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重生之药香》作者：希行

番外  有孕
# A( k, Z* D. y7 D5 P) g, W
7 U+ P! r& z- ?: q/ ^“住口！”信朝阳陡然喝道，面色浮现浓浓的怒意。

顾十八娘被他喝的一愣，自认识以来，信朝阳一直是温文尔雅和气待人，从来没见过他有过冷脸，更不用提生气了。

“被说中了吧？”顾十八娘楞过之后，立刻竖眉冷笑，“跟我结婚，该有的利益没有预想那么大……后悔了吧……”

顾十八娘嫁给他，做出的药，却是半点再无大有生的份，情景还不如二人未结婚以前。

“顾湘！”信朝阳喝断她的话，面色已然铁青，待要说话，面前的顾十八娘忽的剧烈挣扎，从他手里脱身，疾步向一旁摆着的青瓷痰盂冲去，弯身呕吐起来。
- b  q0 N, i  P; I' ]
“气的该吐的是我……”信朝阳气的咬牙说道，脚下却是未停，站在她身后轻轻拍抚她的背。
7 Z( @- c( h3 ~
3 F( U* J  W) Y3 w. _+ G3 o顾十八娘有心甩开他的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
- O6 T- u' K3 y& K: W+ [3 v
“这是怎么了？”信朝阳皱眉，见她似乎要将肝肺胆汁都吐出来，也顾不得生气，转身忙唤丫鬟，“去找大夫来……”

9 [( E0 E# V1 }0 g5 o; @! G4 m* Y这条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不多时就赶过来一位，顾十八娘已经吐完了，正自己拿着手帕擦泪，不接信朝阳递来的水，挣扎着去自己倒，信朝阳沉着脸跟着。

“最近大娘子不爱吃饭睡得也不好……”小丫鬟在一旁啰啰嗦嗦的介绍病情。

大夫点着头，仔细的诊脉，眉头慢慢的皱起。
" h! D, Z9 R- Y9 t5 H3 Z
) {/ }2 C+ X5 e1 @; \' \“怎么样？”信朝阳见他皱眉只觉得心沉下下去。顾十八娘体内残毒未消，虽然说避开炼膏就好，但毕竟是一块心病。
, c, Z3 B' r: O2 n8 w
“恭喜大娘子了……”大夫收回手，含笑说道，“已经一个月了……”

屋子里的听众都愣了下。
# K2 W6 ^6 U0 r! s, h1 O
“什么一个月了？”顾十八娘问道。

“大娘子是有喜了……”大夫笑道。
8 y6 o, V0 g" s9 P& ~& B" k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都怔住了。这种反应大夫已经见多了，也不急也不恼，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药箱。果然一刻之后，被信朝阳一把抓住胳膊。
; g% _; D% A4 T; ?2 Q
  h; P# @6 t" `7 M“你是说……你是说……有孩子了？”他的手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问道。
$ m5 g: E7 J+ r2 g
“是啊，恭喜二位了……”大夫淡定的笑道。

/ S4 ?& ^# K. i0 R" h( G! A信朝阳面色变幻，松开大夫的胳膊，转身将顾十八娘往怀中一抱。
4 K9 O- S. }. B9 P
1 j( d. \, d5 s顾十八娘亦是震惊中，被他一抱回过神，看大夫与小丫鬟低头笑，忙用力推他。
; ^2 L; \, i' u6 D" [2 {) u4 i
“好，好，你别乱动，我松开……”信朝阳忙松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只觉得忍不住的想要笑。他已经三十岁了，同龄人这个年纪当爷爷的也有，以前没成亲到也罢，对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如今有了最爱的人，而且这个人就要给他生一个孩子，融合了他们两人的孩子……这种感觉在心里就跟开个滚的水一般，咕嘟嘟的冒泡，让他有些想哭又想不住的笑。

* h( w3 @3 d7 f, ]7 g' [“不过……”大夫咳了一声，说道。
! B; t; }" k* [$ Y) ?3 [8 R# p
2 P7 N0 u3 ?! }3 m* ~“怎么？”信朝阳被这一声不过兴奋全消，神经绷紧。
  ~% r1 D+ `5 F
“大娘子身子有些不妥……”大夫捻须说道，一面皱眉，“只怕……”

大夫们口中说不过，但是，只怕意味着什么，眼前算是半个内行人的二人心知肚明。
0 p+ b7 c* F" |! ]1 h* N2 g$ y
# w/ r" V- i3 i2 ^9 r6 O- m信朝阳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要晕过去。
" ]% T: E2 Z, i
顾十八娘也看过来，面上闪过一丝黯然焦虑。她的身子可不只是那次大药会上中毒那么简单，再后来还有为文郡王尝药，虽然经过调养已经痊愈，但因为次次是拿命相搏的重创，只怕伤了根本。
8 D2 F) t: F1 |2 u  N
“大娘子的身子虚弱……”大夫肃容说道，“十月怀胎本就是极为磨人的事，大娘子又是初怀，只怕是极为辛苦……”
0 L- G) |3 T* }. d# |! g4 [
“那……”顾十八娘待要开口。
9 f5 t  Q, S% T" `% g# n
“那对大人伤损如何？”信朝阳已经截过话头问道，他的神情也带着几分肃重。顾十八娘一怔，看了他一眼。

