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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日本的《朝日新闻》,报道了一位日本兵库县的孩子,由于家住得比较远,因此从小学到初中,一直享受当地政府的特殊优待——租了一辆出租车,每天接送他上下学。
虽然升到初中后可以骑自行车上学,但考虑到道路状况,市教委决定为竹内海提供出租车接送服务至初中毕业,并承担全部乘车费用。
这则新闻传到了中国,很多人羡慕,拿来与国内的情况作比较,其实我们没资格羡慕日本孩子,因为我们曾经拥有过多次教育强国的机会,都被一次次错失了。
1
甲午战争,中国送给对手教育强国机会 ------
熟悉中国近代史的人,都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甲午战争后,清政府需赔款两亿三千万两白银。当时这钱相当于日本每年财政收入的5倍,首相伊藤博文向日本天皇建议:“这么多钱要不用来改善民生?”没想到日本天皇断然否决:“不,用来办教育!全部!”
其实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日本并没有把所有赔款都用在教育上面,不过只是拿出其中一部分,但足以见得日本当时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了。
而这个时候中国的各大学校在做什么?
尽管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登高一呼,说“两千年大梦被此一战惊醒”,但甲午海战的惨败依然没能彻底唤醒清廷和国人改革的决心。
中国绝大部分的私塾、学堂里,读书人依然在钻研文言八股,人们还在为到底是新学好还是旧学好争论不休,一场牵扯到既得利益者的改革只进行了100天,天朝又回到老路。
当时的清廷负债累累,应付革命军的军费都筹措不齐,哪还有钱兴办教育?而日本拿着中国的赔款,修学堂、办教育,到了抗日战争时期,90%的日本士兵能够看报识字,会操作精密机械,而中国士兵基本都是文盲,淞沪战役期间,蒋介石的正规军里有人连电都没见过,看到电灯泡以为可以点烟,这都是兴办教育的结果,可以说,是清廷举全国之力奉送给日本一个教育强国的机会。
2
日本战败之后,在废墟上崛起的教育强国 ------
二战投降以后,日本遭受重创,但在战争中掠夺的财富依然不少。
据记载,二战期间的日本天皇所拥有的私有财产涨了三四百倍,差不多有几百亿美元的资产。虽然名义上这些都是日本天皇的私有财产,但是到了战后,这些钱都被用于基础建设、发展国民经济,最多的就是教育方面了。
战后日本有多重视教育?在签署投降书仅仅一周之后,日本所有的中小学开始恢复上课,炸弹把教室都炸没了,学生们就在废墟里上课,美其名曰“蓝天教室”——连屋顶都没有,抬头就能看见蓝天。
战后日本一片废墟
这个时候的中国教育又是怎样的情景呢?
好不容易盼着内战结束了,盼来了“解放军的天,是蓝蓝的天”。
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的教育一开始走的就是一条不同的道路——强调德育,突出社会主义本位,而忽略了人文和自然科学。
进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日本经济稍微好转之后,再度加大了对教育的资金投入,1950年教育总经费为1739亿日元, 1955年为4373.5亿日元, 1965年为17882亿日元,1975 年为96113.4亿日元, 1982年达166662.5亿日元, 其占国民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1%,6%,6.7% ,7.8%,8.6%。可见这段时间日本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度。
而我们最可惜的是后来又浪费了十年光阴,国民素质受这十年浩劫所赐,影响至今。又一次靠教育强国的机会就此浪费。
“十年浩劫”中红卫兵砸毁清华大学校门
3
造假浮夸之风,资源不均之弊,让我们又一次落后 ------
改革开放之后,我们也投入了大量资源兴办教育。1986年,我国终于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制度,2008年,义务教育除了书本杂费之外,不再收取学费。这些好政策真正让基础教育惠及亿万民众,大大提升了国民素质。
但问题又来了,除了这些基础的扫盲政策,我们的教育现状与其他教育强国的水平依旧相差甚远。
我们可以建造宫殿般的大学,却请不来一流的大师。就在前几天,一件“破纪录”的丑闻让中国大学教育再度蒙羞。107篇中国医学论文被国际期刊撤稿,原因是涉嫌造假。在这107篇论文里,不乏来自国内著名医科大学的著名医生教授。尽管国内各大媒体纷纷批判报道此事,但可以想见的是,只要再熬几天,等网上的议论消停了,这些造假者并不会得到多少严厉的处罚。
不信可以回想一下去年的“韩春雨”事件,如今还有谁去深究?当时就有人拿日本科学家小保方晴子的事情来做对比,同样是因为实验结果不能重复,小保方晴子被怀疑造假,最终在重重压力之下宣布辞职,博士学位也被取消,这还没完,她的导师笹井芳树承受不了造假丑闻选择自杀谢罪。
中日两国学术造假成本的差别,由此可见。
这种造假之风,与中国大学里的浮夸之风息息相关。人人都想要名利地位,却不愿踏踏实实研究学术,靠造假凑齐论文数量。劣币驱逐良币,试问,什么样的大师愿意去一个造假成本低的环境?
除了学术风气,我们在教育资源的配置上,目前也远远落后于日本。我们可以有北京四中这样师资设备都超一流的中学,却依然还有很多破败不堪的山村小学。
比如被公益组织曝光的大凉山悬崖村,孩子们的上学路是非常危险的天梯,这个事情被制作成公益宣传片《天梯上的孩子》,引起了社会各届的关注。
略感欣慰的是,《天梯上的孩子》播出后,当地政府为这个地方的村民修建了一条钢筋天梯,安全性有了提高。
虽然我们也在不断改进,但在教育资源的平均分配上,可以说我们真的还差很远。
你就算是走进日本最偏僻的小县城,看到的学校都是窗明几净,各类教学设备齐全。比如日本相对来说经济各方面都比较落后的内陆山区的秋田县,崇山峻岭气候恶劣,一年大约有近6个月厚雪积压,但人家的小学都是这样的:
校舍虽然不够豪华雄伟,但背靠青山,四周环绕着美丽的樱花树,环境非常优美。
学校里的教学设备一应俱全。
室内体育馆,让孩子们从小爱上运动
虽不豪华,但干净明亮的教室
有人会说,日本已经进入高度发达国家,自然有财力去做这些事情,而我们还处在社会主义初期阶段,中国那么大,资源分配不均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中国的事情,总是说不清说不得。
不过我们可以拿日本来说,骄傲与资源分配如此平均,主要原因不是日本政府有钱,这个世界上有钱的政府很多,但不是所有政府都愿意把钱大把花在教育上。
还记得文章开始提到的兵库县的小男孩,因为家里住的远,政府直接免费包车接送吗?就是这个兵库县,还有一位叫稻村和美的女市长,却每天骑自行车送女儿去幼儿园,然后再蹬车去市政府上班。没有专车没有司机和保镖,也没有大把的土地批租,更没有工程可以发包,调动每一分钱公款必须通过议会同意。
该花的钱一分不能少,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乱花,这才是日本教育资源如此平均的真正原因。
日本有两位前首相都曾经有过对教育的名言,一位是福田赳夫,他说:“人是我国的财富, 教育是国政的根本”。一位是田中角荣,他说:“决定国家进步归根到底在于教育的质量”。
近些年来,日本获得诺贝尔奖人数暴增,正是因为几代人对教育的重视,才有了今日的厚积薄发。
我们在两次教育强国的机会面前,都落后于日本,现在我们有第三次机会,这一次,我们又有多少胜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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