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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美文 专业诵读 精良制作 精彩呈现 震后弯曲的铁轨
/ n9 N0 |# Y1 Z" |; K ﹣点击下方音频收听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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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u& t! O, S《震后电台第一次直播》
" B* ^: F9 f5 w: n! _; f作者：路芳（天津） ) S; L& Z. c/ ^# q J
7月27日那天，我下班没回家，原因有两个。 ; Q$ u8 X7 V, l5 ^. z. N
一是播音组的方华第一天下工厂，上夜班——晚上10点以后，我们几个相约去送她。二是那天晚上10点以后，电视台播放朝鲜电影《火车司机的儿子》 ，我们几个约好送完方华回来，一起看电视。 0 i6 M, Y( H! ~. a: l5 S- s9 i ^
1976年的中国，电视还远没有普及，文化生活更是枯燥单调。能有外国电影看真是一件美事。 6 u0 |# y% H9 y8 d) G- l9 Y' Y/ N
当年的路芳（此照由作者提供） / e x0 Y4 h, G! N$ ^
" e+ e9 H- J8 Y5 \3 X5 O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暑热仍在继续。湿漉漉的空气。广播局大院朦朦胧胧。路灯显得很昏暗。我们五个姑娘，三个播音员，两个录音员，轻轻地上楼，轻轻地开门，轻轻地到寝室对面的卫生间洗漱。乏味的朝鲜电影扫了我们的兴致，我们像被骄阳晒蔫了的花，谁都懒得说话，一切都在默默地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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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盆水放在床头的凳子上，撂下蚊帐钻进去，平躺在床上，把湿毛巾放在胸口，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 c" s4 p# m7 R) n7 g! C
不知几时睡着的。 ! M2 s& l4 j9 _) g' [
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姑娘们都醒了。“谁？”门敲得更急了。“有流氓！”一个姑娘大叫着跳下床，钻进了另一个姑娘的蚊帐。与此同时，我的床上下跳动，继而左右摇晃。
* O8 t. o) R4 z7 ]( z7 ^+ K4 l“地震啦！”是我喊的，五个姑娘中是我首先觉醒的。“哗”......床头的盆掉在了地上，水全洒了。我的床犹如海浪中的船剧烈摇摆。我趴在床上，抱住床，两只手死死抓住床边，侧脸看窗外，树枝们像一群醉汉，执着地、争先恐后地撞击着玻璃，似乎说什么也得撞进去。有人哭啦。我吓得心往下沉：糟了！我们家的小楼肯定塌了！ + ~! g* y: C$ [$ r!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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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9 @5 E( \0 N$ H, {5 D泪水，像决堤的河。大地像暴怒的父亲抽打完孩子以后，累了，乏了，筋疲力尽了。大地恢复了平静。我们五个居然都在床上没动。 0 W; ^% T2 i6 W5 Z, y
“啪啪啪”，门又被敲响，这次是真的敲。
2 S' e! E+ X$ H. j( Q d/ ?“有人吗？怎么还不出来？！”是隔壁电视台的两位师傅。他们平时都很严肃，不屑理我们这些小姑娘。我们的意识被唤醒，一边答应着，一边相继跳下床，奔向门。一地的水，找不着鞋。没电了，灯不亮。天啊，门打不开，那碰锁怎么都拧不动。我们大叫，惊恐地叫。外面有人用力地撞，再撞。门终于开了，姑娘们摸索着下楼。 8 z* J$ [* x2 M. h, P0 t x: j' X
我没下楼，我又折回了房间。
' v3 b7 {" K. E穿上衬衣，从枕头下摸出上海牌大壳手表戴上。双脚踩在水里，蹲下身子，用手摸着了滑到床下的那双轮带底猪皮丁字凉鞋，我把 它套在湿乎乎的脚上顾不得别上扦子，踉跄着冲出房门，下楼。
5 v$ C3 _* x) O; `4 ]雨不大，下得很急。天空是灰红色的。空气中弥漫着腥味。我抬起手看了看表，不到四点。 2 f0 t. b% o. r
先我下楼的同伴都去了哪？我不知道。我和节目组的李大姐从宿舍楼去广播楼，路上碰见了急急赶来的传音员和技术部门的领导。他们匆匆奔往工作岗位，让我们在楼下等，说楼上太危险。没有多余的话，个个神情凝重。
% J `+ A4 ~1 @. S8 [. l |焦急地等待。不时有同事从家里赶来。不知过了多久，节目组的小杜从楼里出来，直奔我：“今天得直播，去佟楼。”旋即，他直奔汽车班的小平房，司机冯师傅早就等在那了。我看着他们发动汽车，我被李大姐抓着手上车。冯师傅一踩油门，吉普车像离弦的箭，呼啸而去。 7 m) ^, Z9 D! \+ ]- { Q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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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b7 d7 |; X4 d1 ~/ @来电台快两年了，从来没有直播过。我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 5 ^) a. \# v4 z/ s, {8 ?$ W
