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古风]《欢喜债》作者：笑佳人

狂妄

    夜深,人不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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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M* n$ T: ~% F& r; A8 c1 c7 u    宋陌一手垫在女人脖子下面给她当枕头,一条长腿压在她腿上不让她动弹,然后结实的身体半压在她身上，另一只手在某处拨弄，弄得她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小手一会儿抓他腰背一会儿扯他衣袍，软声哼哼着求将军不要。他追着她耳朵啃,声音低哑：“女鬼，你怎么还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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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3 v: w1 ^' w) @: A    “我,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唐欢断断续续地答，浑身打颤。她今晚才发现，原来他只弄外面，竟然比伸进去还要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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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睡不着，那就跟我说说话吧。”宋陌按住她后脑压在胸口，不让她再躲，对着她耳朵吹气：“你说，我手指洗干净了吗？刚刚沾了药，我本来想去洗洗的，后来想到你……她那里也会出水儿，干脆就省事在这儿洗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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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2 P4 J2 c' m, J7 C    “洗，洗干净了，快拿开吧！”唐欢昨晚就领教了这男人的坏，当时她以为他是因为喝酒才反常的，没想到现在清醒着，居然也这样口无遮拦，真是让她……馋到了心里去，恨不得卸下一切伪装，尽情地迎合他，看看谁更坏！

6 y" O$ W) Y2 y/ I8 ~! ]! W5 Q- S    宋陌停了手，认真地问她：“真的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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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9 t( u& C    唐欢连连点头，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动，不能去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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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8 U; T; g& s8 F* Y    “那就送给你尝尝！”宋陌毫无预兆地探进去，察觉她身体一下绷紧了，他缓了缓，等她适应了才慢慢动了起来，亲她耳朵：“女鬼，我的手指，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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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摇头：“我不知道，你别问，别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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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Z6 H% C" f- f3 Q" e    宋陌不依：“我也不想问你，可谁让你住在她身体里面？我想知道这样进来她会不会舒服，既然你还醒着，你就告诉我吧。你说，是这样舒服，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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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说不出话来了，咬住他胸前衣袍不让自己叫出声。

    宋陌手上不停，顺着她脖颈往她衣领里蹭，去寻那两团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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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g% [' n* I    就在唐欢快要在男人漫长的撩拨熟练的进出下迎来今晚的第一次，就在宋陌终于蹭开她衣领快要攀上被抹胸包.裹的一团时，远处忽然传来周逸的大喝。

6 j+ U; y' h/ o+ H# z* u& W    “有刺客！”

- y% [7 N, {  @# F1 `    唐欢浑身一抖，双手抓紧宋陌衣襟，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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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来的刺客，早不来晚不来，为何非要等她就差那最后一波刺激时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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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她的愤怒相比，宋陌神色淡然。

    刺客？他不知碰到过多少次了，根本没放在心里。

8 B% u" w: e/ R! M7 d5 o- Q    当她害怕，宋陌一边动，一边在她耳边道：“别怕，乖乖享受吧，一切有我。”说着，抬头望向远处，目光幽幽仿佛黑夜中的狩猎者，手指却进出地越发迅速。

% P, l3 K/ H+ _. i# W2 F    唐欢兴奋地头脑昏昏，“将军，刺客，你快去啊……”最后的尾音突地被拉长，她抱紧他腰，夹住他手不再让他动弹，身心畅快无比。跟这样仿佛不管来多少刺客都不害怕的狂妄男人一起做，就是痛快！

    打斗声接连入耳，宋陌不紧不慢替她穿好裤子系好腰带，环着她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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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他们是来杀你的吧？你不怕吗？”唐欢缩在他怀里，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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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X( o3 T: {( \! f    “放心，只要来人不过百，他们十六个足够了。”宋陌气定神闲，根本没有去拿放在树下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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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松了口气，试探着从他怀里挣出来，朝打斗声处张望，“万一，万一他们也很厉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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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R  {  {% C8 h* R    “你害怕？”宋陌无奈地亲亲她额头，牵着她走到树下，抽.出长剑，“这样就不怕了吧？”

& p* e8 E6 x( Q. Y. T& t& d    火还没有熄灭，男人一手持剑，一边低头看她，眼里是平静的自信。唐欢忽然兴奋起来：“将军，你去帮他们吧，我在这里等你！”最好冒出个厉害的刺客偷袭他，她好拼死救他一命，彻底消了这男人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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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6 D; A# C9 L8 A  J. l    宋陌怎么可能让她一人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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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j: [. ]( b    他握紧她的手，身姿稳如松：“如果他们连这几个刺客都对付不了，那也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 g$ A. R9 X0 e1 ]' {7 B( f( j7 ?# ?% w* y    唐欢刚要说话，耳旁忽然传来尖锐的破风声，宋陌长眸微眯，挥剑挡开三支利箭，抱着她迅速挪到树后，转身时长剑挑沙，篝火应声而灭。

    唐欢心砰砰直跳。

1 W4 x2 ^$ X2 O1 {    无论是梦里梦外，这都是她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的打斗。因为目标大多都是普通人，跟江湖人士交涉并不多，除了轻功，采.花贼本身并不注重功夫，师父那样已经是武学奇才了。而她平常比较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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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9 C0 d  Y) d1 t3 G9 {* ]    “传闻宋将军不近女色，没想到今日初遇便撞见将军携美同行，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远处还有篝火燃着，一片树影昏暗中，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竟是突破了十六护卫防守，近在眼前。

. @! R- ]% q% ~    “可惜你命不久矣。”宋陌依旧揽着唐欢细腰，转身面对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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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来回扫视面前两人，冷笑一声，“谁死谁活还不好说，宋陌，放开你的女人，跟我打一场，让我领教领教镇北将军的本事！”

  q; @3 M, U& j0 }    宋陌面无表情：“不必，你尽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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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0 z/ z( P+ S2 n    “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黑衣人冷淡开口，见宋陌真的不准备双手迎敌，心中大怒，挥刀便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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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D) @3 v, _1 Q- y    “等等！”

% i6 N/ t+ s4 M. R7 _8 G, S    唐欢娇喊出声，“这位壮士，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将军的女人，我只是他的小厮而已……”话未说完，环在胳膊上的铁臂倏然一紧，勒得她差点断气。唐欢喊痛，挣扎着要往一边躲，“将军，都什么时候啦，你就不要逞强了，快放开我专心跟他打吧！你放心，我藏在树后面，如果你打不过他，我会跑的，绝不会让自己出事！”

) `5 t1 v( Q1 B- X    “闭嘴！”宋陌眉头深深拧了起来，狠狠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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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挣脱不开，只好求对面的黑衣人：“这位壮士，你要信我，我真的不是呜呜……我真不是他的女人，你出招一定要准啊，不要砍到我，我还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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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愣住了，还是远处手下的惨叫把他拉了回来，目光复杂扫过唐欢，挥刀攻向宋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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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7 U# {7 q, F. |    宋陌正要动手，唐欢猛地埋在他怀里啊啊大叫：“不要砍我不要砍我！”逼得他不得不退后两步，错失了出手的最佳时机，只能及时躲避对方。接下来也是，她没有半点胆小女人该有的样子，在他怀里又叫又跳，好几次不但碍了他的事，连黑衣人的动作都因她骤然发出来的尖叫顿了一下。

    因为是心上人，宋陌好歹有耐心，虽然不悦却依然护她在怀，黑衣人耐心可用完了，“宋陌，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马上把她甩开，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

7 V+ h8 r5 Q7 S4 S    “将军不喜欢我，我都告诉你了！”唐欢扭头朝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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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f# a9 |$ E6 |; K( u    黑衣人现在最烦的就是她，扬刀劈了下来。

    唐欢尖叫着要往宋陌身后躲。

    短短的功夫，宋陌已经习惯了她的干扰，随着她的动作往后退，看似被逼无奈毫无章法，却趁黑衣人追上来时倏然转身，反手朝他左胸刺去。黑衣人反应极快，迅速闪躲，奈何还是晚了一步，肩上生生挨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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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5 ?! `5 |# \: a    剧痛袭来，他震惊后退，宋陌乘胜追击，长剑直刺对方心口。黑衣人用刀背挡住要害，不想宋陌那只是虚招，下一刻剑尖便在他右臂划过，若非黑衣人临时察觉侧身避开剑身，恐怕一条胳膊当场就要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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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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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2 B, l1 i) m+ X# L: g) L    虽然胳膊还在，右手却疼得无法拿稳腰刀，黑衣人当机立断喊人撤退，身影迅速朝来时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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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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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U* A7 h' u# `. I7 S3 y    唐欢默默在心里骂这个黑衣人。她都帮他干扰宋陌出手了，他竟然还打不过宋陌，既不给她舍身救人的机会，也不给她温柔照顾伤者的机会。虽说宋陌本人太厉害，可三两招就被打败了，这么点本事，他也好意思来刺杀？

    正恨着，下巴突然被人掐住了，唐欢抬眼，就见宋陌阴沉沉地盯着她，她眨眨眼睛，兴奋地夸他：“将军你真厉害，抱着我都能打败对方！现在他受伤了，你快去追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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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D6 h7 H. E9 y8 d- W! |    宋陌并不关心那个刺客，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刺客，他气的，是她那句话！

8 D! v; E1 l! C; {  L# Y( D    “如果我被他打败了，你是不是真的如方才所说，丢下我独自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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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n; p1 s% |  k    唐欢很诚实：“是啊，当然，前提是对方不杀我的话。不过应该没问题吧，我跟他们又没仇，只要我解释清楚我并不是将军喜欢的女人，他们肯定会放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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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 [- f4 q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死活？”余光中见周逸走了过来，宋陌松开她，语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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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何要在乎你的死活啊？”唐欢低头揉下巴，“你活着，我就继续跟着你，你死了，将来咱们还能在阴间相见，我有什么好在乎的？哦，你别担心，阴间挺好的，没有想象的那么苦，只要你没做过坏事，鬼差不会惩罚你的。”

6 l4 x9 X: O/ ]; l    宋陌哼了声，准备掏出帕子擦肩，摸空了，这才记起刚刚他是用自己的帕子替她擦那里的。想到女人在怀里发颤的情状，他火气散了些，不理她满嘴废话，垂眸看向单膝跪在十步外的手下，“情况如何？”

4 f- D1 o% P9 _" F    周逸沉声禀报：“回将军，对方共有五十二人，逃走九人，赵琨已领人去追，其余四十三人嘴里藏着毒药，皆已毙命，其中四人是汉人，其他都是匈奴人。”

    “可否有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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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等人都是轻伤，只是，死了三匹马。”

6 b* j! t+ g! U/ |4 y: r+ z6 x    宋陌颔首，看看远处黑漆漆的山林，吩咐道：“把他们叫回来吧，修整一晚，明日继续上路。那些尸首，特别是匈奴人，你们记下容貌，回青城后仔细查探对方来历。”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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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Z* U- E  P    宋陌目送周逸走远，继续站了半晌，忽的扭头看唐欢：“你盯着我做什么？”

    唐欢“啊”了声，跟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突然发现，将军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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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l9 R& k, p! x) d8 W& ?. f    “特别如何？”宋陌走到她身边，抬起她下巴问，面容淡漠，心跳却不稳。

3 m% U% K  g( m* z0 H1 u    唐欢呆呆地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似紧张似害怕：“特别……好看。”

2 n- a& L; W! a1 @. h    好看……那，你喜欢吗？

    昏暗中，宋陌深深凝视身前羞涩的女人，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 D* q  Z  o* L' u; z$ w0 K* O    她没有良心，他也不要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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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片深山，另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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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X  R' n& h3 ]! t# W1 a    乌顿面色沉重地坐在树下，由属下替他处理臂上伤口。

/ v1 c1 x" |6 i0 T+ Q    “单于，镇北将军十六护卫果然名不虚传，我们，轻敌了。”仅存的九人中，年纪最长的那人叹息道。单于年轻气盛，一心为父报仇，他该好好劝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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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顿沉默不语，许久才道：“不怕，吃一堑长一智，况且，我们这次也没有白来，至少知道了他的弱点。”

  A/ f0 l  j  _    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那女人口口声声说宋陌不喜欢她，他却看得出来宋陌对她有多重视。只要他抓住这个女人，宋陌肯定方寸大乱，只要他除了名震一方的镇北将军，就不怕打不下这万里江山！

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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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M6 p1 s0 T; U7 L) V; `3 [    黑衣人偷袭时,怕马匹警觉惊动宋陌等人，便先朝那些骏马下手,也因此被周逸等四名守夜护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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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7 E0 F8 V) m! r" n( N2 g    十八匹马死了三匹，其中就有唐欢的那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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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哭的是，是不是她的运气真的那么差,自己“命途多舛”不说，连跟她有关的牲畜都要受牵连？

    笑的是，她的坐骑死了，她没有马代步了，她会跟谁共乘一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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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c6 O, I& X' m" i    她愁眉苦脸地看向宋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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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坐在马上，满脸不悦地看着她：“过来。”她就那么不愿意跟他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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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认命”地朝他走去,边走边小声嘟囔：“就不能让我单独骑一匹，你跟哪个护卫凑合一段路吗？反正到了下个城镇会采买新马,你，你这样跟我坐一起，不觉得不妥吗？”抬手放在他手心里，男人胳膊一用力，便连提带抱地把她放到了身前。

) Z' O# |/ R8 o: w    唐欢不习惯地扭了扭，察觉宋陌呼吸变化后又故意往前面挪，歪头跟他商量：“要不我坐你后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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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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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将人拽到怀里，身体紧紧相贴，这才一夹马腹，领先奔了出去。周逸等人等了片刻才催马前行，刻意跟他们将军保持更远的距离，确保不管前面有什么动静动作，他们都不会听见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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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迎面吹来，唐欢却莫名地犯困。

    反正两侧有他胳膊挡着，她安心地靠在男人胸膛上，惬意地闭上眼睛。

    宋陌放缓速度，低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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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叶细眉，浓密眼睫，细白小脸，红润嘴唇……她睡着了，是他最喜欢的样子。其实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只是此时此刻，只有她睡着，他才敢确定她是真的乖，喜欢地才踏实。

    情不自禁环紧她腰，他低头贴上她侧脸，轻轻摩挲。蹭着蹭着，唇碰上她的，细细抿。

4 Q5 L: U2 q. r" ^    他喜欢尝她吃她，怎么吃都不够。

    唐欢不满地哼了声，抬手去推他脸。宋陌不肯走，含住她手指。

    唐欢睡意顿时全消，睁眼，一边往旁边躲一边抱怨：“将军，这是白天，还在马上呢，你这样，小心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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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 M$ z( @" Z6 k- o/ y    “放心，我有分寸。”宋陌松开她手，再次朝她嘴唇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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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红着脸低头，被他一手抬起下巴转向他，眼看男人就要亲过来了，唐欢颤着音求他：“将军，你，你等晚上再亲她好吗？现在，身后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这样歪过来，他们一眼就知道咱们在做什么。虽然你我知道你亲的是她，可在他们眼里，你亲的就是我啊，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他们？”

    宋陌定住，慢慢松开她，重新坐正，用他宽阔的肩背将她牢牢挡在怀里，下巴碰着她头顶软发：“嗯，你这个女鬼的话还挺有道理。那这样如何？他们应该看不见的。”将右手马缰塞入她手中，然后慢慢往上挪，准确地握住一团揉了起来。

" _1 ?- ?2 u: w! V' \    唐欢身子顿时软了半边，完全靠着他，闭眼装羞：“将军，别，被人看见……”

    “放心，两旁都是山，若是前面有人过来，我会马上松开这里的。”宋陌低声道，垂眸看一眼她的羞样，然后再次看向前方。目光随意扫过两旁山景，神色淡然，仿佛只有他一人骑于马上，仿佛怀里并没有一个羞答答的女人，仿佛他的手也没有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揉着人家姑娘最小心珍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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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2 g. s/ l" t4 O4 u    “将军，将军，求你了，万一，万一山上有人怎么办？你这样，他们一下子就看见了……”唐欢一手握着马绳，抬起另一手去拨他，却被男人反手握住按在那处，他让她自己摸：“女鬼不要碍事，算了，便宜你了，让你也感受一下这样摸她的好滋味儿，你就知道为何我摸不够了。”歪头附在她耳边：“怎么样，是不是很软？”

    唐欢使劲儿往回缩手：“将军……你，你放开我，我又不喜欢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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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x( [6 A8 `# E& i    “那你喜欢摸谁？”宋陌松开她手，声音低柔，像是大人要哄小孩子说实话一样诱着她说他想听的，大手移开，从她衫底摸进去，“罢了，既然你怕被人看见，那我就挡着点，这样，就只有你知我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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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z/ I, [) e) t% @9 ^+ v    没有了衣服的阻隔，他带着薄茧的掌心指腹更清晰地落在她身上，唐欢喘的不行，人靠在他怀里，睁开眼睛求他，水眸迷离，“将军，求你了……”求你以后一直这样坏吧，求你真刀实枪的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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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只手方便动作，取了山果就无法顾及山溪，宋陌犹豫了会儿，选择了上面，昨晚她已经累了一次，不能让她再累到了。他轻轻地揉，左右来回转移，继续问她：“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摸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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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不喜欢！”唐欢趁他停顿的空隙气呼呼地道，“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就想着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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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L0 B4 e    宋陌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我整天想着？难道你不是吗？你还阳就是为了找一个男人做那事的，你应该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吧？怎么样，要不要我先要她，让你提前感受一下那种滋味儿？”

; X0 \- y. i6 z; ?7 p$ B    “你无赖！”唐欢使劲儿捶他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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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我的女人，天经地义。”宋陌呼吸一滞，大手猛地探向山溪，溪水还不多，不过慢慢就会多了。

' y, o0 ]1 y' p- h7 H5 ^/ N+ a    唐欢忙捂住他手，真心求他：“将军，别碰了，真的难受……”

