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首辅养成手册》 作者：闻檀 / 沉香灰烬

第162章
2 |% Y. l) `# W1 f4 M6 d0 |　　
& W: {4 L1 f, L. |; ?7 E9 b　　乔姨娘一直到深夜才等到罗宜怜回来，她一回来就扑在小几上呜呜地哭。
0 k7 v# f( f& i4 u' C
" `+ `0 ?: A3 z; u7 b8 I　　乔姨娘正在给罗轩远做衣裳，见状连忙上前去安慰她：“我儿这是怎么了？”

) i) O9 v/ x- ~1 @+ Z& \　　随行的丫头也跟着六姑娘掉眼泪，把事情跟乔姨娘说了一遍。
# |8 o& _( O" ^0 s- l9 |
　　乔姨娘听了气急：“这妖妇，就是看我娘俩孤苦无依，才欺负我们！这要是原来……”这要是在她受宠的时候，林海如怎么敢这么对罗宜怜。

. p) t- ~" ?% G$ E2 ~& ?# g, x+ f, S　　“母亲，我就是受不得这个气……”罗宜怜抬起头，一张脸如月下鲛人绝美，泪如珍珠。看得乔姨娘心都软了，她女孩儿这么的好看，怎么也要嫁个好人家的。

- a) o* Z3 f: V% R# L3 R　　“我也是家里的小姐，她是怎么待我的！连个奴婢都要欺负我……”罗宜怜越说越气，哭得根本止不住。
! H6 ?4 z! ]7 r. G8 e. c4 @
　　“你去说给你父亲听。”乔姨娘道，“娘虽然人老珠黄了，但他总是心疼你的！”
. ^4 E9 s% c3 M, `+ I0 M
- O( K3 g% x5 o; q2 R2 Y7 C　　“我前脚说了，后脚那妖妇更要虐待我，我懒得去说了！父亲又不常管后宅的事，说多了反而嫌你烦……”罗宜怜断断续续地哭道。
, }  A: k7 Y0 v7 A- D
4 v( R% t3 @! L4 G+ f　　乔姨娘心疼女儿，缓缓摸着她的背，咬牙道：“娘总要给你找一门好夫婿的，你等着。到时候叫他们见着你都怕，都要来讨好你。”
' I% n1 K0 Z5 j; ~; ]( z
% R& z' A4 J3 C　　罗宜怜伏在母亲的怀里哭，只觉得这世上什么都不顺她的心意。

　　*
, A: h1 E" o5 K9 o4 C, j
　　宜宁回去后，罗慎远正在烛台下看折子，听到她回来之后，便把折子递给旁边伺候的丫头，径直去了净房洗澡。宜宁坐下来，想到无事，干脆从他的笔山上拿了只毛笔润了墨，铺纸给英国公写信报个平安。
1 A, }/ y2 G# ~  E9 I6 n
　　半柱香的功夫罗慎远出来了，侧脸在烛火下很俊雅，沐浴之后带着湿热的水气，微露出中衣的胸膛结实。其实和道衍比起来他更像习武的那个。他走过来，问道：“你这是写什么呢？”
4 |) ]$ W2 q) P; n3 h0 j: j7 \2 i  Y
" g1 g) J6 k& k% l$ H: q　　宜宁抬头看罗慎远，他看黑尾翎一样的长睫毛低垂着。

& m1 \6 z, G8 w　　“给父亲报平安，免得他忧心。”宜宁道，她说，“哦对了，你的笔杆太粗了，不好写字。”
) E( W2 n5 x" C& ~, z: D/ Z
　　“用我的毛笔，你倒还嫌弃起来了？”罗慎远把她的毛笔抽走，吹了桌上的烛台，“洗洗睡了吧，你的病还没有好，要好好养精神。”
) |, v/ W, p9 B8 i5 T) a
　　宜宁被他拥着强迫去睡觉，她却顿了一下，突然说：“三哥，你不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2 w- Z* g2 V; P" g: N　　罗慎远沉默，然后叹气。他当然很想知道，实际上他几乎就是嫉妒的，毕竟他对宜宁的占有欲很强。但他也不愿意逼迫她，她从陆嘉学那里回来这么狼狈，浑身高烧。他舍不得逼问她这些让她不高兴的事。

7 `( Y# |: L: V0 [( k/ v　　“等你休息好，愿意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罗慎远俯身说，“你快睡吧，我还要去看一会儿折子。”

　　宜宁却拉住正要走的他：“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啊。”
% d2 N5 v( H) ~$ `  [9 [
　　罗慎远停顿片刻。

) |4 q& E) v1 ]* y1 ]! ^　　宜宁才说：“其实什么都没有的。陆嘉学就是疯子而已，他只是带我去找你师兄算了次命。”
5 v: O/ n+ g" T
　　罗慎远听了一笑，莫名的觉得她说话挺好玩的。他道：“嗯，那我去看折子了。”
3 ~# K# o7 e% j( q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宜宁觉得自己已经说清楚了，才闭上眼准备睡觉。
. l. q. r3 l4 Y& T5 E1 k. Q
　　夜深以后，罗慎远才进来歇息。
, R* x8 L3 f$ i) G# m
. k# {) j0 I/ k, c1 X; M9 S　　大红鸳鸯戏水锦被，镶嵌白色斓边，屋内还是大红罗圈帐子，鎏金钩子。这架千工床做工精湛，两进之深，挂落、倚檐花罩上垂下织金纱和大红暗花罗帷帐。烛火透进来朦胧极了。