7 x4 ]) q2 T% _& Q“那倒是无碍，只是辛苦些……”大夫忽的又笑了，捻须道，“吃不好睡不好……比其他孕妇要辛苦些……”
8 |3 m  T& S) m. t
. [5 Q5 h, c8 {" g听他如此说，二人暂时松了口气。
6 p8 R+ [0 X1 T
“吃些什么补药？”信朝阳只觉得手心都是汗，忙问道。

“不用刻意的补……虽然辛苦，但大娘子能吃还要多吃吐了再吃也得吃……”大夫笑道，“还有静养最要紧不要太操劳……不要生病……”

他迟疑一刻，目光在二人面上扫过，满含深意的说道，“保持好心情……”

小夫妻拌嘴都是掩不住，信朝阳面上一丝懊悔，顾十八娘则低下头。
- X* Y+ @; G, G# i! t
5 ?3 b) G0 O. q% S送走大夫，家里人都惊醒了，听闻喜事都前来恭喜。

& Y) B0 D/ ?# s6 K1 B“大娘子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丫鬟想到什么，忙忙说道。

“没吃？”信朝阳看了顾十八娘一眼，见她倚在床头垂着视线慢慢的吃茶，便走过去，放低声音道，“想吃什么？”

“我是会饿着自己的人吗？”顾十八娘不咸不淡的道，“想吃我会不吃吗？”
& d, s; M* e7 r  {8 q, a
信朝阳被她噎了下。
/ G% W( z& b5 u& ]; y6 S0 V+ Y8 ^
# U6 T8 e9 K& C' C; b“去煮些粥来吧，再要几样清淡的小菜。”顾十八娘抬眼对恨不得把头埋进脖子里的丫鬟说道。

丫鬟如蒙大赦，忙应声是出去了，室内又恢复安静。
0 g& c" K& `* f( x+ D2 Q
- I) T8 n/ A% N! z* u顾十八娘吃完手里的茶，起身要去放，一旁的信朝阳要接过，被她挡开。
( p' q) E% c% d# c" A% u; j7 ]% `
“十八娘，别闹了……”信朝阳叹口气，顺手将她抱在怀里。
2 q  i0 X1 i- R# l5 Z" N( W
7 v# o  o7 m3 I  v% s8 N4 [顾十八娘挣了几挣不脱，又不敢太过用力，只得任他抱着，信朝阳也不说话，只是这样抱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十八娘的僵直的身子软下来。
5 ]. z( r/ r3 z/ b- }0 D  ~' X, L
“十八娘，”信朝阳这时才开口，下颌轻轻蹭着她的发鬓，“我们成亲是为了过一辈子的，不是为了随时和离的……”
: N! Y9 B  z) a2 R
. i, j3 m) k4 \2 m! d' B  V' e' ]说这话，感觉怀里的人儿身子又是一僵，他便用力将她再往怀里抱了抱。

“……十八娘，我知道你是讲道理的人……你想想，我彻夜赶来满心欢喜的见你，迎头却是一击……十八娘，我其实也是个俗人……我不是想要栓着你在身边，我只是想要你心里有我……”他低声道。

  `& p6 ?; u0 |“我心里怎么没有你，”顾十八娘闷声开口，“我不是在你商量……”
0 k% q9 |' o6 ~4 Y4 w
! b5 @1 \8 N4 [" v9 a  b0 s2 Q“你那是商量？”信朝阳笑了笑，伸手扳过她的脸看她。
7 m( X9 k" ?' W1 L
顾十八娘眼圈微红，硬生生的扭开头不看他。

“我是个女子……本就不如男儿得利……只能比人更辛苦……”她带着几分哽咽，“我难道不想和你不分离，日日夜夜厮守……可是我不敢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敢松懈一刻……”

9 Q" L  [- ]) A( F3 t# L$ l她的话没说完，再次被信朝阳扳过脸，略有些粗暴的吻住了唇，从最初的挣扎抗拒，到渐渐软下，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迎合，只吻到二人都喘不过气才分开。

0 n3 |* t' \% O3 g“以后，再生气也不许再说那两个字……”信朝阳伸手擦她脸上的泪，“我们既然成亲了，就是要一辈子携手走下去的，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至少我们两个人的念头是一致的，就跟两匹马拉着车跑，方向不一样，这车还怎么跑的稳跑的久……”

- ]+ n) n; K7 s' k) N+ t8 P. x顾十八娘将头贴在他胸前，紧紧揽着他的腰点了点头。
% z, L; r9 V4 }; a1 Y$ F
“对不起……”她低声咕哝道。

“没关系。”信朝阳将她再次紧紧抱了抱，“拉着我的手，什么也别怕，你就是跑偏了，我也把你拉回来……”

二人静静相拥一刻，只觉得闹了这一场，说了那些一直埋在心里但谁也没说出来的话，反而更贴近了一般，门外丫鬟轻轻的脚步声响起，饭送来了。

番外 贴心
  `+ p# L# D* N7 u* \
正如大夫所说，这饭吃的辛苦，吃了便吐，吐了再吃。

: z4 k& ~! k$ s! c  a“这还不如不吃呢……”信朝阳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住从痰盂边净了口过来又端起碗的顾十八娘。
6 G  v. @# t3 \
0 T3 y+ r% r* u( T% v碗里还剩一点，顾十八娘擦着嘴角。