    手背被按住了，手指还能动，宋陌继续撩她：“不碰也可以，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摸谁？你先别说，我猜猜，你，是不是喜欢摸这里？”压着她往后靠，他往前顶了顶，“是不是喜欢像那晚那样摸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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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n9 ^+ g8 t* k/ [    “没有！”唐欢羞愤地闭上眼睛，大声狡辩，脑海里却在想，如果说现在的宋陌是条狼，那也是条发.情的狼，对所有人都能凶狠，但对他看上眼的女人，他只有百般维护。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傻，以为她什么都不记得，自以为是的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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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1 b5 g6 l4 I1 O" `! Z. M    想想真是奇怪，难道人都喜欢强迫对方？像她和师父，更喜欢挑有挑战的男人，而宋陌也是一样，她主动给他他不要，她装羞要躲，他反而越来越坏。

    这不，她说不喜欢，他故意加大力气弄她，唐欢那里也真是想休息，只好哭似的求他：“住手住手，我，我喜欢，喜欢摸将军，你快住手！”

    宋陌停了下来，却没有离开，很大方地道：“既然你喜欢，那你摸吧，我没有你那么小气。”

    “我不……我摸，我摸！”唐欢被他突然的袭击弄得直吸气，哭求着把马缰换到左手，右手伸到后面去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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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呼吸一紧，大手移到她腰上抱紧她，在她头顶哑声吩咐：“伸进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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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

( U7 U1 H# E+ G) A9 f7 [    “放心，有衣服挡着，没人看得见。”看她真的要哭了，宋陌放柔了声音，亲亲她额头，鼓励她。前晚刚刚破了戒，昨晚本来想吃却被打断了，现在这样跟她紧密相贴，他馋，他忍不住。她迟迟不动，宋陌只好先收回手自己解了裤，然后再把她的小手带过来，握着她弄了两次：“就是这样，记住了吗？”

    唐欢犹豫片刻，乖乖地帮他，脑袋在他怀里左右闪躲，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头顶灼人的注视。她咬咬唇，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将军，你，你三番两次对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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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e8 o' ^4 \$ o1 c0 |    宋陌身体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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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了手，他压下心头各种难言复杂，沉声催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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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7 k) H# N- ?" S5 X( v    唐欢扭头埋在他肩窝里，不去想男人的心思，暗暗享受温柔照顾小宋陌的滋味儿，想象它现在的模样。这场梦里，虽然已经帮它擦过一次泪了，可她还没有看过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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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w8 `4 _2 c* U9 ?. c, C5 P    宋陌低头看她，见她这副不敢见人的可怜样，倒底没能狠心直接否认，微喘着反问她：“为何突然这么想？难道你，喜欢本将军了？”尽管知道即便她说喜欢他也未必信，宋陌还是想听她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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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轻轻摇头：“不喜欢，将军喜欢陆舒宁，不是我要找的人。”

" P6 y, ^" ?* K2 E. H* p  G% u; C    “既然知道我喜欢她，为何还问？”跟体内的热相比，宋陌脸上冷得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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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d: r8 w- a7 m    唐欢看不见他的脸色，不过不用看她也听得出来，忍笑道：“我，我只是有点奇怪，将军这两日对我那么好，又，又老是动手动脚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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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转头看向一侧，声音淡漠：“我说过，我喜欢的是这个身体，你只是住在里面的女鬼，不要自作多情。”

+ M( k) Y3 ?7 y  p    唐欢哼了声，赌气似的松开手：“好啊，既然你喜欢这个身体，那你让她自己动好了，我睡觉了，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你跟她亲热的时候，我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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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3 O$ s5 r    “你敢松开试试。”宋陌右手还环着她腰，威胁似的往下移了移：“本将军现在就是要你掌控这身体服侍我，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马上送你回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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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唐欢气得说不出话来，使劲儿扯了他一下。

2 G) `% V! a1 v1 h) a: t+ W& s    宋陌闷哼一声，搂紧她：“这样也不错，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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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U7 c, `4 m  {& S: h* Q0 E    山路颠簸，晃晃悠悠中，唐欢胳膊都快酸了，“将军好了没啊？你别憋着，快点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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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0 Z3 B( K0 k( ?/ k    宋陌一下子就喷了，因为她说得突然，他喷得毫无准备，只能抓住她衫摆随便抹了一通，气得咬牙切齿：“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 ^  ]- O, ?' Z+ R: V& v8 Q& U    唐欢没有回话，她也气得不行：“谁让你弄在我身上的？你自己没有衣服吗？你……”话没说完，被男人报了仇似的爽朗笑声打断。笑声清朗，飘到空中在两侧青山间回荡，唐欢仰头看他，对上宋陌明亮的眼睛。她瞪他一眼，小手嫌弃地在他腿上抹：“你弄脏我一件衣服，到青城后赔我十件好看的裙子，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宋陌默默盯着她，盯到她心虚：“你忘了，你这几天吃的穿的全是我的，还敢拿我的东西跟我讨价还价？”

    唐欢红了脸，往他肩窝里拱：“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买好看的裙子首饰，我，我就再也不浪费力气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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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说越不讲理，要衣服还不够，竟然还想要首饰？”宋陌笑着看她在自己怀里撒娇，然后在她无赖地扯他袖子时，低头跟她咬耳朵：“罢了，你让她的身体活了下来，也算是功劳一件，我就都依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唐欢闷闷地问。

    “回青城后，再好好伺候我一回，全心全意。”宋陌抬手，别过她下巴。

2 s. y- C. m) W2 a9 a7 ]+ e1 F' r    唐欢愣愣地跟他对视了会儿，仿佛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般，闭眼啐他：“呸，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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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O. U- h1 X; k% F" B  x8 {    宋陌堵住她嘴，既然她这样骂他，到时候他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正经。

. w5 j" L7 n( }% M+ p: ]* ~2 I    五日后，镇北将军回归青城，直奔将军府。

$ U4 h. x  V* f    事隔一年多重接将军印，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安置好唐欢后，宋陌转身出去忙碌了，天黑时才回来，全身酒气。酒气重，人看着倒没有醉，只是眼眸更显清亮，盯得人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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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场梦里，宋陌偶尔饮酒，也都是很怡情小饮，从来没有喝成这样过。

! n. v& E; P3 g! o4 I0 ^    唐欢本来都快睡着了，被他拎起来非要让她伺候他沐.浴，也不知是酒壮人胆还是脸皮真的厚到了一定地步，他进了侧室便把身上所有衣服都甩了，转身等着她。

    这一晚，唐欢总算是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小宋陌。

- j7 q) M2 K  f5 b    非但如此，帮大宋陌小宋陌洗干净后，大宋陌还把小宋陌喂到了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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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J8 ^. I3 e! @0 l+ s7 n6 m' i    其实，唐欢并不是很喜欢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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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说，采.花是要男人伺候她们，而不是她们去伺候对方，所以下山之前，唐欢想过各种勾男人的办法，唯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为男人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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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已经替他弄过一次了，不是吗？在他是少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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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嘴里含着小宋陌，听着宋陌难以压抑的低声闷叫，感受他身体的紧绷，她竟然觉得很享受，有一种征服对方的快.感。

    虽然，最后她又被他征服回去了……

    ~

4 D5 ]8 t+ b, ^/ w, f& e+ g; O- _     一路颠簸，在将军府休息了三日后，见宋陌似乎没有那么忙了，唐欢提出想去街上走走，买东西。

    刚刚抵达青城时她也提过，可宋陌不放心把她交给旁人照顾，更不放心她一人出去，便以小厮没有资格单独出门为由冷冰冰地拒绝了。

    今日，唐欢不甘心地跑到他书房，拉着他袖子，很是委屈：“我，我都听你话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宋陌放下手里的文书，转身看她。

    浅绿小衫，嫩黄碎花高腰长裙，从明媚的晨光中跑到他身前，像朵会飞的小花。

    他忍不住将人抱到腿上，直接埋到她高耸的胸前：“我给你准备了满柜的裙子，还给你挑了各色首饰，这样还算说话不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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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6 u) k5 y6 x/ V5 `    唐欢抱住他脑袋不让他使坏，一边使劲儿往外推一边抱怨：“可你买的都不是我喜欢的，我要自己挑。再说了，你不让我出门，去营里也不带着我，我怎么找那个男人啊？将军大人，我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你快让我出去吧。”

5 t/ k1 M7 z8 z4 G+ W+ ?" E( r+ S( C    宋陌动作一顿。

4 \. V5 V; S5 T4 u( r: ]! v    半个月……

3 \$ N. n( [5 {- u; P    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再次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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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万一她说的是真的，这辈子，他跟她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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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0 h; ]" {- J: E    跟她相比，将军之位算什么？皇宫里的圣上算什么？那些黎民百姓军队将士又算什么？这辈子，他活着，他努力夺得权势，就是为了尽快找到她，跟她要一个解释，要一个答案。

; W7 ?; X& s$ w$ Z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半个月，哪怕寸步不离，他也只嫌太短。

    如果她说的是假的，半个月，他给得起。边疆战事，有他信得过的副将有他亲手操.练的十三万将士，他不怕敌人来犯不怕影响将来的地位，也就不怕不能安心地收拾这个一次又一次说鬼话骗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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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3 U2 M5 Z. `# h    他抱紧她，然后松开，牵着她手往外走：“走吧，这半个月，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陪你找那个男人，免得你白来人世一趟。”有他在身边，没有谁胆敢靠近她，哪怕她看入了眼。

    “将军今天对我真好！”唐欢满足地夸他。

0 }9 `7 l& J# J4 C    宋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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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她好，岂止只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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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距离青城最繁华热闹的主街有一段距离，两人坐马车赶到街上，然后再步行。

9 v9 S9 @3 p" l& B8 m8 i; N    路上行人往来，身上衣着打扮不尽相同，唐欢看得好奇，指着一队商旅问宋陌：“那些人，不是汉人吧？他们的衣服好奇怪，头发也没有束起来。”

7 t- [; R# d' u6 w: z$ D    宋陌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拉着她往前走：“那是匈奴人，现在两国休兵，互通贸易，京城都有匈奴人的身影，青城北接草原，更是他们入关的必经之路。”

6 ]5 b6 Z; {9 f- c* ^$ v3 \7 |    “那天，刺杀你的，不就是匈奴人吗？”唐欢靠近他，小声道，“那你怎么不让人把他们都赶出城去？万一那些人混在其中怎么办？”

    宋陌笑她傻：“照你这么说，里面还有几个汉人呢，难道我要把所有汉人都赶走？放心吧，他们没有那么大胆量敢在青城动手，而且，就算松手了，也是自投罗网。”

    霸道又狂妄。

7 i, Y' V/ f- P$ U- f    唐欢撇撇嘴，“你这样嚣张，小心哪天栽了跟头。”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把手从他手里挣了出来：“放开我，我要自己走。我还想找男人呢，被你这样握着，周围百姓都误会我是你的人，谁还敢喜欢上我啊？”

    宋陌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便随她去了，只跟紧她，不管她跑到哪个铺子前，都不让她离自己超出三步远。

    上午，唐欢挑了很多好料子，宋陌付银子，然后把东西交给远远跟在后面的周逸，让他送到停在巷子里的马车中。他不怕刺客，却不想每次都亲自对付，所以出门时身边会带着护卫，如今在自己的地盘，就只带了周逸四人，其他几人留守将军府。

0 E0 S+ M: ^# d5 b6 a    晌午，宋陌带唐欢去青城最大的酒楼用饭，他想去雅间，唐欢嫌两人一起吃饭太闷，硬是在二楼选了靠窗的位置。点好菜，她站到窗前，居高临下看过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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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陪她站了会儿，发觉她眼睛专门盯着男人，冷嗤一声，回到桌前小杯浅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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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喝着，突然发现她好像被摄了魂般，盯着一处发呆，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攥住胸口，脸上……泛红。

1 w/ L% [' M, ?, W- }4 }    宋陌皱眉。

    女子这模样，他并不陌生，他也曾让别的女人为他这般过。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目光往下看。

    是个身穿暗灰锦袍的高大男人，年近三旬，浓眉如峰，双眸深邃，既有权贵子弟身上的贵气，又有沙场将士身上的方刚肃穆。而此时男人就站在酒楼门前，仰头看她，满眼惊艳。察觉到他的注视，男人看过来，眉头微皱，低头跟身边小厮吩咐了什么，然后，进了酒楼。

    宋陌蹙眉，冷声唤她回神：“人都走了，你还没看够？”

' Y4 M  v* z( z9 _    唐欢本能地摇头，忽的醒过来，转身就要往外跑。

: |' b+ P1 c* {# Z. l' W    宋陌一手拉住她，借着宽大衣袖挡住两人的手，将她扯回窗前，“你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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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着急地拍他：“将军，我，我好像找到那个男人了！刚刚你也看见了吧，就是他，看到他第一眼，我心跳就加快了！将军，你快放开我……啊，他上来了！”眼看那英挺男人朝这边看来，唐欢忍不住朝他笑，羞涩又妩.媚。

    “再敢看他一眼，我拧断你的手！”宋陌冷冷扫那人一眼，拉着唐欢往外走：“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府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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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疼！”手腕忽的被勒紧，唐欢连连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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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不由自主放松力道，将人拽到左手边，依旧握着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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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那男人却挡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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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J6 H0 d  m' G' L    宋陌顿足，平静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乌顿友善地笑，看看唐欢，拱手道：“鄙人姓齐，方才在楼下与令妹一见如故，仿佛前生有缘，特冒昧上来相见，还请阁下容我问令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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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K) ]7 i0 ]) _" B    不等他说完，唐欢抢着回答这个难得一遇还主动凑上来的上等货色：“啊，我也觉得看你面熟，你是我……”说到一半，手腕上又传来一股大力，疼得她呲牙咧嘴，再也顾不得跟人家搭讪，急急朝宋陌软声告饶。

" o4 o" h+ q4 K1 l! }2 W/ b    见她终于肯老实了，宋陌冷声向对方解释道：“你说错了，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的女人，告辞。”言罢，不再给对方任何阻拦的机会，直接抱起唐欢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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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B$ M% P1 Q1 A    唐欢不甘心地扭头呐喊：“齐公子，你不要听他的，我住在将军府，你要来找我……”没说完，后脑被人用力一按，嘴唇撞在宋陌胸口，差点咬到舌头。

' q5 n# c, M' P1 M- k5 Y/ l5 v5 x1 M    待两人走远，化成小厮的瘦高男人面露不解：“单于，你为何要冒险……”

; ]3 k$ Z4 E  f+ b2 B8 P    乌顿面上露出一丝困惑：“那个女人一直盯着我看，我以为她认出我来了，若是转身离开，她告诉宋陌，宋陌肯定会马上追上来，只好主动上来打招呼，去了她的怀疑。只是……”

    看那女人的表现，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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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0 a: x8 R( Y2 W  E- S# y8 s    罢了，不管她怎么想，经过今日，他更确定了宋陌对她的看重，接下来，就是等待机会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欢：将军你不正经你说话不算数你自己不吃也不让我给别人吃，你你你……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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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很生气。

    唐欢知道,所以路上宋陌不说话，她也耷拉着脑袋不敢刺他，等回了府被他一把丢到榻上，唐欢更是直接埋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跟他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唐欢早看出来了，若宋陌因别的事情生气那还好说，如今因为男人，她若跟他硬顶着干，肯定要吃苦头。

    唐欢是要激他,但绝不想让他弄疼了，除非他一怒之下肯破她的身，那样，就是疼死她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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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关门回来，就见她攥着被子哭得……伤心欲绝。

    她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有肩膀不停地抖，偶尔抽搭两声，若不是晌午天色大亮，旁人就算跟她待在一个屋子里，恐怕都不知道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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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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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那个仅仅见了一面的男人。

    他对她的好，她真的一点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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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F9 l% }6 `& e    宋陌寒着脸走过去，停在榻前，一手拉住她胳膊，轻而易举把人拎了过来。她并没有反抗，只歪坐着，露出半张侧脸给他，垂落下来的碎发被泪水打湿粘在她脸上，还有泪珠连续不断地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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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 z) B/ X; J' K    好像有人在心口刺了一刀。

    他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哭过。她会哭着跟他撒娇跟他装可怜诉委屈，从来没有这样，了无生气。

$ |( ?) h& j( v. u% Q    他想先替她擦掉眼泪，嫉妒愤怒的火却让他无法继续纵容她。她惯会看人脸色，他稍微对她好一点，她都会得寸进尺。

. X# N$ D3 }1 @+ c7 A- ~/ }* R7 U    “你哭什么？”宋陌抬起她下巴，淡漠地盯着她眼睛：“是，我承认我说话不算数，答应帮你找男人最后又食言。可是，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女鬼，你占的是我女人的身体，以前我没有发觉自己喜欢她，现在知道了，我就不能让旁的男人打她主意，这样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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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唐欢闭着眼睛，努力止住眼泪，乖乖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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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 \, ?$ I! {! w0 k    “那你为何哭？”宋陌没有因为她的乖巧而满意，莫名的，他只觉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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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撇撇嘴：“我哭，是因为我终于找到了那个男人，本以为可以跟他在一起，没想到一直说会帮我的将军突然反悔，我信错了人。我哭，是因为我注定完不成鬼差的任务了，我白来了这一趟，白遭了那么多罪。将军，如果你真的不肯帮我，那你杀了我吧，或许陆舒宁阳数未尽只是被我占了身体，我走了，她就回来了，你们二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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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C) @: d8 e  A$ K& o; u# v' Q    “你再说一遍。”宋陌闭上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5 b6 L. @9 T! j1 M; t    “我说我走了，陆舒宁会活，你就能跟你真正喜欢的女人在……”唐欢也闭着眼睛，并不知道男人的神色，自顾自说着，只是说到一半男人突地压了上来。她毫无准备地跌倒在榻上，本能地要反抗，身前衣襟已被撕坏，男人火热的唇落下来，那么用力，没有舒服只有疼。唐欢却兴奋非常，宋陌终于要发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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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K5 ^+ G2 f# z    她一动不动，装死，像真正心灰意冷的女人。