　　洞房花烛，他还没有过。

) j8 _5 m! z! k& t　　罗慎远怕烛火扰到她，走到外面去灭了烛火。
3 V/ ?: D* `4 g2 c* L& v
　　等回来的时候他才躺下睡。两人是分了被褥睡的，宜宁就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一会儿反倒不安分起来。
- u1 O+ ~$ n' ]
　　屋内太黑宜宁是睡不好的，故她的点灯橱总会留盏灯。这习惯伺候她的大丫头都知道，但罗慎远却不知道。
7 c8 k+ e6 ~3 J+ C
7 n: @- v  F4 x- K　　蚕蛹宜宁带着自己的被褥拱来拱去的，梦到漆黑的山崖，黑森森的，到处都没有人。她再拱，就碰到个温柔坚实的东西，这东西好像有点微微一僵。但宜宁却安心下来，可能是他身上的味道特别熟悉。梦就渐渐的没有了，蚕蛹宜宁不再拱动。
- A3 }4 ^2 M0 y' I6 L: b
) N) l& w$ |- @8 T; W　　第二日晨光微熹，透过隔扇进来。宜宁还没有醒，她是被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吵醒的。
5 I! g2 E$ R1 N+ J, T2 Z2 M
　　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被窝里，而是合到了罗慎远的被褥里，还抱着他坚实的腰靠在他胸膛上。宜宁吓了一跳，因为罗慎远低垂着眼睛看她。她猛地坐起来。
4 z7 n3 u4 _8 O- f/ s. m
　　宜宁有点不敢看他，别过头望着窗外的白光。

7 O  a* y& H7 t! J　　罗慎远就起身穿衣。有丫头进来服侍他穿上单衣，赤罗衣，庄重的朝服，戴了五梁冠。
# d5 s! `5 E. L6 J7 i  c7 o
　　“我早上起来……在你被褥里。”宜宁突然开口说。

　　“是你自己过来的。”罗慎远嘴角微扯，“我不想抱着你睡，你却拉都拉不开。”
* D9 Q% e7 ]2 `6 E8 f, g
, m$ t# ]) J9 i6 h0 P( m& K　　罗宜宁听了道：“我知道是我自己，我只是想问问你……”
0 m6 G5 o& O$ q% h) M- |) a
　　她当然睡得很香，就是问问他习不习惯。要是习惯，她还想继续这么睡。很香很甜。

, @2 U% ?+ Q3 Z　　那种欲望的失控，和对罗宜宁身体的伤害，罗慎远不愿意试。但是拒绝她主动的亲近，对罗慎远来说也非常的不容易。他过了好久才说：“我无妨，随你就是。”

6 k, @! i" s) M+ `　　“陆嘉学……”宜宁又在他背后说起，“你要小心他，他怕是会对你不利。”
3 P1 ^/ C1 W& F- l% p9 U. k
　　罗慎远嗯了声：“我会应对他，你好好养病就是。”朝堂上的事，宜宁一个小姑娘就不要插手了。他有谋划，此仇若不报他也枉混这些年了。罗慎远眼神冰冷，随后出了门，外面守着的侍从立刻跟上他。

　　宜宁靠在软和的迎枕上，觉得还是家里舒服。喝了药含了盐津梅子，外头有人进来通传说：“太太，老爷送了个丫头过来。送去了前院姑爷的书房那里。”
" |1 b( a: V$ w3 p* r5 Y& N
　　“叫她过来给我请安。”宜宁把核吐在小碟里，淡淡道，“没得哪个伺候的不给主母请安的，若是没这个规矩，立刻就给我赶出去吧。”
: v6 J/ u3 y7 C- J
, I- @/ U/ @* w* Y# E) P% M　　婆子应喏出去，一会儿就领着个丫头进来了。

　　罗宜宁抬眼一看，那丫头立刻跪下给她请安：“奴婢名萧容，三太太安好。”
0 S# k! U. l5 _- N2 a: O, l4 H6 z
: Q$ U' `8 `: V- v　　身材纤长漂亮，穿了件鹅黄色柿蒂纹褙子，嫩青色月华裙，腰间垂着璎珞。那脸蛋才叫一个漂亮，瘦削的下巴，牙白肤色，唇色如朱，眸如点漆。
7 p2 T4 i7 Y$ o5 F8 t& n- i( g/ }4 f
　　这样的姿色，何止是百里挑一啊。

, c- V4 m2 Y1 i0 i　　端看那双纤纤玉手，指头尖尖就知道不是伺候人的。平日养得肯定比寻常小姐还要娇贵。也不知道罗成章从哪儿找来的这等丫头，费心了。

　　“你既然是老爷拨来伺候的，可会些什么？”宜宁问她。

8 _; u0 T! R2 T, _& ?　　萧容柔柔屈身：“奴婢诗词茶道，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