“没事，就这一点了……”她点头说道。对于她这种人来说，信念里只有必须做和不做，没有借口。

信朝阳也知道，其实他也是这种人……他伸过手将顾十八娘揽坐在自己膝上抱着她。
, o5 p: ~' m' `! L
4 f: |5 L: _0 b, k  c“多大了……”顾十八娘有些羞笑，推他。
% X' e2 v+ U) [: l. O/ r4 k9 @/ O
“等你头发白了，脸都皱了，我还抱着……”信朝阳笑道，一面拣起一筷子小菜喂她。
- s6 h% m. S* f# C
顾十八娘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自己仰头吃了余下的粥，又吃了他递过来的菜，眼神闪烁。
% p1 X3 c, ?/ k2 P1 J' K
这次吃了的这点好歹没吐，折腾到现在，已经半夜了，都过了睡着的点，夫妻二人便在床上相拥闲谈。

* e. x* L! N) K; J7 P1 H( u5 V“这次去不了，也不急，让人捉些那里的白花蛇送过来便是……”信朝阳说道，伸手绞着顾十八娘的头发。
5 d9 S! x" Q% U  l
顾十八娘恩了声，似有些懒洋洋的趴在他胸前没动。
# S1 v: p5 }9 m* h- h1 u
“想什么呢？”信朝阳问道。
, G# `- a- A4 U6 x
“我在想……”顾十八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 ~# b; w0 ]6 Y$ s! e
她一直在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一世信朝阳的妻子是谁，或者说，她死的时候，信朝阳还没有娶妻……
3 Y4 Q5 U9 ?6 ?( F: N" K7 N4 f' u
$ ^4 c5 G6 P$ N“想什么？”信朝阳将她往身前抱了抱，故作不悦道，“才说好了，你又自己胡思乱想………”

7 D0 Q( h" y- y顾十八娘在他钝钝的下巴上轻轻啄了下，笑了。
, F5 N/ K$ F: Y7 z/ Q8 H
2 ]2 C, k- C" h5 s& z信朝阳一笑，顺势吻上她的唇，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长吻。
2 j2 s/ w4 Z$ Z8 u/ V/ i+ A) U. V
4 w$ }9 y: h7 T( p9 ~“好了，美人计享用过了……”信朝阳松开面色潮红微微喘息的顾十八娘，笑道，“该说的还得说……”
0 ]$ @, {! [9 {/ I- ?# k
0 E  F; o8 R6 x8 D" b( S顾十八娘带着几分嗔怪撇了他一眼，伸手抱住他的腰，倚在他肩头，迟疑一刻才缓缓道：“如果我…我不是刘公的徒弟……”

她吭吭两句便停下来，似乎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正犹豫间，被信朝阳伸手抬起下颌，跟他对视。
" S0 Z: N7 O# r  Y# t3 j
“原来你一直的心结是这个……”信朝阳微微一笑。
* D: W0 F& u4 F/ ~, ?/ a8 b) @
“我其实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会…我是说如果我没有遇到刘公的话……”顾十八娘鼻头发酸，微微侧开视线，“只怕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8 d* n" h, i" ]) @: w
/ m" c2 X" e7 i1 m) w$ s信朝阳笑了，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 c/ P5 Q) a4 P$ g1 e
“十八娘，你如果这么想，便是怎么也想不通了……”他略一沉吟说道，一手抚着顾十八娘散开的头发，“我如果说，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对你一见钟情啊深情不悔啊……”

他说着笑了，“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会说……”
" B0 V4 R5 @9 i0 l9 O0 `1 o( T
6 P9 [1 s, ~- p* F. i顾十八娘点点头，他承认的很坦白，是的，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信朝阳身上，虽然明知这个答案，但真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黯然。

“傻丫头……”信朝阳低声笑了，将下颌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说了你是胡思乱想，还不服气，不管因为什么，你是现在的你，而我又喜欢着现在的你……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你说的那些如果，毕竟只是如果，你何必为了那些如果中的事，就忽视了当下的事实……这不是庸人自扰之嘛。”
% y" t) p1 v) x6 `( k% J# F; U- }
- A) m- h9 S; X' X2 n6 P“可是，”顾十八娘闷头在他胸前低声说道，“可是……我……”

- v& O/ N3 k( d$ A9 O+ Y* e“十八娘。”信朝阳将她的头抬起来，看着她含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不要再去想我为了什么，你又为了什么，现在我们成亲了，你我只需记得一个念头，就是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 U0 j" [1 y$ x7 b4 R$ M" V) m
7 n+ v+ z3 J4 a8 }9 |他说着话，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q  L' }2 u2 g4 w3 ~
“所以以后断不可再说那句话……”他微微一笑，道。