    宋陌在熟悉的肩颈上啃了两口，忽的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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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1 w0 w7 w! L8 r) k4 ^5 N$ C- G    以前他这样，她会热情地迎上来。这辈子，他不指望她主动，可她羞涩的闪躲随后而来的欲迎还拒也让他满足。但现在，她连躲都不躲了，一动不动的，像个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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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s# N4 g3 Q. o2 Q8 }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还阳就是为了找那个男人，他不允许，她就不想活了？

1 J0 L6 t+ a  T" \, |; ^" S8 G    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初见便是脸红心跳，那么，她真正喜欢的男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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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爱的不是他，所以前几辈子才会狠心用各种手段骗他，只为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目的？

    可笑他只想着确定她是真的不记得后，跟她共赴黄泉，从未考虑过她爱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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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N3 F. x0 N& ?: ~8 }$ H# }    宋陌慢慢跪了起来，手沿着她肩膀往上移，掐住她脖子：“睁开眼睛，看着我。”

  L, s8 R6 p4 W( f2 x# k    唐欢吓了一跳！

; [& x2 _, e9 ]0 N* I! u) o8 G* c    好好的，他不要她也就算了，怎么突然想杀人了？

2 X5 [4 b# }: R4 }2 `4 O4 |5 E1 w    迅速平复掉心中慌乱，唐欢慢慢睁开眼睛，解脱般看着头顶的男人：“将军，你准备成全我，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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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g4 i- S: L0 T" a    他真的，舍得？

7 D( U( P# ~& T' j- h    泪眼模糊中，唐欢小心翼翼探究男人的心思，若他真动了杀机，她会马上改口！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这男人应该只是被嫉妒烧得失去了理智……

    宋陌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盯着她还含着泪水的眼眸：“你确定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他？”

    很多女人见到他都会脸红，宋陌知道她们那时肯定对他有些心思，但他相信，单凭相貌可能会生出好感，却绝不会立即爱的死心塌地。或许她只是看那男人生的好而片刻心动呢？她这么傻，她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她知道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会像他这样，一次次自欺欺人，为她等了一年年不够，现在明明已经下定决心送她走了，还是在对上她的眼睛时，控制不住地心软心疼，控制不住地找借口给她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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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她有一点点犹豫，宋陌都能告诉自己，她太傻，还分不清片刻悸动与真心喜欢，告诉自己，她要找的她真正爱的那个人，有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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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绝不舒服，可是，唐欢在那双如墨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乞求，掩盖在冷漠的狠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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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乞求她否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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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9 V) G( @/ b    唐欢突然觉得宋陌有些可怜，谁能料到，当初杀人不眨眼的那个宋陌，现在竟卑微至此？

    可她不会心软。这是宋陌自找的，如果他没有杀她，没有记起，就不用在这些梦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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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她挑错了人，不得不千方百计求着这个男人要她，输了，代价是她的命。宋陌比她好过多了，他输了，输的也只是心。心死还能活，命没了，就彻底玩完了。

' C" m, T8 [4 \6 ^1 I    唐欢想活。

+ t4 g0 j; l# h3 }' _+ D% U    既然宋陌给她机会，她就不会自己找死。

    她茫然地眨眨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是他吧？我忘了以前的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过谁，也不知道什么叫真正喜欢。可陆舒宁见了侯爷脸红心跳，然后决定跟侯爷过一辈子。一生相守，难道这还不算真的喜欢？而且，他也说看我眼熟了……”

    宋陌看着她，她每说一句，他体内因嫉妒而起的怒火便会退一分。

# h- B: j# M; S8 X3 J6 \    最后，她说完了，宋陌只觉得浑身发软，眼里的狠辣也不知何时换成了无奈和……欣喜。

4 o: w! o; I8 [/ l3 Y    他就知道，她那么傻，连他对她过分的好都没察觉，又怎么会死心爱上一个陌生人？

" ^" E- h) C: a! d5 A    都怪陆舒宁那个凡俗女人影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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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2 t. o4 N& x2 h    平静下来，宋陌将被子拉到她身上，一边起身一边讽刺地解释：“你长成这样，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动。胆小无能的只会偷偷看你，胆大的便会想办法主动跟你搭讪。酒楼那个男人说的什么一见如故前生有缘，我给你找几本话本子看，你就会发现很多浪荡子弟都是这样骗那些蠢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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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F. a' y# G& W    “真的？”唐欢不太相信，狐疑地望着他：“该不会是你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故意骗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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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冷笑：“我用骗你吗？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就算你要找的那人是他，我也不会放你出去。这样说，只是让你知道你有多好骗罢了。”

    “你凭……你无赖！”唐欢气得抓起枕头丢过去，砸在宋陌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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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9 V! R, t8 w! s& M4 [5 [    宋陌一点都不疼，在枕头落地前把它捞了起来，丢到她身上，“我劝你安安分分留在将军府，那样我好吃好喝养你半个月，否则我不介意早日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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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送我回去啊，正好把你的女人换回来！”唐欢仰着脖子朝他吼。

% U* N$ |: j! O8 B, Z* I+ h6 }; f# t    宋陌淡然地整理身上衣衫，侧目看她：“万一她不会回来呢？没有把握之前，我必须留着你让她的身体活着。倒是你，既然那么想死，为何不自己死？”

    唐欢顿时没了气势，挺直的腰背也矮了下去，摸着脖子道：“我，我怕疼……”

2 {4 C3 c) e5 e7 m1 e& e    宋陌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做傻事，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应该也是一时赌气吧？就像他，刚刚不也差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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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T/ P6 F! e" G" S    看她气呼呼地瞪着眼睛，宋陌重新坐到榻上，将不情不愿的小女人拽到怀里：“放心，只要你放弃找他，我会对你好的，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依着你。” 他不想跟她生气，一月之期未到，真假未定之前，只要她高兴，除了找人，他愿意把她哄到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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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1 N5 {; ^( Z1 X) p2 E9 o# m    “我不用你对我好！”唐欢狠狠推他：“真对我好就该放我去找他，整天就会说好话哄我，你走，以后别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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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像个浑身长刺的刺猬，可这样的她，生气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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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6 B9 \! W+ G* f    宋陌看了喜欢，本想离开给两人冷静下来的时间的，但现在他又舍不得走了，顺势松开她，立在榻前开始解衣。就算她不承认，宋陌也看得出来，她喜欢他的身体，嘴里说着不愿意，眼睛却总是偷偷盯着他，色眯.眯的样子不管过了几辈子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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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t  {1 p1 X2 }  N  k) v4 ^    唐欢愣了一下，跟着抱着被子往里躲，蒙住脑袋赶他：“大白天的，你别胡来！”拒绝人也是讲技巧的，之前两人彼此生气呢，当然不能配合，现在他明显又骚起来了，她也该换种方式。

    宋陌甩开衣袍，抬腿跨上榻，一把扯开被子，按住她手亲了起来：“女鬼，谁说我理你了？我理得一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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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唐欢就扭腰挺胸挣扎了，嘴里不停地骂他混蛋。宋陌被她激地兽性大发，索性真的混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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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Y, B) U) U8 _! u" w( j* Y     闹腾了一下午，宋陌餍足地去了书房。

    于是，周逸过来禀报时便惊喜地发现，晌午还脸色阴沉的将军大人，现在已经是晴空万里了。

    他高高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回将军，属下已经派人查探过了，那人是匈奴客商，去年八月入关贩卖皮毛，开春从江南采办了一批茶叶，昨日进城，原定明早离开的，在酒楼遇到……将军后，改定延缓三日再出城，晌午将军回来不久，又派身边小厮……四处打探将军府上家眷情况。”

    胆子到不小！

# p) O. Q& Y1 o% e4 N& ]    宋陌坐在书桌前，头也没抬：“找个由头让他马上收拾东西出城，他若不肯，你做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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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将军。”周逸心领神会，恭声退下。

' _* V$ p' ^# `. }    一个时辰后，乌顿领着自己的商队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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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0 T  U$ i3 w/ z2 S% O    “单于，你真是神机妙算啊，幸好咱们早已安排好了人手，否则经此一事，以后就不好再进城了。”马队前面，两匹马并行，其中一人由衷地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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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6 I. Q7 l$ V    乌顿轻笑，回望青城壮阔的城墙。

- G; J3 C' u5 X& m/ H    二十年前，宋陌的父亲，让他们部落从草原王族变成龟.缩一角的可怜虫。

7 v6 `( j' [- x    二十年后，他要拿宋陌的血祭刀，他要挑起大汉朝与匈奴的战火，在两败俱伤时渔翁得利，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的草原牛羊。

    本来，以宋陌的身手，他是没有机会的，可惜，再厉害的英雄，遇到女人，都要栽跟头。

    宋陌，下次见面之期，便是你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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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8 F! C) z8 e  l6 M命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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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P3 m  Y* K7 ~6 t' a, G' o2 h    窗外鸟雀喳喳地叫,躺在被窝里,都能听到它们扑棱翅膀的声音。

    唐欢无精打采地探出脑袋,朝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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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4 H% j9 |    夏日里,晨光明媚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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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端午，距离一月之期,只剩五日了。

    唐欢有种等死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如此感觉不到一点点成功的希望。

2 ?: h6 N1 J* G1 R" _3 l    她好像又拿宋陌没办法了。如果宋陌没有怀疑，她可以哭求他要她，他那么舍不得他的女人受一点苦,一定不会拒绝的。但是，这个女鬼的谎言从出口之时就要一直编下去，它救了她的命,一旦说破，也会要她的命。

    所以，作为一个傻乎乎的女鬼，除了不满宋陌不许她找人外，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包括磨他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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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j- G7 w6 X3 v& A    一日日过去，她在等转机，也是在等死。

, K' b+ [8 \! ?    她悄悄绝望过，可每次她稍微露出半点抑郁之色，宋陌都会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各种温柔手段层出不穷，不像他，又是他能做出来的。唐欢知道，宋陌担心她沉浸在即将死去的阴影里，可这个男人不懂，她的确怕死，却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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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S+ |' G# ?    她傻给他看，笑给他看，也笑着告诉自己，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能放弃。如上场梦，还不是最后突然有了转机？每个梦里都有她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唐欢相信那是师父为她安排的，这场梦里肯定也会有，只是时候未到。她要好好演下去，直到机会来临。

    外面脚步声起，唐欢扭头，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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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N* j, @0 O) d8 g/ o! l5 k    宋陌托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见她还在睡着，他将木匣放在梳妆台上，过去唤她起来，“女鬼，今日是端午，外面人人都在避邪，你敢出去走动吗？”她喜欢热闹，今日他就带她出去，陪她玩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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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敢？”唐欢一骨碌翻身坐起，不服输地瞪着他：“别说普通百姓那些手段，就是你把最厉害的道士请来，他也别想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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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 q5 r6 J* A7 S' s- v. ?    宋陌温柔地笑，把衣服递给她，转过身背朝她道：“起来吧，吃完粽子，咱们去球场击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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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0 {; m5 t    唐欢穿衣服的手一顿，好奇地问他：“什么叫击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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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简单的说就是骑在马上，手持长棍打球，一会儿到了地方，你看两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青城端午时的传统斗戏，你若想玩，看过两场后我教你。你马术不错，很容易学会的。”宋陌望着前面桌子上的匣子，简单解释道。

+ c0 k) N  h( ^8 G9 l    唐欢头回听说这种玩法，低落的心情总算有了起伏，兴奋地跳到地上，催宋陌出发。如果真的逃不了一死，最后几天她也要痛痛快快地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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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9 ^5 G# K0 |8 }    “等等，我送你一样东西。”

! T! ?" Y/ g& v9 r1 H    宋陌就知道她会喜欢，笑着握住她手走到梳妆台前，按住她肩膀让她坐下，亲手替她梳头，最后示意她闭上眼睛，再从匣子里取出一物，插入她发间。

+ {9 T- k' t5 j    有淡淡清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唐欢登时打翻心中猜测，不是珠宝……只是不知是什么花。

0 A- L8 R8 d* f2 k9 Y+ U9 Y    “好了，睁开眼睛吧。”宋陌对着镜子凝视片刻，退后一步，满意地道。

+ P' i/ L: r2 L  Z/ j4 w( O4 L2 Y    唐欢一边腹诽他一个大将军还要玩这种花样，一边带着三分期待睁开了眼睛。

    如云发髻上，是朵重瓣榴花，花红似火似霞，衬得她明艳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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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抬手，轻轻碰了碰，起身问宋陌：“为什么是榴花？”

    宋陌笑着解释：“端午在这边又称女儿节，这一天，家家姑娘都戴榴花。”

3 C' F& h& l* @$ A& H0 Z( J    唐欢了然，忽的仰头朝他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将军大人，既然人人都戴，那你能保证你的这朵最好看吗？我可不想被人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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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L7 f5 Z  I  F3 b  d    “放心，没人能把你比下去。”宋陌捧着她脸，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最后移到她耳旁：“因为你比她们都好看。”

2 f+ u2 j  g$ V2 P* X    唐欢红了脸，扭头道：“将军放心，五日后见到陆舒宁，我会把你的夸赞转告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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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T8 p3 }( ~$ G: `7 s4 o    宋陌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牵着她出去了。

    没关系，若五日后真的共赴黄泉，他会跟她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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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到击鞠球场，远远已闻鼎沸喝彩之声。

  A/ S2 t$ L" z7 m1 m    下马车之前，唐欢再次拉住宋陌：“我穿女装进去真的没关系吗？”

) U* |: f& I, ]( \& u0 n( _, P) \    宋陌跳下马车，伸手扶她下来：“没关系，里面有很多大家女子。”青城民风本就比京城开放，今日很多权贵子弟在球场比试，前来喝彩的大家小姐更是比比皆是。一会儿他也要下去比，他要让她看看她的男人是如何赢的，也要让青城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唐欢可不知道这些，不过当她随着宋陌往里走，发现很多贵女打扮的女子都在用羡慕嫉妒的目光打量她时，她抿唇笑。如果她们想跟她抢这个男人，那注定要失望了。不用她抢，他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球场四周搭了高台，宋陌将唐欢送到将军府包下的位置，低声叮嘱她两句，便去跟自己的手下会合了，临走前嘱咐周逸八人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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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A7 O# u- v1 ]    下面还要等一会儿才开始比试，唐欢坐着无聊，想找薛湛说话，回头一看，才发现今日薛湛没有出来。小气的男人，唐欢暗暗骂了宋陌一句，转回去，手中摇着团扇，目光随意扫过台下过往男女。

# u5 i: N+ r! {3 J8 l/ ~    忽的，她感觉有人在看她。

4 J! _3 V, v7 j) r% Q    唐欢装作没有发现，然后猛地转头，对上一个身材高大衣着普通的男人，那人愣了一下，随即闪入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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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N* C( a' H, [& e+ ^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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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K/ O+ U& ~0 y! s    唐欢突然兴奋起来。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平静无波，而此时出现的任何意外，都可能是她消除宋陌怀疑的机会。只要宋陌肯承认他喜欢她，她就可以跟他诉情，就可以求他帮她完成女鬼的唯一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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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了起来，周逸立即过来请示：“舒姑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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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1 e$ b7 q- k    唐欢红着脸低头：“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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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逸一直低着头，听到这结结巴巴的话，不由抬头瞥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尴尬地道：“舒姑娘请随我来。”都怪将军，府里没有给舒姑娘准备贴身丫鬟，平常将军随行左右倒还好，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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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派一个护卫去知会将军，然后亲自领着唐欢往后面恭房行去。

    这个球场是专门接待权贵子弟用的，里面楼台亭阁雅致不输大户人家。周逸把唐欢送到一处月亮门前，又请路上喊来的四个丫鬟护送唐欢进去。四个丫鬟得知这位姑娘是将军府的人，顿时变得恭敬非常，恨不得替唐欢把裤子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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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让她们留在外面守着，在房间里等了会儿，果然听到一点轻微动静。

    对方已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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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u: S$ h    唐欢闭上眼睛。

. f5 q$ v. J2 F% x. E, c    这个梦里，她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那些人盯得是宋陌，因为拿宋陌没有办法，才找上了她，目的，无疑是要宋陌死。她跟他们走了，在宋陌出手之前，她肯定是安全的，关键就看宋陌能否救出她。而在宋陌救她的过程中，她有的是机会认清自己的“真心”。

" A) s$ e+ W3 w    这是一场赌博。一旦宋陌斗不过对方，两人都要死。可如果她不去，等待她的依然是死。

2 E/ z  ]8 ^9 u: B) `    ~

     一刻钟后，得知消息的宋陌健步如飞赶到月亮门前，就见她被一个灰衣人挟持在怀里，脖子上抵着一把锋利腰刀，细白肌肤上有刺眼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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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她，我饶你不死。”他目光沉沉，如隼盯着对方，箭袖中双拳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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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 x2 ]: Q5 ~    灰衣人仰头大笑，“宋将军，废话少说，如果你不想她死，马上给我准备一匹快马，你随我出城走一趟，否则我先杀了这个美人再随她而去。黄泉路上有她作伴，我也不枉此生了！”

, \' o2 k8 ]) }/ o& `    唐欢一直害怕地望着宋陌，听到这话忍不住道：“没用的，你是恶人，死了鬼差会把你手腕脚腕铐起来……”

    “闭嘴！”宋陌大喝一声打断她，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讲这些鬼话，当谁都跟他那般好脾气容忍她吗？“周逸，去选两匹最好的马来，我随他出城。”

    周逸大骇：“将军……”

) l1 Z- a7 S& [" [, D% Z    宋陌冷眼看他：“我让你去！”

) Y! B" }9 U- N6 g& |) T! c    周逸急得眼睛都红了，可面对将军的命令，再不愿，还是得听从。

: C9 k2 j: X. L, |% T  c    “哈哈哈，宋将军果然情深意重！将军放心，只要将军单独随我出城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自然会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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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盯着他手中腰刀，声音冰冷：“我劝你拿稳刀子，若她再流半滴血，我让你生不如死。”