车开得很快，也颠得厉害。颠得很不舒服。恶心。很想吐。小肚子憋着尿，胀胀的。 6 p: J8 z6 j% `! E# O
发射台的同志们早就等在那了。我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位置......一张小桌，上面摆着话筒。
! h1 j$ j( x0 s9 o“你就坐这，别紧张。”
; h2 p& M4 K- o& W1 @' s* [“千万不能紧张，《东方红》开始曲以后，我一示意你就呼号。” ) w. o$ Q$ e: r( s
“准时播出，不能延误，你得说得出话。” . F: u: N6 L$ [9 w6 R8 G# o& g
“下刀子也不能退却，听见了？” & P) y* n5 z$ Q7 E
“你这时候就是战士，这就是战壕！”
* T3 [/ k- Y" \. m( x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围着我，都嘱咐我，我机械地点头，再点头。
$ d6 Y5 e B) O8 G& E3 l各就各位。 ! i9 _# ?2 N& ^) z
洒过水的地面散发着土腥味。有人关上了窗户，把雄鸡报晓的大部分声音都关在了窗外。我能看到那鸡的脖子一扬一扬的，鸡冠和鸡翎子红红的。 ?% B) f4 r5 ?3 u9 n* c
有人示意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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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照（照片由作者提供）
+ Q7 z" {. T! q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得很快、很响，自己都能听到声音。喉咙干涩，没有口水。我双手攥拳，按着桌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指挥官。 # D7 n( C, @3 I, V% \5 v# R
出奇的静，只有秒表的滴答声。
1 n2 d0 M7 v* Z; \7 y“东方红......”雄壮的乐曲准时响起。
- \5 M5 Y2 ], g5 g: S; O1 V0 d“天津人民广播电台，天津人民广播电台，本台第一套节目现在开始播音。下面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 8 Q5 _8 w# s% n2 ]
天津广播史上的重要时刻，21岁的我，像战士一样履行了我的职责。
& O( u. ?9 W# }: I不知道是怎么被拽上汽车回电台。只记得天亮了，车窗外的街道满目疮痍。儿童医院外的便道上躺满了抬来的伤员，倒塌的烟囱，遍地的瓦砾，断壁残垣....... 3 R' ^6 g J5 n% C. @
蓦地，我又想起了我家的小楼和我的家人。
6 c, y& J/ H; A它塌了吗？它还立着吗？
3 Z$ h [& c- _" p" E9 [爸爸妈妈怎么样啦，弟弟好吗？
, B+ n1 }1 ]1 z9 s+ R% \; \在蓟县下乡的妹妹一准吓坏了！
0 H8 ?: b3 k; w) }; a泪水，像决堤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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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a4 R- ?! i4 C# Z2 i震后的唐山市胜利桥 9 ]! A- Q"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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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E# O6 o3 k作者、 朗 诵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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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芳
# r- v0 e5 O4 T/ a+ _天津广播电视台播音指导、国家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全国百优节目主持人、天津广播电视台十佳播音员；天津市第十二届政协委员、九三学社天津市第十届市委委员、第十一届专门委员会委员。曾获中广学会播音作品一等奖、论文金笔奖、广播剧金鹿奖。曾主持“海河夜话”、“京剧大戏院”等名牌节目；2007年创办的“温馨家园”谈话类节目获得业内外好评。岁月如水，洗尽浮华，几十年的播音主持生涯，形成路芳清新淡雅、知性温婉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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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美声 声音盛宴 [ 微信号：meiwenmeishe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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