍卫进军队。

    就看他在哪方面开窍了。

    最后说阿玛很受人追捧与欢迎，好多太太来找她做媒云云。

: \! Y& j: f& z& U    李薇把最后两小行反复看了六七遍，认为要么是她的理解有误，要么是额娘文化水平不够写得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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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e& |4 `& ]    阿玛受追捧跟找额娘做媒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不会是找额娘给阿玛做媒吧？呵呵，怎么可能有这么脑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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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 }0 g- e5 [" G% j- x9 Z8 l    李薇觉得这事很好笑，等四爷回来不但跟他分享了亲人来信，还分享了这个她眼中的笑话。

4 i! \& }" i# Z) i    四爷看了信，再看她，就见素素偏着头猜：“爷，你说额娘原来是想写什么呢？是不是说阿玛很受欢迎，所以很多人希望能请他做媒呢？”

9 V2 ?' u2 R, l& c5 L    一个官员是怎么加上这一属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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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 s6 G1 s. G& c% m7 A4 K    “还是说阿玛受欢迎，所以额娘也托了阿玛的福受大家欢迎，请她帮忙做媒人？”请上官做媒好像也是官场上很流行的一件事。

    四爷见她还真自己把这事给解释通了，也不想揭穿此事，反正据说因为这个，李文璧已经打算装病躲席了，再有人请吃酒死活不敢去，被两个师爷拼命劝住了。

    倒是觉尔察氏出人意料的对待所有来做媒试探的人都非常友善，贤惠大度的表示非常乐意多来几个小姐妹帮她一侍候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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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李文璧的坚决拒绝变成了感念夫人一片深情不忍心辜负，觉尔察氏是新一代的贤妻良母，夫妻两人现在的名声都极好。

    就连两个师爷也对这个发展始料未及。他们倒不介意李文璧收小星，只是担心觉尔察氏反对，后院起火对李文璧这个官场新人来说绝对会带来坏名声。结果坚决反对的是李文壁，赞成的反而是觉尔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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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9 [8 t/ n9 y" r- d' W3 q2 x. O    四爷看这一家父母儿女都是一个样，旁人为他们担忧不已时，他们就能不知不觉的化险为夷。

$ B" a  B0 u* P3 K6 X2 p6 x    转眼已是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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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现在是两个人，东小院里人人都把她当大熊猫看，可已经是第四胎的她反而觉得已经很平常了，完全不必这么紧张。

    春天一到，她就想出去转转。而且这次的迫切愿意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不必玉瓶她们来劝，她自己就会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

    到底是她的胆子大了，还是持宠生娇脾气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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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0 {7 u! j& [: ^( {4 ^    反正这次她没忍住跟四爷说了，说想趁着天气好去外面转转。

    四爷最近闲得长毛，他手上的差事都卸下来后，跟两个旗的人也渐渐疏远的差不多了。皇上本来就没给他派差事，他除了每天象征性的去宫里给皇上问个安外就退出来，闷在府里无所事事。

7 U" t7 a1 W6 {5 j) r    虽说有弘昐和三阿哥过了一把教孩子的瘾，但他现在满心里都是皇上、太子和那群兄弟们，就算身在府里，心也安定不下来。

    李薇一提起想出门，他就道：“那找一天，爷带你坐车出去逛逛，去咱家的庄子上，你现在虽然怀着孩子，但也不必天天闷在府里，想出去就去吧。”

    他这么好说话，她就小心翼翼的把真正的愿望说出来了，道：“要是能在庄子上住几天就好了。”

    四爷刚听到时想反驳，可一低头看到素素紧张的玩自己的手指头，就不忍心了。想她在娘家时还能跟着父亲兄弟出门，嫁给他后先是进宫，后又进府，一直在这四方天里动弹不得，偶尔跟着孩子们出去跑马郊游，也只是匆匆来匆匆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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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w- L% U7 H& t    “既然你想去，爷就带你去。”他道。

7 J8 M5 v0 D9 j+ X  c0 a. S    这么容易李薇反而不敢相信了。

    但第二天，四爷就传说叫庄子上准备好东西，房屋要打扫修葺，护卫要增添，一些常用的东西要先送过去。

7 E! l; C" K" V( U/ O    折腾了有十天，庄子上说都准备好了。四爷就带着李薇和二格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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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昐和三阿哥因为要留府读书，没被允许同去。临走前，两个小家伙依依不舍的拉着李薇的手，企图在最后一刻打动他们阿玛的心。可惜在他们俩人的学业问题上，四爷是个标准的严父。

    四爷的庄子就是之前他买下给孩子们跑马的几个山头和山脚下的空地。就在离京不远处，附近有京郊大营，所以安全上是不用担心的，这一片连起的地都是他们兄弟几个的，最远的也是几位王叔家的庄子。完全不必担心有不长眼的出来冒犯。

9 c, `" X  x8 C0 f; _" x    总得来说，这一片就相当于爱新觉罗家的后花园子。

! R  U6 u" p% i4 s- h1 o6 z    庄子上这些年断断续续盖了一些院子，备着主子们有时来这里歇歇脚。比起京里盖房子要先迁民居，这里的地都是四爷的，当然就想怎么盖就怎么盖。

% W3 O* n. Y2 W, @1 O    四爷当年在内务府也没少拉关系混脸熟，寻的盖房子修园子的都是内务府的熟手。

$ R5 r. P3 K9 N* v% L; m, G! B    李薇算是这院子盖起来后第一个来小住的主子，庄子上下自然是加倍小心的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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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骡车一路直接驶进了院子里，在二道门处停下。四爷牵着李薇的手下来，两人一同进去，他一路给她指着这附近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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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给你准备的院子了，进去瞧瞧吧。”穿洞过门，他们来到一道月洞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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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四爷以为她爱圆形，所以这个院子正中的门是个溜圆的月洞门，墙壁低矮，镂空雕刻着八幅圆形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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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早就大开着，玉瓶等几个先到的人就站在门里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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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避开一旁，四爷和李薇进去后才算看到这个院子里的全貌，基本跟东小院完全一样，就是院子比那里要宽敞多了，布置上也有一些不同。

! o; b9 W$ v6 ~6 Q) ]% o" q    四爷道：“怕你来了还要适应新屋子，索性盖的跟家里一样。”

( x: l4 J( {! e    真是太体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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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一路，李薇有些累了，四爷让她去休息，转头去看二格格。这个女儿是李薇要带上的，她对四爷道：“额尔赫有些被嬷嬷教呆了，我可不想让她真听信了那群嬷嬷说的话。什么贤惠仁厚，都是说着好听，却没多少用的。真信的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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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素素这话有些离经判道，但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孩子们都小，大人把他们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嬷嬷们嘴里当然不会教小主子们三十六针防人之心，就算真要教阴私之事，肯定也会用各种方式去美化。

. g' m* X6 I" h% f6 z    所以这次出来，李薇一个嬷嬷也没带，就是想让二格格渐渐习惯没有嬷嬷们在的日子，她还打算慢慢把二格格身边的嬷嬷给清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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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c4 \6 M$ S% y( X& H+ w" E    这个打算是她连四爷都没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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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尔赫小时候时，一是她接连的生孩子，二就是她自己对怎么做皇家公主不清楚，就算是把额尔赫交给了嬷嬷们，想着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应该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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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像家长会突然发现孩子嘴里说的东西他们听不懂一样，李薇也是发现额尔赫突然有些太听嬷嬷们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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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n1 m9 ^9 D/ w! v$ v    任何人都应该有独立的思想和价值观，放现代一个十岁的女孩也应该有自己的三观了，不会人云亦云，就算是父母老师的话也不会百分之百的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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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w9 v! y9 T6 q    她决定把额尔赫从嬷嬷的手里放出来，让她用自己的眼睛和大脑去看去理解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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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L+ D. \! a    四爷不会把她们娘俩留在这里，出来前就决定要在庄子上住几天。晚上，李薇小睡一觉醒来后精神特别足，用膳时庄子上把附近村里唱戏的人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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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9 j; u7 ?. t: c9 r    村里的戏都是大白话，而且开头时还算正常，是个贫家女偶遇仙人，被仙人拯救的故事。但唱的中间就开始暴黄腔了，贫家女遇到了地主的儿子，两人在土地爷的庙（贫家女求土地公救命，土地公还说他无能为力），在田里（贫家女向路过的村人呼救，村人跑了），在贫家女的家里分别OX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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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唱戏的嘴皮子特别利索，把贫家女崩开的衣领和地主儿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形容得惟妙惟肖，还有什么大雨啊闪电啊一类的情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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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 U4 t5 l) F/ l2 P0 l3 ?7 o    李薇都听傻眼了，听到一半想起二格格还在，立刻紧张的道：“额尔赫，都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然后就去瞪四爷，怎么能让孩子听这个？

  n4 v1 W3 B# ~. p! T    二格格特别无奈的向天望了一眼，然后用‘额娘你好老土’的目光传神的看着她道：“是，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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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i+ J6 Z3 T    她是乖乖退下了，李薇反倒不明白了，正好这戏又唱到贫家女跟地主儿子在山坳的一棵歪脖树下再次OX，目测这姑娘下一幕就该用这歪脖树上吊，然后仙人就可以出场了，等仙人一出场，就可以大结局了。

7 I& \& l: f1 B( {1 N; @% c    搞了半天地主儿子这男配从头到尾刷存在感，仙人这正牌男主就出场两次，还是快结尾时。

    李薇已经能预测大结局，这一段又特别尴尬，干脆扯着四爷聊天，她想问二格格怎么看这戏时这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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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微微一笑，伏耳对她道：“爷也是在八九岁时就开始听太监们讲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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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4 q9 B& B- [1 B  ~    哦，等等，难道这是指性|教育？所以二格格其实早就从嬷嬷嘴里听过这些事了？

    “这也太早了吧？”李薇几乎要怒发冲冠！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真的忽略二格格太久了！以后要连她每天跟谁说话都要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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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1 j7 t3 |9 Z! P    不过那会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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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尽量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比如在现代小学，老师讲生理卫生课程，那就没问题了。

4 ~, n+ H& v' x, k1 L/ Z$ m    把嬷嬷们对二格格说的当成生理卫生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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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6 F- @+ y* ~    李薇终于消下一点火气，抬头却见唱戏的都被她吓停了，她不好意思道：“你继续吧。”

    四爷从刚才就一直笑着坐在一旁，素素现在已经有了积威，偶尔眉毛一竖还是很威风的。

    第二天，李薇等四爷去庄子上骑马时，把二格格叫过来。

: r% a4 R7 p9 J' \5 ]3 j' q6 I0 x    “额娘。”二格格进来后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微微福身，真是气韵天成，那份举手投足间挥洒出来的气质真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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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也要认同嬷嬷们的教育成果，但把她们从二格格身边撤走的初衷不改。

) Z' \8 P* ~1 w6 g9 ]9 v0 ]7 d    “来，”她握住二格格的手说，“额娘好久没跟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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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3 S9 M+ k# m7 t" s    二格格奇怪的说：“昨天坐车时咱俩说了一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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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 l3 J) o1 [    李薇：“……”只是想抒情而已要不要这么不捧场啊臭丫头。