, \+ j* i% T, H: e- G& [; [4 m　　果然就不是来伺候的……宜宁瞧了她一眼，她好不喜欢这个丫头啊。但现在把她赶出去，必定落了个善妒的名声，她淡淡道：“萧容这个名字不好。”
% ^3 S* S6 G0 `2 r0 v6 k) {
6 M, t# _( k2 ]+ f# \7 r7 f; G　　萧容姑娘脸色一僵，她的名字怎么不好了……
0 P# h- ~* \2 a0 w- {" Y
　　“不够喜庆，我给你改一个名，以后叫花容吧。”罗宜宁继续道。

2 I* q. Z. d3 y0 @　　萧容听了心里一梗，后面珍珠几人却差点要笑出来。
% X7 C. C3 S7 [3 p( x$ l" x
6 ?* B  z; Y/ ~+ I7 h! |, g　　“这名不错。”宜宁点头道，“你刚来，想必怎么伺候三少爷还不知道，先跟着其他人历练历练吧。”她又叫道，“玳瑁，先安排花容去厨房里看看灶头，三少爷的吃食可是一等一重要的事。花容来伺候三少爷的，还是从这个开始吧。”
0 K2 e+ C1 W& h% C
3 f$ C2 ^' @0 o5 `. {2 x* e　　萧容……花容姑娘脸如死灰，她连锅碗瓢盆怎么用都不知道。她一个从小学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以大家闺秀为标准培养的瘦马，她让自己去厨房！
4 N4 q5 Z  ^0 p) m; A9 d7 W9 \& a
  ^8 C9 U1 u" M8 H. l2 i　　来之前罗二老爷早就说过了，她伺候三少爷是贴身伺候，日后伺候得好还可以抬姨娘。她想到罗大人外界传闻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心思就开始萌动。这来估计就是陪着少爷吟诗作对，谈谈人生什么的。谈着谈着就能滚床上去了，这还没沾到边，怎么就要去厨房了。

: P$ y; p7 d4 ~6 }/ d　　“花容，跟我这边来。”玳瑁淡淡地道。
! _( O6 D/ ]6 X- H& a
2 k  m- u4 Q; @/ z　　她是宜宁屋子里长得最漂亮的，对自己的容貌最是爱惜。看到个长得比自己还漂亮丫头的心里就不舒坦。

　　楼妈妈憋笑憋得辛苦。寻常主母哪有宜宁这样的，直接就把人弄厨房去了。其实那还是小姐知道三少爷绝不会说她半句的缘故，她心里门儿清呢。
; X8 ]& ~- B) s* h
　　“您就不怕老爷回头说您？”
  E+ E: v% m* |) U, B4 b1 e
2 |5 |3 H; I$ k　　宜宁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他说了来伺候三哥起居的。厨房给他做菜也是伺候了，挺不错的。”
" O8 E: y- j: F# I6 w- C: B
　　这时候另一个陪嫁婆子范妈妈从外面回来了，知道这事是一会儿事，但她也有些忧虑。她让丫头婆子屏退了，跟罗宜宁说：“小姐，奴婢也只是说一说，您听了可千万莫生气。……国公爷心疼您，一直说是等及笄。但是您虽年幼不知情爱，姑爷却已经二十二了，正是男子最旺盛的时候。若是一点不让姑爷近身，难免姑爷禁欲久了会生出别的心思来。您看，连老爷都送了丫头过来。若是别人送的，还不如是咱们自己人。”
5 ]1 @( S( f) ?+ f" V9 m6 l+ J. d
7 ?1 m# g4 b1 A　　“依我看不如这般。您提了身边好看的丫头先给姑爷做通房。我看您身边伺候的玳瑁就不错，又是咱们国公府出来的，对小姐忠心耿耿……等您及笄后，若是她乖巧，便可征得您的同意做个妾室。若不乖巧，直接发配了就是。”

" ?. o% `& i! t7 P　　在主母身边提丫头做通房很常见，特别是像女孩儿尚小，根本不识爱欲，强行圆房也是痛苦，倒不如先用着丫头。宜有些太太甚至很愿意给丈夫纳通房，因为太疼。
2 s. O: K" E- V! g4 c- s, c, W9 {
8 ^2 P' e1 [/ W) s+ n　　楼妈妈却是个脾气火爆的：“二十多岁又如何！他敢在外面做什么，老身我就立刻收拾包裹回去给英国公说道去！”
. b4 L, Y! j0 g5 e& ?
　　范妈妈苦笑：“唉你这说的，他在外面做什么，还轮得到咱们知道吗？姑爷看着是不近女色，一本正经的，内里谁清楚的。”
0 m8 p. Y- l" i$ b* H6 C5 U4 f
2 F2 x+ ~  q5 k+ a$ D　　看样子还是范妈妈劝动了楼妈妈。两位妈妈说完了，一致地看向宜宁，范妈妈说：“……马上要满月回门了。您看若是觉得尚可，奴婢们便再请示国公爷的意思。”

　　宜宁摆手，跟两位妈妈说：“通房不可，平白惹麻烦，暂时也不要再提。”

　　一则她就不喜欢，二则她要是真的做了，罗慎远肯定不喜欢，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
- g( s. k  I0 ~6 Y% s/ _
1 c/ k( Y: F: l; T: j. U　　两妈妈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范妈妈道：“奴婢也是胡乱提的，自然是依照小姐的意思来办。”
" o/ W2 u. O' q  l5 y
; M& e# S  V& `' E: M7 A* K　　宜宁点头：“好生看着花容。不过这等容貌的姑娘，也没什么手段，最好对付。”

