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传统的摄影之旅 专访摄影师赵秀文

赵秀文，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摄影家协会广告摄影学会学术委员会主席，四川省蜀蓉摄影协会副秘书长，北京摄影函授学院四川分院客座教授，四川师大影视摄影学院客座教授。1982年开始从事专业广告摄影，1989年留学日本，1992年毕业于日本九洲产业大学艺术学部广告摄影专业。同年受聘于日本福冈市阿部广告摄影株式会社，任摄影师。1996年回国，创建四川共同摄影图片社，任摄影总监，从事商业广告摄影至今。
（Q：问题，A：回答）
Q：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的采访！当初您是因为怎样的原因拿起相机的？
A：我接触摄影的时间比较早，这跟我的家庭环境有关系，我的妈妈是学美术的，爸爸虽然是一名化学工作者，但是很喜欢摄影，所以从小我就能接触到摄影。那个时候，摄影还处于胶片时代，一张张照片冲洗出来，觉得摄影非常神奇，为自己找到能为之付出一生的理由。
( S7 \9 g. \; D6 dQ：您从事摄影创作已经有三十多年的经历，可以说是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摄影，您自己对摄影的理解有哪些阶段性的变化？
A：一刚开始是爱好，正式投入摄影工作实在八十年代初期。因为条件的限制，那时候的摄影很简单，大多是印在报纸上的新闻摄影作品，按今天的类别来分的话，应该算是纪实摄影，还有一部分人进行风光摄影。总的的来说，是纪实和风光摄影引领着国内的摄影。我当时所在的企业条件不错，所有我有足够的条件去进行更多的摄影创作。但也是比较迷茫的阶段，总是觉得突破不了已有的风格。
$ M) j, a/ ~" w. q6 E9 b6 GA：第二个应该是提高的阶段，无论是摄影技术还是理念都有质的提升。1989年，我辞去工作带着家人去日本九州留学，一门心思学摄影。日本可以说是摄影的起源地，从今天主流相机的品牌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日本在摄影方面的造诣有着独特的地方，在日本学习的三年，摄影的创作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到了今天，我依然觉得那段留学经历是我人生中印象最为深刻的经历。
A：第三个是改变的阶段。当1992年我回国的时候，国内的摄影发展还是停步不前，于是我就想到了改变，用自己的行动，改变当时一成不变的摄影风格。从那时起，我算是走上了自己的摄影之路，我的摄影风格不再单一，用多种表现形式去诠释摄影。
Q：人体是艺术创作永恒的话题，2002年，您的作品《风轻轻地吹》让人大开眼界，当时很少有人这样去拍摄人体摄影，无论是光影的布局，还是模特的姿态，如今看起来都让人印象深刻。说说您当时的创作心态。
6 ?2 E+ Z* I# E  gA：当时的中国处于一种开放的状态，国外的各种风格、流派的摄影作品逐渐影响着摄影人，人体摄影也随着风起云涌“泛滥成风”。裸体或是艺术，这是让我们摄影人需要冷静思考的风水岭。2000年，我开始对人体摄影这个敏感的艺术领域进行尝试和探索。人体的线条充满了动感、忧伤、宁静，闪耀着魅力无比的光芒。
A：我曾受到日本著名摄影家吉田昭一、秋山庄太郎等的影响。我希望自己的作品，具有暗示性，能暗示各种各样的物语，但你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每一幅画面都是你想象的延伸。你可以无限猜测画中人的命运、情感，不需要以虚伪的高姿态，只需要你立足观看。
Q：那一抹轻纱是《风轻轻地吹》系列作品的亮点，道具的运用，再加上醉人的光影，让人目光都舍不得转移，足见道具的重要性，您是怎样看待道具对于摄影主题的烘托？
0 N' b+ Z5 W9 m. i! v3 P8 n, I5 z4 C3 PA：道具的选择很重要，在《风轻轻地吹》系列中，其实一开始的道具并不是成品里所看到轻纱，后来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才找到了这种看起来很飘逸的绸布，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刚好契合我的创作思想。道具的使用，要事先设定好，怎样才能与主题相呼应、不冲突，包括颜色、形体这些都必须要考虑到。
Q：前段时间，您和姜晓文老师共同推出的影展《前世今生》引起了很大反响，可以说把川剧摄影推到了另一个高度。现在，传统文化和摄影的结合也是很多人在尝试的方向，那么您在这方面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 b# E- T) O7 fA：传统文化使我们不可忽视的东西，现在又更多的人愿意去记录它们，这是好的事情。现今传统文化徘徊在保持原状和改革中，我倒是觉得传统文化应该改革，文化之所以是文化，就是能吸收每一代人的特点而长久存在的。以前听过一位朋友的讲座，他说，文化的传承就像老师教学生，一个学生不能学到老师所传授知识的全部，同样的道理，学生的学生也是一样，古老的东西的确应该记住，但是我们更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去传承。
