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耽美]《放开那个受》作者：非天夜翔

番外·箕水豹

- K. ~1 S3 [& L4 g* _5 f; f; S" Q9 V　　翌日天明时分，车队再次停了下来。

　　游孟哲抱着小太子李信，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朝外看，见路边兵士执戈稍停，显是计划外停步。余长卿从后面的马车下车，披头散发，边围腰带边匆匆经过，示意游孟哲在车上等候，自己去询问赵飞鸿又出了何事。

　　“尿尿……”李信道。

$ p7 P9 E4 p7 S7 x3 k" O0 y/ Z　　游孟哲牵着他下车，让他在路边解手，两人打了个呵欠都醒过神来，队伍停了很久，游孟哲坐在路边给李信编草人玩，迟迟不开拔，忍不住起了好奇心，牵着李信朝队伍前头跑。

! Q: V; J1 T' g) O　　赵飞鸿与余长卿在马车另一侧谈话，赵飞鸿道：“如此说来，只有派出使节，前去找宇文弘谈判了。”
6 c: G" s* Z7 r, k$ B. h  c5 B
6 o0 L9 G: d% t　　余长卿道：“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办。”
( T$ k  `& x3 G: t" a% F' P& Z
　　赵飞鸿：“……”

6 b2 |( {1 u9 y* t: |, @+ e  Q　　余长卿：“……”
2 [$ c9 V) B* c, _$ T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余长卿道：“还未来偷听？”
6 K( ^; e* m- V  U% ^
　　赵飞鸿神色有点迟疑，开口道：“再说一次，从头开始。”

# S0 h9 |, l4 A* ?7 S　　余长卿叫苦不迭，大清早的刚睡醒就被赵飞鸿拉过来演戏，说了前头的只忘了后面的，正回想台词时，赵飞鸿忙使眼色，余长卿会意。
8 u8 T' m5 h4 T; Z
8 d% P0 ?% ]/ w　　游孟哲终于来了，他小心翼翼，躲在马车另一头偷听。
( \& }/ r& ]( k9 m
: |! t- t: T: ?, l( M, M( T8 w% N　　赵飞鸿咳了声，开口道：“宇文真既然病死，多出来那个绝不可能是他，根据奸细回报，他们临时找到的那个不会说鲜卑话，武功高强的人，只有一个可能。”

　　余长卿面无表情道：“那侍卫有这么高强的身手？”

' w2 \: o! l$ N　　赵飞鸿抬手示意余长卿语调再惊讶点，答道：“你未见过他实力，在二十万人的兵营里想出就出，想进就进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余长卿：“这可难办了，该怎么对孟哲说……”

　　游孟哲彻底震惊了！
4 v" N8 N6 l  o' J
/ u. `3 o5 T' x　　他们在说的人是宇文弘？！
* j% `( H" n+ |# ?
8 d$ }. o' Q* \9 d　　游孟哲示意李信别吭声，屏息静听，从赵飞鸿与余长卿的对话中猜到了个大概，刹那一阵难以置信的感觉。