第105章 心爱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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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z4 N) U( m8 f    母女两个实在太熟，李薇也歇了打感情牌玩委婉的计策（反正她也玩不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二格格对几个嬷嬷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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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立刻巴结道：“没有我跟额娘好！”她认识的小姐妹小伙伴多了,都是各府的格格们。格格们在一起阿玛额娘之间的八卦不好说，说的都是自家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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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g/ M% K; Q( Q* @    二格格听过不止一例因为格格跟奶娘嬷嬷太要好，结果被亲额娘嫉妒的事。有的是不动声色就被送走了，有的就被格格们的额娘各种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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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长了,格格们也都学精了,很少在自家额娘面前提嬷嬷多好奶娘多好这样的话,纯拉仇恨。

    额娘们要是只生了格格一个孩子,那自然是眼珠子,当然容不下奶娘等人占了亲娘的位子。要是下面还有弟弟妹妹等,格格们反而跟奶娘比较亲近,自然会更小心的护着奶娘嬷嬷等人。

    二格格挺不理解这个的,要说额娘更宠爱弟弟们，可她都这么大了还跟额娘住一个院子，两个弟弟是早就搬到了前院（而且她很羡慕！）。可说奶娘嬷嬷们比额娘更亲，那更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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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更亲？完全不一样好吗？谁会喜欢外人更胜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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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k- y5 K7 h) o! R    她还跟弘昐和三阿哥说过这个。

( o. p2 b) a. g2 E    她不解道：“你们说，外面的府里是不是都挺奇怪的？怎么会觉得外人比自己额娘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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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7 b( J/ J7 y/ A  O    三阿哥听不懂，只顾看着兄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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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J! W5 l/ {% [0 c8 L    弘昐倒是能明白一点，他道：“也有这个可能。那些格格大概是认为奶娘嬷嬷是自己人，额娘还是其他兄弟姐妹的额娘，不是她一个人的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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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也不是真不懂，只是不能相信，她不可思议道：“一母所出也能这样分个你一派我一派的？”有弘晖和两个异母姐妹在，二格格能理解分派别的事，可一母所出还分，这不成了自已打自己吗？

4 H; l3 C) |6 J9 Y" h) {7 l6 G    弘昐也觉得挺能理解的，道：“把额娘换成阿玛不就能明白了？从阿玛来讲咱们都是他的儿女，可咱们也跟那谁谁他们……啊，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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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V* w$ {2 J' z    他是跟弘晖相处过两年的，哥俩关系还不错。谁知越大吧，一些事它就越清楚。何况他还有了自己的弟弟，这一比就比出来了。哪边亲哪边远，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明白的了。

    现在跟自己的姐弟说起这个，他就有些说不出口。

    二格格安慰的拍拍他，三阿哥没跟弘晖相处过，从他懂事起就知道大哥那边跟他不是一样额娘，不明白自己哥哥的心情，但也跟着二格格拍了拍弘昐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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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昐假咳了一声，迅速把这段带过，道：“就是这么回事呗，都是一个阿玛跟都是一个额娘也没有两样。都说十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呢。”

    三阿哥到这里终于有一句能听懂的了，插嘴道：“额娘也说过有人喜欢吃萝卜，有人喜欢吃白菜，这都是不一定的事。”

  y7 R; L4 H& d) X    二格格噗的一声笑了，道：“是啊，那肯定在阿玛眼里，咱们是白菜，那边是萝卜，他是都喜欢吃。可在别家额娘阿玛的眼里，估计就有只爱吃萝卜不爱白菜的。”

    弘昐也笑道：“所以那些可怜的小白菜就没人疼了。”

    李薇被女儿这一记马屁拍得浑身舒服，把小宝贝搂到怀里，道：“额娘也跟你最好。”两人靠一块黏糊了会儿，李薇想起正事，正色道：“乖，额娘跟你说正事。在你眼里那几个嬷嬷都怎么样？”

    二格格道：“嬷嬷们都挺好的……”话音未落就看到自家额娘古怪的眼神，立刻改口：“其实……我有时挺受不了她们管太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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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见额娘的脸色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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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额娘也在嫉妒嬷嬷们？二格格顿时感觉好幸福好满足，于是开始在嘴里各种说嬷嬷们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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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x/ K% n3 a    奶娘嬷嬷们都是管着她的，虽然碍于二格格的身份和四爷的叮嘱，再加上东小院的盛宠，她们不敢对二格格来罚站、禁食、罚抄、罚跪等一系列手段。毕竟侧福晋跟二格格住一个院，每天三顿饭都在一起还是轻的，二格格除了正常学习时间之外在屋里待太久，侧福晋就叫人来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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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别提罚抄《女则》这类书，她们刚来的时候也是想煞煞二格格的性子，也是为了竖立权威，就在二格格单独用膳时以她礼仪不到为由要她重复做喝汤这个动作，二格格照做了两次就放下勺子一擦嘴去侧福晋那里用了。

    从那次起嬷嬷们就知道待二格格不能用这种手段。没用。而且那次是二格格没告状，真告状侧福晋还指不定怎么处置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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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只好对着二格格练嘴皮子了。有点什么事时就对着二格格念一个时辰。

    二格格是被她们念怕了。不说很烦她们，但绝没有经营出神马如母女般的感情，也就一般般的人吧。生活上被照顾得很好，可天天耳边跟有蚊子嗡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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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i% f/ I) `5 U1 g    李薇对嬷嬷们的戒备没那么严重了，道：“既然如此，那你试着自己过一段如何？嬷嬷们照顾你的时候也够久了，也该让她们回家看看。要是你想念她们……”话没说完是因为她看到二格格发亮的双眼。

; _* i$ O  y7 {0 U0 t9 _7 d; H    一听到嬷嬷们要回家就这么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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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4 C! F2 H5 Y    看来真不用担心二格格被嬷嬷们教坏了。上次大概也只是她神经过敏太紧张了。

    但嬷嬷们还是要送走滴。二格格渐渐长大，学规矩或知识已经不重要了，古代社会对女人更加严苛，二格格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会独立。她必须从现在习惯独自一人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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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嬷嬷们要慢慢送走，二格格身边年长的宫女太监也要渐渐都送出去，是忠心的，日后再叫回来。不忠心的，这也算是个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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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t4 X, @& t/ N, j2 Z    四爷回来就见她们母女两个粘乎在一起，他刚骑了马一身马味，怕熏着素素，先到侧间换了衣服洗漱过后再进来，笑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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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二格格笑得开心极了抱着素素的胳膊，坐过去问：“你额娘许你什么好东西了？做新衣服？买新首饰？一根新马鞭？新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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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推了她一下，二格格起身对四爷福了一下，调皮的笑道：“才不告诉阿玛呢。”她猜这事阿玛肯定不知道，告诉了阿玛说不定就不行了。

    看着她咯咯笑着跑出去，四爷摇摇头，现在的孩子都太精了。

' I) n; ~& a; |% O    这边问不出，他问李薇：“额尔赫怎么这么开心？”

    李薇笑眯眯的蹭过来，四爷一下子就明白了，好整以暇的往后一靠，对她道：“说吧，爷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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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给他捏捏肩，他握住她的手道：“你有身子，别累着了。爷跑了一天马，身上全都松快开了，哪儿都不酸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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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只好揪着他的手指头把自己那套建立孩子独立意识的念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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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被太监宫女嬷嬷侍候到现在的四爷不明白什么叫独立意识，但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他坐直身，认真道：“你仔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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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Z5 P3 c6 c- m+ z; P/ q) o- e    李薇发现在四爷面前，她什么秘密都留不住，而且口才特别不好。

    她道：“就是二格格从小都是由嬷嬷们带大的，到现在估计连每天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都是嬷嬷和丫头们替她安排。要是没有嬷嬷和丫头侍候，就从一早上开始，她知道要去自己屋里的什么地方拿干净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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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2 X: l) L2 k9 n    肯定不知道，四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衣服放哪儿了。可这有什么要紧的？

2 J- R$ Z! J; W2 A; I2 r/ a( Z3 Q9 q    李薇差点想把何不食肉糜拿出来说，可这有种意有所指的意思，还是继续说二格格吧，安全。她是打算连弘昐几个也比照办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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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1 R8 c& L% I  B, D9 q  k7 p    “再往下说，要是没有下人侍候，额尔赫知道去哪里买米买柴买油买盐吗？就算这些不用她做，如果她要买人侍候，她知道去哪里找牙行吗？怎么分辨牙行是否可信，送来的下人来路是否正当？”李薇觉得自己都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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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四爷已经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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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W" x. l    李薇迅速做了个总结：“就是，咱们把额尔赫身边的人都撤走，只给她留一个格格的身份，银子什么的也不少给她，她能把自己照顾好，把日子再过回到原来这样吗？”

    不行。四爷很肯定这一点，哪怕是弘晖，只给他一个身份，却把他身边的下人都撤掉，他也做不到自己重新再整一班下人，还要忠心可靠。

* |9 d/ r+ ~" o; |* e/ ~9 c    要确定下人忠心可靠，不止是要学会看人，还要学会分辨了解这些下人做的事是不是越过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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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最简单的采买举例，如果主人不知道街面市价，只听下人汇报，那他永远也分辨不出下人是不是多报了钱数。

1 k9 z+ k- X0 N8 d2 ^5 E* Q( J8 b    这就需要主子要明白每个下人做的事都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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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 a3 B' l3 B3 d& E    以小见大，要想不被下人拿捏住，主子就要有独立意识，不能只听下人的话。哪怕是好几个下人，主子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联合起来蒙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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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U! F  e- O    灵光一闪，四爷突然想到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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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N3 Y3 x, {) R    他以前总将皇上对众臣和他们兄弟的做法当成是出于权力的平衡，但是只有当下面的人全都不和的时候，皇上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如果底下的臣子们抱成了团，皇上就会被蒙蔽。

    比起他这个开府的皇阿哥，坐在九天之上的皇上才是这天下离实话最远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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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l+ F8 l6 l    他坐得太高了，底下云遮雾绕，不把云雾吹开，他就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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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8 g; c$ Y6 ?( H& K$ q; l8 I    李薇见他突然出神，也不催促，继续玩他的手指，她正努力把他的食指和中指打成结，可惜这两根手指骨头太硬，只能勉强做出交叉的动作，弯不过来。

" p) h3 R, s3 L8 N; c    结果被回过神来的四爷猛得一把攥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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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8 i. o) X+ r( w  N    李薇吓得大叫：“啊！！”

    突然一动很吓人好不好！

    四爷哈哈大笑，搂住她连声道歉，说：“乖，乖啊，不吓，不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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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还在努力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四爷在她嘴角轻轻亲两下，柔声道：“都听你的，回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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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7 @  `" ]9 p    怎么突然有变身奸妃的感脚？

0 L, t" i+ P0 F- n" f5 h  ?    李薇为自己的魅力无边都要跪了，看，四爷都被她迷晕头了。

    在庄上小住几日后，四爷带着她们母女两个回府了。一回府，李薇就大刀阔斧的先送走了两个嬷嬷，自然是好声好气，还有礼物相送。二格格也眼泪汪汪的送了自己的体已给嬷嬷们当礼物，柔声哭道：“日后常来看我，千万可别忘了我……”一句话未落地，二格格难忍悲意转身奔回屋内。