第163章
　　
　　罗慎远回来之后，书房伺候的小厮就过来跟他说了这件事。
3 X1 H  f( U$ ~3 h, A- ^2 M
: ^$ F5 |, Z$ r2 Q　　“他送了个丫头来？”罗慎远挺平静的，罗成章在京任闲差无事，给他闲的，竟然敢管到他头上来了。
/ q( c9 i& S5 {0 @8 a7 E
' g& D* {* A0 j5 ~( R　　“是送了个丫头来，叫花容……哦不是，叫萧容的。”
) M- P8 S+ A- m0 [# L
　　“太太知道了吗？”罗慎远一边解下披风，一边往院子里走问，“她可说了什么？”

2 l9 A2 p* R8 v0 d$ g- j$ F　　“太太啊，太太人还挺好的啊。把萧容姑娘叫去了，赐了个名字花容。然后萧容姑娘就没再回来了。小的打听了才知道，太太让她去厨房做事了，洗盘子……”
* _! A" _5 G( c3 W
　　罗慎远听了一笑。她可的确是有趣。

　　“大人，您看此事怎么办。毕竟是老爷送来的丫头……”

　　罗慎远语气淡淡道：“这屋内的事都归太太管，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来问我。”说罢一顿，“以后有人送丫头来，就去告诉太太，知道吗？”
6 O0 }$ ?6 O$ Z- Q+ f7 j, m( O
; x/ M2 s& }) ?, }$ R　　小厮看罗大人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立刻点头应喏。什么都比不过罗大人心情好重要，罗大人心情好了，他们这些伺候的日子才好过。

9 r5 r6 w" W  a  h- }. C1 M# D　　幸好太太这是回来了，太太没回来的那几天，罗大人做什么都冷着脸。他们站在屋子里话都不敢说一句，噤若寒蝉。稍微犯点错事可能就是一顿板子，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 E# R* O6 l$ k5 E0 W　　林海如也听说了这个萧容的事，笑得捂着肚子好久缓不过来。
) {5 B% N$ P6 Z8 B+ `
; X. A+ R0 j' J2 W' I　　是她想错了，还以为宜宁要因此而纠结呢。

/ P: K$ L! z0 c! `& ^3 a5 S　　罗成章很气，气也没得办法。他要是直接送个通房过去，罗宜宁倒是不敢罚去厨房。但儿子肯定直接给他送回来，根本连门都入不了。

　　罢了，看那丫头能不能在厨房混出什么造化吧。
3 O9 `; v. q% j, U* l" y
/ T/ u% ?" j% n7 p* K4 y　　入了十一月之后天气更冷了，宜宁收到了魏凌的回信。他要娶徐国公的幼妹为妻了，让宜宁也赶紧回家一趟。前几天因为宜宁的事，婚事才搁置了，这两天正是要迎娶人家过门的时候。让宜宁去，他也要弄清楚陆嘉学究竟是怎么回事。

9 M$ C/ {7 o8 P; k; u) ^　　宜宁合上书信，准备等罗慎远回来就告诉他这事。
) D7 O! b5 ^( m8 t( M7 G; s
+ S+ A; k' T) |6 {3 N% E. J$ R　　结果等三哥回来的时候，她从林永那里听说了一件事。罗慎远在朝堂上被言官骂了。
, E8 P( [: W. F8 J
4 n9 ]* s" t6 ^  X1 S  x　　理由正是宜宁在陆嘉学那里听到过的，说罗慎远和曾应坤有联系，通敌卖国。

　　皇上赏识罗慎远的才华，觉得他通敌卖国更是无稽之谈。但他可吵不过这些精力旺盛的言官，被这些言官烦得让早退，把罗慎远单独叫去南书房说话，暗示他早点处理这事，毕竟人言可畏。

　　罗慎远回来的时候，宜宁就问了他这件事，他倒也不否认。
  W, ]7 k8 j. d0 O- w9 ]
　　“言官成日的骂，就算不骂我这里，也会骂那个。”他冷笑道。
7 J5 K+ M' K9 x4 V; b
4 [9 t& ]2 Y: A/ `  I　　这个道理很容易懂。罗慎远风头正劲，盯着的人就多。再加上有人刻意操纵，骂之声就更加愈演愈烈了。
- q$ q$ w8 r1 w9 @& Z5 A  y) [
6 L! ?2 x0 o# {" \　　罗慎远觉得火候也快差不多，要到反击的时候了。既然被骂，就等骂到最激烈的时候再说。
/ R7 V! B4 h# A9 Z: I" g& z
/ Y1 M! C; n: G5 U7 n" {0 K1 m6 b　　宜宁看他下着棋，突然闭着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 f% Y: O& v3 m' F4 P　　她想到自己现在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直起身帮他揉太阳穴。他的眉毛为什么这么浓……鼻梁也很挺，上嘴唇很薄，下嘴唇厚。好薄情的长相。
, U2 h0 X$ Q4 O) g* V  _5 P/ a
  s  R4 y- n. |* q' f　　罗慎远霍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小姑娘一般支着身子，腰线很明显。他直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用，我不累。我只是在想事情。”
: K" G1 k, J8 L( G
0 q. Y$ B! D0 R2 W7 t　　毕竟那点力道给他挠痒痒都嫌不够。

