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展览时,侯瀚如与陈箴的遗孀兼长期合作者徐敏密切合作。他们对这位艺术家的作品进行研究,精选出能突显他兴趣的作品:人类、自然和物体之间的关系;东西方的医学传统;城市规划和建筑。
Chen Zhen © 2015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ADAGP, Paris/Private Collection/Courtesy Galleria Continua, via Rockbund Art Museum
《无题》(2015)是上海外滩美术馆根据陈箴的草图为这次展览创作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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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e% G$ ]7 v0 u7 r4 n3 }这场展览也是上海外滩美术馆的五周年庆祝活动之一。该美术馆是上海的几个私立当代艺术机构之一,位于一个修复后的艺术装饰风格的建筑里。该建筑始于1932年,最初是皇家亚洲学会(Royal Asiatic Society)的总部所在地。展出的11件作品分布在该建筑的五层楼里。
展览始于二层,陈箴的早期大型装置作品《净化室》在这里得以复原。呈现在观众们面前的是一种“未来考古学”(陈箴的话):房间里散置着很多物品,比如家具、购物车、台式电脑和踏板车。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物品、地板和墙壁,都在黄泥中浸泡过或者说“净化”过,让人想起了中国民间医学的一种疗法。陈箴把它的视觉效果称为“单色坟墓”。
“80年代,陈箴到法国时,看到了一个与中国不同的社会,它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以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为动力,”侯瀚如说。20世纪90年代,他和陈箴一样,与巴黎的中国艺术家圈子关系密切,那个圈子里还有黄永砯和严培明。“这是他批评法国消费主义的方式——以这种有点中式的浪漫概念来净化被金钱和消费主义价值观污染的文化。”
接下来的几个展厅把重点转向陈箴对身体的反思以及他对城市和城市发展的忧虑,特别是他与上海的关系。《日咒》(1996)是模仿中国古代乐器编钟,不过那些分层排列的铜钟被木制夜壶代替。中央放置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旧收音机、旧电视机和旧电话,悬挂的夜壶中发出清洗马桶的声音——那是陈箴童年时每天在上海街上都能听到的声音。
陈箴的网站上发布了一段关于自己作品的对话,他在其中提到日常重复行为和现代化之间的交融。
“《日咒》是我在国外生活八年之后第一次回上海的产物,”他说,“当时没人邀请我办展览。不过,我再次看到那些可爱的上海女人清晨在街边清洗马桶,而不远处就是上海希尔顿酒店。”
他补充说:“从本质上讲,那很像‘文革’期间‘每天读毛主席语录’,只是无动于衷的机械重复。”
与这个雕塑装置作品处在同一楼层的还有《无题》(2015),这件作品是该美术馆在徐敏的指导下为这次展览创作的,以陈箴画的详细草图以及他和徐敏的讨论内容为基础。鉴于最近的新闻都在关注中国的货币政策,这件作品似乎非常应景。它由两条小木船组成,船头交织在一起,像连体婴儿。一条船的货物上写着“中国制造”,另一条船上写着“西方产品”。从最简单的层次讲,它是在阐释全球市场的互联性。
最上面的两层展示的是陈箴的各种研究项目。最上层咖啡馆里展示的是这位艺术家在90年代有一次回上海访问时拍摄的照片。这个项目的目的是记录这座城市的发展,当时的上海刚开始变成一个面向外部世界的现代城市。那些照片还展现了陈箴的幽默感。
比如,其中一张照片拍的是上海地铁里一个地产开发项目的
广告。广告词是:“不用去纽约巴黎,生活同样国际化。”
“看到那张照片时,我心想,它很适合做这次展览的标题,因为它真的说出了从那时到现在的中国梦,”侯瀚如说,“它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现代社会的真实形象是怎样的,人们又是怎样看待自己在其中的境况的。”
虽然陈箴对身体和自我的忧虑反映在整场展览中,但他最私密的想法也许体现在那些精选的肖像画和日记节选中。那本日记是1997年他和一个震颤派(Shaker)团体在缅因州进行为期六个月的驻地创作时写的。
“今天,我在想,也许艺术界的人不知为何都有点病态或疯狂,”在其中一段里,他用中文写道,“我们与金钱和权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们经常被它们束缚。我们是吸烟室里不吸烟的人。”
“所以我再次觉得,艺术家是最有力量的,因为我们参与‘游戏’,我们知道规则,也知道如何超越规则。但是我们必须疯狂或精神错乱。疯狂的人往往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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