* S" {; I5 Y9 S' o6 {$ U0 N    对上他幽幽目光，灰衣人神色一凛，手中刀子不由离唐欢远了一寸，只将她抓的更紧，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见此，宋陌略微放心了些，转而安抚唐欢：“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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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K( ]1 o# C4 e" i. R1 a3 c( E7 t    唐欢摇摇头，朝他苦笑：“将军，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我要告诉你，那天我说的都是假的，她已经死透了，不可能再回来，等五日后我也走了，这个身体就会……今日你抢回她也没用，何必再为她犯险？反正我是鬼，你就让他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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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 O: ^& `7 U; }/ H3 f    “闭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你教我。你只要老老实实不动，不要让她身体受伤更重，那就行了。”宋陌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见周逸牵了马来，他抢过一匹翻身而上，回头朝灰衣人冷笑：“”我先去城门外面等你，最后警告你一次，若再伤她半分，我会让你后悔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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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E% {& T5 p' G+ v    语毕，他冷声吩咐周逸：“你们都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城半步，违命者，我回城后将亲手斩他首级。”最后看唐欢一眼，率先纵马而去。

" f7 s$ }0 r( {7 I    很快，两匹快马先后奔出青城。

5 R6 P1 s3 b- }4 E1 P    镇北将军遭贼人威胁单独出城，满城震惊，无数将士纷纷请命出城追杀，都被周逸等十六护卫分别拦在各处，死守宋陌临走之前的命令。

    茫茫草原，白河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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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s, L. y/ s& e    上午出城，此时明日已经偏西。

! J* R% S0 H' \5 i2 }* F6 `    眼看前面那匹马踏过溪流奔进峡谷，宋陌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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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3 `0 n0 Q& Q& A    白河峡谷，两侧崖壁形成天然屏障，进出口狭窄闭塞，内里宽敞，是请君入瓮设下埋伏的最佳地点。可就算有埋伏又如何？今日要么他跟她一起死，要么他杀光所有人，救出她。

    灰衣人忽的停了下来，而在他勒马之前，两侧已跑出来近百甲士，同时，宋陌跑进峡谷之后，入口也被突然冲出来的甲士挡住了，潮水般朝中间聚拢。

: u+ z+ v& ]% [  S: g( H    乌顿接过唐欢抱在身前，朝被困里面的宋陌大笑：“宋将军，你别着急，现在我带着你的美人去崖顶观战，若你能杀光所有人，我佩服你，自然将她毫发无损地还你。若你不小心死了，那你也大可放心，我乌顿会替你照顾好她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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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M$ V& u" \, R4 l0 u    笑声未落，他策马前行，准备绕到一侧的崖壁上。

    唐欢忍不住回头看，想看看宋陌是什么脸色，可惜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甲士，只能听到刀剑碰撞发出的刺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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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8 D+ p/ f$ O3 h0 o    她仰头，望向两侧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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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只要你能坚持不死，我也绝不会拖你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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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8 L5 H; [  ~- L  P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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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U5 Z( ~  P9 V" N; F    站在崖顶，大风从远处辽阔草原迎面吹来，衣袖裙裾翻滚，猎猎作响。

    大概是觉得一个弱女子没什么好忌惮的，乌顿并没有抓着唐欢，他放她自由，只默默站在她身边，如崖壁上挺拔的青松，俯瞰下方。但唐欢相信，若她不听他的警告敢轻举妄动，男人握着腰间刀柄的手绝对会在她转身欲跑之际抽出刀来，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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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出来了，这人就是那晚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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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现在她的命，掌握在宋陌身上。

, @9 @( N4 `4 l9 `0 E) y    或许，从梦境开始之时，她的命就握在宋陌手里了，但没有哪一刻，让她感受得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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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崖似被天刀切开，拔地而起直上直下，别说是站在崖边上，就是距离崖边再远几步，恐怕都会被这种陡峭气势所慑。可唐欢不怕，她甚至比乌顿站得还要靠前，垂眸望向下方峡谷，盯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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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了一身白衣。

0 P) Z# e* x& H) p/ K( H+ h  I    唐欢苦笑。宋陌很少穿白，今日出门时他身上是件石青色的袍子，这身白衣，应该是在击鞠球场上换的。玉冠束发，白衣白袍黑靴，转身反刺间衣袂翩飞，长剑翻转如影疾闪，准确扫过敌人脖颈，刺入对方胸膛，抽出来，带出血花点点，溅在他身上，如红梅落于白雪。

  b" [% M" K2 w& V    原本，他想给她看的是他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却不知道，他现在利落收割人命的狠决招式，才让她打心底为他喝彩。哪怕他记起来的只是剑招，哪怕他没有内力发出剑气，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以一敌百，气定神闲，这才是一个江湖人应有的风范。

' l  |& G- c/ c) k6 O) J: P; M9 p0 R    虽然他的强大让她瞬间断气，但唐欢必须承认，宋陌是个令人崇拜的强者。如果没有那个过节，她会很欣赏他……欣赏了，还是会想采了他？

/ L0 [) ^0 i2 x7 y; Z- h5 e    似乎不管知不知道他武功超绝，只要她见过他，注定要受这一遭罪吧？

8 \* O4 y) r! f% ~5 J, _* R: I' j    唐欢不自觉地笑，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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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一眼身侧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高大男人，唐欢开始扫视崖壁。照现在的情况看，宋陌杀光下面所有人绝对没有问题，那时候，她才不信乌顿真会放了她。既如此，宋陌完成了他该做的，接下来就靠她了。她绝不会做那种拖累人的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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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U6 }( m( |    为了自己。

    ~

     乌顿脸上阴沉地快要下雨。

" W; P/ d# O" g# }4 P" a- h. _    一刻钟没到，他的匈奴将士已经死了过半。要么死，要么活，没有一个受伤，因为宋陌招招毙命。

8 H( O) E' l* f+ t3 _    这次，他一共带了五百人。草原上，英雄是值得尊敬的，他敬佩宋陌的本事，所以不肯直接拿这女人威胁他死，他要让宋陌战死，死得像个男人，哪怕这样会让他白死很多将士。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百不够给他陪葬，二百能耗死他吧？可现在，眼看他动作快准狠一如最初，仿佛并没有消耗多大体力……

2 S0 B3 q& R2 p" L7 a    他舍不得让所有战士为宋陌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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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别怪他无耻了。他想让宋陌死的体面，是宋陌自己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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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刀搭在女人后脖颈上，乌顿对着下面高声大喝：“都住手！宋陌，不想你的女人身首异处，我劝你马上住手！”

- i; ?8 ~' B; ]8 o* s3 h    雄浑男声在峡谷上方回荡，一圈一圈。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匈奴甲士们早已杀怕了，此时听到单于的命令，仿佛在鬼门关捡了一条命，顿时纷纷往后退开，露出中间一片尸横血染的空地。一片尸体中，持剑独立的血衣男人，是那个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

    宋陌仰头，望她。

    崖壁太高，他看不清她面容，只看见她红裙随风飞舞，只看见她头上那朵火红榴花。头顶是湛蓝碧空，她就是开在崖壁上那朵最艳丽的花，属于他的花。他一定，会把她摘下来。

) w1 X9 {0 y9 d; r4 j  }! S    这个傻女人，她有害怕吗？

1 c( U* {" a  h  G) t( t    应该没有吧，她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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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c3 |) W5 {9 g( p" V; V8 U* q9 d    他默默望着她，默默等待那个名为乌顿的人开条件。

) P9 |; j* t$ k- W& @! p( @2 z    “你的男人很不错。”乌顿收回视线，看向唐欢，由衷地赞道，“当然，你也不错，大胆的女人，你配得上他的喜欢。可惜，今日你们注定只能活一个。你放心，我乌顿说话算话，日后就算你不肯跟我，我也会替他照顾你一世无忧。”

5 W8 n9 Y% F5 N4 E    唐欢扭头看他：“你想怎么做？你的人杀不了他。”

    乌顿朗声大笑，声音雄浑洪亮，说给她听，也说给下面的宋陌听：“镇北将军武艺高超，我的人当然杀不了他，可一命换一命，为了你，他会自己了断自己的。”言罢低头大喊：“宋陌，我数到十，要么你挥剑自刎，要么我送她的人头下去见你，你看着办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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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眼看宋陌抬剑，唐欢凄厉喝止，“将军，你别犯傻，我……她最多再有五日活头，不值得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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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8 q4 E' Z/ M    “闭嘴！”宋陌目光紧紧盯着崖顶飘舞的红衣，长剑抵住脖颈，声音依旧冰冷无情：“女鬼，你不用得意，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我会等着你一起去见鬼差！如果没有鬼差，如果你不出现，不跟我解释清楚一切，我做鬼也会追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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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8 C1 j2 }) B: {* t( ?$ [% l  t" S    “六！”

    “不要！”唐欢猛地扭头看乌顿，一脚踩在悬崖边缘，半个脚面都露了出去，“你，你让我再跟他说几句话，否则我马上跳下去！”有山土破开坠落，发出几欲被风声人声淹没的碎响。

    宋陌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回去！”

    乌顿也大为震惊，快要出口的“九”到底还是被咽了回去。这个女人是他威胁宋陌的倚仗，如果她自己寻死，宋陌再无顾忌……

    “你说，不过我劝你尽快说完，我的耐性不多。”乌顿沉声开口，皱眉看红衣女人。说实话，他也有些好奇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宋陌口口声声喊她女鬼，为何他明明都肯为她死了，却要说那种无情的话？

. X! f7 V+ x  _8 p    唐欢仿佛双腿发软，跌坐在悬崖边上，低头哭了会儿，才又慢慢站了起来，只是起身时，不经意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哭着喊道：“将军，既然，既然你肯为我死，那我想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你对我好，真的只是因为她吗？”

; U! R; |2 _+ W7 H" Y) t3 u5 s    她发颤的声音，随风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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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R0 l6 k& ?/ U    宋陌的心，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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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的一直是她，从始至终是她，只有她，哪怕此时此刻，他依然无法完全确定她的心，他依然肯为她死。是为了那一点点可能，还是单纯地不舍她死在面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

# H/ G# }  r. O: {: L9 A1 g    要告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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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他还是不敢信她，他不怕爱错了她，却怕再次被她嘲笑。他不告诉她，不让她知道他的心，她就没法说出那些讥讽的话。她不说，他就可以当她喜欢他，哪怕只有这一次。

5 K* t: l+ R) y& X" H    可是，否认的话却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如果这是今生两人的诀别，最后一句话，他不想违心说他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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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 P2 n0 v3 t$ @( \& @    他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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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l7 a9 r, k  A! W; D    唐欢却知道他的心，她早知道了。

    如果说前面几场梦让她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后对她会有多好，后面他慢慢恢复记忆了，她又知道，他对喜欢的人有多情深。情深到不在乎她的身份，不在乎她没有旁人长得好，不在乎她给不给他名分，不在乎她的真假难辨，不在乎……为她死。

# R0 g, X0 }( M3 q    她同情他，为一个女人傻到如此地步。

    她贺喜她，贺喜那个她为了勾他而亲自装出来的女人。男人少有痴情种，“她”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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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这同情和贺喜都是暂时的，真相未明之前，一切痴情都算不得数，如同上场梦他给她的承诺。在他以为她爱他的时候，他温柔似水，在他得知一切都是骗局时，那些温柔，只会加深他的恨。

    唐欢明白，这是她咎由自取。她后悔当初骄傲自大，可她不后悔骗他，如果能活到下一场，如果有机会，她还会继续骗他。因为从入梦那一刻起，她唯一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活下去。

0 }; G7 a& l5 g: z    不骗，她就得死。

    “将军，你为什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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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o1 v+ L. g1 C0 @$ m    唐欢流泪，宋陌看不到，她演给身旁的乌顿看，“将军，你不说话，那我说。你知道吗，我的确要找一个让我脸红心跳的男人，而在这个坏人之前，我早遇到了。在我骑马受伤你亲自为我擦身上药的时候，你那么温柔，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你跟我说，你只是因为她才对我好。于是我知道了，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后来我又遇到了他，可惜，他对我太坏，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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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你说的对，我很傻，识人不清。而我这么傻，就算再给我五天，我怕是也找不到那个人，或许，这世上也根本没有真心爱我的人。将军，你照顾我这么久，我很感激你。现在，就让我回我该回的地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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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S# d1 S/ u    话音未落，她往前一步，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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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S& r1 p- H+ f, z    宋陌，能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我拿命跟你赌。如果我能抱住那颗树，如果那颗小树能拦住我，我们一起活。如果不能，你跟我一起死吧，死后，咱们再彼此讨债。你讨你的情债，我讨我的命债。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在阴间有个厉害的师父，我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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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l3 D4 o0 X+ P; n0 }     宋陌一直仰着头，早在停止杀戮时，他就一直仰着，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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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他是否喜欢她，他没有说话，于是她说了。她说她喜欢他，她说他让她失望了，她说世上没有爱她的人，她说她要回去了，然后，她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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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裙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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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 Y! E% k1 l# A    是水仙。

3 h' ~7 J, L5 V! O    当年她跳下瀑布，他在上面眼睁睁看她下落。这一次他在下面，他……

; ], l1 n/ L& M* W- g    不要再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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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呼啸，唐欢努力瞪大眼睛盯准半山腰那株越来越近的小树，准备伸手抓住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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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看见了什么？

3 N7 e' N: S% ~( [* D9 W2 W2 b    她看见那个男人从尸海中朝她飞来，似一道流光，仿佛眨眼间，腰间就多了条手臂。

6 ?2 p8 d% \  l7 k    她不可置信地倚在他怀里，看他面容冰冷望着崖顶，看他黑靴踏崖如履平地，看他如谪仙轻盈落在刚刚她站立的地方，看他转身，长剑划过乌顿脖颈，用一道细细血痕要了对方的命，看他……低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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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唐欢心跳快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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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w* \, I9 Z. `; t- o    目光相碰前，她闭眼晕了过去。

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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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i9 }$ u/ B9 x4 v. Y    唐欢“醒”过来时,天色已暗。

    她睁开眼睛，见宋陌站在远处,身前跪着以周逸为首的八个护卫。

% A( d8 F& V% q/ L0 Q    他们还在草原上，在白河上游。宋陌救下她后,抓住剩下那些匈奴将士里官衔最高的,命他领众人回青城，一是归降,一是给十六护卫报信,不服者,死。那些匈奴人哪里见过这样会飞的功夫？本就被镇北将军吓破的胆都快碎成渣了，再也生不出任何逆拂心思,狼狈而去。

5 @8 H" R/ |( _( [6 s1 v$ |    然后,宋陌抱着她来了河边。他温柔地替她擦脸，擦完了，自己去河里洗衣沐浴。

    他走了，唐欢一颗心才算是落回了原处。

    幸好幸好，宋陌只是莫名其妙地恢复了内力轻功，并没有记起入梦前的身份。

    她装晕呢，当然没过问他，但这种事情也不用问，从他对她的态度就能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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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会儿，她盘腿坐了起来，大大方方望着他们。她看见宋陌扭头看她，然后不知又说了什么，周逸八人便利落起身，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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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u) ]4 S! O9 ^0 L    宋陌朝她走了过来。

& X) p9 c0 u) C* J( Y" m6 I/ F& l2 Q    唐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她能看清他眼里的温柔，她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傻傻瞧着他。

; S" K. z7 j# k, V* ^$ _    “想什么呢？”宋陌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到腿上，动作亲昵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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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仰起头，困惑地看着他的脸：“将军，我，我跳下去后，好像看见你飞了起来，这，这不是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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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宋陌脸上也露出一丝迷茫，下巴贴着她额头喃喃低语：“我也不知是何缘故。那时我见你跳下来，只想着要接住你，念头刚起脑海里便浮现出以前梦过的一些画面，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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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当时场景，他不由抱紧了她，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又要眼睁睁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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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l- M% g# g, ^& M6 ^. G* ]    宋陌知道，他这样一定不正常，如前几辈子断掉的回忆，他自己领悟的招式功夫，也都需要一个解释。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清楚，只好暂且由它去了，反正对他没有害处。况且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陪她度这最后五天。

    从她跳下来那一刻起，他就信了她。

    她是女鬼，她不记得前几辈子了，但她肯定喜欢上了他，她要找的那个人也是他。五日后，等她见了鬼差恢复了记忆，他会好好问她。不管以前她出于什么目的勾他，只要后来她对他的感情都是真的，他就可以原谅她最初的欺骗。如果他入不了黄泉，无法陪她去见鬼差，他会在下辈子等她，那时她记得他就问，她不记得，他也不再执着于过去，只好好跟她过。

( n, S; G( K9 H/ S    见他回神，唐欢眨眨眼睛，还是不敢相信：“人怎么会飞？将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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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R( m# j; C9 O" f) ~    宋陌握住她手亲了亲，“别叫我将军了，直接喊我名字，我叫宋陌，以后你都这样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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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唐欢愣了愣，不安地别开眼：“怎么突然要我那样叫？将军不挺好的……”

! n: m. O, J2 v, y$ x$ @4 P7 t    宋陌抬起她下巴，幽深黑眸凝视她的：“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个女鬼，你不是也喜欢我吗？咱们互相喜欢，叫将军岂不是太生分？”

! H2 S1 [6 v; J, g6 v3 |: M    唐欢完全傻了，俏脸越来越红：“你，你不是喜欢陆……”

