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不是“小姐扇”

作者：许七
7 U: W) I8 R, ]/ q5 q: [团扇，圆形或近似圆形扇面有柄的扇子，取其明月造型，称之为「团扇」或「纨扇」，也叫「合欢扇」。又因宫中多用之，故又称「宫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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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团扇，不少人会把它与女子作关联，认为团扇是女子的专属，称为「小姐扇」，这其实是种误会。
误会何来？一方面，在一些诗歌中，团扇常被用来表达女子的情思；另一方面，在戏曲舞台上，女主角常常拿一柄团扇作为道具；其三，古今许多画家画仕女图，仕女手中往往拈着一把团扇。
很容易将团扇和女子挂钩的更著名的一个典故是，西汉成帝的妃子班婕妤在《团扇歌》中自比秋扇，表露因受赵飞燕排挤而被君王冷落的复杂心理。后世因此以「秋凉团扇」喻指女子失宠。也许从那时起，团扇便与女子结下了解不开的绵绵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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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i& ~- [5 ]- |" z( {团扇出现于羽扇之后、折扇以前。汉代至北宋是团扇的盛行时期。
. N% h, A) D% U" t& v: k7 [西汉时期，团扇制作工艺最精致最考究的是在齐楚一带。「齐纨楚竹」之说，就是指用山东绢和湖南竹制作扇面的团扇。就当时团扇的造型而言，以圆似明月的居多，但其它形状的也不少，如六角形、八角形、瓜楞形、蕉叶形、梧桐叶形等等。
到了隋唐时期，由于造纸技术得到迅猛发展，纸面团扇也渐渐流行起来。到了唐末宋初时期，因为当时的刺绣工艺已非常精妙，一些花鸟、鱼虫、山水、人物、佛像的刺绣开始出现在了团扇的扇面上。

3 Z& [! @! G% ~) t. t( t唐朝周昉《挥扇仕女图》〔局部〕

团扇在唐宋时期最为流行，扇上题诗作画也最兴盛。
我们现在能见到的历史最久的团扇成扇，就是宋代的。宋代留存到现在的团扇面有百余件，画工都十分精美。

宋朝苏汉臣 扇面画《妆靓仕女图》

明代团扇极少见到，这可能与明代开始流行折扇有关。
8 k7 X6 a% Z' b清代中期，有个人物对于团扇的复兴有着关键意义，他就是著名文人阮元。

阮元〔1764～1849〕，字伯元，号云台、雷塘庵主，晚号怡性老人，江苏仪征人。历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他是著作家、刊刻家、思想家，在经史、数学、天算、舆地、编纂、金石、校勘等方面都有很高造诣。

阮元在浙江做官时，得到一柄宋代团扇非常欣喜，他依此柄团扇的样式请人仿制多把，作为考试成绩优秀学子的奖品。
( D# o7 ]" t1 q4 c嘉庆元年（1796）陈文述应杭州乡试，阮元以《仿宋画院制团扇》命题，陈文述诗最佳，末句云：「歌得合欢词一曲，想教留赠合欢人。」阮元大赞，批其旁云：「不知谁是合欢人。」并以团扇赠文述。得到赠扇后，陈文述也开始制扇。这在当时传为佳话。
正是阮元的功劳，团扇在清代再一次被大众知晓，掀起一股热潮。道光皇帝、咸丰皇帝都爱在团扇上绘画、题诗。

/ v9 b3 ^/ b; u, c2 z6 O+ Y$ s清朝余集团扇美人画。余集，诗文、书、画兼擅，尤擅仕女图，所画美人，以端丽典雅，知书达礼见称，风行一时，时称「余美人」。

清末所制团扇，其形制以圆形为主，一种为两面无骨的团扇，另一种是扇柄穿过其中一面的扇面，将画面平分为二，另一面则无骨。由于扇骨将画面一分为二，因此可供两人合作书画，相映成趣。清末时的团扇，除了有黑绢、瓷青等品种外，往往多是一面素绢，另一面为洒金绢。泥金地的绢，看上去十分富丽，非常适宜作青绿工笔，洒金绢则宜作书法。
清代的团扇画，山水花鸟人物都有。此外，随着金石学的兴起，在团扇上作隶书、金文成为一种风尚。

清朝费以耕《母子嬉春图》

团扇在清代还常常作为一种礼尚往来的礼品。收藏家、团扇制作名家蔡念群收藏的许多清代团扇，扇面上款往往是题某大人某先生，可见，在清代，「老爷们」用团扇的比例是更高的。蔡念群还收集了不少晚清老照片，这些老照片上，男子也多是手持团扇，反倒是妇人摇曳折扇。
4 o/ Y% c9 K" F8 F) {其实，翻看史料，从未见何处有说团扇为女子专属之物。团扇和枕头、椅子一样，不过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人人可使的一个物品。更大程度上，反而是因一个个风流才子或文人雅士对团扇的偏爱，才使得团扇相较其它扇子平添几分艺术气息。
2 }  R$ X8 R) V% V- p民国以后团扇的使用又开始减少，解放后有一段时间更是几乎销声匿迹。到了上世纪70年代，苏州有些扇厂也生产团扇，但已是改进版，制作方式与传统团扇大不相同，以观赏为主而不重视实用了。

「万鼎扇画展」团扇画

团扇最美是扇面。扇面虽幅不盈尺，但入字入画，花鸟虫鱼、山水仕女、人物故事，千姿百态，成为中国绘画中独具一格的艺术品种。欣赏扇面书画，须细细品味，慢慢咀嚼其中的艺术意蕴，获得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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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y5 ]6 v+ \8 `" h来源：海霞天地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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