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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古代幸福生活/穿越也幸福》作者:一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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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5 22:00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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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慕然回首 于 2017-3-27 02:0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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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9 q5 `8 R0 {0 x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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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6 ?+ B7 Z  k作为嫡女,娘家商贾,夫家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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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 @# H1 N9 A9 T) w生活本来是一坎接着一坎来 ' ?$ x. U# {/ W*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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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幸福还需要走过层层的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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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 ]! P" b! l" g0 b% k$ z书评:有争议,但是还是强推!萌点是强势男主的娇宠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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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说这么多年,这是为数不多的我看了两遍的小说,看完第二遍再来说说感想。 % s7 U* L7 ^6 x

3 S" h0 j- z& r% |. _; P这个文最大的萌点是男女主相处的小细节,男主对女主亦父亦兄,娇宠着女主,总对女主说,表哥最疼你。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男主非常强势地介入女主的生活,从女主穿衣吃饭到交往的人,所看的书都要一一过问,甚至还亲手为女主设计服装和首饰。女主上下马车要抱着,天冷了天热了都不让出门。。。这样的娇养方式真的可以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但这篇文偏偏设计了女主穿越,所以很多人不能理解女主的窝囊,认为男主三妻四妾,还有各种贵妇情妇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给男主定义就成了:渣男 : X/ I- p! U; p8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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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我觉得,有点阅历的人读了这篇小说,会觉得作者真正把一个典型的古代强势的成功男人写活了,男主出身富贵,生下来就是侯府世子,也有过与人争歌妓的荒唐的少年时光,后来下科场高中,凭着父荫进入军队,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出头便拜将封王,他善于谋略追求权势,对家族有强烈的责任感,妻子这一角色在他看来就应当在他的羽翼下安静乖巧,不需要争强好胜,“女子无才便是德”尽管少年风流,但男主坚持长子应该是妻子所出。(所以这篇小说木有庶子庶女)少年时不满母亲为自己订下襁褓中的未婚妻,决定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调教未来的妻子。这本书前面一大半都能看出,男主对女主是娇宠疼爱,但是要说真正把女主当成一个女人来爱。。。我没看出来,有一个细节,婚前女主问男主,我有多少余地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男主回答,都听表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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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种超级大男子主义又很强大的男主在小说里是十分戳我萌点的~ 0 o; m+ t2 x2 j  E9 k1 V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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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跟主流穿越女主性格大相径庭,可以说她胸无大志只愿安宁度日,穿越过来母亲过世,在灵前男主安慰她,以后你的事表哥来管。她比男主小十几岁,在十四岁时就被男主接在身边教养,她安静乖巧,让男主大为怜惜,虽然男主信奉女子无才,也还是请了帐下第一幕僚当女主的先生。这一点可以看出,男主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他不愿与娶回家的妻子无言以对相敬如宾——毕竟有过那样一段荒唐少年时光,男主见惯了风月之事——所以按了自己的心意教养她。女主在我看来十分聪明,面对这样一个强势的未婚夫,她不可能硬碰硬去争论自己的想法,她用眼泪撒娇,十分懂得利用女人的弱势去争取最好的生活。我是不能想象如果遇到一个争强好胜处处讲人权的穿越女主男主会怎么样。。。并不是说独立的女主不好,只是很可能成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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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U' {( v( P这篇文胜在感情细腻真实,你无法要求一个把女主当孩子养的男主,尤其是手握重兵在朝堂呼风唤雨的人物会为女主守贞,他所能做的是把他觉得最好的给自己疼爱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只需要金镶玉裹地在家里坐着就好了,不需要你和谁争斗。所以初期男主有小妾,有风流的贵妇情人,甚至想着联姻来壮大自己的权势,在我看来这十分合理。 & D7 `* Q0 E7 E( K) }2 d% |1 G, 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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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排了两个转折来升华男主对女主的感情,都非常精彩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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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转折发生在男主决定与贵女联姻,彼时女主生下的长子刚满一岁。女主对于男主的决定十分不满,抗议斗争,说,表哥要把我与睿儿置于何地?男主十分恼怒,在他看来女主是他的妻子,儿子是他的嫡长子,这是不容置疑的,无论怎样联姻都不可能动摇他们的地位,他不容别人怀疑这个地位,尤其是女主——看,这就是代沟,一个把权势宗族放在首位的男人,这是他最自然的想法。联姻前夕,男主在战场上剑走偏锋,成功让多年的对手自刎于身前,对手临死前向男主跪下,祈求男主保他最宠爱的女人所生下的儿子即位。这一跪跪塌了男主心中大半的城墙,男主忽然非常后怕,整个家族都依靠我,如果我不幸战死沙场,妻子年轻,儿子年幼,如何能斗得过身家丰厚的贵女侧室。自此男主决定放弃用联姻壮大权势。——这是第一个转变,要说这里男主对女主的感情变成刻骨铭心的爱情了,我看还没到火候。 , r6 H  p* b* G7 X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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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转变,是男女主在战场上生死之间,男主决定一死保住整个家族的荣誉和前途,他让一队士兵护送女主先走,女主拒绝,决定与他共赴生死,在此生死之间,男主幡然醒悟,若要和女主在黄泉路上携手,就不能有别人,否则,表哥找不到妙姐儿怎么办。后来转危为安班师回朝,男主遣散一干小妾,从此就身心如一了。——这是第二个转变,从这个转变我才真正看出,男主对女主的感情,不仅仅是疼爱娇宠,还有刻骨铭心,他终于真正爱上女主,所以身心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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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S8 G% z! [" H! D6 G这个小说题目是古代幸福生活,女主真的过得是古代幸福生活:被男主娇宠一辈子,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伤(特指身体上,感情戏虐一虐伤伤心很正常。。。),金镶玉裹,子孙满堂,最后老了去世,也走在爱人前面。。话说我看第一遍完全没有勇气看结局番外,这种讲男女主一辈子的故事最后再交待个后事是很让人觉得虐心的。第二遍鼓起勇气看了,果然看哭了,六十多岁女主病逝,男主亲手为女主安排后事,说,我现在追过去也不晚,第二天晚上,八十多岁的南平王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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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男主渣的,我觉得吧,耐心看完全文,真的会改变想法的,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古代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贞这样的观念,总是慢慢才能实现的~ 说女主窝囊的,其实这正是女主聪明的地方,人家不声不响幸福过了一辈子,这就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大智慧了。 . k2 `3 x9 h2 K. B
# [2 v5 S& M4 W4 N+ d
我很喜欢这篇小说的心理描写,很对味,很细节,尤其是男主的心理:表哥最疼你,妙姐儿是表哥娇养着的,等等等等。 以及,跟一般的种田文不同,这本全是男女主对手戏,基本从第一章还是第二章男主就把女主接到身边开始教养了。不过,此文号称最长的种田文,三百多万字,非常壮观,但是因为喜欢,所以觉得越长越好~ : w$ {% F1 ^9 @0 `  b% g

0 J" x7 O# s6 x7 h, K  Q以上,强烈推荐这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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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X' I6 {5 Q  }9 p' a& [淺提一下劇情設定:男主的母親曾受女主母親照拂,因而定下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娃娃親(但男主比女主大了約十四、十五歲),女主家裡姨娘多又混亂,後來被男主(女主稱她表哥)接過去教養。設定上女主應該是在現代發生意外(文中沒有提到這塊)魂穿過來,穿過來沒兩年母親就死去,本文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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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5 _) [2 P. z( q+ q這一塊作者都是用側寫的方式,沒有直接提及。' c7 d7 G) B" I  N9 I* z- g6 _1 Q3 v% o

# F) X2 b- \/ Y- G0 I老實說這篇文處處都有甜,但也處處都有我的小雷點,但這雷點是因為太寫實了,寫實得讓人心酸,有時還咬牙想打爆男主。. G0 P+ w+ s4 x' a2 O6 U

; ?/ z6 C8 l7 u6 ^3 s3 j. A; z男主是非常典型的古代的權貴,生來就是侯府世子,年輕時先是在外面開葷、免不了在外與皇子、頑褲們爭歌妓、戲美人的時光。天資聰穎下科場就中,但卻選了武官的路,憑著老侯爺的庇蔭進入軍隊,但憑著自身努力立下戰功,弱冠不久便成了兵權三分之一的異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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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5 b/ @' B7 F: [' O  d男主善於謀略,追求權勢權力幾乎是天生就有的習慣性目標,也認為整個家族的依靠就是自己。起先對於老夫人與恩親定下的妻子是極度不滿的,待自己封王成熟後,也都依母命每年去探望照料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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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Q, L+ W3 T/ G; E對於未來的小妻子,在他心裡真的不需要多大的出息,只要在他豐滿的羽翼下安靜乖巧聽話即可。但他也不願小妻子只是個供起來的擺設,也請了帳下第一智囊來教導女主,好讓夫婦以後有琴瑟和諧的時光可過。他一路看著女主長大,到接過來在身邊教養,曾笑著對老夫人說看著看著當然有感情。只是起先決不是愛情,就是值得嬌寵著的孩子。又不想妻子未來對他指手畫腳,所以就權當是提前調教出合自己心意的妻子。  k7 ]/ Z8 I. u5 L, D- R' i7 c

/ c* M8 v, y& Q" {7 Z' u, C但他仍然風流,除了封地上、京城裡有自己的四位姨娘們,在外也是一堆老相好、貴婦情婦們。甚至婚後十年內依然如此,在家哄著小妻子,但狐群狗黨相邀,也仍是去流連花叢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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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_( y2 d) F! w2 l/ _那一段看了真的很心疼女主,想哭不能哭,想發洩也不能。女主早在男主的有意之下,愛上了男主。想當然是內心煎熬,所以有不少讀者認為男主是渣男,渣到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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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5 m& e3 i6 H9 |9 R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這就是古代,一個很現實層面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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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多了原創小說裡男主一下子就為了女主守身如玉、一相遇就眼裡都沒有別人了,這種情節,有時候甜,但真的比較不現實。所以我真的很喜歡《四爺正妻不好當》或者《古代幸福生活》,這種最後男主經歷過了一些事,才開始決定一心一意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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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相處的小細節都很甜,男主對女主的嬌寵亦父亦兄,總是喜歡問女主表哥對你好不好,女主說好。5 C% p9 R  A( t8 X! s& `# M
女主也時常想著,表哥真的很疼我。但事實上也真的是能疼的地方都少不了(除了風流這一塊)。他強勢地控管了小媳婦的一切,不管是食衣住行都要一一過問把持,只要同進出還會抱著上下馬車。大抵是成了那種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1 r. _. l1 i# X/ S0 Z3 \" s

" R5 J0 o: r7 z  ?% a4 G: X所以在他認為,外面的情婦不過逢場作戲,偶爾調劑一下身心。他可從沒將誰放在心上這樣疼寵著,對外永遠都是提起女主的好,有多呵護女主。甚至情婦中地位略高一點的,馬車不過越過女主去了,男主便下手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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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女主真的是非主流,胸無大志,不想強國也不想掌權,只想好好的吃喝玩樂與享受。有些人批評女主懦弱,婚前面對未婚夫的風流只敢背後落淚,婚後面對丈夫偶爾出門過夜的行徑只能眼中含怨。但我認為這就真的是過去女子的樣貌。9 e8 }$ w2 S" z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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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主也聰明,懂得利用自己弱勢與眼淚,來撒嬌、替自己爭取。男主也知道他的小心思,願意在這樣的討好下放寬一些權限給她。這樣雙方的性格婚配,女主才能撐得下去,到後來兩個人相濡以沫,一切苦盡甘來。裡面的配角們不乏個性強勢的公主,但那種就絕對不會是男主所愛。" i# T# g4 i5 O; [

9 \0 Y, l. I7 a! x" ?男主真的是超級大男人主義,但他其實在許多潛意識或心裡的自我對話中,慢慢地對女主產生更多更多的情感,很久以前他們之間就插不進別人了,但卻到後來才明白這件事。女主每一次在心傷,都會努力的讓自己想起表哥的好,中途也曾想過放棄,那些難熬的日子讀了真的都替她心傷。長子就伴著她的心酸,讓她在苦悶中有一絲甘甜可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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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小說下來,感情戲遠比種田文還多很多,權謀宮鬥宅鬥的部份極少。這是在古代長文中我認為比較少見,也比較可貴的地方。(只要看到太需要動腦的就想跳過哈哈哈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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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篇下來感情細膩真實,韻味無窮。男主起先是把女主當孩子養,男主自己是手握重兵、可說是呼風喚雨的權貴人物,他當然一開始不曾想過也不會為女主守貞。甚至對這一類型的男人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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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的就是他認為最好的,風流與三妻四妾在古代太正常了,他不認為這有多委屈,所以他便按照自己認為的最好給妻子:地位、富貴、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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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 g' e# X; z- K! l4 Y' d不需要妻子去跟誰鬥,甚至也不用跟小妾鬥,姨娘在妻子面前永遠都是垂頭侍奉,在家就是專房之寵,而外頭的風流也扯不到家裡來。1 [! m; U# q% x, B- R& _$ J

( U) e3 q: |! A: f( F: V- x$ F" d總是有管不到的時候,情婦上門耀武揚威,女主也只能人前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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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8 a* F3 O! _$ J" n+ ?他們有一段爭吵描寫得很到位,引用一段我認為很好的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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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 s3 [+ \6 s( w) {「很多讀者認為男主給女主臉色看,用幾個夫人打擊女主,不給她面子,女主不應該忍,可是不忍又能如何?如果男人已經不在乎你的眼淚了,認為你的要求已經超出的他的底線,哭泣只會讓他覺得你軟弱,認為是你即將退讓也不得不退讓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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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F3 N5 U: A9 b所以,女主沒有哭求,事實上也表明了女主其實一直沒有退讓。她只是暫時的妥協,她在等待著機會反敗為勝。很多讀者對這個時候的女主很不諒解,但是她又能如何呢?可以想像一下,如果女主與男主硬碰硬,男主即便心裡還有些捨不得女主,但為了面子什麼的,也極有可能與她反目。, x4 e4 i/ M2 b- c( b

. G+ L0 D4 ^' s$ u4 W7 A  b而後他照樣過他花天酒地的日子,而女主又能怎樣?像那些小白文一樣出走?和離?另外找新人?但這些假設在朱宣掌控了一切的基礎上,都是完全不可能的,男主不會允許。那麼女主就可能一輩子過冷宮生活,難道這樣就好?這樣對她的孩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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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看了真的是很心疼,想想過去歷史上的正妻們大多不就是這樣過一生?即便事後女主有男主彌補愛嬌,但那一刻的傷心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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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u9 N& Z& M) g但男主對女主的好,也令所有情婦、姨娘、公主們望之嫉妒、討厭,那都對比著自己在男主心裡低如塵埃的地位。男主也不允許有女主所生以外的孩子出生,所以本文中男女主沒有庶子女。' e3 F& W7 E: L3 @" ^

3 L, b) `& i9 k: A+ F- I兩人的情感轉折處有二,我認為很細膩寫實,隨著文筆的進步,有抓到我的心,揪緊泛疼的地方,又被細細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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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男主決定與貴女聯姻,好擴大自己的權、穩固自己的勢,使得自己要走的路更加便利。女主在此時有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男主最大的反抗,那時女主生下的長子正值週歲,她在書房質問表哥要把我與兒置於何地?男主惱怒與不解,兩人產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衝突,男主甚至出言讓她滾。在男主心裡,女主是正妻、嫡長子生下來被冊封為世子,地位牢不可破,究竟有什麼好擔心的,男主真的不懂。所有人都不可質疑妻子,怎麼妻子本人卻懷疑這個他認定的事實?所以他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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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聯姻前夕,他祭出詭詐兵計、劍走偏鋒,終於讓多年對手敗陣。對手自刎之前向男主跪下,將兵符交給男主,求男主保他最愛的女人與最愛的兒子繼承自己。這一跪,讀者包括我在內都不覺得怎樣,但卻在男主心頭轟一聲乍起驚雷,還是好大一聲。男主一向堅強的心理素質忽然垮塌,如果我不幸戰死沙場,而此時早已聯姻,那麼年輕的妻子、年幼的兒子,該怎麼面對身家豐厚、有母家支持的貴女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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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i2 `4 \! G9 P3 f1 w他被這樣一個念頭驚得冷汗直流,每每想起都是後怕。抽空連夜趕回京裡,看床上妻子消瘦的面龐,他心裡滿滿的疼。女主卻懂事得替他收拾側室貴女的新房,他面上不言,心裡卻隱隱作痛著。回軍營前拿走了女主鎖上的小盒子,在軍營裡拿出來細細閱讀。女主所有的苦澀與傷痛,都在那一張張存在裡頭的信紙上,自言自語看了讓人更加心痛,堅強如男主都為之淚水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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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9 l( y1 h- s, F男主也檢討於自己對貴女差一點的動心,他想,年輕有才的美人自己看得還少嗎?有那麼多女人,可讓自己愛嬌的妻子就這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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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懲罰自己,班師回朝後帶著女主回封地,溺在酒水裡不肯上朝,讓女主代自己上殿議事,他想著萬一自己哪天走在妻子身前,妻子總要有能力撐起這一切,為了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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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有因為男主這次放棄聯姻就放心了嗎?沒有。這件事在她心裡都成了心病,但男主也沒有多言,只是加倍加倍地愛寵自己的妻子。  S- U. m# g9 L0 v$ y+ c9 Q, s; B6 J( _" Q

) z+ [- @: w" v' y第二,幾年後男主後來在戰場上受困,女主彼時任性要在軍中陪他受苦,男主本不肯,但攔不住女主當時的決心。每每妻子受苦挨餓還要把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分給他時,他就後悔著怎麼就讓她跟來、怎麼以前沒有更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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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x- V' x; a在軍情了無希望的情況下,男主決定一死保住家族榮譽、兒子前途,本想讓妻子先遁逃,卻沒想到,自己愛嬌的小妻子笑著跟他說不要,表哥去哪都陪著表哥。. U; u* T! q1 p; C- h) [

  v) g, l4 R+ ?5 _+ \8 i妻子再怎麼吃苦都沒哭,甚至想要殉葬也沒有哭,卻因為橋上有別人也在等表哥兒哭了。他終於明白,如果要和女主在奈何橋上相見,就不能有別人。在生死之間,他終於想明白了。  U7 y5 Y& m8 j- V9 Q0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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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轉機乍現,一切轉安。他對自己的想法不言不語,帶著妻子回家,遣散小妾、再也不在外風流。彼時男主四十歲,女主二十幾,結褵方十年,他們的感情不再只是疼寵撒嬌,開始有了刻骨銘心的愛情,才開始身心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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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小說下來,其實女主是單純是善良,但她也很理智很聰明,所以她堅持下來了,終於等到曙光。男主竟然在四十出頭的時候,有了戀愛的感覺,這是男主自己都沒想過的事。後來回到京城以後,真正與那些夫人們徹底了斷,給點錢可以,身體的慰籍還是算了。在我看來,男主若是再次見到那些夫人,大概就會生出一股難以嚥下的惱羞成怒,那些都是他曾經傷過妻子的證明。看了真是大快人心。* w! f- J$ P) T& F' _

8 Y9 Z! g: X$ c7 x, q0 Z% I後來的生活裡也多有描述,兩人剛開始的晚上也曾兩相對眼無言,像是每一個老夫老妻必經的關卡。但他們都熬過了,甚至在往後又生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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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取得很好,古代幸福生活。女主真的過得很幸福,有夫君嬌寵疼愛一輩子,除了感情上以外沒有吃過苦頭。與男主生了不少孩子,看著兒女結婚,老來伴時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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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g  v; x女主年過六十,男主都已白頭卻仍嬌寵愛著她。老了病了,走的前一晚還在與夫君私語,牙齒都被笑掉了。男主卻愛她至極毫無嫌棄之意。女主還笑說走了以後,還請女兒挑個人服侍夫君吧。男主想也不想地說要真如此,你就不在橋上等我了。2 _0 _/ a0 r0 _2 Q) Z& h' O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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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相守到老到死都不渝。  C) [) K9 I* ~4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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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女主走在愛人前面,含笑滿足地結束這一生。男主為她安排後事,一切妥當後說我現在過去也還來得及。1 K2 S: `. ]2 C

3 k) ]6 k5 g& A- h' A; F  _0 e/ n3 z還對著子女說,記得要把我與你母親同棺而葬,否則就是不孝子孫,隔天就無疾而終。古代人多重視身後事,這裡看見了男主的愛情。! Z" |" S) [+ {  i7 t' \! w

% M1 M* A  _* [$ G4 X4 A5 Q2 O最後停在子孫守靈守墓,年年墓前都有連理枝,像極了王爺與王妃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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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2:02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八章,番外守灵(二)  Q6 g% ^% o& x) ]" x*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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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胖倌儿离去,是朱闵留在这里,康宁是不习惯于在草庐之中,不像胖妞儿还可以陪得住,在家庙的房子里给康宁收拾了房间,让她在那里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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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7 k$ v& x% p; t1 w( X6 v: j0 H! @夏虫啁啾的时候,坟山上总是响起来悠扬的琴声,这个时候,康宁就不怕蚊虫,会在坟山中多陪一会儿。6 i' M6 y) k6 |, V1 f6 ?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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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曲子是婆婆喜欢听的吗?”康宁听过,就会问朱闵。朱闵对着父母坟前看一看,坟山上草木繁茂,大哥说这里会长连理枝,果然是长了出来。- {# R; ?* h$ `/ O' e3 w/ f: ~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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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倌儿和朱寿每日用手理那树枝,把它们往一起牵。此时树枝缠树叶,树叶牵树枝,间中有无名花朵开放,有红有白有黄,看上去颇似母亲发上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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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8 S% y7 @0 s9 c/ [; L; ~“这是父亲喜欢听的,”朱闵对着康宁一笑:“母亲对于玩的东西,都是父亲带着她,偶然也有父亲喜欢,母亲不喜欢的,父亲要是知道,当着母亲是不会再听。”1 q! k& a% a( }7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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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时而会喜欢铿锵之音,象是战场上铁马金戈又在耳边;妙姐儿多喜欢柔和之音,她喜欢自己的日子多温情而少风霜。# q8 s, g4 w6 L4 I

5 b5 i: m; @  e8 }5 I康宁听过以后,才对着朱闵道:“你喜欢的,我也多喜欢不是,比如曹子建才高那么多斗,”夫妻多年,已经知道当年的这句话是个笑话,此时提起来,朱闵接上下一句:“康宁生的最好是不是,康宁儿,你也老了。”- M- S' r9 d; c6 S* g( N

& }& C. k; [0 G% l“老又如何,不老又如何?”康宁对着公公婆婆的坟墓看一看,并不觉得害怕,不像自己去皇陵里,如果不是知道有太后在,太上皇和母亲在,一定是会害怕才是。9 N$ B' U5 [8 [& `& v!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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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闵对着月夜也回想小时候,人在沉思中一句一句低语出来:“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记得和端慧一起去母亲房中睡觉。那时候最喜欢父亲不回来,他不回家里来,端慧就来找我去,我就去找二哥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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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C( W8 Q( R) q, }手捧着腮倚着朱闵坐的康宁轻声“嗯,嗯”地听着朱闵说话,“二哥什么时候都是喜欢的,大哥不喜欢,说我们缠着母亲不好,可是背过脸儿去,有一次我亲耳听到大哥对着母亲说,今天晚上我自己来陪你,弟弟妹妹们都来,床上就挤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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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不相信:“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在康宁的眼中,她看到朱睿的时候,朱睿已经成年,对着康宁从来和气。康宁觉得家里没有父亲,还有大哥在。三十多岁的康宁做一个鬼脸儿:“一听就是假话。”/ p! A! h2 I4 J3 F" l1 I

8 g" X3 |) k( o& l! K$ T$ Q; A4 K+ z“真话,”朱闵微笑:“看看没有人相信我,我对端慧说,她都不相信。你是我说的第三个人,你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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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1 b) W' P5 R; z康宁扳一下手指头:“我是第三个,端慧姐姐是第一个,谁是第二个?”对着明月清风,朱闵笑眯眯:“当然是大哥,他跟你们都不一样,他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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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那一年自己问大哥陈年旧事,那是父母亲还在以前,在战场上兄弟厮杀过一起回营,朱闵突然想起来问这么一句:“为什么小时候,你总是要撇开我们缠着母亲?”年纪也不小的朱闵用了“缠着”这句话。4 H$ B; \: g9 h( B% Z# w

5 |0 K% y) F; O& Y朱睿当时弄了一个脸通红,四十多岁的南平王对于小时候常觉得弟妹们分去母亲的宠爱,是常在心里芥蒂。毅将军每说偏心的时候,朱睿在心里就更在乎父亲和母亲陪着谁多一些,只是面上看着是不在乎,直到大了才算是改过来。朱宣生下来四个儿子,个个儿子心里都在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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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y  H* I4 @; }) V( {当时朱睿被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朱闵想想父亲去后,大哥一如父亲在的时候一样疼爱兄弟们,是不是他小时候争的太多了,心中有愧。, n- R8 W- ]9 Y/ T; a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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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你小时候还有什么?”康宁听稀奇,追在后面问,朱闵想一想再告诉她:“回到京里,我就陪着祖父,再见到父亲的时候少。祖父做小茶馆爱在长街上,父亲上朝下朝我就可以扒着楼栏杆看看他。有时候人围随的多,我就看不仔细,不过我知道被簇拥着的那一个人就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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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E$ \5 f6 h' m马上最笔直的身影,有时候前后护卫众多,南平王一行在街上走过,向来以仪表最整齐,护卫最强干而闻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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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9 b4 g4 y8 q! z! v夏风中坐在瑶琴后面的朱闵,伤感上来对着父母亲的坟墓:“后来我问父亲,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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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父亲当时是有几分尴尬,朱宣告诉儿子:“陪祖父是为父亲尽孝,父亲在心里也是感激。”朱闵就尽心,尽自己小小孩童的心去陪老侯爷。此时想一想,朱闵面上也泪下:“此时此刻,我来陪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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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头照在露珠上的时候,朱闵站起来,把怀中的康宁抱着往房中去。听一夜的故事,都是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康宁说她小时候样样被朱闵看光,她也要听一听闵将军小时候事情才行。" D. @7 n$ ]; C$ e6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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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寿蹒跚着从他的小屋中出来,手里握着扫帚先从老王爷老王妃坟前洒水扫起。几个后生家人站在旁边,只是端着水盆帮着洒水,却不过来动手扫地。朱寿不让,但凡看到有人要帮忙,他就瞪眼睛:“这是我的事情,我服侍惯了,你们这些兔崽子,都让开。”" y1 t8 U5 |/ g6 w

6 O6 v& z0 E" x0 G+ ]" y# X一一地扫过来,再一一重新换上鲜花供奉,把昨夜的冷饭撤下去。这样的一通活计做下来,朱寿也觉得自己劳累。最后坐到朱禄坟前吃早饭,吃一口说一句:“你倒是走的快,想是你老婆怕我多烧纸人给你,去年就把你拉走,哼,等我去了才不客气呢。”. A3 K" x% S3 O0 ?

8 m; r( i5 R4 c; ]7 @# b“你不客气个啥,”身后是乌珍的声音,乌珍说话总算是腔调不是那么的怪,她是去年年底才过来。张堂此前一直病重,去年才病逝,乌珍去年不能撇下丈夫。5 K1 B" C, l% v' `3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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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喝牛奶羊奶长大的乌珍比朱寿他们都小,看着身子骨儿也好。乌珍住在朱禄的草屋,没事儿就对着朱寿冷嘲热讽:“你快去吧,你去了,我就可以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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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升的时候,康宁还在熟睡,朱闵陪着徐从安过来,徐从安的身边是他的妻子慕容夫人,这一对老夫妻年纪比朱宣和妙姐儿要大,比他们活的要长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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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站在朱宣的坟前,就要问慕容夫人:“还记得王爷年青的时候吗?”慕容夫人用手中的丝帕为徐先生拭一拭嘴角,柔声道:“记得。”徐先生垂垂老矣,神智有些不清楚,一到朱宣坟前就要问人:“还记得当年年青否?”. H6 C9 L  D, ]9 c3 J$ e*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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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这样一句回答,徐先生满是皱纹的面上就眉飞色舞:“平生我教的最得意的一章书,就是曹刿论战,知道曹刿的那个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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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闵陪在一旁也笑,父母西去以后,才从神智不清的徐先生口中听到一个大概,父亲当年险些负心,听徐先生一个人的话来说,倒是他力挽狂澜。# Z# W, F) ~-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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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左传里哪一章最得意吗?”徐先生继续眉飞色舞:“那就是曹刿论战。。。。。。”白衣如雪的朱闵从来是耐心听着,一旁的慕容夫人很是感激于他。从朱闵的角度上来说,他总觉得小时候与父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听一听徐先生白话父亲和母亲当年,朱闵特别爱听。( _* G' V7 ~6 ~6 c$ k) f$ S

. Y# T* r' @5 W零碎的一些片段,从徐先生嘴里说出来,朱闵再连起来,就是不胜感慨。原来我和康宁却象父母亲。虽然康宁不似母亲一样是接到父亲身边来,却是少年的时候常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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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F: f% f, g/ H* D自己少年的时候留在京中,天天被康宁烦死,三天两天一个宫装彩衣戴着宫中新首饰的小人儿要跑过来:“曹子建才高好多斗,快给康宁画个画儿来。”5 Q+ `0 E; d: {0 R; ]. w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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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康宁和母亲完全不能相比,康宁没事儿就蹦跳一下,哪有母亲那样安稳宁静。“。。。。。。王爷刁难于我,大大里让我往左翼右翼里去,平时找个事情要斥责我,”徐先生的话是跳着来,说到这里,他就要得意:“我也都能过来,我去了左翼说我扭到脚;找我事情,我听过就丢。。。。。。。”6 [: v3 I4 X3 {2 j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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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徐先生才会清醒一会儿:“地下可不能乱请先生,我这个王妃座师,世子座师,还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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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烧几个钟馗下去捉鬼,有骗着要当先生的,捉去油炸可以下酒。”徐先生这样催促,慕容夫人就含笑答应:“好,都依你。”8 R- N% K9 @2 u; P5 f1 {* q

+ b  g# Z- Z- W% c, }8 ]$ g这里人人落泪,故人泉下必是含笑,有这么多的人爱他们,有这么多的人来缅怀。乌珍尽日里就在坟前找个阴凉地儿坐下来,听着徐先生的一堆儿话,他是按着早中晚三顿饭来说,乌珍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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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头里,来上坟的将军们一排又一排,每一次换防过后,就有人前来。垂垂老的朱睿再站到父母亲坟前时,也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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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L* D, z  |3 r3 Y' V“我是大哥,下地里面我也是大哥。”年老的朱睿很是得意,伸出手来,胖倌儿脑袋就倚过来了。# `( A  \+ ?1 P6 t! S

, Q  p* S* G9 t5 a$ k这情景看起来很是可笑,却没有一个人笑。南平王朱贤看着父亲和四叔,父亲从没有抱过自己,却听说他抱过四叔。" G2 J% ~$ Y% o" e. b& x# `6 q, v

7 t- {- }/ g. x+ R. X8 r此时俱上了年纪,四叔对着父亲还是一样没事儿把脑袋倚过来,找着父亲要东西。这样的兄弟算是不多见的,就是自己的祖父母,那样恩爱也不多见。朱贤往祖父母坟上再看一看,连理枝倚连理枝,这坟山上哪一年来,都有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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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6 F+ W5 K; F一旁坐着的白发乌珍露出来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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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56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七章,番外守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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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草绿,离朱宣和妙姐儿下葬已有几个月。城外古道上,胖倌儿带着胖妞儿送走哥哥们和家人们,胖倌儿是率先留下来为父母亲守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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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守一年。看着春风中远去的身影转去不见。胖倌儿这才上马,对着胖妞儿招呼一声:“我们去吧。”# H' z, R%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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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冰晶在马车上与四弟分手,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人带着几个家人奔家庙上而去。春风中,顾冰晶也不无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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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咱们回去吧。”身边催的是顾冰晶的三个媳妇,顾冰晶这才转过面庞来,再看一看毅将军和儿子们都已不见。马车回首向着京门,顾冰晶抚一把发角,想一想家人。# M& x: W% t3 W, n6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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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人和顾夫人也已逝去,再逢年节,公公婆婆也已不在。顾冰晶想一想毅将军,虽然是近五十岁的人,还是面容俊美。没有公婆,顾冰晶心中低叹,以后还有谁能来管得住他?+ M7 z( ~; l8 ?7 ^0 F0 c3 L.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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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看媳妇们都在身边,顾冰晶此时才体会到自己的婆婆是一个肚量大的人。四个媳妇中,或许就是自己和大嫂让她最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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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叹声中,顾冰晶往京门而去;另一条路上,胖倌儿带着人往家庙而来。没有半个时辰,快马赶到这里。管家庙的人迎上来:“房子都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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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看看,”胖倌儿没有下马,先打马往父母亲的坟前来。古人孝子结庐坟山之侧,胖倌儿要来守灵,是不打算住在家庙里,命人在父母亲的坟前搭了一个真正的草庐,只是一个简陋的草棚子。: M, L9 H5 O; p' W+ u/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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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看了一看,胖倌儿对着身后的胖妞儿道:“你怕不怕,我晚上是在这里多坐一会儿,父亲说人有魂灵,我要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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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W, e# v+ X“我不怕,我陪你。”胖妞儿这样道。夫妻又说过几句话,管家庙的人步行这才跟上来。胖倌儿对着他追上来的气喘吁吁,淡淡道:“今天晚上我在这里住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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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庙的人只能答应下来,小王爷从小就是说什么是什么,没有人反驳的理儿。当天晚上星繁月明,家人把晚饭用大盒子装了来,胖倌儿亲手换过坟墓前的供菜,再和胖妞儿坐在灵前吃饭。5 R" y( L3 E% S5 ?" S( X4 ?% W. U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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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倌儿也先举一举筷子:“父亲请,”再举一下饭碗:“母亲请。”胖妞儿也随着这样做,这才一起吃饭。0 f* @3 i-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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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吃着胖倌儿突然大恸起来,再也吃不下去。坟前三杯水酒,只是饮酒的父亲又在何方,胖倌儿大哭:“地底下吃酒要当心,到底是上了年纪,胖倌儿现在不能去给你挡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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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儿也是扑蔌蔌往下掉眼泪,一旁侍候的家人也是泪落不止。胖倌儿足的哭了一顿饭的时候,只哭得泣不成声,声传多远。最后是冷饭冷菜胖倌儿吃下了肚,一个人坐在坟前开始犯犟劲儿,打算天天晚上歇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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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家人跟在身后侍候,胖倌儿让他们先去睡,身边只有胖妞儿。看看天交子夜,一动不动石刻一样坐着的胖倌儿才开始说话:“我小时候最淘气,兄弟之中挨打最多的就是我,等我不疼了,还是往树上爬。”& q! D- H& m; h' A+ B4 H2 X( z8 M

8 \" L: t" Z6 e) \/ t+ Y; ?四周一片寂静,胖倌儿在回想自己小时候:“我天天爬到书房中的树上坐着,要吃要喝。父亲中午回房中吃饭,就把我抱下来。他要是不回房里吃饭,我就坐在树上吃。我要撒尿,就站在树上往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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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0 A; i1 J# X胖倌儿这才一笑,胖妞儿也是一笑。胖倌儿道:“父亲说这树长的好,都是和胖倌儿有关。”坟前去年新种的树上,树叶随风轻摇,里面仿佛是有朱宣和妙姐儿的笑声。' m" I5 y! W2 G5 p# y, J5 J" D

( X, m5 m$ j' y. o8 _! J“兄弟之中,只有我和父母亲睡的最多。有一年哥哥们吃多了酒,大家算一算,只有我最多。我半夜里醒过来,就往他们房里去。”胖倌儿露出笑容来:“我常装睡把父亲挤到床沿上去,就为着他白天训我。”4 v  Z3 F+ j: k6 x' v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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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儿轻轻一笑:“如果换作别人说,我一定不相信这话。”胖倌儿温柔地看一看妻子:“你家和我家不一样,我们兄弟姐妹们,都和父母亲的床上玩耍过。”! }8 S6 T2 n! J+ s3 k% j

7 z3 D- O/ _" r  E' S& n% e“我们家肯定是不行,”胖妞儿每一回听说,就有几分羡慕,此时再听,还是羡慕。夫妻并肩抱膝坐在地上垫子上,看一看天上星星,胖妞儿回想一下自己:“就我知道的人,只有你说过,是和父母亲在一起睡过,别的人再没有听说过。”. J) r, v! f$ y- d( h0 x8 G

$ `( C& v) E$ Q7 I, q胖倌儿再看看父母亲的坟墓,又伤心上来。胖妞儿静静坐在一旁陪着朱恒,陪着他一会儿落泪,一会儿再说上一会子。+ F6 t0 A6 I0 K7 g* C! H% ^, c- s4 Z

8 n5 m- d9 v) U0 f" @9 i当晚夫妻相拥睡在这草庐中,春风送暖倒是不冷,还可以听到草虫偶鸣。第二天起来,也是在灵前用过早饭,家人收拾下去东西,胖倌儿负手立于坟前看着,这一会儿只是想母亲:“要是母亲在,一定带着我们逛园子,最高的那一朵花都是我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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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恒长长的叹上一声,此时花开遍地,母亲又在哪里。这里正在缅怀,听到一阵马蹄声,往远处看一看,路上一行人往这里来。有骑马的还有一辆马车。( w4 T7 y4 ?" F+ h2 Q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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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家人回报,胖倌儿先看清楚了,露出笑容对胖妞儿道:“将军们来祭拜父母亲。”前面是几个人开道,快马过来这里。下马跪倒:“周亦玉将军,许大人,尹将军夫人,薛将军夫人来祭拜老王爷老王妃。”% n+ c* K2 ]" a7 m. P% K

9 S) N4 {8 H8 z# _. r  I“请,”有人来祭拜,身为儿子的胖倌儿赶快走上前去迎接,小王爷如此迎接下面的将军们,从来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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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就不时有人来京里祭拜,周亦玉一直在军中,等到年后换防,她才赶快赶往京中来,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周亦玉也要来看一看坟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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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7 g8 {! H! w' w& m许大人年迈苍苍,是从马车上下来。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尹夫人和薛夫人,她们一下马车就扶着人颤巍巍走过来,口中泣喊着:“妙姐儿,我们来看你了。”$ |6 t! H4 }* A1 E- q, E

8 z4 `% _8 F, o( _薛名时和尹勇是先于朱宣一年而去,此时两位遗孀来到坟前跪倒,就开始大哭起来。周亦玉行军礼于坟前,想想秀丽体贴人的妙姐儿,还有王爷,那是周将军少年所爱,这就从此天人两隔。4 l( ~7 g# q4 s6 |' `