9 I( A( D2 ~( E8 Z' V) _! u    只少了两个嬷嬷，二格格已经觉得身边开朗了不少，没那么些人围着果然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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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这段时间的‘轻闲’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在他带着侧福晋和女儿去庄上小住之后，太子和直郡王分别递来了关爱弟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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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引来两人，不说四爷原本就属意太子，此时也不会同时接受两人的示好。于是只做为弟弟谢谢哥哥们的关心就算了。

    接下来，宫里弘晖就被先生小小罚了一下。只是先生提问了一个不在弘晖预习范围内的问题，弘晖自然答不出来。

, M3 A& o) X1 R1 @8 x  O  P    先生就要打手板，龙子凤孙打不得，弘晖的四个哈哈珠子就被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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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 V8 l2 f- ]$ i6 R$ O+ ~    弘晖当时就急了。这四人全是他的亲表哥和亲表弟，打他们比打他还让弘晖不能接受。

" W* M! F, w: q% t  p    先生铁面，拿竹板的太监木着脸让四人伸出手，啪啪啪一人来了十下。

) P" O+ ~! w4 H; x- d& K    打完还不算完，先生要弘晖继续回答。

    他刚才不会，也不会因为表哥表弟们挨了打就无师自通了，弘晖此时已经确定这是一个局，瞬间脸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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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求情的来了。太子家的弘晰和直郡王家的弘昱都开口求情。这两大龙头一开口，书房里顿时充满了兄弟情谊的求情声，先生从善如流的让弘晖坐下，但还是教训他要好生温习，不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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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进来读书不是一两年，听先生这样说就马上站起来恭敬道：“是，弘晖记下了。”连一个不满的眼神也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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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永和宫里，德妃仔细问过弘晖的功课，然后再把四个哈哈珠子叫出去打了一顿，一样也是一人十板子。比先生好的是，娘娘打完让人给他们上药。

    弘晖的委屈只好全都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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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也不指望这么小的孩子能明白这里面的事。先生既然罚了，她就必须要做出表态来支持先生，而不是对他嘘寒问暖，那就是跟先生对着干，是跟指使先生如此做的人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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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知道有几个人想对付弘晖和老四的时候，怎么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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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也没有安慰弘晖，嘱咐他好生读书，不要让他的阿玛额娘失望之后就叫他回去了。

    一整夜，弘晖都被看得死严。四个哈哈珠子被打完就出宫了，皇上心疼皇孙们早起从府里进宫太辛苦，可不会心疼一群奴才。第二天，四个哈哈珠子只来了三个。

: d+ K4 J1 b! f2 t/ H8 b+ j7 l    一见弘晖，那三个就跪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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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头的一个是乌拉那拉家族长家的孩子叫丰生额的，他跪下磕头道：“回主子话，刚安他昨天晚上回去就发了烧，今天早上就……”

    昨晚半夜才回去，为了当这个哈哈珠子，四人都是住在丰生额家里的。一看四人都挨了打，听说是弘晖阿哥没答上先生的问题挨的打，替主子挨板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还有德妃娘娘赏的药，什么怨言也吐不出来，只好先看自家孩子。

- o, i2 G. f* A; R/ D    可刚安的名字意思是刚毅，人却是四人中最胆小的一个。他入选的因为他的阿玛在家族中说话顶用，这才把他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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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安在家里还挺横，在外面就不行了，是个典型的窝里横。进宫这事对全家来说都是好事，对他来说就太可怕了。昨天挨了打，今天天不亮还要继续进宫去侍候主子，刚安连吓带挨打就吓病了。

    大家族里也有族医，请来一扶脉就说手掌上的伤不重，看着红亮一片，等水肿消了就行。这烧是吓得，不喝药养两天就能好。喝两剂静心的药下午就能下床。

    怎么着也是差事重要，丰生额的阿玛就叫大夫去熬药，偏偏刚安听到了，更害怕了，喝了药就吐了，再喂也不行。

    不能硬生生逼着孩子去死啊？只好先把他额娘接来劝着，让这三个孩子该办差去办差。

    丰生额这一请罪，最难堪的是弘晖。他赶紧叫起，既说不出抱歉的话，哪有主子向奴才赔罪的？何况又是在宫里。他只能日后对这几人示意一二，别的也不能多说多做。

    一行人匆匆到了上书房，弘晖在踏进门的那一刻竟然前所未有的恐惧。跟在他身后的三人也差不了多少。

5 z! Z! q% c3 Z( A- D    但就像弘晖担心的那样，从这天起好像所有先生都在跟他过不去，连教弓马的谙达都开始挑他的毛病。

( B- D- N5 }% Y8 v" r7 N    他一出错，挨罚的就是哈哈珠子们。

    之后就是弘晰和弘昱的求情，一来二去，弘晖也看出整他的要么是这两个中的一个，要么两个都是。

( w: V( H# }4 @* a. k4 ?1 t  G    可他却无法反抗。永和宫里，德妃娘娘也只是叮嘱他用心读书，对几个哈哈珠子倒是没有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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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m7 Q) b8 A! `7 H# Y, ]& z1 n    孩子们日日带着伤回来，乌拉那拉家怎么会不明白这里头有鬼？他们就进府递话。

4 z" b' q/ p- D    一听这事，福晋快要坐不住了。她第一次急着把四爷叫来说了这事，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不停往下掉。

/ a# l& h/ N. B    “爷，这怎么办？弘晖还那么小……”福晋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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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就完全冷静下来了，他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直郡王和太子如果是想拉拢他，就绝不会动弘晖一指头。没见挨打的都是哈哈珠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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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安慰福晋道：“别担心，弘晖没事。你家那里，你送些东西过去看望一下几个孩子，一会儿我叫人送些伤药过来。”

# n# V+ \8 n" |. b& o: Y" @$ a    就如一桶冰冷的井水从福晋头上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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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S3 e2 j! C    四爷这会儿急着去给直郡王和太子去信，叫他们别折腾他儿子了，交待完福晋后自觉已经没什么疏漏了，就起身告辞，道：“我前面还有事，先回去了。”见福晋面色灰白，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肩上道：“别担心，等到日子了我去接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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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B: A$ i3 Z6 x; O. @3 k% y' I    福晋木呆呆的起身送他，送到门口，她恍然福身：“送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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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7 P( l& t" ~    抬头看，四爷的背影已经走远了。

第106章 （番外）李薇穿福

7 b) V  d8 U( w/ \$ b- `   李薇要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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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z. G3 R& `8 e8 \    有没有一觉醒来比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地方更恐怖的事？

  E% _+ u7 }+ ~6 E% ~# N7 H    二十年前穿越过一回的李薇可以肯定的回答：有！

6 ~/ S2 K) v$ k" \5 v2 [/ I7 P    当看到一个陌生的丫头过来道：“福晋,您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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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u: U  c    她心里想的是：只要不是离四爷的年代太远,她就还有见到孩子们的机会！

2 ^& G! B% O' y9 R$ w  C5 z    可当从玻璃镜里看到福晋的脸时，她真的要晕了。

" B  }/ ~0 E, c; s) v1 ^; _    石榴——在换了个人又侍候过弘晖后,她又回到了正院,成了福晋身边还算得用的大丫头，可今天一早正侍候福晋梳头时,福晋一个头朝下就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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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w# h, ]: T    她吓得尖叫：“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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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进来的一群人中庄嬷嬷跑得最快,她喝止住石榴后，跟几个丫头小心翼翼的把晕倒的福晋抬到榻上，拿了清凉油来给福晋从额头到太阳穴到手心到鼻子下全都擦了个遍。

    在薄荷清凉油的刺激下,李薇真的无法坚持太久，无奈清醒过来，一眼看到庄嬷嬷的脸凑到她鼻子尖了,顿时忍不住扭脸避到里面去。

0 \4 q0 k* q; T0 e7 D2 i# h' K    近距离看到真是……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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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努力了下才忘掉那张皱成菊花的混和着谄媚和担忧的脸，恶……福晋天天看到这张谄媚的脸真是太难为她了，幸好东小院没这样的人，玉瓶和赵全保就算谄媚也没这么过头。

    庄嬷嬷担忧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颤着声音说：“福晋，您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 I. Q  ~9 E8 j' A' g0 y" C    李薇顺口道：“叫白大夫过来瞧瞧就行了。”要是能吃两天药躺一躺，先让她缓一缓，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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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嘤嘤~~~~~~

# I- n# K( V" z1 ~    穿越神马的真坑人啊！上次从现代穿到古代已经够坑了！嫁给四爷算是满足她中二时期的梦想，比起想当圣斗士穿越十二国，穿清朝就没那么难接受了对不对？看，这样一想穿清朝简直是幸福感暴棚啊有没有！

    可这次算是怎么回事！！就算要穿福晋穿一开始行不行？为什么要穿到她都生了孩子……

    李薇突然发现庄嬷嬷等人面色有些奇特，嗯？为什么？

( q3 b4 n* L- i1 u4 f1 }9 U    庄嬷嬷让其他人都下去，才小心翼翼的跟她说：“福晋，按您的身份，用府医太丢份了，何况那白大夫从进府就是跟东小院的，难保不会有什么问题。咱还是递牌子叫太医吧，就叫福晋常看的那个许太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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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 `  j" t  A    福晋从来没用过白大夫？

    李薇被这个事实惊呆了，她一怔，庄嬷嬷自然不敢自作主张，也不再提请神马许太医的事了。

    就是白大夫无形中成了她的专属大夫？

4 h  J6 P- @* x/ B    有种白捡一大便宜的感脚怎么办？

( U: I; q( Y9 D8 Z4 v# x/ j    她已经霸气侧漏到这个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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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恐惧嘛就……自从她升侧福晋后，对福晋就没那种天敌般被她压制的恐惧了。福晋要对她退避三舍，她也不会伸脸过去告诉她您随便打没关系，我还是您的奴才？

    犯贱也没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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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她刚才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对了，生了三个孩子……李薇抓住了那可怕的感觉！对了！她穿过来东小院里还有个李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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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Y* V* e& }2 r) v    谁穿了她？

$ p& `1 I% j% m# ?& B    她绝不接受有人替自己去跟四爷OX被三个孩子叫额娘还被他们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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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1 l/ s1 Q    就算被当成妖怪烧掉也认了！

+ G+ E# K" F+ _; j( I    李薇杀气腾腾有对庄嬷嬷说：“爷现在在哪儿呢？”

' l7 M0 ^, k  e" g, h8 {- {    庄嬷嬷想了下，道：“昨天爷在东小院用的午膳，然后就歇在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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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下榻穿鞋，庄嬷嬷跟着她转，“福晋您要什么？您要出去？您是想去见爷？”

+ r5 P3 Z$ Y. r& @: L2 Q0 E" E+ k    说不得今天要闯一趟书房了。当福晋就是这点好，能直接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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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勇敢的踏出门槛，然后眼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人朝下栽下去，庄嬷嬷向前一扑垫在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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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6 r# G% G7 f) o: Q    李薇眼一闭再一睁，就回到东小院了。