    “没有，”宋陌搂紧她：“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守在她身边，就是为了等你回来。你不是要找真心喜欢你的男人吗？我就是那个人，因为你不记得我了，我生气，才没有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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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 L' Q6 w: g    “真，真的？”唐欢眼里浮上泪水，见宋陌点头，她一把推开他，想跑，没能跑掉，被男人抱在了怀里。唐欢气得捶他胸口，哭着骂他：“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都告诉你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当然不认得你啊！你倒好，说什么真心喜欢我，还不是一直对我凶巴巴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凶了？”下巴被她抓了一下，宋陌无奈地攥住她手，可她还不老实，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扭得他身上起火。他只好将人按在草地上，压劳她逼她乖乖听他说话，再将她一只手放在她胸前：“你摸着良心说，我什么时候真正对你凶了？除了语气冷一些，你要吃的我给你，你要好吃的我也给你，你骑马受伤我把你当祖宗伺候着，还有，我都肯为你单枪匹马跳进人家的圈套，都肯为你死了，这样也算对你凶？”

: r- G, V6 c- P8 L& S    唐欢心虚地安静了会儿，很快又理直气壮地吼他：“那你为什么要装成不喜欢我？你要是一开始就对我好，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她不说还好，她这样说，宋陌更生气：“早就喜欢我？我喜欢了你那么久，喜欢了你好几辈子，你呢？不但忘了我，还等到我为你上药时才喜欢我，后来还为旁的男人脸红心跳跟我吵架！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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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撇撇嘴，“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好几辈子？”

    宋陌直视她：“我确实喜欢你……算上这次，有七辈子了，而且以前的事我都记得，要我讲给你听吗？就因为你以前喜欢骗我，我才不敢相信你说的女鬼的话。”

7 M# E6 K% l# b+ H    唐欢目瞪口呆，眨巴眨巴眼睛，扭头道：“不听！你说了我也没法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万一是你故意编的骗我怎么办？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我肯定不是坏人，平白无故的为何要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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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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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H, G9 [9 \  K% H4 u    宋陌无奈地笑，亲亲她小嘴儿：“好，不讲就不讲，以前的事咱们也不提了，只要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你呢，还喜不喜欢我？”

    唐欢缩了缩脖子，扭头道：“不喜欢。”

    “再说一次试试看！”宋陌埋到她脖颈里，轻轻地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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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嗯，喜欢，我喜欢……”双手挣脱不开，唐欢挺起胸脯想把他推开，却招来男人更狂荡的镇压。他松了她的手，准备伸进她衣摆。唐欢急急按住他，抱住他脑袋哭了起来：“宋陌，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可，可今天你先别要我，等最后一天再要我，好吗？我舍不得你，我想再跟你多待几天，我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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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0 M1 q! j2 b    宋陌身体一震，抬头看她。

    她张着嘴哭，哇哇地像个孩子，没有以前哭得那么凄美，却最让他心疼。

    这是第一次，在两人定情之后，她主动拒绝他，哪怕他其实并没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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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B6 u4 L4 W. d, e4 p    她说她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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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心疼地把人抱到怀里，柔声哄她：“好，等最后一天，我再，要你。”既然她说的都是真的，他当然愿意要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让她完成鬼差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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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唐欢依赖地回抱他，静静坐了会儿，忽的站起身，扫视一圈，见旁边林子里拴着一匹马，疑惑地问他：“天都快黑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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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笑着站起来，牵着她手往林子里走：“不回去了，这五日，我陪你在草原上逛，白天饿了我打猎给你吃，晚上冷了我抱着你睡，怎么样，喜欢吗？”她以前就不愿拘在屋子里，青城好玩的地方那几日他已经带着她逛遍了，现在既然来了这边，茫茫草原上也有好几处美景，相信她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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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抱住他胳膊，脑袋也贴了上去：“喜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里我都喜欢。”

    宋陌顿足，将人抱到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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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听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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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里，宋陌带唐欢去了很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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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t  k' m    烟波浩渺的草原湖泊，两人在水里玩闹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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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4 b; ~  h/ ^& e* `    碗状的草原大坑，他抱着她从坑边飞到下面，再牵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无论她如何耍赖他都不肯抱她，只有最后她实在走不动了，他才好心地把她扛到肩上，自己往上走，整个坑里回荡的都是她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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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带她去匈奴牧民家里“做客”，丢下两块儿碎银，偷走一只肥羊。当然，这是唐欢的主意，他是被她缠的没办法了才给她当帮手的。偷了羊，两人坐在河边烤羊肉吃，头顶是高远的夜空，满天星斗。吃完了，唐欢缩在宋陌怀里，听他讲前几辈子。当他说她的坏话时，她不信，作势要打他，他躲她追，最后变成她逃他抓，她当然逃不过他，被他扑在草地上一顿蹂.躏。

    宋陌对她好，唐欢得了他的承诺，不再担心生死，自然也开心地哄他。毕竟，如果能开开心心地过，没人愿意闹别扭。宋陌这样出色的男人，在他肯配合的时候，跟他在一起还是挺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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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到了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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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i: a' d3 s& w    唐欢坐在宋陌身前，宋陌抱着她，驱马奔驰，漫无目的。

7 m; X  Q, H( e    唐欢远远望见一片花海，碧绿的草原，各色小花鲜艳灿烂，她笑着指向那里，“咱们去那边？”

    “好。”宋陌什么都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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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8 m3 \( p# }3 h2 U    下了马，唐欢才发现那些花草快要跟她腰一般高了。

    她转身埋到男人怀里，“宋陌，这里很美，我想在这里把自己给你，好吗？”声音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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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抱紧她，温柔地摸她脑袋：“好。别哭，下辈子，咱们还会在一起。”他会找到她。

" {/ q( J0 a. P. }/ m! v    “我走了，你怎么办？会不会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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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A; G, }: H. z    “会，想你一辈子。”不会，他会跟她一起走，哪怕重生的他不再记得欢.好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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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2 G# H- U0 T. \5 y    “不许你再娶别的女人。”唐欢想了想，又闷闷地叮嘱一句。

9 @& P, X; W* h8 b. p. n    “别说傻话了，走吧，我想要你了。”宋陌不忍再听她说下去，抱起她往里走。

    唐欢乖乖窝在他怀里，埋在他胸前闻他身上的味道。下场梦，宋陌恐怕轻易不再给她这种光明正大吃他豆腐的机会了，她还是好好珍惜吧。

9 _6 i2 y  S4 @# ]$ E    闻着闻着，男人停下了脚步。唐欢仰头看他，看他慢慢将她放到草地上，压倒一片花草，看他低头亲她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任由他脱了衣裳，任由他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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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温存熟悉的悸动，待他要进来，唐欢忽的抱住他脑袋，“宋陌，刚刚，我说的是气话，我走了，你若是一个人过得辛苦，可以再娶……疼！”却是他一下子全都送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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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 ]2 H  V% q    唐欢委屈地看他，宋陌目光心疼又含怨，声音微喘：“别再说傻话了，不管几辈子，不管等多久，我宋陌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若是真为我着想，下辈子，就早点来我身边。”说完，低头亲她眼角滑落的泪珠，亲她无声喊疼的唇，等她慢慢放松下来，他才抱紧她，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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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8 {) Y6 N9 G    唐欢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晃，花草则在她手中摇曳不停。拔.出两株，再抓别的，直到双手能及的地方再也没有花草可拔，她只好抓住他肩膀，大声叫了出来。

. W  x( r% r7 }( D7 ~    草原上空旷辽阔，她肆无忌惮地叫。他在她的声音里化身成狼，快要吃了她。

- _6 N. _& R, G' E; m+ E+ ]    这一次，又是格外的漫长。

    唐欢却没有催他，一边享受他给的快乐，一边耐心等他喊梦里初见时她的那个名字。

8 e& S7 B- t3 f$ e9 w) A    她望着他的眼睛，他在她身上急促动作，黑眸却也始终望着她。他温柔，她也温柔回视他，当他突然皱眉，突然加快了速度，然后眼里的温柔渐渐变成茫然变成不可置信变成……她不想再看，抬手抱住他脑袋堵上他嘴，在这场梦里两人最后的亲.吻中，狠狠缩，吸他出来。

* }" n! n+ j7 H' A  v    “你，你……”

    “宋陌，我走了……”

+ f  ]- I6 n5 P5 d    他要说话，她打断他，然后不等他再次开口，白光笼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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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直到再也看不清楚，才闭上眼睛，不再……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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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咱们就差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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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b: o. e8 U: h" a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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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9 p; |2 X    前面或许可以有暧.昧，但最后一章，佳人不敢写了，求一个安心吧，委屈大家啦……

    吼吼吼，明天最后一场梦了哦！

    是王爷与贵女的故事，也可以说是猫捉老鼠的故事，具体谁是猫谁是老鼠，明天见！小小的剧透一下，下场梦里，会有前面几场宋陌一直想做却没有做过的事情，大家猜猜是啥？嘿嘿

(9) 王爷痴恋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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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州总兵因勾结外敌遭人弹劾,折子递到京城,新皇年幼,端王摄政,着景宁侯沈慕元为新任总兵，即日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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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u0 G. |/ V' _: p) q7 y! W    景宁侯府,书房。

1 c4 d' Q, `& g* h, R    外面夜色弥漫，房内灯光朦胧，沈慕元坐在书桌前,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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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屋门被推开。

    侯府不经通传便可出入他书房的，只有一人。沈慕元将手头文书放在一旁，揉揉额头,在长女进来之前换上一副轻松面容。

    “父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明早还要早早出发呢。”沈瑜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停在桌前，纤纤玉手揭开红木盖子，端出一只白瓷碗送到父亲面前，顺势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托着下巴看他，笑眼盈盈：“父亲，你出门要带的东西女儿都为你打点好了，定州的事女儿不懂，但女儿相信父亲能做好那个总兵。家里，女儿会照顾好自己，只要她不做太出格的事，我不会对付她的，您就放心吧。喏，这是女儿亲手为你煮的汤，父亲喝了，早些回房睡吧。”

    望着长女牡丹般明媚娇艳的脸庞，沈慕元叹口气，先喝了汤，才幽幽开口：“定州那边没有大事，侯府由你持家，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你的婚事……前几年为你挑的几门亲事你都不满意，我想着你还小，再挑一两年也没什么，如今你已经十五了，我又要离京三年，你……”

" k) L9 X9 f& U9 D- d/ n  v    原配难产早逝，续娶的容氏因为生了一双儿女小心思颇多，虽然被夺管家权后安分了些，长女的婚事，他还是不放心让她做主。唉，早知今日，他就不该太宠溺长女，总想着挑个处处合她心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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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3 z7 v! f; u; P    “父亲！”沈瑜俏脸微微泛红，却还是快言快语道：“父亲，你就不要操心那个了，女儿不会让自己变成老姑娘的。你放心，这三年里但凡遇到能看入眼的人，女儿一定会先占下，然后写信给你让你为女儿做主，行了吧？”

5 J+ D  X, `1 U    “胡闹，你看你，哪里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沈慕元低声训斥她，见长女一点都不害怕，他心中无奈，一边起身一边道：“好了，你的婚事为父会替你打算的，你在家好好待着别出去惹事就行了……她不安分，你弟弟妹妹还是好的，你身为长姐，尽量多照拂他们。当然，若他们动了歪心思，你，你自己做主便是，为父知道你有分寸。”

2 Y$ E- X6 T. E; i: Y$ C    “嗯嗯，女儿懂得。” 沈瑜挽着父亲的胳膊，不想在分别前说那些，笑着扯开话题，轻声细语地叮嘱父亲在外面要好好吃饭，直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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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长女回了她的小院，沈慕元去了容氏的屋子，提醒一番，再分别看过次女幺子，这才回前院歇下，次日在妻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出发前往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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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4 T- i1 ]7 N: [+ m: [, F) y    侯爷走了，大小姐把持家事，除了必须由夫人容氏出面的地方，容氏简直成了隐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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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L' o, u) g" u) J3 c- Y  t    不过沈瑜并非气量狭小之人，近年来容氏安分了不少，她也就对容氏维持表面上的客气，对活泼可爱的妹妹和弟弟还是很大方的。出门做客，她亲自提点小她两岁的沈怡，回到家中，她也会如父亲一样，每日检查弟弟沈瑾的功课。沈瑾才八岁，容貌性情皆肖沈慕元，乖巧懂事，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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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7 m$ h5 F0 y    可她到底年幼，没有经历过太多人心险恶，不懂得人心易变，特别是女人。

4 ~- I. C/ c9 w4 @    沈慕元离家第二年，沈瑜十六，沈怡十四，正赶上卫国公府为世子卫昭选亲。卫家先祖为大宋朝开国立下汗马功劳，世代受皇族器重，自是众贵女向往的好夫家，而沈慕元身为握有实权的侯爷，他的两个嫡女自然也在卫国公老夫人寿诞宴席邀请客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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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 g( H1 t% f6 W    卫昭年方十八，自小在军中历练，如今已凭军功授一等侍卫，是天子近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他人也生的俊朗非凡英气逼人。宴席上沈瑜与卫昭巧遇，两人都动了心，而沈怡当时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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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0 t! d! T' k! d" R! q    沈怡不曾嫉妒长姐比她貌美，不嫉妒长姐更得父亲喜欢，也不曾怨恨长姐害母亲被父亲冷落。可，当她看到长姐一下子就得到了卫昭青睐，见卫昭目光始终不曾离开长姐始终不曾看她一眼，她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儿。

6 p7 L2 K3 I% X5 B    回到侯府，她对镜自照。

3 l: N  S7 x$ R( R+ }    她和长姐生的有六分相像，如果没有长姐，卫昭就能看到她了吧？

5 M+ G! ^% w0 L" d" d( V    以前她看不上母亲的手段，可这一次，她去找母亲了，希望母亲能帮她嫁给卫昭。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长姐那么好，她会遇到更好的男人，她，她就把卫昭让给她吧。只要母亲让长姐出点事，让卫昭看不到她，卫昭自然会注意她，发现她的好。等她成了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她会照顾长姐的。

    就算没有卫昭一事，容氏也早就想除掉沈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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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侯爷在家，她不好动手，只盼着侯爷早点把沈瑜嫁出去，她好做名符其实的侯夫人，可沈瑜迟迟不嫁，依然处处压着她。如今侯爷离府三年，正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之前没有下手，是不想惹侯爷猜忌，毕竟侯爷刚走大小姐就出事，那也太容易惹人怀疑到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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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好了，一年过去了，就算沈瑜出事后侯爷依然会怀疑她，他没有证据，还能平白无故地教训她吗？为了那两个孩子，为了侯府的体面，侯爷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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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叮嘱女儿几句。

    沈怡大骇：“母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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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哪去了？”容氏点点她鼻子，“放心，娘还没有那么狠，到时候会把她救上来的，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其他的都交给娘安排好了。怎么，不忍心了吗？如果你不忍心，那娘就不对付她了，让她嫁给卫昭，娘再为你找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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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e3 G; i; N" }: Z1 p6 C5 W    沈怡低头不语，半晌才低声道：“母亲，我懂了，我都听你的。只是，你一定要注意分寸，别让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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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氏温柔地笑，“娘知道，你心软舍不得她出事，难道娘就心狠？傻，去找她玩吧。”

    沈怡咬唇走了。

    六月，京城下起了瓢泼大雨，外面阴沉沉的，雨线织成同样乌沉沉的帘幕，与房顶灰瓦与天空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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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坐在窗前看书。她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看书，雨声再大，心是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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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 H: r- p. D4 \    丫鬟青杏走了进来，一边转身挑起水晶帘子，一边柔声道：“小姐，二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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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6 u) _8 q& V! U% T    沈瑜愣了一下，赶紧放下书迎了过去，见沈怡衣摆都湿了，嗔怪道：“这时候不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怎么出来了？青杏，快去把我新做的那条碧色罗裙拿来给二小姐换上。”这个妹妹懂事明理，她们姐妹关系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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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8 I$ R7 i$ Q    “不用不用！”沈怡笑着拦住青杏，兴奋地握住沈瑜的手：“姐姐，你不是最喜欢雨景吗？刚刚我在池边站了会儿，听雨打荷叶声，果然颇有意境，知你喜欢，便想约你一块儿过去看。怎么样，姐姐想去吗？”

; m2 R$ Y# H: ?$ u& j2 p! V    沈瑜有些意动，只是，姑娘家沾凉，不太好吧？

- R+ v& l9 y% p4 n7 k3 @# I    正要劝阻，沈怡看出她的犹豫，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娇笑道：“算了算了，姐姐是快要出阁的大姑娘了，哪里还能这样胡闹呢？我还是自己去吧，反正在旁人眼里我还是小孩子，没有人把我当谁家未来世子夫人看待……”

+ R2 A* Y3 O: O- t3 A2 k# M    心事被戳破，沈瑜登时红了脸，追上去打她。沈怡笑着抢过自己丫鬟手里的伞，回头朝长姐拌个嘴脸，提裙跑了出去。沈瑜好气又好笑，见她在雨中身姿轻盈似青莲摇曳，她也心生向往：“好啊你，都敢编排我的坏话了，青杏，给我备伞，看我不去掐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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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6 k$ e. r7 U2 H% t+ {    “小姐，雨这么大，还是算了吧？”青杏看看外面，尽职尽责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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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8 v8 a5 `8 Q: @' o    “不用担心，你只管去拿伞好了！”沈瑜口上吩咐道，随后喊已经走出几十步远的沈怡等她。

: B8 A% x- Z) o- [( A- s    不消片刻，姐妹俩便走到了荷花池边上，身后跟着各自的随行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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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想去桥上看景，沈怡率先走到池边柳树下，弯腰往水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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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呢？快到桥上来，那边地滑，小心掉下去！品兰，还不快扶住二小姐！”沈瑜站在桥上，轻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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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9 ]/ C7 H7 e    沈怡打发走上来要扶她的丫鬟，一手持伞，一边神秘兮兮地朝沈瑜招手，再指指河边的碧绿莲叶，好像下面有什么好东西般。沈瑜看了好奇，撑伞下桥，走到沈怡身边跟她并肩而站，低头看了会儿，悄声问她：“你在看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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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2 m8 I4 W: G+ }1 y    却是腰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跌进了莲花池。