% p: P* c' a6 E; i) M听到这里又有一阵不少人的大哭声,又走过来两个人。胖倌儿结的草庐就离坟前不远,在不远处还有一个草屋子,倒是四面有泥墙,从里面走出来朱寿和朱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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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寿和朱禄是在朱宣妙姐儿下葬以后,就在这里搭个草屋子住着。朱寿有些眼神儿不济,走过来才看到这几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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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着眼睛的朱寿道:“原来是周将军,许大人,还有两位夫人,你们也来看老王爷和老王妃呢。”朱禄插口道:“你这眼神儿,我刚才就说是周将军,你还说看着不象。”2 a: t( f; k( m/ J; A0 Z& ~7 _

# m7 E  I" `3 x# @“周将军发福了,”朱寿对着周亦玉一通打量,说出来这一句。周亦玉摆摆手,连斗口的心情都没有,她产后发胖,是略有发福,到了晚年更是富泰的套在战甲里,周亦玉伤心过,才回了朱寿一句:“我再胖,也一样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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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U0 g+ L' [. e- a这次是朱寿摆一摆手道:“算了吧,老王爷不在了,我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朱禄仰着脸儿嘻嘻笑上两声。等到对着坟墓,又用袖子拭着泪水哭上两声。3 b, X' X* a/ C

: Y2 y( V  o, x“看你这个没出息劲儿,”周亦玉把眼泪擦干,这就开始说朱禄:“你是个女人吗?哭,你就知道哭。小子们我告诉你们,在这里好好看着,也为我尽一份心才是。”9 `. D+ R8 S3 J* g

( s1 |7 Z7 e# d6 k8 U6 n朱寿抚一把胡子:“我活着,就在这里看着,等我死了去见老王爷,把你的心告诉他。”周亦玉骂道:“我要你传话,我还能活上几年,我自己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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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3 U7 a, v* S8 _$ S% j8 ?胖倌儿胖妞儿在一旁行孝子之礼,薛夫人过来扶起他们来,想想又要泪下:“妙姐儿都不在了,我倒还活着,这还活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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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是朱寿对着坟前叹气:“朱喜倒是有福的人,他现在下面陪着老王爷好不快活。”朱喜是战场上战死,逝去不过十年。: l% H0 X. B9 a. ~2 U0 l* q5 T

' ^* }& U& C) ^9 i( _“那边是若花,”朱禄也上了年纪,不管谁来都一一地指一遍:“那丫头从小就凶,这一会子正好陪着老王妃,我都看到了,她又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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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4 F9 ?. G3 Z  U! ]7 q1 @+ U朱寿哼一声道:“还有你们家的如音,我们家的那一位,一准儿在告我们的状,等我们也去了,正好给我们迎头一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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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a: G! U" N: t# K, `2 N大家都看着这两个老人在这里唠叨,朱禄想想也是,不过觉得冤枉,拉着周亦玉评个理儿:“要说我,是冤枉人,我自如音不在,就没有再找过人,倒是这个老东西,朱寿他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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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h* s, |9 P8 N) C2 h% I“我也没有,自我到坟山上来,我就没有过。我不能让老王妃看着再难过。”朱寿瞪起眼睛来骂朱禄:“你也不是好人,心里有没胆子的人,等你去了,我多给你烧几个二八少女,让你老婆在地底下好好吃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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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I/ X6 U4 X" U* H8 G朱禄也瞪眼睛:“你是给自己烧的吧,给你自己留着的吧,说朱福自老王爷去后就病了,你给他吧。”这两个人整天在坟山上,除了锄草上香火,就斗上半天的嘴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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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54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六章,番外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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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q! E* s3 i/ S王爷家的郡主要招赘夫婿,王爷家的郡主房中不会有别人……这些事情天下人知道的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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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父亲朱宣的战功要编成书来说一样,福慧郡主的亲事也是多人在猜测。向郡主求亲是年纪相当的小将军们一种荣耀,也可以说是一种资格。非文武双全的人,第一关先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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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小将军们是为着郡主而来,还是为着争风而来,还是为着的名声而来,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为郡主而来。”8 q5 r; p5 s8 o5 o; ~# I- R%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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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福慧郡主挑亲事,挑来挑去挑不中的原因,福慧要找一个喜欢福慧的才行。虽然不是自由恋爱的时代,福慧郡主却有这样的想法。直到放河灯的那天晚上,妙姐儿明白,就如朱宣和儿子们说的一样,挑一个你喜欢的就行。5 B9 Z" [7 G4 C0 o  \

6 G" C. y' e8 d5 A' m8 J好似进一个家人一样,看着长相好又能干,知根又知底,别的事情都不用烦心,妙姐儿作主为女儿选了亲事。当时女眷们齐集于房中,脸皮再厚胆子再大的小将军们也是垂下头来,不为着礼仪,为着女眷们都是明眸,又位尊,就这么看,看的人人都要垂头。' S0 z; ~& x0 O% Y, S5 y; k/ |

4 l1 m) r7 _, |9 A1 |$ f4 Z郑天楷雀屏中选。他回答那试题的时候是实话,可是说与做向来是一回事情。纸上功夫和过日子又是一回事情。到这位新女婿明白他要过的日子时,已经是过了一年以后……( H8 o2 a0 L; Z, k

2 v2 P" I0 M" M1 t成亲当日,洞房花烛夜极尽缠绵,第二天一早,龙凤红烛还在高燃的时候,先醒来的是福慧郡主。福慧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可是福慧是乖巧听话的女儿,父母亲说要成亲,那就成亲。6 }; f$ M! c0 \. {5 |8 t.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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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当天,父母亲多喜欢,福慧就喜欢。可是身边多出来的这个人,让福慧不是觉得陌生,而是觉得不习惯。小郑将军应该不算是个陌生人,他虽然少见到福慧郡主,小郡主却是常在背后看他们,听小郑将军同别人说话,才给他一个爱说笑话的名头儿。) ~/ [# f8 t#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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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动一动,小郑将军就醒了,他含笑看着锦被中娇美的面庞,往窗户中看一看,由天光由失算一下钟点,再对福慧道:“天色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然后伸出手来为她掖一掖被角,柔声道
:“你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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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郡主只是低低的应一声,过一会儿往外面看一看,再过一会儿再往外面看一看,郑天楷还以为是怕给岳父母请安去晚了,当下笑着道
:“我看着钟点儿呢,你只管睡就是。”! T+ }- i2 j5 h- s/ J

4 ]4 p# N" N1 A, @* v过了一会儿,福慧郡主往外面喊了人
:“我要起来了。”郑天楷赶快先于妻子坐起来,福慧郡主却低垂眼敛说一句:“时辰是早着呢,你不必起来。”1 H* W2 J" c- Q0 V. Y8 B

2 h/ `$ u/ ?& n+ u$ C郑天楷当然还是要起来才行,丫头们给服侍他穿衣服的时候,福慧郡主也坐起来,只披着一件衣服散着头发,就往外面去。走上一步又回头来娇滴滴对着郑天楷道
:“你在这里等我,先不必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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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憨的福慧只有家里呆着,连害羞也没有。郑天楷有些吃惊
:“你哪里去?”当时的郑天楷一下子想歪了,难道郡主不知人事,以为昨夜在欺负她。这个孩子不会去找岳父母告状吧。! S2 k5 C. a: [* n4 F$ r

: w: j& |7 g7 H0 p8 x. t8 k. P这样娇滴滴的人儿倒是也有几个,都是招赘在家里的娇姑娘干的事情。郑天楷匆忙理一下衣服跟在后面。看到丫头们为福慧郡主送上一个八成新绣牡丹花的锦垫,然后簇拥着她往外面去。果然是往岳父母房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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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就在朱宣和妙姐儿院中,这一对夫妻不愿意让女儿离的太远。福慧郡主穿着寝衣抱着的锦垫,长长的衣摆在廊上拖过走进父母亲房中去。郑天楷是不得不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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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们含笑打起门帘来,她们是看惯的,只有新姑爷是不。成亲前只郡主刀马娴熟,郡主也会诗词,郡主娇慧美丽……别的这些小毛病一概是不外传。8 x. F% p* G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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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楷也跟在房去,看到岳父这才是披衣起来,看着不安,朱宣倒是一笑安慰他
:“福慧梳头多找你岳母。”招赘进门,理当是父母亲相称。朱宣和妙姐儿想想夺了人家,不过为着不忍女儿去过有婆婆的日子。: v9 m1 m: o  M. w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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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百年以后,也让福慧搬离府中,朱宣和妙姐儿还是让郑天楷依着正统的称呼,以岳父母相称。& Z; f8 \3 u" v" 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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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楷这才松一口气,对着岳父问安毕,再到房中去看到岳母早就装扮整齐,福慧郡主坐在小杌子上,下面坐着的是她自小儿就喜欢抱的锦垫,正坐在母亲身前让她梳头。* l) F2 K7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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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娇憨的妻子,郑天楷松过一口气后,是觉得欣喜。福慧生长在这样的人家,却没有娇纵之气,成亲第二天梳头要找母亲,让郑天楷只觉得她可爱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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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过了头,福慧郡主就在母亲房中洗漱,然后抱着锦垫出来再坐到榻上去等早饭吃。朱宣习惯于早上习武,也跟着去了,不时看一眼房中,丫头们进出收拾,门帘打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妻子坐在榻上,正倚着母亲在。, F5 h; b8 z3 l% Y2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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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以后,郑天楷都记得新婚后的第一个早上,妻子仰着小脸儿,双手抱着母亲的手臂,小小的红唇微开微合,看上去就是在撒娇的样子。) o  Y7 V" t& u3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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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郑天楷第一次认识福慧的真面目。成亲以后在这家里呆着,郑天楷要融入的地方很多很多。他不慌不忙地领会着岳父一一告诉他的事情,再不急不忙地和妻子相处。岳父说的事情是好明白,只有妻子还是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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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最爱说的一句话
:“福慧不知道的呀。”每每岳父母说过,福慧郡主就娇兮兮笑上一声,然后仰起面庞来抱住父亲或是母亲的手臂摇几摇:“福慧不知道的呀,才问父母亲。”$ @/ b+ D2 p9 j! O1 E2 p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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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成亲的时候,把郑天楷能吓上一跳,还以为妻子也不明白,生怕妻子拿房中事也去问父母亲,再问上一句
:“福慧不知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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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是有别的事情,算是能挑战一下上门心理的底线。夏雨雷霆突然而至,房顶上打的巨响。福慧郡主半夜里醒来,被雨声弄的睡不着,下得床来又去抱她的垫子,这一次是个竹垫子,上面绣着福慧喜欢的花纹。, m7 C2 s$ d' o0 ?# c2 a. F2 s, t

9 S. h6 @( l& R; A% X- ]“你去哪里?”郑天楷过上这几个月,算是多少了解妻子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在很多的生活习性上对父母是极其依赖。院子里雨打落一只鸟儿,福慧接就去找父亲包一下放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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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想起来吃,也临时要让个丫头现去说一声。每每让郑天楷觉得好似隐形人。有时候对福慧道有事情先对我说,这夜里岳父母都睡着了。”福慧郡主答应过后,两个人入睡,朦胧中,还可以听到福慧郡主小声地喊丫头去告诉母亲,我明儿一早要吃她做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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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楷只能好笑咽在肚子里,这么一个娇妻子,偏生有时候看她一双妙目流盼中,却不见幼稚。! h+ _! j. I9 B

8 o6 g8 H2 [0 ?: R" @, \) w半夜里为暴雨惊醒的福慧郡主,又要去找父母亲。郑天楷含笑起来,携起她的小手
:“我送你去。”福慧郡主这就乖乖巧巧地,用另外一只手抱着竹垫子。丫头们打起灯笼,郑天楷带着妻子从长廊走,听外面暴雨如注,一面安慰她:“别怕。”2 o0 ?$ R: Y, N5 f/ I; o% q'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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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福慧郡主,娇娇的福慧郡主,象是来阵儿风都能吹的走。郑天楷每每要在心里叹气,难怪是不肯出嫁,只能招赘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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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着妻子来到岳父母房外,此时是中夜,丫头们往房里去回话,里面是朱宣压低的声音
:“什么事情?”丫头们是回惯的:“郡主来了。”8 R2 _; d/ Q6 l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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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朱宣也是听惯的,这就整衣出来。福慧郡主见到父亲这才一笑
:“下雨了。”原来是下雨了,郑天楷在心里长长地吐一口气,不过就是为着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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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陪着玩了半夜,岳父那样的年纪也不睡,郑天楷当然也不睡。玩到天光发白,暴雨早就停了,福慧郡主这才掩口打一个哈欠
:“我要睡了。”下榻来不往房门那儿走,径直往父母亲房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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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8 U, P' u; Z  [片刻里面是岳母低低的声音,还带着刚闹醒的睡意
:“是福慧来了,你父亲被你闹到哪里去了。”福慧郡主吃吃笑:“父亲嫌我烦,他在外面呢。”+ F3 F/ p- F4 P# H8 x6 \% p, `

5 r! m7 [% Q4 r郑天楷看一看岳父,只是微笑在榻上歪下来,象是要补眠的样子。这回房去,一个人觉得好笑的不行,妻子到底是多大,郑天楷在成亲前几年就没有弄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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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前王爷和们都是极会吓人,朱睿越来越冷峻,成亲前看到小将军们连“郡主是娶夫不是嫁夫”地话都能说地出来;毅将军笑面虎一个,与小将军们可以拍着肩头去喝酒,他酒量大,喝的几位小将军们要出丑,又不能不喝,实在是怕了他;5 q, H+ r( T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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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笛箫向来在行,只和小将军们拼这个;还有朱恒,就是比比功夫。这四个人可以把来求亲的小将军们羞过一出子再接着一出子。郑天楷觉得脸皮足够厚,这在他听到别人议论他为权势为财富的时候,充分显示出来优越性,郑天楷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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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8 ]! g+ T( k3 \  u! b成亲以后才,原来这一家人极其和睦,特别是三嫂康宁郡主。要说四个嫂嫂中,郑天楷看到谁最头疼,当数康宁郡主。1 p4 h5 {- ~0 O4 [* O% Q$ W

# q3 Z' N% l1 [0 ^! a; L夏夜多繁星,正是看夜色的好时机。郑天楷如果同忽略掉福慧郡主的种种貌似幼稚的特性,觉得这亲事算是和谐。只要康宁郡主不要做不速之客。4 p0 l8 M' j; \) o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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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时抱着娇妻正在絮语时,外面传来丫头们的回话声安乐侯请郡主呢。”看一看沙漏,要交子时。再慢一步儿不出去,外面就传来康宁郡主的声音福慧,出来带你去捉蝈蝈儿。”一个成过亲的玉人儿,就出去陪着有孩子的玉人儿去捉蝈蝈儿。2 E6 }- y' m0 f* x# {. x# y! [

! M# p$ _  P" k, i雕着婴戏图的楠木床榻上,只有郑天楷一个人在。等他思索过几次,觉得是不是被欺负了,他也跟去了,一夜玩到天亮嬉戏度,到天明的时候福慧康宁回房去补眠,郑天楷要为岳父去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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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这才,岳父和兄长们算是信任,不过当睡意袭来时,郑天楷希望还是少信任的好,至少先补个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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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r% l3 N" E; }8 V0 D“福慧,三嫂夜里再来,你就别出去了,”郑天楷背地里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对着福慧交待夜里要休息的好,白天才有精神玩。”福慧郡主就颦眉认真听过,再想上一想,给郑天楷一句福慧不的呀。”福慧都不,就陪着家人玩乐,承欢于父母亲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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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临终时所说我和你岳母觉得对你有歉意,福慧没有在你们家服侍过长辈。”这话倒不尽然,郑有疾在身的时候,福慧郡主和郑天楷还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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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福慧郡主也会挽起衣袖来为郑端一碗汤药,让郑家的人以为这亲事一定是称心之极。郑天楷在这样的时候也觉得趁心之极,从来没有觉得福慧是个娇纵女,只是娇娇女。% H% I0 G: z! z8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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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成亲以后,福慧郡主生下孩子,都入的朱家族谱。这日子悠悠然地过,郑天楷对于妻子爱贴着父母亲,慢慢就接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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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到有一年的冬天,那一年妙姐儿近六十岁,京里的冬天从来是寒冷,妙姐儿去城外冲了一回雪,就病了。这是上年纪人受不得冬天严寒常有的事情,这一病,成亲这些年的郑天楷才算是明白妻子的心思。1 V" N$ q.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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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一病就是经月,过了年到春天也还没有好,福慧郡主夜里常常背着人悲泣,郑天楷时时陪着百般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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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的晚上,福慧郡主睡下来,又一个人在落泪。郑天楷计可施,只能抱她在怀中安慰岳母不是好的多了,再过上几天花开,还能出门走动呢。”3 Y1 }: d6 f$ K9 q

# J9 x, H, N+ A; n/ l0 U母亲常病,福慧郡主忧心忡忡,这一夜心思格外不一般,这才对着枕边人说出话来我受父母亲疼爱,是我母亲疼我,我父亲也疼我;我父亲宠爱我,我母亲也偏疼我。”福慧郡主泪涟涟要是父母亲有一个人不在了,这疼爱就缺了半边,想一想这光景儿,就让人要流泪。”& B* m- R: A6 a% O4 W'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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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楷抱着妻子哄她岳父母是长寿之人,你不必有些担忧;再真有那一天,还有我和孩子陪你,再兄嫂和不是也最疼你。”家里分,福慧郡主和胖倌儿跟哥哥们一起拿一份,再跟着侄子们里面再拿一份。朱宣和妙姐儿对外宣称我们偏心,独疼幼子,”这一对老夫妻说到是做到。% x/ H- O0 A! |& ~

) s! @! V3 U) L" ]. I“我父亲最爱我去书房中找他,我自小的时候,会走路就会抱垫子去找父亲;我母亲最爱我痴缠她,我自小的时候,隔上几日就要一早起来陪她去睡一会儿。”福慧郡主是夜才把真心话说出来,父母亲希望我不要长大,还似小时候的福慧。4 h, ~0 J7 |, \( ^% q2 S  A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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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莱子斑衣不过也是如此,福慧郡主养在父母亲身边,对他们的喜好算是了如指掌。今天合盘托出来,福慧郡主对成亲十几年的郑天楷轻声问道有朝一日,君爱我,如父母爱我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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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A/ c* r( \# y" k$ f2 g“福慧,福慧,”郑天楷把妻子搂入怀中,柔声道你是个傻丫头。”孩子都如许大了,福慧对着问出来君爱我,如父母一般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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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成亲多年,这一夜才算是交心。第二天更是和暖,然后妙姐儿一里一里地好起来,郑天楷再看着妻子对着岳父母做小女儿家娇态,只是含笑,在福慧心中,她是斑衣,也是尽享父母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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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i. g8 O& u4 |身为朱宣爱女的福慧郡主,自小就讨父母亲喜欢,而且哥哥也喜欢。为福慧这么讨人喜欢?福慧生的好,生的好的人大有人在;是福慧特聪慧,聪慧的人也大有人在;比如端慧,在京中奉着婆婆长公主,挥袖于官场之中,这才是聪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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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交待,算是一种聪慧。对于福慧郡主来说,她看到谁,那人都会对福慧郡主笑脸相迎。福慧郡主的身边不是母亲在,就是父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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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Q+ r+ f* t( ^" ^; X小的时候坐在父亲的书案上,摘他的笔山,推他的砚台,还把玩父亲的印信。有一次淘气,坐在父亲的金丝楠木架子上装泥人儿也坐上一会儿,让父亲坐在架子前面看着不要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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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M! l; f5 h到了渐渐长大,也有几位闺友,大家互相说一说,福慧郡主只是纳闷,你们就不会如福慧一样讨父母亲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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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s4 B5 Q  A- x# ]  M别人爱的母亲也给梳头,这是极疼爱的女儿才这样。极疼爱的女儿,裹小脚的年代里,小脚也是母亲帮着裹,这才叫娇闺女。! n7 q" B! S3 O* u7 M

$ x3 S0 w% a( A' s5 b0 \% C福慧郡主梳头多找母亲,出去玩耍多找父亲,不会只会“咿呀”地时候,也每天来找父亲白话一会儿,问她说的,她那时候还不记事,做父亲的也肯定是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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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郡主一点儿一点儿地解的纳闷,这才,原来有着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亲,他们眼中只有。" B8 @0 n3 D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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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疼,母亲有时候也会跟着嫌弃;母亲不喜欢,不会对着父亲说好,这是别人家里。当福慧郡主弄明白原因以后,要做的就是让父母亲高兴,让他们喜欢。, ~+ ]$ W4 O+ J,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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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不知道的呀,”福慧郡主缩在母亲怀中,同她娇滴滴,母亲就要一一的扳着手指头说一遍,再说一遍,那慈爱的表情,福慧很喜欢;再对着父亲再来一遍,做父亲的通今博古,引经据典,说出来洋洋一大篇话,让母女两个人都喜欢。0 O) s7 X' ^% D, ~" V) K) I+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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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娇态家里人人喜欢,兄长们要帮着解惑,让福慧郡主觉得有兄长真好;嫂嫂们就笑吟吟,雪慧是看着小姑子长大,顾冰晶是不认字,不懂的更多,只有笑;康宁郡主最会说我我产,康宁最,而四嫂多是陪玩,玩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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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长大订亲事,福慧郡主心里恋恋不舍,不愿意长大,订的亲事有家人一样对我吗?父亲说不必担心,还在父亲面前呢。”母亲说到成亲的时候,女儿家都要成亲,咱们选一个好人。”2 T. n* ]2 F  c1 y#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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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阅经卷,再看身边,福慧郡主觉得除了父母家人以外,别人都不可亲。可是福慧要成亲,父亲和母亲都这样说。最后选中了一个,福慧成亲了。" Y; r) t* E( m; ]) W4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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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最乖巧,听从家人的话成亲。成亲以后还拿福慧当福慧吗?福慧郡主心中有不安,洞房花烛夜的早上,梳头还找母亲去,母亲依然是喜欢,而且更喜欢,在房中梳着福慧的头发,在她身后柔声道
:“你呀,离了我和你父亲可是不行。”+ y% O& `( ^: [& f% o( }6 m

/ S5 I- n  P0 N& K. X7 v1 k3 a在母亲这里安心的福慧郡主再去找父亲
:“夜里只是睡不着,”朱宣听了心疼,他不觉得新不会哄,朱宣和妙姐儿一样,女儿成亲是要成亲,人人都要成亲,不成亲可不行。女儿留在身边成亲,那意思不言而豫,福慧还是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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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8 S; ?+ |$ e2 q朱宣道
:“那你还来找父亲,只有父亲哄得了你。”这一对老夫妻晚年膝下相伴,把福慧郡主惯成一个娇娇女,看着长不大,其实人已经悄悄在长大。" m6 [6 H% p  o: `6 o" X0 r

" o& u- N) N) m' `$ ?9 K6 C父母亲一年一年地老去,福慧郡主更是依恋他们。朱宣和妙姐儿到临去前几年,才从的梦中醒,福慧只是贴着父母,父母还能陪她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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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一次,朱宣对着女儿暗示
:“天楷与你相伴十几年,以后他陪着你。”妙姐儿一病就要告诉福慧:“看你父亲这样陪我,以后是天楷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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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十几年以后,郑天楷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才算是弄明白妻子的心。这以后日子更甜美,郑天楷也不再时时觉得抱屈,在福慧心中,我象是排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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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 m/ T% ^9 \+ [: h9 k0 h; }0 t朱宣和妙姐儿从小就这样教育女儿,到老了尚且反省还算是及时。父母亲的一言一行,对孩子们影响至深。这在哪一家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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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 V* Y7 ~朱睿带着家人送过父母亲下葬,在家中第一件要解决的事情就是福慧在不在家里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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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5 F2 ]9 t+ R3 b0 l6 A) U( j“五弟,父亲不在,长兄如父,我难道就不算了吗?”朱睿上来就压郑天楷一下。郑天楷只是笑,也跟福慧学一下
:“我不知道,大哥问福慧。”7 m+ L" D6 f( `7 [( {! I7 u

0 D. |; s( ?9 X. P8 g# p福慧郡主告诉家人
:“母亲临去前有话说。”妙姐儿临去以前的几天,大限要到,私下里对着女儿一番交待:“我算是有福气的人,有你父亲做主,这才把你留在身边这些年。当初是心疼你,你不象你三嫂,是在长公主膝下。我和你父亲不愿意你过有婆婆有妯娌的日子,怕你过不习惯,现在想想或许也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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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落叶冰雪寒霜也是过日子一景,没有秋风扫去落叶,哪有来年春绿上枝头,妙姐儿想一想就含笑
:“父母亲在,就多伴你一天。我和你父亲要是不在,你可以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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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W) C; J* b沈玉妙在最后的几天里,或许是想表达人要随缘随份,或许是想表达以后父母亲不在,若有不趁心的地方,权当是过日子一景……/ Y9 r: d2 A" C1 R/ W

" |5 }( O6 x, M$ ^' q' S; i1 z! l福慧郡主母女连心,却未必有母亲的经历和思绪。她明白的只是她所想的,福慧郡主对着长兄朱睿道
:“我和天楷说过,孩子们留下来,我们半年在这里,半年去郑将军府上。”6 W8 z. n" T5 E! E' e

* J5 n' O' z& s5 y2 u' M% I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福慧郡主倒是能明白母亲的话
:“以后是你过日子。”这一句话多简单又直白,没有一点儿道理在里面,其实就是一个道理,过日子是自己的。觉得如何全是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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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楷含笑看着几个兄长对着自己翻脸,对着福慧柔声哄
:“你哪里去呆不习惯,你就在家里吧。”3 I" V0 L% R% i1 \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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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睿刚尝到父母离去之悲痛,又要品尝一下家人分离的滋味,这样的一个难题,朱睿也不觉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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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一声,大家都不再言语,胖倌儿最后再对着说一句
:“不要走,四哥给你画画儿。”郑天楷忍住笑,听着朱睿沉声问:“天楷,这事情你拿个主意吧。”! {1 K6 G$ I# e

! @: Z, R* Y% U, w“我,咳,”郑天楷这一声咳远远不如长兄朱睿,对着四个哥哥的怒目,郑天楷再看看福慧是笑眯眯,四个嫂嫂是冷着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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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郑天楷在心里缅怀岳父母大人,此生此世,小婿唯福慧是从才是。郑天楷突然在心里想起来,以后的岁月里,福慧会不会睡不着去闹哥哥们,梳头要去找嫂嫂们。% d: v% U9 l6 C# A) Q$ t+ ~

4 X9 e( @8 i) ]# _. C- T4 ~) W罢罢罢,不让走就不走,郑天楷对着福慧慢慢露出笑容
:“以后咱们的事情,全是福慧拿主意才好。”( S8 k) D( X# h' P2 p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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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和妙姐儿虽然是不在,福慧郡主还是要象以前那样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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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37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五章,番外(七)3 @) @: G5 X, \( g- R

! \" _* z+ Q. D8 D    细品起来朱宣一生做事情,可谓是惊世骇俗。朱宣常常要笑亲家姚夫人,说她说话做事情骇人听闻。别人背后评论他,南平王耳目众多,当然是听的见,不过他处理这些自己不喜欢听的名声,权做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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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Y, I" L9 A& t' b) z& k3 u    接来自己的未婚妻在身边教养,这事情足够别人背着他笑谈上几年,以至于让北平王都动了心思,在以后几年里找姨娘都要小孩子,白白的便宜了北平王妃,小孩子对于他们夫妻两个人来说,都属于好管理的那一种,少出幺蛾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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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n  l5 p' K1 J7 `. y, F    京里的人对于沈王妃端庄仪表,贤淑性情,说直白些,这贤淑就是对着南平王百依百顺,就是不顺也传不到外边来。京里的人包括蒋大夫,看着这位沈王妃亮相在京中的女眷场中,毫不奇怪她仪容优雅,性情温柔。再一想想这是南平王花上两年的功夫干出来的事情,人人只能笑上一笑,有不少成过亲的男人在背后里是对着朱宣很是钦佩,这个主意亏了他是怎么想的出来的,南平王百战百胜,在家里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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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王妃的亮相,让夫人们要抓狂,特别是为着朱宣订亲一怒嫁人的韩国夫人,或者她应该去抓墙才能解她心头嫉恨。沈王妃的衣服,沈王妃的首饰,沈王妃的尊贵……夫人们背地里恨妙姐儿入骨,就是上门都是尖酸刻薄的遮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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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们对着王爷更要痴痴依恋,这才发现王爷的好首饰都在沈王妃的身上一一亮相,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在成年后只能说他是渐冷,却不断联系,可以在心里说他是念旧情;由沈王妃的入京而才看出来,再推朱宣,并没有一个人真正得过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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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心里想什么,喜欢的是哪一个,回首往事,发现个个不如沈王妃。朱宣不会为别人请先生,不会管着别人行步动步应该如何。夫人们恨到不行的时候,又不能到王府里来由着性子尖酸,她们就自己内哄。6 `3 ~  {% @4 Q: t

; l; k8 L6 m1 H) a0 @- y9 Y" b9 d) P    这些尖酸刻薄的夫人们并没有让妙姐儿觉得太难堪,睡意中的妙姐儿想一想真正她们嫉妒到眼睛都红了,就是为着打发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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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以前,偶尔来上一次,说话也还有分寸。说的太中听,有失她们在外面行走的身份,让朱宣知道,隔上一段时间不去看她们,而且也不让她们上门来。在古代,这位权势赫赫的王爷,是完全可以这样做到,只要在门上回一句:“王妃有客,”或是“王妃身子不快,”这是过去挡人经常用的理由,然后朱宣总是不去,夫人们只能自己想想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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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与妾和情人,都在朱宣手中。睡梦中的妙姐儿微微一笑,表哥确实很厉害。最后回到京里,表哥打发姨娘,这些夫人们才心里领悟,原来这些年,这位外表和顺,见人三分笑,又没有刀子嘴的沈王妃,她压根儿就没有闲着。' T: U& y8 j$ A& G' A

% H& Q2 B" y) P7 N    要说妙姐儿做了什么,她貌似并没有做过暗箱之类的操作,她只是过着自己的日子,生下来几个孩子,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沈王妃要乖巧,她乖巧大家才会说一句:“王爷会调理人。”如果她不乖巧,象是和一切人与事在过不去。对你不好吗?没有;家里有姨娘,别人也有,别人家的姨娘或许可以踩着主母过日子,妙姐儿家里的姨娘见不到的见不到,在家庙中呆着,在眼面前的也一般温顺,没有孩子她们直不起来腰。& e8 S7 X* R- d9 q2 Y$ r- I% S5 |+ l

. y7 f6 P7 Q# l% c8 j6 D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要觉得朱宣不好,朱宣外面有情人,认为妙姐儿应该放弃这眼前的平静,使出你现代人的手段来,和朱宣斗,要他的钱,要他的权,要他俯首帖耳……。可笑之极! ?% M# V0 a  U- t0 v5 z, A2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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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王妃是美貌的,她吃的香睡的下,闲来无事看几卷书,和孩子们玩一会儿,听听两位弟妹说话,方氏弟妹是恢谐的,申氏弟妹是内敛的。算是妙姐儿在京里的另一份仪仗,无事可以招来谈谈,彼此破破闲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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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 K8 s7 m" K$ ]    回想妙姐儿的一生,有一个英俊能干体贴的丈夫,不管朱宣多风流的时候,他对于妻子依然是体贴;回想妙姐儿的手中,从来也不缺钱用,在她没有财政大权的时候,她也是手中有盈余,而且还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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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妙姐儿膝下,儿子女儿绕膝行;回想孩子们成长中,妙姐儿一直是个慈母,从没有过所谓的自己的理念去影响孩子们的成长,孩子们个个古人,只是父母亲房中没有姨娘,对他们所有的孩子都影响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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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大了谈恋爱,要选一个出众的人上人,这是人人都所想,妙姐儿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个;谈恋爱要找一个能干有家世的人,这是人人所想,朱宣就是这样的人;找一个能干的人,要使尽手段让他跟前跟后,样样听自己的,这想法有几个人能成功,象是温莎夫人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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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青时有钱有人有权,也体贴也疼爱,只是朱宣是一个古人,古书上写着:唯女子与什么人不好养,这书一直就在,还存在于古典文化中的宝藏中,没见有人去反对。跳脚骂着朱宣不好,妙姐儿白痴的人,可谓是无知者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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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B& ]( z' y    “母亲,”福慧郡主的一声喊,把妙姐儿弄醒过来,娇娇的福慧郡主对母亲道:“父亲问你起来了没有?”, v+ [! S. b! h4 F- O!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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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还没有回话,朱宣从外面走进来责备道:“我让你看一看,没有让你喊起来。”朱宣在床沿儿上坐下来,对着犹有睡意的妙姐儿道:“你要睡,就再睡吧。”3 X1 f6 u5 Z2 l  B0 W) T7 L

5 ]7 u: r, d) j4 g. n, J    福慧郡主蹲在父亲膝下,小脸儿露出在床沿儿上笑:“母亲快起来,父亲要带我们出去呢。”坐在床沿上的朱宣伸出手来在福慧头上轻拍一下:“只带你母亲出去,没有你的份儿。”福慧郡主对着父亲要争一下:“没有我跟着,母亲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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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露出笑容,妙姐儿也是一笑,觉得睡意冲淡好些。福慧郡主再嘟嘟囔囔一句:“我不跟着,难道父亲会出去不成?”( ^/ }: K5 E, A0 s; w" m

  y$ A2 i0 {) z( b    “当初是怎么想起来把你留在家里的,”朱宣对着女儿笑:“我和你母亲就不能单独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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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房外的郑天楷因岳母睡着不好进来,听着福慧郡主继续对着父亲巴巴一下小嘴儿:“福慧不出去的,福慧只在家里。不留福慧也不行。”7 O4 b0 k  e7 r" D% I* G/ _

8 {0 O% {, n. Z# h9 j4 Q* j    房中传来岳父母一起的笑声,郑天楷也是一笑,又不好喊福慧出来,只候在外面 ,看着福慧郡主噘着嘴还是出来,对着郑天楷面上的笑容觉得看不下去:“你笑的是什么?”0 L9 d  u5 s5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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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你呢,”郑天楷再取笑妻子一句,看着岳父先走出来,郑天楷先回过岳父的话:“马车已经备好在门口。”( H5 p7 c8 ?: r6 |

- \0 c5 K  ]. k/ X8 _3 F% c: n5 L    朱宣点一点头:“我今儿只和你岳母出去,你和福慧在家里。”郑天楷答应一声,拉起来妻子的手带着她出房去。看的朱宣微笑。. p. d$ }) W- Z5 k$ s

5 w  w$ }# m2 F$ o" z8 V9 \    小夫妻回到房中,郑天楷刚交待一句:“一会儿送岳父母出门,你不要再缠才是。”福慧郡主不理他,喊过自己的丫头来:“去长公主府上见我姐姐去,说我想她呢。”/ P7 M/ f6 [4 p2 c3 d9 N9 O,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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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楷愕然:“就这么一句话,你倒是送个什么去也罢。”等丫头出去,郑天楷走过来再一次要笑:“你又淘的是什么,你还小着呢,平白里要想姐姐。”1 p; m. x; K$ w1 H,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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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告诉你,一会儿也不带着你,”福慧郡主扁扁嘴,伏在郑天楷怀中一会儿,才抬头道:“母亲该换好衣服了,我们去送父亲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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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在房中换过衣服,才看到女儿进来,抱怨她道:“你这么大了,梳头也是我跟着,怎么我换衣服,你就跑出去了。”/ X/ N; J1 r, b. @, Q)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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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句话儿要对丫头们说,所以来晚了。”福慧郡主走过来对着母亲仔细端详:“要出门呢,这簪子换一根吧。”亲手打开首饰盒子,捡来一根簪子给母亲换过,再对着父亲表一下功:“看看福慧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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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P9 e9 \$ H    朱宣就点头:“好的很,不过再好你今天也别跟着。”站起来的朱宣携上妻子的手往外面去,福慧郡主笑逐颜开跟在后面,象是觉得父母亲丢下自己开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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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m" W. W* H& d6 m+ @    福慧送到二门止步,郑天楷送到门外马车上再回来,看到妻子在换衣服,郑天楷好笑地道:“是不要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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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赶马车吧。”福慧郡主这样安排过,换好衣服拉着郑天楷出来,在房外遇到去见端慧郡主的丫头来回话:“大姑奶奶说一会儿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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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夫妻走出门外,就看到一辆马车过来,赶马车的那个人吁住马车,并不下来只是坐在马车上对着郑天楷和福慧一笑:“你们得自己赶辆马车,别上我的车。”这个人却是齐文昊。3 W/ A. l5 L3 B

- K5 y% d: B, t) Y% h    郑天楷只是笑:“原来是姐夫也跟着一起淘。”把福慧送上马车去,一对连襟赶着马车,前后跟着往街上来。$ ]$ z# {$ T: P) O) z

1 L5 @' t8 V; h+ o- z! O  I1 m2 G    朱宣带着妙姐儿走的远,离王府里较远的一处珠宝铺子,在马车里,朱宣先告诉妙姐儿:“到了一批好珠子,妙姐儿先来挑一回,挑过的再给丫头们去。”; |0 n  E# n) z*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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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含笑在马车里欠一欠身子:“有劳表哥。”朱宣在马车里拱一拱手:“妙姐儿太客气了。”老夫妻相视而笑过,妙姐儿想想女儿们知道后的脸色:“端慧要知道了,一定会说嫁出去的女儿,这水就泼的不再记得;福慧一定要说,福慧还在家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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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d4 U3 T5 [2 n4 o    “表哥老了,听不到这些话。”朱宣笑呵呵:“今天不管她们。”马车停下来,朱宣先下车来,扶着妙姐儿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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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N& e  V2 N2 u4 W/ D    铺子里是安排好的,看到这一对老夫妻过来,把最近新进的首饰都摆出来,妙姐儿习惯性的拿起来一枚样式新颖的簪子,朱宣赶快道:“错了,错了,”* Z% K# h& I  g. O