    玉瓶正替她挽起床帐，笑问：“主子歇得如何？”话音未落就见李薇从床上弹起来就叫道：“孩子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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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见她面色不对，赶紧道：“二格格就在厢房，弘昐阿哥和三阿哥都在前面书房。主子，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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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1 Y0 }# q+ E$ z( `( w5 Q4 f    “把他们都叫回来！”李薇跳下床穿上鞋，玉瓶慌张了一下就奔出去叫人，玉朝上来侍候李薇穿衣，可也不能披着一头长发出门，只好坐下梳头，李薇急道：“随便挽个髻就行，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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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朝速度极快，她刚把髻挽好，二格格就进来了，她也有些急，进门就直接进卧室道：“额娘，你叫我们来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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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拉住二格格就不撒手了，坐卧不安的都想拉着她去前面找两个儿子了。幸好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她，镇定，都穿回来了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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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f! a4 {6 N    艾玛她怕再穿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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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0 |. h+ h6 A' J& h1 a    玉瓶出去传话给赵全保时脸都吓白了，抖着手道：“主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梦魇着了，急着要见两位阿哥，你快去！千万别耽搁！”

- ^, P/ g) F  [) d    赵全保跑得飞快，可一大早叫两个阿哥回小院不能不跟四爷说一声。

: ^( F# h9 b9 `3 ^/ i    正好，四爷和两个小阿哥都是打完拳背完书正在用膳，赵全保急惊风似的冲进来，三人都放下筷子。

# R- t" s! i  [2 h. j: R    苏培盛拦住问了下，进来刚要说，四爷摆手道：“叫赵全保进来回话。”

    苏培盛只好把话全咽回去，不情愿的示意赵全保进来让四爷亲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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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全保进来就跪下先请罪，再请安，再用一句话高度概括了中心思想和主要内容：“主子被梦魇着想见小主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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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  O5 O  j    梦魇是很严重的事。还有人被恶梦吓死的，或者三魂七魄少几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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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一听弘昐和三阿哥就坐不住了，四爷也惊了，起身带着两个孩子就去了东小院。

" S8 u$ n) d9 R, o    东小院里，李薇尽量镇定下来，还叫来早膳给二格格用。可她始终坐在二格格身边拉着她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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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守门的小太监说四爷和两位小阿哥一起回来了，李薇腾的站起来就往门口跑，跑两步想起来回来再拉上二格格，两人冲出去，远远看到他们时，李薇这才安心的笑起来，把花盆底踩出了跑鞋的风采，四爷都怕她跑太快崴了脚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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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2 D) s  d+ q    她迎上去先把孩子全搂怀里，再抬头看四爷，瞬间就哭了。

    四爷也顾不上是在孩子面前，打横把她抱起就进了屋，要让孩子们先出去她还不让，只好让孩子们在外屋等着，隔着屏风让她能看见人，免得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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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 S8 T  S( w    这肯定是真吓到了。

    四爷想得更多，上榻把她搂到怀里从头到脚的呼噜了好几遍：“乖，做什么梦吓着了？告诉爷，爷找高僧来给你收惊，不怕不怕啊。爷是真龙之子，能压着你，不怕，快说，都告诉爷。”

' a3 }% l; R- O9 {    李薇哇的哭了，不敢说自己穿到福晋身上了，跟福晋比肯定是她更像做法害人的那个。可她也真怕回头有人穿到她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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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我梦见，有个鬼飘过来，把我从身体里挤出去了。她特别好，特别聪明，什么都会，孩子们都喜欢她，你也喜欢她，我、我就消失了……”

- u3 r3 ^7 J+ e8 M6 H! ]) B$ Z& N    再来一个比她更没用的估计不太可能，最大可能就是穿来个带空间有外挂，或者比她更精明能干的，更通人情懂事理的。

3 e$ O" b; x( ^& z  N( P    四爷心中各种阴谋翻搅，面上一脸微笑，柔声道：“胡说，爷又不笨，怎么会连你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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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她扮我扮得特别像，谁都没认出来。”

! k9 p! G* v4 h+ e; N' P8 `6 P    “这不可能。”四爷斩钉截铁的回答，真当他是睁眼瞎？别说是里面换了个人，就是身边人换了副心肠他都能看出来。兄弟们、皇上、后宫、身边人，他天天琢磨人心，怎么会连野鬼上身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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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 ]$ \# D, b8 R+ l    真要是如此……那这鬼必定是个厉鬼，能迷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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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素素是撞邪了，不知是有心人算计，还是她命中有此一劫。四爷细想，一时也没别的办法，也不必告诉她详情，只说是恶梦就行了。

    李薇还要再说，被四爷轻轻在嘴上亲了下，他温柔道：“有爷呢，真有鬼，爷阳气重，一定能把它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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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亲，再亲，再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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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c: t2 G3 E8 n7 G  I3 ]    李薇一脑袋浆糊……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0 Y: J0 l3 ^1 A+ `$ Z( W    之后几天，她惊讶的发现四爷就守在东小院里，然后各处都被翻了个遍，侍候的人连生辰八字和属相全查了，各种算风水算神马的。算完，李薇的床下悄悄镇了个八卦盘。

& i# h( W$ m) l! f    虽然没真算出神马厉鬼索命，但四爷居然偷偷让玉瓶给她做了几身大红的里衣，交待她天天穿在里面。

    李薇倒不怕厉鬼，真是穿的都是鬼，她算老鬼了。所以摸着红衣感动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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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1 l0 d; M9 u4 y. B! m    四爷见她已经好像把那事都给忘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围人被她吓得还没回魂呢，她已经没事人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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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H9 ], d* ^    至于福晋，李薇后来仔细打听了下，好像没听说福晋在她上身的那个阶段跑谁身上去了，好像也不记得她在她身上的事。

2 H0 [" A  d  |% R$ i; r    好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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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院里，福晋还是很奇怪，那天她明明睡得很熟很香，可为什么一起来庄嬷嬷非说她晕倒了呢？连石榴和一堆侍候的人都这么说，说她确实起来过一次。

) H( H  U% }7 G1 B9 n  @    请来许太医，许太医捻须而道：“这个嘛，古而有之，叫梦游。梦游的人如常人一般，而自己却熟睡未醒。福晋大概就是如此。日后不再复发的话不必担心，对身体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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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u/ j/ k    庄嬷嬷想说点什么，福晋道：“听他们讲，我当时还说话做事，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万一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怎么办？”

    许太医肯定道：“绝不会如此。梦游的也是本人，所行所言皆与往常一般，不会有问题的。”他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不能让他告诉四福晋这梦游的病没得治，而梦游的人会常常梦游，做什么都有可能？

8 T/ h) Z2 b9 M4 Y1 A    治不好的病让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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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C: @9 ?+ O  L3 |& O    当然最好没病了。

. p4 }! `- s, D5 ?    送走许太医，庄嬷嬷趁四下无人，还是说：“福晋，还是请人来看看吧。”她更担心会不会是什么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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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L, q( Y) u. i    福晋严厉道：“噤声！这种话以后不许再提！”喝止庄嬷嬷后，她心道一府福晋被邪祟侵体，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来，这事一旦传出去，她这个福晋就只能被关在府里了。

  I4 h1 j0 o# s' i& ?    只能是生病，而且不是重病。有许太医背书，这事就算这么结束了。

; ?+ [+ U5 o& M: w- |    真是谢天谢地。

第107章 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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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9 x& `  B3 _* x( S* n  E    正院的庄嬷嬷不幸扭到了腰,所以弘晖小阿哥回来这样的盛况就不能亲自经历,只能趴在屋里听小丫头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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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1 g5 l' b7 w    十日一休，四爷一大早的就赶到了宫门口接儿子。

    之前发生在宫里的事,他也想办法给直郡王和太子分别递了话,针对弘晖的事也告一段落。对于那几个偷偷欺负弘晖的先生和谙达，四爷在心里记下一笔,日后再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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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h& h4 ~- o; Z' E* n    短短十天,弘晖看着长高了一截，人也瘦了一些。一看到自家的骡车和车旁的四爷，小家伙的眼睛都亮了,可还是克制着一步步走过去跪下给阿玛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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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暗叹，拍拍他道：“起吧，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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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哈哈珠子也跟过来跪下请安,四爷对这四个小子也难得露出了一丝和蔼，宽慰两句后叫他们赶快回家，明天他带弘晖去庄子上跑马，叫他们也一起来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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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5 Q1 u- y1 S' n    丰生额几个好不容易熬到放假能回家歇三天，一听这个没一个能高兴的，乖乖应下后灰溜溜上了自家的车。

5 d2 L  k4 k8 @6 L& I; p! S    一到车上，刚安就哭了。他刚开始吓得发烧，在家歇了一天，族长还把他额娘也接来，可第二天，第三天，堂兄弟们回来身上不停的带伤，问起来每天都要挨打受罚，他就想一直装病不想去宫里了。

7 H7 L8 ^' e9 R: V- ]0 D    他额娘心疼儿子，帮着儿子不喝药装病，但很快被族长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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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k7 p$ a5 M5 V# X    族长大怒，让人给刚安灌药，然后看着他退烧后就撵进宫了。刚安额娘求情，族长怒道：“什么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刚安能因为怕挨打就装病，日后人人都跟他学，有点什么事就躲开，咱们乌拉那拉家还有什么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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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挨打也必须去！他兄弟都在里头，他就要去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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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m+ ]5 D7 B) n5 }6 i8 j    刚安回去后，几个兄弟都照顾着他，可按人头打板子才不会省一个人不打，他们后来也学聪明了，把家里给的银子悄悄塞给打板子的太监，第一次送银子时不熟练，直接把银子扔太监脚下了。

% h  p5 k0 |. ]9 c- F    四人当时面面相觑，倒是那太监悄悄上前一步踩上，那天就打得轻多了，看着红亮一片却一点不痛。四人找着窍门，对挨打一事倒不那么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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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R- \8 b+ X% [    只是侍候主子果然不是什么轻松事，四人再听家里父母长辈们说弘晖是主子，可忠心要养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行的。能不用进宫的这三天真是他们盼了很久的，刚安的额娘都说要让他回去好好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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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明天还要去侍候主子。

- i8 J& [& j) B; a4 `$ V+ s+ H    刚安哭着，剩下三人脸色也都不太好。还是丰生额拍拍刚安，振作道：“这回是四贝勒开口，也是抬举咱们。回去都开心点跟家里说，明天一早咱们精精神神的去。”

    其中一人往车厢壁上一靠，叹道：“回去吃了饭我就要睡觉！谁都别来找我！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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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生额这个当大哥的还是很有派头的，严肃道：“别胡说，回去也要先给长辈请安，然后想怎么歇怎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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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B/ S. d5 E3 v9 @9 A8 B    回到乌拉那拉家，一家人早知道今天轻松，早上就是去打个转侍候阿哥出宫就能回来了，个个都等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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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进屋，先见过长辈，丰生额打头把明天四爷要带弘晖阿哥去跑马，他们也要同去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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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长点头道：“这是四贝勒抬举咱们，也是因为你们这段日子受了委屈。明天好好去侍候着，现在都回去歇着吧。”他也知道孩子们都累惨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跑马。

    侍候主子跑马可没那么轻松，要帮主子带着弓箭刀马，要帮主子放箭，要帮主子捡猎物，打前哨做后防，样样都是能人才能干的。四个孩子虽小，四爷也不会把他们真当人用，不过是当成带着自家子侄出去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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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该会的还是要会，该干的也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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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  D7 Y: j    所以丰生额回去找自家额娘用膳歇息之前，被族长阿玛叫住又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才放他走。