顾十八娘怔怔凝望他一刻，慢慢点点头，靠在他胸前。

“我哪里做错了，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只是不要不问不说……”她低声喃喃道，“我走得慢了，走错了，你要拉我一把…我会赶上来……只是不要不闻不看丢下我……”
/ N- b; |, O1 @+ k
; W% c4 `9 K  r$ Z. z1 c/ K7 m3 ]4 z“好，我知道，你放心。”信朝阳低头听清，低声道，再次将顾十八娘抬起头来，挑眉一笑，“来，为了报答你夫君我如此贴心，快来亲亲……”

顾十八娘破涕为笑，微微嘟嘴，但还是依言凑上前在他唇边啄了下。
  x+ }% g$ V! G; ~
“这怎么够啊……”信朝阳笑道，这欲拒还迎，灯下美人最是撩人，双手将她的头捧住，狠狠的吻下去。
$ T' l( l9 r3 |0 n% h- c
7 U& G$ ~( r1 y; W' P& z良久才分开，俱已是双目迷离，喘息沉沉。
$ Z; b7 t' [- i" `: t) r: [( A# @+ e
“我……身子越来越不方便……”顾十八娘倚在他怀里低声道，“……有合适的人你就收了吧……”
6 i: V# ?: V  B: K
1 q- @* [$ ^* J9 E+ O8 p“真的？”信朝阳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从肩头滑向挺翘的玉臀，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穿过薄薄的单衣。

3 z3 l' y# ~! s& @9 Y' g$ W- L被他带着火般的手掌在肌肤上滑过，顾十八娘只觉得一阵战栗，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丰神俊朗，眉眼具是情意，这是她的男人，如斯这般去对待别的女人……

2 w- w0 I& D4 T, w3 z! z  @2 O这是我的男人，谁也不给……

1 W! J4 j; C! n0 B“假的！”她嘤咛一声抬手将他的脖颈紧紧抱住。

她这一扑，身前的浑圆便直直的打在信朝阳胸前，他喉中低吼一声，将她压在身下，自然小心的错开她的腹部。
9 V5 \7 `8 C* C6 _8 Y' l
' @4 ]$ |* I9 ~) J5 m& n“有娘子就够了……”他一边轻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在轻声低吟，“我教你……”

临近年关的时候，一场大雪笼罩了整个建康城。
  S9 u: U# c0 T% {) x: R5 {: M' z
几个药师踏入厅中，抖落身上的雪。
2 |) l+ A' k' m0 e
“听说顾娘子这几日就要生了……”有人说道。

“但愿是个男孩子……”有人应道，“一个女子家终是不方便……你瞧，自从有了身孕，出过几次家门？那制药也少了足足一半还多……这女人家终究是要围着夫君孩子转……刘公的技艺留给她真是浪费啊……”

+ K* N  G. @+ t! D4 H大家闻言都点点头，目光都忍不住投向信家大宅的方向。

番外 生子
8 t2 N. y. N# F0 f
3 O* k: `; K' [( \* V$ ~; ~此时的的信家宅子里，气氛有些紧张，信朝阳的院子里，丫鬟仆妇进进出出，水盆毛巾不断的送进室内，这场面从昨天半夜就开始了。
4 x; A5 s# Z- g9 {4 b
; o2 ^$ k' @! F! \5 Z. u' l“怎么还没生？”厅外坐着的男人们有些不耐烦，信老爷不由皱眉道吗，“莫非是难产？”
) J) d' }: d6 R. d
这句话出口，让一旁安静而坐的信朝阳身子一僵。
; C0 ~, n# f3 T
, C2 s5 N* W: `0 I' }: z2 w# {“呸！”信夫人走出来，对丈夫啐了口，“胡说什么呢，女人生孩子就是这么慢，就是不好生，你以为跟说话一般容易……”
- H, C7 F1 |/ f9 }; x7 ]6 e
当着孩子的面被媳妇说了，信老爷面上有些悻悻，故作威严咳了声没有说话。
3 q" M; b2 b- U/ Q# L3 s
等到下午的时候，焦躁不安的人们终于听到内里一声婴儿的哭声。

“生了，生了！”仆妇们笑呵呵的冲出来报喜，“是个儿子……”
7 p/ ]; L8 R! t' f3 k
此言一出，满屋子欢喜。

2 Q! H# C" i& W# O8 {. ]4 e7 w" F“赏！”信老爷大笑道。
. n/ M* L: v% I
8 |# @8 ]! o9 v& ~信朝凌也闻讯过来了，跟着嘿嘿笑，一面顺便等着趁老爹心情好多蹭些打赏，扭头见信朝阳还淡定的坐在位子上。

“哥，你不去看看嫂子？”他忙上前低声道，“我告诉你啊，这些女人们可古怪了，你进去了先看嫂子，别看孩子！”
, `$ O8 T, T" g8 s1 U
信朝阳咳了一声，动作有些僵硬的扶着桌案站起来，点了点头，在信朝凌惊讶的注视中，慢慢的向内去了，脚步僵直，显然是坐久了麻了……

5 m7 r2 y. P5 M2 L7 M7 E8 M信朝凌哈哈大笑，觉得这辈子终于有话取笑这个几乎完人的大哥了……还没笑几声，就听见老爹在一旁似是呜咽一声。
7 k& ?5 {" W, a6 T* z! h/ ^( u
' I9 Y6 @/ b0 M8 _. _! E“爹，怎么了？”他看出去，见方才还喜得合不拢嘴的信老爷已经满脸哭丧，忙问道。