- P& q. ]' I) Y0 [0 Q( k8 t* p    这种新式样花哨的东西,却是年青的夫人们戴的,妙姐儿也跟着笑一笑:“是拿错了,怎么一顺手拿起来就是给孩子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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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J; ~  _9 S* T    “所以说你偏心眼儿,你心里就只有孩子们。”朱宣这话刚说过,外面走进来端慧和福慧,一起笑语:“说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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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p: Y. d# d! Q& u1 r# Y0 ~" j    朱宣一看就露出来惊奇的表情:“哎呀呀,我身后几时跟过来两个探子。”端慧郡主走过来挽起父亲的手臂嘟起嘴:“果然这水一泼出门,就不再放在心上。”福慧郡主挽起父亲的另一只手臂也嘟起嘴:“福慧还在家里呢。”7 l' e$ R0 m4 Z% ]7 S) E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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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日子一起往外面泼,”朱宣这样说一句,即命两个孩子:“在这里陪着父亲,让你母亲先挑。就不能背着你们干点儿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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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先把父亲的手臂松开,走到母亲身边去:“福慧要是不在,母亲怎么能挑的好。”这一个先就过去,朱宣转过脸来看看长女端慧,端慧郡主对着父亲笑眯眯:“端慧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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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去吧,别跟我装的好。”朱宣携着女儿一起走过来,对着一盘子光华灿烂,朱宣和妙姐儿再相视笑一笑,有心背着孩子们自己亲热一下,这些孩子们跟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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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子外面停好马车的齐文昊和郑天楷一起走进来,在房外听到里面笑语声,齐文昊在外面拉一下郑天楷:“五弟,里面热闹呢,咱们是女婿,还是外面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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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F1 A" k6 \    “姐夫您是女婿,我呀,我是儿子,”郑天楷对着齐文昊笑眯眯,姐夫什么时候亮相,都是贵气压人,郑天楷在今天吐一吐自己面对姐夫的自卑之气,笑容满面的郑天楷道:“我得进去,我不进去没人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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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文昊不让他进去,外面院子里有石凳子,上面铺着座垫,齐文昊带着郑天楷过来:“对你说个事儿,知道有人说你怕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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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5 ~. C7 [' r' M4 i( {    “先赶马车的可是姐夫。”郑天楷笑容可掬:“这一点儿上,我向来是跟着姐夫学的。”齐文昊一笑再道:“还有人说你贪图权势和富贵,说你文举中的也在几十名,战场上去过两次,怎么就是一个喜欢省力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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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M  K4 ]2 l6 F0 r: z* j- j    这都是京里对南平王这个小女婿的传言,郑天楷嘻嘻一笑:“姐夫说话就是斯文,别人说我使尽手段把别的小将军都收拾了,最后才是我。”$ s* A' O" b&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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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文昊伸出手来在郑天楷肩头上轻拍一下,道:“你知道就好。”房中又传来一阵娇笑声,两位连襟一起侧耳去听,细细分辨一下,齐文昊露出笑容来:“这是端慧,”齐文昊站起来:“我们也去看看,岳父成天就想背着我们给岳母买些什么,既然搅了,我们也去要一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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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王起了兴致,带着妻子出来添件首饰,怎奈孩子们太多,防不胜防,今天看来是见者人人有份,不见的人也要有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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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 p2 g/ s1 _4 f# [: w# ]    自此朱宣带着妻子和**夫妻长居京中,携妻教孙,把一个一个的孙子亲手往军中送。每送去一个,就觉得家门后继有人。1 @6 E$ c; W  N4 _+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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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盛景,桂子结实,犹有桂香时,王妃雪慧一早起来往房中看一看,对着朱睿道:“外面喜鹊儿叫呢,可见这喜鹊儿也知道是父亲的寿辰。”外面一株老树上,两只黑羽白腹的喜鹊正叫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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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 T. ?8 d! ~# P6 F    朱睿走过来看一看,仍然是板着面孔,雪慧倒是心里过意不去:“你别再想了,父亲做寿,你只是板着脸让父亲也不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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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2 q5 ?3 i# H+ ^" |7 M6 K7 o+ X    “见到父母亲,我当然不会这样。”朱睿这才稍缓和一下面色,听着房外丫头们道:“世子爷世子妃来给王爷王妃请安。”朱睿把脸又板起来,雪慧推了他一下,小声道:“今儿大喜的日子,别惹父亲生气。”1 a2 ^- H) E9 I! x7 L* \) @) _

! C1 w" e( ~! Q" |+ `8 I    世子朱贤娶的是鄱阳侯郭服的女儿郭氏,一进来看到父亲正在对着母亲瞪眼睛,母亲欠欠身子,朱贤也对着郭氏瞪瞪眼睛,郭氏也欠欠身子,这一对婆媳都不约而同的垂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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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E$ m8 ^6 `9 n  X3 }    雪慧是心中高兴,媳妇不知事体,背后说一句母亲偏心,偏着弟弟们,朱睿听到耳朵里,这几天里正在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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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媳妇先往前面寿堂上去,我和世子有话说。”朱睿先把雪慧和郭氏打发走,这才严厉地问朱贤:“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看着你收拾她,再揭你的皮。”+ R+ D: S+ s7 d% Z; F

7 ]" T' h* \3 W: M7 e    这说是朱宣当年对着朱睿说过的,两个媳妇一人一出子蹦哒完,朱宣的信就随之而至,历数了家门不和的弊处,最后一句则是严厉无比:“朱家无休弃之妇,只有病亡之妇;朱家无遗弃之夫,只有显贵大丈夫。”8 L+ s+ \! g* _% v! \9 z" l3 e

( N; ?# @, W: H/ ^  b8 n2 d    王妃雪慧和毅将军之妻顾冰晶不知道她们险些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朱宣不是一个上来就动情的情种,他也生不出来这样的情种。朱睿当年在情思朦胧之中,就被父亲一顿板子打下来。两个媳妇不好,朱宣纹丝不动,如果不是有一个好婆婆,当机立断写下来:“世子之子既为世子”,再任由世孙之位这个大胡萝卜在媳妇们鼻子尖上晃悠,两个媳妇只怕是保不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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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有休弃的女儿,娘家人不好过,可是家里有一个休弃妻子的丈夫,象是也不体面。朱宣少年时不愿意和一个秃毛孩子订亲,就是为着家里不能休妻,到南平王封王后,回答母亲:“故人已逝,怎忍悔婚”的时候,他的主意就太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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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不好,束之高阁;再不好,不用灌药也可以病病歪歪,天天关着一个人,心情忧郁,足可以关出病来;再不好,一碗药下去也就病病歪歪,天天灌药说是治病还是致病,这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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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种古代强权之家,再不好,病病歪歪几年以后,就此夭折,没有人会怀疑什么。要蹦要跳的人,先看清楚这不是小门不户,几个丫头婆子都能按倒人。这环境可是不对头,要是小门小户,开个后门一走,在不拐跑家里东西的情况下,估计是没有人来追,别人也要忙于生计才是。; D& \- A2 }  W(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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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太夫人在蒋氏去世,儿子封王以后,要对着儿子再长谈一番,就是担心太多,担心自己一死,妙姐儿不如跟着自己去。后来朱宣主动来信关心关切妙姐儿,太夫人一时不防让儿子钻了这个空子。+ h( u, t- `) J7 T; f0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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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钻了这个空子,朱宣自己强行先带了一年,太夫人才觉得放心一半,妙姐儿看到儿子就怕,看不到儿子倒是自如;再一年,太夫人就更放心,儿子没有要打要杀,就是管的严些,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而妙姐儿年纪幼小,太夫人有时候也觉得朱宣管的有一大半是对的。只有一小半态度粗暴,好在妙姐儿是能忍。% ^7 V7 ]0 D. ~* H% W3 h$ p

! _( i2 D) e, @% F( Q    家门不和,可谓不幸。朱宣对于妻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媳妇们,孙子媳妇们。朱睿和毅将军后来都是对着父亲亲口承诺:再有不妥当之处,儿子们都明白。家门重要还是媳妇重要,朱宣让儿子们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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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房中的朱睿则到了对着父亲的孙子说这话的时候,朱睿站起来带着贤哥儿出来:“和我去见祖父。”5 i% \/ k6 d" w+ d6 t4 S- n& ]+ c8 @

1 ?$ M  @! [& H. p- m+ r/ r" R    父子两个人行过家里的一个功劳堂,里面的是从祖辈们开始的历代战功,行过此门,朱睿再回身瞪上儿子一眼,朱贤赶快缩着头陪个笑脸。再看一看那功劳堂里面,世子朱贤一样是素然起敬。. C$ N- Z1 M+ n0 c7 z.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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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王一身红色锦衣在书房中,今天是他的八十整寿,相对于他的年代,他也是长寿人。* f( J2 i: v7 o, _0 X+ Q' C+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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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位长寿人此时只想着子孙后代,代代昌盛。这有些远,再想着眼睛看到的这一代要好,这就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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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C6 f1 D2 O! K/ }$ n, ?    看到孙子和儿子进来,朱宣微笑,睿儿也是五十岁的人,朱宣近三十才有长子,他八十岁整寿,朱睿五十岁。贤哥儿也是三十岁出头的人,媳妇说错一句话,一样是不能放过。7 I) p9 K" q7 R& v5 w

( G8 f1 Q$ K% r+ u, ?$ i    “我知道孙子媳妇是无意中说出来的,”朱睿就着这个事情不能放过,朱宣也是一样。世子妃先理顺了,家里别的媳妇自然就顺。朱宣抚须道:“这种话无意中也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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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S$ t1 B, c9 T3 K% U) \) @    郭氏无心之过,与妯娌们玩笑,说了一句:“母亲偏心呢,多给你一个笑脸儿。”这是朱家最忌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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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贤对着祖父跪下来:“再有这话,让她闭门思过一年,如果再有,让她闭门思过五年,再有……”。0 m& O& E7 L3 z* X: d0 a. e

% ~* }4 H! `) m. }5 B1 a7 A) f    这话虽然听着象是不严厉,算一算女人的年纪,一下子就奔老而去。朱宣点一点头,这个世孙媳妇向来是懂事,偶然一句玩笑话,在亲兄弟众多的环境中,让家里的当权派都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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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这个家门也有十几年的郭氏膝下是几个孩子,不想到中年有这么一句,公公和祖父都提着朱贤要再三注意,注意再三。: @7 `, u& z' y9 |

9 ~) z$ u. [1 C1 g    朱睿也来说,朱宣也来说,朱贤一一受教。朱宣这才问朱睿:“你和世子选的是哪一个孩子?”朱睿对着朱贤道:“是贤哥儿的长子。”& T4 j6 }  L. x6 X8 b+ g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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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有风吹梧桐树叶的声音掠过,朱贤突然明白到骨子里。自己是世子,可是下一代却没有选下来。朱贤有兄弟四个,朱贤有不止一个儿子,世子朱贤这会儿明白的很是彻底。+ j% X7 Y. u( n#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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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再转过身来对着父亲道:“立贤哥儿的长子。”; C+ Z6 G$ M) U6 @) f7 ~

. m7 G; i& b# Q* B4 X    祖父和父亲都是这么一句话就定下来,只有世子朱贤觉得自己颇能体会到老人的心情,必定在心里想了这么多年。0 }5 W1 |; n2 L- K6 T& k

% E0 W1 P& N6 s1 w& x0 ^$ Y* s    “我们可以走了,你母亲该等急了。”朱宣缓缓站起来,他还是不需要人扶着走。出得门来走上两步,再回朱睿:“医生怎么说你母亲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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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D0 `! Q0 M' I6 S6 `. G2 z    朱睿低声道:“说是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朱宣一声长叹,交待儿子和孙子:“你们记得我们是要同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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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e2 w5 [$ I% E1 l    寿辰之日又郑重地交待这一句话,听得朱睿心中难过,同穴倒还可以,同棺实在太难。还是答应父亲:“儿子知道。”父子一路往房中来,走到房外就听着里面妙姐儿一连声地在问:“是你父亲忘了吧,一定是他爱忘事。”0 @3 W) d0 a* i- k6 j4 Q: q

. ]4 W" P8 G' e$ D5 t    最小的一个孩子,是福慧的,才得一、两岁的年纪,正奶声奶声地附合祖母:“从来都是祖父爱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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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1 X0 b  p- B1 A+ q# c3 E    房里正在欢笑,朱宣大步走进来,在小小的孩子头上拍一下,佯怒道:“什么事情都是祖父不好,祖母给你什么好吃的,你这样向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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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伸出手臂搂住跑过来的这个小小孩子,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对着朱宣嗔怪道:“你吓孩子作什么。”6 |; Z' p+ V% {- c! b+ a

) I& C4 T1 L' z0 b( X( Z% y( C9 f    再眯着眼睛看朱宣身上是红色的寿袍,这才满意:“我一早起来,就看不到你,你这衣服没有穿错。”再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一件红色的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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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x: c& B% e8 E    儿子媳妇们捧过一盘子菊花来,福慧和端慧捧过镜子,朱宣亲手给妙姐儿戴上一朵花,看着她回眸一笑,面上皱纹不少。' _% R, U  K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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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妙姐儿一笑过后就是咳上数声,朱宣轻轻拍抚几下。想想医生说的,王妃将不久于人世。展眼看着儿女满堂,朱宣没有伤心,只是看一看身边人,自小的时候跟在身后怯生生:“表哥,”如今夫妻白头,似乎到走奈何桥的时候。5 q* R7 d4 m4 K- S( C- l$ {

5 ^  U/ F6 K; a1 E6 z    妙姐儿自己心里明白,夜里多梦,常见亡人,有时候还能看到蒋氏。梦中的蒋氏倒没有指责她占了自己女儿的身子,只是和蒋太夫人和蒋大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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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P$ m: M4 F/ N    亡去的卫夫人,亡去的沈居安,太夫人和老侯爷也常在梦中。亡人招手,只怕将去不远。眼前朱宣温柔相对:“好些了没有?”/ |  J9 b8 @. E- y5 C: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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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了,咱们出去吧,外面一定很多客人。”妙姐儿强撑着站起来,任由朱宣扶着往外面去。9 ^' t4 ~, J" D- D0 c' m"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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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厅上客人众多,迎客的却没有一个是主人。等到天这般时候,才看到白发苍苍的朱宣和妙姐儿在儿女们簇拥下出来,两个人都是一脸喜庆的面容……6 A  A& Q: P7 b& g* @2 q5 X

! u$ q& ?; Y4 g* ~    是夜客人还在前厅,朱宣和妙姐儿是早早回到房中,妙姐儿不能久坐,上午去一时回来,晚上出去一会儿给朱宣敬过酒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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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8 C% p' S- _# Z    朱宣依然有力,抱着越发瘦弱的妻子在榻上,陪着她看月亮。“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妙姐儿一到晚上,更感受这秋凉难耐,这话本不该今天说,只是觉得精力日减,生怕明天就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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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去了,让福慧给表哥找一个服侍人,”妙姐儿还是笑眯眯,朱宣伸出手掩住她的口,柔声道:“那你在那桥上还能愿意等我,指不定一气就先过去了。”5 P0 I/ Z5 [% h+ a# d* b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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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靠在朱宣怀中,仰面看窗外月色,都说一颗星星是一颗灵魂,哪一颗是我的,哪一颗是表哥的呢。  @: B" s9 z- u! o3 a1 h/ E/ w3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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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己夜夜所梦说给朱宣说:“都看着我,想来在等我。只是表哥的表妹,却不在那里。”蒋氏身边只有蒋大夫和蒋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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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p- {8 j- G, ?  D1 ~( `" i    “我都说了,她一定早投了好胎。”朱宣含笑,轻轻拍抚着妻子瘦弱的身子,低声道:“有表哥陪你见他们,不要怕。”0 x1 y/ _0 A1 q

# ~1 y. l$ A, M/ [    妙姐儿对着窗外摇曳的树叶笑道:“我不怕,我倒是想和她说说话,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我不是她女儿。”朱宣柔声道:“不是年年都祭拜她。”哪一年也没有少过。. j% b. O, G/ R" v7 J#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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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啊,你前面先行,我后面追你,”朱宣和妻子此时再说死,不再是战场上的缠绵,反而有种心满意足。人都要一死,这是一件迟早要来的事情。白头夫妻说起来,更象是去赶另一个路程。* W8 y! A* n9 b"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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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含笑:“我等着你,就在那桥底下。”然后向往:“那桥是什么样子?”朱宣也跟着向往:“应该是座大桥,一天要去多少人,人少了走不下。”; T4 s3 S" |' j' a" U2 w* }

! R/ y; V; x8 _6 }2 a* i% e    看一看房中有自己的宝剑,朱宣想起来自己的爱马早就逝去,以前提起来伤心,这时候提起来突然觉得可以相聚:“表哥骑着马带着你,遇到达玛那个老东西,再同他战上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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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W& B# h% c    “扑哧”一声笑,是自妙姐儿口中,笑过妙姐儿就苦着脸,从嘴里慢慢吐出来一颗牙,懊恼地埋怨朱宣:“这牙早几天就活动,我还想多留几天呢,看看你什么时候不好说笑话,偏要这一会儿说,你说的太好,这都怪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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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8 i9 j9 D& s2 @6 c  n; o& ~    朱宣接过那颗牙在烛光下看一看,一甩手扔到外面去,这就笑呵呵:“哪里还有,你今天就没有掉牙。”9 n5 t+ S- m6 j( b# H% m$ ?* }

+ F1 N6 @7 c1 I1 L! q3 B    “让我看看你,为什么牙齿牢的很。”妙姐儿伸出手扳住朱宣的下颔,让他张开嘴:“给我看看哪一个要掉了。”5 D+ O- S1 k. j) H' ?, V) s

* q! Y2 B/ N$ R6 d- g    朱宣不张嘴,把这只不安分的手扳下来,再板起脸来道:“你这个孩子,哪有这样看人的,这样都是相马。”看马的牙口才这样扳着看。: ]) V4 ~) n4 @4 g9 O) d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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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笑的妙姐儿笑完了才道:“我要喊马当表哥。”朱宣看看自己的剑:“我的剑就叫妙姐儿。”夫妻一来一回,算是一个平手。- N0 v+ _% _) T# B! K8 C( F7 X0 p

8 M5 m0 q% p* W% f. X/ i! `    “地底下给我几匹马,要大的也要小的,”妙姐儿想一想自己地底下的日子,朱宣却听着大乐:“给你一群马,不过你只有一个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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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 w2 t& Q7 M" a    房中老夫妻在絮语,房外朱睿带着弟妹们走过来。丫头们悄声摆手:“老王爷知道要来,早就说过,他在同老王妃说话,就不必来。”6 A7 V6 i. m; h4 A( t" E& w( T& y

. n; U+ e) ^/ q" t$ g    这一行人还是看一看房中贴在一起的那一对身影,这才转身往外面去。福慧手里牵着自己的大孩子,郑天楷抱着小的那个,两个人还是和岳父母住在一起,就往自己的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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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老了,也得我抱着才行。”郑天楷对着福慧说一句,福慧撇撇嘴儿:“这倒还不知道呢。”郑天楷取笑道:“你几时是知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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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文昊和端慧在院外告辞,两个人一起回家去,想着房中那一对父母,再说着家里的一对父母:“母亲病了许久,明儿你再去坟地上看一看才是。”这是齐伯飞让儿子去看看:“一切都弄好,让你母亲安心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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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a$ b8 @3 P, S    端慧看一看齐文昊,齐文昊看一看端慧,两个人互相是安慰的眼光。两位母亲看起来都是过不了今年,北风一起,是老人难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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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4 d( [  }& P    胖倌儿也是中年人,他身后跟着胖妞儿,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胖妞儿问出来:“你想去看看母亲,我陪你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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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胖倌儿负手道:“有父亲陪着呢,我们去打搅什么。”胖妞儿推他一把:“明儿一早来,我陪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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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的胖倌儿是沉稳许多,脸上还是有股子调皮劲儿,这调皮劲儿和沉稳混在一起,有时候他习惯性的爱晃一晃脑袋的时候,朱睿和朱毅都要笑。/ f8 t6 X: c( c9 }

+ g- D. r/ L+ m% \4 X; v    听着胖妞儿说过明儿陪着来的话,胖倌儿又习惯性的晃一晃脑袋:“明儿来。”身后不远的毅将军先笑了一下,看着脚下是石子路,有一些地方石子松动在一旁,毅将军扶一把顾冰晶:“看着脚下,这又是哪个淘气孩子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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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d) `, d, G( {1 y9 L% p# L    顾冰晶不肯告诉毅将军:“家里的事情有我呢,你外面的事情我也不问。”毅将军好笑一下:“外面怎么了,让你省省心还不好,我外面没有偷生儿子,这样的年纪你可以放心了。”' f& B6 Q3 y1 i!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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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好说了,有人七十还生子呢。”顾冰晶也同毅将军打趣一下,毅将军也是奔五十的人,顾冰晶含笑看着依然是英挺的丈夫,小声地问一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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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将军一句话就砸过来:“我倒是想生,你有那能耐才行。”顾冰晶笑眯眯地跟着毅将军往后面去,一面说媳妇:“自你说过儿子,媳妇们就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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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y: u& Z# R8 V+ V    “不好老子还踹他们。”毅将军哼一声:“要造反吗?我还在呢。”顾冰晶再笑容满面跟上一句:“可不是有你。”管孩子,还得要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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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宁流连月色,拉着朱闵不肯回房:“陪我坐一会儿,”朱闵让孩子们先回去,和康宁在水边坐下来,看着她这才是忧愁,朱闵也安慰道:“岳母的病不妨事,医生不是都说了。”2 E: o* ?! [0 Y7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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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知道医生也说假话,”康宁一句话就把朱闵顶回去,对着那河水只是忧愁:“太后去了,少了人疼我,太上皇又去了,我都不愿意进宫。要是母亲也去了……”) o5 ]+ X; Y( f6 I8 s) j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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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闵赶快安慰:“不是还有我。”康宁郡主长叹一声:“是啊,可你比不了母亲,也不是母亲。”康宁突然说出来的一句成熟话,让朱闵只是笑:“还以为你今生今世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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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1 L" M: t% k8 N" D9 q    “自太后不在,我就长大了,”康宁郡主对水轻叹,人和事之摧残让人很快要长大。看一眼婆婆院中,康宁还是忧愁:“婆婆身子总是不好,要是婆婆不在,以后你欺负我,找谁说理去。”这是康宁郡主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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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水边坐着的是朱睿和雪慧,在谈论着母亲的病情。雪慧幽然长叹:“我母亲去的那一年,婆婆就此身子不好,人都说我母亲勾的。”雪慧自己都觉得有理,母亲无事就要来和婆婆说上一会子话,或是拌上几句嘴。6 C8 Y; y$ ^) c5 ?3 w

2 c& o+ s9 Z$ U" K/ |    姚夫人笑逐颜开回家去,那就是好生生说话;气呼呼回家去,就是又拌嘴了。拌嘴的事情很多,从如何管孙子,到孙子对着谁亲一些,妙姐儿和陶秀珠都能拌得起来,要是高阳公主也来,那局面比较火爆,两个亲家对一个,妙姐儿这个时候就要让人出去:“喊老王爷来。”这是在我家。# u) P1 Z7 c5 A& e' @5 M# l

( i$ T8 l- b  i: w    “人老了象孩子,”朱睿也是一笑,对雪慧要说另外一件事情:“父母亲说让福慧以后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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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x% V" ]5 f- F6 r. s3 P3 U    雪慧这就打断:“那怎么行,得在家里住。”留着小姑子在家里,也是雪慧和顾冰晶给媳妇们做的表率之一。! V% W3 A8 l6 o$ _7 M. X" g

5 {" f4 n& s! P2 X9 a    “是啊,”朱睿宽慰地道:“出去怎么能住得习惯。”想福慧妹妹到生了孩子,还是梳头要去找母亲。郑天楷则抱着孩子在后面跟着。6 p( G" l. ^4 a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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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存在:“先要说服父亲才行,再者福慧愿意出去住吗?”雪慧这样问出来。: j& A. Q6 c8 A# H3 H0 U8 K4 F

9 X/ ^0 m9 |* B0 N! b2 q. u5 U    “父亲那里,我同他说,”朱睿这样道:“福慧那里不用管她。”这位长兄就这样安排这件事情。妹妹福慧是父母一直就娇养着,朱睿想想福慧自己出去住,一定是不习惯。; f9 J. B: ^3 c$ v' ]

* B$ x& t1 L8 C/ \2 r/ c! E5 U    “朱睿,”雪慧突然喊上一声,见朱睿转头,突然忸捏起来。朱睿微笑道:“什么事情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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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b! w+ G5 Q    雪慧还是问出来:“在你心里,爱我几分?”" [6 I, J" R( k0 A* Q: Y

: l! @+ D' x2 ?8 G. H( Z, P    少年的一场情事,雪慧还是放在心中,此时周围寂静,花也入梦,雪慧一时情动问出来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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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 H3 p( a' ?7 W' X) w    “不知道,”朱睿一笑,看着雪慧白了面庞,道:“傻孩子,这是傻话。”膝下四个儿子,雪慧还能问出来这句话。朱睿更关心的一件事情:“再没有孩子,你倒只想着这个。”( @  _9 U0 ]1 {8 @/ |3 \# B$ U

! N4 `' E# x- Q5 p9 Z! I6 Q- ~    南平王朱睿站起来拂袖,漫步往房中去。王妃雪慧跟在身后:“生个女儿也养在家里吗?”朱睿回身道:“是啊,也养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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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m! d& }& Y$ h. M    雪慧笑眯眯:“那倒也不错。”媳妇是别人家里出来的,女儿却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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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北风起来的时候,医生川流不息地出入南平王府。朱宣自少年时就早起练功的习惯,这就不在。他日日握着妻子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她老去的容颜,这孩子要离我而去,先行一步了。; z' p: X) \' z. z1 ?+ o& O3 u

# _- S5 J8 L3 |1 `6 |    “喊天楷和福慧来。”妙姐儿对着朱宣轻轻说一句。朱宣招手命别人都退去,只留下福慧和郑天楷。3 m: T+ c9 K# [

, _. K" Y, j$ \! S2 Q1 {/ z    福慧郡主自母亲病后,就日日哭泣,此时更是流泪。听着母亲轻声道:“你的房子早几天就让人去收拾了,我先去,表哥后来。”睡着的妙姐儿用眼眸对着朱宣看一看,朱宣柔声道:“那是当然。”2 ]: k) Y( ]6 [+ `( h7 g

' l3 V! U- m3 P4 q: D6 Z, O, [    “等你父亲也来了,你们就搬出去自己住吧。人无千日好,花无千日红。”在自己临死以前,妙姐儿说出来这八个字,再吃力地转过面庞来对着朱宣艰难地露出笑容:“让他们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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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外的媳妇们听着母亲说出来这句话,都是惊呆了。母亲从来看着定心丸吃足了的样子,对着儿子媳妇从来是慈母,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让媳妇们都愣住了。" M# d5 ]; \  m& w% z

+ S% a% J: h3 s, f. o    儿子们和福慧端慧只觉得母亲这话不吉利,把父亲也去的话也说出来。端慧郡主泪流满面,想着老人说过的话,行将要去的人说话最灵验,看一看父亲坐姿依然是笔直,难道父母亲……$ F$ i0 E5 l)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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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慧,”房中又是一声轻唤,端慧郡主赶快进来,妙姐儿再对着女儿笑一笑:“你要好好的。”然后眼睛去找儿子们,再看看媳妇们,再看看孙子们。手指轻轻动一动:“胖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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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6 s8 d  c    朱恒走过来床前跪下来:“我在这里。”妙姐儿看一看胖倌儿,再看一看朱宣:我是一个女人,没有体力也没有过人的能力,此生此世,趋吉避凶,避弱忍强……最后唇边露出来一丝笑容,妙姐儿缓缓闭上眼睛。' E  R7 z6 C(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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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一片大哭声,面上有泪的朱宣负手立于床前伏身看了一看,妙姐儿面色红润,唇边还是那一丝笑容。# L  r: c0 N! y  m$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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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举哀停灵,算是忙的不行。朱宣自己站在灵前看着人烧纸人纸马:“我看着烧才放心。”一面手指着:“先烧个小的给她,再烧那个大的。”朱宣自己看着人一通烧下来,儿子们在旁边也不敢拦着。5 ]) U6 u$ z5 ~( _3 G' l8 ^( r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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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妙姐儿病的时候,朱宣就让人去扎好的,此时停灵在灵堂内,往外面去报丧,朱宣先指使着人烧这些不是此时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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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o' P9 W7 @5 x    一通烧完,朱宣自己去看妙姐儿的衣服首饰,一一地挑出来她最喜欢:“这些陪着一起下葬。”然后再挑出来自己最喜欢的:“也一起下葬。”" u& n& r6 M7 Z. ~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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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们跟在后面不敢说话,不知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只有胖倌儿泪流满面,象是心里明白几分。9 a+ y, z- ]* ~( F+ P* t% k2 E* z5 n! l

" i8 y% Z1 l; G  A! w0 H" c% }    “父亲的剑,”胖倌儿流泪把剑递过来,朱宣接过来看一看:“也一起下葬。”前后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朱宣才算是安静下来。& q+ o, g+ u+ E, e* n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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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他就跑到灵前去吃,举起筷子先对着灵床上的妙姐儿让一让道:“你先吃。”身后儿子们再也听不下去,毅将军上前来跪倒哭道:“母亲已经去了,父亲不必如此,母亲的魂灵儿也不得安生地走。”0 u' z8 t; M1 d, m2 `  [&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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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她还没走呢,人走了为什么停七天,其实还在家里。”朱宣抬起来一脚踢倒毅将军,让儿子们坐下来:“在这里陪着吃饭,不然就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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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 F' m1 d" Y7 Q. Z- A    王府里的人都说老王爷神智是不清醒了。这顿饭就在灵前吃过,朱宣也不回房去,还是让人喊过郑天楷和福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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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这一次不肯让父亲单独会他们,也跟着走上来跪倒:“儿子也想着母亲未走,有话禀父母亲,有我在一天,妹妹要留在家里才行。”0 o& [/ s: l- i( {9 Z,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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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这一次改了口,对着福慧和郑天楷慈爱地道:“我和你母亲以前是觉得对不住你,把女儿留在家中,没有在你们家里呆过。所以才有此话,让你们以后可以另过。如果你哥哥们留你们,那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 l; R9 Y2 A# r1 Y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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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倌儿在一旁一直注目,见到父亲脸上面色红润上来,赶快走过来扶住他。朱宣摆一摆手:“不用。”再看一看灵堂内的儿孙们,朱宣只含笑说一句:“我现在追你母亲去,还是来得及。”8 S. C. w+ J4 I  }: o

- d# B  R2 v$ F) x2 N6 y* U    “父亲,”福慧和胖倌儿一左一右地喊住朱宣,两个人都是泪眼模糊:“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朱宣想一想道:“记得我和你母亲要同棺,不然就是不孝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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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和胖倌儿一起点头,再喊哥哥们和姐姐。朱宣最后再看一眼,这才微笑道:“我也要去了。”6 v) C: M' a' o

0 z: B; |) E9 C* w- Y7 e8 B    这一年的冬天,沈氏王妃病逝,朱宣是无疾而终。停灵过后棺材送到早就点好的墓穴上安葬。坟前香烛袅袅,朱睿带着弟妹们跪拜过起身。想想父母亲一前一后离去,朱睿叹气道:“明年春天再来,一定是发连理枝。”2 {2 b* Q+ c! ^& N; M2 j: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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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几个人对大哥的这话都是深信不疑,胖倌儿恋恋再回头看一眼父母亲的坟墓,对小妹妹福慧道:“我们回去吧。”, Z& m3 o) q. W, b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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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车驾在夕阳中离去,不时回头来看着这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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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30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四章,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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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妻子,郑天楷比福慧大不了几岁,算是年纪相当,透过窗户看看福慧在花架子下面徘徊,郑天楷只是笑一笑,福慧日常忧心的不是穿什么衣服就是弄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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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r4 D  ?) Z' \" P" i% c) ~3 X8 T    笑一笑的郑天楷看了一会儿福慧,花下面容仿佛吹弹的破。想想父母亲和家里人对自己所说,服侍一个娇娇女,不是那样简单。重新想起来这些话,郑天楷只是一笑,我才是鱼,他们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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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s9 \5 w& J% ]2 ?$ Z    拿着所写奏折去给岳父看,朱宣看过让人喊福慧进来,把奏折递给她:“抄一遍让人呈到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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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楷心中惊奇,并没有表露出来。歪在榻上醒酒的朱宣再说一句:“天楷也去吧。”立于榻前的郑天楷就一声:“是。”就随着妻子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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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Z) b. Y0 q: }6 J    看着她拿起笔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果然是岳父的字迹,郑天楷含笑看着妻子稚嫩的面容。福慧郡主写上一会儿,才抬起面容来吐一吐舌头:“眸子炯炯,只看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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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A* \& L9 ~' X    “福慧。”郑天楷为妻子理一理发丝,耳边想起来她最会说,又说的最动听的一句话:“福慧不知道的呀。”没事儿就装着啥也不懂,郑天楷笑吟吟:“等你写完了,我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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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做一个鬼脸儿,继续写自己的字。写好了以后吹一吹把笔放下来,眨一眨眼睛问郑天楷:“对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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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 I, |( w) O# A, o    郑天楷突然失笑:“我不记得了。”对着她应该说什么才是,或许福慧还是一句:“福慧不知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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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j& N  b9 z) y0 d    抿一抿小嘴儿的福慧郡主往外面走,继续去花架子下面看自己的花儿。摘上几朵花,就去房中闹有酒的父亲,把一朵花儿送给父亲:“香吗?这样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酒气了吧?”7 V# V( P;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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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开,没看到在歇着。”朱宣含笑把女儿往一面赶一赶:“闹你母亲去。”再闭上眼睛还没有睡一会儿,福慧郡主又走回来:“母亲让我闹父亲。”% e' E  A1 G& J3 r4 V7 s- ^6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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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拍一拍榻上:“坐着。”福慧郡主坐下来,手捧着腮看着房外面:“晚上和父亲吹曲子听,天楷也会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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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2 {2 {& a/ l    “哦,”朱宣朦胧已有睡意,房中睡的妙姐儿也睡意朦胧,耳边还有女儿的低语声,妙姐儿思绪回到以前……2 B* c) w+ M; K4 ]4 V- e" R% Q

3 z* ~% u+ C; b! Q* j    一觉醒来在古代,耳边是“姑娘醒醒”地说话声,然后妙姐儿被人推醒,还没有等她明白过来,就有人搀扶着她站起来往房中走,耳边有人在交待:“姑娘一会儿看到夫人,可千万少哭才是。”1 Q8 A5 i3 I' 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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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两步,妙姐儿才明白过来,这是梦吗?不管是不是梦,她被人扶着往病重的蒋氏房中去,直到妙姐儿坐到蒋氏面前,对着床上面色蜡黄的蒋氏,她才觉得这未必是梦,可能是走了一次流行派。. E3 j! S9 s! D6 K

2 @! Z6 \0 r6 \3 ~* R' i0 R, |    这是蒋氏病逝前几天,每天蒋氏都要和女儿单独在一起说说话,但是不许她长久呆在面前,病人房中有病气,蒋氏临去前总是能看到自己以前要好过,却早逝的亲戚们。所以蒋氏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会让妙姐儿过来。7 A1 r' l1 k$ X% L! n

) C1 o/ ~) m" ?6 W    房中青纱帐,床上是古人,妙姐儿渐明白过来的时候,心中悲哀看起来象是悲哀母亲之病,蒋氏总是安慰她:“莫怕莫怕,迟早都要走,你的亲事我已安排妥当,走了我也安心。”- {9 d7 A& G2 P( d4 ?) G" k

0 w4 G1 W- J5 k% ]* k/ D. l( M/ v0 n4 ^    明白过来的妙姐儿再大恸,也有为蒋氏落泪的思绪,想想她要离去,还不知道她女儿在哪里。床上的蒋氏柔声劝她止泪:“别哭,听母亲说话,你要一字一句地记下来。”$ H4 K3 j6 X! t6 k  I4 m! O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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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自己不日就要亡去的蒋氏抓紧时间把一些话再重复一遍,这话以前就说过,只是再说一次才放心。妙姐儿才得以多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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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3 M; H" P6 ^    “你常日说害怕表哥,又说表哥不喜欢你,”蒋氏慢慢告诉女儿:“成亲以后,京里有姨妈在,姨妈是你婆婆,是我好友,她会好好看待你。姨妈和姨丈来,你不是说过很亲切。表哥不好,还有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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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 b" w  Q1 ~: I, E    妙姐儿认真听着,蒋氏爱怜地抚摸一下女儿:“另外还有亲戚,不知道你父亲愿不愿意让你认。”蒋氏一直到临去以前,都没有提起来自己的父亲,是因为沈居安对这件事情,是深恶痛绝。蒋氏想想自己要走了,或许魂灵儿可以去看看京中的母亲。( U8 p) A8 F6 k8 I0 E7 U

* S$ }. ^/ {9 e  w    每天一番话说下来,妙姐儿是能明白,自己有一门好亲事,但是这位表哥象是不太待见自己,或者说是不待见这亲事。想想也能明白,这是一位王爷,在公侯伯子男之上,皇帝之下,位尊如此,让妙姐儿有些好奇,还没有见过王爷;又有些担心,蒋氏说来说去,就是安慰女儿,表哥不好还有姨妈,象是认定这位表哥不会对自己好。+ d" V3 u( N% @% U  N; Q1 v; P- {

; b; @0 F6 p, \, y9 y$ b    既然不好为什么要结亲事?妙姐儿也把这个疑问提出来,这是蒋氏最后的一天,对着妙姐儿问话,蒋氏提起精神来笑一笑:“女人嫁过门,丈夫不疼婆婆不对是最可怜。为你找一个富贵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人活一生,汲汲于功名也好,汲汲于权势也好,为来为去不过就是为着一天三顿饭,身上几件衣。给你挑的这门亲事不是我巴着来的,是你姨妈为还我当日的一点儿情份。”; _* i- {9 `*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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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也是思索过后才同意下来:“你表哥很是能干,你一生下来就同他订亲事,那个时候他已经高中,在军中也呆的不错。那时候我只想着他是个侯爷,不想他出息如此,如今是王爷。而且他至孝,”: G# A; R- r" G. W* a( |4 @

# s; A% @5 A, {( h, O8 N' ]$ v. Z2 i% G7 c    想想王爷以前来,都是一脸的不情愿,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每每要把小小的妙姐儿吓哭,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就是那一身的冷淡和勉强的笑容,大人都觉得不舒服,何况是感觉更灵敏的孩子。3 y5 W+ Z6 B+ S6 Q/ |% T* E6 b  c; W

* y( X) l. d4 R+ K: _7 A    太夫人可以挟制住儿子,这是蒋氏和沈居安在背地里说过的话。太夫人说定亲事,这门不相称的亲事居然也成了,以后万事只求太夫人周全。蒋氏最后的一番话:“成亲以后,你多跟着婆婆,王爷这个人……”蒋氏最终也没有把朱宣的风流名声说出来,她觉得不忍心说。2 n( Z1 o4 Y/ H3 ]4 o

' {8 U( c+ j. B0 Z0 _! J    把话反复说的蒋氏在夜里撒手而去,妙姐儿只来得及弄明白一些简单的事情,就要为这位母亲守灵。灵柩停了七天下葬,家里搭起来灵棚,候着京里来人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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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来在蒋家的人前面,对着灵前痛哭的妙姐儿安慰过,在沈家住了两天。正是因为朱宣在,蒋家的人没有得已和妙姐儿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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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在灵前跪到腿发酸的妙姐儿,对着来的人都是低头跪在垫子上面哭,压根儿也没有弄明白来的到底是谁。只知道该来的人都来了。‘; ]- R" p7 V. k" e: T

$ d' g) a8 Q3 @* V1 V5 t- @: \0 @# ]2 [    一开始的妙姐儿不是情愿地,没有人会情愿地融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如她有自己的家人,还会穿越就变得兴奋无比,那估计是等穿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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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 _( d0 h    懒懒地过了一年,丫头们还以为她是心伤母痛,每天只是拿话劝解于她。这个期间,姨娘们开始变化,开始争宠,三姨娘生下儿子,觉得自己可以扶正,四姨娘不甘示弱,觉得自己更年青更漂亮嘴巴更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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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1 i* ~7 U) ^; F2 g4 C    沈居安在管家方面的劣势也显山显水,妙姐儿全无精神,沈居安是招架不住,姨娘们先是过来哭诉,三姨娘和四姨娘拌了嘴,四姨娘说三姨娘多用了钱,渐渐就欺负到这个丧母的大姑娘身上来。* U. i. d+ E: Y1 y