    四爷带着弘晖回了府，没有像以前那样放他回后院找福晋，而是领到了前院书房里。弘昐和三阿哥正在听先生讲课，四爷轻轻推了弘晖一把，道：“去跟你弟弟一起听先生上课，一会儿我问你的功课。”

6 N# u) p( C! f% L    忐忑不安一路的弘晖马上就紧张起来了，这次在宫里他只顾着应付先生和堂兄弟们，还要担心四个哈哈珠子，进宫前阿玛教的书他是一点都没有温习。

0 D. M' `) q4 _1 n9 L( X3 ~7 N5 O    他进到书房坐在两个弟弟前面时，弘昐和三阿哥都很平静，一点也没有露出惊讶或担心的神色，全都在全神贯注的听先生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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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讲了一段书，让弘昐和三阿哥背诵温习，下来站在弘晖桌前考了他两段背诵和几个典故，然后布置给他两篇功课，让他今天回去背熟，明天他要考问的。

    上完课，先生告辞，弘昐和三阿哥留下抄书，四爷进来把弘晖叫到一旁拿着本书挨篇抽背，时不时的停下来就书中章节提问，要他解释。不到一会儿就把弘晖考糊了。

8 X+ I6 j" O( D+ f9 N    但满脑子塞满功课的弘晖也把十天里被先生和堂兄弟不停为难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这让他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

    用午膳时，四爷留在书房带着三个儿子用。三兄弟吃东西虽然乖巧，但架不住三阿哥年纪小，上头又有两个哥哥，连四爷都对他放松了不少。所以他就敢从弘昐桌上拿他的炸鸡吃。

    孩子们进入发育期，李薇就限制他们吃快餐的次数了。虽然现在的鸡不会喂避孕药，不至于吃了男孩长咪咪，女孩来月经，但油炸物还是少吃为妙。听四爷说哪怕是弘晖这样的年纪，吃肉都由嬷嬷管着，一次最多三块，何况是炸鸡？油大，硬，不好消化。

4 s! y3 N3 E0 m/ ?( d    有时搞得李薇一边觉得嬷嬷们老古董，过时，不会养孩子，一边又觉得她们的做法还挺先进，有科学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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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小学男孩每次吃肉只能吃三块的事真的很坑很坑。

: R2 F5 b1 z6 L) t  X& p    三阿哥光明正大的偷吃，弘昐这个当哥的也只能看着，三阿哥也是一边看着自己哥，一边把炸鸡块放嘴里放。

    弘晖桌上倒没炸鸡，但是有一碗炸小酥肉。里脊肉裹面炸酥皮，再调个糖醋汁浇上去。他见弘昐让着弟弟，心疼弘昐就把自己桌上的那碗炸小酥肉悄悄搁到弘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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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2 V9 U, }# G$ _    四爷坐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却一脸专心吃饭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目光始终聚集在面前的蒜茸青菜上。

    弘昐看到小酥肉，跟弘晖甜甜的笑了下，想问他在宫里的事，却还是咽回去了。

    之前四爷跟李薇提了两句，她就叮嘱弘昐不要问弘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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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一年里见弘晖的次数有限，也能看出这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男孩。这次的事四爷能问，福晋能问，就连二格格问了弘晖都不会生气，但弘昐和三阿哥不能问。

, A- }! m$ l- G8 ?+ U    总之就是比弘晖小的都不能问。

8 G2 D% n! U1 v2 Y" N7 A2 b  U    在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面前丢脸，弘晖绝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长辈们和比他大的知道了，那是出于关心爱护。比他小的知道了，那是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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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弘晖来说，没有比打破他当哥哥的自尊心更可怕的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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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比这次在宫里被欺负还可怕的事。至少这次，罚弘晖的是先生和谙达，有阴谋的是弘晰和弘昱，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太子与直郡王。对弘晖来说恐惧更多于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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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S$ @( b* B  o4 [" z    所以她对弘昐说：“不能问哦，要跟以前一样对哥哥。装不知道就好。”

9 |, {/ I2 j! Z& s7 D% p    弘昐心里有数，而三阿哥根本跟这个隔很长时间才回来几天的大哥不熟，才不会多事开口。于是，一直到下午他们骑过马打过拳拉过弓，弘晖基本已经恢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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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昐牢记额娘说的跟以前一样，等四爷宣布今天的文武课都结束后，他就叫人把造化和百福带来，造化还记得弘晖，一见他就在太监的怀里拼命的摇尾巴。太监把它放下，它乖乖的坐着看弘晖，尾巴不停的摇。

    弘晖蹲下对它伸手，“造化，过来。”

    造化这才箭一般直扑到他怀里，弘晖干脆坐到地上，抱着造化亲热了好一会儿，又拿着绣球陪造化玩追球。

8 a: l0 |: y! p. X; ~7 m0 s    四爷一直在书房窗前看着，见弘晖到后来被造化逗得都哈哈笑出声了才放下心来。他在窗前冲弘晖招手，把他叫进来，这才开始说这次在宫里的事。

6 P; H; n2 h: h2 {' b3 `    弘晖从外面进来一头一脸的汗和土，两手包括脸上都是狗毛。四爷让人侍候他洗漱，屋里的阴凉让弘晖的心渐渐提起来。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安的心再次忐忑起来。

    四爷道：“弘晖，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

    弘晖本来垂手听训，一听这个就猛得抬起头来，惊讶混和感动让他看起来更像这个年纪的男孩了。

- D3 J1 L. e* Z: H. C9 F    四爷难得冲他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赞赏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我想你也看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整你，你从头到尾都非常镇定，冷静，没有冲动，这就是你做得好的地方。阿玛为你骄傲。”

    如果弘晖跟十四似的，发现被人整了以后就掀桌子大骂，跟先生或谙达争吵，纠结他到底有没有犯错，先生和谙达该不该罚他，那四爷才真的要失望了。

% p" ?. y* k; K8 P* @; Z- V+ }! W4 Q    被人怎么整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什么被人整。

    前者只会激化矛盾，逼着对方换个别的方式继续整人。后者才能解决问题。

    弘晖年幼，四爷对他的要求不高，在此时只需要他冷静沉着不冲动就够了，余下的自然有他这个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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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说完，就等弘晖问他是谁整他，原因是什么，他也正好能够多点儿子几句。

( g% y& p6 B4 B1 c    可弘晖听了他的夸奖就心满意足了，委屈也没有了，反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还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他道：“弘晖惭愧，没有牢记阿玛的教导，在宫里疏忽功课了。”

    四爷：“……”这不是重点。

4 p0 R3 r! l4 {! `    不过小孩子能想到功课也够了。既然他对下面的事还没有兴趣，就不急着教他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先开始思考，才能事半功倍。

9 w) o1 o- n- p4 L: \: q    说完这些，四爷亲自带着弘晖回了福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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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早就盼着弘晖回来，却听说四爷接了孩子回来后直接去了前院书房。她一直等到晚膳前才见到这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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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W$ S6 r1 j) v    让她惊讶的是，弘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忧害怕，失神彷徨，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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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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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把弘晖送来后，告诉福晋明早要带弘晖和他的哈哈珠子去跑马。这算是对乌拉那拉家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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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1 D2 q. u5 w8 r/ C    福晋替娘家谢恩，送走四爷后，她拉着弘晖仔细问了一遍宫里发生的事的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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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被她带着又回忆起了当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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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问完正在沉思，发现他神色不对，疼爱的搂着他道：“弘晖，不怕，现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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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5 ^# [! v    弘晖想起过完在家的三天还要进宫就忍不住害怕起来。

% H! L9 \/ ^, C% w% A    福晋早叫太医开好了安神汤，让他喝了一碗后就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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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弘晖做了恶梦。侍候他的贴身太监听到他的惊叫马上过去看，却不敢把他叫醒，据说做恶梦的人被叫醒会丢魂，连滚带爬的去报给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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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嬷嬷不敢耽搁，马上叫人去告诉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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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w( u' }9 F/ z% B' @    因为明天要带弘晖去骑马，四爷还打算盘算一下直郡王和太子的事，这天是歇在书房的。大嬷嬷派的人直接去了书房，但一路奔跑还是把东小院也给惊动了。

- f8 `4 A: @' o* p( K    李薇的肚子接近四个月了，晚上睡着就不容易醒。

! {. R+ s/ e* A7 a" F! ^    玉瓶和赵全保是听见动静就起来，先把东小院给围得严严实实的，再点人数。确定没有人趁乱做怪后，玉瓶叫玉朝去看住在院子里侍候的人，她跟赵全保商量要不要去打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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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全保摇头道：“不用。正院大晚上闹起来，不是福晋就是那三个小主子。明天肯定能知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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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赵全保还是没敢放松。听说四爷也过去后，他更确定肯定是有大事了。就是不知道是福晋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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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心里，他是盼着是福晋或是弘晖阿哥的。

. p: F' L4 @2 g4 [' T    满人没那么多规矩，不管是福晋或弘晖哪一个出事，对东小院来说都是好事。

2 ?# S  L6 K: x( D    过了几刻后，前院开门去请太医了。二半夜不能从太医院请，但相熟的太医还是请得来了。

  G; H3 M/ }/ x2 A, {+ H6 k- ^    赵全保一直在前院书房处套关系，玉朝的哥哥更是门房里的人。太医请来后不到一刻，赵全保就得到消息，请来的童太医是专精小儿科的。

    赵全保感觉就像庄家开盅前大喊买定离手时，他已经赌赢了一半的局，这剩下一半能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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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 x4 r$ X& r    正院闹了一夜，早上李薇起来时见玉瓶看起来有些亢奋，开玩笑道：“昨晚上去哪儿做贼了？”

0 o- b8 o* E  z$ O    玉瓶悄悄伏耳说了几句，李薇惊讶道：“弘晖阿哥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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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院里，四爷交待福晋仔细照看弘晖就去送童太医了。弘晖喝了药正在睡，今天的跑马自然也不用去了。

    童太医说的很严重。弘晖是受了惊，一直压在心底。昨天一下子发出来了，今天估计还要有几天惊寐不安。药只能吃三天，其余的还是要看他自己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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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解得好，不过是一场小病。排解不好，耗损心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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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Y! E5 {4 G. t% w    福晋坐在弘晖榻前掉眼泪。

, A: p1 \8 j9 H2 M    四爷离开后，站在花园湖心小亭里望着湖面发呆。弘晖年幼，心志不坚他是有准备的。可明明回来后已经看着无事了，怎么夜里又做起了恶梦？

    史书上不乏被人气得吐血和气死的人。但他万万想不到，弘晖也是这样，凡事放在心底过不去，这是少年早夭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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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近了说，纳兰容若是满人中少有的人才，皇上一再的圣宠，却抵不过他心窄气高。有多好的才华都这么统统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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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宁愿孩子愚笨些，也不要他……

/ m  _. o* ~% j4 k/ J/ r6 v    四爷握紧手，徐徐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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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对弘晖，不可太过严苛了。反正都有他这个阿玛在，保他一世荣华富贵是没有问题的。也不需要他多精明能干，笨些就笨些吧。只求他无病无灾。

第108章 一盏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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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B% I4 a2 }1 H8 L    童太医走时交待那药最多只能喝三幅,要是晚上不再夜惊，那就最好不要再喝。还有,他听石榴说弘晖喝过一次安神汤,道孩子最好不要用安神汤。

