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从中国人的整齐划一、假大空到加拿大人的自由散漫、实在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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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整齐划一，但不要丧失自己真实的颜色，可以自由散漫，但仍然要遵守规矩、诚实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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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的华人第一代移民这辈子有幸经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文化环境，有时看着有趣，有时又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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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这里的小学每到圣诞节都会举行圣诞演唱会，各个年级的学生在不是很宽敞的舞台上演唱圣诞歌曲。衣服一般也会统一颜色或者样式，但由于都是自家的衣服，看着还是比较混乱。最有趣的是，你会看到有些演唱的小同学完全不在状态，常常都是男同学，他们不是东张西望，就是压根没有张嘴唱歌。那自由散漫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们喜欢唱歌就唱你们的，反正我不爱唱，也不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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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从小在中国长大的第一代移民来讲，感觉有点看不习惯，我们小学时举行的歌咏比赛可比这个整齐好看多了。衣服是统一的，因为是校服，女生的发式基本扎成一样，连脸颊上的红脸蛋和嘴上的口红都很像，全是老师流水作业的。男同学服装也一样，可不敢心不在焉唱歌，火眼金睛的老师会很快发现，严厉指出他们破坏班集体秩序。唱歌时的动作也整齐划一，一会身子集体往左摆，一会往右摆。为了这个整齐划一，所有同学不知道辛苦练习了多少遍。到最后，同学们会意识到大家是为了把歌唱得很整齐很响亮而唱歌，是为了班集体荣誉而唱歌，而不是为了唱歌的快乐而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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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温哥华小学生的圣诞演唱呢，是另一种模式。有的孩子非常爱唱歌和表演，他们就会很快乐地投入其中，并且很享受，有的孩子可能更喜欢其他活动，而不是唱歌。有的人在舞台上东看西看，是难以克制小孩子的好奇心理，那滑稽可爱的样子是真实的儿童模样，而不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统一样式。对于有些同学的不太投入和不守秩序，温哥华的老师并没有非常严格要求，你必须站那里不许乱动，你必须大声唱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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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特长和爱好，有些人爱好表演，有些人个性羞涩，有些人讨厌舞台，这并不是任何人的优点或者缺点，只是上天把他们造成了这样。学校没有权利把他们打造成统一的样子，因为整齐划一的背后是个性缺失，有时候我们需要自由散漫，因为那才是我们自己。

: H: B+ [5 G1 ^" O7 a& F: m- W" B不过一个奇怪的现象是，虽然中国学校力求把孩子教导成整齐划一的样子，答题也都有标准答案，但当孩子们走出学校的大门，来到社会上表现得却不是整齐划一。因为社会不是整齐划一，他们的父母也不是，大环境影响了下一代。无论是上地铁公交车，还是到商场买东西，在马路上开车或者走路，很多人都是靠抢的，你不争先就只能落后。

  n$ E/ m2 G1 E( m! H如果中国人从学校到社会，都能一直保持整齐划一就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守规矩者，钻法律漏洞者。另一方面，在学校自由散漫的加拿大人，却绝大多数在社会上守起规矩来，比如说酷爱排队，即使是从大火中逃离，也是不争不抢、不急不恼得开车排队撤离。也许中国人喜欢的整齐划一只是形式上的整齐划一，而不是真正意义的整齐划一。只要领导检查时整齐一下就好，只要外人参观时整齐一下就好，平常还是自由散漫更让人舒服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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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2 [! O  @8 K1 K说到此处，想到了连华人自己都非常痛恨的假大空问题，因为也是形式主义。有位国内的朋友最近感慨，自己上小学的儿子正走在从“孩子转换到骗子”的路上，意识到原来“成年人在官场惯常说的空话、套话、假话，都是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她这样说儿子，“一个从一年级入学就被学校要求课间不能出教学楼、体育活动课也不许随意奔跑、课间操经常不许随便蹦跳的孩子，在面对课间生活真丰富这样的作文题目时，很自然地写下貌似平常的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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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大概内容是同学们下了课，飞快冲下教学楼。有的跳绳、有的打排球、有的打羽毛球，为了更为形象，还把各种活动绘声绘色描绘了一番。但其实这些课外活动全是朋友的孩子日常没有做过的，估计都是他梦想中的课外活动。朋友不知道是“该欣慰他有超强的想象力、保持了对课间活动不息的向往和追求呢，还是该哀叹孩子在满纸荒唐言的道路上开始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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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的感慨是，这所学校明明是难为人，你平常不让学生有正常的课外活动，却又让他们写那些看似美好的作文题做什么，还不如写“学习生活真紧张”，这样学生们才有机会写出心里话，而不是编出假话、空话、漂亮话。再看看从小在温哥华长大的女儿在学校写什么作文，她写她的爸爸，把爸爸的种种生活恶习都写出来了，写她的一家，把爸妈吵架的话，妈妈发脾气的话也都写出来了。老师对此的评语是精彩，搞得我不得不同女儿谈话，告诉她不要把家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写在作文里。她不解，问“为什么？你们当时不就是这样说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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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是个超写实主义小作家，也是个幻想家，因为常常会写有关小仙女，小超人的童话故事。也许学校真该这样，教孩子写生活的时候就写真实生活，写童话故事的时候就充分发挥想象力，而不是把生活写成假话连篇，写童话时又枯燥乏味、雷同无新意。从小习惯以假话写作文的孩子，你难以期望他长大做一个诚实、实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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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移民到加拿大，常常觉得当地人脑瓜不灵活，死守着规矩不懂得变通。比如他们严格遵守交通信号，行人过马路一定要等信号亮了才过，虽然当时路上没有一辆车。华人都知道在加拿大退换货容易，因为他们已经假定退货者是实在人，但在爱占便宜的人眼里，他们就是好被欺骗那种人。

对加拿大人来讲，诚实很重要，而对不诚实的惩罚也很厉害，通过信用机制、信用记录以及推荐人等，确保人们诚实守信。假大空的形式主义和欺骗行为，也许在国内行得通，在加拿大越来越行不通。当地人一开始不了解华人那套作假方式，让一些人成功假结婚、假移民、假低收入，如今明白过来，各种严查严打。部分华人也许一开始通过造假赚得便宜，却毁了华人声誉，让外人不敢轻易相信。假大空到头来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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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L' q: U, b* D. r4 h- x% i( v+ ~3 B写此文不是想丑化谁，抬高谁，毕竟哪类人都有自己的出类拔萃、令人敬仰者，哪类人都有害群之马、令人唾弃者，只想说孩子从小成长经历的教育方式、文化背景，常常造就他们不一样的将来。我们可以整齐划一，但不要丧失自己真实的颜色，可以自由散漫，但仍然要遵守规矩、诚实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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