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网游]《一怒成仙》作者:桩桩

番外一 欲卷珠帘春深长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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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神君大败，退守西南莽牛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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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界战事渐渐平息。寒风肆虐之后，仙界迎来了春日，慢慢有了复苏安宁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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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k6 \) A1 Z    鸢草平原上，数万修士感怀耀日大军平定仙界的贡献，修起了宏伟雄壮的耀日城。

. A- H0 y* l9 r- F0 G+ x( Y5 |    耀日站在十八神将石道的尽头，指间光华闪烁。他亲手雕刻的暮紫从储物戒指中飞出，轻巧伫立在石道右首第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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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w7 v8 p4 c5 r" X    “不管你会踏入轮回多少次，只要你看到她，你的记忆就会恢复。”耀日神力施展，掩住了暮紫的脸。

    这是他的世界，耀日在四周布下了简单的结界。他盘膝坐在石像下，收了神光。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耀日神君。他只想这样安静的和暮紫呆在一起。

1 r- x& f1 P; W    “鸠摩随时会再举反旗搅乱仙界。东面的虚空风暴越来越厉害。仙界被风暴撕裂，数不清的修士被卷进风暴陨落。没有人知道这场风暴什么时候才会停歇。所有修士都盼着仙庭组织人手为自己的洞府布下防护结界。暮紫，我没有时间去找齐你的三魂六魄。天机遮蔽了流烟的气息，我不知道你何时才能轮回转世。”

  g! V5 d" r7 X/ b- w    神将石道上仙者来来往往，没有人发现坐在暮紫石像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耀日。

    他知道没有人能看到自己，所以任自己放浪形骸。

4 @4 ]$ {0 e; i: A/ g    “等虚空风暴席卷整座仙界。暮紫，我不知道那时候你会在下界，还是在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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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空风暴像无形中的手，一点点把暮紫和自己拉扯开。耀日睁着迷离的眼睛，眼前全是那日暮紫拒绝自己的脸。他摸着白泽的预言之角，将最后一句预言深埋在了心底：“白泽说，你替我挡命，从此你的命便不由我说了算。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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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0 _! T7 k* ^3 j" N    耀日晃了晃最后一个酒瓶，倒转瓶底，最后一滴琼浆滴入他嘴中。他扬手将酒瓶扔了出去。喝完最后的酒，清醒过来，他便又是仙庭受众仙敬仰的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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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P+ p1 l% J- C& Q    酒瓶顺着石道咕噜转动，碰到结界停了下来。耀日倚在水麒麟身上，靠着暮紫的腿，模糊地想起初与暮紫在一起时，他好像也曾这样放肆地睡过一觉。那时候暮紫没有叽叽喳喳地吵他，而是安静地摇着一枝蓝色鸢尾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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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从结界处伸出来，捡起了酒瓶。手指修长洁白，像一只兰花徐徐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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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e& J. M* _/ T    他真是醉了。耀日半睁着眼睛，看到结界处走进来一个女子。黄色的裙摆在风里柔柔地摆动。他努力想看清楚她的脸，又下意识地不想看。一定是暮紫。她是走进他的梦里向他告别的么？耀日朝她伸出了手：“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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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1 H; n/ b* P% m) w4 _    妩月划破空间，吃惊地发现这里居然有个结界。结界里第一神将暮紫的石像脚下躺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身边方圆数丈堆满了青玉酒壶。

0 v0 y# ]4 Q5 g' c% @; X    他的脸如此俊美，妩月看得移不开眼去。她轻轻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手掌在他脸上晃了晃：“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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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k! y" W& f9 d: x8 ]    耀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我一直在等你……我会用最盛大的婚礼迎娶你……你会成为耀日城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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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紫回来了，她走过了神将石道，她的记忆恢复。她扑进了自己怀里。怀里玲珑柔软的身躯让耀日满足地睡了过去。

  x. z- `" w  `' n& O. {$ \    馥郁甘醇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妩月挣扎了下，睡着的耀日条件反射地抱得更紧。她恼怒地抬头，看到耀日唇边那一抹迷人的浅笑。夕阳如金，洒落在气势宏伟的神将石道上。耀日睡着的脸蒙上一层淡淡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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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日城的女主人？”妩月的脸贴在耀日胸口，耳中传来他有力的心跳。震得她全身血液都涌上了脸颊。