    “多让孩子宽宽心,这比什么药都强。”童太医家里几代都是看儿科的,儿科又称哑科，小孩子哪哪不舒服，他自己一般说不清楚,所以童太医早练了一双厉眼，看到弘晖时就看出这孩子心事重，问诊时就会说没事,已经好了。可面色发白，少血色，眼神惊惶。明摆着是没好。

    大概是见阿玛额娘被他闹成这样，有些过不去。

- ]- W8 Z2 Y) }9 W9 ^1 a    出府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嘱咐四贝勒道：“四爷，小老儿托个大，贵府大阿哥……年纪尚幼，四爷还是宽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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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X3 H) \( o- p    有了童太医的话，四爷也担心弘晖的身体，就不再强要他挪回前院休养，让他留在正院，让福晋好好安慰他。

- l9 u* @7 b" T) ?    太医说了药不可多喝，福晋就让人把药捡回来后先备好，等晚上睡觉前再熬给弘晖喝，要是今晚没事，那就只用这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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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昨晚就没睡好，夜惊是一个，等贴身太监把福晋和四爷都叫来后，他这屋里屋外都是人，醒来后就没再睡着。四爷要他睡，他就乖乖躺下闭着眼睛，暗地里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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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6 W6 c! `. X/ X    等大半夜把太医都给喊来了，他更觉得难堪了。幸好太医说他没什么病，药也是可用可不用的，能自己恢复过来就不必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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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就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是熬一夜都不再做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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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特地叫来贴身太监嘱咐：“晚上我要是再做恶梦了，你悄悄把我喊起来就行了，别惊动阿玛和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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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Z# W! l0 @    他贴身太监今天就差点挨了板子，还亏得他夜里警醒过来看了一眼阿哥，四爷说他的板子先记下了，要是日后不精心侍候，连今天的板子一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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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q  B) c- n9 k9 U1 I0 C    反正主子有事，倒霉的都是下人。阿哥只要有个不舒服的，他们就是现成挨板子的，连求饶都没用。因为要是他们照顾得好，阿哥怎么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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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F& e  w    太监哪里敢应？立马跪下拼命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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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n; F- Z: d) k0 d% o0 j    弘晖见他几下就磕得脑门见血，马上小声喝止他：“行了！起来！”他正怕再让额娘忧心，他的贴身太监脑门带伤的出去还能不被人看见？这又是一个事！

    太监不敢再磕，灰溜溜的退出去，以袖掩额躲到角屋里把脸洗干净，还借了丫头的粉来擦，好遮住伤口。阿哥一贯不爱给福晋添麻烦，问他什么都说好，什么事都想自己做得好好的，不叫四爷和福晋操一点心。

    主子这么上进，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不能拖主子的后腿。

) r* |( t: T' u6 F+ u; |    小太监扑上粉，仔细看看遮住伤口了才敢出去，就是人人一见他都说他今天脸看起来特别白。

$ `4 l: h1 T* ]    弘晖的事闹了一夜，早上四爷自然忘了叫人去通知乌拉那拉家的人不必来了。结果他们一早过来，顺利进了府，得到的却是弘晖阿哥需要修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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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也是才想起昨晚四爷跟她提过今天要带弘晖去跑马的事，她想让弘晖好好休息，就不叫他们进来了，再把昨天特意准备给他们的礼物拿出去。

    丰生额四人穿戴整齐的进来，打了转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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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2 q9 ^, ], d    拿着礼物也不好干站在四爷府的门口，丰生额几个只好往回走。出了这条街，丰生额拉住马，犹豫的问其他兄弟：“刚才是不是该去向四爷请个安？”

    进府一趟白进了？没见着弘晖阿哥，那是因为阿哥在后院，他们在二道门外就停下了。可过府一趟，难道不该给主子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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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生额都犹豫了，剩下三个就更说不出‘咱回吧这安不必请’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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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四人调转马头，再回到四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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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7 a: @# q3 x9 o    门房刚才就见过他们，再问：“几位小爷可是有什么拉下了？”乌拉那拉家的人，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自家人了，门房自然不会不客气。

6 W; M3 B2 M- \  o& q    丰生额道：“请这位大人通禀一声，咱们想给四爷磕个头。”

, [- c1 L( m( |3 _  }" s" o    哦，求见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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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房这回就把话递到前院去了。不多时就有人过来请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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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来到前院书房，书声朗朗传来，丰生额几个听见有人读书，马上伸头看是不是弘晖阿哥。只是隔着窗户看不清楚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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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安拉拉丰生额的衣服偷偷道：“不是咱们小主子。”

    四人仔细一听，果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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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r& q/ }( G) Z+ {) P$ u    另一个道：“听说府里还有两位小主子，是……”说着把后面的话吞回去没敢直说，可四人都知道啊。乌拉那拉家不说时刻盯着四贝勒府，也不至于连府里有几位主子都不知道。

& C3 S9 E" H9 A3 S# c" b: `    李侧福晋，那可是在他们乌拉那拉家响当当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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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2 t3 P' Z    四人在家里偶尔见到叔伯婶子说话时，个个眉眼乱飞从不敢直呼其名，跟有什么忌讳似的。搞得家里小辈提起这位侧福晋，也是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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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想像中，这位传说中的侧福晋不说是狐狸精托生的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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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W9 L# i& O% H+ y; e& r, P    四爷正在给两个儿子讲课，出了弘晖那件事后，他也不自觉软和了些，讲课都不敢讲深了。以前一早上至少要讲两篇，今天讲一篇不说，布置下的抄写也只有寥寥的十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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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6 s1 q; f* {: m    乌拉那拉家的四个哈哈珠子也算是自家的子侄，四爷想着人既然来了，不如就叫进来说说话，若时间合适也可以留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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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弘昐和三阿哥已经完成抄写，四爷正在阅看，三阿哥捧着自己那十遍狗爬字专心的看阿玛批阅哥哥的，一抬头就见到四个不认识的小哥哥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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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Y* T" T, e9 G    他把自己的字往桌上一放，蹬蹬蹬跑过去问：“你们是谁？”

' K* t/ J% p; w7 y    丰生额带头扑通扑通四人就跪下了，齐声道：“给小主子请安。”

6 l, G2 o& {- `4 T4 t' j/ g& u    三阿哥很有大将风度的一挥手：“起来吧。你们是谁啊？是阿玛给我找的哈哈珠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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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过弘昐的哈哈珠子，四人全是四爷专门挑的门下奴才家的儿子，这四人跟弘晖的一样，来十天歇三天。他们来的时候是住在府上的，弘昐写字他们磨墨捧书，弘昐拉弓他们抱箭，弘昐骑马他们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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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比弘晖都是母族表兄弟那么亲密，但也是四爷仔细挑选的，都是这些年投到他门下非常忠心的奴才家里的孩子。

" ?- w  l. C) _! p    三阿哥日后也是这样。没办法，李家不像乌拉那拉家那么大，能找出不少族中子弟送进来。李家满打满算才有李薇的四个弟弟，还只有三个成亲了。李文璧那一辈亲兄弟更是只有他一个留下来，其他都是堂表兄弟，跟李家不算亲热，而且也实在入不了四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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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原本也是很想抬举李家的，无奈连弘昐一个的四人都凑不齐，干脆也不费这个劲了。要是选进来一两个，弘昐难免更亲近自家人，四个哈哈珠子就要分成两边，无异这对弘昐不是好事。

    三阿哥只知道哥哥比他多了四个人陪他玩，跟太监可不一样。他也想要就去求四爷，四爷就告诉他日后会给他的。

    这个日后在三阿哥的理解里，差不多也就是今天了。就这他还嫌时间太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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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一出口，原本都起来了的丰生额几个差点再跪下去。幸好四爷和弘昐都听到了，比起弘昐吓了一跳，四爷只是觉得好笑，喊三阿哥回来，也把丰生额等叫进来，道：“这是你大哥的哈哈珠子，是福晋的娘家人。你们喊哥哥就行了。”

+ t4 A9 M0 C* R0 a- ^1 q    丰生额赶紧推辞道：“奴才们不敢当。”被四贝勒府的三阿哥喊一声哥哥，要折寿了。主子管奴才叫哥哥，这是抬举。奴才敢接，这叫放肆。

' _" _' Y( H" j    他们要真敢答应一声，回去屁|股非被打烂不可。

. q( ]) N1 a3 B" [/ o, L! A    三阿哥马上也回来见客的状态，文绉绉的道：“是我失礼了，诸位哥哥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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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生额几人连连摆手：“不怪，不怪。”哪里敢怪？小主子您别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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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9 O0 b% _  b) j    弘昐也上前与他们见礼，互相躬身拱手，当然丰生额等是侧身避开的。

    四爷见正好有客到了，叫苏培盛：“去后面看看，弘晖要是这会儿好些了，就叫出来见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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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亲自过去请。去正院传话非他不可，敢叫张德胜跑一趟都是他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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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正在屋里歇，丫头和太监也不敢叫他看书写字，恐怕费了神，只道‘哥儿歪一歪吧’。难得轻闲下来的弘晖反而不习惯了，在屋里如困兽般转圈。

0 d8 C9 w- i* d! N$ N9 K    苏培盛的话算是来的正是时候，他忙道：“没事了，我这就随苏公公去。”

7 x8 r! Z$ ?. S: [7 J    两人先去跟福晋说一声，福晋有心让弘晖多歇一会儿，可是四爷在叫，她也不好拦，只能嘱咐弘晖：“见见人说说话也好，只别太耗神了，也别骑马拉弓。说完了话就回来。额娘叫人给你炖了汤，一会儿用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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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弘晖与苏培盛走了，她站在门口担心的望着他小小的背影，远看更显瘦小。

    前院里，四爷正叫丰生额四人写字给他看。马上就要用午膳，也不好叫他们去拉弓跑马，考他们功课又显得太正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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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_/ p; y; k9 O( Z6 v    四爷对自己的一笔字还是自信的，叫他们写出来指点一二，既显得亲近，又够温和。

    弘昐两个也跟着一起写。弘晖来时，屋里的人正写着，四爷看到他，也不叫他见礼，招手叫他进来小声道：“你也去写两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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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S$ p( T8 W  \) u    站在桌前，一拿起笔，弘晖一上午的焦躁都没了，他深呼吸了几下，一气呵成写了一篇《劝学》。荀子这篇文近两千字，他写完的时候其他人早就收了笔了。丰生额几个很习惯的过去帮他铺纸磨墨。

    弘昐和三阿哥站在一旁，三阿哥小声道：“大哥好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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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写的时候，确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如果说平常的他是温柔和善的，写字时就显得凌厉了几分，严肃了几分。

6 v6 q+ S, x3 x$ c# R) H' f    四爷以前看到只会觉得弘晖这叫有气势，现在却感觉这孩子太紧张了。有时人要悠着劲来，旁人都使三分力，你使十分力只会显得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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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弘昐和三阿哥都知道他要看的是丰生额四人的字，他们两个只是陪着写而已，所以只要不丢脸，不被人比下去就行。所以弘昐写了两首诗，三阿哥抄了一首。

; T! @: W, G' P8 o9 A, J: s/ C    丰生额四人倒是都写了自己最拿手，练得最好的一篇字，长短不等。有短的只有一首诗，有长的也是像弘晖这样一大篇。

