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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小说选刊 作者：薛培政 ![]() : |6 k% p8 a7 g0 F' m, N& u
《 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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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每到清晨，她要送他去幼儿园前。他总是哭着对她恳求：“妈妈，我在家听话，我不惹你生气，求你别送我去幼儿园，我想和你在一起。” 9 }/ q, j2 Y" e, p$ s# m4 E
急匆匆忙着要上班的她，好像没听见似的，从不理会她在说什么。 2 r" G2 \ M1 m2 `
他也知道妈妈不会答应他，因而每天都是噘着嘴边哭喊着“我不要去幼儿园……”，边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下楼。 8 R6 b$ h" ~3 a1 |% y
多年后，她年岁渐老，且患上老年痴呆症。他在为生计奔波打拼，没时间照顾她，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6 `0 g0 U6 U+ ~5 }+ |7 t. W) [; `
思虑再三，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 e) K& @; R' q
在做出抉择的前夜，望着他进进出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神志似乎清醒了许多：“儿啊，妈不惹你生气，妈不要你照顾，不要送妈去养老院，我想和你在一起……”哀求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变得越来越弱，最后便成了哽咽。 8 h3 B( r" |! G6 ~$ o0 |
他沉默了又沉默，反复寻找说服她的理由。
# V. M S u R最终，俩人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市郊那座养老院里。 7 W, g, j: M. G2 s
在办完手续，做了交接后，他对她说：“妈，我……我要走了！”
7 }' v; I2 ?/ D她微微点头，张着没有牙的嘴嗫嚅着：“儿啊，记住早点来接我啊……” 那一霎，他霍然记起，当年在幼儿园门口，自己也是这样含泪乞求：“妈妈，记住早点来接我啊……”[
2 M- V4 i8 Y3 A: r( p此刻，泪眼婆娑的他，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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