3 m- @+ r; q: c6 E3 L　　他说不用了宜宁就缩了回去，免得麻烦。三哥在想曾应坤的事吗？其实宜宁并不关注曾应坤，她更在意徐渭这个人对三哥的影响。

7 F4 v0 `7 F/ e0 k+ |% }1 s　　宜宁不好打扰他，过了会儿她问：“三哥，你可看重你的老师徐大人？”

! d9 b/ o) N. n/ P8 m: w　　宜宁想知道他对徐渭究竟是种什么态度，为什么当年见死不救甚至无动于衷。难道就是为了隐忍报仇吗？那也不会让别人恨他恨成那个样子，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徐渭最器重的学生。
9 `$ F# L0 y& T! {8 Y6 L
& Z- I; A; D4 @　　“徐渭是个很聪明的人。”罗慎远沉吟一会儿说。他知道徐渭在想什么，杨凌的手段想斗过那两尊，太滑稽了。徐渭真是想推杨凌上位，除非给他铲平所有障碍。他倒要看看徐渭能有多大能耐。
( c7 z( @7 N  M3 |, C4 O( k' n
　　不愧是未来首辅，说话滴水不漏的把稳。

　　宜宁去叫婆子吩咐菜色。
3 l2 @0 ~8 W+ U5 g/ |2 m( j
9 l& ^3 n  @2 E! u% o　　等宜宁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太师椅上跟自己对弈。

　　罗慎远大部分时候对人都不亲近，好像很难相处的样子。对她的时候，三哥要有人气一些。但是观察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很有趣的。宜宁上次看到杨凌请他去喝酒，他答应了。那天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满是酒气，想睡又怕熏着她，想洗澡但是天气又冷，他踱了会儿步犹豫很久，还是决定去洗澡。

. d7 k$ z5 \0 u　　宜宁因此觉得三哥有些好玩。

: X+ V/ U- p9 N  z　　宜宁走过去看了会儿棋局，才问他：“三哥，你为什么跟自己对弈，不如我陪你下？”
8 C7 x9 y6 q9 J# b+ S6 k8 C0 m
0 E3 I1 h2 Q8 z( h　　罗慎远抬头看她慢慢道：“你确定你下得过我？”

( F% e2 y: _) m1 W# |; c: v+ s　　宜宁讨好一笑说：“下不过你就让让我呗，我小时候你不是经常让我吗？”

　　罗慎远示意她坐下来，他让她五个子，结果一刻钟之后，宜宁还是被杀得片甲不留。罗慎远抓放着棋盅里的棋子，说，“你起来，我自己跟自己对弈。”
5 v( }- Z+ r6 s8 P8 K
4 I2 b% S8 _* g+ d% K& f$ w　　宜宁被他气得，懒得陪他下棋了。
4 {% b% i- j% X: V
　　那晚睡觉的时候，宜宁朝着里，心想别再一早起来滚到他怀里，她也生气了。每次在他怀里醒过来，都觉得莫名的暧昧。

9 T% k" c8 w# ^9 G+ Z; r  h. D6 y　　结果宜宁发现这晚他竟然睡得比平时还要好，简直神清气爽，早饭还多吃了两个馒头和一碟酱黄瓜。

　　……行，他赢了。

　　这日是要回门，一大早楼妈妈和范妈妈就准备了回门的东西。罗慎远穿了官服跟她同坐马车里，宜宁好奇问他：“三哥，你怎么还穿着官服？”谁去趟岳父家要穿官服了，他想去压着谁呢。

　　罗慎远回她：“这身好看。”

　　罗宜宁嘴角一抽，握着汗巾深吸了口气：“我记得前日母亲才给你做几件了杭绸夹棉的直裰，你不拿来穿？”
' x* o2 R. X# l9 Q
2 f& l+ \2 _8 G: B　　罗慎远才揉了她的头，平静道：“骗你的，你下午呆在英国公府里，我跟岳父要进宫一趟。”
. S2 D+ J8 P! R3 \
　　……他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 x( k7 _2 L' g5 F2 x8 z# T/ k& A
　　到了英国公府邸上，小厮牵马去马厩喂草料。府里热热闹闹的，张灯结彩，宾朋满座。魏凌正忙着要招待宾客，见到女儿女婿回来了，才过来迎接他们。

　　宜宁看到父亲一身大红吉服，不知怎么的，心里又酸酸的。

　　“……继母我还未见过呢。”宜宁说。
8 s1 |6 \0 z7 K) I5 ^) c& M
　　魏凌其实想通了，也是因为英国公府不能总是没有个管事的人在。他要是在外征战，家里更没得人管了。他摸了摸女孩儿的头，笑道：“你一会儿就能看得到了。”

　　宜宁才笑了笑：“……那您先去忙吧，我给祖母请安去。”
5 i4 t( E( M% L- Y+ M9 D* z
, j! i# J" r  C1 F- @; F　　罗慎远则去了花厅，他是男眷，可以帮着待客。
9 h/ _7 o* h" @$ ^
　　宜宁由楼妈妈陪着去了静安堂，魏老太太正在同赵明珠正等着她。她发现半月不见，魏老太太竟然又苍老了些，两鬓银丝斑白。人到岁数的最后关头，总是老得格外的快。