+ v: s4 b1 [+ o9 b    他是耀日神君！他就是耀日神君？他说他在等她，他说要用最盛大的婚礼迎娶自己！妩月一时间懵了。

    这是缘份么？只有她的家传绝学能划破虚空。而耀日神君却在这人来人往的神将石道上布下了结界。听说神将白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难道，是他让耀日神君在这里等待他的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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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战死的第一次神暮紫的石像前？妩月心乱如麻。

4 k" w2 q% g5 [1 c. o    “如果你真有诚意，就来璇玑岛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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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b1 ?2 n5 |    耀日睡得熟了，妩月轻轻推开他，在他手中放下一枚玉简：“这是我家传神念破虚的法术。用它，才能进璇玑岛。”

7 g0 S4 n1 L: x    她站起身，从耀日腰带上摘下一枚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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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完全沉没在西山背后，重重暮霭卷云般推来。耀日的脸如此英俊，看够了自己美丽的容颜，妩月仍觉得心狂跳不己。她是仙界公认的第一美人，只有她才配得上仙庭主君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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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 S4 X, L- l, ~$ H    “不，我得回去。除非你来提亲，我不能这样和你在一起。”内心的骄傲迫使妩月移开了目光。她划破空间，迈了进去。神识传音进耀日的神识，“我是妩月，住在璇玑岛的妩月灵君，你不能在这里向我求亲。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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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9 g4 K9 ^7 ^8 P    空间裂缝关闭，妩月消失得无影无踪。

    耀日迷迷糊糊听到了璇玑岛，我等你来，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了九天九夜。酒醒后他睁开眼睛，东方的阳光正跃出地平线，天地一片清亮。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襟，玉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耀日将它拾了起来，神识一动看到了神念破虚的法术：“咦，这法术极为少见。神念破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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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F8 v2 S" m    片刻后他眼神明亮，抬起头激动地望着遮蔽着面目的暮紫：“暮紫，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用这个法术破开空间，瞬间到你身边。暮紫，这是你送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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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日挥手间，结界破除，轻松施展出神念破虚的法术到了仙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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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君？！”聚在仙宫大殿中的神将们看到突然出现的耀日吓了一跳，“这些天神君去了哪里？若不是白泽感应你就在耀日城，我们都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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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S3 r3 D    耀日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识海中牢牢烙下了璇玑岛三个字。他握着白泽的肩摇晃：“我陪着暮紫的石像。她进我梦里了。她在梦里告诉我流烟刀的下落。在璇玑岛，流烟刀飞到了璇玑岛。璇玑岛在哪里？”

    白泽被他晃得骨头都快散掉：“主君，你说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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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j& N2 ^( O    耀日松了手，捋着手掌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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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将们面露悲悯，互相递了个眼神，没有戳破他。暮紫魂飞魄散，大概会有魂魄附于流烟刀上。白泽早说过有天机遮蔽，她连意识都无，哪里能进神君的梦境。

    尚城小心问道：“主君饮了多少酒，睡了这么些天？”

3 E2 |9 H0 X4 H9 U+ Z7 M    耀日一愣，瞬间施展了个涤尘诀，有点不好意思：“几百瓶吧……”

    神将们卟地笑了起来。寻常灵君饮上十壶琼浆，就会醉了。耀日饮下几百瓶，醉九天九夜算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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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 ?+ g4 M" C* }# t    众人的神色被耀日看在眼中，他慢慢冷静下来。是他醉糊涂了。可是……“暮紫还留给我一门法术，也不知道是何时收来的战利品。叫神念破虚。”

    他怎么会以为这门法术是暮紫给的，他心心念念以为她盼着自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4 y% A/ z% q: u/ R2 X) ^! ^4 a    “仙界第一美人，丹神君的师妹妩月仙子家传绝学便是神念破虚。非本门之人不传。”白泽见多识广，一口道出法术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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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耀日尴尬地只能呵呵了。

: k: ?# G( @; V! d) Z+ d, G% {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布下的结界，别人看不见走不进来。妩月却用神念破虚进来了。耀日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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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学了。”

    妩月给了他，他也学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想想，有什么可以补偿人家的？

    “神君梦里……可还记得说过什么？”白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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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日记不得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她说她在璇玑岛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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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9 q  t- N, s: `4 \    神将们看耀日的眼神变了。无缘无故等着他去。他对人家做了什么？