  Q/ ]( R) ~+ [0 N' |. h+ P　　根据埋伏在鲜卑人营中的奸细回报，宇文弘与游孟哲失散后寻儿心切，却不知游孟哲去了何处，直接就追去了鲜卑人的大营。当时战场离大虞兵营只有十里路，为何舍近求远，不先来虞国兵营打探，余长卿颇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 _# F/ O+ M  e" k3 Q9 E6 ?　　游孟哲却是明白宇文弘这么做的原因——大虞的将军赵飞鸿认得他，他身上又有张远山钦赐的信物，又会说中原话，被虞军抓走想必无碍。而要是被鲜卑人抓了可是不得了。
) V! O: o4 E( [# ]
+ {. |1 }8 Y9 i9 N3 r　　当夜宇文弘只身进了鲜卑军营，倏来倏往，视二十万大军犹如无物，一路潜伏进王帐，碰见只剩下一口气的鲜卑大王宇文真。
, }; p$ B0 a) d$ M' D! k
5 E) M5 V( a; z* b　　不见还好，一见之下登时吓了一跳，宇文真与宇文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大王染了急病，只怕撑不过当夜就要归天，鲜卑大军群龙无首，姓宇文的只剩下宇文真一人。后方四族联盟里，羌族的盟主又断了气，若不回去争权，只怕鲜卑人就再也无法翻身了。
; L$ y! ]$ I8 f, Z8 x: n, Z
　　然而宇文真一死，怎么回去争权？！！
' B0 ]- [( y+ J' {+ s5 H2 F" K4 n4 S
( M, h. z! n% `8 o( @5 Q　　帐中老祭司一见宇文弘便当即有了主意，宇文弘还在对着宇文真发呆时，鲜卑大军在帐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宇文弘意识到危险马上抽身而退，连抓带点，碰上谁谁倒地，老祭司又不敢放箭，二十万大军竟是拦不住宇文弘一人。

　　最后幸亏有翻译出来喊了一晚上，宇文弘才终于得知自己身世——宇文真居然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 n$ o$ p; ]% \$ C
" h1 P6 ~* Z9 \7 K( R　　当年宇文弘的娘怀了双胞胎，在大雪中逃避虞国军的追捕，途经一个山村，在那处分娩，未料刚生下宇文弘时村落祸不单行，当夜又遭了马贼洗劫，宇文弘的娘便只得拖着胎盘脐带，坐车连夜逃跑。
: [% H& g5 W9 t( u
" }& C" i/ F, n0 a" P　　那会兵荒马乱，宇文弘的娘又怀着鲜卑宇文氏唯二的骨血，村庄被马贼入侵后无法带着宇文弘逃跑，生怕冰天雪地导致新生儿早夭。

3 z# G. e0 M9 q$ x8 P/ C1 \% r　　于是宇文弘便被村落里一对好心的老夫妇收留，尚在襁褓中时以羊奶，狗奶为食，至于宇文弘的亲娘则逃到塞外云城后，生下宇文真便咽气了，临死前交代族人，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他就在、就在、在……
. Q* s4 c' ~2 ?
　　正如古往今来的无数骨肉分离的悲剧戏码一般，天注定的，最后一句话永远也不可能交代得清楚。

　　但她终究留下了信物——那是一对鲜卑人的镇族图腾：神貉。
& Y0 A7 e5 T9 Y* `
3 i1 I1 G& X6 Z- _: ~5 k4 h　　此刻鲜卑人只将宇文弘当做宇文真的替身，不太相信他们的兄弟关系……
# V' e9 L; ~! z7 x& d
8 V; J+ Y/ D( i, ]0 [　　游孟哲心里哐当一响。

　　余长卿道：“这么说来，若宇文弘确定身份，兄继弟位，孟哲的身份岂不是鲜卑太子了？”
" ^' }! v) \( K) Y  s6 K
8 N/ G" \, Y, g. t! z0 {2 O　　赵飞鸿又道：“他爹是鲜卑人无疑，但他娘可是实打实的虞人，身上流着我大虞的血，此次大虞与鲜卑两族间本无血海深仇，胡人四族间恐怕会起内乱，倒不如订个合约，让宇文弘带着孟哲回去，一来可保大虞百年安稳，二来减少边疆战祸，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现在也只有派出使节，找宇文弘去谈判罢。”

　　余长卿叹了口气，说：“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办。”
. [9 J3 b: t& T% X9 w
　　两人沉默片刻，赵飞鸿作势要走，游孟哲忙牵着小太子跑了。

