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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8 r1 I% ]: l$ Y2 t编者按: 古董圈的传奇或神秘色彩,不少是缘于高手间争夺顶尖艺术品的“刀光剑影”。无论是“真枪实弹”的拍卖战场,或是不断拉锯的私洽交易,亦或是稀松日常的切磋交谊,都带着些武侠小说中的“江湖情怀”。若干年后,感谢坂本五郎先生所回忆记下的文字,让我们有机会回望这些动人心魄、引人感慨的片段。 . e# d7 r3 o8 C
仇焱之 坂本五郎(左)与仇焱之的合影 中国的古陶瓷种类繁多,北宋到南宋的官窑青瓷自古以来被公认是其中的极品。现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了许多堪称世界一流水准的作品。在日本二战以前只有两件:一件是茧山顺吉先生的父亲年轻时在加贺金泽的拍卖会上发现的“南宋郊坛窑轮花碗”;另一件是广田不孤斋先生年轻时从岩崎家买进的香炉。听说当时不孤斋先生决定高价买入的时候,担心得晚上睡不着觉,连小便都变红了。我也是经营中国陶瓷器的商人,心中暗暗抱着有一天能拥有宋代官窑青瓷花瓶的梦想。 终于这一刻到来了。有消息说一件宋代的“官窑青瓷花瓶”要在伦敦的拍卖会上出现,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又是一场激战。但是我确信东方人对青瓷的鉴赏力比西方人高超,定价水平也胜过西方人。拍卖品本身实属罕见,到场的也必然是一流的竞争对手,大家心里都在暗暗较劲吧。我也做好了可能会上升到天价的心理准备。我当时预测的价格是在3000万日元左右,以自己的5000万日元来看,胜算的把握应该是很大的了。 6 _9 ~( k/ l%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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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本也来了一些一流的古董商参加竞拍,“我一定要把它买下来!”我全神贯注地听着英文的报价情况,只知道不断往上涨,可是具体涨到多少几尼我却完全听不懂。我叮嘱长子五兵卫,最后的打算是5000万日元,不要过早叫价。接近尾声时,就成了两三人之间的较量。我想是时候出手了。当竞价接近2700万的时候,场内还有两个人在竞争。我向五兵卫示意,可以开始了。一流的界内人士大概都坐在最前排,从我的位置看不清楚,好像有一个日本人退出了,剩下最后一名对手是个外国人。到了3000万的时候,我和他的竞争正式开始,而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对手究竟是什么人?我一边想着,一边踮起脚来张望,好像是仇焱之先生。我猜想他是受了瑞士银行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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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m6 p* }& x9 d: z4 W) N5 C价格终于接近了5000万,我指示儿子继续坚持到上浮10%,而对手仍没有怯意。五兵卫提醒我:“父亲,已经5500万了。”我和仇焱之先生竞相叫价,众人的目光开始集中在我们身上,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我忘乎所以地继续叫价,儿子焦急,看着我说:“已经到1亿日元了!”我猛然惊醒。如果只是超出两三千万,还能想想办法,可面对现在的情况,我已无能为力。我无奈地认输了,汗水已浸湿了全身。) V0 `4 y/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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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焱之先生微笑着走过来,我对他说:“恭喜恭喜!”他用英语回答说:“谢谢!”并且小声用日语说道:“傻瓜!”我已经全力以赴了,所以不赞同他的话,很长一段时间也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事隔多年以后,在日内瓦仇焱之先生的家中,我们又谈起此事。他告诉我,他当时是受一位我也认识的日本收藏家的秘密重托,但没有料到我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而且将价格由3000万日元抬到了近1亿日元。我明白了那时他那句话的意思,也对此感到非常抱歉。7 a/ n0 ]/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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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是1亿日元我认为也不算高,那件花瓶物有所值。如果有足够的实力,我还是会继续出价的。越到后来我越觉得可惜。要得到古代的艺术精品,必须得把握机会。像这样的珍宝,竞价应该体现出它真正的价值。$ g1 p2 c. y3 t7 R( b. P; \ Q% C
% x- O6 s- H. F9 N4 V. \斯帕库斯商会