    池子本来就深，又是暴雨涨水时，她掉进去后瞬间没了顶，勉强挣扎上来，想要呼救，池水瞬间灌入口中。心慌害怕中，沈瑜听到沈怡焦急地催促青杏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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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u+ d2 V8 J* S0 l6 `6 u    青杏握伞的手微微颤抖，情不自禁看向远处屋顶，随即瞳孔一缩，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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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7 y. m1 s  W    她走后不久，沈怡捂着嘴，由丫鬟品兰扶着走了，脸色惨白。

! X7 Y' n/ b: [+ W# i8 i    茫茫大雨中，女人勉强发出的呼救，在水中挣扎发出的响，均被雨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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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大雨中，有一灰衣人影立在灰蒙蒙的屋顶上，仿佛与雨雾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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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5 d% r& D2 i    宋陌定定地望着那女子被池水淹没，望着池水恢复之前的样子，被雨线砸出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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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9 ~: K1 B) k( E- |( l, u; w    这一次，她还会醒过来吗？

    这一次，她还会编出什么鬼话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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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无情地冲刷下来，他早已浑身湿透，可他岿然不动，看着有人将她打捞上来，听整个侯府忽的乱成一团。看一个郎中匆匆跑进她的闺房，听屋中传来震天的不知真假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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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哭声戛然而止，他听到青杏狂喜的声音，“小姐醒了，小姐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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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轻笑，转身。

    正往回赶的老郎中若有所感，抬头朝屋顶望去，却只望见茫茫雨雾，除了雨，再无旁物。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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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唐欢醒来,没有感受到杀气,她悄悄睁开眼睛,确定宋陌没守在身边，便把那些闹哄哄的闲人赶走，自己静静躺着，闭眼装睡,慢慢整理原身记忆。

    侯府当家作主的大小姐，亲娘死了亲爹不在家,很好，这样就没人能管着她了,出入自由,办事才方便。这些都是最先出现的记忆,搞清楚了，唐欢马上回想原身有没有见过宋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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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p9 O2 V! b: z4 l    没见过，却从父亲口中听说过宋陌的名字……

    先皇五子，受封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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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迟迟不立太子，众皇子各自结党，只有端王常年离京，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军功，被人称为“鬼王爷”，足见其杀人如麻心狠手辣。

- u/ Z0 ~9 {% \" d* M    五年前，先皇病危，皇二子预谋篡位，端王回京护驾。宫变中先皇驾崩，其他皇子死于纷乱刀剑之下，只有端王和年仅四岁还养在宫中的八皇子活了下来。众朝臣欲拥端王登基，端王辞，立八皇子为新皇，他则辅政至新皇成年。

6 j) b5 ]! u+ o1 ~8 }; M    唐欢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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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摄政王，来头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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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 ~: p6 y4 E! |9 @    似乎今年二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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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E- K1 A& Z    二十七岁的王爷竟然还未娶妻……该不会是在等她吧？先解了惑报了仇再找个姑娘谈情说爱？

    唐欢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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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3 \: o8 c$ I  z    照上场梦结束时的情形看，宋陌肯定记起小尼姑了。那场梦因为一时大意，她先装可怜骗他，成功了，半途杀人又被他撞见，露出狠辣的一面。这样也没什么，她趁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彻底忘情，纵火烧腿，一出苦肉计就把人骗回来了，整个过程让她十分得意，得意到在结束时讽刺了他一顿。

    当时她真的很痛快，现在也是真的后悔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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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梦前师父信誓旦旦的，谁能料到宋陌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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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好了，别的不说，宋陌至少知道她是采.花贼了，知道她会使苦肉计了，知道她多么会装深情了。单凭这三点，就足以推翻当初他用来自欺欺人认定她曾真心待他的所有事实：既然能放火烧自己，那跳瀑布跳崖什么的，当然也都有可能是她装出来的。

    没了真情，他当然不会再心软，那她身上唯一还让他不解的，是她如何做到说采他九次就真采他九次的吧？或许，他也会好奇她迫不及待采他的原因？那时就算她说真话，他会信吗？有了前面那么多鬼话连篇，再听她说鬼师父说不同房两人都得死的话，他会信？搞不好还会当成她为了再次采他而折腾出来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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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9 Q* G2 g8 [  l1 Q; l" c1 Z    当他认定她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时，即便某天她说了真话，他也不会信了。

    所以，她必须继续装傻。

    这次宋陌没有看到她的“起死回生”，那么即便再见面时他会怀疑，只要她装傻坚决不承认认识他，他没有证据，就没法对她怎么样。当然，若他不想追究真相，若他恨她到只想她死，唐欢也没办法。他都恢复武功了，想要她命简直易如反掌。

" N3 `2 o0 B+ K- ]9 i* @    只是，已经装过寻找真爱做那事的女鬼了，这次如何骗他要她呢？似乎怎么想都行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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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E1 z2 n" Z. Z4 Z  `. M    算了，先看看他的态度吧，若见面后他一剑刺过来，现在就白头疼了。

    再说，他一个王爷，她如何见到他啊？她倒是知道他住在哪儿，可她能主动找上去吗？装成已经恢复记忆的女鬼？他追问前事怎么办？那就又绕到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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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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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W& x; R+ d+ L/ h    唐欢深深地叹气，这还只是第九场梦呢，闯过了，还有梦醒那一关，万一他醒着，她还骑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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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途未卜，唐欢真心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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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T' O$ |    “小姐，你醒了？”青杏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听到好几声叹息，她探头问了声，不等小姐示意就轻轻走了进来。小姐人好，对她这个贴身丫鬟更好，青杏是真心怕小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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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9 K( j6 b4 O- P3 _    是，她是端王府的人，可殿下说过，除了传递消息，她要把小姐当成真正的主子，护她周全。整个景宁侯府，除了她，侯爷夫人包括二小姐世子身边都有端王的人，他们彼此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殿下安插这么多人的目的是什么，只管一心一意做殿下吩咐的事。这次容氏与二小姐合谋陷害小姐，殿下派人通知她了，还嘱咐她旁观即可，不许插手。

/ E/ ]# R, a* i. x2 m" c    “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青杏俯身，用手背碰了碰唐欢额头。

    唐欢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丫鬟。青杏，比她大一岁，六年前入的府，对原身再忠心不过。

    “我没事，就是饿了，你去催催，看晚饭准备好了没，今天早点端上来吧。”唐欢柔柔地笑，跟原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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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这就喊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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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w3 F, s/ |2 E2 A/ u3 z0 S' U    青杏点点头，想起身，到底没有忍住，忐忑地看看唐欢，小声道：“小姐，在池边的时候，我，我好像看见二小姐推你来着，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当时急着去找人，没心思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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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让她做一个忠心的丫头，既然这次殿下没有别的叮嘱，她就该提醒小姐防范以后的事。容氏害人，殿下亲临，小姐有惊无险，显然殿下是不希望小姐出事的。这次，大概是想让小姐吃次亏，提醒小姐提防小人？至于殿下为何要这样做，想到那双平静却极冷的眸子，青杏不敢再揣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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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愣了愣，故作生气地瞪她：“胡说什么，二小姐怎么可能会推我？放心吧，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二小姐大概是想拉住我才被你误会了。青杏，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不过我们姐妹情深，以后不许你再恶意揣测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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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0 B' ]: R    “……青杏懂了。小姐好好休息，我出去做事了。”小姐如此肯定，青杏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露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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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1 V# m5 s2 X4 V' o; i, H    唐欢目送青杏离开，脑海里晃出容氏母女的脸，她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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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3 \# o0 G" N8 G2 ?    她当然知道是沈怡推的她，若她真是沈瑜，定会给她们好看。只可惜，她是唐欢，在没有想到如何对付宋陌时，她要保持侯府一如从前。那么，如果日后她要装傻，有一对儿欺负她的母女，就更容易让宋陌对她心软吧？与此同时，一个被人陷害欺负的可怜嫡女，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奸诈狠辣的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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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个跟沈瑜看对眼的卫昭，沈怡想要，她去抢好了，只要她有本事。反正只有一个月，哪怕她成功了，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

     窗外大雨噼里啪啦砸下，直到夜半才渐渐变小，第二日，雨过天晴，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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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J0 I/ D    起身时，唐欢只觉得神清气爽。

    容氏早早领着沈怡沈瑾来看她，唐欢从容应对，让她们相信她的确没有察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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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怡有些担心，回去后依然惴惴不安。容氏倒是完全信了，因为以沈瑜不肯吃亏的脾气，若她真看出端倪，现在已经出手了，哪容得她们到她面前虚与委蛇？那丫头，虽然有些手段，到底经历的事少，心思浅，也不是能忍下委屈的人。

    短暂的忙乱后，侯府迅速恢复了往常的安宁。

    就在唐欢头疼如何接近身为端王的宋陌时，兵部尚书梁敬梁大人家送来了一张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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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A$ W. J0 m+ _    三日后，梁尚书要做五十整寿。

8 S3 y  T) ~# Q4 E* M    京城里勋贵多，高官多，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也就多了。唐欢拿着帖子沉思，回忆这些权贵之间的关系，忽的精神一震。沈慕元把长女当半个儿子养，曾经跟原身提过，这个兵部尚书是端王一手提拔上来的，那手下人做寿，宋陌会不会去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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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闷在家里也想不出任何头绪，不如出去碰碰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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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l4 C1 I/ L8 x  d7 }    三日后，两辆马车驶出景宁侯府，稳稳朝梁府驶去。

    唐欢跟沈怡坐在一辆马车里，路上沈怡有些拘谨，唐欢就跟原身一样笑着跟她说话。沈怡见长姐温柔如初，终于放了心，也专拣有趣的事跟唐欢说。姐妹俩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就到了梁府门前。

1 k8 z- e. ]# n' Q    下车时，唐欢随意抬头，不想却看到了宋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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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d' X, q! t$ B! k, B    他也是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头带金冠，身穿玄底绣金蟒袍，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里，鹤立鸡群，仿佛周围一切人物都不复存在，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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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a8 s; R9 e& I    似是早得到端王殿下到来的消息，尚书大人领着一众宾客出来迎接。唐欢看着那些人朝他跪了下去，他抬手虚扶，嘴里应该说了什么，可他脸上依旧冷漠，连夏日明媚的光都不能缓和。

$ L8 F" b$ l, P  P( m# |    忽的，他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唐欢迅速低下头，暗暗告诉自己，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要装成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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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头跟沈怡说话，准备等宋陌进去后再上前。今日尚书府面车水马龙，她们前面还停着两辆马车，不急的。

: F# r% E0 B+ U    可她听见了一片吸气声，看见沈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迅速腾起两团红霞，跟着低头往她身后躲，露出一段白皙脖颈和姣好侧脸。她还看见身边两个丫鬟都将脑袋垂地低低的，唐欢明白了什么，就在她准备好奇地看看前方到底出了何等新奇事时，她听见宋陌清冷的声音，“转过头来。”

    唐欢惊讶地转过去，视线落在宋陌脸上，微怔后，连忙曲腿行礼：“民女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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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L$ z7 F% [  S    宋陌没有让她起身，他慢慢走到她身前，抬起手。

! u: S+ ]4 [* L/ r9 `% {    “殿下，你……”唐欢本能地要躲，下巴却被男人握住了，就在她心跳如鼓以为宋陌会一把掐死她时，已被迫仰起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如墨眸子。她失了声，因他眼中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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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宋陌凝视着她，声音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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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E4 h; I! v. w7 w+ X    “民女沈瑜，景宁侯长女。”唐欢几乎是本能地回答，脑海里茫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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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Q0 O# }/ V& q* ]& T* U    “沈瑜？”宋陌轻声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动听，随即微微蹙眉，用目光描绘她面容，“本王看你有几分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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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傻了眼。宋陌，竟然不记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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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X8 N2 b$ S% G: |+ {作者有话要说：

0 j( A5 k" [! w3 X, S    这是普通碰面，咳咳，强强碰面要等到明天啦!

    习惯了写欢欢骗宋陌，突然反过来，感觉有点怪，像是亲手把我宝贝很久的小姑娘送到狼窝里去了……

' v3 V* t8 M0 v. W$ v- m    欢欢放心，狼跟犬是一家的，不要大意地驯服他吧！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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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r# l/ H6 J    关于这辈子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唐欢想过很多种可能。最好的情形是宋陌没有那么聪明，他因为女鬼口中的真爱相信她后面是真的动了心，然后对她好。最坏的是宋陌太恨她，上来就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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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宋陌会不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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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9 i0 r" w! W2 ^2 h    难道师父布置的那种玄妙手段又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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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宋陌还是看她眼熟，说明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不管如何，现在的情况，在他探究的注视下，唐欢没有心思考虑太多。而且他记得也好，忘了也好，她都得按原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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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V; n2 ~4 L2 `    她垂眸，抿抿唇，面色冷了下来：“殿下，今日是民女初次得见殿下威仪，但民女曾听家父提起过，盛赞殿下英勇杀敌，是我大宋的护国王爷，绝非当众轻.薄良家女子之徒。还请殿下放手，免得有损殿下在百姓官员中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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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傲大胆，沈瑜的确是这种性子，除了那个卫昭，她在所有男人面前都不曾温柔羞涩过。

, f7 \, N  T& s, |# c0 M    若不是……一眼能认出她来，恐怕谁也想不到沈瑜已经死了，现在这身体里换了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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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8 _5 _7 N, }, x+ @$ A9 f    “景宁侯是这样说本王的？”宋陌不但没放手，反而微微加大了力气，将她下巴抬得更高，目光如冰，“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本王刚愎自用，一旦拿定主意便不听人劝，更不会在意他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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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抬眼看他：“回殿下，家父不曾说过，不过今日民女亲自领教了，只是不知殿下这样对我，于众目睽睽之下毁我名誉，到底意欲何为？”

( S9 r7 B9 E; B" ]6 h    宋陌旁若无人，只盯着她明亮黑眸，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困惑：“本王看你面善，仿佛似曾相识，这种感觉，在他人身上从未有过，但本王也不记得何时见过你，所以想知道原因。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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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4 y7 z0 L' E( s    “民女不知。或许前世民女欠殿下的，所以今生初次相见，殿下便置民女于如此难堪境地。”唐欢别开眼，冷声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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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6 H. |! i7 t! v    “好一张伶牙俐齿，本王只当景宁侯能征善战，倒不想还如此会教女儿。”宋陌默默盯着她瞧了会儿，松开手，转身朝尚书府门口走去。而在他转身时，梁尚书等人早已收敛脸上惊诧，纷纷低头敛眸，直到宋陌率先跨进府门，众人才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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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S# N  B% t! k8 _/ D3 N' e    街上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5 y% x, X  D) w3 ?. x! e/ {2 h3 e    望着宋陌身影消失的地方，唐欢难掩心中复杂。刚刚他的言行举止，完全符合他孤高的性格符合他现在的身份，堂堂王爷，若真是看一个女子面熟想知道原因，他确实不用顾忌什么。可是，他真的不记得了？虽说宋陌不记得，对她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但入梦来她就没有这么好运过，突然这样，唐欢总感觉不那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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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A( z8 Y    宋陌故意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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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于啊，不提他那样冷的人能不能演的如此天衣无缝，他没有理由骗她啊！有权有势，对付一个坏女人还不容易？假如她是宋陌，她记得那些欺骗，再次撞到那个人，她一定会把对方抓起来各种严刑拷打逼她说出实情……好吧，幸好宋陌不是她，她不想受那样的苦。

" c* M" L( t5 |0 J    “姐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殿下为何……”沈怡害怕似的扶住唐欢肩膀，声音还有些发抖，心里却莫名地兴奋。她听说过端王的事，本以为是个杀人如麻的凶徒，没想到竟然生的如此……跟端王相比，卫昭就好比明月旁的一颗普通星子，完全无法与其争辉，而最让她诧异的是，端王竟然主动接近景宁侯府了！

    那样的人，哪怕每日只能见上一面，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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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7 i; @' {4 Z4 k& F    沈怡的心砰砰直跳。她以为她爱上了卫昭，见过端王之后，她才发现那只是一时错觉。幸好幸好，姐姐没有出事，只要姐姐跟卫昭定了亲，她，尽量多在端王面前出现几次，兴许端王就能看中她？刚刚端王也说了，他看姐姐面熟，或许，让端王对姐姐有似曾相识感的那个人是她呢？早知道，刚刚就该胆子大一些，让端王瞧见她正脸了。

    不过他身上那么冷，她控制不住地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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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怡又羞又恼，小手紧紧攥着帕子，虽然是在跟唐欢说话，一双跟唐欢相似的美眸却瞄着尚书府门口。

9 K6 |5 N6 @2 u$ O* u: }: n    唐欢扫她一眼，安抚地拍拍她手：“妹妹不用担心，咱们好歹是侯府之女，父亲又是朝廷重臣，殿下不会对咱们如何的，刚刚应该只是误会而已。好了，母亲还在等着咱们，咱们快点进去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沈怡点点头，走了两步，又担忧地拉住唐欢：“姐姐，今日出了此事，尚书府内肯定已经传开了，要不，你先回家避避风头，等那些闲言碎语平息了再出门？”

( P$ w$ Q: L: h1 g2 r7 e    唐欢看着她笑：“不用担心，传出去又如何？是堂堂端王殿下当众轻薄我，他一个恶人还敢出门做客呢，我怎么就不能见人了？走吧，姐姐不怕被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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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e- Y+ @" [    没能劝她回府，沈怡心中失望，却还是笑道：“姐姐豁达，是我想左了，一会儿谁要是敢背后嘀咕，我替姐姐跟她讲道理去！”

3 ]% H3 R% P: T    唐欢但笑不语。人心易变，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料到当初那个活泼娇憨的小姑娘，就为了两个男人，竟在短短两个月内领悟了如此手段？果然女人天生都会演戏吗？