    不是说弘晖这样写得不好，他是主子，他干什么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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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事事全力以赴，人怎么能顶得住？狮子搏兔用全力是肚子饿，不饿的时候猛兽也不会见一个猎物就咬死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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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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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o( p7 l4 A9 C* H$ u    四爷叹气，应该要让他学会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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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1 ]" X8 ~    评字时，自然弘晖最佳，弘昐次之，丰生额排第三，其他人依次，三阿哥的字四爷没评，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就让他下去了。

    四爷一人赏了点东西，弘晖和丰生额四个都得了厚赏。留他们用了午膳，才叫弘晖回后面，丰生额四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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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弘晖道：“回去不必急着温书，去抽一回陀螺吧。上次不是有一手练得不够熟？”

, ]+ g  G1 d/ d; X% F7 g4 H    弘晖这次在宫里没顾得上抽陀螺，宫里的堂兄弟们都会比着抽这个。他不算很有兴趣，听了四爷的话也只当成一件功课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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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z. ]# I3 P. E+ j  X    回到后院，叫人拿来陀螺就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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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5 b& D& o, l/ G" w7 f    福晋坐在屋里看着，算着有一刻钟了，就叫他停了，叫进来喝了补汤让他回去歇着，道：“玩这个不着急，等你好了再玩。去歪一歪吧，养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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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弘晖喝了药，努力熬到三更撑不住睡了。守夜的小太监就睡在他的脚榻旁，一夜都不敢睡实的竖起耳朵。幸好，大概是太医的药好，这一夜弘晖没有夜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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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O! L! i1 ]) `, X! z    四爷与福晋都松了口气。剩下两副药就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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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N4 ^5 S% N0 _) M1 n    三天过去，弘晖回了宫。当晚夜惊。

    德妃睡在前面，听宫女报了就起身去看他。宫女已经侍候着弘晖换过衣服，德妃进来，弘晖要下床请安，被她止住了。

; R% R* s2 c0 D1 m$ G/ {    她坐在弘晖榻前，握着他的手说：“小孩子都爱惊一惊，你十四叔小时候也爱夜惊，常闹得我不得安宁。”她面带微笑语气柔和说出来，弘晖也不紧张了，原来夜惊不是那么吓人的事，常有人这样啊。

    德妃叫人上了一碗热奶|子，叫弘晖捧着：“别喝太多，喝个半碗就行。不然夜里尿多也睡不好。”

% K* ?" c0 ?7 F9 V& q    她看着弘晖用了半碗奶|子躺下，在外屋等到弘晖睡实才走。

    回到寝殿，叫人喊来弘晖的贴身太监，不必她发话，自有嬷嬷去问，两三句就问出弘晖在府里就惊过的事，还请太医开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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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4 x$ Y) N! M    德妃叹道：“丁点小事也闹得这么大，这叫孩子怎么能安心？传话下去，不许侍候阿哥的人大惊小怪的，再惊就给他一碗奶|子，用半碗就叫他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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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J- k4 H5 t% j    等人退下，嬷嬷劝道：“大概是因为阿哥是长子，四爷才紧张了些。”

8 x7 v6 y' Z! z8 H7 a    德妃靠在枕上，反正也醒了，她也睡不着了，道：“越是长子才越要养得糙一些呢，下面的反倒可以精细些。上头的心不宽，下头的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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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府东小院里，李薇趁机拿这个当危机教育给弘昐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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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z, ^% w' z( f4 ]0 T    “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办呢？”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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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道：“告诉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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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昐也道：“告诉长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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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W1 V! N2 h. A7 S( }( a4 }    李薇道：“长辈让你忍耐呢？”她小学时就发生被男孩欺负的事，上辈子的父母就教她要好好跟小朋友相处，被男孩欺负找老师云云。

' b" t8 I2 l4 t    最后还是李薇自己解决了这件事，她在那个男孩再次欺负她时，举起凳子要打他，把他吓哭了。

2 R2 N3 g0 I: _    这是李薇为数不多的彪悍事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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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5 g, a1 \' H7 B    长大后她都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我还没打呢你哭什么！我还想哭呢！咱俩比着哭好了！

    挨欺负就找家长虽然很挫，但有时家长也不愿意给你撑腰，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弘晖当时肯定是出不来的，四爷得到消息时这事已经好几天了。宫里是个什么情景他们都不知道，能整弘晖这么长时间，肯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二格格一挥拳：“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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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心道，这肯定是我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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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种暴力手段不能鼓励，她摇头道：“不算好，因为你不一定打得过人家。比武力时应该考虑到两边的武力差距。”她当时就是知道靠自己和小姐妹打不赢男生才拿凳子的，没想到凳子挺轻一下子就举过头顶，她真的就举着吓唬了那男孩一下，没敢真砸他，他就吓哭了……

( T# ]( i" ?# q/ `( ~    二格格还在考虑后续招数，弘昐道：“我装病。”弘晖被欺负的事他知道后，也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要怎么办？得出结论打不过又不想继续挨打，只能装病了。

    李薇继续摇头：“也不好。你知道宫里怎么治生病的孩子吗？先饿两天，每天只能喝粥。然后再给你开药。如果欺负你的人给你喝奇怪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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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昐也发现这是个馊主意了，皱眉继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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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 C: `/ Y3 x  Z$ G    李薇其实只是想启发他们一下。府里还是和平得多的，在府外有恶意的人非常非常多，而且你常常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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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这个就是无妄之灾。她听四爷提起时，发现他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还有心跟她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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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她不解的眼神，四爷笑道：“不必介意。他们也只是想逗逗我，真动了弘晖就成结仇了。只是打几个奴才而已，也没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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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问：“爷就不担心孩子？”

    他平静道：“这点小事就乱了方寸能成什么事？爷的儿子，不说这个年纪就要跟曹冲、甘罗相比，至少也不能是阿斗，遇事只会靠座下猛将良臣。”

    李薇才知道四爷对儿子这么严厉，简直是古代版虎父啊。

    为免弘昐几个日后遇到阿玛这样的严酷考验被考糊，她还是先替他们打下预防针吧。所以，她真的饿了弘昐两天，让他体会一下装病是个多糟的主意。

    饿一顿就眼冒金星的弘昐真的后悔了，真到那一天，他根本不能保证自己能坚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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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时候削弱自己都是最蠢的，你需要的只是越来越强大，而不是为了一些外界的理由让自己变弱。”李薇告诫他，“只有强者才能无视世间一切阴谋诡计。”

    弘昐仿佛明白了什么，眼前好像缓缓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给他耳目一新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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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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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和玉朝等人的屋里,一个嬷嬷正在坐着抹眼泪。她是侍候二格格的嬷嬷，从二格格刚落地就被内务府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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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一直用心办差，从不敢懈怠。待二格格比待我亲生的还好，这忽然说要叫我回家……”她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对玉瓶道：“姐姐，你帮我给主子求求情，我在府里也有十年了,早把府里当成自家了，叫我走,我是真舍不得二格格……”

8 `, l- X* s$ V, H: J7 W- n8 w- G    玉瓶亲热的给她端了杯茶放手里，握着她的手,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劝道：“主子也是为你着想。你进府十年，回家的日子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你的小闺女都六岁了吧？一天都没吃过你的奶，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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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6 l& p* u' S    说到亲生的小闺女，嬷嬷的眼泪更是涌个不停。

/ m& @. K0 a2 u5 s    “主子想让你回家见见亲人孩子，这都是主子待你的恩德。再者说，主子赏了不少东西叫你带回去，日后你也能带你的孩子来给主子磕头谢恩。你待二格格忠心，主子心里有数。”

+ W. _; M( D7 i; h4 |    玉瓶费了半天口舌才把嬷嬷劝走，临走还被嬷嬷硬塞了一个荷包，打开一看，五个金锭子，至少有十两。

    她回屋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干，玉朝这时施施然进来道：“好姐姐，可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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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翻了个白眼，道：“我就不信没人来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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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X- o) v# A, r' T    玉朝嘻嘻笑，一点不藏私的伸出手腕子，一个韭菜叶子宽的金镯子正戴在上头，她晃晃手腕笑道：“求啦，好几个呢。塞什么的都有，还说要把她大儿子说给我的，都快把我笑死了。给镯子这个是下了血本的，只是还比不过姐姐得的好东西多。”

    玉瓶连喝三杯茶才解了渴，道：“咱们主子不爱管人，你收东西可以，心别偏了就行。”

! a+ E- o# W* M( Y, u2 {2 z* ?    玉朝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几乎要跳起来，怒道：“别看不起人！丁点东西就想让我背主？瞎了他们的狗眼！”说着气哼哼的把镯子撸下来往梳妆台上一扔，也不管了就转身摔帘子出去了。

    玉瓶急道：“你个死丫头！还不过来把你的东西收好！回头再丢了看你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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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朝远远的道：“丢了就丢了，反正也是白得的，姑奶奶才不可惜呢！”

    到了正屋，玉盏守在外屋，见她进来两人也只是对了个眼神。西厢里，李薇正和二格格说话。弘晖在宫中的事，也被她拿来教二格格。

6 ], t& v0 Q( b" ~6 P    二格格也想不出好招来，反问她：“额娘，你说该怎么办？”

0 G7 ]2 W9 L3 C    李薇两手一摊道：“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可以慢慢想，总有什么时候，会有人借一些你无法反抗的人来压制你。比如你身边的嬷嬷们。”

    按理说，教弘晖的先生和谙达都是奴才，他们怎么敢公然欺负皇孙？是仗着身后人的势？只怕未必全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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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拿二格格身边的嬷嬷们来说，她们可没什么势能仗着，却也把二格格管得密不透风。

0 d' d9 t- Y6 v' D/ I    李薇道：“嬷嬷们都快回去了，你那屋里乱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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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8 l* p7 [5 I    二格格嘟着嘴不快道：“乱倒没乱，就是吧……”她朝外看了一眼，凑到李薇耳边小声道：“我觉得跟嬷嬷们在时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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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们一个个离开，二格格有种翻身做主的感觉，真是连屋子都大了不少。她也没打算把屋里嬷嬷们立的规矩都改了，只是不想嬷嬷们还像小时候那样事事管着她，额娘都把她当大人了，嬷嬷们还是从头管到脚，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啊还是她们就是打算一辈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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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U' `9 F2 f( `* V    想起会被嬷嬷们这样管一辈子，日后嫁人了也是说句话不对嬷嬷们都要在旁边咳嗽一声，二格格就觉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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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嬷嬷们，她更喜欢屋里从小侍候她到大的丫头们。以前是有嬷嬷显不出她们来，现在嬷嬷们走了，她正好可以提拔一两个能干又喜欢的丫头上来。日后就是嬷嬷们回来了，也有人给压制嬷嬷，教训她们不要太过份。

    可是她发现嬷嬷们走归走，丫头们还是跟嬷嬷们在时一样分成你是跟这个嬷嬷的，我是跟那个嬷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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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比嬷嬷们在时还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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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她听到丫头们拌嘴，白梅就跟白芯道：“你别狂，等嬷嬷回来有你好瞧的！”

# a( z+ p3 G7 F& [& e% l    这是怎么回事？二格格原本以为嬷嬷们走了，丫头们会跟她一样感觉轻松，至少也有想要上进的吧？就没一个想过把嬷嬷挤下去自己上位的？

    怎么现在丫头们反倒比以前更在意自己是哪个嬷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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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二格格觉得丫头们比以前对嬷嬷们更忠心了。