　　因为她精神不太好，都没有出去，但她穿了一件喜气的万字不断头褐红色绸袄，戴了眉勒。来随礼的人在她这里热热闹闹的坐了一屋子，宜宁按照规矩给魏老太太行了大礼，被扶起来。魏老太太看着她，跟赵明珠嘀咕道：“我怎么看她总是瘦了的？”

　　赵明珠就挽她的手笑说：“我看都一样的，您坐下来说。”
; D& w# k& I" U3 v* f- N& {4 }( _9 _
! P9 h7 v7 T3 U5 _: ]　　魏老太太就说：“明珠，我小厨房里给她备了天麻乳鸽汤的，你让丫头给她端过来喝。”

　　“您可记错了，小厨房今日是没有开火的。外院厨房给您送的早点来。”赵明珠拍着魏老太太的背，魏老太太的表情则有些困惑。她说，“我记得是炖了汤的。”非要丫头去端来给宜宁喝，直到宋妈妈进来说没有，她才作罢。

) j" g) C* t3 k6 e9 H4 q+ l　　宜宁看着这情景，似乎有些不妙？

, A: O. T" V, {1 G/ S　　赵明珠才坐过来，吐了口气跟她说：“有一日晚上外祖母梦魇了，啊啊地喊了一晚上，把宋妈妈吓坏了，忙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给她看看。但是不知怎么的，自那天之后外祖母的记性就不好了。”
: L( f% Z( p, j( w7 g, M
　　“我竟然不知道……怎么不派人送信来说？”宜宁看到魏老太太的样子，就想到出嫁的时候魏老太太把整盒的嫁妆搬给她。那时候她精神还是很好的，现在看到满头白发，总是十分的可怜。

　　赵明珠笑了笑。“外祖母也不想你担忧过多，除了记性差些，别的倒也没什么。一顿还是能吃大半碗饭的。”

- m7 B" g1 J3 m2 W7 L1 V. w　　宜宁才略松了口气。正端起茶杯喝茶，外面有婆子进来通传：“都督大人的轿子到影壁了，应该要来了。”

　　赵明珠原对陆嘉学有些心思，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那就是痴心妄想而已。
$ P9 g! O0 t3 n  R7 n
1 F: C! e/ t# B: l　　她现在只想借陆嘉学的势力，在后宫里更好混些，故有些欣喜：“谢谢嬷嬷通传，我一会儿去给义父请安。”

　　宜宁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
) k% |3 x1 [! ~) U
　　*

　　前院花厅里，众人见陆嘉学来了，都纷纷站起来拱手迎了他。

　　陆嘉学走进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一面看了罗慎远一眼。

1 |  s% x. {+ }8 F7 Z" a- k　　陆嘉学对罗慎远这个三哥并没有理会。他坐下之后沉吟片刻，就对魏凌说：“你今日大婚，我便来随礼的。”说罢叫人抬礼上来。
) k& [1 Y3 o0 `+ ^- i& c, x
6 Q5 ~3 A# h+ ^* H: P% q　　魏凌谢过，随之坐下来，陆嘉学今日前来还是要跟他说一件事的。
; g- N/ ^8 r0 d; C' D
. n) O  J/ p' s/ K; y! S/ e+ P　　早年太祖将蒙古人赶出疆域之后，也速迭儿夺得汗位后，许多蒙古贵族和大臣不承认其地位，蒙古开始分裂成为东西两大部，东部为鞑靼，西部为瓦剌。这两部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时常交战，再加个女真，这三部之间经常内耗，水火不容。其中瓦刺是最强大的部落，因此敢进犯大明疆域。
3 }" S0 }; b9 T9 Q- z+ u4 p1 q( P
　　今日早上传来军情，说大同和国公爷驻守的宣府现下都没有统帅指挥。瓦刺部竟然联合鞑靼部竟私自会面，怕是要达成协议的。

　　军情一传来，陆嘉学就被连夜召见了，
, |6 h6 y  K& M# w7 S6 ^
　　上次魏凌将瓦刺打退了五十里，让他们大伤元气。本以为能消停下来，谁知道反而促使鞑靼和瓦刺结盟。

/ K4 S1 @6 V* ?- j5 [　　“大同之事我已经收到密保，两部一向水火不容，此次合作必然不简单。你是宣府总兵，戍守边关你该出一份力。最好是请旨再回宣府。”陆嘉学道，“等你过了新婚再说。”

4 g# P# _9 r/ @6 c　　上次陆嘉学跟罗慎远发生的冲突，魏凌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 g7 U) o% h; Z% j5 K; `6 b1 r
+ P5 f3 d3 G/ P5 D  q1 R　　罗慎远不跟他说明白，他又不可能去问陆嘉学。这两个都是人精，唯他女孩儿稍微笨些，但还没逮着机会问问她。

" [6 w; v; X0 w7 x* r" D; X　　陆嘉学为什么掳走她，难不成是她得罪陆嘉学了？那也说不过去啊。陆嘉学为了制住罗慎远？这个倒是更有可能一些，就是不知道所为何事。
. f% L) k& _& a
# b0 t9 o: w4 x9 L0 O' Z8 |　　魏凌点头，又笑着指罗慎远：“我女婿今也在这儿，你是见过的吧？”
. g. q2 g( Z  M* W$ e- P3 O  N. g
$ N0 U$ c" Q( X% u" I$ q% @4 {　　陆嘉学听到这里眼睛一眯，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说道：“我刚把曾应坤送往刑部，听说罗大人最近常被言官进谏通敌叛国？”