' ^% H, t$ k9 w) T) q% h9 \% x/ Q    都是可怜人,妙姐儿对着这几位姨娘看来看去,和自己一样都有可怜之处。她本身就不是和人争论的强人,人又大上几岁,看着姨娘们这样争,打心底里是觉得一种悲哀。这悲哀源自于她的性格,也源自于她的打不起精神。! H4 z1 _  Q+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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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点儿茶叶吃的,妙姐儿就给她们,王府里日用一切全部是送的齐全。亲事订下来,太夫人京中每年都送来东西,相当于妙姐儿是婆家在养着。朱宣封王以后,全部是他送来,每年所送东西再呈一份往京里给太夫人过目。6 W0 \* W2 P% q  c( Q* a

0 _, t, R& s# k" N3 Q8 P    那时候朱宣已经明白一个小媳妇儿是自己随意可以拿捏的,而且初封王,薄幸的名声他不打算要,在这些方面,朱宣也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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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要东西,后来再想要别的,妙姐儿能给的就给了,不能给的是不能给。有些东西是朱宣所送,等他来的时候还要给他看着在才行,这些东西不能给,至于茶叶点心,甚至于姨娘家里来人,要几床旧被卧,妙姐儿能给的都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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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J4 j% K2 j    身边一群忠心的人,这是她的大幸。妙姐儿也不能做什么,就拼命地学针指。难不成要对着沈居安提出来,女扮男装到外面去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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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m/ l& m# O    蒋氏一去世,沈居安不止一次对女儿说:“如果亲事不成,还有父亲。父亲每日盈余,可以顾得住这个家。”沈居安觉得自己是安慰,在妙姐儿听来,这古代就是古代,不是随便可以抛头露面而去的。( u* b. z' M$ @0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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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家往哪里去?沈居安中年丧妻,对长女很是疼爱,他有照管不到的地方,他只有这样有能耐;再说离家,什么打拼,古代的一个女人,样样是不方便。再说还有一位王爷未婚夫,能走到哪里去。' D/ {7 x6 o4 n  @% H-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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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在沈家这样呆下来,有时候想着自己会不会突然回去。一年看一次朱宣,庆生日打首饰送衣服,样样东西亲戚看过都要称赞。然后这位让蒋氏不放心的表哥,会到房中来看看自己。0 R3 }& j, u6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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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问话就是:“好不好?缺什么?”这是一个英俊的人,只是眸子冰冷,透着严厉。蒋氏身边的人先开始还敢喊一声:“姑爷。”到朱宣封王后,全部改口成王爷。% K6 c+ C) K4 \, S! U0 Q4 B

/ K& F0 v0 T- z  I7 ]    妙姐儿不是一个会让别人难堪的人,沈居安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好父亲,妙姐儿是笑脸相迎;姨娘们中二姨娘和玉香玉秀,那时候都还好,妙姐儿也是彼此客气;三姨娘四姨娘渐变,还有家人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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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下去,虽沉闷也有笑声。直到十四岁生日过后,朱宣和太夫人的信来到沈家,沈居安同女儿商议,他没有不让接的道理。何况太夫人和朱宣用的理由都是无人主中馈。这个大帽子把沈居安打的辛酸,因为说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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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权衡过,再听过邢妈**话,决定去。此身已不知道属谁,在哪里都是呆着。而且沈居安这个父亲,他可以同王爷相抗衡吗?两年多的日子,平时听听亲戚们说话,对朱宣是多有敬畏,妙姐儿掂一掂份量,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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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V* B+ |) ^! W7 Y    来接的人,来接的车,来接的礼仪,样样是不差。进府里好房子好园子好摆设,还有两个娇滴滴的美姨娘。妙姐儿过自己的日子,心思同她在沈家一样,就这么过。" R8 f4 {& Y. D

( b* r7 j2 l) {) `; p4 [    初去的日子,真正是美好。丫头们哄着玩,妈妈们哄着笑。人天天在园子里摘花逗鱼,日子逍遥快活似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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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M  a/ Q9 a& b( m" W    易姨娘的事情出来,妙姐儿稍有收敛,听蒋氏的话,看朱宣的对待,这亲事是无可挽回,这位姨娘在成亲前就想给自己来一下,妙姐儿觉得她挺不聪明,不如石姨娘,什么也不做。果然易姨娘倒了霉。从朱宣对易姨娘翻脸无情上,妙姐儿对这位表哥的初步认识,动作向来不慢。1 F; L* i3 E0 V7 Z! a$ T7 t

" l! Z( `: s7 C    妙姐儿对易姨娘,是和气相对,还有关心之举。或许别人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再踩上易姨娘一脚,让她明白我才是王府里的女主人。可是朱宣是什么个性脾气?妙姐儿觉得自己还不知道。肯定是有回护,而且回护的很好。妙姐儿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必再去踩易姨娘一脚,显得自己跟易姨娘一样,都在寻着机会找别人的错,找不着机会也要创造一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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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有回魂的妙姐儿静心等上几天,看着易姨娘人渐消瘦,再看石姨娘恭敬如昔,再看朱宣疼爱如故,妙姐儿对易姨娘是和气相对。这王府里这么多人,人人都应该有眼力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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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魂没有几天,就出来一个赵若南。听过朱福的回话以后,对朱宣的了解仅在于,惹到他就会翻脸动家法,把易姨娘就是一顿。妙姐儿认真想一想这古代的名声,赵若南被表哥命人押解回原地,罪名是“有伤风化”,这个名声会让赵若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另一个妨碍军务的罪名,往大里说是可以杀头的罪名。0 J. c$ j4 ?1 w2 x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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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若南算是一个朋友,处了两年多,算是有主见的一个人,这才会做出来找刘全的事情。妙姐儿谈不上为朋友两胁插刀,想想朱宣素来疼爱自己,丫头们背地里都说过,王爷对着姑娘是和气的多。0 w% Q: g# |0 j* b; r, v' J'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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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决定去求一次情,为了两年多的朋友,为了赵若南不要背着这个名声的,哪怕给她换个名声也行,有伤风化,这名声就是对古代男人,也不中听。想想素日的疼爱,妙姐儿决定试一次,看看自己在朱宣面前有没有说话的地方。据说古代的男人都专制,房玄龄,陈季常算是另类。; b, ^3 R5 N. l5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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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也没有时间容她去考虑许多,罪名已定就要押解起身,说是明天或许今天就走,妙姐儿不顾丫头们的劝阻去书房,结结实实地碰了一头的包。她遇到的这位表哥也是一个另类,算是古代专制男人中最专制人群的一个。这样的一个另关让妙姐儿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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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发过脾气站起来就走,不然他下不了台,不能真的打这个孩子。丫头妈妈们扶着妙姐儿回房中去,在外面大日头光照下,妙姐儿突然明白过来,这后怕就一阵一阵地上来。说一声翻脸就翻脸,全然不让人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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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宣看来的狡辩:“巡城游击黉夜抓人,想必是事先看准了的,未必就无惊吓之处,赵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明理由,也只能哭闹了。”在妙姐儿说出来算是解释。' Q1 `/ |8 @0 ?2 w5 a$ Q

; b, }7 u2 k; R; s) ^2 X    抓逃兵的人不说破门而入,至少也肯定是在外面用力敲门或者说是砸门,赵若南要是知道这是妨碍军务,给她几个胆子估计她也不敢。看到刘全来,赵若南大哭大闹要抹脖子,两个人都没有看钟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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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R- P9 {2 q' S7 B5 N* X    情意绵绵的时候钟点儿过去的快,这爱恨交加的时候也过去的快。妙姐儿只想着求个情解释一下,请表哥也想一想赵姑娘当时也有他的想法。这不是现代,不能高喊口号,我也有我的想法,理解是必须的。古代多是服从,这里是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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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O& w( J, E; F5 c) t( Q0 y6 ?    官场上下级对上司分辨事情说的不好,上司说一句:“顶撞,”这就是一个罪名。妙姐儿的第一次求情和解释就此夭折,而且让她好好的认识到以后的这位丈夫,不是个会容人说话的人,就是妻子也不行。从这一点上来看,妻妾待遇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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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怕上来的妙姐儿面色苍白,吓到房里的服侍人。丫头们和妈妈们当然是古人,有点儿不对请医生去。不会是现代人,会明白歇一会儿也就能好。妙姐儿顺理成章地病了,朱宣匆匆赶来,坐在床前安抚:“表哥只是在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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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v# @5 p* X, g; L+ \5 e0 G& v0 c    妙姐儿看到朱宣眼中的一丝悔意,明白自己赢了。对着他强辨说理是全然不行,眼看着要病一场,居然行了。这位表哥还是和他雷霆前一样,是疼爱自己的。然后看到的是姨娘们五味杂陈的眼光,沈姑娘是得宠,也不用宠成这个样子。听说沈姑娘去顶撞王爷,这似病非病的,王爷这就服了软。* U4 e, H7 V. c) a7 M' x

) c& L0 h  G* I9 B! E$ V    石姨娘觉得自己可以看得更开,易姨娘再重整旗鼓,也强不过这位未来正妻,女人的眼泪也要用在地方。姨娘们哭,王爷全然不会理会,哭的烦就不来。沈姑娘哭,王爷拿她没有办法。石姨娘当时突然明白了,妻与妾的一些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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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H8 Z- Y, @" x" b+ l$ g) k$ h    易姨娘更伤心,心灰意冷,意冷心灰。她从京里同两位姨娘斗过来斗过去,再因为哥哥是朱宣帐下将军,这才接到封地上来。不然的话,朱宣是同他的情妇一样,丢在京里,这边再找。反正这世上就是人多,他出得起钱,也有一张好脸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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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v3 ~" E2 G; W% T    两位姨娘伤心不已,还不能带出来。睡在床上的妙姐儿有了一个大哭特哭的理由,把自己心里的委屈不情愿哭出来,有谁愿意留在这里吗?不就是回不去。越想越哭,越哭越想,然后她真的生病了,这身子骨儿经不起她这样折腾,这就是在后续的几十年里,朱宣年年给她补身子的原因。张飞喝断桥水吓死人,南平王觉得自己也可以一拼,吓病自己的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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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9 I1 K( J( i/ L4 Z+ s    娇宠和管教同时进行,妙姐儿病了几天就觉得自己好了,然后在这个不小的院子里关了一个月,有如人犯了错禁足和面壁思过一样。关到第十天的时候,妙姐儿对着院外美丽的园子每多想一回,就更明白朱宣的意思,顶撞表哥是不是?好好的呆着。这个家里,表哥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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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_, R3 @3 z* R; J5 D3 l    这个想法在以后的日子,妙姐儿更多的会有这样的认识。在王府里她是一人之下,唯一要尊敬的就是这位表哥。以后余生如果回不去,就要过这样的日子。妙姐儿闷蔫蔫的情绪在徐先生到来以后才好些,算是有些事情做。晚上拿个笔灯下看一回书,不是不思念话本儿小说,只是自己明白,这书进不来。/ ~$ k& T/ v"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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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易小姨娘进来的时候,妙姐儿的认识远不如一下子要进四个姨娘来的强烈。表哥要有姨娘了,闷中无处作乐的妙姐儿很想看一看三个姨娘和两个姨娘的不同。对着朱宣不时送来的首饰等物,可以开心一下;想一想自己关在这个笼子里,再闷上一下。有新人进来,或许可以解个闷。妙姐儿的心思一天几变,有易姨娘的例子在前,妙姐儿还担心不起来。/ N1 j7 B+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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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要进四个姨娘,这机率有些大。机率一大什么事情都会有。妙姐儿每天起来都还在古代,想着以后会有不停地家宅斗,想想一缕游魂身在异乡,她为自己伤心。1 a/ ^7 @$ S7 H6 ?6 ]* O

4 R& f& K; `9 [    这反抗有了效果,一个人也没有进来。在朱宣书房里睡意中问出来:“为什么不要了?”朱宣一手抚起她的头,为她垫上一个枕头,柔声回答:“因为你不高兴。”这话一直过了好几天,妙姐儿回想起来,如在梦中。权当这是表哥又一次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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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F+ F* ?& t% A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妙姐儿都觉得这宠爱不真实,她换一个想法,要说另有隐情,觉得还可以接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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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T  ^6 A    在南平王府的日子依然是囫囵地过,去京里也是一样的过,太夫人如蒋氏所说是疼爱的,以后是个依靠,可是表哥在,妙姐儿依然是在他手掌之中。就是朱宣离去,也可以有信来责备:“贪图嬉戏,让长辈担心……”无处不在的表哥还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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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x7 W* W5 n) O    再以后回沈家,再回王府,成亲在即,妙姐儿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人,他相当地疼爱自己,以他的方式。再对比一下别的人,沈家的亲戚沈家的姨娘和京里遇到的别的人,妙姐儿不得不承认朱宣有时候的管教并无不好之处,而且有他的道理。有如一个有生活阅历的人在管教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要这样才对,要那样才好。: q; R. ^$ \" v4 ^8 R( m

- `( ^' k8 @- K3 ?; R8 H    从宋瑶池事件,妙姐儿小小的有了一些虚荣心。表哥没有怪我,反而依着我放了瑶池。瑶池在王府里长大,她会不会是奸细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牵扯到奸细就要牵扯到军务上去,弄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如妙姐儿这样肯为她求情的人,只怕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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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n7 c  q% Y6 K1 ]3 ~% R    妙姐儿在这件事情上,是肆意地享受着爱宠,表哥依从了我。对着瑶池呛了茶水,朱宣不耐烦的看着瑶池的眼光,一面把妙姐儿搂在怀中,取出自己的丝帕为她擦身上的茶水,然后就是不高兴的责备:“看到了,这就满意了吧。”/ A. i2 l$ A+ z2 Z  E& k4 `& [

7 A8 J& ]# m4 }- V8 i4 {9 w    在那很是温暖的怀抱里,妙姐儿垂下头,又咳了两声,朱宣“哼”一声,在她背上拍抚几下,这才拉起来她的手交给妈妈们:“送去给母亲,给姑娘换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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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镯子碧玉簪,小婢日日伴身前,妙姐儿享受着这一切,也小心地讨好着太夫人,太夫人是一句好听的话就要夸妙姐儿懂事的人,老侯爷爱妻爱子,妙姐儿也没有什么不好之处,这是她两年里被朱宣管出来的,什么不好什么是好,她更为明白。老侯爷也是好相处的。2 N3 e3 k5 t" P# v8 W

+ D1 ]+ D% s# ~4 m    朱明朱辉隔的很远,对沈表妹再有看法,也只能放在心里;文锦书锦,后来成为朋友,平时可以相伴;蒋氏舅母,一番好意做的凶巴巴,妙姐儿也没有怪她们,她们也是担心成亲后王爷会不喜欢,只有妙姐儿问问自己,我喜欢表哥,他喜欢我多少?只有无边无际的不越过朱宣的道理规矩的宠爱。妙姐儿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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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z/ ^; o- ^* B' B4 ^* ]& \    成亲以后偶有情绪失常,朱宣不是一个可以容忍这些失常情绪的人,妙姐儿也很快调整过来。要说外面的夫人们,其实是她不怎么在乎的一件事情。% M" R9 ].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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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现代嘴里喊的最凶的,没准儿以后就遇到这种事情。再说她也没有办法,闭起眼睛过自己看花玩水的生活最好,平时不用管家,也不用有匡扶丈夫的心思,有时候担心没有孩子,好在三个月就来了,还算是来的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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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d" x) m    努力工作努力讨好上司努力找一个好老公再努力把握他,为的是什么,工作和讨好上司为的是衣食无忧,这一定不是每个人生下来的理想,为生存为着日子磨出来的;找一个好老公再努力把握他,或者让他努力把握你,为的是一个和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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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7 [! D5 n- h    妙姐儿穿越过来,过日子所需要的硬件装备,她全部都有了。偶尔没事自己吃一吃无名醋,或许是种调剂。拿着一件事情自己狠钻牛角尖,不如去玩会儿花看会儿鱼,和太夫人说说话去。基本上大的错误她是没有怎么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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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到联姻的事情浮出水面,说为着爱情,朱宣在外面做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有时候等她听说的时候,也过去一段时间。妙姐儿得为着儿子着想,为着儿子她要劝朱宣不要联姻,喜欢谁就养在外面,就是多给她钱,妙姐儿也一样没有办法。只是在家里,希望眼前清静,也不用为儿子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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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8 L4 H  K. i% M7 H- h7 R* m    妙姐儿打定主意要对朱宣谈一谈,徐先生再助长一下,夫妻坐下来揭开这层面纱,朱宣希望妙姐儿能体谅一下表哥的辛苦,心平气和地受新人的礼,接新人的茶,然后表哥和你回封地去,不喜欢让她留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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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是希望朱宣在外面另娶,不愿意他娶进家中。两个人都自己尽可能地为对方打算过,觉得自己的要求算是最低,相当于没有要求。% J# u8 S9 s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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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想一想,表哥依然是疼你,也没有打算让新人生孩子。你有了睿儿,你还有母亲,朱宣觉得家里原本就是有姨娘,换了是哪一个人都应该会说好才是,偏偏听到妙姐儿说出来那句他认为大逆不道的话:“置我与睿儿于何地?”置于何地?一个是王妃,一个是世子,还能是什么" o: R/ F1 |0 c* L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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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想一想,表哥风流在外,我没有能力管也管不到,也没有奢想过他这辈子会不风流,都风流到三十多岁,可以说是已经定性。家里不能有人,为着我自己高兴趁心,我不算计人,也不愿意防备人;再还有睿儿,防备的累死人。表哥就是不疼我,也要疼一疼儿子。妙姐儿觉得外面随便你,觉得自己这理由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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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U, P' N4 w: D    话刚说出口就谈崩,朱宣怒目,觉得自己这些年疼爱养出来一个白眼狼,表哥能把你们母子置于何地,哪一家娶新人,儿子和主母就没有了立足之地。这又是当面顶撞,顶撞表哥亏待了你,朱宣想想,我什么地方亏待过你,你倒是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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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滚”说出口,妙姐儿觉得心疼如搅,心里被打压下去的几丝醋意变成醋海大风大浪,不让你娶新人就让我滚,想想新人还没进门,旧人先要滚。妙姐儿跌跌撞撞下榻来,克制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想一想儿子,此时还不能和朱宣就此反目。/ H: n, q' ]( }6 v" I2 H7 |+ s% F

# r% s- Y) q9 {+ r) ~$ E0 Z$ n    怎奈回身来看一眼,朱宣又说一句:“滚出去。”第一次受此待遇的妙姐儿心冷心伤心寒,撞到门上后认一认路,头也不回的掩面出门去。夫妻正式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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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1 @6 ~0 ]- }    在婚姻中忍受丈夫外遇的人,有几个是为着爱情而忍的?只怕是极少极少。多是为着孩子,要么为着家产,要么为着不甘心,要么为着……还为着爱的那算是伟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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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y* M* Q8 ~  G, s5 Z9 o    当头一棒打醒妙姐儿,回到房中她逐渐冷静下来,理论是一定要有的,事先没有想好,一时情绪激动上来,这谈判算是自己不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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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v0 X7 S* G3 `1 j' C3 O    睿儿还小,和表哥生分,眼前不是时候。为着孩子不为自己,妙姐儿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擦干净眼泪再从头想一想,不喜欢妻子而不待见儿子的人太多。表哥还年青,新人一定是美貌,他们可以一个接一个地生。哪怕自己一生冷遇,妙姐儿也不希望儿子长大以后,象个受气包一样,受侧妃的气,看兄弟们的脸色过日子。她及时的冷静下来,这不是自己使性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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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静的算是快,不过朱宣的话更快,听说明天就离京,无异于在妙姐儿流血的心里再拉过一刀,新人未进门,旧人先下堂,表哥还真是狠心。骂过狠心以后,妙姐儿重整衣衫重理妆容,对镜自照,眼泪虽然是不时要流出来,可是还是一个玉人儿。- N0 |3 p% \& w-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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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候朱宣到深夜,尽自己的能力缓和一下夫妻关系。就象以前惹到朱宣生气,妙姐儿会乖巧会讨好于他,在心里拿他当成自己的上司来对待,权当自己手里捧着的是自己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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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 n  \6 S4 _# r' f    一直到大船驶离码头,妙姐儿眺望江边,只看到和朱宣差不多个头的人,朱宣却再也没有见到。这伤心更让她悲痛,这眼泪得背着太夫人和睿儿流。有时候被小小的朱睿看到,妙姐儿就告诉他:“母亲眼睛里进了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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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如枯木的妙姐儿对于回到封地上,百官相迎百姓焚香只没有再想什么。心里的冰冷让她提不起来精神去多想别的。数一数如音带回来的钱,妙姐儿为自己做的准备就是先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处,再为自己安排一下被遗弃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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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朱宣的权势越了解,妙姐儿越明白自己只有成亲和好好过日子。以前明白这里不带离家出走。但是现在觉得离开王府是可行的。朱宣心里有别人,当然妙姐儿是可以离去,想来朱宣没有拦的理儿,他应该高兴给他的新人腾个地方出来。怎么把睿儿也带走,妙姐儿却是不得主意。% N3 k4 _; ~1 q7 B; f: H

7 A0 v3 [7 I5 Q: U: c- T    再不喜欢,也是他的儿子,妙姐儿思来想去,自己走算是不难,睿儿也一起出来就比较难。如果有人觉得可以一夜快马跑多远,有如拍电影,那就大可不必。沿途都有驻军,城门朝开暮关。妙姐儿带着世子如果是不告而别,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后面有追兵,前面放只信鸽或是用快马通知围堵,能跑出去三天就算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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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日日苦思,表哥要是留在京里不回来,这想法不可能,但是这样也不错。也许那位侧王妃觉得天子脚下更热闹,不过朱宣不可能不回他的封地;朱宣一回来,肯定是带着新人来示威,然后就是一通训斥,宣布自己从此下堂。这个时候妙姐儿觉得就可以直言求去,她放了不少私房钱在梅表姐处,以备自己不时之需。' o) }, p4 z: `4 D, }

2 B0 I3 m9 b; w    只有睿儿怎么能一起带走,不让他看继母脸色……主意还没有想好,朱宣来了第一封信,信中关切备至,一如以前。自离京后,一想起来朱宣就觉得迎面一堵冰冷的墙的妙姐儿,觉得这又是一直疼爱自己的人,不真实的感觉过后,不由得她不放声大哭。自己想来想去,或许他,真的是没有变心;或许他又要大老婆又要小老婆……这或许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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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那信妙姐儿看了又看,再看看闻讯赶来的太夫人。她的主意又变了。就算带着世子走,妙姐儿不认为自己能给儿子更好的环境。如果表哥还没有变心……妙姐儿在接到第二封信以前的日子里,决定争一争。她决定拼了,第一次在这古代有拼的想法,不管来的是什么水晶玲珑的人,妙姐儿打算迎战,为世子争一争他以后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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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z* w, J/ m5 [) M1 G% y* a  U    第二封信拿到手上,朱宣在信中调侃:还以为妙姐儿又不要表哥,居然还有回信,真是难得。被妙姐儿的歪信气到鼻子歪的朱宣也得发泄一下,他整天拿着徐从安出气,已经出到没有意思。6 Y5 |1 B( F' }! _6 d5 O1 L# `4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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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看,不是夫妻反目,只是夫妻的一场小口角。妙姐儿定下心来,做她的好贤妻。先为朱宣收拾了新房,被朱宣回来搅了;再次收拾新房,被世子朱睿搅了。象是这收拾新房的事情与她无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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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有孕,会过淮阳,妙姐儿觉得自己可以松一口气。淮阳郡主纤纤玉指递过来朱宣的情信:“王妃请看。”妙姐儿在生气之余,觉得你要是胜券在握,不用给我看信。眼前这情信虽然是好,不如表哥给我的家信里是句句关怀。淮阳郡主白白地跑来,让沈王妃更定心,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不管是男还是女,睿儿以后有人帮。# y  ?) H8 l5 e: O. n. X/ 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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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下心来的沈王妃,想想表哥刚离去没有多久,淮阳郡主就上门请安,由路程来推算一下,再想一想朱宣成亲以前,也是三天两头要去军中。朱宣是个工作极其负责的人。妙姐儿得出的结论,表哥快马奔回,只看的是自己,淮阳郡主就没有见到朱宣的人。/ D0 o* d5 E! }+ @0 \. t4 p: s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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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有太夫人,膝下有世子朱睿,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手里握着朱宣家信的沈王妃安心地开始养胎,时不时地想一想那情信,自己嘟一回嘴,再自己排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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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F- o0 [* j" j; A    毅将军如母亲所愿来到她的身边,又是一个儿子。产后休养的妙姐儿觉得朱宣要成亲就成吧,她一点儿也不害怕也不担心,她心里只在盘算着,再生一个,这一次最好是女儿。朱宣对着她说过,长的象妙姐儿,表哥一定最疼她。, f4 O! P0 R6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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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还没有来,担心先来了。沉醉于酒中的朱宣让妙姐儿忧心重重,身边睡的这个人,和以前没有变化。只是那身体里象是有什么一点儿一点儿地流去,越离越远。这感觉比看到朱宣一病不起更让妙姐儿担心。' w) B' ]8 U! \& U, Y

3 f' i% ?8 W& C. c: l8 d    然后上殿去,妙姐儿做好准备要应付的是一堆新人,没有想到她面对的是一群官员。一个一个如狼如虎,看着方步亦趋,其实霍霍磨刀。' B! f$ N0 P8 Y

/ U* s: c4 b, c3 R    蒋大夫被赶走,徐先生不帮忙,妙姐儿身后只有朱宣,这个支撑很强大,不过不能强大到让官员们对着王妃在殿上坐着,是笑脸相迎百般说好。官员们对着朱宣该谏的都谏,何况这个看起来似小羊羔儿的沈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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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问自己,什么时候我都没有打算做个女强人,怎么会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只是儿子幼小,朱宣推病,妙姐儿平日里就算是能体谅到朱宣辛苦的人。家里百般富贵,都靠着朱宣一个人。再在殿上坐着,事无巨细,大到军务,小到耕种,都一件一件拿出来回王妃。  R- j1 R: G9 L&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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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王妃咬着牙挺下来,为着自己的一家子人。如果事后问她,与朱宣反目更难过,还是初期面对这些官员们更难过,只怕她也觉得难以判定。; Z$ |# C. Q" y% o5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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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朱宣,已经直言不会再有新人,六封情信也烧个干净。怀揣着爱情亲情的沈王妃在殿上和官员们唇枪舌剑,后来过去几年,妙姐儿心中才不再有芥蒂,当时心里只是想,这些人,太欺负女人。$ F8 X, n2 p! K! T

9 W6 S7 }* a+ z8 b  G* D    有时候那话可以听的出来,不是为着王妃上殿理事,就是为着王妃是个女人……/ W9 O; _8 K) ]/ @!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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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儿女到来以后,朱宣的心病基本上痊愈,他失去的精气神在他身上重新恢复,抱着小小的端慧,朱宣是最喜欢,他就想要一个和妻子一样的孩子,这一下子来了俩。( L1 O8 j: r0 A9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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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同妙姐儿开玩笑,朱宣会抱着端慧道:“以后不会再说睿儿象我,毅将军不象你,看看端慧和闵儿,长的和你一样。”一对双胞胎有如明珠一样,凡是看到的人没有人不夸赞。% B5 `2 O4 t0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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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妙姐儿常思老天待她不薄,对着朱宣再没有变心过,妙姐儿重新过着她娇宠的日子,属于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人。在那一段时光里,妙姐儿惹到朱宣,朱宣也不会象以前那样严厉,南平王和自己的妻子在有了孩子以后,才开始体会恋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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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0 B0 Q9 Y3 Z    京里的夫人们如过眼云烟,有时候过眼也让人流泪打个喷嚏,不过再有什么别扭,朱宣还是朱宣,妙姐儿还是妙姐儿,夫妻还是夫妻,再不会有联姻的想法,家里也不会再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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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v6 |0 T0 J$ V. M, J    妙姐儿隔上一阵子,接着别扭一回,再隔上一阵子,再找一下事情。自己想起来的时候,给自己找个理由,我是个女人,不是那放眼天下的男人。用这个理由来搪塞自己有时候的无理取闹,无端醋心。% k6 l3 r, p!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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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发觉自己深爱上朱宣,爱到不能自拔的时候,就是随着朱宣去军中。雪地里遇袭,朱宣带着人来救,坐在粮草车上的妙姐儿,看着眼前挑起来的敌兵和枪尖挑起来的积雪。人人爱英雄,自己身边朝夕与共的这个人,妙姐儿亲眼看到和听到,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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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好似亘古以前就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妙姐儿是看的痴痴的。以至于朱宣结束战斗以后,要对着妙姐儿笑一下,只是看着表哥目不转睛,妻子爱自己,而且爱的这么深。一身是血枪尖也是血的朱宣身处于雪地里,也觉得心中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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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这故事就这样下去,老天待朱宣不薄,少年时浪荡,成年时有娇妻爱子,妻子小了十数岁,实在是男人的福气。朱宣从成亲前体会到小媳妇儿好欺负,到壮年后体会到小媳妇儿总是年青美貌,觉得母亲这亲事订的妙不可言。/ |) A: s! _5 f. {

/ N! A# S" }' S) ?    如果没有奈何桥上走,或许就这么过下去。打算战死的前夜,夫妻相拥细说奈何桥,奈何桥上走,或许有他人。朱宣抱着要随着自己而去的妻子,听她说话真心疼;再想想要是认错了人,表哥不是心疼是痛心。拉着别人过奈何桥,这事情怎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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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奈何桥,朱宣想起来自己身边的几个姨娘。第二天大捷以后,妙姐儿睡去,朱宣还在想,地底下日子是什么光景儿还不知道。几个姨娘眼前转,想想实在烦。得把她们都打发走,让她们葬到别处去。7 ~' k% @1 ?! q# q

1 _6 R5 o. I/ }3 _8 m$ h* q0 w8 y    南平王一旦心狠下来,向来是个狠心人。以前他把妙姐儿管的够呛,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五千两银子,加上一副嫁妆,朱宣把所有的姨娘都打发了,而且还压着她们的家人给她们寻了亲事,除了石姨娘是不与家人住一起,别的几位姨娘出王府以后都先后成了亲,成了别人家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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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南平王其人,是狠心肠的人。他至爱的,只有他的家人,他的常胜名声和权势。把姨娘们打发出去,她们过不过得好,朱宣就全然不管。有如妙姐儿在他手底下,锦衣玉食的呆着,心里何其之苦,朱宣权当看不到。( G8 C8 n0 x# w- e: E&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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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心里都有苦处,只有自己看开最重要。决定下来的朱宣,把姨娘们全打发走,让妙姐儿也吃惊不小。她连个影子都不知道。表哥固然是何其情深,妙姐儿对着姨娘们的泪眼儿,也半分没有含糊,这正合她的心思。到老来只有夫妻相伴,这是人人都想要的局面。8 T! ^6 [7 P$ H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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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京里去,京里又多了一个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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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26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三章,番外(五)" C" ?9 [5 K7 t* }$ a& z7 S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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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王后的朱宣,自负是常常有的事情,然后他再自省,自省过后,该自负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少。% C2 \& f3 [6 @, V-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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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一个小媳妇,就是年纪相当,朱宣也不放在眼中。而且这时候不再是少年时候。结亲事的人中间,有不少是成亲前就认识,自以为成亲后举案齐眉,结果这样事情那样事情,公公不公,婆婆不良,媳妇不贤,丈夫不忠,再加上姨娘们不安分,丫头们不中使……过不好的是大有人在。1 f$ o. r3 u" v6 c& W" r

2 m8 {8 \: b4 o1 F7 R1 q9 N    朱宣心中早就明白,我的亲事和我治军其实是一样的。这么个小媳妇儿,年纪不相当也有不相当的好处,小时候都吓哭过,长大了估计瞪瞪眼睛就中用。这样多好,也免得御史有把柄抓。北平王和北平王妃不和,御史们一样能出来理由弹骇,妻子尚难管教,不齐家谈何治军,御史们不对路的时候,想找理由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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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A, t% |$ O. r: a. x    再说还有母亲,成过亲不如意丢给母亲去。朱宣越来越年长,发现母亲是自己坚实的后盾,什么人不好,就丢给母亲去。要是换着是别人,早就打发姨娘出去,朱宣觉得这名声太难听,再加上是自己用过的人,出去再找人不是丢自己的人。一旦这样想,当然就顺着这思路想下去。这小媳妇儿,应该不难管教。3 y/ y1 J: v% J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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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也不是本事,骂也不是本事的妙姐儿在当时朱宣的心里,就是砧板上的一道好菜,随着他怎么切。这个时候的朱宣,只想着成亲后的管教,想过以后,就接下来想着应该和谁联姻,联几门亲事,这是他当时的思绪。联姻之念早就有之,朱宣做事情向来想的远。/ z% b# ^4 f$ o. r) ^  j" s

3 X, `% [8 w5 T; \( q    既然在封地上,当然不会只是一年来看一次,朱宣和小媳妇儿没有话说,生日来坐一坐,再就是喊到面前来问几句:“身子好不好,缺什么东西不缺?”妙姐儿当然是无话,总不能抓着朱宣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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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r$ H. W' g- e7 d    平时多是小厮们常来,离的这么近,几天就能到,比京里近的多。逢年过节的都可以送东西来,多是妙姐儿的衣服用具,来的多是朱福,朱喜开始推托着,都是朱福抢着来。朱福回的也详细,把姨娘们从蒋氏去世以后,慢慢开始变化,一一地回过朱宣。: j( b9 w" }! ~" g0 }6 V

- ?. D9 ]0 k& y5 K2 g. t' T% R    朱宣每每听过,就在心里心疼一下妙姐儿,然后埋怨父母亲和蒋氏,别人家的女儿,十二岁就可以成亲,为什么妙姐儿要到十六岁。早结成亲,至少表哥不会看着人这么对你;然后想起来,十二岁的孩子应该比十六岁的孩子更好调理才是。这样一想,朱宣有些心动,在我的封地上,我说了算,如果我要把妙姐儿接来,按着我的喜好管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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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I1 W( Q6 z! S    这样一想,觉得主意可行,只是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抓住沈家的错,让准岳父说不出话来才是。朱宣这样一想,自己又要自负一下,想孩童们最早有六岁开蒙,一般是八岁开蒙,也有晚些十岁开蒙,都是由着先生教成人。妙姐儿快十四岁,在沈家那样环境,一定还是个懵懂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最好,表哥说一她没法子说二。) O, S& ~8 ~. h6 @! f/ ^! W

* \* ]2 g) T) W' d    这个主意一旦打定,朱宣就要找沈家的错才行。沈家的错也太好找,一抓一个正着。妙姐儿十四岁生日,南平王在沈家住的两天里,处处看着都是错。他向来能辨,又是王爷之尊,沈居安就是身份平等,在雄辨上也不是这女婿对手,何况朱宣位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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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f5 v  R7 c2 o$ |    离开的朱宣对妙姐儿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他为着抓错,在妙姐儿房中看着阁子上不见好些东西,这是自己送来给妙姐儿日常玩的;当然他不客气地走到房中去,把那薄薄的被卧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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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后来妙姐儿来为父亲和姨娘求情,朱宣这才有了认识。战场上可以心狠冷酷,在家里还是看着小女儿家情思可爱。风流场中呆惯的朱宣,想想妙姐儿那娇怯怯来求情的面庞,这孩子好心肠。妻子好心肠,也是可以用来掩盖自己名声的一个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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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l' m6 Y+ A, W0 ]4 U& }    封王后初到南疆杀了不少人的朱宣,心思向来如电,他可以预料到成亲后,自己可以严厉苛责,妙姐儿正好是一个心肠软会女眷的人,当然她对着别人说什么,自己得知道。这一正一反,正好相得。3 ?- e0 t7 Z9 m% a: f* D

; Y; G- I# s0 j1 C, @9 N    回到王府去的朱宣快马给母亲去了一封信,信中备言:离成亲时日不远,妙姐儿还是年幼不知事体,这以后可怎生是好,让儿子心中时起忧愁。再沈家小门小户,教导上难让儿子放心。是以请母亲修书一封,把妙姐儿接来才是。“3 Q! n" b$ d" o: w/ v4 E2 v( Z/ o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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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夫人结这亲事为还恩情,蒋氏赠银的时候,沈居安还不知道在哪里,太夫人对他了解也不多,只想着沈居安功名不成,行商也不过小商贾。向来忧心成亲以后儿子不待见妙姐儿的太夫人,一看到儿子这信中居然也有为妙姐儿打算的意思,太夫人宽慰之余,从京里修书一封,命祝妈妈亲自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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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给太夫人的信中,玩了一个小花招,没有说接到哪里。他以前一直抵制这亲事,如果直言接到自己王府里,看着可教就自己留下来,看着不行就送给母亲,想来只会先换来太夫人的一通骂,然后就是太夫人从京里直接来人,把妙姐儿接到京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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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封王后的南平王对于自己以前的一些不雅名声,再后悔倒也不必,不过多方弥补,还是可以做到。比如妙姐儿如果可人疼,夫妻成亲以后和睦,这样的名声可以冲淡以前的浪荡,而且母亲也可以放心,母亲忧愁上来,就发愁她老去以后,自己会欺负妙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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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c9 o: O- m2 F* N2 b1 m    有了母亲的这封信,朱宣顺理成章地强行把没有成亲的妙姐儿接出沈家来。太夫人修书,让妙姐儿去京中相伴,总比南平王修书,让未婚妻陪自己要好听的多。( d4 \- D! P: Z  G& z$ c

2 T9 M3 v9 `) B! w  n9 I    祝妈妈一直疑惑了一个月,才给京里去书信:“王爷命我相伴姑娘,没有让我们回京的意思。”沈家离王爷王府近,姑娘进京以前从这里过,王爷对着太夫人也有个交待,他是好好招待的。可是王爷他?朱宣修书请徐从安来,就对祝妈妈说了:“姑娘小呢,也不懂事体,请一位先生给她,过年再进京吧。”接过妙姐儿不到一个月,朱宣就不肯放人走。好不容易到手的小树枝,母亲撸不如自己撸。6 R- _3 E: s, n0 j# `8 K

& c$ M2 a5 a2 ]$ v3 I; W! ]    初进府的妙姐儿,在繁花锦绣中,丫头们都贴心,表哥又和气疼爱,姨娘们离的远,易姨娘一件事情,就可以感受到朱宣是关心异常,而且百般回护,妙姐儿娇滴滴,算是会讨好朱宣的人。她也没有理由得罪他,为着什么事情要得罪他,再说好吃好喝好待她,得罪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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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T/ C0 A    朱宣下殿回来,或军中回来,和妙姐儿坐一会儿,听着她笑语声,觉得轻松不少;再易姨娘的事情,让朱宣有些愧疚。难怪母亲要担心,成亲以后,如果表哥不疼妙姐儿,光是姨娘们就都不是安生的。朱宣重责易姨娘,就是杀鸡给猴看,再让返京的管事们回京里去宣扬这件事情。妙姐儿的名声就是表哥的名声。做妻子的名声不好,做丈夫的名声独好,这事情不大对头吧?5 e. O% `( H9 `, Y) m1 |