. \2 I, M4 {2 o0 V6 h" e    她有点无力，更郁闷。

    说着说着，二格格就靠到李薇身上了，刻意避开额娘的大肚子，她搂着李薇的胳膊道：“额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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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N3 n8 O% P" t% w8 _6 W6 R( I    李薇笑道：“这很正常啊。像这东小院的人，都是听我的，不听你的。因为跟你比，我的权力更大啊。”

    二格格腾的坐起来：“那额娘跟嬷嬷不一样啊！嬷嬷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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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还是一脸‘太正常了’的说：“所以，在丫头的眼里，嬷嬷跟你比，是嬷嬷权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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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V/ }1 X4 K  |5 E    二格格气得脸都红了，张嘴：“那！那！那……那群狗奴才！”

    李薇就是想教她这个，道：“这就叫奴大欺主。虽然嬷嬷和丫头都是侍候你的奴才，但一个是管你的，一个是侍候你的。连你都要听嬷嬷的话，长久下来那些丫头怎么会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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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格格毕竟才十岁，不乐道：“那怎么办？是不是没办法了？”

  U& {$ |* I7 B! W+ Z" T    李薇拧了下她的鼻子道：“傻丫头，你是主子，你跟她们生什么气？不听话就撵出去。你跟额娘不同，你身上流着爱新觉罗的血，是天生的主子。回去把不讨你喜欢的人都撵走，连句话都不必跟她们说。”

! o  l4 S: s1 W% ?    她见二格格还有些放不开，鼓励她道：“你是主子，拿出主子的派头来。不必去收服那些不听话的人，等着侍候你的奴才排队能绕咱们府三圈。不管是那几个嬷嬷，还是一两个小丫头，不喜欢就撵走。”

) o2 ~7 [7 d+ J    二格格才这么小，李薇当然不会从小教她怎么当主子剩下的人全是你的奴才随你怎么糟蹋都行——她又不是变态！这么养闺女能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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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全是真善美啊。二格格是出府见了其他府里的女孩才感觉到东小院与正院那种微妙的不和，以及开始同情她这个额娘。想起之前二格格怕她会触怒四爷还想维护她，就让李薇恨不能把好女儿抱到怀里好好的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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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建立了正确的三观，学会尊重人后，再教她怎么当主子，怎么御下，这样二格格日后就算黑化也会有个底线。如果倒过来，先教她当主子再教她尊重人，那她会不会把奴才当人看都是一个问题。

- t" k7 l5 i! G    过日子不能只靠小聪明，二格格跟嬷嬷在一块时是没吃过亏，一是她聪明，二是李薇看得紧。但是二格格和嬷嬷之间必须要分个主次出来。

7 Z! o# h# m7 c( Y# v9 a1 G    二格格必须为主，嬷嬷只能算她手中的大将，却不能做主子的主。

    日后，嬷嬷们势必还是会回来的。二格格身边不可能不放嬷嬷。在这之前，李薇必须要让二格格学会怎么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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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E3 p4 t8 }% j    二格格有了额娘支招撑腰，回去就把白梅等几个嬷嬷的死忠撵走了。李薇叫玉朝过去盯着，赵全保带着人，叫二格格身边的太监动的手，有一个算一个，好好出去就算了，不想出去还要哭要闹的，堵上嘴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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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Q6 ]0 Y/ b) ^, X0 z) C/ M% W! A    结果撵完人，二格格就躲到李薇屋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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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四爷过来看到她这样，心疼的摸着她的小脑袋道：“阿玛的额尔赫这是怎么了？”

    李薇笑道：“吓着了。”今天一天二格格都是躲到她的榻上，缩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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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不解，也不多问，只管一下下拍着二格格的背，拍得二格格扭头钻阿玛怀里了。弘昐和三阿哥好奇的看着姐姐撒娇，被两个弟弟看的二格格都要不好意思了。

- p  r) Q, z( ]    李薇拍手道：“你们两个过来，额娘搂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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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X& m, g* ?( W    三阿哥欢快的踢掉靴子爬上榻，倒是弘昐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李薇正要把他也拉上来，四爷拍拍弘昐的肩道：“弘昐是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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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昐有了阿玛的鼓励，正色道：“我大了，额娘抱弟弟就好。”

    二格格被四爷搂着，闻言也不好意思的要坐起来，被四爷摸了摸小脑袋说：“额尔赫是姑娘家，不必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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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哥哥气质的弘昐就去找百福玩了，三阿哥见哥哥走了，也挣扎着下来去追哥哥。二格格在额娘身边赖了一天，见到阿玛还被阿玛抱，也恢复过来了，理理头发跳下榻去找弟弟们了。

* C" h% _" E, x5 Q    孩子们都很有眼色的闪人，李薇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们懂事。

    见四爷也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她都有点尴尬了。心里道这群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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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 ~& h1 b* Q- Q7 f9 r  j' L1 q    给四爷上了茶，他问她道：“额尔赫这是怎么了？”

$ E5 n$ K+ s& u  t2 v* f1 u! L    李薇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笑道：“头一回撵人，都是天天相处的贴身丫头，看她们被撵出去的样子吓着了。”

    四爷听了道：“这么做是对的，也该练练胆子了。”想起弘晖，他就有些可惜。不知道现在给弘晖练胆子还来不来得及？说起来以前出去跑马，也是每次都叫他们放箭，兔子狐狸杀了不知多少，按说这胆子也该练出来了。

9 L. {/ n8 W' E" ]& `" }3 `+ S+ \    他想起小时候跟皇上去草原，头一次拉弓射了只狐狸，侍卫把猎物提过来时，那只狐狸还在蹬腿呢。他的心砰砰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威武。

7 O  r- z1 |! m( u3 J2 I% l4 `    不过，也不能怪弘晖。当年他是皇上的儿子，见到皇上还要胆怯。弘晖只是皇孙，又是头一次进宫，对着先生胆气不足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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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送他进去前，他已经提醒过他，可以跟弘晰近一点。弘晖只要做到这个，当不会再被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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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李薇特意叫二格格带着百福睡。弘晖被吓坏的事她知道后，更加注意几个孩子的心理健康。这个世界可没有心理医生，真吓出个好歹了可没地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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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百福陪着，二格格迅速恢复过来了。撵走白梅等人后，剩下的丫头们仿佛一夜之间都变聪明了，个个在二格格面前表忠心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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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3 B: ?: g% m, n6 |    二格格意气风发，出来进去都带着一堆人，前一段时间的沮丧和不自信都不见了，用李薇的话说，她闺女这叫有气势了！还叫丫头们给几个弟弟做了各种小玩意。百福和造化也得了好几件小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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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使唤丫头使唤得越来越顺手，李薇看着也高兴。见二格格这边差不多算收拾好了，她打算下一个就轮到弘昐。

  y, M1 f6 o! v+ S    只是动弘昐身边的人，需要跟四爷说一声，先打个报告。

    李薇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现在正是八月间，伏天最热的时候。她不能出去转圈，只好在屋里打转。

* I. d) H) M+ A+ ?9 J    四爷进来时就看到她扶着玉瓶和玉朝的手，绕着堂屋中央放冰山的铜鼎散步。

1 Z- p' c+ V  _7 l! e    他走过来挥走玉瓶两个，亲自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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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的这个累不累？”他问。

  P9 q1 x4 j5 Y2 F! @" H* Z    李薇一手在下面托着肚子，摇头道：“不累，这都第四个了。”她是真习惯了，现在已经开始算预产期了。这个孩子怀得时间还算好，生的时候是在十月，那时天就凉快下来了，坐月子时是十一月，正是空气干燥的时候，不容易捂汗，月子也坐得轻松。

/ V) F1 H. L9 v    散着步，李薇就想起弘昐的事了，她也不铺垫一二，直接就对四爷道：“有了二格格当例子，我想给弘昐身边也理一理，爷您看呢？”

    她这里想起一出是一出，亏得四爷反应也快，马上明白了，点头道：“你看着办吧。不过弘昐身边也就两个奶娘还留着，嬷嬷不是早就撵回去了？”

- s* n) b. f. q; }3 s0 W8 P3 R6 D    当年弘昐往前院搬的时候，四爷就说不必带那么多人，因为有弘晖搬家带太多人的事，四爷的话说的就有些重，李薇索性一气把人全撸了，就留了两个奶娘和四个丫头看屋子，弘昐是光杆司令搬到前面去的，身边的人一个没带。

    李薇这才把她的盘算说了，这次她不是想整弘昐的奶娘和丫头，而是他身边的太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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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一怔，她继续道：“弘昐搬过去时才三岁，现在也有三年了。虽说六七岁不算大，可也不小了。我听说那几个太监给弘昐的哈哈珠子脸色看……”

    就是下马威而已。弘昐身边八个太监，四大四小。大的当保镖，小的当玩伴。哈哈珠子们一来就抢了小太监们的活。弘昐当然更乐意跟哈哈珠子玩，虽说都是奴才，但太监们是在府里侍候的，哈哈珠子却可以跟他到外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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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哈哈珠子们长大了，就是他的臂膀。

" P7 Z- L! G; v' ~9 \    再说四个哈哈珠子在自己家也是从小开蒙读书，当小少爷捧大的。跟弘昐更有共同语言。

0 l* f% c- j; T+ c" ~" h/ Z    李薇从赵全保嘴里听说弘昐身边的同福等四人联合起来欺负哈哈珠子，同福他们在府里人头熟，哈哈珠子虽然是弘昐的奴才，家却在别处，而且这世上能看得起太监的人还是少数。他们被欺负，往轻了说会跟弘昐身边的太监不对付，往重了说，说不定就会对弘昐有什么心结。

    她怎么可能看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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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同福四人的手段，同喜等四个大太监干看着不管，未偿不是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弘昐渐渐长大，同福四人伴着阿哥长大，慢慢的就能把同喜几人挤到一边去。毕竟同福他们是陪着弘昐玩大的，论感情肯定是他们跟弘昐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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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_9 V" [* p. U1 R- q0 A" p+ J# @! `    同喜他们想当忠臣，就要把同福四个打成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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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X$ E$ V+ R& z& o4 _% J6 k    弘昐年纪小看不出来，李薇到底跟玉瓶和赵全保他们打了十多年的交道了，自认还是能看清这群下人心里的盘算的。无非就是一样：主子身边就留他一个就行，就信他一个人，别的统统滚蛋。

    李薇说到最后还小小的刺了四爷一下，道：“爷身边只留一个苏公公，我可不想弘昐身边也只能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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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还在想回去好好审一审苏培盛，怎么弘昐身边的这个事没报上来，听她这么说，轻笑着拍了她的手一下，道：“调皮，敢拿你家爷开玩笑了。你身边也只有一个玉瓶，怎么不见你着急先把自己身边的人也理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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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笑了。真是当主子当久了就知道，下头人分好几个头反而太复杂，天天替他们断官司就断不完了。只留一个，让他总辖下头所有人，既轻松又方便。只要主子不糊涂到真把这一个当心肝看，有了他就不听别人说什么了就行。

    何况一个玉瓶，一个赵全保，他们互相就打不完了，再分一个只会让玉瓶和赵全保先联手把第三个人压下去。

    四爷道：“既然你有了主意，就这么办吧。几个奴才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就算真办错了也不要紧，奴才是使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