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美声：雪小禅《裙子的孤独》朗诵 梦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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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的孤独》

作者：雪小禅（河北）

（美文节选）

我知道我是孤独的。从小，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十五岁以前，我一直不穿裙子，只穿那种肥大的裤子，然后一个人爬上城墙看风景，孤独的种子，从来就不分年龄。

如此自恋的人却不是穿裙子。有一时间，我十分烦花枝招展，素面朝天，把口红涂在本子上写了字，头发极短，谈不上风情，只是那样的一意孤行。一向，我喜欢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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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暗自喜欢的一个男生说，女孩子还是穿裙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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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开始，有了穿裙子的欲望，柜子里，再拉开，总是有旧的棉布白裙子，我喜欢那种旧，非要旧了才会喜欢，有一种温暖的质感，而且只要白，白到不能有一点点的污渍，我翻看自己的星座，处女座，有洁癖又追求完美的女子。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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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知我的美丽为谁绽放。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了旧裙子的女孩子，十八岁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看自己，充满着自怨自恋，头发已经长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少年时，我一直是一朵孤独而自恋的花，临水照花时，连水都嫌我似的。

那天，一个人看电影，杜拉斯的《情人》，十五岁的少女和自己的情人离别，梁家辉和珍玛琪演的，珍玛琪穿着裙子，中国的丝绸裙子吧，好象有很多折皱，她默默站着，看着自己的情人越来越远，从此后，他是别人的丈夫。短暂的欢爱如烟花暂放，那裙子无限地悲哀着，不是因为上面的折皱，而是因为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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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失去，所以永远。

就这样，我疯狂地喜欢上了裙子，一年四季都要穿裙子，冬天的时候穿那种苏格兰的大格子裙子，长而宽的披肩，高腰的靴子，非常佻达，让人想起白先勇小说《谪仙记》中的李彤，其实，心里面是空茫的。

有时候，不是为了取悦于谁才会穿那么漂亮那么漂亮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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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自己心里那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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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的，是那种明艳的宝蓝色，有一种艳在里面，非常地惊艳，但还不算完，穿上之后，是蓝色妖姬样的诱惑，即使再淡定的眼神，也能泄露了心底里的秘密。

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喜欢这样的极致的颜色，有种浓得化不开的孤独，绚丽之后，是空洞的寂寞，它可以抵挡我寂寞的心。

相遇，离开，相爱，分手。所有的缘分，裙子曾是最美丽的道具，爱情没有了，道具上还留着爱情的片断和气息，每每想起来时，总有落泪的冲动。

但那一件件裙子，如贴身的孤独，总是与我，如影随形。那些旧的白裙子，终于不再穿了，我喜欢的是那些艳丽的甚至妖娆的裙子，有一件，背上有大朵大朵的莲花，女人，都是愿意做妖精的，先是迷惑男人，再是媚惑自己，一个人总有一个人的梦，追梦的时候，总希望自己是快乐的，穿裙子的时候，我就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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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多时光象箭一样了出去，而且再也没有回来，但我想起那一件件喜欢过的裙子时，心里总是有一种感动，这种感动，总让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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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雪 小 禅

河北省霸州市人，2003年成为《读者》签约作家、2008年评为网络十大作家、2012年获得第六届老舍文学奖，主要作品有：《刺青》《无爱不欢》《那莲那禅那光阴》《倾城记》《小喜》等。

朗 诵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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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薇电台：美文美声》创建者，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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