* O; o9 ~7 {+ e. X8 a2 J“我的长孙，却是要姓刘……”信老爷唉声叹息道。
( n0 h2 ]; S, J$ k" M
' X( Y7 z5 a( r6 _2 J; Z- x3 H9 P% f! Z信朝凌就笑了。
% _5 P  T% Z+ a( Q% w4 D, c5 u: f  k" ?
( v( G* `/ O% H* ?5 D3 i1 s- s“爹，你老糊涂了，他姓什么，也是咱们信家的人啊……你也是他爷爷，大哥也是他爹……他走到哪里人也知道他是咱们信家的……不就是个姓嘛，算得了什么大事……”他低声笑道，“再说，这才一个姓刘，总好过大哥去给人家招赘，那样的话，生一窝也冠不了咱们的姓喽……”

7 L6 c3 |1 q& b* I信老爷哦了声，面色恍然，点了点头。

见自己说的得到认同，信朝凌很是高兴。
+ }: ?* S; v) f+ I1 I9 L
“这个道理，大哥知道，全家人都知道，连总被你骂废物的我都知道，爹你怎么就糊涂了……”信朝凌嘿嘿笑道，“这就跟大嫂做的药不给咱们家，咱们谁当回事，管它药卖给谁，大嫂终归是咱们家的人……大哥说了，别管外人人说什么风凉话，那都是他们眼红妒忌，让他们说，说出来他们心里得了平衡，闷头沾光的还不是咱们……”
7 V5 q. G9 ?% N" L, g5 w
. Q1 n, J0 T* q. H! e% Z2 C% e他越说越得意，难得在老子面前如此指手画脚一回，话没说完就被回过神的信老爷一巴掌打在头上。

“混账，你敢骂你老子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啊！你来凑什么热闹，太闲了是不是？”信老爷瞪眼骂道，“给我滚滚……”

9 |8 I9 b4 v/ P, b& [这身后的热闹，信朝阳并没有理会，走进产房，立刻有丫鬟仆妇围上来说笑讨赏。

“老爷正在厅里放钱，你们快去晚了就没了……”信朝阳笑道，伸手往外边一指，妇人们立刻被哄得呼隆隆去找冤大头了。
# S2 K# @0 N2 S8 J
  G$ Z- G1 \- l; d; n2 O顾十八娘精神还好，只是面色苍白，还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 f2 [/ K. k) l2 I/ {4 a“快闭上眼睡会儿……”信朝阳几步过去，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
! w' F# `* D4 ?1 d
& t+ I/ D/ m+ O" w; {7 f1 ]' @“虽说收拾过了，毕竟是血腥气的屋子，你这么急进来做什么……”顾十八娘虚声说道。

“哪有那么多讲究……”信朝阳笑道，目光移在她的身旁，小被子里安静的睡着小儿。

“这么丑。”他不由皱眉道，眼中又有些好奇，不由伸手碰了碰那蒙了一层油脂般的小脸。

. j  [/ g! y' G3 _6 y/ l3 l& N哪有人说自己孩子丑的……顾十八娘笑了，她也看过去，事实上，刚出生的孩子的确看上去不怎么好看…

+ q* b8 b' q% M“有他爹的底子在，能丑到哪里去…”她笑打趣道。

- Y6 b! g6 W* C  {+ H8 r4 y6 E9 {/ o信朝阳就笑了，手指再一次小心的碰了碰婴儿的红乎乎的脸，血脉相连的感觉从心里冒出来，让他有些鼻头发酸。

5 t) E# o1 @5 U: e0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信朝阳看出顾十八娘倦态浓浓。
4 D# n& f0 b5 o* b. D
9 m  M6 x' O" z/ h; ^“你闭上眼睡会儿，我看着你……”他帮她抿抿被角，低声说道。
5 ~, k/ d5 Z. N+ ?6 F( V
" S6 E# G. L- d' T: g9 p4 ~顾十八娘嗯了声，将他的手握了握，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9 ^5 j" H6 D* f4 _信老太爷亲自给这个孩子起了名字，承志，正是表达了当初约定的那样，让他姓刘，以承刘公之志。
6 K4 f, c' E3 f# g2 l3 U( }1 a
1 U9 O" ]+ q* I% h8 R& l两年后，顾十八娘带着孩子去了蕲州，大有生的分号也再次开到这里，转眼又两年过去了。

8 d# v2 _5 _; I- R; D% n! G深秋的夜色铺满小院，显得有些寂寥，信朝阳躺在长椅上，一手举着小茶壶，一面抬头望月。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双手抚上他的肩头，用柔软但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
: W; \# I& T% J3 r
“夫君辛苦了。”女声同时响起，“为妻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但请吩咐。”

信朝阳在脚步声出现的时候，嘴角就已经不自觉地上扬，将手里的茶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顺手一捞，将身后的人便拽入怀中。