5 J* ]/ X7 r  K* T& {( X  M) Q    施恩于人与放恩于人,南平王当然是明白。妙姐儿为秋巧求情,朱宣就答应下来,这孩子要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就做一个好心肠的人吧,一切事情到最后,反正是表哥拿主意。妙姐儿要求是她的事情,表哥肯不肯那是表哥的事情。# n+ E. o/ V+ r1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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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起来赵若南。朱宣为抓财政,一气杀了不少官员,妙姐儿进王府的时候,可以说是少有人敢对着王爷说不字。猛一下子被妙姐儿顶撞,如朱宣事后对徐先生所说,伶牙俐齿,还会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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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全的亲事是朱宣所许,再加上刘全误卯是赵若南引起,朱宣要重责,一则他的家生子儿误卯丢了他的人;二则亲事已经许下,心里有人当时怎么不说,应该是那女子勾引才是。朱宣不客气地把赵若南关押起来,准备第二天押解回原地,治她“有伤风化”地名声,这个名声对于过去的女人来说,一辈子也翻不过来身,以后能不能嫁人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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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 o9 w0 E9 Q    一向觉得乖巧的妙姐儿,就在这件事情上,让朱宣发现她有一个倔脾气。是个人都有性子,妙姐儿不可能没有,朱宣在秋巧的事情上,发现妙姐儿其实很懂事,也知道表哥疼她。秋巧事情在后面,赵若南的事情在前,朱宣先看到的是妙姐儿的小倔脾气,也没有规矩,表哥决定下来的事情不能改,她就顶撞表哥,自接来一直惯着,朱宣觉得这孩子没有规矩,决定吓吓她,让朱喜:“取家法来,”再对着妙姐儿道:“我是你表哥,管教得了你。”不是丈夫一样可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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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0 f. F# Y# W9 S7 {* P    换着是一位古人,当然知道认个错求个情,妙姐儿则一下子就愣了。朱宣在以前一直是疼爱关切和回护,妙姐儿不觉得自己是顶撞,觉得有道理总可以说说吧。对着朱宣可以吓到一片人的冷脸儿,再听着身边的人哭求:“姑娘认个错吧。”妙姐儿认了错,走出来,才觉得后怕,要是真挨了打,用古人的说法,这叫没有体面。妙姐儿被后怕吓到了。. a2 l" p# r8 p+ J0 B

/ t' h2 c, |) \- L# O    朱宣被妙姐儿吓到了,成亲以前他是不会动妙姐儿一手指头,不过是为着吓唬她,果然吓到了,朱宣心中着实地后悔。想想母亲信中频频地催,就是不认为自己会好好对她。) w: V$ O5 Z# H# ~-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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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太夫人重起疑心,觉得儿子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送给自己,他只是想自己教。太夫人一下子就能想明白,在朱宣手底下过两年,妙姐儿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怜兮兮的唯表哥是从的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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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b0 D8 w6 ^- ~% h* ]    道理能说通的时候,少有人会动手。这还是成亲前,朱宣觉得后悔,多就是吓到妙姐儿,母亲知道不会再让自己留下来。朱宣先喊来祝妈妈,不许她往京中通信,再去安抚妙姐儿。朱宣表妹的这身体也着实差了些,一吓就病,病的朱宣多了一条后悔,自己不是说不好道理的人,怎么想起来用家法吓她,当时顺嘴就是一句,这下子吓到他自己。2 ]4 {  V5 q4 t$ K9 X

. W  X. D0 m2 Q' u+ t) H+ \    这是南平王在军帐中的习惯:“推出去重责四十军棍,”对自己的小媳妇儿,花柳一样娇弱的身子,这法子行不通。朱宣格外地怜惜,我接来吓出一身病来,这是我的不是。' F4 E+ d6 D8 Q/ f8 L9 q

9 C5 v  _6 g3 `9 x  ^    病床上的妙姐儿喝不惯中药的娇态,吃不惯白粥觉得饿要哭,朱宣看着一一的新奇,这和自己的情妇们,艳词娇语地争宠,别是一种清纯风光。夫人们是肯定不会生病说喝不惯中药,病了也不会抱怨饮食清淡。. S( D4 p# t6 F( H6 E7 C" c4 d, ~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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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好以后的妙姐儿更是乖巧,不仅是乖巧,是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惹到这位表哥。朱宣的种种手段,妙姐儿都看在眼里,属于她自己的一点儿小天地小的可怜。身边的丫头们和妈妈们不再象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说好。天知道妙姐儿以前也没有做过什么,就是病好后,有点儿行步动步的不动,就是一堆的人要劝:“姑娘再不要惹王爷生气。”, ~  h6 B4 B" s# B0 F+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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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有时候晚上多看一会儿月光,想着一样月下是不是有自己的家人,丫头们就送衣服来披上,再就是一句一句地劝:“姑娘睡吧,王爷要是知道不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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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I' {) o; k! b4 @9 Q    有人管头管脚到什么钟点儿起,什么钟点儿睡都管的吗?朱宣就这么给妙姐儿立规矩,到睡的时候就睡下来,到醒的时候就起来,向来是睡早起的并不晚,不许逗留就得回房里去。南平王对自己的小妻子越来越喜欢,一管就听话,比管了不听话的要好。军中士兵们初到军中,再好性子的人思家念家,也会违犯军规。朱宣心里明白,能管的好就不错。& o8 Q( m& m9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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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夫人再来信,是强行来接,朱宣不肯送,把妙姐儿夸成一朵花,儿子喜欢她这些话写在信中给母亲,糊弄自己母亲能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小树正撸枝的时候,朱宣怎么会给母亲送去。南平王起始接到身边来,居心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一切围着他自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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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m, N" }2 z0 x& Z" M0 j    出门一堆人跟着,回房中一堆人看着,妙姐儿忍气吞声地过下来,全凭自己想的开。认真来说,衣食待遇和周护上,朱宣做的相当不错,至少他的责任心让他明白,妻子是他的责任。南平王只是不想要一个成亲后与自己背道而驰的妻子,恃宠而娇的人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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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妙姐儿,全无还手之力。再想想表哥翻脸要打人,她只能忍着不让他翻脸。朱宣着手从各方面拧着妙姐儿的小性子,处处告诉妙姐儿,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成亲前肯定不会动手打妻子,让人知道说自己欺负人,就这就有人说朱宣欺负人;至于成亲后,朱宣想想妙姐儿倔上来要顶撞人,成亲后谁还会客气,不再是娇客,甩手就可以一巴掌,没有体面的自己哭去。不然丢给母亲去,想见表哥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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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性,朱宣太多的情妇,个个见不到的时候要跺脚抱怨,见到的时候就眉开眼笑,朱宣觉得女人就是这样。成亲以后,表哥回不回房里,那就看你的能耐了。青年倜傥的南平王自负上来,觉得自己有如一朵花,人人都要抢着要,他自负的也算有理智,明白人人抢着要的不仅是他的模样,还有他的权势。朱宣为着权势汲汲,随时想着扩大权势的心思。! E& y* g" c2 b- b; W  |4 Y% z

/ K; ~4 f/ x, y- k5 f    疑心重重的太夫人就没有一天是放心的,自从妙姐儿住在儿子王府里,太夫人天天在心里想着。一个没了母亲的可怜孩子,遇到自己儿子那样的人,太夫人终于在中秋节前后,震吓住往京里送节礼的一个资深管事。7 g6 E; k# M& H: f0 u! i

" b, {. v. r8 V5 S7 Q- U+ F7 Q    问别人都回说不在二门里,说是不知道。中秋送节礼的管事的,不能再说不知道。王爷把沈姑娘吓病,一病就是经月,然后王爷迁怒,动不动就发脾气。再不管事的人都知道,只是这个管事的是没有躲过去,说自己不知道太夫人不相信。管事的被问出实话来,沈姑娘到王府里没有过上多久,就被王爷震吓病了经月。太夫人过了几个月才知道实情。, O  P+ D+ T7 C! A- H" [* ]8 D: k# s

2 b0 G) ?  o. M  E" O. b    大怒的太夫人看看日子离过年不远,再想想祝妈妈信中也没有说这些,自己被儿子摆了一道,太夫人自此和儿子在过年前又开始大战一个回合,一直到过年,朱宣推无可推,命徐从安带着妙姐儿后进京,自己先行快马入京,先缓解母亲的怒气。当然南平王一张好嘴儿,把妙姐儿夸的象一朵花,儿子喜欢她,为她请的有先生,衣服穿戴时时都给,要留她在自己身边。( M; D3 D8 u1 c8 e6 R, e5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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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南平王从少年开始就一直辛苦,先是为亲事和母亲就没有赢过,为着妙姐儿留在身边好管教,朱宣和太夫人母子又要重新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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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突然而起的战事,是朱宣想要的,他好战喜功,最为自负,以前上战场从不认为自己会有事情。可这战事也让朱宣匆忙离京,朱宣事先早就想好,把徐从安留在妙姐儿身边,打算让徐从安和母亲说去,让他奉着妙姐儿离京。; L" P/ V6 L: p- {' X)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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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主见的老好人沈居安玩了一个小花招,妙姐儿吓病,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外面经商路上,等他赶到王府,和朱宣为着纳妾败下阵来,沈居安一肚子气,时时在找着机会。京里还有妙姐儿的外家在。沈居安不愿意把女儿给他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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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m! r2 p3 O+ N) ?1 G' ?    过年以前,沈居安生病的信就上了路,把妙姐儿接回家里来,这又便宜了朱宣,他说不过母亲,却足以压得住准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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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g  ]/ x" z$ X    南平王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拼命地往里跳,生怕跳的不够深。妻子举止样样是依着他的喜好而来,最终结果他一定会很喜欢她,再有生活中的事情来沉淀,朱宣爱上妙姐儿是迟早的事情。习惯是可怕的一件事情,朱宣想着主意让妙姐儿习惯于自己的时候,他也同时在习惯有妙姐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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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7 B& N8 x2 i0 g/ V$ p    这个坑是他自己挖的,结果也是他自己扛着。相伴过妙姐儿近一年的朱宣,收到朱禄的来信,妙姐儿在沈家又受人欺负,他还能会客气。战事之中,抽出时间来到沈家,就差在妙姐儿身上打一个标记:此人为我所有,只有我打得骂得欺负得,别人一概不行。他自己训过来训过去,怎么样都行,只有别人要靠后,吹口气儿都不行。5 q$ o5 T8 [4 R8 R( z# V7 B

/ N- n' q6 O% t* e; U6 a, ?7 u    太夫人再来信,还有薛名时傻乎乎的问话:“沈姑娘和王爷在的时候,是不是也害怕您,躲着您?”朱宣对着母亲的来信:见你就害怕,我的孙子从哪里来。, r* h# ~. K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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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王风流倜傥,这一点儿上他最行。生的挺俊,疼爱最多,妙姐儿喜欢自己,朱宣可以看得出来,在他来看,这理所当然,表哥多疼你,不喜欢表哥才叫不对。那个时候如果问他,是不是也离不开妙姐儿,朱宣一定是不会承认。他只是疼爱,觉得这亲事可以结,然后想到成亲后就有儿子。以后上阵父子兵,再以后一堆儿子……. }$ }3 H$ k/ Q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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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后如愿一个大胖儿子,老侯爷看着儿子满面笑容:“你时时是辛苦的。”太夫人对着儿子也是趁心如意:“睿儿多象你。”孝子朱宣扪心自问,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小丫头肚子争气,生了一个儿子,表哥一下子变成孝子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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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和睦其乐融融,朱宣开始留恋这和睦的光景,轻易不愿意和妙姐儿生分。外面有女人,哪一家没有,表哥还是最疼你,有什么好别扭有什么好存在心里的。方氏弟妹不讨人喜欢,朱宣当面是说妙姐儿,回到房里就百般地哄着她,看到朱明再说一句:“家里要和睦才行。”朱明没有朱宣这样的心思,觉得妻子丢了自己的人,回去总和方氏别扭。方氏每每委屈,反倒是妙姐儿这个大嫂劝解于她。朱宣还是朱宣,除了他自己可以给妻子委屈,别的人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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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U9 E  J) r; Z    一场联姻,夫妻生分。自少年时,说这亲事以来,第一次朱宣伤的不轻。妙姐儿面色苍白责问自己:“表哥一意孤行,把我和睿儿置于何地?”这话伤朱宣伤的最重,就在他后来几十年夫妻恩爱的时候,一想起来,朱宣还是要生气,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只是后来生气,他只有气自己的份儿。; h1 g, o/ r- B1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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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忙把妙姐儿撵出京的朱宣,那脸色气的不比妙姐儿好到哪里去。幸好还有母亲在,母亲可以帮一把。不然的话,朱宣想想这事情应该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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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q+ }) Q# u9 r    想想表哥自接来时时教导时时用心,居心也有不良,以朱宣看来,全为着夫妻和气不是。不可能让朱宣明白现代人的思绪。朱宣心头时时一阵火气,发落徐从安,气走蒋大夫和卫夫人,和昭阳郡主的亲事,他更没有心情去操办,随着人怎么收拾去。: @$ \/ o* S# y) M7 o

. Y1 g/ `9 @  ?9 J    朱宣一想起来妙姐儿这没有良心的话,就觉得自己及时地撵走她是对的,要是还在眼前,就想给她一顿。给她十顿,让她哭哭啼啼去。朱宣都觉得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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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有母亲在,等自己回去,母亲说句话,表哥也可以回房去,不然的话,朱宣恨上来,一辈子都不要理才好。. O  x# ]- Q* h/ L8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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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在等亲事的时候,天天问自己,等我回去,揍不揍这丫头,身上没有几两肉,够表哥怎么打的,朱宣想到这里,就有些心酸,只怕我回去搂着哄,敢跟表哥生分的小丫头也不买账。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幸好还有母亲在,母亲压着表哥回房去,表哥敢不回去。朱宣自己没有台阶下,等着太夫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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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E1 F7 N4 {  Q    那一时格外地气徐从安,就没有少拿徐从安出气。急急再去军中,中夜难眠,披衣起来想给这孩子一封信,不知道是哄着的好,还是继续训她,跟她生气的好,这就再把笔放下来,朱宣在军中火气腾腾,只有徐先生知道缘由。王爷和王妃生气这样在乎,饱受朱宣折磨的徐先生更觉得自己做的对,一点儿也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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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妙姐儿离京,南平王在达玛死以前的这一段日子里,一想到妻子,就只有一个想法,回去是揍她一顿再哄她,还是先哄她,妙姐儿要是被母亲劝过来,这件事情表哥也放过去。朱宣就想着这个,自己颠倒于情中,自己尚且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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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d# Y; d/ r% r" t    要他放过这件事情,他觉得不解气;他再想到妙姐儿挨打,哭的如泪人儿,他只觉得心疼。向来在军中赏罚分明,一翻脸说一声:“推出去重责”的朱宣为难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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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9 S5 \" O# f    直到达玛自刎,那一拜,拜的朱宣这才恍然大悟,当晚军帐上,他泪流满面,这才发现自己对于妻子,是疼爱在心里。为难其实就是打不下去手,为难就为着心疼,不愿意看她泪眼儿,不愿意看着她不高兴,表哥在,只想看到妙姐儿欢欢喜喜,可是如今把她弄的哭哭啼啼的人,就是表哥自己。朱宣再心疼的时候,不是为着妙姐儿伤人的话,是实实在在地为着妙姐儿哭着奔出书房去。: B+ x" U' `* d/ m5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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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那撞到门上后,再回头来看的那一记无助受伤的眼光,和她没有血色的面容,朱宣想起来这一幕,叹一口气把眼泪擦干,拿起笔来开始给淮王写信,第一封信什么也没有说,朱宣依然是稳住淮王,要让他帮忙把自己那六封盖上小印的情信要回来才行,传出去这就是自己负心的真凭实据。南平王于痛心之余,依然是谨慎理智的处理悔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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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相逢于锦帐中,朱宣心里不会有表哥进房里,是就着妙姐儿的想法,如果不爱,也就什么也不想的来了;正为有爱,以前朱宣才会有这样想法。% A6 Y3 E3 f/ ^' r" L1 z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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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帐里,妙姐儿嘤嘤不止地哭声让朱宣心痛,把那深埋在自己怀中的小脸儿找出来,看到面容上是数不尽的委屈,眼神里是难掩的伤痛。朱宣就叹气,再搂到怀中来,能说出来的只有一句话:“是表哥回来了。”5 ]# q+ l; W* S,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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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去看孩子,妙姐儿才会喜欢,她心里只有孩子。回想到这里的朱宣看着丫头们把用过的早饭收走,妙姐儿下榻来对朱宣道:“我去看看胖妞儿。”朱宣点头, 不过道:“又胖妞儿了,不是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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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怪胖倌儿,我先还喊过几声名字,”妙姐儿扶着女儿的手,人已经站起来:“后来就是胖倌儿总是喊,我又跟着喊上了。”对着朱宣一笑,又是年青的时候那俏皮劲儿:“我去帮着表哥看孙子,回来我告诉你。”  P( J9 t" l5 {* o5 g

4 @7 T5 M8 M! f6 R) v  v0 u    郑天楷听着岳父和岳母在闹行礼科:“那真是生受你,回来告诉我,是孙子还是孙女儿才好呢。”9 f# Q6 G2 f( B  i5 K

, x+ h5 m2 Y, }    妙姐儿和福慧母女都是一笑,往胖妞儿房中走去。郑天楷留在岳父身边,这个女婿责任重大,陪过福慧郡主还要陪岳父,只有岳母使唤他的时候少,岳母多是岳父自己陪。! A9 |! I! j" M& P) j8 K& B, c" }

5 D5 q3 P; G: ~0 K& Y1 J; K    “天楷,这几天里见的几个人,你都是如何看待?”朱宣突然这么问女婿,郑天楷想一想回答岳父道:“何大人对岳父还是尊重,他只是对于最近官员们的调动有些不安……”1 M8 k9 P  J8 E) b6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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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听过以后,看着外面大开的迎春花,对女婿道:“咱们要住在京里呢,有人请你,也可以去坐坐。”站起来负手的朱宣走到廊下,郑天楷当然是跟在身后,看着岳父伏身看着廊下几株细草一样的花草,只有叶子还没有花。9 w' |1 F8 P- d1 D# C8 V+ p

! N8 s9 Z/ Q  V6 @. @9 E    “这是凤仙花,等到开了花,你岳母又要给福慧染指甲才是。”朱宣颇有兴致地对着这未开的凤仙花看了一会儿。郑天楷就答应着。前面一句是问官场,后面一句是说花草。新入这家门不久的郑天楷心里难免狐疑,岳父难道也帮过岳母采这凤仙花?郑天楷不敢问,不过他心中有数,岳父既然提了,自己要帮着福慧采才是。) ^( R! m* H1 G9 J* p+ q% n  Q* E" G: n!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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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女婿进门,有如劳工,要问感受如何,只有郑天楷自己才知道。在郑天楷的心里,他觉得上门女婿就是陪着福慧侍奉岳父母。成亲几个月,郑天楷所做的事情,就是这些事情。问他心里闷不闷,男人天性,总觉得应该做些正经事情。" b" _& K$ i- _) B8 k9 ?

8 a+ G0 r) o8 ], A3 E8 x6 Y    总是摘花去厨房里陪着妻子弄菜,郑天楷也能忍下来,这样的日子在他回答岳母那问题时就应该明白,成亲后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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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u; {/ D: q- d/ Q    今天听到岳父偶然问出来自己怎么看几位大人,郑天楷按自己所想回答过后,再没有听到岳父说这些官场上的事情。一应官场上来人,朱宣都是自己会。0 z+ ~+ `% ^6 d9 E3 \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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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上两个月,凤仙花大开,郑天楷真的去给妻子和岳母采凤仙花,而且他也看到胡须飘飘的岳父也干这种事情,不仅干这种事情,而且帮着妻子和女儿弄那花汁子弄的起劲,象是他晚年就做这些事情。岳父尚且如此,当女婿的还能有什么心思,何况这个女婿万中挑一,是个灵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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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8 @4 {0 j! X0 B6 f3 A7 }    “给,看看表哥弄的不错吧。”朱宣把捶好的凤仙花汁递给妙姐儿,妙姐儿坐在身边,接过来往福慧指甲上擦。福慧郡主这么大的年纪,有时候梳头也要母亲跟在后面看着才行。伸出自己的手指,看着母亲擦好花汁子用丝巾包好,福慧再给父亲看,再给郑天楷看一看,父亲和丈夫都是微笑:“包的很好看。”. g$ ]/ b& q5 \) b4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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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包着十个撕成条的丝巾,怎么也好看不了。父亲和丈夫都这么说,福慧郡主站起来:“我去给四嫂看看,四嫂有身子,母亲就不肯给她染。”还没有走上几步,胖妞儿房中急步出来一个妈妈往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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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A. |9 N5 e  F( {9 _    妙姐儿和朱宣都站起来,妙姐儿先问一句:“有动静了?”妈妈满面喜色:“想是到时候了。”妙姐儿急忙喊住福慧:“留下来陪父亲,”自己扶着丫头往胖妞儿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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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7 ~) E, Z6 x7 ^! V) G$ X0 M, q    不一时顾冰晶也过来,房中已经在要各样东西,早就备的齐全,稳婆也是早早地找好候着。朱宣和郑天楷只在廊下看着,身边是不能过去的福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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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3 ^8 R' Q# M1 k  n% m3 M    小梅悄悄使了一个人往郭家去送信:“四夫人要生了。”郭将军一听抓起来衣服就往外面去,杨姨娘一个人在家里急的团团转,拿出来自己的私房钱,使着家人一个接一个去王府里看去,一会儿听不到回信,她就急的不行。心里只是担心,第一胎多是鬼门关,可以顺利才好。: c9 Q6 A1 @!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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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急到下午,杨姨娘茶饭不思;到晚上,她不生孩子,急出来一身一脸的汗,又开始打转转。眼看着月上西楼,杨姨娘回房中开始痛哭,这样长的时候生不下来,可见是不好生才是。& Y' L, d% Y$ x% S/ C8 \! U

% m; W7 T- \: D# G# j' r    一夜郭将军都没有回来,晚上也不能再使着家人往王府里去打听。杨姨娘熬了一夜到天明才看到郭将军满面喜色地回来,一进门先说一句:“是个女孩子。”然后吩咐家人准备东西:“洗三那天送什么,早些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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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姨娘这才得已问明白。郭将军对着她一脸的泪痕大为不解,而且不高兴:“这是喜事哭什么,昨天先是说有动静,后来这小丫头又没动静,就一直等着,到早上才落地,快给大哥二哥送信去,洗三的时候要一起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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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2 \6 T' z3 d* u    院外人声欢腾,两位郭大人携着家一起过来,先问一声母女平安,这就让女眷们再上车往王府里看去。用两位郭大人的话来说:“咱们家是不能跟王府里比,可是娘家人还是要去看看。”* \/ Q* G5 u" A+ u; q+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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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家兄弟三个人开始喝酒,杨姨娘这才接到小梅传来的信,这才相信是一个女孩子。以杨姨娘的个性,她再去哭一场,哭完以后,心里从没有过这样的难耐。1 j  V9 R/ R8 s2 m2 ~  S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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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看看小姑娘,”郭将军一醉到晚上,一醒来第一句话,杨姨娘要去看外孙女儿。胖妞儿嫁入王府多年,杨姨娘只是想都没有这样难耐过:“我只要看一眼就成,我得看看去。”5 G: j" {2 T+ q8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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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将军努力描述一下:“长的象胖倌儿,胖倌儿昨天晚上也到了家,说那孩子象他。你只想着胖倌儿的面相就成,象胖倌儿就生的好,象王府里的福慧郡主。”7 U6 \9 p! U( R2 \0 H6 s

) {9 S$ Q6 r7 v5 l* p7 ~/ y    “我没有见过郡主,”杨姨娘也觉得自己提出来一个天大的难题,可是不说出来她不舒服。郭将军纳闷:“接船那天,你没有看到郡主?一直伴在老王妃身边的那一位。”杨姨娘云里雾里的想一想,再陪笑道:“我只想着姑奶奶呢,没有看到别人。”: E7 d$ i/ y7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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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觉得这难题天大的郭将军道:“那你先想想胖倌儿就成,你要看孩子,至少要到明年。小呢,今年过年都未必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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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想到今年过年都未必带出来,杨姨娘才更想看。这难题很难,姨娘跑去王府里拜客,是老王妃接待还是顾冰晶接待,杨姨娘黯然回房去,心里思念着姑奶奶的孩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拿针来,做些小衣服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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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d! `5 M  _- f( R1 a9 f    郭将军出现在门口:“你看着厨房上的人多染些红蛋送人。小衣服不用缝了,你缝的那些衣服,也用不上。”杨姨娘唯一可以传达自己一片疼爱之心的渠道,也被郭将军拦下来:“你要是能去看看就知道,成堆的衣服,哪一件都好。孩子有人来看,不会穿你做的衣服,体面才是要紧的。”* a/ }3 i( P1 f

/ p! Z7 ~6 K- X9 j7 l( R8 L    “我……”杨姨娘放下针线来,对着手上小小衣服痴痴的看一看,再拿在脸上贴一贴,这才丢下来去弄红蛋。9 V7 L# g/ P1 Z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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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只有这几个人,杨姨娘向来谦恭,家人们和她处的好,就劝她:“等上一年你就能看到了。”杨姨娘勉强露出笑脸来:“可不是。”王府里四个儿子,人都说大家子里事情多,杨姨娘看不到只是担心,生一个姑娘,祖父祖母疼不疼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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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B$ [& {9 h7 ?" D3 m    一直到满月那一天,郭将军和哥哥们一起去王府里庆满月。他们走后,一乘青色小轿停在门口,小梅从轿子里出来,不及和家里熟悉的人说话,进门就找杨姨娘:“快上轿去,”把杨姨娘推到轿子里让她:“别说话。”  u/ |  Z: e5 p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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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走到一半儿,杨姨娘才明白过来,揭开轿帘道:“你得让我换件衣服吧。”小梅再把轿帘子合上:“别说话。”在外面跟着一路走到角门外,小轿才停下来。小梅领着杨姨娘进来,先到自己房中去,拿自己的衣服首饰给她换上,这才交待道:“一会儿看到老王妃和二夫人,姨娘记得行礼。”1 U7 W4 E* v- H+ X+ ]

* e& T. s$ L/ A( g' e4 V. O    天天说着要看的杨姨娘吓的不行:“我不敢去,我还是不去了。”小梅哄了几句把她带出来,领着她一路去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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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R3 o* }  h& [  J    “和老王妃住在一起呢,刚才那院子才是四夫人,自从有身子,老王妃说自己不会料理,就一直带在身边。”小梅一句一句地安着杨姨娘的心,杨姨娘渐渐也有心思看一看王府,回去也好对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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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就看到人来往不断,来到妙姐儿院子里,丫头婆子更是川流不息。杨姨娘垂着眼睛跟着小梅进来,听着小梅提醒道:“这就是老王妃和二夫人。”# l( N- u'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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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坐着,看一看四儿媳妇的生母,要看看孩子不是吗?面前跪下来就叩头的这个人,看不出来面庞。' A2 H* `. y* R% D8 s: x

, ~2 z" z. K8 q- N7 B+ H    “用过饭再回去吧。”妙姐儿站起来,顾冰晶扶着婆婆走出去。杨姨娘这才抬起头来,心中感激地来到胖妞儿床前,胖妞儿微笑一下:“这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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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一件红色锦袄,上面用珠子当花蕊。杨姨娘才不管这衣服多灿丽,先用手摸一摸果然轻软这才放心。她只关心衣服软不软,会不会磨孩子。0 I  Z"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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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长的象胖倌儿,杨姨娘看着乐:“生的多俊。”满月过后,又白且胖,杨姨娘再关心第二件事情:“小王爷喜不喜欢?”) V6 p; J! l2 h& s"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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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少说这个,”胖妞儿不让杨姨娘说,再悄悄告诉她:“不是喜欢,是喜欢的不行,他正等着姑娘呢。我们家缺姑娘,胖倌儿天天就得意去了。”' K6 N2 `6 P# L

! n  J- m: C4 E) B. ]    以胖妞儿的推测,生个姑娘下来,会比小子哄的钱多,是以胖倌儿才这么高兴。这心思辜负胖倌儿一片爱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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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姨娘又放下一层心,笑逐颜开地听着胖妞儿说话:“我对着他,从来不说喜不喜欢。”胖妞儿看一看房中摆放的东西,各色人送来的东西都摆在这里。胖倌儿这个爱挑剔爱争风的人,再问他喜不喜欢,不是挑着他去父母亲面前争风。2 w: L1 r& Y3 f2 K7 m(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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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婆婆都喜欢,”胖妞儿这才喜上眉梢:“第一胎是个女孩子,三嫂说跟她一样,多给了一样东西,三嫂说她出一部分嫁妆,就是这话只能听,要到姐儿出嫁的时候看看东西才知道。”3 N/ @- }  x. 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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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妞儿不能告诉杨姨娘,这第一个孩子,胖倌儿把所有的人都搜罗一遍。胖倌儿第一胎生了一个女孩子,算是他如愿以偿,此时胖倌儿正和父亲在说话。朱宣陪着客人吃了几杯酒,正在房里歪着休息,看着儿子过来磨蹭:“父亲说的话,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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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你小子玩花招儿,老子说话就不算。”朱宣闭目养神,再问胖倌儿:“你几个哥哥答应你给多少?”: E4 {) ?2 H, U; |( I

7 e5 k; j6 S2 S. h$ u& a) o    妙姐儿在对面只是笑,等着看儿子如何问表哥要钱。朱宣睁开眼睛先看到的就是妙姐儿的笑容:“你有钱给他吧,这孩子是为着别人生的吗?”- V" [! J2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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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给,”妙姐儿板起脸:“害我担心着急,表哥离他近,顺手给他一巴掌才是。还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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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倌儿站远些,自己想想女儿这样可爱,父亲怕你嫁妆少,才这样搜罗。胖倌儿这一会儿指着女儿找出来一个好理由,全然不管他从小是一个搜刮别人成习惯的人,那时候不是为着女儿着想。; C! t8 {7 f; N5 A$ G8 o0 F* V$ E-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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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从一侧房门退回到自己房里去,看着郑天楷正在写东西。走过来看一看,福慧郡主道:“这是什么?”# x5 m7 T! B# ~6 D5 U*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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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要我写的,”郑天楷写累了,停下来搂住福慧坐在膝上:“几时我们也有孩子。”福慧郡主笑眯眯:“福慧不知道的呀。”4 ^) i1 L3 s1 R

* s( Q# a! L  i7 E; R    郑天楷抱着梳头穿衣服都要岳母伴着,舞刀弄枪却要岳父陪着的娇娇妻子,听着她又是这一句,伸出手来在福慧鼻子上刮一下:“你就会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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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2 w3 g/ A& O    福慧不知道的呀,这是福慧郡主的口头禅。郑天楷和妻子温存一会儿,放她下来:“把你帮四哥收的礼金还给他吧。”, Q  Q- C1 c7 k/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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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福慧收的,当然是福慧留着。”福慧郡主笑眯眯:“哥哥们和姐夫说四哥不听话,孩子要的晚,让他们着急,所以他们也让四哥着一下急。福慧先放两天再给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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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房门来的福慧遇到胖倌儿,胖倌儿纳闷:“大哥二哥都没有信来吗?”福慧郡主笑逐颜开:“福慧不知道的呀。”6 C0 x- r1 T2 [0 P' P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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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楷在房里笑起来,家里人自觉得被胖倌儿折腾了,现在一起来耍胖倌儿一次。福慧是中人,收起来一大笔礼金,再去告诉胖倌儿哥哥:“福慧什么都不知道。”+ M0 J& m9 p  W# \7 z: `/ r9 R

2 E- ], c, @9 p9 G    重新执笔的郑天楷写的是一个奏折,看着岳父在家里就帮着岳母和福慧鼓弄那凤仙花汁子去了,不想他依然是不闲着。郑天楷对着桌上这奏折看一看,皇上要是准了这奏折,何大人又要头疼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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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x' {/ `# U6 ^! _# x    赋闲在家里的朱宣他也不闲着,郑天楷这个看花摘花陪着妻子的女婿,此时是岳父的一个贴身代笔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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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3 D3 [! w* Y    想想自己这奏折写出来,足以让官场上震动一下,郑天楷恍惚间,突然不知道自己进这个门,是为着对福慧郡主一见钟情,还是为着这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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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 s3 a; Y  z2 I: T/ D7 ]1 j    难怪这女婿挑来挑去,挑的人心不定。郑天楷把下面的写完,准备送给岳父去看。再往外面找福慧,又在花架子下面站着,仰着小脸儿往花上面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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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22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二章,番外(四)" \  e, x$ H- U8 K& t/ D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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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哥儿在后面帮着小姑姑出主意,有一小半是淘气。福慧郡主不喜欢听,走到母亲身边在她怀里伏下身子,嘟嘟囔囔地把刚才的话都说出来。; M- f6 ?2 G* k4 f- f. S

. B* a" _% A7 P+ x4 y    妙姐儿哑然失笑,在女儿身上拍抚几次,低声哄她几句,心里突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就是朱宣和儿子们所说,选一个你喜欢的就成,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难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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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G. ~: R0 \) U' d% U6 R    负手立于水边的朱宣在和两个依恋不舍的儿子说话,回身来看,妙姐儿和福慧在小声嘀嘀咕咕,然后露出笑容来,福慧摇着母亲的衣袖,娇滴滴道:“要是不好,只找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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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P& M0 X5 `. z- o2 _. E! D) z    “要是不好,你当然找我。”妙姐儿在女儿面颊上拧一下,再一起笑起来。/ i7 x+ e, P+ o; W& s# V

6 H- e) a  D. ]! v8 k. R& {    福慧郡主的纠结是千百年来男女个性的先天差异,这是时时会存在的一个差异。人的见识来源,不是身边的人和事,就是看书和听书。' e8 u; s. ^: e% z

' ^6 _5 Y& p' u9 m. E1 w! C, I    古来男人就主外,女人就主内。在给女人看的书方面,或是规劝或是小说,大意不过是女人是株菟丝花,事事以男人为主。这个心理暗示,应该来说从胎教就开始,出生以后到经过环境渲染,环境造就一切,是以应该来说,这是一个先天差异。. y& p3 J  W3 ]3 G' P% X

3 J2 P1 p, ?8 Q# l- s+ a2 R    福慧郡主是不需要考虑到一个男人是不是会变心,如朱闵所说,不喜欢他,让他回家去;如毅将军所说,只要你喜欢,他不敢不学好;如父亲朱宣和长兄朱睿所想,只要你喜欢就行。# d5 P- b( u. W2 g- O7 x( O) U

1 B& |+ o) F  Y& T1 d    生男孩子的人,多会对着孩子说,以后找一个好媳妇,要贤惠的;生女孩子,多会说,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丈夫;没有人对着男孩子说,以后找一个媳妇,你要贤惠,也没有对女孩子说,找一个聪明伶俐可你疼的丈夫。后来有这话,不过女孩子小时候,父母心里所想,多是找一个疼自己女儿爱自己女儿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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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掌上明珠的福慧,一直跟随着父亲,武可以对老父;文可以下科举,可是她还是个女孩子,过去给女孩子看的书,孝女经,女诫等,都是从各方面在说男人为天,难免在福慧郡主挑婿时,会对她有所影响。4 z9 L5 C2 Q4 d3 A  j4 ~

6 S/ z7 b* v. v) M2 i    问题弄明白,这就可以解决。河灯放至深夜,两个上年纪的人,朱宣是可以熬夜,却要陪着妙姐儿去休息,两个人交待孩子们不要玩太晚,这就携手往房中去。朱宣听着妙姐儿一番话,也是大笑:“那你们就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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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河灯放走妙姐儿和福慧的心事,第二天,几位小将军被请到内宅里来,这是老王妃自己考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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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边坐着的,一排是儿子,一排是媳妇,娇娇女福慧郡主坐在父亲脚下的一只小杌子上,另一只小杌子上坐着的是姐姐端慧郡主,武昌侯是娇客,坐在两位兄长下面,今天这阵势更是吓人,女眷们一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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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小将军饶是胆子不小,战场上面对强敌或许还有一拼的心情。这一群花容月貌的女眷,身上偶然环佩响一声,几个人就要往心里听进去,进来片刻,这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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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6 a+ V& J& u  I" R    几张书案摆在当地,小婢研墨笑脸迎人。老王妃妙姐儿开了口:“有一道试题,你们分别看一看,点一炷香为限,香烬交卷,没有写完的也抢卷。”研墨的小丫头迎人笑脸候在一边,看着点起香来,准备收卷或抢卷子。2 m" v1 p* P0 ^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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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题如下:何为成亲?最后余下来的几位待选人都是文武全才,为着朱宣高兴,也不能选一个只文不武或是只武不文,岳父兴致来时可以陪几招,岳父迎风吟月,也可以意会,这样的女婿朱宣才中意。. ]3 q3 D5 \0 Y; ^7 T! ?