8 q; i/ a0 U6 E1 E    这个沈怡，眼光倒是不错，她姐姐看上哪个她就想抢哪个。卫昭可以让给她，宋陌，沈怡不怕死就去试试看吧！不过唐欢突然也很好奇，若宋陌真不记得她了，他……照前几场梦里他迟迟未娶的情形看，没有她，宋陌似乎对女人也没有兴趣，唐欢现在想知道的是，对付其他对他“心怀不轨”的女人，宋陌也会一剑杀了对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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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0 c6 V5 \5 m    哼，他现在看起来可是跟梦外差不多一样冷的，若他敢对旁人手软，只杀她一人，那她，死后做鬼也要联合师父折磨他！师父打不过他没有关系，她不是有阎罗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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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8 ?1 e* T     梁尚书家里光未出嫁的女儿就有七八个之多，加上各家夫人带来的小姐们，宴席开始之前，整个后花园里燕肥环瘦，处处人比花娇。花园旁，假山边，木桥上，美女如云。

    唐欢坐在凉亭里，耳中听沈怡跟她们姐妹相熟的好友说话，偶尔插上两句，眼睛却盯着前院方向。她是女采.花贼，对这些美人没兴趣，她更关心前面的宋王爷。别说，到底是身份不同，换上那样一套贵气逼人的袍子，宋陌看起来更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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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r! n3 P; D4 W7 x    他越冷，她就越想扒下他的衣服，让他为她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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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瑜，你在想什么呢？”梁家四姑娘跟沈瑜关系最好，见好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凑到唐欢身边，小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今日在门口遇到很多叔伯，突然很想我父亲，也不知他在定州那边过得如何。”唐欢说鬼话已经成了本能，信口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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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9 p0 Q/ \; }5 g5 w    “沈伯父啊？”梁四姑娘想了想，忽的道：“哦，我记起来了，上个月父亲还收到了沈伯父的信呢，我看父亲笑容满面，想来定州那边一切顺利，沈伯父定然很好，你就不用担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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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O  t# i9 w( Z+ d7 V) d    “是吗？为何父亲没给家里写信呢？”唐欢心中一动，握住梁四姑娘的手，悄悄道：“我好想父亲，琼安，你能帮我把那封信拿出来吗？我想看看父亲的字迹。父亲一直说哪怕是同一个人的字，心情不同，写出来的意境也不同。父亲没给我写信，该不是怕我瞧出来吧？琼安，梁伯父最喜欢你，你就帮帮我吧？你放心，我只看一眼，看完马上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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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s' u' B3 b9 E, s' c    “这样不好吧，毕竟那是公文……”梁四姑娘有些犹豫，不过对上唐欢担忧的眸子，她马上改口道：“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旁人，给你看看算什么？不过，你还是跟我一起过去吧，你在书房附近等着，我假装进去借书，到时候把信夹在书里面，你看过后我再马上放回去，这样父亲就发现不了了，否则一来一去的，万一父亲这个时候去书房，发现咱们做的坏事，你还好，我肯定遭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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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要的就是这样，马上附和点头：“好好，那咱们快走吧！”

    “你们俩要去哪儿？”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沈怡追了上来，笑嘻嘻抱住唐欢胳膊。

    梁四姑娘询问地看向唐欢，唐欢想了想，把沈怡也带上了。这一去，路上未必就能碰到宋陌，碰到了，她正好给沈怡机会，试探宋陌有何反应。当然，沈怡肯定没胆子对宋陌动手动脚，最多说两句话抛个媚眼，“罪不至死”。若宋陌冷漠待她，说明他是正常的，若宋陌配合沈怡，那肯定是别有所图了。沈怡有什么值得他图的？目标肯定是她，那么，宋陌之前的言行就是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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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唐欢自大，觉得普天之下宋陌只看她一人入眼，实在是宋陌那种冷情人，轻易不会对女人好，哪怕沈怡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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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4 K! e) u3 S9 ?) m4 h% {     梁尚书处理公事的朝晖堂距离前院有些距离，附近有竹林有清泉，清幽雅致，三人走在青石小路上，隐隐可闻前面的热闹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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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四姑娘在前面领路，快要绕过竹林时，忽的脚步一顿，转身朝唐欢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拉着二人悄悄躲到竹林后，轻声提醒道：“我看见我父亲了，等他走了我再过去，你们就在这儿等我。”

    “就梁伯父一人吗？”唐欢其实早看见了，故意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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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四姑娘摇摇头，“不是，还有一个人，那人背对我，单凭身形我认不出来，不过，我看父亲对他挺恭敬的，现在能让他那样恭敬对待的，应该只有端王殿下吧？嗯，应该是的，我听父亲说要请端王来的。”说着，目光戏谑地打量唐欢，“阿瑜，你跟殿下到底是何关系？据说殿下不喜女人，你可能是他碰过的第一个女子呢。”

    唐欢佯装生气道：“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哼，他没碰过女人，我还嫌他手脏呢。不提了，你快仔细盯着，他们一走你赶紧去拿我父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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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u+ u" b9 |0 |: F    梁四姑娘露出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见唐欢抬手要打，她嘿嘿一笑，重新嘘了声，探出头去看。唐欢淡定地等着，仿佛没有注意到旁边沈怡双颊泛红的紧张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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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片刻，梁四姑娘喜道：“我父亲回前院去了，殿下去那边竹林了，应该是赏景去了吧？那你们在这里等着啊，千万别被人发现。”说完，她理理衣衫，从容淡定地走了出去。她是梁府目前唯一的嫡女，也是父亲最喜欢的，来这边借书乃是常事。

+ v- `9 v4 Q2 z* x& k    她走了，唐欢上前一步占据她方才的位置，扶着竹子探头去看。

    沈怡望望那边竹林，发现可以从这边绕过去，咬咬唇，扯扯唐欢袖子道：“姐姐，我，我还是害怕被梁大人发现，咱们，咱们回去吧？”

5 i. k  d5 o' }1 J: O1 L  o    唐欢不解地看她：“都已经到了这里了，现在回去算什么？万一一会儿琼安拿信出来，却找不到咱们，她会怎么想？算了，你胆子小，要是真害怕，那你自己回去吧。还记得路吗？小心别走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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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5 ~- X% T0 ?1 V7 B" H    “嗯，我记得，那，那我先回去了，姐姐你也仔细别被人撞见。”沈怡低头道，言罢迅速离去。

; M  E! K" x0 Y" V, [    唐欢望着她背影冷笑，过了片刻，悄悄跟了上去。据原身父亲讲述的端王奇事，宋陌应该完全恢复武功了，现在她们姐妹凑过去，肯定难逃他的耳朵。可唐欢不怕，被抓住了，她就说她是去找沈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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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深处。

    宋陌站在小道上，头微仰，看上方竹叶斑驳，听风穿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直到被一阵清浅脚步声打断。仿似浑然未觉，他依然负手而立，只在另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时，唇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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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 J0 z1 i0 F* ~2 n    这就忍不住找他来了吗？

    抬手摘下一片竹叶，弹开，竹叶打着旋儿飘然落地，只是旁边已没了男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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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J% @6 v) d: s    沈怡找遍整个竹林，都没有发现端王身影。

    唐欢自然也没有发现，但随着在竹林里转悠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视下。

8 J: E, t2 L/ \% O# H& j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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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心神一震。糟糕，她忘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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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迫自己不去抬头，唐欢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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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Z& K1 E9 _" h" _. a& ~3 H( R; m2 f    身后忽然传来轻微响动，唐欢懊恼咬唇，她就知道！以宋陌的轻功，只要他不想被人打扰，旁人就绝对找不到他，而他若想知道对方有何目的，完全可以藏身竹上俯瞰来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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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之前那些梦，她已经习惯把两人当成普通人看待了，明明知道宋陌恢复了武功，还是没能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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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o& N) n& Z( M) L    幸好还有挽救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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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作没有听见，唐欢继续往前走，口中喃喃自语：“那个殿下应该走了吧？”

3 F! A* Y- v8 t. v1 v: @, F4 Q- P    “你们姐妹在竹林里绕了这么久，原来是在找本王？”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宋陌淡然开口。这一次，他倒要听听，她如何自圆其说。

4 t8 [7 w) Y' f. n4 @    唐欢轻呼一声，震惊回头，待看见宋陌，她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环视一周，结巴道：“殿，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明明这里都没有人的……”

    宋陌盯着她的眼睛：“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找本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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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q2 h/ s( e) o" `, C    唐欢脸上泛红，垂下脑袋，心虚地辩解：“殿下误会了，我是来寻舍妹的，并非……”

    “沈瑜，没人能在本王面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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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朝她走了过去，唐欢害怕般往后退，可她步子太小，很快便被宋陌追上了。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背后不小心撞到一根竹子，唐欢刚要移开，下巴又被人捏住了。她被迫仰头，对上宋陌平静无波的幽幽眸子，“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何跟踪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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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s! L2 R0 A' R+ E  R    唐欢浑身轻颤，咬咬唇，闭眼道：“殿下恕罪，来时门口得见殿下，殿下英姿……舍妹年幼无知，似乎对殿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方才我们姐妹随梁四姑娘来书房，碰巧撞见殿下与梁大人说话。我按照计划在那边等梁四姑娘出来，舍妹提出先行回去。我见她说话时神色有异，想到殿下在附近，怕她不小心冲撞到殿下，便悄然跟在她身后，以便在她做傻事前阻止她。”

    她闭着眼睛，宋陌目光落在她唇上，娇艳饱满，谎话连篇：“既然知道她意在本王，你为何不直接带她回去？说什么等她有所行动时才阻拦，莫非是想看本王笑话？还是说，你暗暗期望本王对她动心，从此景宁侯府便可攀上本王？”

    唐欢嗤了声，睁眼看他：“殿下位高权重又丰神俊朗，的确是京城贵女心仪之人，自视甚高也情有可原。只是，若我景宁侯府真有与殿下攀亲的打算，早在殿下当众对我不敬时，我便可靠上殿下，何必将赌注放在舍妹身上？之所以暗中跟踪，是不想戳破舍妹心事害她难堪。殿下是男子，自然不知道姑娘家面皮有多薄。”

    “面皮薄？”宋陌眼中防备渐渐褪去，轻声重复她最后的话。视线移到她脸上，然后，搭在她下巴上的食指忽的抬起，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轻轻抚过，“细腻如凝脂，的确够薄。”声音清冷，哪怕说着调.戏人的话，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8 \6 j2 x7 l- e) H0 V2 x    唐欢恼羞成怒：“请殿下自重！”

    “自重？”宋陌讽刺地看她：“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刚刚你言语调.戏了本王两次，一次是说本王丰姿……一次是说本王丰神俊朗。既然你一个面皮薄的姑娘都不自重，本王有何顾忌？沈瑜，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本王看你面熟，为何总是忍不住想碰你？”

    话音刚落，宋陌忽的俯身逼近她脸，唇距离她的不足一寸，呼吸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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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怔住，随即蹙眉闭眼，扭头躲开，“殿下……我，我真的无意对殿下不敬，亦不知殿下为何会……还请殿下放我离去。”眼睫不安翕动，俏脸飞上红霞，紧张害怕的无助模样，更引人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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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没有说话，但唐欢听到了他喉头滚动的声音。

    他真的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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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h+ [" s+ |( i  ]6 `    可他也说了，他忍不住想碰她，那他现在这样，是想亲她吗？冷漠的宋陌不会主动亲近一个陌生女人，更不会亲一个不断欺骗他的坏女人，除非，他忘了那些欺骗，又因前世纠葛本能地渴望她，似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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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有那么幸运？

    唐欢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她有些紧张，为宋陌不确定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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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黑眸如墨，幽幽地瞧着近在眼前的红润嘴唇，“本王这样对你，你害怕了？”

    “……怕，求殿下放了我。”唐欢声音发颤，豆大的泪珠打湿眼睫，在眼睫轻颤中滚了下来，顺着那细腻脸颊一直向下，碰到男人握着她下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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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看着那泪水在他手指与她肌肤中间往下流，正要说话，忽听身后有人喊“姐姐”。

8 a6 q) f3 z6 k2 E/ \2 W. l: P6 o5 |    他慢慢松开她，转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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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怡紧张地跑了过来，伸出胳膊挡在唐欢身前，娇喘吁吁：“殿下，求你放过我姐姐，她跟卫国公府世子已经定亲了，殿下这样，被人看见，姐姐声誉就彻底毁了！若姐姐有得罪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明言，沈怡愿意替姐姐向殿下赔罪！”下巴高抬，让自己的明艳面容完全暴露在男人眼前。机会难得，她要让殿下看清楚她！

# r2 C/ G3 o! j- D9 w3 S    宋陌面无表情看沈怡一眼，视线越过她肩膀，落在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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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没有看他，也没有解释她并未与卫昭定亲的说法，只将沈怡扯到身后，朝宋陌行礼：“舍妹失礼，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若殿下没有旁的吩咐，我等告退了。”说着，不等宋陌回话，拽着沈怡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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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Q3 i0 P4 r* |* i- d9 j* z    沈怡表情复杂地凝视宋陌，狠狠心，反拽住唐欢的手，担忧地求她：“姐姐，你快跟殿下陪个不是吧，殿下大人大量，不会再责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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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G5 X+ Q7 _" F+ f( m    唐欢皱眉，这女人没有半点眼色吗？

3 h& Y, V* g2 Z# l4 n    正犹豫要不要配合沈怡帮她一把，余光中却见宋陌走了过来。那一瞬，唐欢说不清到底该期盼宋陌如何应对，只能以长姐的身份护在沈怡身前，准备低头认错。

4 z2 ~7 \$ Y0 k6 _7 B0 B- y- N- g1 M' a    宋陌比她先开口，“你叫沈怡？”

8 e0 J) i: Y5 g, Y! l! a    沈怡心中大喜，快步走到唐欢身侧，“民女沈怡，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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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窥伺本王行踪，罪当诛。今日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本王饶你一次，再有下次，明年景宁侯回来，就只能见到一个女儿了。”话未说完，沈怡已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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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A, Y1 R    唐欢慌忙要扶她，胳膊却被人攥住了，她抬头，宋陌直视她眼睛：“本王再问最后一次，今日之前，你与本王真的没有见过？”

    “没有。”唐欢毫不犹豫地回答。

/ u* p- D6 H7 T" z    宋陌沉默，片刻后松开她：“好。既如此，你最好乖乖待在家里，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下一次，本王怕自己情不自禁做出夺臣妻之事。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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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愤恨瞪他一眼，扶起沈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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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8 x/ {" ^% y. P4 |    宋陌目送她走出竹林，直到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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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8 v6 E/ e5 P- s    喜欢扮大家闺秀吗？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让她露出本来面目，那时候，看她还如何狡辩。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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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s1 v8 g. Q2 a; V    唐欢扶着沈怡走到竹林边缘时，正好碰上寻过来的梁四姑娘。

' E: b% Q1 |) q' E    “你们去哪儿啦？害得我好找！不是说了让你们在那边等着吗？”梁四姑娘手拿一本书跑了过来,红唇嘟着,很是不满地瞪向唐欢。这么紧急的事,她怎么还乱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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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歉疚地朝她赔罪：“琼安，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妹妹肚子难受,我扶她去里面坐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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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0 T" O: d' v5 ?* a  u. ^) u/ o$ Z    沈怡现在勉强能自己站着了,只是俏脸惨白,的确像是不舒服。

    梁四姑娘马上不生气了,将书信递给唐欢让她快看,她在一旁安抚沈怡。唐欢飞快看完，梁四姑娘马上把东西还了回去，随后三人返回花园，同众人嬉闹了片刻就去屋里赴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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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席后，宾客纷纷告辞。唐欢想着应该碰不到宋陌了，便也准备回府，只是尚书夫人不知打了什么主意，竟以沈怡身体有恙为由留她在偏房休息，说是等郎中看过好转之后才好乘车颠簸，容氏欣然应允。郎中探过之后，沈怡困倦而睡，尚书夫人顺势请容氏去她那边打牌，让梁四姑娘陪唐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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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 V( {- r( j  m  V( i    尚书府也有适婚年龄的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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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Z; i& W/ }% `, O! O8 l    莫非尚书夫人看中了沈怡，容氏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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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宁侯嫡次女，的确配得上尚书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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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1 f( t- Z* W! F  V1 R) j, ]; @    唐欢才懒得理会沈怡到底想嫁谁，或是容氏想把她嫁给谁，左右回府也闲着无事，不如留在尚书府，或许，宋陌还没走呢？虽说明面上因为身份因为他的轻.薄她要远着他，到底还得想方设法接近他不是？他真忘了她，她就让他重新喜欢上她！还拿什么抢夺臣妻威胁她，她巴不得他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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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3 N+ w- g& K. _4 M# t    “阿瑜，咱们去我院子里玩吧？前几天我二姐从苏州给我寄了一箱精致团扇，特别好看，我想着你今日肯定会来，就没给你送过去，等着让你自己挑呢。”梁四姑娘笑着邀请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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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摇摇头，朝花园那边望去，“在屋里待着有什么意思？我想去看你家的莲花。之前那边人多，我嫌吵闹便忍着没去看。现在她们都走了，你陪我去吧？就咱们俩，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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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想看景，梁四姑娘当然同意了，“好啊，不过现在日头太大，你等着，我让她们去备伞，嗯，把棋盘也带上吧，到时候咱们坐在湖边柳树下，边赏景边下棋，这次说什么我也要赢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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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 {- H9 b" O! a. p    唐欢浅笑，等丫鬟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两人并肩而去，分别带了一个贴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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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湖边挑了处好位置，旁边就是碧叶粉荷，湖风吹来带着清幽的花香。只是才坐了一会儿，尚书夫人忽然派丫鬟来请梁四姑娘，说是有事找她过去问一问。梁四姑娘很不好意思，请唐欢回客房歇息，或是在这儿等她，保证她很快就会回来。唐欢让她不用担心自己，等梁四姑娘走后，她继续坐了片刻，便领着青杏去园中小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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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8 d5 ?9 @6 a) c( P    闲庭散步般逛着，快要转过一处花丛时，忽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匆忙间唐欢只看到一个侧脸，不是特别好看，面容冷峻又有几分阴险的感觉。他站在路口回望身后，眉头紧紧皱着，很快眼睛一亮，嘴角勾起邪魅笑容，转身朝假山那边去了。