) M# z; X9 q5 e0 L0 H8 b　　余长卿从马车后探出头，远远看了一眼，问道：“赵将军，你相信孟哲真的会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
- G3 Q1 S/ S2 P8 _. ~% Z2 H
　　赵飞鸿道：“我教了他这么多君子之道，天下苍生，孟哲本人不是坏人，想必都记在心里，放心就是。况且议和一事，对宇文弘来说也并非坏事。”
# ^' O4 A: Y+ ?  O) r( a
　　另一头游孟哲一路狂奔，李信险些被拖摔了，游孟哲索性背着他就朝自己的马车上跑，进去之后让李信坐好，手忙脚乱地翻自己包袱，心里通通通地跳，翻出一个石头做的小狗——正是当年宇文弘在赵飞鸿家外，亲手交给自己的东西。
3 S" s1 a2 P2 G1 {9 m8 A
1 v! F' h: j, f8 B6 U" ]" `, \, g　　就是它！神貉！爹是鲜卑大王了，得把这信物给他送过去。
8 }& `3 s& ~3 s) r2 p0 G+ f
　　游孟哲找兵士要了匹马，寻思要怎么去送信物，再说说和谈的事，李信却在后面喊道：“去哪儿，哥！带我玩带我玩！”
" C& T1 g0 a1 k+ O; s
　　游孟哲道：“哥有事，你在这儿等着，乖。”

" J6 d& r, O+ o% Z2 P: b1 V　　李信：“？”
" o5 Y4 P: t9 j: k& j+ Y( w
1 _* c2 F' Y* g' T9 f3 p/ A　　游孟哲要上马去，李信却抱着他的腿不放，树猴儿似地粘着他，游孟哲无计，只得把他抱上马去。换了一套马车里的兵士甲胄，把披风朝后甩，示意李信抱紧他，李信被披风蒙在游孟哲身后，嘻嘻哈哈地只觉得甚是好玩，抱着游孟哲的腰，游孟哲一抖马缰：“驾——”
# A4 Y$ t) ?% D/ f( w; b! @. z
9 ?9 L) S" r# s　　于是游孟哲带着太子，头也不回地朝鲜卑大营去了。

. a6 {2 s" U- h. u( ?9 `$ t　　一炷香时分后，兵士屁滚尿流冲来报。
$ y0 `% _( d& \, N1 D
8 |: ~; n% M6 n　　“报——太傅的干儿子把、把、小殿下给那个……给劫走了！劫去鲜卑营当人质了！”
/ |4 O8 U' _3 Y
　　赵飞鸿和余长卿还在草拟两国合约，听到这消息时同时一口凌霄血对冲，喷了对方一头一脸。
9 C9 I9 K- K$ W: m7 r/ B
　　月色如水，茫茫大草原上，游孟哲策马疾奔，李信侧坐在马上，倚在他身前迷迷糊糊睡着了。整个虞国兵营震撼了，派出所有骑兵来追，游孟哲逃进深山，发现忘了带地图，只得一路朝北跑，希望遇上个把鲜卑人，带个信，把东西捎给宇文弘。
1 E3 K/ Q& F5 k& f; f1 i' }
6 \& p; {. _  e# r　　“找到了——”
8 k" o8 R6 Q8 m7 B0 _
　　“找到了找到了——”
% p0 b- B: v: n3 [; Y- _) Z
　　当即有人大声道：“抓住他们了！”

　　“别伤了小殿下！”
7 S) c  n- T4 j1 b. Q' C9 V
　　赵飞鸿亲自打着火把来追，一时间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人，十万大军把游孟哲与李信围在中央。
% f! @# ^: z9 E7 _6 T) L8 E
　　赵飞鸿气得脸都青了，痛心疾首地大吼道：“孟哲！你到底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 }* n' T- p. e( |- e/ n& b
0 k; @9 S7 z& i  ^/ \# w　　游孟哲：“？”
  V$ \4 z. `1 v* F/ J" m
+ M6 n; Z2 d' t/ t/ F/ }0 u　　余长卿策马前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游孟哲，颤声道：“孟哲，你怎可做这等卖国求荣的事？”

　　游孟哲：“卖国？我卖什么国了？喂等等！你们要做什么？！”

- C! ]5 q! a% L  ]4 k　　赵飞鸿怒吼道：“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想把殿下绑去何处！你这个畜生！你喝着大虞的水！吃着大虞的米！现在带着大虞的皇帝要去投敌？！”