    耀日怒了：“我发过誓，我会娶暮紫，我醉得再厉害，也不会在神将石道上……”他清了清喉咙，反正一众神将都是男人，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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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寻思良久，慢吞吞地说道：“大概主君和妩月仙子聊得开心，仙子请你去璇玑岛作客。主君不如去一趟。暮紫离开，仙庭也需要丹师，主君去拜访下丹翁，能请得丹翁出山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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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妩月仙子为何相赠家传法术，耀日答应过人家什么，还是自己走一趟好了。耀日赞许地看了眼白泽。心想这主意再好不过，打着请妩月仙子的父亲，璇玑岛主丹翁为仙庭出力的旗号去，进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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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a- D. d) w; x    耀日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仙界的法术，有的是不传外族之秘，极为重要。他还是走一趟好了。如果答应妩月的事不难办，他应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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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白泽与尚城两名神将，装满了三艘飞舟的礼物。耀日一行浩浩荡荡飞向了璇玑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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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玑岛人少。丹翁早已不问世事，炼丹事宜都交给女儿妩月，徒弟丹痴。年年春天修士们前来求丹，都在海边的云台上侯着。丹痴会来收走炼丹材料，说好报酬，第二年春日自行来取。过时不侯。丹药品相上乘，成丹率高。久而久之，玉树临风俊美无俦的丹痴被尊称为丹神君。

    飞舟低达海边云台时，并不是璇玑岛与仙界修士们约定的春季。云台空寂无人。面前碧海浩淼，璇玑岛隐在海天一色中，看不见踪影。

    耀日身周神光隐隐，神念凝成一线，柔和的声音远远传向海中：“耀日前来拜访璇玑岛主丹翁，还请丹翁拨冗一见。”

番外二 欲卷珠帘春深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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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a3 `( D7 u- V/ p    仿佛往水里扔了块石头，大海深处的空间出现水波纹一样的涟漪，一圈圈荡荡开来。璇玑岛像海市唇楼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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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D0 W/ v5 {/ [3 O6 f' h# ]' Q7 ]    岛在云雾缭绕间，翠绿如明珠。大概是岛中种植着大量的奇花异草，灵气聚集，在阳光下反射着绮丽的光。

    尚城忍不住赞了声：“好一处海上仙山。难怪丹翁长年隐居于此。换成是我，也不愿挪窝。”

    白泽嗯了声道：“要说服丹翁为仙庭效力，大概有点难。”

    耀日咳了两声低声道：“这不是借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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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学了人家的绝学，又宿醉忘了应诺妩月的事。尚城和白泽忍不住叹息。耀日是极自律的人。两人跟随耀日征战多年，几乎就没见过耀日醉得糊涂记事的时候。是因为暮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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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微笑着安慰耀日道：“如主君所言，能请到丹翁则好。请不来，仙庭如今渐已安宁，鸠摩不过偏居一隅罢了。纵他再想掀起战争，也要看人心所向。”

    终归是自己的错。耀日隐约感觉自己或是将妩月看成了入他梦来的暮紫，多半说了些什么，叫妩月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耀日深吸口气，渐露毅然之色。那就解开这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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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与岛之间现出一架虹桥，隐隐能看到岛的边缘空间震荡。丹翁的声音平和传来：“璇玑岛从不让外人踏足。今日为神君破例，还请神君独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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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从不让外人上岛，能让耀日去已给足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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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日应诺。三船礼物悉数收进了储物戒指，神光一闪，人踏着虹桥飞了过去。

    到了璇玑岛，耀日看到面前空间变化，仿佛有千万座门竖在自己面前。冒冒然踏进去，转眼间就不知道会被传到哪里去了。脑子里模糊记起来，似乎妩月说过，上岛得用神念破虚。人家的绝学，他不知情给学了。很显然丹翁这是要看他施展，抵赖都不行。

5 \$ u' i) ?: p0 R    耀日心思慎密，反而激起了一丝隐怒。他既然携礼物前来赔罪，自然不会赖账。丹翁这般做法，真真小瞧他了。他指尖一划，变化万千的空间景像被一分为二，露出一道豁口。耀日坦然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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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P0 X' ?    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璇玑岛露出了本来面目。沃野千里种植着各种灵草。灵气氤氲聚集成团。远处隆起一座小山丘，山下竹舍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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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飞了过去，落在竹舍前的空地上，恭谨地行礼：“耀日前来，多有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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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门打开，堂中坐着个白发老翁。左右侍立着两个面容绝美的男女。耀日迈步进去，目光一扫，与妩月正碰了个正着。他心神一震，暗忖道怪不得妩月被称为仙界第一美人，一眼就能让自己有移不开眼的感觉。他毕竟已是神君修为，目光一转，看到妩月旁边的男子虽然站在丹翁身后，后里却拿着两株灵草，似在思索着什么。面容如皓日当空，俊美绝论，心想，这男子必是丹术高明的丹神君了。