7 d8 V" U6 B# n' u: t+ o7 c　　罗慎远淡淡一笑：“这还得多亏都督大人能力卓绝，罗某自然敬仰。”

　　“敬仰倒是无妨。”陆嘉学的手串换了个手拿，依旧摩挲着慢慢道，“罗大人回去好生考虑，不然曾应坤要是说出什么证据来，对罗大人大大不利啊。”
1 g1 s/ F+ i! M  c
　　这两人开口说话，别人自然不敢插进来。

　　魏凌摸着下巴想了想，他的侍郎女婿高拔如松，陆嘉学靠着椅背又有龙虎之势。两人的气势倒是分庭抗礼，若再给罗慎远十年，权势超过了陆嘉学，谁制衡谁还不一定。
1 C9 Y# f, q7 O' L. j' m5 O& v0 ~8 M1 @
　　他叫下人进来吩咐摆茶，想了想又对陆嘉学说：“我听说……你和小女发生了一点矛盾？她若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看在她是你义女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不如一会儿我叫她进来，给你端杯薄酒以示歉意。”
8 ~9 K- s# q3 h6 E
　　陆嘉学也一笑：“她才多大，冲撞我也只当她孩子气，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罗慎远背着手。

　　周围之人皆不知这人颠倒黑白的说什么。
! g/ K. G# Y) R0 f& @
　　枉顾人伦，掳人妻子，还如此冠冕堂皇。
- c+ Q, s& ^9 p$ m* b9 y9 b
　　但是他也不会说这些话，犹如小孩哭闹着说不公平，有什么不公平的？规则如此，弱肉强食。他要做的也只是算计和攻击回去罢了。若是他强了，他从陆嘉学手里来抢，他觉得也是公平得很的。
# F9 i" l1 T0 J
" R6 H3 d3 }8 Q8 Z! l% Q! s　　年少的时候，他手有疾，罗家一家人都当他不存在，没人在意他。孤独的少年心里有多少绝望和冷漠，情绪近乎黑暗到极致。这个第一次牵他右手，对他表示依赖的孩子。可能孩子不知道，他依赖于她的依赖，因为这让他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比她依赖自己都多很多。
* O. z5 m# ~2 s9 h$ m; D
3 K/ |- k$ B7 Q8 ]　　所以其实对他来说，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2 Q, p. e# x/ f0 K8 [
　　*

# \7 J" u" W9 {' `" j　　魏老太太小憩后，宜宁在帮着魏老太太挑白果心。白果成熟之后，中心那蕊是有毒的，食用的时候必须要除去。太医嘱咐多拿白果入药膳，丫头婆子们便收了府里银杏的果来，幸好正是成熟的时候。她们闲来无事便慢慢挑着。
# f' B) v, R/ n" L" g% t2 d
　　清莹如玉的白果放入小罐中，宜宁有些惊讶：“——你要入宫？”
, H/ x4 C  P% Y: s+ y
　　赵明珠漫不经心地点头，拿小刀挫自己的指甲：“三十入宫，外祖母看了，这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谁要没想这么顺利，魏凌舅舅将我的名字递上去。一同去选的簪缨世家、重臣之女不少，皇上只听说我是英国公府的表小姐，就立刻圈了留，赐了选侍的封号。圣旨我还留着，你要看看吗？”说着让丫头去拿。
* Z2 \' I7 W1 X! a4 v
3 |3 q3 l) ~# q' t* V) `" s# C# E　　“与我一同入宫的还有户部侍郎的次嫡女，还有皇后娘娘选的，她家一个貌美的远房侄女。”赵明珠继续说，“对了，我听闻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谢蕴嫁给程琅了？”

2 Y% T$ l" `9 u  z  V1 ~4 F　　赵明珠现在已经以充分的热情投入了新事业中，对她来说，跟众多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并不可悲，她反而挺高兴的。毕竟她又不爱皇上，进宫就是为了地位，宫里充满了挑战，她说不定真有一天能当上娘娘。到时候于她有恩的自然会回报，对她不好的她也不会客气。
# F8 O  F2 g' ~, S2 s8 W
　　宜宁看她一脸兴味，觉得她真的挺好玩，不由说：“你这不像是去嫁人的，倒像是去抢钱的。谢二小姐原来还到咱们府上来过，是已经嫁给程琅了。我还跟她一起看过戏喝过茶，她与程琅相处倒还算可以。”
  G3 ~" Q( D5 F& T5 _
　　赵明珠有些感叹：“我与程琅表哥议亲不成 ，你与他也没成。没想到他竟然娶了谢蕴，谢蕴还是有福气的，嫁给程琅表哥那样的人物。”

( b) @% F% T* G& W4 ?! |( b　　丫头拿着圣旨过来了。

% C$ Z) W% M/ Z# j% U　　宜宁不是没见过圣旨，魏凌的圣旨都收在他书房的一个匣子里。她刚进英国公府的时候，在他的书房里乱玩，都翻来看过，因此对圣旨没什么兴趣。

