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虚无 / 我的青春记忆 二

激情的虚无 / 我的青春记忆 二

终于，沉沦的情绪爆发了

在回忆里，文革激情的形象

是个体的我，一个游荡的小贱民

跟随着大潮，在号召中践行着真理

至上的是口号，也是良心的渴求

盼望着，和我的父母兄弟一样

有公平的将来，有自由正义的世界

有希望的未来，终于

在实践里，我无限的崇拜着太阳

期望那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早点到来

但是，良心总是纠结着行动

造反的旗帜，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革命召唤着青春的冲动，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

斗争啊，运动啊，就像是不断翻腾的大染缸

我们淘洗，也被淘洗，替伟人擦抹着肮脏

替自己寻找理想。却总也不能够干净

在我的知觉里，我们的青春

就像是用过的手纸，遗下了

杂陈的痕迹，有着腐旧的味道

时代，注定在宣言的告示里

漂亮的词语，有着许多漂白的痕迹

但是还是时代，有着伟大的召唤

有崇拜的理想，有可被利用的热血

气息是怒放的花香，也是窒息的栓塞

有献身，有淘汰，有叛逆，有沉淀

人生几何，扬戈铁马，豪气满胸怀

岁月竞好，青春又有几何？泣血伤心

是梦吗？我在哪里做梦

我造反，我革命，我运动，我怀疑

有人说是年华，是时代里无悔的青春

可是，那不是我，那是他们说给我听的

色彩和污浊，杂七杂八的

染缸里，或许也是陈腐的胜利公式

是理念吗？有腥红的疯狂

人性没了，呐喊算得了什么东西

剩下什么？是色，是空

是玄妙？是伦理？仰或是仰望星空

有一片晴空，或者一片乌云

我追寻什么？我不过是一朵飘浮的云

随着风走，不管黑夜白天

也许我追寻的，就是梦中的乌有之乡吧

2015-05-24，修改于2017-06-10，Luz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