7 ]  k; ~% R4 \; Y5 x“为老不尊！”顾十八娘笑道，一面打了下他不安分的手。

月光下，为人母的顾十八娘眉眼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神情里少了那曾经无可掩饰的锐利锋芒，多了几分从容淡雅。
6 e0 W$ V6 d2 ], M' Z
“阿魏睡了？”信朝阳问道，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秀发。
. ~/ I5 ?; y0 }+ ?$ K
' }0 {' U# X# G6 D阿魏就是他们的儿子，大名刘承志，乳名是顾十八娘起的，取自一味从偏远的西疆来的中药。

“这小子，”说起儿子，顾十八娘的眉头皱起，眼中难掩的苦恼，“简直太淘气了！一刻不闲，上房揭瓦捉狗打猫……对了，你记得明日去东门邻家那里赔给人家的两条锦鲤…我是不去了，脸已经在街坊面前丢尽了！”

* b/ G6 w6 z% B( l2 p0 \* y) Y信朝阳笑了，一脸不以为意。
* o1 @: [* }( R
: X( D1 b2 ^0 u3 y2 T$ y“男孩子嘛总是皮了些。好，我去。我家娘子从来没给人低过头，如今为了儿子腰都要折了，真是罪过！”他笑道，夜凉如水，他伸手将顾十八娘往怀里环了环。

% z3 M( X0 y- ~/ h# E“他的聪明劲一点也没用在学药上。”顾十八娘贴近他温暖的胸膛，愁眉不解的道，“这都要五岁了，药经上能认得的不到一百味药……”
6 L! ]4 M( B' y& U0 V1 h" z1 U
“慢慢教，还小呢，小孩子没定性，又是这个爱玩闹的年纪，本就不容易安安生生的坐下来学那个……”信朝阳眼里的儿子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缺。
* }7 j1 ?7 o: @4 ?. R; q
$ b5 t. K  G- t0 a“就是你惯得他！”顾十八娘抬手狠狠戳了下他的胸口，竖眉道，“以后我再训他的时候，不许你给我唱反调…”
; U$ y6 P1 r- U9 g$ P
“是，是！”信朝阳笑道，在她额头亲了口，伸手放在她的腹部，“这次一定生个女儿。人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 F( ?8 \0 \: |; Y* r% Z4 b' X/ t
5 D, ]! k$ a7 @4 P6 d& x; `) a顾十八娘闻言一笑，也带着几分憧憬看向自己的腹部，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子了。

“不如晚几天再走？你身子觉得如何？”信朝阳问道。

“没事，这次比怀那臭小子要好得多。”顾十八娘笑道，“已经两年没回家过年了，这里已经没事了，爹和爷爷都想阿魏了，再不回去，这臭小子只怕都不认得他们了。”

. K4 \4 m8 f3 V) }" |7 {“好…咱们路上走慢些，能赶上过年就好。”信朝阳将她揽了揽，蹭了蹭她的发鬓笑道。

番外 教子
! [' ]8 O* P7 ~2 o- o( B. D: @4 |
信朝阳下马走进院门，远远的就见信老爷背着手在廊下翘首以盼。
  h7 J0 z) S( @$ u( I# B  @
“怎么才回来……”信老爷看到他立刻快步走过来，没走几步察觉失态又忙收住脚，咳了一声，摆出一副庄重的神情，捻须问道。

/ K+ M& C/ P: a7 ~) Y2 i" R- M“什么事让爹这么急着派人叫我回来？”信朝阳问道，面上却是一派了然。
( w4 J% d- o' g  j; R$ a: N! L1 h
. @  }. b0 M- Y0 X8 S被儿子目光扫过，信老爷似乎有些心虚。

+ W: w6 `- I" d- [8 _“生意谈的怎么样了？这都半个月了……”他咳了一声，肃容问道，“关家的人都是奸猾之辈，你莫要大意被他们骗了……”

信朝阳哈哈笑了，迈步上台阶。

! ]1 T  ]6 T0 |“正是如此。”他微微挑眉道，“本不想叨扰父亲，既然您问了，我便给您细讲讲这笔生意，也好让爹把关……”
1 J0 d* ^2 Z: J, D6 d1 D
说这话，伸手相扶要信老爷进厅门。
" o7 ?  z' g( X$ {* q) |1 M+ J% \
信老爷顿时就急了。

" T$ l$ p1 \! R$ {1 ~$ i“不在这一时，你先回自己院子歇歇。”他忙说道。

“歇什么，又不是出去做劳力，哪有那么累。”信朝阳笑道，“有些日子没跟爹对坐小酌了，今日正好……”
  U) p; p) P6 m; H
+ t* ?, C5 b9 M, [  a一面说着话就吩咐一旁的小厮去准备酒菜。

$ \- P" _4 }- [/ b“你儿子都一天没吃饭了，你这当老子还吃的下去！”信老爷再忍不住跺脚道。
+ m! ~+ M1 c8 l/ i3 j
2 v4 J8 M1 \- u/ D3 T( b“阿魏又闯祸了？”信朝阳问道，带着几分就知道你叫我回来是为了这个的神情。
$ y3 {/ [! x9 ~! c1 i8 U
9 l! a; M7 G2 M“教训孩子自是没什么，”信老爷低声说道，“只是总不能不让吃饭吧。这大冷天的……阿魏又是长身子的时候……”