　　游孟哲：“？？”

- k9 O: [1 v2 }7 `  w& I' k　　身边兵士来强行架走游孟哲，游孟哲大喊道：“冤枉啊！李信！你告诉他们……你……李信！”

　　李信马上叫道：“是我让哥带我走的，你们别碰他！别！”
. o; x- o! E) Z% t( Q1 I1 t6 R
　　游孟哲被拖着后退，李信怒了，大叫道：“放肆！赵将军，你要造反不成！”
/ F% {& n- x: u/ F( V: i, {$ }
　　那句话一出，颇带着点真龙威严，数万大军登时静了。
, H  b7 l, T) `! Z
　　游孟哲大声道：“干得好！”
6 Q  l6 z  K/ O' x3 ?
　　李信又吼道：“放开他！”
, Z; t- o5 Z& G3 O6 ^
8 N+ W( Y! m( y% N. D8 }　　“不然我要诛你们九族！赵将军！你等着瞧！等我当上皇帝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赵飞鸿一口血吐了出来。
% S" k% L  ^8 [* E  n6 o, L# q; k
　　在场全是唐泽的手下，只忠于天子的御林军，平时连余长卿的号令也听一半不听一半，如何敢与小太子作对，只得依言放开游孟哲。

% @7 s: T5 y; d' b+ ?　　游孟哲朝赵飞鸿比了个凸，翻身上马。

9 i: U; l7 S' `4 k' K0 ~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御林军后似乎还有人来，号令一波传一波地抵达前阵，赵飞鸿登时色变，御林军让开一条路。
" l7 v- H7 k# U/ [! ~
　　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浑身黑铁鳞甲，月光下容颜显得清冷英俊，令人不自禁地心折。

" V# a9 B, `7 s9 [% M; y　　“参见摄政王殿下。”

( o, e' H' }) C' W$ Z　　“参见殿下！”

$ |% B: b  r8 F/ k4 z- f- h　　张远山驻马立于月色下，一身风尘仆仆，显是刚赶到前线，身后跟着上千御林军，出了口长气。

　　张远山翻身下马，李信马上叫道：“师父——”
/ N& q' e, Y: ]
　　张远山几步跑来，李信扑了山过去，张远山单膝跪地，把他抱着。
% N! i8 \. I8 ~- c. }
　　游孟哲心里咯噔一响，拿眼偷瞥张远山。

$ s: ~% b; \. T0 L& N( z3 [; M　　张远山抱起李信，把他放在马上，右手牵着马，左手作了个手势，御林军退了。赵飞鸿上前去要说什么，张远山又摆手示意不必说。

　　张远山朝游孟哲招手，游孟哲有点竦，过去道：“义父，我……我没有绑架太子……”

. j* I2 a( l6 w7 Q. b1 G　　“你说。”张远山漠然道：“我就信你。”
3 W2 |) A- H# r
* s6 I: q+ Z8 [. X# s0 ?　　游孟哲松了口气，正要说点什么时，张远山却把他也抱上马，御林军簇拥着摄政王与太子回营。

　　回营后，游孟哲马上被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游孟哲道：“让我出去！我要见摄政王！”

. q. A. l8 d7 m* `5 Y　　“摄政王吩咐了，没事不能让少爷出来。”守卫道：“摄政王与赵将军正在商谈。”

9 p2 Z: n, f  F% A( Z9 A7 X　　游孟哲道：“他们在谈什么？喂，起码让我见见小殿下吧！”

" _1 m. B( N/ {　　没有人传话，只把游孟哲关着，游孟哲折腾半天，最后也困了，便躺在帐篷里入睡。
8 P2 O8 x$ |9 p0 ~: x& P( Z' O5 }
5 _; B4 l1 q( u　　天蒙蒙亮时，大军传出拔营消息，御林军把游孟哲带上马车，周围的人守得铁桶般严实，全在防备他跑了。