3 P4 r5 m) o# u) L, N2 q    对着这样的试题,再看看香几上袅袅催卷的三炷香,几位小将军都促眉,成亲为什么?何又为成亲呢?娶福慧郡主第一有名声,多少人中雀屏中选,说明我足够好;娶福慧郡主有权势,几位舅兄声名赫赫,都不是虚名;娶福慧郡主有人有财有貌……6 V7 K/ k# s# I! v# }5 m

& T/ [' E- L0 j    老王妃出这样一道试题,为的是什么。只有一个人回答对了,小郑将军回答的是朝伴定省,再伴三餐,晚来絮语,同渡寒温……说白了,成亲是为着过日子,过一分一秒的日子,不是为着朝花夕月过梦中梦的日子。肯定也有非中非,这一个女婿其实并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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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别人的回答,疼爱怜惜和爱慕……妙姐儿看过以后,再递给朱宣,对着小郑将军略一注目打量,这就站起来。两个女儿一左一右过来搀扶,环佩声响中,女眷们随着老王妃一起退去。; H2 Q5 A( q+ 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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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的春天,老王爷的爱女福慧郡主招赘郑将军的幼子小郑将军郑天楷为夫,亲事极尽奢华,堪称封地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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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 [( m. ~- c/ t    四月里成亲 ,同年的六月份,朱宣携着老妻小女儿孙子们,在次子毅将军的陪同下进京,随行的还有送父母亲的雪慧,返京的第二个媳妇顾冰晶,第三个媳妇康宁,有孕在身的第四个媳妇郭水灵,还有他的小女婿郑天楷;同船的还有来参加福慧亲事的端慧和齐文昊。" }1 U  U8 `1 q+ m1 Q

$ V7 `0 ]5 z# [! X- G: A& Y: A    “五弟,”毅将军出现在船舱口,喊上郑天楷一声。自成亲后,这小女婿就成了五弟,郑天楷走出来,听着二哥交待:“刚才人来报信,长公主和老侯爷在码头上候着接呢,皇上旨意,命何大人代他来接,你一会儿伴着父母亲下船,前后照看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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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s& I8 c* x- v8 j1 X9 E    郑天楷应一声:“不劳二哥吩咐。”看着毅将军再走过去,郑天楷回到船舱里,对父母亲说这件事情。想一想四位兄长,成亲前说话一个比一个狠,订下来亲事以后,毅将军就私下里说过:“要是变了心,我就给我妹妹再找一个。”) P" ^) k; z3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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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弟郑天楷一笑,成过亲后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亲切,离嘘寒问暖都不远。把话告诉岳父母,朱宣听过以后,对妙姐儿道:“你要好好装扮才是,你的淘气亲家都在码头上。”; r7 I, _: M+ R  h7 E'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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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对着朱宣纠正一下:“也是表哥亲家,几年没有见,一会儿码头上,表哥别说乱说淘气。”再看一旁坐着的福慧,对着她从上到下看一看:“换那件百蝶穿花的衣服去,这鞋也换下来。”* _+ V) M* H0 E'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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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在窗口正贪看景致的福慧拧一拧身子:“我身上这衣服挺好,不是说都是亲戚,为什么还要换。”; d/ N* d4 [1 a- ^9 A

5 T% k6 B- o, y- g4 ^1 q    郑天楷赶快过来揽一揽妻子:“一会儿见亲戚,好生打扮一下,不是更好。”连哄带劝,把福慧郡主弄去换衣服。看着她换过衣服,丫头送上明珠丝履来,福慧郡主还要说一句:“这鞋头上的明珠大些,我喜欢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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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入豪门不知道,郑天楷看着妻子孩子气,想一想自己刚成亲时。只知道王府园子大摆设好,成亲以后由福慧身上才算是明白她到底有多少东西。家常在房里穿的一双丝履,不是鞋头上一双明珠就完事,从鞋头到鞋帮,依着她喜欢缀的全是珍珠,猛一看时,还以为是件摆设的珍玩。3 q# Q: ?5 d( a6 Y( W7 h

! g+ p" z- `5 f' A( R4 u4 V+ j    “你这衣服我也不喜欢,你也换换吧。”福慧郡主再看看郑天楷,身上一件青色暗纹的衣服,嘴里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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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楷再为福慧理一理衣服,道:“我这衣服是父母亲才给做的,就是为着见亲戚们穿的,又换什么,倒是福慧,今天真好看。”( w- o4 t0 Z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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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笑一笑,再道:“京里亲戚多呢,一会子咱们到了家,父亲不说,你只陪我和母亲在房里就行,外面人多气味不好,还有二哥呢,对了,你再多照看一下四嫂,四哥不在,你要多看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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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陪着母亲在房里坐着,看着母亲累了,就挡一下亲戚们,不然你就让人喊我去。”郑天楷成亲不过三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心里除了对岳父母,舅兄们一切人都觉得有威慑以外,妻子却是娇憨的不行,不似父母亲阻拦的时候说的:“一定娇气,你能侍候多久。”" J: _5 }# j3 N

5 \# N3 {) T+ q& w  G    福慧极其娇憨,有什么事情就去找父母亲拿主意,其实自己心里有主意。郑天楷对妻子已经是小有了解,福慧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倚在母亲身上,慢声细语:“福慧不知道的呀。”所以要问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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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1 D9 I" ?" t    马上要会一堆亲戚,郑天楷一直想说的一句话这就借机说出来:“你也是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帮着母亲拿主意才好,不要当着亲戚事事指着母亲帮你说话,母亲坐了一路的船也是劳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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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抿着嘴儿一笑,这才细声细气地道:“问父母亲,他们高兴才是。”这就转身往外面去,只余下郑天楷愣了一下,啊?原来却是这个意思。可是想想自己,却不能这样。岳父有话问,岳母要回话,自己还是要有主意才行。5 P( K- W* K4 l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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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船上可以看到码头上不少人在,郑天楷随在岳父身后,福慧扶着母亲,走到甲板上来。岸上的人越来越近,面庞可以看的清楚。妙姐儿笑吟吟,高阳身子还好,秀珠只是招手,还有一位亲家顾夫人也是满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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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身后是一行人,这是奉旨前来迎接的何大人一行。南平老王爷进京,皇上格外优遇,这是长公主的亲家,皇上即命何大人来接,何大人觉得这太过礼遇,劝谏无效,不得不来。# [$ G3 I/ N( s/ |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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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将军看着人把四块跳板都搭好,这才请父母亲下船。再目视顾冰晶,看到她去照顾四弟妹,这才把眼睛再转过来,喊一声:“晴姐儿,照看你母亲下船,让她慢着些儿。”康宁郡主已经活蹦乱跳的下了船,晴姐儿对着二叔嘟嘟嘴:“母亲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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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去吧,”毅将军一笑,康宁跟着父母亲后面就下去,也不用人扶。此时朱宣夫妇和长公主夫妇见过礼,康宁郡主就从婆婆身后露出面庞来:“妈,我也回来了。”扑在母亲怀中的康宁喜笑颜开:“想我不想,”再从母亲怀中露出脸来看父亲:“父亲想我不想?”( y# h/ K+ v6 {3 r

9 z( ]9 r, [0 Q3 }! ?$ M    齐伯飞和长公主一起无奈,长公主道:“我的外孙女儿呢,我只想她。”齐伯飞找外孙:“我的两个外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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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姐儿来看外祖母,看着母亲使眼色:“不许乱说话。”高阳公主给了几年没见的康宁一下子,抬手轻拍在她肩头上,笑骂道:“我都知道,你不给孩子嫁妆,”搂着晴姐儿对齐伯飞道:“她不给,外祖母外祖父给你。”7 @5 H5 O) ]8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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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楷第一次来京,陪着岳父会过何大人,再看过一切来接的人,自己在心里笑一笑,这亲事成的,来接的人不富则贵。北平老王爷还没有进京,听说朱宣回京,也命自己府里的人代他来接,别的人如靖海王、吴王处都有人来。, t% z7 a" J5 O/ \" p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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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顾念朱宣刚下船,命他明天再进宫。码头上见过以后,何大人先行回去,后面乱了一阵子,才是接风的人各自上车马,往南平王府里来。; B2 I' O( ?9 ?6 i) S) C# E: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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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里主中馈的是顾冰晶,她是一直照看有孕的胖妞儿,指着康宁是不中用。好在康宁郡主在母亲那里不得意,看着她只搂着晴姐儿,父亲只拉着两个儿子,康宁郡主再回身来找胖妞儿:“还是我来照看你呢,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说过。”- K" @; z* v" v( e, P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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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一切人的康宁郡主回身来照顾胖妞儿,看到她站在马车旁,身边却是多了两个人,这是杨姨娘和跟的一个人。康宁郡主明白,赶快再道:“我找我的马车去,等到家里,我照看你呢。”无事忙这一会儿没有人搭理,自己去找马车去。* I* D9 z$ d#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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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姨娘这才抹着喜悦的眼泪,对胖妞儿低声道:“我求着老爷带我来,这一会儿人乱,还能见你一面,等你回到王府去,我是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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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想着偷偷看一眼也就行,来到码头以后看到人这么多,杨姨娘又动了心思,趁着人乱见一见也好。觑着有孕的胖妞儿,当然是下船就往马车这里来,杨姨娘在人堆里走的飞快,赶到这里来见,还生怕让别人看到,会说胖妞儿有这不体面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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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胖妞儿出落的好,也穿戴的好,杨姨娘狠狠地看了两眼,再叮嘱几句:“有身子的人自己多当心。”再把手里的一个包袱塞给小梅,杨姨娘看一看也出落的小梅,这才抹着眼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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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1 B  R+ |# e+ J    小梅坐到马车上,才打开包袱给郭水灵看,包袱是数干张孕妇所佩的宜男符,还有杨姨娘亲手做的小衣服。这宜男符是不怎么出门的杨姨娘,自从知道郭水灵有了身子,一反平时大门不出,跑了几家寺院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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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s% |9 y$ E: A  D' j  G! w    郭将军是同杨姨娘坐在马车里,他要先往王府里去,杨姨娘就不能去。看着见到女儿后正在喜极而泣的杨姨娘,郭将军还是安慰的:“你要再想见,等水灵生下孩子,身子将养好,让她回家里来。”; v3 n! X, d3 Y% u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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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将军以前没有把姨娘扶正的心,以后也更不会有。他自己还在想着,一会儿王府里去,亲家坐在一起,身边是齐伯飞,顾大人,姚大人,自己坐在那里足够拘束,哪里会想得到杨姨娘这是几年才看到郭水灵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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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F8 O6 `6 e7 K' i    再说把杨姨娘扶正,她能同长公主,姚夫人,顾夫人坐在一起说上几句话?两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郭水灵,礼教上源自于当时的制度,坐在马车里想着杨姨娘,对着小梅也不过低声道:“等我生下孩子,你早些回家去报个信。”王府里肯定有报信人,让小梅再单独报一次,就是单独对着杨姨娘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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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马车现是郭家的,把郭将军送到王府去,再把杨姨娘送回家去,杨姨娘喜眉解开,愁眉再起,姑奶奶千万生个男孩子才好,生个男孩子公婆喜欢丈夫喜欢,样样是喜欢的。杨姨娘只有她自己的见识,不为这个忧愁就为那个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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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王府里宾主尽欢,主中馈的顾冰晶一下船就忙个不停。饭后顾夫人过来坐一会儿,看着女儿这样当家也觉得不错。等顾冰晶忙完了,才对着她说烦难事:“家里你弟弟们,娶的这几个媳妇一个不如一个,昨儿定省,一个比一个来的晚,这还叫定省,是我候着她们罢了。”+ \8 z& z; f! U+ ]. U  o)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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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老了,管这些闲事做什么。”顾冰晶忙的焦头烂额,外面男客们还在,只有男人们不散,酒菜就要一直不停;然后是母亲房中要茶要水,还要不时去探听着母亲坐久了,让亲戚们散一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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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顾夫人这些抱怨,顾冰晶是觉得大可不必:“她们不好,母亲只管训斥,”顾夫人道:“我何苦来说她们,弄的她们背后说我。几个亲家来对着我话里有话,说我对这个不好,对那个好,我自己倒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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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C/ _5 d: \    抱怨几句过后,顾夫人再问福慧:“她招了人在家里,这个人可好,添不添麻烦?”再问胖倌儿媳妇:“不知道生个什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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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着呢,福慧在家里,父母亲那里有不到的地方,还有福慧提一句,不知道省了多少心。招的这位姑爷,日常只伴着父母亲和福慧,他们常时一起出去,一起用饭,我和大嫂都省事。”顾冰晶实话实说:“不常往我们这里来。”听起来这四个人自成了一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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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四弟妹:“她生下来一切有定例,生孙子给多少生孙女儿给多少都是一定的,父母亲自己要给,那也没有办法。”2 q9 a2 v$ Y4 G% h( ~

  k: z- v5 h1 {% m    顾夫人是生活中见招拆招的人,丈夫不会都好,嫁过人先看看不一心,我存着私房钱,护着我的孩子。你想我也想,你心里偏心别人,我也要旁敲侧击,多多想在前面,想的对与不对,就是各人的心思。过日子肯定有好有不好,有不好有招数对,从没有多试过改变一下。听着顾冰晶象是埋怨自己多话,顾夫人倒笑了:“我是为你想着,怕你少分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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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Q, L7 w) e* N    “不都在这里,母亲难道今天才知道,这个家是大嫂的。”提起来这句话,顾冰晶倒是一笑:“军功上分东西,胖倌儿从来多,家里分东西,胖倌儿和福慧也从来多。不过各人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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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夫妻有三个孩子,毅将军才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交底,外面有多少产业,顾冰晶听过以后足的想了好几天,自己丈夫争气就行,眼睛只是盯着父母亲,盯着兄弟姐妹们分多少,那是无用。0 S" l0 E! |/ P! G-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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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顾冰晶想一想,毅将军外面应该还有不少,他哼,留着将来买孩子们的好。顾冰晶对着顾夫人微笑:“管太多做什么,反正不少我的吃用,”顾冰晶和大嫂雪慧约好,给以后的儿子媳妇做一个表率,她更不肯多说话。一个人在京里独大,还可以常常见到娘家人。顾冰晶端起茶来喝一口:“我乐我的。”+ \9 Z' @& ^8 |. s% {3 V5 {. n/ y' Y

4 p# L* J# L- m/ F4 [- Y- d- c& U    “女生外相,我的好女婿,把你管的服贴,”顾夫人只能这样说一句。顾冰晶再嫣然一笑,看着钟点儿对丫头道:“去悄悄地告诉郡主,母亲坐了这一会儿,该歇一会儿,让她说句话让亲戚们园子里走一走再说话去。”再喊一个丫头去告诉五弟郑天楷:“父亲有年纪,酒少吃几杯,他是个酒量大的,让他挡几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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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话交待完,顾夫人就眼红的不行:“我倒是没修来你这样一个好媳妇,也没有修来好女婿。”顾冰晶这就不高兴:“母亲说话我就不懂,难道毅将军不好。”顾夫人叹一声气:“女生外相。”7 C9 A+ H  s/ w5 z

5 g. S$ X3 m2 K& Q    顾夫人回到家去,想想自己的这个亲家,倒是在诸亲家中是最好。媳妇外面关切关心关怀,身边是小女儿时时陪着,做父亲的招个女婿陪着。晚上睡在床上,顾夫人还自语一句:“这是怎生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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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4 B# {5 M5 j    第二天宫中,朱宣和妙姐儿去宫中。朱宣带着毅将军和头回进宫的郑天楷;妙姐儿带着福慧和康宁。7 J6 c0 \) ~: d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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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皇后宫中出来,康宁郡主只是想笑,今儿更是客气的不行。康宁郡主看上去依然是顽劣的人一个,也知道近年来后党多受打击。+ U! I1 o( Q;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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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才进一次宫,康宁要带着福慧去游御花园,妙姐儿伴着她们随便看了两处就推说累了回家去。走过牡丹亭,康宁郡主对福慧道:“刚才我见皇上,皇上让我常进来。改天我带你来,咱们好好玩一天。”" W* n( B0 ]1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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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拍手说好,妙姐儿看着两个娇憨的人,只是一笑。再走两步,前面转出一行人来,康宁一下子瞪圆眼睛,福慧也觉出来三嫂有些异样。妙姐儿拍拍康宁的手:“还有哪里好看,快些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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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 \% q  ]    前面来的一行人,是安宁公主和几位公主,看着应该是刚从皇后宫中出来。康宁郡主有如竖起来毛的猫一样,进入备战状态。太后去世后,对着自己改变最多的就是安宁公主,听说她在皇后面前说的最多。康宁郡主没有离京以前,看到安宁公主,就要对上几句。; k2 I! E6 M# j$ w7 P3 H( X" f- E: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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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觉得奇怪,自己和母亲妹妹从皇后宫中出来没有多久,只有这里玩上一会儿,安宁公主这就进去又出来,不象以前,一坐就是半天长谈,陪着说话陪着说别人。9 k& x* o! r& r+ q& E. D; W

9 f" i- Y- J- w2 u, D' `; |    正奇怪间,几位公主走近,大家一起见礼,看到康宁露出笑容的人也有:“说你回京里来,正要请去呢。可巧儿今天遇到,哪一天往姑母家里去,去过了就往我那里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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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T# e" P7 ]  ?5 Q    说话的公主以前不是得宠的公主,嫁了人以后,今天再见到,倒是面容儿开朗的多;把全身的毛竖起来的康宁,对着安宁公主只看一看,这毛就全放下来。这一位表姐愁容满面,心中有难掩的心事。! S! i4 L0 q; S4 r) ~$ t8 A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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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嫁人以前和嫁人以后没有太大区别的康宁,在回来的路上问母亲:“她以前多飞扬跋扈的一个人。”福慧接上一句:“三嫂,以前飞扬跋扈的人,三哥说是你。”" K" p2 G1 `9 g

, }& Z3 Q9 |( c" h; a+ v    康宁郡主立即改了口:“她也不比我差。”妙姐儿听着孩子们斗口,只是笑。福慧和三嫂又斗了两句,一起笑着看各自的赏赐。% ]7 P+ X, b( V)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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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细细笑语声,让马车外的朱宣也要探身子问一问:“是什么事情这样高兴?”从车窗里看到福慧和康宁正在比赏赐,朱宣也笑一笑。在朱宣身后的郑天楷对着岳父倒是有几分佩服,高兴把女儿留在身边,就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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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Q6 Q1 V0 q  G0 v7 v    回来歇了两天,三个媳妇一起回娘家,只有胖妞儿不得去,在家里养身子。她坐在榻上往外面看,因为有孕,是时时跟着婆婆,在父母亲的院子里住着。可以看到院外的花架子上,露水欲滴的鲜花,而这鲜花后面,是福慧如花的笑靥。/ a  Z$ K4 r2 A& A9 U, E2 q% N. U

( s- U9 q( I6 g    “这一朵好,”福慧郡主手攀着竹梯子,露出半个头在花架子上。郑天楷递上这竹篮,里面是一把金剪刀,一面交待道:“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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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P" V& T9 M& Q8 s8 u    胖妞儿看着羡慕,胖倌儿下个月就要回来,虽然是家里人都亲切和睦,可是胖倌儿在就是别样不同。2 h  M/ H7 C! |

9 a2 @, q( i# S1 R  V# ?+ b8 {' W( k  Q    福慧郡主剪了不少花,剪过以后坐在廊下,衣衫上也沾的有几片花瓣,两个小丫头伴着一起分花。郑天楷站在福慧身边看着,听福慧一一地分派:“三位嫂嫂都不在家,送给她们的丫头们。这是母亲的,这是父亲书房里的,这是四嫂的,这是福慧自己的的。”/ n# e% N# Q% P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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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拿起来一朵花闻一闻香,先放下来再对着郑天楷仰起面庞来笑:“也有你的。”这又是天真可爱的福慧郡主。6 \/ `  Y/ b'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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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好花以后,郑天楷提着花,随着福慧进来送给父母亲。妙姐儿刚晨妆毕,簪上女儿送来的花,再给朱宣衣上佩上一朵。看着福慧给郑天楷佩上,老夫妻都是大乐,福慧笑吟吟,这就是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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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S2 p. Z- ]0 P. E    自从成亲后,福慧比以前要爱玩的多。朱宣想起来自己携着妙姐儿游玩,老来回想前情,更觉得有趣。朱宣回想以前,妙姐儿虽然不是我表妹,却是由这亲事而牵出来的缘分,回想第一次听到这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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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b) n0 [, m    初听到亲事的那天,少年的小侯爷朱宣正在书房里看自己新买的一把短剑。朱福从外面进来请朱宣到太夫人那里去,那时主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3 Z6 b/ B7 F: Z, ].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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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太夫人房中,太夫人是笑逐颜开,让房中人都退下去,才对着儿子道:“你蒋家姨妈是在下个月临盆,我不得去,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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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觉得奇怪:“亲戚们临盆,去几个妈妈就是,儿子去,好做什么。”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朱宣对着母亲贫一句:“又不是母亲给我添***。”2 ~: m/ h6 j0 G2 c

9 t9 x5 Y1 N5 f7 T& {    “你又混说,”太夫人笑骂着,才缓缓告诉儿子:“不是给你添***,是给你添媳妇儿。”什么?朱宣大吃一惊站了起来:“母亲,这话从何而来?”! L! f% z0 U. k# k. y( p7 P

2 [; o& v2 m$ ]0 @) N8 I    太夫人含笑看着儿子吃惊的面容:“你坐下来,听母亲慢慢告诉你。”太夫人把话一一对儿子说过,朱宣人是镇定下来,从容对太夫人道:“母亲为还恩情,儿子理当效劳。只是还恩情不用把儿子也陪上……”4 H$ m0 u# |8 K  H3 N0 a, b

) M6 h: X  x+ _$ a6 ~! S; S  M# N    说到这里,太夫人啐道:“这是什么话,怎么叫把你搭上。你蒋家姨妈是个美人儿,生下来女儿不会差。这是亲上加亲,想着做长远的亲戚。你不用在这里和我多口,快些收拾东西,明天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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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说一面往外面喊人:“唤他的小厮来,世子出远门,快收拾东西去。”再回身来对朱宣道:“礼物我给你备好,贺礼和聘礼一起下,你父亲也知道,这事情母亲当家。”* z+ ?& {& i% G# l. }. X# [/ q, `

1 ~3 {' s. p2 v0 x* n    朱宣再三的不同意:“儿子的亲事,是儿子一生的事情,又不是那孩子已经成人,好与不好能看的出来,以后长大要是不好了,可怎生退回去?”朱宣心里赌气:“咱们这样家,难道还带休妻的,就是亲戚们要休妻,母亲也是拦着才是。”2 l/ Y5 ?! f; H% S3 U  }

1 x5 b% U) m0 l( V" |) u    “啐偏你有这么些话,怎么会不好,沈家是个小商人,你蒋家姨妈可是京里诗礼之家出身,就因为沈家是个小商人,这亲事更要订才行。怎么能让你蒋家姨妈的孩子一辈子呆在商贾之家里,真是辱没你表姨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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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k# ?  i  E6 [; d    太夫人听过儿子的话,这就大怒:“没有她当年义赠银两,我怎么能逃出生天,没有我在,哪里有你。我一辈子命苦,就生你一个儿子,我要是多有几个儿子,你想要也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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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夫人一通骂,把朱宣骂出了京:“送我的信去,再取回信来给我,路上不许贪着玩,几时到的几时走,回来一一对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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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S. u6 K6 B& I" D    “表哥,用早饭。”妙姐儿递过来一碗粥,朱宣接过来:“有劳。”拿在手里,想想自己当年被母亲骂出京,实在是觉得人生之悲惨者,莫过于强迫订亲事。当时心里凄凄惨惨出京门,二月天气里正打杨花,看在小侯爷眼中,都如枯木一般。7 [& H1 z( F$ a,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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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自己就出过门赶过路,又问过家里出门的管家们,扣着日子算行程,朱宣一路快马带着两份礼物赶到沈家。沈居安当然是热情接待,怎奈小侯爷一肚皮火气,一直就板着脸。朱宣已经在军中呆过两年,板着脸极为习惯;战场上杀过人,气势也压人,沈居安一直对朱宣有心理压力,就是起源于从他看到朱宣,和气的时候就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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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是贺礼,一份是聘礼,小侯爷虽然面无表情,随行的朱福朱喜受到太夫人叮嘱,当然是客气万分,多少抵消一些朱宣的冷淡。6 D6 `3 ?, {% g- ~4 C!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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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那天也很巧,当天下午孩子出生。奶妈抱出来给小侯爷看:“请姑爷看看姑娘。”朱宣对着那襁褓中红虾虾扭动的婴儿看一眼,更要退避三舍。街头上看到抱出来的孩子,多是白胖的。这个红通通,脸上皮肤皱的象小老头的秃毛孩子,以后就是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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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头上抱出来的孩子,至少是在百天以后。小侯爷虽然是高中过,饱读诗书的人也不明白新生下来的孩子就是这样。到以后他自己有了孩子,朱宣才明白,原来都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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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侯爷第一次相媳妇,吓了一个半死,比战场上看到残肢断臂还要觉得可怕。蒋氏新生产不得出来会客,让沈居安传了一句话出来:“这亲事就算结了,回去上复太夫人,这么多年,多谢她还想着。”! o4 u* }1 U! i, A8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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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小侯爷多么不情愿,这亲事就在朱宣这么看一眼媳妇儿,就定下来。回京去的小侯爷朱宣看看朱福朱喜马上带的给母亲的东西,心里那个气呀,气就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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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 {1 m6 K8 x( L    要不是母亲厉害,朱宣觉得自己可以弄点儿诡计,比如说中途接到战报,让我早些返京去。偏偏上司将军是父亲的故交,骗不了母亲。让正在学战场上诡计的朱宣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回来过一个年,还没有来得及返回,就弄出来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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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 f( z6 v9 @! h. p9 s9 F    第二年朱宣不肯回京过年,一个人留在军中。刚升职的朱将军心头一件恨事,就是这亲事。虽然在军中,也多与京里夫人们通信,韩国夫人尚未嫁人,听到这事情后,一怒之下嫁了人。嫁过人后又后悔不已,常有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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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那信中多少华丽词藻,朱将军更是扼腕。虽然韩国夫人我是相不中,觉得她太风流不愿意娶。可是这亲事,只怕要害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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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H+ [$ o; d8 @& Q    新年里的朱将军,巡营回来在帐中喝闷酒,觉得心头之闷,象是排解不开。接下来的两年,朱宣接到母亲几封家信,命他可以不回京里,妙姐儿生日要去看看。将在外军命尚且有所不受,何况是母亲的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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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宣推来推去,今天打仗明天被袭,一直拖到妙姐儿四岁,他思念父母亲,三年没有回京的朱宣回到京中,如他所料过了年回军中,路上去看妙姐儿。太夫人指了四个妈妈四个家人跟他一起去,说难听些,是押着这位小侯爷一起去。太夫人一说话就:“我命苦只生了一个儿子,不然我不和你说话。”朱宣老老实实地去看妙姐儿,去的路上,还在想着那个秃毛孩子,不会头发一小把子,扎都扎不起来吧。# m. F3 M0 O3 }3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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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有桥,在河边饮马的时候,临风对水的二月天气里,小侯爷看水中自己的倒影,头上紫金冠,身上碧罗袍,人人夸我是美男子,我……以后要天天对着一个秃毛孩子。小侯爷朱宣伤心一路子,被家人押着去看妙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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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S7 l2 Z, R1 }1 Z# K    日子算的刚刚好,路上没有雨雪,没有不好走的路,提前三天到了沈家,朱宣不是赶着早来,他是想早走。而且主意打好,虽然生日还差三天,来的不是有母亲身边的妈妈和家人,让他们留下来庆生日,自己说要返军中,又是一年好逍遥。( k3 Q- f/ o  |# W/ k4 S

& f/ |: Z3 y- a" ]6 [5 x4 ?. \    随行的妈妈和家人们看着小侯爷一路紧赶,都在心里高兴,回去说给太夫人听,太夫人一准儿要高兴。哪里想得到小侯爷肚子里是这个主意算盘打的好。5 X- o1 w. o: @

2 Z, ?( [) D$ A, h) H  _3 w  [! n    沈家在南边儿,朱宣要是有心思,回京里去军中,也可以走这条路,当然他这几年是躲着走。三月的天气到沈家,南边儿暖和正是春暖花开。- O- ], |/ Q/ G+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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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蒋家姨妈自产后身子骨儿就弱,看到女婿上门,还是亲自出来接。往房中走的时候,蒋氏对着一丛花下面喊了一声,朱宣不得不看过去,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子摇摇摆摆,小手上一把子花。这一次一看,倒还中看。只是小侯爷临风对水照过身影,一个气宇轩昂的将军,怎么能对这么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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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自己的表妹,朱宣回想那时候,自己在军中养成的面无表情,而且有些吓人。士兵们都说朱将军板着脸能吓到一片人。朱宣见到蒋氏是缓和一些,一听到妙姐儿三个字,脸又板起来。- M3 Q3 ]4 A9 M. T/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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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母亲喊的妙姐儿,正笑逐颜开走过来,小嘴里往外面滴口水,朱宣刚难过一下,妙姐儿被他吓到了。一身肃杀气势的朱宣站在那里,结结实实地把自己的小媳妇儿吓哭,妙姐儿对着朱宣看两眼,“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 t, {8 s) k,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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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怕朱宣尴尬,抱过女儿哄了两下,再含笑道:“这是表哥呢,他疼你,来看你。”身边来的妈妈们也笑着哄:“世子爷疼疼表姑娘。”+ V7 |* L% {$ {& r0 s' m. W0 f

2 c* _, C# q% L6 ^7 p0 U    接过脸上还有泪水的妙姐儿,朱宣勉强挤出来一个生硬的笑容,看着小嘴里滴出来的口水流在衣服上,还没有说话,觉得袖子上一阵热乎乎。这位表妹妙姐儿给朱宣的见面礼就是第一面哇哇大哭,然后口水滴哒哒,最后溺在他身上。: v: m6 p6 I) g8 l  Z

8 B7 [: q" c5 g3 ?8 e    换过衣服用过一顿饭,朱寿从外面急急进来:“世子爷,军中有紧急军情,奴才在后面一直追来,请世子爷即刻返军中。”% k4 c! I- e) `4 {9 c7 m( |

0 {# X0 E  `& n4 J1 ^    蒋氏当然是不能拦着,沈居安一直对这亲事很是疑惑,侯爷世子,文举高中,武举一路军功大盛,看他来的神气,他就是不情愿的样子。沈居安也不会拦着。世子爷如愿以偿的回军中去,路上重赏自己的小厮,主仆一起欢欢喜喜回军中。侯爷世子在马上想一想,带孩子这事情,我还是不行。9 H8 R+ j3 h# Q) ^1 N+ P! x8 V6 a

* |; `% |5 h% t  G    不过妙姐儿长的很是可爱,朱宣心中有了主意,回到军中就修书一封,对着母亲举荐不少京里的世家,打着保票不管母亲和沈家选中哪一家,这亲事一定能成。结果回信可想而知,太夫人在信中把儿子又骂了一顿,逆子不孝子,我命苦只生了一个儿子,要有别的儿子,我也不用来和你说话……7 I  x0 x! P2 r$ k* h/ a; e-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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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爷在军中威名远扬的时候,诡诈之名初起的时候,也没有敌得过母亲。然后三年打鱼,两年织网,隔一年去看一回,隔一年太夫人要犯一次病,捂着心口装心口疼,儿子看过妙姐儿再返京,拿回来的蒋氏书信就是太夫人的一贴灵药,一看到信立马病好。母子两个人一招一招过下来,朱宣从来没有赢过,谁让他是个孝子。8 O8 F8 t( n8 Q( W* G

! r0 E) T* j7 D6 N" f1 L: T0 R    一年一年过下去,太夫人屡战屡赢,世子爷屡抗屡败。和母亲赌气往家里进了两个姨娘,外面再寻花问柳去。常年在外面,两个姨娘渐渐不好,这事情又被母亲拿住话柄:“看看你挑的人,还是我挑的一定好。”朱宣每每郁闷之时,常思自己为什么会一败涂地,却总是弄不明白。3 _5 E# G7 [# v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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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病重传到京里的时候,太夫人和当时是侯爷的老侯爷背着儿子去了一趟,等朱宣知道以后,这亲事更是板上钉钉。太夫人以前是听去看的人说姑娘生的好,这次自己亲眼看到,更是不把儿子的胡说八道放在心上。因蒋氏病重缠绵病榻经年,沈家夫妻都看得出来,世子爷对这亲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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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U. Q3 B' g" x    太夫人为让蒋氏安心,心口疼改为一年犯一次,朱宣明知道母亲无病,可是自己渐长,战场上多见生离死别。每每战后,面对一地骸骨,常思家人平安,觉得自己是战后大幸之人。少年的叛逆渐转为青年将军的沉稳。; T. D  w3 E! E%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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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将军还是不情愿这亲事,而且理由越来越多:“小家子的姑娘,怎么主我府中的中馈,”朱将军嬉皮笑脸地说话,就要挨太夫人啐:“我自己教,不用你管。”与儿子抗这么多年,太夫人当时是心灰意冷,把话也早早地放出来:“你只要成亲就行,以后给她个孩子,我自己带着她,你以后哪里去,我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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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有这想法的朱将军立即跪下来谢母亲:“多谢母亲疼儿子。”母子达成协议,从此相安无事。太夫人不再管朱宣在外面游荡,游荡名声早就出了京;朱宣老老实实一年去看一次妙姐儿,除非有时候打仗一打就是经年,他抽不出来时间。5 ?5 _2 f/ [  \3 n2 }! u& @$ b

& e1 W* H4 Y# _    直到蒋氏病故,缠绵经年的蒋氏原本想拖到女儿成亲,就是没有挣过去。朱宣从京里来奔丧的时候,蒋氏已经下葬,家里搭着灵堂,妙姐儿为母亲守孝,白衣素面泣哭于灵堂之内。这个时候的妙姐儿为周围举哀的人所感,京里来奔丧的人包括蒋家都来的晚,灵柩不能久停,只是灵堂待客,让他们拜祭。' x  D, N; F4 p5 C" c8 N& Y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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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啼哭的妙姐儿再有感于自己的身世,自己在为别人的母亲啼哭,家里的母亲不知道几时得见,妙姐儿痛哭的时候,奔丧的朱宣走进来,烧过纸钱行过礼。对着那瘦弱的身子觉得很是可怜,朱宣就走过去,对妙姐儿低声道:“以后你的事情,是表哥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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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s( z1 A3 P; W    没有母亲,还有表哥。当时封王苗头已露。南疆一旦收复,就是封王之时,朱宣对着这个刚丧母的孩子,有如看到一只孤鸿。自己要当王爷,朱宣不认为妙姐儿可以做一个自己满意的王妃,但是军中多年与士兵周旋,朝中多年与同僚们周旋,管人和与人相处,是两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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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q; N/ b) m( l6 Y    奔丧过的朱宣,就奔赴战场,然后朱宣封王,成为这里的封地之主。沈居安大为不安,给太夫人去过一封信,问这亲事有没有下梢。太夫人直接把信给了朱宣,到这个时候,太夫人语重心长地道:“看着你这两年懂事不少,你是开衙建府的王爷了,这亲事你是怎么想的,给我一个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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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沈家的信,朱宣只淡淡回母亲:“故人已逝,怎忍悔婚。”南平王初封王没多久,就不要前未婚妻,这不是往御史眼睛里洒沙子吗?南平王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成亲就成亲好了,一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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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两年,朱宣一年一探视,每每想起来妙姐儿哭泣泣的身影,就觉得这孩子实在可怜,没了母亲。沈居安那人会过多次,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朱宣当时是想着沈居安续弦,妙姐儿就要受苦才是。表哥是封地之主,按时来看你,还可以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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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亲事不算是琴瑟和谐,至少表哥疼你。当然得听话;要是不听话,表哥也不客气。朱宣把妻子定在自己管制范围之内,喜欢就留在封地上,不喜欢送到京里陪母亲。表哥不在京中,妙姐儿理当孝敬父母于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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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16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一章,番外(三)6 X* F$ Q, F( T' t& v8 `* p3 k* I

0 |# R4 `! _7 E+ a$ h0 K0 @0 K    “是吗?”朱闵低头看着康宁面上的红晕,突然心中感动:“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康宁郡主更是低着头不说话,朱闵在身边细细地追问,康宁儿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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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W6 D5 x5 ?    面对着一院子春花,康宁郡主才慢慢吐出来答案:“那个时候,我想,如果推你一把落到水里,又是怎生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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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闵也慢慢把脸沉下来:“你试一试就知道了。”格格笑声中,康宁郡主急行两步,先一步回到房中,在竹帘处探出头来做个鬼脸:“你不羞吗?打听小姑娘心事。”8 W) D2 \( N9 e.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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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漆门栏衬上玉步摇,康宁郡主再摇一下脑袋,头上环佩“叮当”响几声,这才把身子缩进去,一个人回到房中继续自己刚才的回想,那个时候,闵将军临水迎风,看呆好些人。康宁郡主皱一皱鼻子,听脚步声进来。朱闵在她身边坐下来,对着那一脸神思恍惚是探究的心情:“真的不喜欢我?”) _& B1 G# e/ f' y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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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的黑眸对上一双杏眼,黑眸杏眼中都是对方的面容,康宁垂下头来弄几下衣带,弄的却是朱闵的衣带,在他腰上打了一个死结,系在椅子扶手上,康宁郡主才娇笑道:“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7 K8 ~& Q9 N+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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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容地往外面走,是倒退着出去,后面哎哟一声碰到自己的女儿,晴姐儿揉一揉手臂:“妈,你碰到了我。”) k+ H* ?0 h* e# h& u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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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闵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的衣带系在椅子上,听着妻子得意洋洋地笑:“看你下次还乱说我不好。”, M; y1 q: k: N- L1 }; s0 K5 n4 f

# L0 f# Z+ q% X, p    晴姐儿看着父母亲都在笑,等他们笑完,才小心翼翼地问一声:“父亲,妈有没有再扣我的嫁妆,今儿中午吃饭,有一筷子菜我没有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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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开衣带的朱闵对女儿道:“你舅舅来了,对你舅舅好好告状去,告过状离你母亲远些就行。”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衣带解开,再看着榻上笑软了的康宁。朱闵把齐文昊的话再说一遍:“你要不是嫁给我,你就哭吧。”3 r# s. H6 f+ w2 u' A$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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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来怪主意多,夫妻正温存的时候,也能想起来:“说个笑话吧。”朱闵告诉康宁:“我出去吧,你和晴姐儿在房中说话吧,别再扣她嫁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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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房外,听着房中母女嘀嘀咕咕地说话,是怎么娶了这样一位怪胎,女儿都长大成人,犹是这样性子不改。父亲说什么都对,只有这一条上不对。朱闵想想父亲说的,多生孩子就会长大,现如今,孩子大了,康宁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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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c1 L' u4 B4 l( l    端慧郡主和齐文昊的住处是端慧以前的闺房,齐文昊回到房中来,妻子肯定是不在。她伴着妹妹和母亲应该是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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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m+ {! I- Y4 P  E/ ?    难得回来一次,解一解端慧思念父母之情。小睡一会起来的齐文昊漫步走出房,先问岳父在哪里,站在廊下等着人回话。看院外一株株参天大树,还似旧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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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以前的旧王府,依水然后有山,岳父封王后一直盖到水边,这大树都是以前就在的一片树林子。齐文昊想起自己以前小时候来过多次。父亲常带着自己来看端慧,又和母亲那一时不趁心,一来都要住上三几个月再走,小孩子们倒是开心的紧。8 h' b  l+ V1 i) M' O

# D1 @5 r" ^) t( _+ S" |, W    “老王爷在书房里,也问过姑爷几时起来。”回话的人就是端慧闺房中原来侍候的人,她路熟人熟就是她跑了一趟。( |- Z+ r" W- u" |

# U; B% U& ]7 i2 c. t    当年小婢如今妇人,齐文昊往外面走,随口地问一句:“你倒是又进来侍候着。”妇人满面笑容回话:“奴婢以前服侍姑奶奶一场,如今姑奶奶回来,老王妃说还是要以前的旧人,好陪着姑奶奶说说话。这房中尚在的有七、八个人,只有奴婢等四个人在封地上,想来她们在京里的,是常往姑奶奶面前请安去。”( V! y* B$ T7 s;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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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文昊点点头,岳母为让端慧在家里过的趁心,把这些旧人都找来依就服侍几天,就是说句以前的话儿,大家也都明白。; X" D) p. l, p, X5 S! 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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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出玉石院门,可以看到杏花林畔那玉石小楼。齐文昊更爱看的是端慧院外的参天大树,粗如水桶,高若云天。看到一株雷击了半边,齐文昊也觉得可惜。细细寻找当年和端慧一起玩耍在树下的那株树,发现却是一株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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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树枯了,老王爷说郡主最喜欢这个地儿,日头照过来,这树下好打秋千,这不又重新栽了一株,奴婢们看着都似旧树一样。不知道姑爷是怎生看出来是新树的。”妇人再回过话,只是疑惑,这两株树长的一般儿粗细,一般儿大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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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h9 B+ N' F, b  w1 \    齐文昊只是一笑,这树上没有自己和端慧刻上去的字,可以知道是株新树。一路行来,齐文昊重新又走了一回,这园子里也留着不少自己和端慧的足迹。回到京里以后再通信,端慧也会告诉自己又变动哪些,再加一句:“等你来看。”  Z3 u) p9 D- m3 G* n; N$ e

2 J1 J0 M/ m# Z. \7 O* J9 r9 L/ N8 ?    行至书房院外,遇到胖倌儿往外面走,对着姐夫就嘻嘻笑:“父亲让我去看看采买回来的东西,晚上在园子里招待姐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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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k9 G; v( e6 d0 p, W, V5 }4 J    齐文昊喊着胖倌儿停下来,命他近前才问道:“你是怎么弄的,没有孩子是怎么回事情?”胖倌儿一脸笑听着姐夫慢条斯理:“你不会不生。”4 i8 j' l" n, M"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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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小的一个妻弟也长成人,不再是小时候误会后挥拳要打自己的时候,齐文昊再想一想胖倌儿事后对着自己赔不是,只要胖脑袋耸拉着,看着就是可怜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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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一个孩子给你五万,”这是大舅兄和端慧通的信中所言,齐文昊也借来用一用。大舅兄对胖倌儿没有孩子,光喊着要过继孩子,人人都是疑惑重重,没有人相信他会不生。 吃的比人要多,长的比人要壮,力气比人要大,而且他不生他还不着急,几个哥哥都不知道胖倌儿在弄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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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倌儿对着姐夫小声地道:“大哥说给十万。”齐文昊假装盘算一下,再对胖倌儿道:“还有五万以后给孩子。”( q# O+ w1 d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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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擦身走开,齐文昊先来见大舅兄,第一句话就是:“胖倌儿说你给他十万生一个孩子。”朱睿摆摆手:“你听他胡说,生个十个八个,我还对不起了。”8 D) p( t& [. U+ T8 ?