$ I& j! ~: E! C) b; w信朝阳笑了，点头说声我看看去，便在信老爷眼巴巴的注视下向自己的院子而去。
2 z. f- t6 J& V9 g
9 ]+ n  F  Z# L; `6 m一进院子，就见一个小小的人儿跪在院中，垂着头看上去没精打采。原本打算不闻不问的信朝阳见状也不由心里软了下。这大冷天的，就这么直直的跪在青石板上，连个垫子也没有……
2 r' W. K& u3 h
9 g0 E9 s$ a, h/ G) [* E$ D听到脚步声，小儿扭过头，已经满七岁的阿魏虽然带着婴儿肥，但眉眼清秀，与顾十八娘的面容很是相像，小脸冻得通红，看到信朝阳，立刻红了眼眶，但依旧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 S. h* B+ m0 j2 P* K/ t5 I6 ^1 W“爹……”他带着鼻音轻轻唤了声。这一声唤让信朝阳仅存的严父的念头化为乌有。
" c# f8 T# E0 E- i
; i: Z4 V0 B( h. t- x6 x“书又没背下来？”他低声问道，强忍着没有伸手将儿子抱起来，目光只在石板上打转，这得多硬多冷……
" G: v. u" J/ J# a6 ~2 D+ c% {9 s  e
阿魏点点头，带着几分委屈几分羞愧，目光转向身前，那里摆着一本打开的药书，他又开始默念，一面不时抽泣。这一下信朝阳再装不下去，伸手将要将儿子拉起来，屋门口传来一声轻咳，父子二人立刻摆正姿态。

) S) G0 k; N# [7 e“该学的学不会，装可怜倒是自来熟……”顾十八娘竖眉道，“说，自己错在哪里了，让你爹听听该不该罚！”
5 ?' t5 P# e$ n& c
阿魏便垂着头老老实实的答道：“不该逃学去山上捉蛇……”

“捉蛇？”信朝阳立刻矮身去看儿子的手，“可有被咬到……”
: g: J' }1 s& e* F
顾十八娘咳了声，瞪了他一眼。大药师虽然不亲自采药，但采药捉蛇虫还是基本技能，虽然年纪小小，但阿魏却不似一般孩童，见了蛇虫会害怕，伸手捉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n- j+ W" T& F) ]! A
信朝阳嘿嘿笑了笑，站直身子，板着脸点点头说了声果然该罚。
$ B1 G8 @, ~/ J& e9 I
“该学药的时候学药，该读书的时候自然要读书……”他接着说道，“在学堂读书，也是为了能更好学制药……”
3 x- O! V# t7 i1 Q* z
2 @# `0 z& ?. ]& M& \4 d“是，阿魏知错了……”阿魏立刻点头如捣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父亲说道。
% U7 r& A. O% c( U& c$ q% \* N: V, A
“嗯。”信朝阳板着脸故作严肃的点头，看向顾十八娘。
5 F$ |3 J6 w1 A" R. X. n9 ?8 N
顾十八娘瞪了他一眼。
; Y: a) V) @( J. j1 K
“少来这一套！”她竖眉看向阿魏，伸手抓过一旁的鸡毛掸子，走出来，“说，到底错在哪里了！别避重就轻！”
* j5 n6 z2 u" k) C! ?5 |: l+ l
1 g: Y" ?. n" n/ j2 ^6 d! W% P' u阿魏见状再次缩头，信朝阳便恍然，知道又被这小子装可怜哄过去当同盟了……
( A5 e9 J) S. G- [5 V( w; c1 c4 f$ c
“不该将蛇放到先生的被子里……”阿魏闷声闷气答道。

2 O/ X/ ~  o- [! o$ x$ L信家有学堂供族中子弟启蒙，阿魏自然也进了学堂读书识字，自他进了学堂，短短一年已经气走两位先生，再加上昨日走的这一位，就是第三个了。

2 c! z0 f# u" _. b- O信朝阳亲自拿过鸡毛掸子好好教训了一顿儿子才许他起身，躲在院门外看的心都要碎掉的信老爷立刻进来，借口自己也要教训抱着孙子脚不沾地的走了。

1 {2 A: F0 G% S+ f# |7 H0 l2 r“都是你和爹宠的他越来越无法无天……”顾十八娘皱眉叹气说道。
; c8 O4 w" }, T; Z% X
“小孩子嘛都是调皮，阿魏从小没在家里长大，跟那些孩子们生分，自然迫不及待要融入其中……”信朝阳笑道，一面接过她递来的热茶。
2 |' V7 s! d# K4 g
: `, Y: B. z- S& \2 o; F$ d“这什么跟什么……”顾十八娘皱眉道，“这跟调皮有什么关系？”

“娘子怎么不懂了？”信朝阳意味深长的一笑，“娘子当初才进药界时是怎么做的？”
& S( P: L8 l9 B& N9 |
初进药界惶惶，最要紧是立威树名……
& ~3 W- W6 l6 r1 r9 M$ q
“什么歪道理……”顾十八娘横了他一眼，“横竖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没有错的……”