    目光扫过丹翁，耀日又是一惊。丹翁已至油尽灯枯，寿元不多了。

    丹翁微微一笑，知道耀日已看出自己的情形。他招呼耀日坐了，转头看到徒儿丹痴眼中只有手上的灵草。自耀日进门，女儿却是双颊泛红，目不转晴。心里又是一叹：“既见过了神君，你俩下去吧。”

    丹痴求之不得，朝耀日拱拱手，转身就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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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妩月朝耀日睃了一眼，低声道：“爹，我去煮茶。”

5 x6 O/ u4 p( [6 v    知晓女儿心思，丹翁点了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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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去那一眼看得耀日心惊肉跳。所谓旁观者清。耀日对妩月无情，反而对她的神情心事了如指掌。难道那****醉酒后真对妩月许诺了什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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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翁。日前无意中得到令爱赠神念破虚法术。耀日惭愧。特来向丹翁请罪。”耀日也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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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0 w+ Z5 Z, m    原来准备以请丹翁出山为由，试探如何补偿偷学人家的法术。看到妩月的眼神，耀日改了主意。

    妩月回来，丹翁已经听她说过了。

    耀日的谦和有礼让丹翁忍不住暗暗叹息。

    妩月貌美，仙界能配得上她的男人不多。徒儿丹痴容貌比耀日俊美，却无耀日身为主君的气魄。传闻中敢与耀日抗衡的鸠神君有枭雄的气度，却无耀日的翩翩风度。仙界的俊美男仙也不少，却没一个能让心高气傲的妩月尊崇的。难怪当日她误听了耀日的话，不加思索便起了绮念。

    如果耀日有心娶妩月，就不会说是无意中午到法术，前来请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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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2 R& v. l: b+ i    丹翁笑了笑道：“听闻神君座下第一神将暮紫是丹术天才。可惜战场无情，魂飞魄散。老朽已无力替仙庭效力。神君如有所需，小女与徒儿定会竭尽所能。”

6 y: @6 A: j/ T  y, f    丹翁说的，却是耀日早先想的借口。他不提神念破虚法术，耀日只能讪讪说道：“如此耀日替仙庭谢过丹翁。”

    “一门法术而己，就当老朽感念神君平定仙界战乱的礼物。神君不必放在心上。”

; T' r" Z. f) k# Z    如果不是白泽，耀日都不知道这门法术是璇玑岛家传绝学。这门法术不是攻击性法术，却极为有用。掌握这门法术，随时能攻人不备，比起攻击性法术不知珍贵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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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受之有愧，耀日才紧赶着来璇玑岛。没想到丹翁居然说成是送他的礼物。耀日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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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马上站了起来：“当日是我醉酒，误学了这门法术，耀日实在过意不去。我立誓绝不再传第二人。此行是特意前来赔罪的。丹翁有何差遣，只要耀日能做到，定不会推辞。”

5 I; Y( D. G  j) S" o    宁肯赔罪，宁肯帮你办事补偿，也不提娶妩月。丹翁心里有了底，所以绝口不提耀日醉时对妩月说的话。

) }+ _, J5 w+ F    能得耀日承诺，自己寿元耗尽，能让耀日护得璇玑岛安全，也是笔好交易。丹翁正要开口，妩月端着茶出现在门口。

    她没有进来，端着茶站着，背挺得笔直。眉间眼底噙着的痛楚是另一种美。丹翁迟疑了下，转了口风：“妩月你陪神君四处走走吧。老朽精神不济，神君离去时，不必再来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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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2 k& l/ q7 M5 Q! t* C" Z    有什么话让耀日自己去向女儿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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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日想了想起身笑道：“能欣赏璇玑岛的风景，是耀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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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6 d1 Q# @, l) W) ]3 E+ ~9 x  x    妩月默默放了茶，转身就走：“神君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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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3 C2 w, O2 d0 h6 Y    黄色的衣裙在翠绿的灵草间翻飞，低垂的螓首呈现出完美的姿态。耀日想起了暮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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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5 ^0 c! N8 K- T    暮紫的容貌像细茎的蓝鸢草，却从来没有楚楚之意。他没看到过暮紫哭过，暮紫永远像活蹦乱跳。就连替他挡命，也像浴血的凤凰，死的壮烈，没有凄美。