' z! _+ P  o& Z; l　　“喂！哑巴！”游孟哲揭开窗帘，大喊道：“你想拿我做人质！太过分了吧！”

　　张远山远远朝他看了一眼，没有搭理他。
2 y. A! ^+ B) ~
( S/ i0 M, [  z" f　　“师父！”游孟哲又喊道。
8 a; o5 @8 n0 V7 P7 ?9 T
　　赵飞鸿正在与张远山交谈，看也不看他一眼。

8 F3 @+ a( Q$ S/ T8 B$ T: [　　大军浩浩荡荡启程，前往落雁山峡谷，游孟哲被带出马车时，两军近三十万人陈兵旷野，天地间寂静无声。

　　一骑策马奔来，朗声道：“鲜卑大王宇文真有话说！”

' ^: h% u: e* j' }) s2 e　　大虞军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张远山纵马出列，己方兵士大声道：“大虞摄政王在此！着你们的大王前来谈判！”
3 j; G0 y! b: p# L
　　赵飞鸿取出绑着一个小包裹的箭矢递给张远山，张远山接了，赵飞鸿退下。
% S" ^4 \: A! Q) C
　　张远山左手持弓，右手弯到腰后扯开弓弦，一招漂亮的反手箭射出，破空而去。
0 y# b8 ~: k- ]0 z# S
# Z; n2 K, F! B8 Y6 I) x　　两军哗然，对这挑衅般的行为几乎忍无可忍，鲜卑人大声呼喝，擂起战鼓，张远山依旧一脸冷漠，赵飞鸿这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 [5 e: x) W; w9 B7 Q　　那小包裹里正是游孟哲的神貉图腾。
& y5 H" o) r$ \. }- I  O& P
$ g" b% `! s' g: Q　　大虞军也擂起战鼓，鼓过三巡，对方一骑战马奔出，翻译大声道：“鲜卑大王宇文真病逝，宇文弘大王有话说！”
- v- r/ t8 C1 |
　　大虞军不知就里之人阵阵耸动。

% _9 I5 g! \3 }/ j" `- k( e! T8 t　　宇文弘出列大声道：“张远山，我的孟哲呢？”

) d. l% i8 X- P　　“我在这！在这——！爹！”游孟哲马上鬼叫道，一句话未完，便被捂了嘴。
! @# Z, Z9 g4 f+ \  ?" Y
+ D+ `: `, X6 N! M) o" k　　对方似是商量了很久，最后一名大将躬身，紧接着数十名鲜卑将领团团围着宇文弘，大声念诵鲜卑话，显是承认了他的地位，宣誓效忠。
9 s+ X5 f) ]9 A& t
　　赵飞鸿道：“宇文大王，如今得继王位，想必你们后院也不太安稳，昨日信使送去的文书，你意下如何？”

2 x: I; R7 b* `( C' `　　宇文弘低头与老祭司商量片刻，而后道：“我儿子在你们手里，还能怎么办？签合约罢。”

　　虞国一方送出张远山的文书，信使高举牛皮卷策马奔向鲜卑军阵，宇文弘与将领，祭司们交谈片刻，签字画押，写下两国修好的文书，一名鲜卑使节又举着回来。
' b6 {0 c1 s. p% m: w" Q
　　张远山再签一次，鲜卑使节将文书带回去。

* d* j8 H/ |5 G3 E8 F3 c' R　　赵飞鸿朗声道：“从此两国修好，终摄政王此生，虞国军队不过落雁山一步。”

　　宇文弘道：“终宇文弘此生，鲜卑兵马不过落雁山一步，以此峡谷为界，现在快将孟哲还我。”
+ R8 P$ s- F' u5 d! k
　　游孟哲被带下马车，对张远山，赵飞鸿二人怒目而视。