1 G5 J' o; E: e# R) p7 i* X2 G! m    有故事啊！

* |+ N& X( n9 g( v7 E: G( ^0 k    不过唐欢不认得此人，她也不打算认识，准备躲在树后待一会儿，等他走远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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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想没过片刻，前面又走过来一个姿容艳丽的年轻妇人，神色间带着慌乱，仿佛怕被谁看到似的，左看右看后，朝男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 Z/ I5 f  B, L* p2 o7 Q    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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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冒了出来。唐欢心里顿时一阵痒痒，想跟踪过去偷看。转眼瞧见寸步不离的青杏，嫌她碍事，便道：“青杏，我有些口渴，你去屋里端茶来，直接送到湖边等我吧，我逛一会儿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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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P) Y5 \% S1 {. l    青杏面现犹豫：“小姐，你一个人……”

: R2 m( j9 ^0 x# k, H    “没事没事，我只在这里走走，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快去快去！”唐欢最嫌丫鬟啰嗦，偏偏碍于身份无法随性打发掉她们。等青杏一步三回头的走没影了，唐欢立即悄悄朝那边假山摸了过去。

  K. ]  g# B5 S" q7 s  ]: Q8 `9 l2 T    假山啊，向来都是偷.情的好地方。

) u. }. H5 z  ^8 O0 _    她没法痛快采男人，看看好戏总行吧？方才那对儿男女，身材都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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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4 V: u; L* v0 I; e; Q+ s    唐欢小心翼翼挪到假山深处的一个石洞前。洞.口有碧绿藤蔓，她怕弄出声音不好进去，就躲在旁边阴影里偷听。女人声音含糊不清，男人声音低沉，清晰地传了出来。

8 U8 H$ T# ?8 K$ v    “……不用担心，父亲陪端王去书房谈事了，绝不会来这里避暑的，你就放心吧！那老家伙，自己弄了这么个好地方风.流快活，现在他不用，我正好替他用，包括他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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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4 F% v! X( x, M7 h    “……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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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J! i- t* K, C- S    “……乔姨娘，你就别挣扎了，那天你不是故意丢下帕子让我捡到的吗？你要是真对我没意思，怎么我说亲自还帕子给你，你一下子就答应了？来，我这就把帕子还你，你咬住了，千万别出声啊，否则动静太大把旁人引来，我只说是你勾我的，你说父亲会相信谁？他就是气我，也不会对亲生儿子下手，你吗，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伺.候我一回吧！父亲年轻时再厉害，现在也老了，你尝尝，我那东西的滋味比他如何？”

    在女人的呜呜挣扎声中，传来衣帛撕破声，然后就是男女亲.热的动静了，那个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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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有根猫毛在身上拂动似的，唐欢忍了会儿，当里面动静越来越大时，终于忍不住，悄悄扒开密密麻麻的藤蔓，准备偷看春景。

5 z/ i! M/ l' k7 B    “谁？”

    没等她看清什么，里面先传来一声大喝。唐欢被对方过于强大的耳力惊得浑身发颤，知道对方怕是有些功夫，忙低头猫腰发出一声猫叫，同时悄悄藏于附近一块儿大石后面。现在跑，对方追出来肯定能瞧见她身形，既然是尚书府的少爷，一打听就知道是她，到时候她就多了一桩麻烦。眼下他正快活，应该能被猫叫混过去吧？

    唐欢屏气凝神侧耳倾听，都不敢探出头去看。

    很快，她听到藤蔓被挑起，男人声音低哑地骂了句“原来是只野猫”，跟着藤蔓又被放下了。

    就在唐欢松口气准备一会儿就离开时，却震惊听到那脚步声不是朝里面去的，而是奔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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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色令智昏吗？这人要不要这么聪明！

    现在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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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V5 F1 }, S8 |6 ]    唐欢咬咬牙，扒着石头，瑟瑟发抖。

    头顶一暗，身前多了一双黑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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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低头小声哭：“这位少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那边似乎别有洞天，一时好奇忍不住过去看看，真不是故意打扰……啊，你要做什么！”

    男人拽着唐欢胳膊，待唐欢抬头看清她模样，他眼里闪过惊艳。看看左右，一把捂住唐欢嘴唇，不顾唐欢反抗把她拖到了石洞里，进去后便把人抵在石壁上，掐着她脖子逼问：“看你衣着不似府里人，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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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r& l( A9 a$ W$ N9 S    “我，我是景宁侯府的……这位梁少爷，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守口如瓶！”唐欢哭着哀求，似是不敢与男人对视，她扭头朝向里面，见那个姨娘一动不动趴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大概是昏死过去了，心中马上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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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2 Y+ Y  y2 y    “景宁侯府的？”男人打量她一眼，忽的淫.笑出声，“是沈大小姐吧？早听四妹提起过沈大小姐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大小姐，我可以放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8 h4 n( l* [' x8 y/ M2 O    “你，你说，只要你放了我，什么我都答应！”唐欢垂眸，眼泪簌簌滚落。

    男人手不由松了些，“很好，沈大小姐，相信你是聪明人，我与父亲小妾偷情，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光凭你一句话就信你，杀人灭口才是最稳妥的。可我又是怜香惜玉的人，实在不忍对你动手。这样吧，沈大小姐答应嫁我为妻，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我就不用担心你说出去了，你说是不是？哈哈，你这么好看，身后又有景宁侯为你撑腰，只要岳丈肯提拔我，我这个庶子也能闯出一番名堂来……美人前程两不误，沈大小姐，你简直就是我命里的贵人！”

% u& r$ [( A. s    唐欢震惊抬头，惊慌无助：“你，你怎么能……”

' \# a/ c, T4 S1 X9 D, i! W    男人突然加大了力气：“少废话，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马上送你归西！”

2 j9 x, G: r3 I5 }: l    唐欢呜呜挣扎，难受地说不出话，等男人手松了，忙哭着答：“……咳咳，我，我答应你就是了……啊，你要做什么？别碰我！”却是男人大手拉住了她衣带，轻轻一扯就抽开了。

& T! \1 g! V2 m  e4 B- N    “做什么？当然是先跟你成就好事，否则我如何确定你不会反悔？沈大小姐放心，我会温柔待你的，保管你……”男人低低地笑，大手搭在她肩膀上，准备往下褪她的衫子。

    臭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 Q, M% {8 q. p9 z: t7 G+ {    唐欢哭得更凶，“别，我，我给你就是了，只是，你，你让我自己脱行吗？我，我害怕……”

    男人松了口气，“真乖，我还真怕你宁死也不肯答应呢。不过，你脱我脱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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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扭头，闭着眼睛羞道：“我，我从来没有这样……你，你能不能转过去别看着我？我真的害怕！”

* Z8 X$ H) B- ~/ Q: u    “算了，看你哭成这样，我也心疼。不过你要快点动作，别让我等太久！那女人只是昏了过去，当然，若是你想让她看咱们两个……我也不介意的。”男人转过去，声音轻.佻。

    唐欢低低地哭，右手却悄悄拔下头上金钗，看准男人脖颈准备刺下去。不想恰在此时，洞.口藤蔓忽的被挑起，有人低头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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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梁思安，你果然是性情中人，为了一时快活，连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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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7 N! B& z; }, U/ D    “殿下？”男人大吃一惊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犹自不可置信地望着宋陌：“殿下，你，你怎么……”

    宋陌没理他，径自走到唐欢身前，抬手夺过她手里的簪子：“本王方才路过花园，无意中瞥见沈大小姐，情不自禁跟了过来，却不想看到如此好戏。沈瑜，今日你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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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8 i) i" N- N    唐欢瞠目结舌。

" b% }9 Z' F6 U$ u+ I  p    这，不是她在做梦吧？

厚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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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石洞里,一时静寂无声。

. R$ V! u7 u' ?, {: e    宋陌盯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女人,面上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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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L9 b3 N' u% }6 p6 e1 p    如果说上辈子他还期待这个女人对他动过真心,还愿意相信她的鬼话，记起小尼姑记起记忆断掉前她最后的话，这辈子，即便她把侯府嫡长女装得天衣无缝，即便单凭眼睛看不出任何破绽，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信了,包括以前她所有的柔情蜜意，他都不信……除了,两句。

6 c% l* A' V1 p7 u2 `+ m! B    她说她是采.花贼，对他好，只是想采他。

    她说她要采他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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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R8 D8 T6 E- [7 v# P( h    前八次她都成功了，回想起来，他都佩服她的种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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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只想知道当他拆穿她所有伪装，当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时，她会不会承认她记得他，会不会说实话，会不会解释她为何千方百计要采他，她又是如何做到九辈子都能找上他的。最重要的，他想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一个守林人绝不会有这样高深的武功，是不是在守林人之前，还有一辈子，而那辈子，就是他跟她结仇的一辈子？

    因为有仇，她才骗他的心，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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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成功采他九次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报了仇，他还会有第十辈子吗？她都能找到他九世都能封印他的记忆，那将来如何，她肯定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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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须知道这些。第一步，就是逼她承认她记得。

    刚刚她的所作所为跟当初对付乔六的手段一模一样，果断狠辣，上次他被她的谎言哄骗，这次她还要如何狡辩？

8 K! F3 ~: n9 p0 k3 n8 {" w    “梁思安，带上你的女人离开这里，本王有话要跟沈大小姐说。今日之事，你若敢透露给第四个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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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Y% X6 O0 L: q! T* c    “殿下放心，今日我与父亲小妾幽会，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见过旁人，请殿下饶命！”被称为梁思安的男人忙跪下磕头，连表忠心，得到宋陌示意后，匆匆抱着昏死过去的女人闪出了石洞。

+ O" j3 y$ p' K    宋陌一直盯着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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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已经从刚刚的意外中恢复过来了，迅速系好并不算凌乱的腰带，朝宋陌伸手：“殿下，请把金钗还我。”她头发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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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C; l. \, o: h6 E) q    “还你杀人凶器？怎么，你杀他不成，还准备杀本王灭口吗？”宋陌抬起手举到她面前，在她准备抢夺时轻轻用力，金钗便一折两段，被他攥在手心里，慢慢化成细细金砂，似水落了下去。

# A0 Q1 h3 `( H0 }    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唐欢见鬼似的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石壁，惊骇地望着他：“殿下，殿下神技……”

    宋陌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披散下来的长发上。

' Y6 h( |6 P; O0 }) ]7 b    唐欢看他不说话也没想杀人，壮着胆子试探道：“殿下若没有旁的吩咐，我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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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7 k4 a/ q' n$ K9 J    宋陌还是不说话，只是此时变成了盯着她的眼睛。

    唐欢不想陪他打哑谜，抬脚要走，只是刚刚转身，宋陌看似随意地抬手，却一把攥住她手腕把人扯了回来：“沈瑜，本王没有看错你，果然与众不同，看似端庄温顺，没想到竟会使出如此手段，哭求时娇弱可怜，动手时狠辣果断。你说，人前人后，你为何差别这么大？”

    “我是什么样子，跟殿下有关吗？”唐欢试图挣脱他手，挣不开，她仰头看他：“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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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W, {- n2 S5 d2 r6 x4 H    宋陌冷哼一声，突然将她推在石壁上，身体跟着压了上去，提起她下巴：“本王想知道，你一个养在后宅的女子，为何能那么狠？连一般男人都未必有你的手段，刚刚如果不是本王出现的及时，梁思安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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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0 n, h- d/ j$ D, G2 N    唐欢丝毫不惧，冷笑道：“不杀他，我就是死路一条，难道我乖乖让他欺辱，殿下才满意？为了活命，为了好好活着，我什么都能做，装可怜又算什么？现在也是，若非我打不过殿下，我早就杀殿下灭口了。弱肉强食，殿下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宋陌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那么理直气壮，那么义愤填膺。他笑了笑，声音柔和下来：“什么都能做？那如果现在想要你的人换成本王，你打算如何对付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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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斗胆问殿下是想娶我为妃纳我做妾还是只想要一次欢好？”唐欢同样笑了，挑衅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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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1 Y: ?& U    “有区别吗？”宋陌随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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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0 A5 K! x4 R    “当然有。”唐欢镇定解释：“如果殿下想娶我为王妃，我求之不得，因为殿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殿下当正妻，是我高攀了。如果殿下想纳我做妾甚至只为一夜.欢好，我同样会答应殿下，因为殿下本身出众，不是方才那男人能比得上的。听闻殿下不喜女人，我沈瑜能让殿下破例，日后看在这一次风.流上，想来殿下也会照拂于我？”

    这次是端庄贵女装不成了，便想改成贪恋权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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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C; b" f4 {: v# e    “既然觉得本王好，之前在尚书府门口，在竹林，本王对你青睐有加，为何你不趁机讨好我？”宋陌逼问道。

    “尚书府门前，众目睽睽，我虽想攀附殿下，却不想落得一个轻浮臭名。竹林里，我们姐妹的确是找殿下去的，可惜殿下一语中的，为了脸面，我只好否认了。现在殿下亲眼所见，我无可辩驳，只好承认自己那点心思。”下巴被他捏的有点疼，唐欢蹙眉，扭头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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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5 z  \; E( Z, [# f! G4 |) t& `( j    宋陌微微松了手，换成捧着她脸，“听说你跟卫国公府世子定了亲？”

2 u$ ~+ L1 o' _    唐欢咬咬唇，闭上眼睛：“殿下未出现之前，卫昭是我遇到的最有前途的男子，且，容貌俊朗。如今有攀上殿下的机会，我自然可以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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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轻笑：“你现在倒是肯实话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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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无奈：“都被殿下撞见了，再说谎话，我怕殿下真会杀了我。”

1 v( X, h8 S) G- _5 d7 D    “本王为何要杀你？你说的对，弱肉强食，这跟男女无关，就算你把梁思安杀了，那也是他没用，本王不但不会揭发你，反而很欣赏你。只是，本王还有一个疑问。”宋陌掰正她脸，靠近她，凝视她的眼睛，“本王不懂，堂堂侯府贵女，为何会好奇那种事情？方才在外面，本王见你面红.耳赤，那情形……仿佛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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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很意外，以前只当她喜欢做那事，不想还喜欢看旁人做。他设下这个圈套，是因为知道她喜欢凑热闹，没想到她不但偷听，还想偷看，不愧是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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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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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q; k; U2 e    宋陌到底看到了多少？

    “殿下，殿下知道的这么多，难道一直在跟踪我？”惊讶过后，唐欢镇定问道。

    宋陌并不否认：“本王说过，本王看你面善，一日解决不了这困惑，本王就放不下你，远远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本王当然好奇，却不想本王好奇的女人，竟有如此……特别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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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欢突然觉得很轻松，她不用再装什么了。她的伪装，她的狠，她的色，已经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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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u  N( V1 F# [. {    她该庆幸这男人忘了那些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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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M% _4 o% w& {0 u8 v    她放松下来，懒懒靠着石壁，“真是，连这个都被殿下发现了，我的确喜欢看男女做那事，平常在家只能看画册子，这次好不容易撞到有人偷.情，当然要过来看了。好了，我承认自己是个道貌岸然的贵女，明面上装出一副端庄模样，暗地里下.流无耻。现在殿下都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宋陌定定地望着她，这次，她终于不再装好人了。

' O' |5 k" f; ?& O7 W- g: M' Q    可是，他该说什么？

7 Y! Q2 X7 E" b1 Q- Q/ Y  ?+ }    责问她记不记得以前的事？那样就暴露他的伪装了。那她会不会嘲笑他，笑他明明记得那些欺骗却还是故意接近她，她会不会误会他是舍不得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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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他可以像她对他一样，先骗了她的心，等她陷进来后，再嘲笑回去？等两人公平之后，再逼她说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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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2 g5 x) H% U4 z% u" k* v! P    她，会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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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以前他都肯为她死了，她都没有动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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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o7 R- w: n. c    可，她动心后，又会是什么样？

    宋陌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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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G) D; S% U7 c5 l' e    如果，他连这样的她都能接受，她会不会心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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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陌抱住女人的腰，下巴搭在她肩头，对着她耳朵低语：“你喜欢看，那，你喜欢做吗？本王看你入眼，可以陪你试试。”声音低沉动听，有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诱.惑。

    唐欢愣了一下，随即抱住他腰：“好啊，只是不知殿下会不会……”

    话未说完，唇被人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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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不知谁的心跳，骤然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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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v+ J; q2 B% X: ]: F    唐欢猛地推开宋陌，嫌弃地摸摸被咬破流血的嘴唇：“殿下不会亲人，还是回去找个美人练练吧，熟练了再来找我！”言罢，趁男人愣在原地，她笑着往外面走去。原来他，真的不记得，连亲人都不会了。

    宋陌一动不动，在她快要离开时开口：“你放心，今日之事，本王会替你善后，保证世上再也没有第三人知晓。”

% T  J3 v; U& V3 W- f  o5 v# T5 w& P    唐欢顿住，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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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脚步声远去，宋陌沉默良久才低声喊人。

    刚刚扮作梁思安的护卫悄然闪了进来，跪下待命。

    宋陌看他一眼，声音淡漠：“今晚让梁思安跟那个女人饮毒酒殉情，你，明日去西北大营历练，没有本王传召，不得回京。”

* L$ p, c: t8 c! w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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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卫跪下磕头，迅速离去，出洞时，背后已经湿透。

" f0 B1 `+ \. g1 l$ Q# D1 \4 g! X: f9 H    殿下近来越发难以琢磨了，明明让他调.戏沈大小姐，又严令除了扯她进来和威胁她时的必要碰触，不许他挨得太近，不许他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衣服更是不能真脱……

9 g5 v) \2 W' z& V    与其做这样刁难人的任务，他宁可去西北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