5 L$ ^  y) R5 j& X    陪着妹夫往父亲房中来,朱宣和几个哥儿们正在对着墙上的地图说列阵。看到他们进来才停下来。; U, A  ]8 ?4 n1 i5 h) t

- X; f/ X  L8 Y& B    朱宣先从书案上拿起一张条程给儿子,朱睿接过来看过几行,就对着父亲赶快道:“多谢父亲。”父亲随时所想,就会手书下来给自己看,有如他在军中的时候,幕僚们都去休息,父亲依然是在伏案。$ A6 M$ A, |8 B8 F! r

( R. _& }4 K( g8 I    再挥手让孙子们出去的朱宣,请女婿坐下来说话,想他从京中来,肯定是有不少话要说。“睿儿,你坐那里。”朱宣自己向书案后坐下来,案上一枝碧玉瓶中,插着几枝子杏花。现在来换花换水的多是福慧。5 _! ~" q, r9 _)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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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托我带话给岳父,请岳父安居京中才是。皇上去年就致信于北平老王爷,命他京中安居,北平老王爷找了数个理由推托至今,后党何大人上了一封密折,皇上看过后就大怒。是以母亲致意岳父,候福慧成亲后,安居京中的好。”' w) z( S; E- S) k1 a, L

. q  W: L* }- [; y- \) C    齐文昊说过,朱宣先问一句:“你说的这位何大人,是皇后的父亲还是她的弟弟。”齐文昊回道:“是皇后的弟弟何大人,前年的株连案,皇后的父亲何老大人被逼荣养在家,他如今少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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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 |! z$ I% Y# @( E9 c0 {6 R    朱宣淡淡道:“还是安生的好,老了还出来做什么,倒是不如我,在家里和孙子们一起为乐。”再回齐文昊:“北平老王爷他都是些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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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N6 j* f' z7 `9 X' A% m& |    此事朱宣和北平老王爷也是有信来往,多以隐语道寒温。女婿上门,朱宣要再听听北平老王往京里呈的是什么理由?4 c4 e5 ?7 K3 k7 U# \! L

7 Q; w( t- }. K) W. l4 a4 w+ N7 k    “先是思恋战场,不忍久离;再就是染疾难以动身,今年开了春,又上了一个折子说他廉颇虽老,尚能饱餐……”齐文昊是看过这些折子,一一对岳父道来,最后道:“只有何大人上的那道密折,我是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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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不愿意父亲离开自己,手里还拿着父亲刚才所书,是对敌之策略和治军之条程,朱睿对着父亲有些求恳的神色:“父亲离儿子近的好。”- _8 r8 c5 |# k0 V2 l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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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让文昊带这个话给我,也有她的用意所在。”看书房外碧荫下,妙姐儿、端慧和福慧种的摇曳花草长的如高,朱宣想想京中好大雪,心中还是怀念。南疆称王几十载,到老叶落要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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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W" V9 s! I% Y    想一想妙姐儿,朱宣就露出微笑,对齐文昊道:“你岳母却是这里人,带她回京去,不知道她乐不乐意呢。: [% h9 o1 G8 {7 p8 B6 V% D: W5 T" L: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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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阳公主也想到这一点儿,齐文昊道:“请岳父放心,母亲说岳母如果不去,她就亲自来接。”这话朱宣一听就很有精神:“好,让她来接,我也跟着沾一沾光才是。”想我回京去,长公主不远千里来接,朱宣觉得这挺有面子。对女婿道:“长公主可是说一言为定?”  ?* A2 |0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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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大人,”齐文昊站起来对着岳父行礼道:“小婿此来就一点儿功劳也没有吗?”朱宣呵呵笑起来:“那我答应你,算是你的功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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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对着朱睿的不乐意,朱宣安慰道:“我以前一个人在这里,你祖父母都在京中,这是早就有的,你我父子时时通信也就是了。”8 P9 B: {- `9 t8 E# s* K9 [1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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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对着父亲看一眼,我不同意是皇上疑心太大;朱宣微微一笑,哪一任的皇帝疑心不大。他先对北平王这样,没有先对我,让我做一个榜样,就算是有三分客气。长公主和女婿相邀,朱宣微笑:“人都说我疼女儿,福慧我带在身边,再到京里和端慧常来常往,哥儿们我都带走了。”# t4 X" k* @4 ?. ?

1 V, ~/ f# a. m! ]    想想自己这一次进京,浩浩荡荡九个孙子,一个孙女,朱宣突发的兴致,对齐文昊道:“我也不要你母亲来接,我们下船的时候,你父母亲来接就行了,让他们眼红我十个孙子,去你家里做客,得单开一桌子席面才行。”" f/ z  C1 F/ X9 [" y# v

# V- h- U2 w0 {    这就算是答应下来,岳父这样好说话,让齐文昊松了一口气。岳父是京里人,到老了想回去也是有的。更重要的是,岳父回去也有个帮手抵抗后党,而后党一力要两位老王爷回京,其目的是要牵制,或是弄些矛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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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U0 w7 y- _9 n" Q+ H    齐文昊与朱宣翁婿两个人交换一个眼色,大家都是笑容满面,只有朱睿黯然,朱宣一扫眼间看到了,不悦地道:“是不是等你六十岁,还要我跟在身后?”6 J4 N! c% x1 ^)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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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对着父亲嬉皮笑脸一次:“那敢情好。”嘻笑过以后,朱睿继续黯然,朱宣拂袖道:“你出去吧,我不喜欢看,文昊也不会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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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说过以后,朱宣自己却站起来,对着齐文昊笑容可掬:“让他一个人想去,岳父陪着你走走,晚上回来好多吃东西。”5 [4 D# B' D+ m, c

; |# k! @, |* e# K$ Y    笑眯眯的齐文昊随着站起来,也俏皮一句:“岳父陪我去的地方,我都是敢去的。”这话又是一句陈年旧话,朱宣对女婿的打趣不以为然,但是这话提醒了他,转身对着女婿上下看了看:“文昊,我几年不在京里,听说你还算老实。”1 p9 J1 O7 \4 w# @# j

& {# |& S3 H3 q$ E    “岳父请,”齐文昊进前一步打起门帘,然后啼笑皆非,我还算老实,我倒是能不老实。跟在岳父身后的齐文昊想起来当年的一段旧事。+ G, b9 x. Q& H' ~5 z

, W3 F- f! I  l: _: t+ U: z    那是一个烟花三月,春风吹的人欲醉。几个学友约着出城去游春,不知道是春风动人心,还是春花乱人心。午后稀里糊涂的都坐到一处青楼中,等着看那楼下艳装歌ji舞春风。& T* b5 C; y, D0 A

' C1 G' Q5 z0 X6 J4 G* x    “啊,”慢条斯理的一声以后,朱宣在几步处和颜悦色地道:“文昊,你倒在这里?”齐文昊回想当时,自己吓的脊梁骨就觉得一声冷嗖嗖就这么下去。赶快站起来对岳父满面通红:“我,我们,游春,游着游……”齐文昊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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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晕晕乎乎,乎乎晕晕就过来了,也想不起来是谁先提议,谁后跟来。朱宣当时并没有动怒,还是和颜悦色:“游春正是好光景,这里也有花草,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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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x. r& k8 I5 ]    一阵喧闹声起来,楼下艳ji披着纱衣舞出来,齐文昊事后回想再三,想不起来那艳ji是何模样,就连她身上纱衣是什么颜色,也没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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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人看艳舞,翁婿两个人站在楼下谈春景,齐文昊就是那一天见识到岳父的健谈,最后在楼上楼下的笑谑艳ji声中,朱宣引着齐文昊到楼边去看外面春花,一一地告诉齐文昊,这是一株什么树,开什么花;那是一块什么石,这石头好在哪里。5 J% M* g4 }" |, [/ Z6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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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文昊再见识到岳父杂学旁项样样来得,一直畅谈到艳舞结束,朱宣陪着女婿一起骑马回来,齐文昊第一次逛青楼就夭折在岳父手里。1 a( h# }# h% f6 B* m% {% N4 g

3 k3 J7 y/ N6 T/ ]    收回思绪的齐文昊看着走在前面两步的岳父,负手兴致高涨地看着小径两边,突然指一下:“这是你和端慧一起种的,看看,这么高了,有时候雨下的大,你岳母打着伞要出来看看淹没淹,你自己看看,还认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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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园子里太多自己和端慧小时候种的花草,常陪着端慧给这些花草浇水。齐文昊也有喜色:“居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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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在,我看着呢,你岳母也看着。”朱宣又有得色,看着这女婿也近三十岁,两个外孙都高大健壮,却是随着自己人。想想刚才问女婿的话,女婿算是一个老实人,要给福慧比着文昊找一个才是。- o1 @/ O5 B8 l0 u2 \, }

7 X4 H* |3 l3 c    朱宣也回想起以前来,朱寿从外面进来,说小侯爷和几个学友在翠玉阁吃饭。朱宣后脚把武昌侯邀了去,父与子,翁与婿,在那里碰了面,大家都是尴尬的不行。2 c7 b8 ]0 K7 q' j3 @# `

- S# {3 D5 f1 ~8 n    事后武昌侯特意上门把朱宣一通数落,朱宣故作不知:“想是你儿子当时身边人,是你以前常叫的。”把武昌侯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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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X/ t! V' |: K, }& u    再想起来此事,朱宣当然是觉得自己做事不差,至少这些事情,从没有告诉过端慧。风从林中穿过,带来一阵树叶清香。齐文昊陪着岳父在园子逛着,看一看自己小时候喜欢的地方,发现都依旧。杏花依然笑妍,绿叶今年新发,就是喜欢的人,也是一个旧人。. A/ [0 [; M) P7 e)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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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回京去,大家心思不一。当晚河灯大放,一个半天就有这许多河灯,是因为这是放河灯的季节,街上方便采买。闵将军临水吹起洞箫一曲,康宁彩衣坐在白衣的朱闵身边,手捧着腮只是痴痴地看着自己丈夫,这个时候,康宁乖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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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K1 ^8 r4 m    “胖妞儿,回京去你喜欢吗?”胖倌儿手里拿着一把子自斟壶,另一只手是一个酒杯,看着三哥和康宁的身影问身边的胖妞儿。' Y+ a! P7 [-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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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对小夫妻坐在高处,胖倌儿说高处看河灯更好看,两个人就跑到这里来坐着。自晚上说回京去,胖妞儿也是心思恍惚:“回京去看父亲当然好,只是我没有孩子,不是让他着急。”6 W' \' B3 `  X3 [% H2 D6 U

' ?0 Z- f- i: U    “你还没有?怎么还没有,”胖倌儿大惊小怪地说一句,得到胖妞儿的一记白眼:“人都说吃药不好,我吃了这么久,以后我要是不生,你可不许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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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几个侄子手里挑着河灯在欢笑,胖倌儿不慌不忙地让胖妞儿看:“那我要先看好哪一个好,好要来当儿子。”9 E2 l3 m6 C! e$ n" d1 c/ w' t

5 r; I; t( k5 f% f" h/ U5 c    成亲这些年,身边这个人依然如故,经常会装着吃惊问一句:“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还以为你是从父亲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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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么就学着胖妞儿的旧话:“胖倌儿,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别再到我家里来,在军中也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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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2 f* T  ^' p) Q" {; ~2 d    下面不时传来欢笑声,看着人人都是开心的。胖妞儿不知道自己是怎生融入到这个家里来,如今回想一想,有如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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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父亲从外面进来,就是喜形于色,手里拿着一张贴子给自己看,再郑重地告诉自己:“这张贴子是不容易问你二叔那里求来,你一定要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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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妞儿就这样去了,一地的好菊花看着真喜庆,和以前一样,小姑娘们都嫌自己胖,没有人和自己玩。胖妞儿自己玩,好花好吃的,我自己就玩得很开心,过了今天哼,以后求我都不来。1 g3 v5 N9 A" x' c6 i

8 N  J( H, q4 t+ k5 B) G% d: \" x    来是为着父亲而来,父亲苦口婆心:“你不出门可怎生好。”姨娘哭哭啼啼,她就会哭哭啼啼,胖妞儿对生母就是觉得她是姨娘,当然她疼自己为自己好,胖妞儿没有过别的想法。/ g. W, s4 u; G/ ?6 S; _- d' u; F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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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小梅历数了一堆出来,别人家的胖姑娘成亲后都过的好。哼,我偏就不成亲,也偏就不过的好,就在乎人家说我胖。胖妞儿从心里抵抗着这些话,没事儿就让小梅给自己吃些好吃的来,再加一顿饭。) ]6 T- z8 v+ X% V( ^9 M9 u8 T8 t

. ^/ Z; _5 ]# D5 d1 O  `8 T& r3 v    不想遇到朱恒,从菊花丛中抬起头来的胖妞儿抬起眼眸,看着几步处的一个小胖子,鼻子里先是一声哼,小梅在身后喜出望外:“姑娘,这是小王爷,去跟他玩,把你手里的花儿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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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偏不给他,把花儿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是我采的归我所有。胖妞儿对着身边的一切都在犟,用自己的犟来反抗着这些人对自己言论上的不公。不管是不是好心,只要说我胖就是不公。. }9 q7 Q) g- o9 v* o' e" t4 t* {6 y

3 T! x* B2 N' X6 v1 l# w! h    然后吃饭时,胖倌儿一个人也能吃得下去一盘子,胖妞儿坐车回来的路上,不时会想起来胖倌儿,他怕不怕别人说他胖,见人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躲避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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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o' j3 k$ _& P    小梅只是惋惜:“姑娘错过一个好机会。”胖妞儿问她:“什么好机会?”小梅是自己的一通见识:“你们都胖,谁也不说谁不好,再说胖的人或许喜欢同胖的人在一起呢。”小梅眨眨眼睛如是说,胖妞儿再哼一声,把脸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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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I$ y" q" K. M    家里没有马车,京里物价也是贵的,什么都是贵的,五品的将军俸禄在京里花费算是得过,可是和军中相比,有战利品,也有兵饷吃,这就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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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小梅把雇来的马车打发走,马车夫还笑嘻嘻说一句:“以后再去王府还雇我的车,我这马车今儿也能停在王府的门前。”! G: f- h% |5 D; G' V1 D) k" o

! `# w( e) v; ^7 q4 g; }2 O0 S" v    人人提起来王府,都是笑逐颜开。二伯母和堂姐堂妹在家里等着胖妞儿,言下里多有居功,二伯母道:“这一张贴子外面转手要一两金子,”# i, O) A- t$ b0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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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是十两百两,偏偏是一两?”胖妞儿这样一问,二伯母笑起来:“达官贵人们上门就能得来一张,只有咱们这样的中等人家,有的没有才去求一张来,太贵了哪里出得起。”: C- T3 j-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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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等人家,哼,胖妞儿在心里又腹诽一句,王府里那是什么人家。然后是堂姐妹们也居功:“三叔求父亲母亲,我们才让给你的,不然不是我去就是妹妹去,你去见过什么人,可不要辜负这贴子。”5 N+ V: ^1 i& m8 r3 \3 U" E8 V3 Q.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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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妞儿很老实地回答:“我去狠吃了一顿。”听得二伯母和堂姐妹们掩口笑。杨姨娘送她们出门,胖妞儿还可以听到二伯母对杨姨娘笑语:“可惜这贴子,白去了。”! e, S5 K/ ~$ ?$ T

( H+ }9 h/ O4 v, Q. `2 J    后来发现没有白去,南平王府的小王爷居然往郭将军家里来,闵将军毅将军都来看过,康宁也往这里来找自己。康宁说:“请你吃顿好的,让我捏捏你的脸软,还是胖倌儿的脸软。”胖妞儿骄傲地拒绝:“你要捏胖脸蛋子,就自己吃胖些。”康宁也退缩:“我还是苗条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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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u1 M! o# Q& I5 i# g( o3 m    别人说胖字,胖妞儿觉得不中听,康宁说苗条的好,胖妞儿还能听进去。康宁生的好,康宁很苗条,康宁总是羡慕我和胖倌儿能吃,所以三个人总在一起玩,有时候也带上闵将军,是胖倌儿要让他请客。0 }8 A! x) W# D; S: p

& X: x1 X8 S% }    再后来到军中,胖妞儿回想军中,当时觉得苦不堪言,此时回想只觉得有趣。周将军帐下有不少女兵们,有的亲切有的冷淡。自从胖倌儿来过以后,人人表面上都是亲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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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3 h1 n5 q/ K2 n- S- s. k    胖倌儿第一次来,是带了一只烧鸡来。军中吃的不错,大块的肉大块的鱼,就是粗糙些,不过管饱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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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饭吃上一个月,第二个月再不会香甜。身边的女兵们不时有人要说一下:“我又瘦了。”胖妞儿泰然自若,瘦不是挺好,至少媒人喜欢,家里父母也喜欢。以父亲郭将军和生母杨姨娘来说,以后的丈夫也喜欢。3 B, k( ~$ o) d6 U/ `5 p( p

( A; V1 n9 A! y1 Y& T2 Y    吃过一只烧鸡,胖妞儿开始盼着胖倌儿来,胖倌儿说再来带只烤羊腿来。胖倌儿如约前来,带着半只烤羊腿来,脸上笑嘻嘻:“大哥只给我烤了一只,我吃了一半留一半给你。”6 G; j6 i# ?1 |2 w

5 Z3 L) S0 Z1 m$ b# T# Q    那次带来的烤羊腿真是香,这一次香以后的几个月里,胖妞儿就一直躲着朱恒。因为她身边的亲切笑脸多转过冷嘲热讽。0 }' h0 ?0 x# m

2 I3 l/ M) z& G- p: z/ Q    小王爷第一次来,人人以为郭水灵和王爷家是世交;小王爷第二次来,人人看得清楚,象是喜欢胖妞儿。这一下子人人不服气。2 x( e$ t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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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有的几个对着胖妞儿有笑脸的人,在朱恒第三次来,胖妞儿也不愿意再理这些人。她们天天追问:“小王爷几时来?”到那一天涂脂抹粉候着,声音娇嗲的让人听不得。胖妞儿想想身边这些一会儿冷脸一会儿笑脸,都是朱恒所赐,决定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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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 `. M6 u/ {9 X    躲也没有躲过去,胖倌儿一来就吩咐人:“找去。”全营动员把胖妞儿找出来,送到小王爷面前。小王爷坐在帐篷里,手里摇着马鞭子,一脸的坏笑:“我告诉你今儿来,你怎么不听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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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1 _) J, }* N; c8 c$ O" N  Q( ]# R    胖妞儿忿忿但是香甜地吃过胖倌儿带来的东西,一滴子没有给别人。香喷喷的一钵子冬菇火腿鸡汤全进了肚,胖妞儿站起来就出去了。对着帐篷外女兵们全部转为羡慕的眼光,揉一揉肚子啧巴一下嘴儿:“真好吃。”" z3 l( j* l. ^$ A

/ o2 W0 s& ]' D. X8 t( f" J    朱恒将军走以后,胖妞儿又被上司训了一通:“让你等,你怎么不等着。以后小王爷一来,你就自己去他面前,免得全营的人都找你。”胖妞儿一面听训,一面心里在想,满满的一钵子鸡汤,亏他是怎么带来的,路上没有洒出来一点儿。要是洒到他将军的服色上,胖妞儿有了笑容,想象一下一汪油渍在胖倌儿衣服上似一朵子花,也能给他增点儿光彩吧。1 Z6 f, t# K% v) z,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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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流落在草原上,胖妞儿跟着朱宣父子一直在一起。到这个时候,胖妞儿不得不承认,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士兵们打来吃的,胖妞儿做吃的手艺是相当的不错,就是这几个月里,胖妞儿总是想着堂姐妹们,打扮停当坐在闺中对花弄针指,象是那日子真安谧。9 S! I& J+ p" r/ R7 P, L+ C

! c4 F. a* G* t    也补衣服,补老王爷和胖倌儿的,也帮着他们洗衣服。第一次洗男人的内衣,胖妞儿脸红了半天,出门在外,无从计较起,当时草原上白雪茫茫,一个月行到吐蕃边境上,胖倌儿胆子大,便衣带着胖妞儿去游牧帐篷里换吃食,胖妞儿才发现,胖倌儿吐蕃话说的这么好。原来胖倌儿,有这么多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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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嫌你胖吗?”胖妞儿心底的一个问题问出来,胖倌儿是诧异:“为什么嫌我胖,我叫胖倌儿不是。我要是吃少了,家里人都会心疼我。还以为厨子做的不好。”' }7 I- q- A0 ~- ~( u) L' ~

( t+ K' |. p8 w3 W. W: H    这就是小子和姑娘的差距吧,胖妞儿对着这样让人无语的答案,只能这样想。从边境迎回慕容夫人的那一天,胖倌儿才告诉自己:“等我们回去,我和你订亲吧。”在马上执着冰冷马缰的胖妞儿,从马上一跟斗摔下来,再起来上马的时候,一头一脸的雪虽然冰凉,也没有让胖妞儿心里热腾腾的思绪降温。0 }4 J: f& ?% E+ Z: e8 F

* K% @. x* Y. K1 p; H+ D    胖倌儿要和我订亲?胖妞儿一直想到京里去,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只是眼前残酷的事实让她明白这是真的。& o% H: I+ E" F, X, d$ X

/ x8 ?1 D, O; t  @( _2 O    “不许吃,”胖倌儿不让吃多,比父亲要厉害的多,也再没有小梅偷偷送东西来吃,胖妞儿哭过闹过甚至说过:“我不嫁你,也不嫁人,我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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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倌儿拿出来从没有过的温柔:“听话,你听话,再熬上两个月,你就可以穿我送的衣服,什么时候能穿进去,就带你大吃一顿。”% I" |+ h" Q) L! m/ m( z

" [8 R/ j7 E/ D5 I4 B5 g    总算是减下来了,扣着饭吃的痛苦远不如父亲日日沉默的痛苦来的更深重,杨姨娘背地里哭,胖倌儿信誓旦旦:“这是因为你不瘦,你瘦了,就什么都好了。”这种鬼话胖妞儿固然是不信,可是没有别的办法。1 f# Z2 f%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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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着牙胖妞儿坚持下来,就为着父亲消瘦的面庞,父亲也是贪口腹之欲的人,他饮食大减,为着亲事迟迟没有落下来而消瘦。' l" |( S0 K# S+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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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妞儿心里想,我一定要瘦,嫁不了胖倌儿,也要找一个好人家,不吃馒头争这口气。亲戚们又是一种说法,大伯母和二伯母天天要来看一回,哀哀地道:“水灵可不要想不开才是。”姐妹们也是多同情:“这亲事还不来求,看来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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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e2 H+ i5 \# v0 h( h8 ]    就这么一口气硬撑着,胖妞儿达到胖倌儿的要求,穿上他买的衣服。胖倌儿才把自己折腾的结果告诉胖妞儿:“武昌侯齐伯父愿意为大媒,再请徐先生一位。父亲说等你升了将军,就上门来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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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算不如天算,太夫人病重,临终前促成此事,这也是胖倌儿平时多带着胖妞儿去祖母面前请安,太夫人临去以前头脑反而清明,孙子喜欢就让他如愿吧。再说自己就要西去,也要看着孙媳妇送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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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Q# E8 D7 l! C' y    胖妞儿修成正果,总算是修成正果。国丧期间不可以大办,对于郭家来说,皇帝的亲姐夫武昌侯上门,这就足以表示隆重,表示南平王府的郑重其事。; V: H0 `  {7 w  }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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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昌侯一离去,郭将军第一句话是吩咐人:“快去请大老爷二老爷来,”第二句话吩咐杨姨娘:“办一桌子好酒菜来。”再对着走出来的女儿露出一脸的笑容:“为父能看到你的亲事,从此安心。”# Y% c0 X* Y$ N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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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郭将军兄弟三个人大醉一场,庆祝侄女儿入豪门。胖妞儿对着老父醉中不停地呢喃:“这亲事,还是在我家,老王爷再看不中,也要和我做亲家……”! v. J2 N( `1 _8 l

1 C* Q/ C& b: u1 o    胖妞儿这才知道父亲被伤的如此之深,再想想未来公公,草原上一起呆过几个月,全然看不出来他有嫌弃自己的意思。成亲以后和父亲再谈起此事,胖妞儿才明白,贫富相交,总有伤痕,有时候怪不得谁。8 d- z+ G- Z"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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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跌撞撞订了亲,成亲的时候家里人又要为难,确切来说是为难了好几年。国丧三年过后,第一年订亲,第二年就要成亲。家里为难的是胖妞儿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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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P) v* H( w# r    那天喜鹊站枝头,郭将军把两位大媒送走,对着一院子的聘礼苦着脸,看着院子里堆的满满的聘礼,再看着自己狭窄的小院,这一会儿家人走路,都是侧着身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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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z' f. S0 ~/ i. ~/ }: [, f6 N    杨姨娘欢天喜地:“老爷,这东西要怎么收才好,可不能就摆在院子里。”郭将军板着脸:“我知道,这聘礼下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嫁妆可怎么办?”5 k" v6 G( }" T" c3 z, R; L; d

4 R* H9 G, j# F7 y" V4 t1 B9 l- ?    等女儿成亲,就些许嫁妆,郭将军又开始头疼,嫁妆,这嫁妆要好看才行,总不能空抬去吧。欢喜过后是忧愁,忧愁过后再对着聘礼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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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4 d* O6 a! d) U: ]' o    坐在高处的胖倌儿打断胖妞儿的思绪,一根手指挑着空了的自斟壶:“再给我拿壶酒来。”小夫妻独坐高处,服侍的人都打发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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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个人,”胖妞儿站起来对着下面喝个人过来,再推一把胖倌儿:“你少喝一些。”胖倌儿嘻嘻笑一下:“你管我呢,你少想心事才是,你又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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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妞儿往水边看康宁,箫声不再,白衣彩衣的身影也不在水边,依稀可以依偎在树林子里。三嫂成亲,嫁妆是京里人人称道。前面数十道全部是宫中赏赐,太后去世前给康宁备下来的,太上皇赏,皇上赏,后面才是长公主置办的,据说可比当年姐姐端慧。康宁自己说起来,觉得比姐姐端慧要多的多。' n& Q0 H6 w4 C. O.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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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面子上的,私下里又走了若干。这也是康宁后来自己悄悄说出来的。胖妞儿只知道康宁随着公婆离京的时候,后面大船上,有一只全部是她的东西。/ P& F9 x7 R&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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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起来康宁成亲,胖妞儿就劝父亲:“父亲陪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就是这样的家,成亲前就应该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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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4 ?, B. d( X7 ]    郭将军不肯:“为父就你一个女儿,又攀的高门,一定是大家都瞪着眼睛看,不能让他们以后当笑话说去。”郭家一起发动,两位伯父也倾家中所有,把堂妹办好的嫁妆都送了来。气的堂妹上门来哭一场:“我成亲的时候可怎么办?”' h" W0 L, H& }5 d* m- u; k! @$ W/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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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亲事来的容易吗?胖妞儿从走上来的丫头走上接过一壶酒递给胖倌儿,看着他懒洋洋歪在山石上,树上高挂的灯笼照在朱恒面上,是说不出来的英俊慵懒,胖妞儿含笑,我这亲事来的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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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妆这难题还是胖倌儿上门来解决,胖倌儿说:“母亲帮嫁妆,就和母亲当年一样。”郭将军才想起来,当年老王妃成亲,京里谣言不少,蒋家是世代诗儒,到蒋氏兄弟这一代,才算是手中进项多些。蒋大夫是清廉的人,也不少帮助读书人,手里有积蓄不能和王府比。老王妃成亲的时候,一条长街没有走完嫁妆,都说是王爷置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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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皆大欢喜,小堂妹也喜欢了,郭家的人也松了口气,大伯父对着父亲吐露一句实情:“我的同僚们都问过我,这嫁妆只怕你们郭家兄弟三个人加一起,也拿不出来体面的。如今可以把这句话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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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嫂,”脆生生的一声喊,福慧郡主从下面走上来,对着四哥皱皱鼻子:“四哥喝了这么多,还说陪我放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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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Q3 l* o- x    胖倌儿丢了酒壶,是一跃而起,脸上笑嘻嘻:“看看四哥这身手,四哥几时喝多了,就没有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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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只陪母亲,让我们都不要过去,我备了好些河灯,大哥说放给出征升天的人,可是没有人陪我。”福慧郡主扁扁嘴。  b/ n  r$ b5 W3 Y

( @5 F( @/ I6 r    胖倌儿搔搔头:“大哥二哥哪里去了?”再对着妹妹一通好哄:“三哥都陪康宁,我也陪你四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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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J  Y/ u0 x# \8 S2 i    “你分明在喝酒,四嫂一个人在想心事,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福慧郡主被父亲赶过来,要和母亲单独说话,福慧对着胖倌儿发脾气:“只有姐夫和姐姐陪我半天,就是贤哥儿也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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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倌儿抓住机会,又细声细气地问一句:“福慧呐,你挑好人没有,选的是哪一个,四哥就开始锤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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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选,”提起来这件事情,福慧郡主更不乐意:“四哥给我选一个吧。难道你怕担责任?以后不好我不找你。”胖倌儿失笑:“我选怕你相不中,福慧,你向来聪明,怎么就不明白,你喜欢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 G! i  N/ V& K5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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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还是不明白:“我就是不知道嘛,看着都挺好,他们哪一个是喜欢福慧的呢?”胖倌儿揉搓一下头,觉得自己语重心长:“福慧,你喜欢谁就是谁。”这话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胖倌儿觉得自己说话还行,对着一钻牛角尖的士兵也能说通,冰雪聪明的妹妹就这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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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5 ]. B0 g. G6 t0 g    胖妞儿自以为明白福慧,对胖倌儿道:“你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她是问哪一个喜欢福慧?”眼前这一对姑嫂一起糊涂,胖倌儿觉得自己也要跟着糊涂,叹一口气道:“女人。”愣是不明白。, @2 Z7 Q, ]3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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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不明白她喜欢的那一个就是她以后的丈夫,如果不喜欢她的,又何必要来;如果是不喜欢她为着权势而来的,只要福慧郡主喜欢他,就是她的丈夫。家里男人们都明白,只有女人们还在糊涂。福慧选哪一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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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b2 S8 u# n; }3 c" V    会说笑话的,还是看到她就嘴笨,这样的人或许是真喜欢上才会嘴笨,端慧郡主再一针见血,不是装的吧?成过亲以后嘴就不笨了,这变化就不一般。  t+ `+ Q4 l& |9 v* Q6 s. f

( m1 V8 i& X6 o! O4 B" S    朱宣和妙姐儿坐在临水的一处亭子上,亭子前面一条木板路,延入水中。方便有此垂钓,或是过去放河灯。3 \* g/ P/ [6 a6 K- K) J  r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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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水是活水通往外面,朱宣看着明晃晃的河灯顺水而去,举起酒杯来倾入三杯酒,心中缅怀随自己历年出征战死的将士们。再回身来,妙姐儿为他重倒上杯来,关切地问道:“真的是要回京去?端慧来对我说,福慧听着倒是喜欢。”( L, g(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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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回京去。”朱宣对着妻子爱怜地道:“只是委屈了你,嫁鸡要随鸡才行呀,妙姐儿。”朱宣对着幽幽河灯,也有两盏是给父母亲的,儿子这就要回京去颐养天年,也得以长伴父母陵墓。6 x3 W2 ^: Z  S4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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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姐儿柔声道:“我当然是随着表哥,表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然后轻轻一笑,朱宣明白这意思:“你的淘气知己亲家们,想来是翘首以待呢。这南疆我住了几十年,自觉得足迹处处踏遍,”对此秀水,朱宣心中突然有了少年时豪情:“真的说要走,还真有几分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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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儿子舍不得你走,”妙姐儿伴在朱宣身边,笑吟吟告诉他:“睿儿晚饭前来对我说,让我劝劝你,你要是不想回京,也一定是有办法呈往京里。儿子不愿意离你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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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m6 M$ q! y7 B& U* q    朱宣听过是高兴的,不过面上装作是不高兴:“贤哥儿都订亲了,他倒象个孩子,这孩子不如我,他才四个儿子,没有女儿。倒是康宁讨我喜欢,膝下还有晴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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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王府女孩子太少,物以稀为贵,十个孙子里只有一个是女孩子,祖父母都稀罕。身后走来的朱睿笑着接过父亲的话:“儿子当然是不如父亲,所以请父亲多留一时,等儿子生下来女儿再回京不迟。”# ~3 J1 x7 }6 [, F5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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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还有毅将军,也是抓耳挠腮状:“儿子易得的很,这女儿盼也盼不来。”朱宣对着弟兄两个人这样做状,只是一乐:“那你们学着有本事,再生儿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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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 y9 n5 c    朱宣对两个年长的儿子道:“去武昌侯家里做客,要让他单为孙子们开两桌才行,让他好好眼红去。”4 ~2 p% W+ n$ B1 e" t( {

* Z' P3 D) D6 {0 ]6 G8 M. |1 p% {    灿烂灯光下,河水悠悠轻动,朱睿和毅将军都看着父亲,希望他不要回京去。朱宣心中明白:“回去吧,我不回去,北平王那个老东西,他也不会回去。他比我大呢,再不回京去,老死在异乡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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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m: Q( `0 z$ X) g    朱睿和毅将军动容,父亲多年征战在外,是南疆之主,依然是觉得京里才是家乡。朱宣没有听出来自己话中之病,对着儿子犹在交待:“我和你母亲的寿材,明年记得装上船给我们带回去。今年过了年才只漆了两遍,等秋天干燥再漆一遍才是。”8 G5 x$ D# ?0 p  i4 r4 ~

  K2 p9 }! A" A# s/ S/ u6 P9 d( e, P5 Q    再转过身来对妙姐儿和颜悦色:“妙姐儿,”妙姐儿打断朱宣的话:“知道知道,宽大着呢,睡得下两个人。”$ I5 Z  ?3 ]: z6 F0 p% K4 |& _! v

! n  H9 B" l1 Z+ i5 o- G    一盏一盏的河灯从家人手中慢慢放下河去,朱宣伫立于水边,风吹起他的袍袖,从后面看,怎么也不象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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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n6 A$ Y' @    妙姐儿对着还在犹豫的两兄弟,和蔼可亲地道:“你父亲心里也想着京里呢,只是为着陪你们,一直就没有说过回去。如今他要回去,就是祭拜你祖父母,也方便的多。”  |. j+ g2 j1 w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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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2,明年福慧成过亲,你送我们回京去。”朱宣听过妙姐儿的话再说一句,毅将军先答应下来,再嘻笑道:“福慧的亲事,还不知道在哪里?”$ \# Z) Z  A; v6 t2 ?5 a

. R% \0 [. T+ |+ `, S    离此有一些距离的水边,康宁郡主已经弃了朱闵,伴着福慧正出主意:“写了他们的名字来,抓一个就是。”% L2 T  Y* N4 B  F9 L2 ?3 T"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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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郡主嘟起嘴:“这主意不好。”防哥儿从后面走过来:“小姑姑,我给你出个主意吧。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以八卦来推断……”7 D* {* I% X5 _3 l6 J/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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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边的福慧郡主幽幽,这个主意更不好。水中月对着天上月,月儿也有一对,福慧……福慧不要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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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C) G+ n9 u7 p4 I9 X, ~: D! _    身边的防哥儿对着小姑姑又是一个主意:“八卦推的小姑姑不喜欢,那易经,易经怎么样,再不行,就用蓍草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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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7 01:14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百七十章,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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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Q4 t; `/ ^; }0 r/ [: i    这样的夜晚,朱睿也没有睡着,他坐在临窗的榻上,对着窗外耿耿星河,心里翻腾着父亲今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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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朱宣一直在想,是今天才对着儿子们说的:“福慧明年一定要成亲,等我和你们母亲都不在,就让她出去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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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想想父亲的这句话,心里就不舒服。老来膝下有人伴的光景,不管是听着还是看着都是趁心的。想想父亲辛苦,弟兄几个都长大成人;想想母亲辛苦,几个孙子们都长大成人,说不带孙子也是这几年,前面的没有长大,后面的接着出生,父亲心疼母亲这是向来就有,也不用到此时才觉得奇怪。. k" q0 f8 j, K& m% o2 }

# O' O/ `; d, l' U0 \    此时未睡的朱睿是不打算睡,只想在这里歪一歪。耳边传来脚步声响,雪慧强撑着睡意走过来:“来歇着吧,”走到榻前来的雪慧,是有几分发福,身子并没有走样,只是见丰润的多。' b$ m# g2 j. X' g2 G8 _# a$ e. C

0 n: Q+ x# N3 X6 O+ }, l7 G    对着妻子温柔的笑脸儿,朱睿温和地看着,雪慧还是一个美人儿,给自己生了四个儿子,不过这不代表着朱睿会对她完全放心。父亲说小妹妹以后不在家里住,应该就是担心嫂嫂们不好。0 Z3 u/ Q% }8 J! A- S