5 C$ R, p' s  J4 R$ Q　　“哥！”李信大声道。
) C4 U8 }  o  I# X! z
9 A: k  k* L+ K- z2 Y0 Z　　游孟哲怒道：“别过来！都是你！都是你！”
2 U& U% J( c  x: _
6 b5 W; g1 j6 \! I　　李信被吓着了，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 O% ?4 }5 D( `# G& \7 k  A5 C
; J* v4 \, w# x　　张远山亲自将游孟哲抱上马，让他骑着一匹，又带着李信，两人骑一匹，策马行至峡谷中央。宇文弘已策马迎了过来，让游孟哲与自己共乘一骑。

　　宇文弘与游孟哲，张远山与李信，两匹战马距离二十步，遥遥对持。

8 L9 X5 p8 k; L　　“张远山。”宇文弘道：“人我带走了。”
1 o6 |: A; x+ t* |
　　张远山忽然开口道：“慢。”
/ m, N) J. }+ d
& A- E4 c' d$ p. e; q& K/ m　　张远山从怀中摸出一块黄锦，对着锦上的墨字开口道：“宇文弘，我有话说。”

& d. u7 Y; V2 B　　万军肃穆，张远山一字一句道：“我的义儿游孟哲，就在这里交给你了，鲜卑人，虞国人，本无世仇。”
: ]# E8 L/ u  Y/ L7 E* g
. m8 W  l/ J' \+ N/ g7 ]% s　　“孟哲是你鲜卑人，也是我大虞人……”
* o  J1 V5 O, n, {
　　“孟哲既是大虞的小王爷，回归塞外亲父身边，虞国以……黄金……万两，锦帛……千缎，玉璧一对……汗血宝马一双……粮千石……送他回塞外。”

1 g; S. P. ~3 u4 _% Y2 j　　“宇文弘，你须好好对他，谨此薄礼，聊表张某一番心意。”

6 c$ u0 a! b6 @: z　　游孟哲呆呆注视着张远山那认真的表情，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t' F5 _! R. F, C4 B
# k+ k  M1 Y0 r9 `4 W　　“只有这么点？”游孟哲忽然开口道。
4 {9 V$ X9 B' k! P: O
　　众人：“……”
9 e3 ^3 Q0 `1 c* v3 X' w
　　张远山磕磕巴巴地念完书，鲜卑人哄笑，大虞人却一片沉默。
, _" f3 P; A$ o. h/ b8 U
　　宇文弘也有点感动，说：“远山，我答应你，孟哲是我亲儿，他的事自不必说。从此两国修好，有我在的一天，咱们就是友邦。”

# g1 B5 y2 p; u( {( E" Y! n$ k　　张远山认真点头，指指怀中的李信，拿起他的玉璜。
8 h3 T5 i8 B+ @% r
3 I0 z2 l3 {6 U+ |6 j5 O* z6 G+ ~　　宇文弘则拿起游孟哲腰畔的另半块玉璜，朝张远山笑了笑。

　　张远山：“兄弟之邦……百年之好。”

- t! T7 H- V+ B# c　　宇文弘：“百年之好。”
8 W- ^& d2 m% ^* d
　　大虞那边倏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所有兵士都兴奋地呐喊，激动得眼中带泪，终于结束战争，能回家了。
  N' W) c9 S* |+ }6 v" O+ Q
$ P  I) D! X* d　　张远山带着李信回转，宇文弘则与游孟哲转身回到己方军营。

0 T& k7 ~8 q# @　　李信尚且惦记游孟哲，从张远山的手臂下探出小脑袋，朝游孟哲喊道：“哥。”
; i6 `* ^0 C5 U% `0 s- u! T" [( d6 o
8 t4 Y1 o6 f( Z3 Q, d* S　　“哎！”游孟哲回头笑道。
( F+ n3 c/ U3 ^& C  ]' k/ M
　　“你得回来找我玩啊。”李信道。
& m4 v7 Y9 }% b. Z
5 M, {/ N) g! v. T　　“会的。”游孟哲朝他挥手告别。

　　塞外春水共飞云一色，两军潮水般地散去，唯剩落雁山雾气悠悠。

4 ~( }$ h' ~0 U- z3 x- d0 K% A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