    “妩月，那日你醉了酒，以为是暮紫进我梦来。我忘了我当日向仙子许诺过什么了。”耀日停下了脚步，有些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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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能这样直白。妩月望着他英气逼人的脸，心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恨了一个人。

    多年前，有一次师兄外出，她出岛接收仙界修士们的炼丹材料。那一次露面，便震惊了仙界修士，得了仙界第一美人的赞誉。此后年年，不知有多少修士前来海边云台，只为见她一面。

* w0 m/ I2 D* q" ~    她理所当然认为，耀日是在向自己求亲。

    他有什么了不起？她日后会嫁一个比他长得更英俊，更有气魄的男人！妩月的脸因羞恼涨得通红。

    没有你，我就嫁不得一个英雄吗？你别臭美了！仙界想看我一眼的男修多的是！诸多话语堵在她心头，最终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妩月骄傲地抬起了头：“我本来就是奉父亲之命，送神念破虚法术给神君的。神君只是说要亲来璇玑岛道谢。我便邀神君上岛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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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耀日心头阵阵轻松，露出了笑容：“下月我与暮紫成婚。仙子如有空，请来耀日城饮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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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c# R; {* {6 R) u3 J    “得空，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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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看看那个暮紫究竟有多美，能把自己比下去。

    耀日拿出了装有礼物的储物戒指：“璇玑岛很美。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白得了一门法术，实在过意不去，还望仙子替丹翁收下。”

    不收，倒显得自己小气心虚似的。妩月毫不客气地收了：“谢谢。”

  j/ f1 ?# D- C$ }2 J, h    事情办完，耀日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就此告辞离去。

0 D/ H7 |6 [( ?) E; w, P2 d    戒指中塞满了礼物。妩月看到角落里有一只鼎。和暮紫石像手中托着的鼎一模一样：“我不信，她会比我美，丹术会比我还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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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 I( \5 V: M# i0 p6 @+ f    半月后，丹翁寿元耗尽陨落。丹痴奉师尊遗命与妩月结缡。两人离了璇玑岛，施展神念破虚出现在耀日城外。

+ D: X- t, c6 S7 z, m: i    天空修士们的飞行法宝发出璀璨的宝光。耀日城繁华热闹。众仙云集贺耀日神君与暮紫结缡。

. D6 N- F7 T5 _9 Z/ r    丹痴英俊，妩月美貌。连袂如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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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J/ d! b: V5 ?    妩月看到了暮紫。她低低笑了起来。一个缺魂少魄的木头人。耀日居然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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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妩月，我来是为了天神花园的奇花异草。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丹痴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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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W/ `% Z: L' S! H) A* `  p* q    耀日看到了他们，微笑着走来。

    妩月揽住了丹痴的手臂，看到无数女仙投来羡慕的眼神。

0 d0 `8 C4 P# [0 I  L    “丹翁可还好？”耀日温文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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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_$ y4 ^9 n9 k% T    “父亲已经陨落了。”妩月答了一句，以最美的笑容说道，“这是我夫君丹神君。”

    “耀日神君，我可否进天神花园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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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妩月看到耀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迅速说道：“花园不对外人开放，我陪你去吧。”

8 s% o0 b* O+ d! P' ?# ]8 s8 n& y# \    她轻轻松开了丹痴的手，看着他与耀日走向了仙宫深处。师兄与耀日站在一起，纵然俊美无俦，却没有半点凌驾于人上的气魄。妩月叹了口气。

+ R0 \4 k4 _5 I* F. E    身边响起一个阴柔的声音：“仙界第一美人原来如此可怜。夫君爱的是天神花园里的灵草。所爱之人却是娶了他人的耀日神君。呵呵。”

    妩月惊怒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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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1 L3 j0 C    一张平凡的脸上嵌着阴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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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嗔怒皆是画，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做我的爱姬服侍于我如何？”

- K& @. Q6 A9 R    “去死！”妩月指尖一缕银光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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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q2 [5 F( m6 y2 b3 U0 \    银光在他面前点点消融。四周的声音在瞬间消失。不知何时，他已布下了结界。妩月眼里露出惊色：“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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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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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N. ?6 f1 S    他眼瞳中，一只九头鸠鸟的虚影蓦然出现在妩月面前。每一只鸠鸟头如蛇一般舞动，狰狞可怕。黄如琥珀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她没有穿衣裳似的。九只鸠鸟头在她脸旁盘旋，妩月心悸，半点法术也施展不出，恍如被梦魇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