) q* k# p1 }& I, C2 N. H; jA：那么，传统文化相关的摄影也是一样，常态、千篇一律的摄影不能称之为作品，只能说是复制品。我的想法是，用自己对传统文化的认识找到一种新的思路。《前世今生》是我和姜晓文以及整个团队花了五年创作的成果，请了川剧名角、成都川剧院副院长陈巧茹当我们的模特，前往多个地方拍摄。当时的创作思路是，一将传统戏剧的舞台搬到长城、故宫、天坛、杜甫草堂等各种实景进行的观念性拍摄；另一个是将拍摄后的影像，通过剪切、拼贴、融合等创造性手法融入山水、文化符号、标志性建筑等其他元素，进行二次创作。最终完成了结合川剧、书法、篆刻、文学等多种艺术的摄影作品。
Q：不止传统文化的摄影，很多其他类型的摄影师都困惑于创新，以您三十多年的摄影经历，摄影应该如何创新？
A：我有很多搞摄影创作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交流，当我从日本回来的时候，作品能很快地入围中国摄影展，我的朋友就会问我怎么才能拍出自己所谓创新的作品。当时我就说，如果把自己定位一个摄影艺术家，那就不能一直重复自己，而是要颠覆自己，重新审视自己的创作之路。
  H2 Z: L# W1 d+ D5 j. B3 jA：我记得，几年前光雾山邀请我们几个摄影师去拍宣传作品，雨后的光雾山的确很美，一眼望不到头的连绵山脉，再配上云雾缭绕，非常有气势。那天大家的作品都很漂亮，但是我却不想跟他们拍一样的东西。当时走在光雾山中，因为刚下过雨，整个光雾山有种朦胧美，我就发现红黄相间的树叶就好像人的身体，黑色的树干就像是骨骼脉络，突然一下就觉得茅塞顿开，于是就拍下这套《光雾山》的系列作品。
A：其实创新是一边学习、一边积淀的突破，现在所有东西都在变化，摄影也应该吸收其他艺术门类的元素、精神融合到自己的摄影中去。创新还需要一个很重要的特质——坚持，成都的摄影师周安，虽然是一位交警，但是在成都摄影圈里名气不小，就是因为他拍大慈寺拍了很多年。所以，创新就是确定自己的思路，然后坚持下去。
$ N) {9 P. X& M4 O2 L% _# L9 LQ：您经历了多个摄影师时代的变迁，从最初的胶片时代，到现在的数码时代，相机从奢侈品变为人人都可拥有的日常物件，对此，您的感受如何？
A：现在是全民摄影的年代，器材的更新换代，网络的快速传播，都能让我们的作品通过各种途径传递给任何地方。现在摄影的人很多，无论是专业摄影师还是业余爱好者，都达到一个很庞大的数量。但是这也意味着想要创造出好的作品，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因而，心态对现在的摄影人很重要，静下心来，确定自己的方向，慢慢地追求自己的摄影。
- y% Y9 j- M, p' m( z* G0 u$ }Q：如今，怎样的题材才会吸引到您？ A：虽然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但是每年我都会腾出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去世界各地采风创作。对于题材的选择，我只信奉一个原则——触景生情，世界很大，漂亮的地方也很多，但是只有能让我内心丛生某种情愫的时候才会选择去拍摄。我曾经去过欧洲很多次，很多国家对历史遗迹保护得非常好，就会让我不禁联想到那个年代的人以及他们的生活。因为有了某些情感，才会觉得有兴趣，才会去思考怎么去拍摄。
0 ?3 S' z: X1 M& DQ：您的人生基本被摄影填满，也会将摄影进行到底，回首自己的艺术人生，会有怎样的感慨？
A：我们家算是艺术之家，爸爸妈妈给了我很好的艺术氛围，我的哥哥是一位当代诗人，三个姐姐都很羡慕我们俩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我的女儿也从事的是艺术方面的工作。摄影是我一直未曾后悔的选择，就算当初我不惜得罪领导辞去待遇很好的工作也不后悔。“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是我的座右铭，我把摄影当做自己的事业，更是一种生活方式，我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摄影做好。
采访：石秀
$ _5 n# r: z- g; W) `$ j摄影：赵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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