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名扬海内外,是著名的游览避暑胜地。 它地处安徽,与山西的五台山、浙江的普陀山、四川的峨眉山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九华山以峰为主,盆地峡谷,溪涧流泉交织其中。山势嶙峋嵯峨,共有九十九座山峰,奇峰山山皆有,奇松处处可见。九华山间,遍布深沟峡谷,垂涧渊潭,流泉飞瀑,气象万千,宛如一幅清新自然的山水画卷。山间古刹林立,香烟缭绕,古木参天,灵秀幽静,素有「莲花佛国」之称。 当年李白游九华山时曾吟诗云: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我欲一挥手,谁人可相从?君为东道主,于此卧云松。其中“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诗句成为描绘九华山秀美景色的千古绝唱。
在游览九华山之前,我们先被安排在山脚下的一个叫“池州”的小镇住下,据说这里的景色之优美是非常优雅别致的,古代的时候常常使一些达官贵人和公子小姐流连忘返。就连唐代的诗圣李白路经此地,也是雅兴大发,还专门留下来住了一段时间,想在此炼造长生不老的神丹。我们进入水天阁酒店的时候天色已晚,从靠窗的饭桌向外望去,山水相连,雾雨蒙蒙,一副山水画犹如仙境。我忍不住在餐纸上写了几个字:
九华山下池州情,水天阁楼梦中景,
雾雨茫茫入仙境,人大邀请天助兴。
当时带队的是安徽省人大的一个女局长,她是安徽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也是七七级。所以和我大聊在国外办华人刊物的事情。她对我们的《彼岸》杂志很感兴趣,除了说一定支持以外还说特别想见见发行人,要看看是什么人对祖国的文化事业这么地执着?几杯酒下肚又让我做诗,推辞不过,我只好顺嘴胡邹:
当年李白池州炼丹,如今人大宾主尽欢,
中华文化大洋《彼岸》,齐心协力共创名刊。
酒逢知己千杯少,几个文化人在一起边喝酒边聊天,当他们得知我也是安徽人的时候,更加强了喝酒的速度。一个晚上竟然被当地报纸的编辑逼出了好几首歪诗,第二天全被登载到了池州日报上。(中间省略一千字)
回到北京,代表团马上被安排进入人民大会堂参观和接受领导的接见。因为我们不是自己瞎撞到北京来的,而是按照政府每年的计划和预算,特别邀请的海外华侨代表团,而且还是从美国来的,所以比较被受重视吧。接见我们的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侨委会白志健主任。
应该说他已经是处理国际事务和接见华人华侨的最高首长了吧。接见以后就是宴请,这是惯例,可是我们代表团的成员都想看看在人民大会堂里面能吃到什么?
宴会是在人民大会堂的小宴会厅里举行的。其实东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让人感到特别的高级,讲究和细腻。同样的菜系,可是每个菜都有个高雅的名字,加上是精选的料,精工细作,色香味俱全,每人一份,都是工作人员给分好的,什么都是一点,尝一尝即可。宾主气氛融洽,晚饭在一片和谐友好的气氛中进行。酒过三巡,桌上的一位官员忽然谈起了《彼岸》杂志,介绍给主任说这是一份在美国南加州和圣地亚哥发行的华人杂志,而且还特别地指出北奥虽然是主编可当年学的是理工科,现在做洛杉矶的飞机场扩建工程,只是喜欢文学而已。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还拿出了几天前在池州日报和安徽日报上刊登的我的两首诗。
白主任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对文学颇有研究。他笑着对我说知道你们刚刚从九华山归来,一定是感触很深,徽文化可以说是承载了中华文化很大的一部分,要不这样:我出一个题目:《游九华山,写心中话》,你就“随心所欲”地写几句,能成诗就成诗,不能成诗也没有关系,咱们不拘一格,不求韵律,不必讲究。 我几乎被吓蒙了,全身的汗当时就下来了,心想这是吃的什么饭啊?哪里想到白主任接着说道:我再给你加个“扣”,诗词要尽量用中华的“中”字,承前启后,以三十分钟为限,我倒要看看搞工程建筑的在文字上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不一样?
听到白主任如此之说,我是大惊失色,急忙端起酒杯敬酒并说道:九华山是何等的地方,徽州文化由来已久,佛家经纶底蕴之深,就连当地的小孩子都知道自古就有“江边一幅王维画,石上千年李白诗”的说法,我又是何人,敢在太岁上动土,难道还要我关公面前耍大刀不成?
白主任久居高位,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他哈哈一阵大笑,然后站起身来对大家说:诸位,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三十分钟后我一定会回来,咱们完成这顿晚饭,也看看北奥先生的大作,说罢扬长而去。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拼命抑制住心脏的狂跳,咬了一下嘴唇,连灌了三杯五粮液,硬是把思路拉回到了九华山。嘴上还不断地念叨着: 要有九华山, 要写心中话, 还要有中国的中字。。。,三十分钟之后,在众人的期待中,我真的颤颤惊惊地写出了几行字,并且当众朗诵了出来。
九华山峦林中刹,
大雄宝殿山中塔,
袅袅香烟云中起,善男信女心中话,
巧夺天工壁中画,鬼斧神工水中花,
能工巧匠白中发,江山多娇我中华。
众人一阵掌声,齐声叫好,大家几乎是一哄而起,纷纷称赞不错。作为诗来说当然有瑕疵,有些词句亦不尽完美,可以再推敲。但是大家都说能在高级领导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能够挤出这几句,也是实属不易了。白主任很高兴,他先是自罚了一杯白酒,说是失陪,然后拿起电话,说要把人大的“第一把刷子”朱守道先生给请来。
我急忙问:朱先生是何许人也?众官员答道:朱守道先生曾在纽约任驻美国大使李道豫的秘书,现任中央国家机关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的理事。朱守道的书法源于家教,从事书法艺术的研究四十余年,以汉魏碑刻的雄强古朴为本色,取法古远,熔铸百家,借鉴晋唐以来儒雅洒脱、随意赋形的文人书风,追求雄强高古、气息醇雅的艺术风格。他的很多书法作品都被人民大会堂、中南海、中国美术馆、钓鱼台国宾馆收藏了。
朱守道先生的办公室距离人民大会堂只有几步远,一会儿就到了。朱先生果然是一派儒雅气质,说话温文有礼,举手抬足都是透着有学问。他看了我的几行字之后,当场表示喜欢,并且表态一定会在近日完成书法誊写,装表后以后再送给白主任。
两个月以后,朱先生果然没有食言,一幅五米多长,一米多宽,用高级锦缎皇帝黄颜色精美装表的横幅完成了。以前在博物馆里面见过如此宏大的作品, 这回是真物件摆在我的面前, 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