信朝阳放下茶杯揽着她笑，“娘子你莫急，孩子要慢慢教……”
. ?  K# c( a$ {/ A* _/ J
顾十八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挣开。
) W7 f* X" ]$ T$ o1 \8 C  [/ M% ?
“这几日应酬累了吧？”她起手揉了揉他的额头，问道。
- D0 b) [" `) E1 U$ L# O
“好酒好菜，丝竹歌舞，醉卧美人膝……”信朝阳笑道，“怎么算累？”

2 F; x% E0 ]4 d" s0 a/ x. X“越老越油腔滑调了……”顾十八娘横了他一眼道，忽的轻叹一口气。
, ?+ G. L3 q1 {( }  ?+ \7 U/ q
“怎么了？”信朝阳抬手抚她簇起的眉头，“阿魏你别太操心，我有分寸……”
* I6 ?. S4 Z* w( N; k  W
( g  o6 [" h! k2 e6 |“不是……”顾十八娘轻叹道，“这孩子，在制药上没兴趣……”
  L: d% V  s' ]8 o* G
“他才多大……”信朝阳笑道，“且不说别人，你又是多大才进个行当的……”

8 T, O7 V. A  \* L0 a! A# F  D“那不一样……”顾十八娘摇头苦笑，不一样，对她来说，制药不是兴趣，而是命之所系，这就跟飞将军李广误以为猛虎袭来所以夜射箭入石，但事后却不能一般道理。

& u' b/ Z; K( P+ M: E+ u“娘……”一声幼童的唤声从里间响起。

2 ?  O, a% R$ m夫妻二人忙向内而去，掀起帘子，见床上坐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女童，手里拿着一本书，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 k2 ~, [$ _, \$ z  Y& g' i" w6 ~3 U“扁豆你醒了？”顾十八娘问道，对这场景似是已经见惯了，“要喝水了是吧？”

+ q& E, }" G- K- R" [; o这是顾十八娘从蕲州回来产下的女儿，小名唤做扁豆。

/ `  X" {: ?- `% [$ W/ k, O“跟阿魏相比，扁豆倒像是大孩子……”顾十八娘笑道，一面去给她倒水，“真让人省心……”
0 G+ t: ], f6 X% ~/ ?8 v! B. r
“扁豆再看什么？”信朝阳走过去，坐在床上，将粉团般的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她手里的书，见是一本药书，知道顾十八娘有时候会那药书当故事讲哄她睡觉，便笑了，“扁豆认得字了？”
* j8 I' u& g& B, k# F
扁豆摇摇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书上的一株草药的图。
4 l, Z3 D8 I& r' }. _' _8 v
“扁豆看图……”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哦，扁豆认得这是什么？”信朝阳笑道，一面接过顾十八娘递来的水喂她吃，一面随口问道。
' d4 R" h' Y: Q% _! _/ I  c3 |% H
“甘遂…”扁豆答道。
, j1 k6 J! v% y) ~/ h$ i
, E0 Q6 d! A5 ?7 ]' X“那这个呢？”信朝阳笑着又指道。
1 H4 y( w- I+ o' o; B
“千里光……”
* L& y9 m; O; V+ O' X2 b+ W# V% t) O, {
“这个呢？”
% i" P2 J" e, H, O9 K% v
3 C2 j, c/ `' M5 P# ]“肿节风…”

“一支箭……”

. w6 J( W2 m/ V# C" b+ X9 R$ z“车前草……”

7 S+ v2 L! O' T$ V+ T随着一问一答，信朝阳的面色渐渐惊异。

  L' B% ]- b8 J( p( H- M“扁豆记得这么多啦？”他不由看顾十八娘，又惊又喜。
0 S/ N5 o! v2 n
( D: @7 O$ \, [* Z8 s- ]- n“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么多……”顾十八娘亦是有些意外。
+ C) o/ z0 U7 {! ?" [9 M6 I
二人的视线都落在女儿身上。
+ S  F+ ]1 S$ R% |% j2 H
扁豆喝完水，晃了晃小腿，从信朝阳身上滑下来。
5 \1 m, ~$ {) |% `! R1 e) Y( E; c
" r4 C5 v& j# X* Z* e“找哥哥玩……”她说道，一面晃悠悠的迈着小腿往外走。
7 A% Z" f' X5 r, I! m: Q
顾十八娘忙唤丫鬟过来跟着去，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去了，微微愣神。
  ]2 X' O: L' |% D- r5 b9 ~$ o
& n, x+ z  r* ]$ e* _“怎么了？”信朝阳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头关切问道。

) [& Y' |" R( W$ t# i“以后不给扁豆讲药书了……”顾十八娘轻叹一声道。
$ Z& t/ O" _/ Q( @- I9 @& o. ?7 a
2 r* z  b- q/ F“为什么？”信朝阳略一楞，“我瞧扁豆挺有天分……”

+ H3 L9 t; j$ n! k顾十八娘沉默。

1 y$ X* w2 H2 Q) E  B  R+ ^1 J信朝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知道你顾忌扁豆女儿身……”他缓缓说道，将妻子往怀里揽了揽，“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 Q1 ~0 h' A% s/ M# e9 A" k* U
. q9 L1 C" w7 K' Y: g! E8 g顾十八娘点点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视线再次投向门外，隐隐有孩童的笑闹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