( x5 f2 @) g; X去英国去英国时得到了驻日大使馆的萨·约翰·菲格斯先生的帮助。他当时是伦敦首屈一指的中国古董商,帮我给英国和瑞典两国王室御用的斯帕库斯商会的社长皮特先生写了两封介绍信。我带上介绍信去了斯帕库斯商会,那时正好快五点了,我还不知道五点所有商店都关门。到那儿时,门卫正在锁门,好像其他人已经回家了。我赶忙递上两封介绍信,告诉他明天我再来,然后乘上出租车回宾馆。半路上突然想起,两封信应该是寄出去一封,收到回信后再拿着另一封信到商会去。就算明天去,两封信都递给门卫了,连地址都不知道了。我赶紧让司机停车,返回商会。可是司机根本不领会我,一路把我带到了另一家馆。司机对我说:“到了。”我说:“不,不是的。”因为语言不通,我只好用画画的形式表达我的意思,他终于明白了,把我送回了商会。我按了好几下铃,刚才的那位门卫出来了,我用手势告诉他来意,就拿回了一封信,又凭名片平安返回了宾馆。后来听别人说,我的英语发音不好,司机把我说的“返回”听成了另一家宾馆的名字。大家都觉得好笑,我可是很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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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地去了斯帕库斯商会,见到了个子高高的、颇有绅士风度的皮特先生。第一代社长斯帕库斯先生退休了,有时散步到店里来看看,我见到过一次,是位名副其实的爵士。皮特先生社交广泛,人缘很好。几年后,石黑夫妇去英国时,我把皮特先生介绍给他们,他们都赞叹皮特先生的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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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1 X3 k+ k6 h6 R3 Q/ a战前,皮特先生的客人都是些世界一流的贵族或富豪,很多年以后经他介绍,我认识了一些从没想到的尊贵客人。比如王妃殿下、前一代洛克菲勒夫妇、希腊船王、欧洲各国的上流贵族、各国博物馆的馆长等等。斯帕库斯商会是欧洲风格的中国古董商店,风格、品位和我们不同,所以做生意并不多。我们交往了几十年,直到皮特先生去世。受到他的很多关照,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恩情。皮特先生送给我的中国陶瓷器,不愧为世界最高级的精品。# X, Z$ h: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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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在日本、欧洲、中国、韩国、中东地区结识了很多人,只打过一次交道便成了朋友,这都要感谢对方的友善和神佛的庇佑。最多的时候,我一年中出国六次,基本上每年去三四次。退休之前我共去欧洲近百次。每到一处都会受到朋友的帮助和照顾,我觉得很幸福,也从心底感激他们。% v* S( l* O0 c, l# {
/ j: l j: ]3 w% {6 Z; l5 O李雪曼
( I. Q# b9 C. T5 g. c) E; m2 g6 n有一次,看店的长三兄说:“今天有外国客人来,在看物品的时候,他希望明天能和店主见面。”由于当时只在同行之间一门心思搞交易,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店里。长三兄开玩笑地说:“那人在美国没准儿是个大农场主呢。”
+ O t) s% }' h, g- c0 }第二天见面时,对方穿着羊绒的上衣,还有一条与上衣不成套的裤子,是一个魁梧的绅士,还有一个日本人跟着。刚开始面谈时,谈话的气氛十分融洽,问他“从哪里来”时,他说来自克利夫兰。和长三兄一样,我也看出对方像一个优雅的绅士,所以就贸然断定对方是一个大地主了。
. r+ T4 K4 r4 }9 p# [* H向他展示物品后才发现他是一个对古代艺术品非常有见识的人,心中不免吃了一惊。回去时,我才从随从那里知道,那个外国人就是克利夫兰美术馆的馆长李雪曼博士,我又吃了一惊。虽然以前久闻大名,但见到他还是第一次。李雪曼博士战后曾数次来日本收集古代艺术品,有很强的鉴赏目光,在古代艺术品领域极具震撼力。那个随从是他最信赖的阿部雄治先生。后来,我从阿部先生那里得到许多关照。从那以后博士每次来日本,都由阿部先生打前站,在百忙中绕到我们这里来。每次在我这里停留的时间都大大超出预定的时间,弄得阿部先生只好慌慌张张地通知各处博士改变时间安排了,真是给他添麻烦了。 # F/ s% p# }. V+ `1 V) Z) u5 q
一次,博士半开玩笑地说:“你这里好像阿拉丁的神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宝贝,以前一直不知道这里,真是一生的失误。”在旁的店员听到这话时又高兴又有些难为情。我对和他的交往很是感激,成了一种努力学习的动力。
0 H4 d# e' Q$ s. C! d博士引退后和夫人来日本时都会来找我喝茶,叙叙旧情,并给我一些建议。引退前的一个晚上,博士夫妇在东京麻布的国际文化会馆举办了答谢晚会,感谢美术界和业界同仁及美术爱好者们的长期厚爱。我也应邀参加,并度过非常愉快的晚上。
7 \- V8 C8 V. b& p/ L博士自画了一幅题为“跳跃的大马哈鱼”的水墨画(由阿部先生做的画框),号称是天下水墨画中的极品,并由其夫人赠给我,我欣然接受了。那幅《跳跃的大马哈鱼》至今还摆在我京都的家中,凡是看到的人都为之惊奇、为之愉悦,这是我一生中得到的名画之一。 2 }) I0 u; @" e: D8 x) Q4 R' 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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