　　这时候外面婆子有进来传话，说陆嘉学现在在花厅喝茶，魏凌让两位姑娘都一同去请安。

: Y5 v2 o* D6 T  n. N# M　　宜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胆战心惊的。
: L2 N& f1 f3 `- v6 |' _4 W
　　“你随我去吧，请个安也是好的。”赵明珠拉她起来。
3 ^5 n  ?! D( A; j5 `
7 B& I4 D% B# M/ ]/ T. a" q　　宜宁不想见陆嘉学，只道：“你去回话，就说我要照顾祖母，给义父请安还是下次吧。”

　　来通禀的婆子笑着说：“小姐，国公爷说了您一定要去的。”
4 G: p4 S* @$ q5 e$ G; h1 h
; S- n5 F7 j, w9 k　　宜宁咬咬牙，略一转念想想去就去吧。大庭广众的，他未必还能当面做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可是他的义女，陆嘉学总不至于这么不要脸吧。

  D* q& y. N/ r2 |% C5 \7 w　　花厅里还有好几个官员在，陆嘉学在内间和兵部侍郎江左云在交谈。魏凌则和罗慎远在外面说话，一见女孩儿过来了，招手让她过来。
! l6 l, K  i3 w0 i; [
9 r. U/ y0 s  e　　半月不见她，仔细一瞧总觉得有点憔悴，魏凌就开玩笑问她：“可是你三哥对你不好？”

　　罗慎远听了一笑。

　　“你三哥待你至好，愿意牺牲亲事来帮你，必定不会亏待你。”魏凌又拍了拍女孩儿的肩。
6 y2 x- b8 E3 n: ?5 D4 F9 d* C% T
8 r* C6 d* a0 G" N/ d　　罗慎远就说：“岳父不用担心，阖府上下没人敢亏待她的。”

* Z5 D1 S5 W: `) t9 b" L5 ]　　宜宁退到他身后，想到昨晚下棋和睡觉的事心有不甘，伸手一拧，结果他手臂的肉又变硬了，还是拧不动。她知道他跟那位妙法大师学过些强身的功夫，气也拿他没办法。
/ Q, m+ ^4 Z9 q# h; C
; O1 k" G- _3 U& ?" S  ]! g4 M　　魏凌又跟赵明珠说话，然后回头来叫宜宁。声音低了些：“我听说，你跟你义父有了些矛盾？究竟是怎么回事？”

! m& O2 k$ p$ x+ S& y$ }　　罗宜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事情的真相她谁都不能说，只是这么一来，别人的猜忌和怀疑永远都会存在。

　　“是我无意冲撞了义父。”宜宁说道，“义父便有些生气了。”
4 M, M7 ^* _' }4 Z8 H3 V
8 O" q7 {4 y! s0 s% F* {　　魏凌觉得女儿多有隐瞒，但罗慎远在，他也没有多问，就说：“如此今日正巧，明珠要去给陆嘉学请安，你也随着去给他赔礼道歉。慎远，你先等我片刻。”魏凌让两个女孩儿跟着他进内间。

! h1 X/ @9 s" K2 e　　罗慎远看到几人进去，他侧身坐在外面。有官员讨好地跟他说话，他也没怎么理，花厅外种的金丝菊开得正好，冷风从湖面吹来，秋意萧瑟。
% ^# @) ]9 `8 P, L
* n+ L3 X7 C' W0 \" _5 J　　赵明珠先请了安，罗宜宁站在她身边，也屈身喊了义父。
) T) W$ ?* a; R, I0 X) Q
　　屏退了其他人之后，陆嘉学先没有理会罗宜宁，而是跟赵明珠说：“我知道你进宫的事，皇后与我算是交好，只是这次她的远方侄女也要进宫。她是多年无嗣害怕了，想找个听话的为她争宠。你进宫之后想好投靠皇后了？”
8 O: r0 H. S- {; d$ P; E  p1 o
　　“女儿知道董家端妃也颇为厉害，又是皇长子的生母。”赵明珠说，“但想想毕竟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
1 n1 q3 V8 v* _$ t1 [) I9 Q
　　陆嘉学觉得赵明珠不够聪明，入宫之后恐怕艰难，而且还是想跟皇后。就跟魏凌说：“既然诏书已经下来了，你选两个极聪明的丫头跟着她，否则她一个人应付不了。”

& W+ s, Q9 \7 o8 h5 V0 G3 _　　赵明珠背后现在有陆家有魏家，总比没有大靠山的侍郎之女好。

　　说完了赵明珠的事，魏凌让罗宜宁给陆嘉学奉茶。“……你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义父的，给他端杯茶认个错，免得你义父生了你的气。”正面扛陆嘉学太不理智了，魏凌希望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

* J$ h8 i9 h5 ^5 g　　宜宁从丫头手里接过茶杯，略咬牙，在他面前缓缓跪下：“义父喝茶。冲撞之处还请多原谅，莫与我这等小女子计较。”

　　陆嘉学看着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她跪在自己面前，端茶的手微微地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估计都有。

　　他伸手接过来：“义父受了你的茶，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忤逆义父，我也不会为难你。”又微侧过身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宜宁看他从容喝茶，一身革带锦服，却心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