3 N+ Z/ C. f+ u: ?( Y1 d4 m: c    “你去吧,我坐一会儿,”朱睿依然是温声道,雪慧就这乖乖地答应一声自己去睡。再缠下去,朱睿就不会再是温声和气,而要变成冷脸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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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雪慧打发走,朱睿依然想自己的心事。他的思绪飞地很远,一下子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世子朱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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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u3 a- k: I2 z3 Z: h+ r    “世子爷,你慢着些儿,”身后朱小根尖着嗓门的声音,或是奶妈温柔的声音,是朱睿从小就听惯的。襁褓之中就是世子,小的时候自己每当认为父亲不疼自己的时候,朱小根就会这样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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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x6 [( g3 H5 l' D9 x  y9 {) r: ]    如今想一想,这是幸事,说明父亲从小就看重我,当然从小他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出息,这说明父亲一直是盼着我出生,我出生了,家里皆大欢喜,这是后面亲戚们人人都这么说。- \' H- M/ b1 \( O) x/ v.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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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小时候的父亲,就没有和气过几次。对着母亲是和颜悦色的时候,转过脸来看到自己,就要板起脸来,往那里一坐,声音都是严厉的:“要用功才行。”" ^5 i+ z; l2 \- v* ?/ L& @7 B: D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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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这么对朱毅?世子朱睿那个时候总是这么想。心里才会想心思,小心思里最多的就是对父亲的埋怨。那时候最喜欢母亲,母亲最疼朱睿,就是原本没笑容,看到自己也笑的很好看,搂在怀里就要亲几下,亲到自己格格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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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1 p6 Q0 W3 x# Z( o# `    书上写着描写女人举止温柔,体态安详,什么时候都是美人儿,朱睿坚信,这写书的人是比着自己母亲写的。母亲最好,怀里最香软,而且随时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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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心思一直到毅将军会说“偏心”才开始动摇。第一次听到毅将军说偏心,朱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偏心?当然是偏心,从来不抱我,不过也没有抱过朱毅;从来对我板着脸,见到朱毅也没有客气多少。* Z. h7 U5 O* y5 I& [

! O' b0 {0 U/ m' M    不过朱毅是一脸笑嘻嘻,他不怕父亲的冷脸。这个不怕在朱毅随着父亲去过军中以后就更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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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朱毅回来说军中和父亲同榻而眠,夜里要撒尿蹬他一脚让他起来。朱睿羡慕的要流口水,自己就是去军中,也是有世子规格的大帐,仅次于父亲。回想到这里,倚在迎枕上的朱睿微微一笑,朱毅在军中的帐篷和自己的差太多,可是那个时候只是羡慕朱毅,可以和父亲在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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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朱毅说偏心,最过份的时候,一天要说几次。他对着父亲时时说,回来和哥哥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晚上就哀哀地问大哥:“为什么这么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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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出去多带上你;为什么你可以坐在父亲马上,我就不能;为什么功课过了,你还要背兵书;为什么你要学这么多,为什么你的衣服,你的金冠,你的……”朱毅一下子就有这么多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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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听过弟弟说偏心,心里就平衡许多。后来才渐渐地明白,父亲在兄弟只对我一个人这样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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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的朱睿再回想着父亲不见的那几个月,觉得自己的主心骨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以前还有得意,以前还觉得自己挺美,我也不坏,都说我名声不减父亲当年,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是在三个月后,自己也觉得父亲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朱睿觉得自己彻底想趴下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后隐然的一根强大支柱,就是自己的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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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永远笔直的身影,几时想起来几时觉得安慰,在自己遇到难关没有主意的时候,想起来父亲就会觉得这事情总有办法;母亲虽然柔弱,总是感觉她倚在父亲怀中,在父亲失踪的那几个月,母亲来到军中,背着人掉眼泪,早上起来却还是叮嘱儿子:“你父亲和胖倌儿还在,你要好好当一个王爷,等你父亲回来也好见他。”2 {# A0 y! U. ?; }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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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时候,朱睿才觉得母亲柔弱的身子里面其实是刚强毅然,她每日出营门相望,对着营门外痴痴的看上半天,朱睿回想起那一幕,面上就有满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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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手把泪水拭去,再看星河明烁已是凌晨。朱睿觉得自己很幸福,父亲还在身边。只是他认为儿子不孝。如果不是认为儿子不孝,怎么会有百年之后让小妹妹另过的意思。外面有房子,闲时住一住也就罢了,父亲百年之后还有哥哥们,朱睿再纠正一下,父亲身子骨正好,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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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房中看一看,父亲要么就是说媳妇。家里四个媳妇,四弟妹出身低,从来也不敢说什么,父母亲说什么她都说好,自己说什么她也说好;三弟妹依然是个孩子,因为有钱从小又纨绔,她心思也不多,有时候和膝下七、八岁的长子也拌几句嘴,她和福慧算是日日相伴在父母亲膝下,年年自己为福慧和晴姐儿准备嫁妆,从她的嫁妆里挑来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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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想到这里也要笑,康宁对长兄二兄从来尊重。因为从小就受到这两位兄长的洗脑,两位兄长为着端慧从来是客气相待,空闲下来也肯陪康宁玩,淘气的时候也是和气地纠正一下,比闵将军一开始的躲避,后来就巴掌管着;比胖倌儿从来不让,康宁对两位长兄是有尊重,这是自小就养成的。/ z; [* K9 M" I/ |# N

6 \4 F, r# c! G* v0 H    再想想二弟妹,二弟能管住她,朱睿对于家里弟妹就是这样的看法,弟弟们能管住,不要我这个当长兄的管到弟弟房里就行,有什么不好,把弟弟们喊来说说就行。这是传自于父亲根深蒂固的想法。朱宣对于媳妇们不好,把儿子喊来骂一顿,自己管去。所以朱睿对于顾冰晶,当然是不会说不好,二弟能管住,冲着二弟也不能就不好,这人丢起来,大家一起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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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就是自己的妻子雪慧,雪慧生了四个儿子,生下来第二个儿子的时候是扬眉吐气,天天精神头儿好的很,嗓门儿都高一些;到生下来第三个儿子,雪慧开始发福,朱睿觉得丰盈一些搂着更舒服,不过雪慧自己很计较,从那个时候开始疑神疑鬼,旁敲侧击后次次被朱睿骂,然后朱睿睡书房,雪慧就此又经历过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时时担心自己老了,就此更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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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N. p: D  K( r6 K3 ]8 ?8 N/ A    第四个儿子出生以后,王妃雪慧彻底大彻大悟,出嫁从夫,以后从子,她光鲜亮丽地做她的王妃,人人羡慕她这就行了。再有闲时间,家里闲人多,母亲那里坐一会儿,和三弟妹福慧说一会儿话,这日子过得也算是逍遥。& e; w: c/ p5 h

1 m1 J; ?, Y, ^& H    儿子们的事情样样是朱睿说了算,从进学到订亲事,贤哥儿是订了亲事下来,朱睿怕长子也出自己少年时候的事情,在贤哥儿八岁的时候就给他订下亲事。亲事当然是祖父母当家,当媳妇的没有说话地方。看花看水的人样样得过,想着拿权争权的人就要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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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0 J' Z0 }, P) B    朱睿细细地想着雪慧近年来的言行举止,父亲百年以后不放心福慧留在家里,首推的当然是雪慧这个大嫂才是。其实朱宣是全部都想到,媳妇们怕儿子不能怎么样,孙子们以后成亲,孙媳妇目前来看就有九个,九个人里面有两个不行,福慧就要听话。4 q5 j0 O% `" K" m

: I, a9 {1 m  I6 t. y    朱宣并不是单指雪慧,身为长子的朱睿首先要想到自己。长嫂如果如母,下面的弟妹们再不好也没什么。弟妹们再好,长嫂不好,福慧在家里呆着当然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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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P$ |8 c+ B    天边泛出来蒙蒙亮,朱睿用手抚一下想得滚烫的额头,雪慧这里还要同她再说说才行。站起来走出来的朱睿,在廊下松泛一下身子。院子里早起来的丫头们在洒扫,听着王爷严厉地道:“贤哥儿呢,哥儿们都哪里去了,什么钟点了,还只是睡着。”' q7 ~: ^& m* e! c- U8 ^

9 h( K- R/ v! @! R# h    贤哥儿极快地就出来到父亲面前来请安,垂手垂眼不敢抬头。看看后面三个弟弟还没有出来,贤哥儿赶快为弟弟们找一个理由:“正在穿衣服呢,一会儿就来了。”然后看看天色再小心地回父亲:“这天,也亮得比昨儿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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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冷哼一声,板着脸儿在廊下候着丫头们打水来净面。他也是个没有抱过儿子的人。再就对着贤哥儿这样帮着弟弟们遮盖,朱睿觉得这伎俩一般,小时候我同毅将军干过多少次。看看他们是不是有新招数才是。5 S* G* \+ w1 k5 g6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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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儿子都到齐,和父亲一起往外面去。路上遇到毅将军,兄弟两个人微微一笑打过招呼,一起往父亲那里去,父亲日日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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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M, T% @2 A) U' @. t    毅将军也是一夜没有睡,也是想了一宿的心事。他不睡顾冰晶也得陪着,毅将军想到半夜把顾冰晶又说了两句:“总是你不好,父亲才怪儿子不孝。”把顾冰晶弄了一个莫明其妙,因为睡意上来,人有些蒙蒙的,也就问出来:“父亲怎么说不孝来着?”$ c0 P: C: ?4 m3 Q1 m9 {

0 x' @3 K' o& c. e, E    “说百年之后,让福慧出去单过。”毅将军倒是对着妻子把实话说出来。顾冰晶听过也是一样的想法,自己反思再反思,她常年在京里,两年回一次封地,就不孝也是有限。年节下该孝敬的东西都是管事妈妈们提着,是不会错。顾冰晶心里只疑虑大嫂,是大嫂说了什么,大嫂有时也提点我,我也去提点她才是。: J3 r$ F+ @8 s* ^3 @/ H

: D/ A& z  l0 j8 w8 H    两位长嫂和长兄一样,不会往康宁和胖妞儿身上想,康宁天真烂漫一如十六岁,四弟房中的话都让胖倌儿说完了,顾冰晶为大嫂担心,她又做了什么,有四个儿子,老来有靠,长子又是世子,她是王妃,她难道还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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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t, `# u& ]. \    往母亲房中去过,顾冰晶就约着大嫂往园子里逛去。朱睿一夜歪在榻上,雪慧也想着问问家里又怎么了。二弟不高兴时就冲着二弟妹发脾气,可是为着什么的原因还肯说出来;朱睿有什么事情在心里,他就不回房中来,推一声有事,在书房里睡几天,弄的雪慧抓不到头脑。7 s. N4 u& ~2 p& \8 `8 C4 y7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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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过木香架,在假山上的小亭子上坐下来,有人走近也可以看到。顾冰晶才把父亲的话说给雪慧听。雪慧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朱睿想了一夜,雪慧有些尴尬,对着二弟妹她实在尴尬。父亲要说不孝,首指的当然是当家的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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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I9 ^+ I& S" v; E3 C0 n1 c3 [    “二弟妹你看,这话儿可是怎么说才好。”雪慧尴尬的不行,我对父母亲从来是尽心尽力,心里拧在一起,雪慧只有落泪:“我可不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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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冰晶赶快劝解:“我知道的,当然要告诉大嫂。大嫂不必多想,父亲或许是说哥儿们以后也未必。”说到这里,雪慧和顾冰晶心头都浮现起来以后。自己两个人是服服帖帖不敢说什么,以后有了媳妇,一个房里有四个,一个房里有三个,这七个媳妇也会服服帖帖,背后什么心思都没有。' y# e; V( W9 J1 y1 m& R

- ?2 P6 R8 j" F2 W    这两个妯娌都打了一个寒噤,不敢相信自己是这么好命的人。哪一家子三四个媳妇不闹别扭。南平王府里没有闹,是因为长媳是故交,妙姐儿只要能想到,先把话对着陶秀珠摆清楚,把亲家说通了,有什么事情让亲家自己教导自己女儿去。这婆婆依然是一个好婆婆。& R1 @+ U, `  B6 x% F) D.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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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大人自己就是一个偏心眼儿,朱宣抓住他一条不放,也把这个亲家弄顺,没有人在媳妇身边出歪主意。顾夫人一个人独木难支,她也有怨言,只是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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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 Z1 D; a0 r( U* S$ M" [& N  ^    康宁跟着父亲身边玩的不亦乐乎,胖妞儿是跟着胖倌儿来去军中。顾冰晶和雪慧想到这里,觉得这几个妯娌也算是难以寻到。顾冰晶叹一口气:“防哥儿订过亲事,我房里还有两个哥儿没有订亲事呢。”顾冰晶想想要有一个跟自己母亲一样的亲家,象是日子也不好过。雪慧就更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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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q+ Z& p  K    京城名媛姚雪慧主意见识向来比顾冰晶要高,她一会儿就想出来主意:“哥儿们成过亲,住在家里,看着我们妯娌们和睦,她们就不好也要跟着好才是。”这是一个好主意,用大家庭的和睦来包容一些不应该有的心思。8 w: v; A; f0 e$ }. V, C0 k  @1 [

0 x; K+ X7 m9 R0 S$ V    顾冰晶也觉得高,对大嫂道:“我和大嫂要天天好才是,以后媳妇们看到,只有跟着学。”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其实闹生分的家里,有时候也是一个跟着一个在学,大儿子媳妇不公平,小儿子媳妇不相让,这就要闹起来。# `4 I$ [$ u$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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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子里夏风凉爽,两个妯娌手握在了一起,父母亲西去,小妹妹就离开,这不是扫媳妇们的颜面。公公再当家,这两位长媳这一次是不打算让他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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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c: r3 x* h" h    早饭后,朱宣带着妙姐儿,再加上两个女儿、康宁胖妞儿和晴姐儿,胖倌儿跟去护驾带蹭东西,这一行人换上便衣出门逛去。书房里三个儿子,朱睿朱毅朱闵,三个人在会几位小将军。朱睿同两个弟弟说过,大家都同意说一说,这就趁着父亲不在,和这几位小将军说一说。6 h8 b- m4 @' M/ u. }%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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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爷尚武,王爷尚武,小将军们为着美丽的福慧郡主而来,也为着王爷面前好露脸儿而来,也为着老王爷要是高兴,可以同他切磋几招,为着哪一头都划算。$ O3 _5 ^% }% f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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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听说王爷请,小将军们心里是高兴的。走进这幽深书房院中,小郑将军着意地稳稳身子,他是第一个请进来的人。随着小厮们走进来,看到王爷弟兄三个都在,小郑将军先是惊愕然后心里是惊喜,这象是要同我谈郡主的亲事。# v4 P) G% Y' M5 X* k5 E3 g; p  ?

+ V( z$ L) Z+ ]; z4 R    天天盼着定下来,一旦要定下来,小郑将军反而有些不舍,同别的几位求聘者天天往这里来, 大家有些拳脚上惜惺惺地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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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0 |& }9 r( u3 s    “坐。”朱睿淡淡一个字,打断小郑将军心里的乱想法。小郑将军端正坐下来,这才看到老王爷不在。谈郡主的亲事,应该是身为父亲的老王爷来说才是。既来之则安之,小郑将军屏气凝神,听着王爷准备对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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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K+ v. e" l  U; n    朱睿缓缓开了口:“郑将军是家里的幼子?”小郑将军应声站起来回话:“是末将在家里最小,家里有两个兄长支应门户,俱已成亲。兄嫂都及孝顺,父母亲也同意末将招赘到王府里来。末将能开百石弓,上马……”: S  o9 w: x5 l5 B: J/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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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没有让你说这些。”朱睿这样说着,再对着毅将军面上的笑容看一看,不管什么时候,朱毅要笑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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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将军重新坐下来,这些话都是想好的,背后不知道念过多少次,顺嘴就能出来。此时王爷不让说,小郑将军在心里嘀咕一下,那找我来要说什么?难道是说我不行。书房中安静一下,小郑将军的心提得高高的。4 ]! k1 E& C' y6 F8 S' Z+ y) }

6 {! W. F/ \8 C' U6 |# U    “喊你来,就是问你几件事情。”朱睿慢慢说出来,小郑将军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王爷请说。”毅将军又笑一下,看着大哥摆摆手:“坐。”) i+ M& d# |* X" j- X! h5 m* o+ }

/ C, z. Z" w+ f    朱睿要问这几位小将军几个问题。第一个:“郡主长伴家人,娶夫不是嫁夫,这一点儿上,你是明白的吧?”5 C+ y  w" E& {  `

+ C3 f+ ?* @: _    “末将明白。”小郑将军回答过。再听第二个问题:“郡主之夫,入我们朱家族谱,以后生下来孩子也是入朱家族谱。逢年过节,姑奶奶归宁的日子,才是走婆家的日子。公婆病养,郡主也当回去侍疾,别的时候都是留在王府里。”; T( E! T5 G: K; K& s' i% d

3 n# p5 d9 T5 F$ W9 r0 L& Y    小郑将军认真仔细地听着,听过以后答应道:“末将明白。”还有第三条,朱睿轻描淡写的道:“我父亲是一生征战,一生威名。郡主自幼儿习武以承家风,所以要选一个文武双全的,为着父母亲喜欢。8 Q/ z' @% d" a" j/ B

! X2 _: E2 U6 T! E* b7 ]) s    而且这个人要不时的去往军中挣一些军功回来,为着我父亲高兴;我们兄弟不在家的时候要孝敬父母照顾郡主,为着我母亲高兴;要疼爱郡主,时时哄她高兴,为着我们兄弟几个高兴,”说到这里,朱睿对着小郑将军看了一眼,道:“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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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将军初听过是惊了一下,再细想想跟没说一样。不是真功夫早就不让上门,战场上没有军功以后在家里还是出门,整个儿是见不得人;招赘上门,岳父母就是父母,当然要孝敬父母,照顾郡主呵护于她更是应当。再说想欺负郡主的人,小郑将军对着书房中坐着的三个兄弟看一看,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你们三呀。而且还有一位力大的朱恒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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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 e- b5 @0 z5 w    一开始听就觉得沉重的小郑将军一会儿就把心思转过来,没有一点儿心眼的人在这里也呆不到今天,小郑将军郑重地站起来对着王爷兄弟三个人道:“末将对郡主是一见爱慕于心,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末将还有一句话,请王爷和两位将军准许末将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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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8 H/ `1 Y- c* i$ k# ]9 l    毅将军这就没有笑,兄弟三个听着小郑将军的话:“如果末将得娶郡主,”朱闵哼了一声,小郑将军有些尴尬地改过来:“得嫁郡主,末将一年之中也要往军中去半年,免得为人所笑。”. m* b/ V) ?6 M2 e

2 z% {$ o% M5 l+ ]) @% N$ g    “你没有听明白吗?我刚才对你说过,为着我父亲高兴,才去军中;别的时候只是在家里孝敬父母亲,陪着郡主就行。”朱睿不耐烦地话再说一遍。. S6 H( a1 y+ @. C# e4 ~6 Q' O

, G! x, V2 `& h# }8 z    小郑将军默然,这哪里是招赘女婿,就是给郡主找一个跟班儿,白天陪着她,晚上哄着她,以后生下来孩子是姓朱。小郑将军要考虑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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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当然是允许的,只是朱睿不让他在这里考虑,对小郑将军道:“你回去好好想。”手里面端起来茶盏做送客状,小郑将军站起来先不走,而是低头沉思一下,斩钉截铁地道:“末将明白,末将愿意!”" i* b9 k' m9 A  e4 ?3 W

; a+ e: J, X4 r$ D8 V- ?& b' h7 B    “朱小根,”朱睿喊了朱小根进来:“送小郑将军出去。”走出房门来,小郑将军自嘲地笑一下,我就是愿意,王爷这里还要挑捡呢。擦身而过行来的是跟着小厮的小吕将军。小吕将军谨慎地往小郑将军脸上看一看,看他全无表情,这才象是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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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Z! N4 ?3 u% S" s1 Z- Y! h, K    再走几步,看到石子甬道上行来一行人,大管家朱福亲自陪着进来。为首的一个人轻裘缓带,一副贵公子的派头,腰带上一块玉佩,远看着就觉得玉色似流动一样。他昂首迈步,好似在自己家里一样左顾右盼,对朱福道:“象是又收拾了,那一处原是种着菊花,这就盖了一个小轩。”! n! R7 q% C+ h,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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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将军“嗡”地一下子脑袋就晕了,这个人是谁看着年纪不算大的一个青年,也或许他保养的好。只是那派头,那一身的衣饰……小郑将军自己就是世家出身,也没有他那么个派头。$ G0 @; [2 k; R& i' s8 F

$ J$ ]* Y) @6 u" x' x    听着他一口京腔,小郑将军不得不关注他一下,越看越觉得象是自己的情敌,这个年纪大上许多,猛一看象是二十出头,再看他的沉稳劲儿,象是近三十岁。这样的一个人,小郑将军开始提心吊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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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3 B4 L9 A& I' |& u    朱福是满面笑容,客气地不行:“菊花在小轩后面,郡主说盖个小轩好看菊花,去年就盖起来。”贵公子面上笑容加深:“福慧又长高好些了吧,封封信里问我要糖葫芦吃,又要京里的好点心,我先出的京不得给她带,让她姐姐带了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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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C+ M. k( @7 M# ?    然后再问朱福:“岳父母带着她们出去,今儿晚上还回来不?”陪在一旁的朱福回话道:“一定是回来的。老王爷和老王妃都要等着姑爷到,安乐侯夫人说要陪着姑奶奶出去逛才行,又说不知道姑爷几时到,这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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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文昊微微一笑:“康宁淘气不减当年,哥哥来了,她也不等着。”这一行人往书房里去见王爷朱睿。树后的小郑将军虚惊一场,虚惊过后,忧愁又上来。这是老王爷的爱婿武昌侯,看看他的那个气派,不愧是长公主的儿子。做他连襟,让人有不胜压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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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的问话都没有让小郑将军觉得多担心,看到齐文昊以后,小郑将军就一直怏怏不乐。这怏怏不乐一直持续到家里。丫头们看着回到房中就唉声叹气的小郑将军,担心他是生病,悄悄地去回过郑将军和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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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7 I; d& e5 g) [) k! a) Y    “儿呀,你是怎么了?”郑夫人伸出手来摸一摸儿子的额头,并没有病,对着没精打彩的儿子,郑将军猜了一下:“你落选了?”郑将军是高兴的,生个儿子养大送给人,郑将军是不愿意。1 e" K; _1 S8 i! p5 N'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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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将军再唉上一声,对父亲道:“没有。”郑将军再猜:“郡主对别人礼遇了?”小郑将军更要叹气:“也没有。”和郡主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多,有时候说笑话是说给老王爷听,郡主是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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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f3 F  d6 ^$ ^! y8 V/ X- `    想一想郡主,再想一想今天见到的武昌侯,小郑将军觉得一点儿信心也没有,看着齐文昊有如龙凤,把自己看的好似秃尾巴鸟儿,浑身还没有一根羽毛。' N/ ^5 H: t: \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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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再唉声叹气地去往王府里去,在王府门前下了马,才重打精神进来。演武场人是不少,朱宣带着四个儿子九个孙子,最小的僖哥儿也有四岁,也跟在这里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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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 q  O- q8 ^1 u, z    妙姐儿、福慧郡主、康宁郡主、端慧郡主等人都在这里。小郑将军又看到那光彩夺目的“爱婿”武昌侯,更是挺起胸膛来装精神,一面支着耳朵眼角往这边看,看着武昌侯在王爷面前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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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8 K: E/ M% K9 k) o; c    “岳父身体康健,我在京里时时听到,父亲闲时总是挂念,问岳父几时再进京去,住上几时这才好呢。”齐文昊看着岳父依然如松,这就转呈上父亲的话,再转呈母亲的话:“母亲想岳母,说岳母再不进京,她就来了。”4 U/ h( p8 c% L7 j3 @, r  T

6 Z/ z+ {& L; S0 R    说好的是三个人。朱宣先说一声“好,”就被康宁脱口的一声“好”给打断,最后斯斯文文说好的是晴姐儿。随着母亲过来的晴姐儿不好意思地对舅舅道:“我想外祖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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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z9 i7 n7 @* |& m4 r/ ?- [    坐在一旁铺着锦垫石凳上的妙姐儿,也是这样想:“高阳来最好,”看看朱宣再道:“再让秀珠也来,我们三个住一间房,表哥你呀,爱住哪里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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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y; ^3 S6 p! C    齐文昊刚要笑,康宁手里握着一个白蜡杆儿对着哥哥道:“哥哥看我也行。”对着朱闵就是一下子,闵将军一伸手夺过来,再在康宁腿上轻敲一下:“你安生着些。”妙姐儿微微一笑,这话象是表哥的家传,个个儿子对媳妇都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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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l/ o3 R- W: @    “你别舞弄这些,看得我都为你担心。”齐文昊这样说过,小郑将军心里一股子无名怨气就直冲九霄,有再也不回来之势。这位“爱婿”不会功夫小郑将军偷眼看看老王爷,还是一脸的和气,再看老王妃,对着女婿笑容满面。可是小郑将军心里这就有了底,觉得自己有了一分底气。- F$ [6 i. D) X  I% N

5 W/ Z1 ~  s" J: b; m' f    最应该看的还是福慧郡主,天天来王府,其时是给这家子人看,郡主不是天天得见。此时的福慧郡手里一根长枪,正和姐姐一起战的是长兄朱睿。小郑将军想想昨天王爷说的话,别说兄弟三个人以后他们的妹夫是打不过,就是这位小郡主,看着就厉害。以后成了亲,指不定谁打谁呢。) l* v: I2 N& A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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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将军眼前出现一个受气包,要孝敬岳父母,要疼爱妻子,要尊重兄嫂,这亲事唉……在心里唉完了,小郑将军还是想要。他收起心神来,不再乱想。这亲事么,当然是不后退。此时后退只是让人笑话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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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 h0 \! P; V9 V    齐文昊的到来无端引起福慧郡主求聘者的一些心思,也很快就消下去。现任的武昌侯出现在这里,也是来帮着挑妹夫。下午坐在康宁房中,齐文昊和岳父舅兄们都是一个心思:“家世好能拿得出去,功夫上是岳父和大舅兄满意,人生的不错福慧喜欢,有这几条就行。”至于别的,完全是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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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闵刚说一声:“是,”康宁郡主从房中走出来,身后是几个丫头手里捧着一些盒子出来。朱闵对齐文昊道:“康宁又在显摆嫁妆呢。”康宁郡主让丫头们把盒子放下来,不理会朱闵的话,对哥哥道:“我给晴姐儿和福慧准备的,难得哥哥来了,请哥哥帮着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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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 r9 z" [% c( n# q4 V' o    “什么是显摆嫁妆,”齐文昊接了朱闵的话,走过来看一看盒子里的东西,对着康宁夸奖道:“不错,康宁也长大了。”" G$ \/ i9 q. k) j0 F

& C2 G5 m. _  a* U/ @7 u    康宁郡主不乐意地道:“我三个孩子呢,怎么能不大。”让丫头们一一地整理好:“按刚才我说的,分别收着。可别放错了,给福慧的是放到右边的箱子里,给晴姐儿的是放到左边的箱子里。”" G3 _. ]  g& C) j- _6 L) P# P

7 q3 m, V* L0 T6 ^" U- ~9 }    这个无事忙又找件事情忙了一会儿,朱闵和齐文昊看着笑一回,朱闵有意逗康宁:“你还是停几天再放,免得再拿出来收回去。”7 n8 x0 d9 E+ e

. U8 S. Q/ I4 b5 u7 q    涨红了脸的康宁急急反驳道:“没有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拿回去。”当着哥哥的面,康宁郡主急头涨脸的再回一句:“我哥哥还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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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着吃惊的齐文昊道:“什么话不能对着我说,哥哥来只有给你撑腰的,不会拆你的台。”康宁郡主跺跺脚道:“不许听也不许说。”看到朱闵那一脸的笑容,康宁郡主恼怒地道:“这是人家小的时候做的事情。”% |( K3 p  z) M7 G

1 @) u) Z0 y% @8 k& t, ]' I! h    放声大笑的朱闵道:“是是,那时候你小着呢,你小小的年纪就知道给福慧和晴姐儿准备嫁妆,应该夸夸你;只是你那时候小,和福慧拌了嘴,或是和女儿拌了嘴,自己嘟囔着回来,就把准备的嫁妆收回去一件,这可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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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m8 b& Y/ q! K  C+ t9 o7 G    齐文昊忍住没有笑,一脸正色地道:“至少康宁有准备的心。”康宁郡主站起来,对着哥哥和朱闵狠狠地瞪上两眼:“我小呢,我还小,这有什么。后来玩的好了,我不是又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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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着的齐文昊终于笑出来:“可不是,又放进去了,一样儿也没有少给。”齐文昊对妹妹道:“你呀,找对了婆家。”再看看朱闵,这是齐文昊第一次对妹夫是非常的认可:“也找对了丈夫。”$ m& O" d" r: s0 p3 J

% B2 ~/ P; R' e+ j    二十多岁的康宁还是个孩子,和小姑子拌嘴,把预备给她的东西收回来一件也倒罢了,和女儿也这样,齐文昊觉得这个笑话回去说给父母亲听,父母亲也会大乐也是。换了别人家里,换一个丈夫,康宁这个性子,只是吃亏上当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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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8 u& `5 e6 Y    坐不住的康宁郡主站起来:“我到房里去看哥哥给我带的东西。”朱闵先拦一下:“无事忙人,你只看看就行,不要急着东一件西一件的就分,你别着急,以后有你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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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忙人康宁郡主走到房中来,房中摆着十几件子大小盒子,这是哥哥新带来的,宫里的新式样珠花儿,好玩的小玩意儿。被朱闵说了一句的康宁郡主看也没有看,一个人嘟着嘴坐到镜前不服气。笑话人家小,取笑人家小,就会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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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9 W& O9 O% ~* M; A  ^5 M    哥哥说,这一个亲家应该是康宁的。康宁郡主对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心思也回到以前幼小时。康宁最得宠,向来最得宠。可是那一天哥哥从外面回来,拿着一封信给父母亲看过,全家都笑逐颜开,母亲对康宁说:“新嫂嫂要到京里来。”: B  @7 r. O  R$ {) W0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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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母亲让准备吃的准备东西给新嫂嫂,康宁郡主就不开心;然后是父亲教导:“康宁,你要懂事,你要听话,不要顽劣,让人笑你。”这些话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此时再说,康宁不喜欢。7 ]) v: E% e9 g

7 j2 J' _" o: H& I4 p# c% Z    哥哥更过份,桌上新的一个玩意儿,康宁要,也不给,而且放的紧紧的。满面春风的哥哥说:“这是给你端慧姐姐的,你要东西,给你一个别的吧。”康宁郡主受到这样的冷遇,就没有打算客气地对待端慧郡主。& R% w2 U; S: @# K,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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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遇到了胖倌儿,在宫里威风八面的康宁郡主从此吃瘪下去,可是胖倌儿多好玩,胖脑袋圆身子,而且胖倌儿从来不会让着自己。不象安宁公主,对着自己就是一脸的笑:“康宁妹妹,咱们是最好的。”背地里,康宁郡主不止一次听安宁公主说自己:“讨人嫌。”  G# I- n9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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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倌儿很好玩,胖倌儿要是高兴,会让自己揪揪他的胖脸蛋子,捏起来真舒服。回想着的康宁郡主微微一笑,要是更好玩的是闵将军。宫里的几位公主为他争风,先后遭到太后训斥,皇后训斥,只怕闵将军还不知道。3 Z! j1 D  Q& x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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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飞扬跋扈惯的康宁郡主要压过别人,当然是天天去王府里,和胖倌儿玩,和闵将军玩。不过闵将军讨人嫌,总是躲着我。& W6 D, _# X9 S: S, E% A' J

4 `% z: P+ h. D1 [: C1 y# }0 U2 h    房外是哥哥和闵将军的笑语,康宁郡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椅子上,继续在回想中。康宁天天要去,闵将军不理我,还有胖倌儿,两个大哥哥朱睿和朱毅,如果有空闲儿,也会陪着康宁玩。康宁问他们:“到钟点儿不回去行不行,就在这里吃就在这里睡。”两个大哥哥从来和气说道理:“心里要先想着父母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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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M3 X9 O9 O: i    没有想到一语中的,后来多次康宁自己回想,都觉得是自己小时候这话说多了。家里只有哥哥,他要为母亲出去办事,再就陪端慧姐姐。而且自端慧姐姐回京后,哥哥陪康宁越来越少。康宁郡主就往南平王府去抢端慧姐姐的哥哥去,让他们陪康宁玩,这样就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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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王府四个哥哥,除了闵将军不好玩,别的都好玩。等到康宁郡主听过端慧姐姐说的话,会说曹子建才高多少斗的时候,发现闵将军也好玩,会画画儿,会说笑话,会出灯谜。夏夜里放河灯,他坐在水边,白衣临水吹起一曲洞箫,以祭这远去的河灯,那风姿让小小的康宁也震惊了一下,好似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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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说订亲事,太后不喜欢,对着康宁都说过:“我们康宁生的好,要许一个好的人才行。”康宁郡主当时就心眼儿里悠悠想着,水中灿烂河灯,水边一个人影,再没有人比闵将军生的好,毅将军哥哥说他生的更好,这话康宁才不信,这话康宁也不说,让顾姑娘说去吧。5 i" v0 g5 B* Q0 r: h3 v# [

9 m; }1 G5 _6 U0 o) }& l    可是闵将军还是不喜欢自己,康宁虽然小,却可以觉出来。不过不怕,还有胖倌儿,又多了一个胖妞儿,跟着他们出去狂吃一顿,回去得意对着父母炫耀:“今天康宁吃了好多,比家里哪一个人都多。”把父母亲一起吓到,灌了一碗苦药下去。不过康宁还是不怕,父母亲说不行的事情一般都是好玩的事情。康宁喜欢胖妞儿,她的胖脸蛋子不让捏,不过看着有如泥娃娃一般可爱。8 G: O  \7 c* u, q

6 C) I6 D/ C9 `9 `& d    亲事订下来,康宁很喜欢,不过不能见闵将军就不好。康宁一直想问问闵将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总算见到了,也问出来,闵将军很生气,比弄脏他的书和画还要生气:“谁对你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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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J4 U; R9 W    听说康宁偷听父母亲说的,闵将军笑的和蔼可亲,也从没有这样和气过:“你听错了。”当时那语气,小小的康宁郡主也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自己回去想一想,自己应该没听错。再见到闵将军,康宁就觉得自己听错了。最后康宁弄明白一件事情,跟着闵将军在一起,他说的是对的,离开他太远,康宁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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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9 n& x8 i+ F& }& @" U  y( M; g    南平王府的四个哥哥,朱睿和朱毅都有亲事,那时候说订亲事,康宁心想,真是可惜,我喜欢的大哥哥都有亲事;胖倌儿说不好的时候,康宁切实地松一口气,这就不用选,选来选去真麻烦。最后只有闵将军,象是他不再躲着自己。康宁又松了一口气。) ~6 r& x' m( N2 N0 V0 J* c

2 y6 D% p( m; g% {3 p    订亲以后的日子,乐陶陶中挨巴掌,想到这里,康宁对着镜中的自己皱皱鼻子。那时候的闵将军好凶,打人也很痛。康宁也不服输,没事儿就把他弄到宫里关几天。太上皇很喜欢,拿出来古书古画,让闵将军帮着看真伪。康宁还是不喜欢,为什么康宁人见人爱,皇上看到康宁都会乐,只有闵将军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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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见人爱的康宁是在太后去世以后,明白自己不是人见人爱,是太后人见人爱才是。再到宫中去,太上皇依然是疼康宁,皇上看到康宁还是笑。皇后就不似以前,以前是揽着康宁在怀里,拿点心吃,拿首饰插戴,现在则冷淡地笑容坐在那里,女官们提醒着康宁郡主要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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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i' y6 [8 {5 G' b1 j8 F9 D    规规矩矩对皇后行过全礼以后,康宁郡主回家去问母亲长公主:“以前我从不行礼,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行礼。”母亲抱着自己当时的表情,吓的康宁再也不敢问了。长公主是心酸的不行,母后一去世,这就受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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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G% A8 o    闵将军就是这个时候渐渐地变得可爱起来。不解的康宁第二天去问闵将军,闵将军很是温柔地道:“以后进宫里按着规矩来,没有人陪着你,你就少去。”再去看太上皇,朱闵就多陪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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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l8 |. u    世态炎凉就出现在太后去世以后,康宁郡主就是那个时候才发现,朱闵对自己很好。以前的躲着自己的人不是闵将军,那是别人。康宁郡主成熟一些,也就是在郑太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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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B' A3 x8 f    自此康宁郡主很是担心太上皇去世,有一次悄悄地对太上皇道:“您要是不在,又有不少人要讨厌康宁。”太上皇当时也落下泪来,和康宁约定,这话对谁都不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康宁郡主对着太上皇说过这句话。. T! A1 g2 s$ ?! }' M: h$ u. y

2 C3 `" k  E# I5 `0 y' W    等到太上皇去世以后,皇后突然变成客气人,再看到康宁同以前一样,不再让她行礼,给她好吃的宫点,也给她首饰,康宁郡主则是依足了规矩,再不会象以前一样,觉得人人喜欢自己。# R8 p( V; ~6 f3 c+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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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婆婆离京,晴姐儿才几个月大。公婆和闵将军都执意让自己跟着离京,父母亲也同意。康宁郡主也不再似以前一样懵懂。她留在京里,看到的不顺眼人太多,康宁郡主对着皇后会忍一些,对着别人遇到面,人家给她一句话,她就要还一句以上的话。康宁郡主也觉得这样不对,只是自己忍不下这口气,话在嘴边就只是往外面蹦。/ d- |7 _2 W+ q' V! |( I2 l

, @3 B% e. t6 I: r. }% A    这就一同离京,母亲把太后所赐给自己的东西,都让自己带了来。又接回家去交待一番妯娌们之间要和气。妯娌们为什么不和气,大都是为着争东西。康宁郡主就很是大方,这还有什么不和气的。不过给什么东西要问过闵将军,闵将军说成了亲是康宁的也是他的,他不拦着康宁用钱,但是给妯娌们的东西,必须要闵将军同意才能给。  r( \6 {5 D' Q

) p% F' C( z( h# Z4 [9 I# \  n- d    外面传来齐文昊的一句话:“康宁,哥哥回房去歇一会儿,你睡了吗?”思绪被打断的康宁郡主懒洋洋出来:“没呢。”和朱闵一起把哥哥送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康宁郡主看着这夏日的午后,对朱闵道:“咱们放河灯吧,你还在水边吹曲子好吗?”+ K8 D5 U0 A6 L5 `5 }( o; `: \6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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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放河灯,要使唤我吹曲子。”朱闵随口反问一句。康宁郡主红了脸,吃吃了半天,才说出来道:“我小时候看到你,觉得你生的好。”然后加一句:“比一切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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