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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海:李雪莲不再告状了,官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十几年来,李雪莲就像长在他们背上的疮,让他们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这些年为了让李雪莲不再告状,他们软硬兼施、费尽心机,却把事情越浓越糟,到头来是因为一场“意外”,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电影里讽刺的,是整个体制在解决老百姓问题时的无能透顶。而在现实中,雾霾就像是各地政府的李雪莲,他们也是想尽了办法来治理,可结果,就像《我不是潘金莲》里那样,一群绝顶聪明的人把事情弄到最糟。
没有坏人,却总是办坏事
在李雪莲上访的路上,没有遇到一个特别坏的人。即使是公安局把她抓了起来,也是因为要躲开领导的视察,“暂时让她消失一下”,在释放她的时候还给了她一篮子年货。
各地政府治理雾霾,不管怎么说,都是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一件事,毕竟空气质量直接关系到人的身体健康。为了治理雾霾,有关部门也是劳心劳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没有苦劳至少有些疲劳。但即使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好的目的,却常常闹得没有一个好,官员们也不好,老百姓也不好。
兰州市政府近日为了治理雾霾,发布了单双号限行,其中包括党政机关公务车辆停运一半。但雾霾依旧不见消散,还搞得老百姓出行不便,意见很大。于是20号兰州政府不得不取消了这一限行令,并向市民道歉。
在这件事上,兰州市政府看起来并没有哪里做错,即使雾霾没有成功治理,也给市民们道歉了,都是为了大家能呼吸健康的空气嘛,可结果就是,兰州的市民们受了折腾之后还得继续吸雾霾,政府是没有错,只是事情越来越糟了。
相互推诿,自欺欺人
李雪莲第一次拦县长的车,县长史为民骗她说,自己是县长的秘书,让她在这里等,他进去帮她喊县长,其实他一进政府大院就吩咐手下叫信访办的人来把李雪莲弄走,然后从后门溜了。
史为民为什么不敢在李雪莲面前承认自己是县长?就是怕惹麻烦,担责任。后来省长来视察,为了怕省长看到李雪莲,市长叫人把李雪莲“弄走”,其实也跟史为民一样,怕惹麻烦,怕被上级怪罪,只要把上级这一关过了,老百姓到底有怎样的冤屈,他们不关心。
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用在治理雾霾上也是原汁原味。据媒体报道,2016年2月,时任西安市环保局长安区环境空气自动监测站站长李某,私自截留了监测站钥匙并偷偷记下了监测站监控电脑密码。随后一段时间,工作人员多次潜入长安区监测站内,利用棉纱堵塞采样器的方法,干扰监测站内环境空气质量自动监测系统的数据采集功能。此举引起国家监测总站的注意,于是派人前来检查。为防止事情败露,2016年3月,长安区监测站曾有将监控视频删除的行为。
河北石家庄,雾霾重灾区。当地有关部门为了保护雾霾监测站的空气质量,设置路卡,严禁货车经过。如石家庄市学府路与柳荫街交叉口,有“禁止一切货运车辆通过”的警示牌,还有4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员手拿警示棒对过往的大货车进行拦阻。其中一名保安说拦车的目的是因为该路段上有一个大气环境监测站,为了大气环境监测数据“好看”。
黑龙江大庆雾霾爆表24小时,内蒙古通辽爆表两天,就是迟迟不肯拉响红色预警……为了数据好看些,为了不造成影响,为了能给上面好交差,这些吃着老百姓饭的人就这样相互推诿,自欺欺人。
官僚主义,根深蒂固
千不好万不好,都是刁民的不好。李雪莲就被当地政府封了一个“集潘金莲、小白菜、窦娥、白娘子于一身”的刁民。这种根深蒂固的官僚主义让他们在看待问题时,更多的只看到民众身上的原因。
2014年,北京市政府外事办主任赵会民说:“中国人习惯的烹饪,对PM2.5的贡献也不小,希望市民配合做好清洁空气的工作。”这就是著名的炒菜导致雾霾言论。
还有因为“农民烧秸秆”导致雾霾的言论就更有市场了,搞不懂,中国农民烧了几千年的秸秆,为什么以前没这么大的雾霾?
汽车尾气也是常常被说成了雾霾的主因,住建部相关负责人曾经说:“供暖只是压垮空气质量的最后一根稻草。北京这几年一直在实施燃煤锅炉清洁能源改造,清洁能源占比达80%。北京雾霾的主要原因是汽车尾气,不是供暖。”
那怎么办?限行呗。大家看到的“阅兵蓝”、“APEC蓝”,之前不都有限行的措施吗?对此,有网友调侃道:“我一直在琢磨,开着检验合格的车、烧着达标的油、贴着环保排放合格绿标,却告诉我空气质量差是汽车尾气造成的,我就纳闷儿了,难道是我踩油门的姿势不对吗?”
解决问题,只能靠“意外”
首先PM2.5的发现就是个意外,那是2011年的11月,当时的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别有居心”地在大使馆门前架起了空气检测仪器,还每天通过官网公布的一组空气质量数据,让中国的普通民众第一次知道了PM2.5的存在。
骆家辉在接受采访时说:“实际上我们没有想着要对中国政府施压。我们提供PM2.5的信息是为了使馆的工作人员及其家人,还有所有其他在北京的美国人。但这引起了很多中国人的注意。实际上,我认为是中国人把PM2.5的数据传播开来。很多人发微博,全北京都知道了,也传遍了全国。”
《我不是潘金莲》里市长马文彬对属下说,现在和十年前不同了,这个微博、微信太发达,一不小心就把事情让全世界都知道了,丢我们国家的脸。
正是这次意外,让中国的雾霾问题暴露在全世界面前,倒逼了中国有关部门对PM2.5数值的逐步公开,并让各地政府重视了对雾霾天气的整治。
问题的发现是一场“意外”,几年了,我们在解决雾霾问题的时候也只能靠“意外”,靠“天意”,靠“吹”。
我们对付“潘金莲”的方式,也是我们对付雾霾、奶粉、疫苗的方式
柴大娘子被禁播的雾霾纪录片已经给几亿国人科普过了,雾霾的危害有多大。但伟大的中国人民已经练就了将灾难当笑话来看的本事。就像《我不是潘金莲》里那些黑色幽默,引得影院的人们哄堂大笑,笑过之后,无尽悲凉。
众多网上关于雾霾的段子里我最喜欢下面这个,诙谐中带着无奈,调侃外心情沉重。
“一个相比于鲁霾的沉重,冀霾的激烈,沪霾的湿热和粤霾的阴冷,我更喜欢京霾的醇厚,它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具体。黄土的甜腥与秸秆焚烧的碳香充分混合,再加上尾气的催化和低气压的衬托,最后再经热源袅袅硫烟的勾兑,使得京霾口感干冽适口,吸入后挂肺持久绵长,让品味者肺腑欲焚,欲罢不能。”
看了以上这些,再看看您窗外的雾霾,身边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幽默,您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除了雾霾,这些年和老百姓息息相关的一些民生问题,像奶粉、疫苗、扶贫……如果出了问题,那么你看新闻背后就能看到无比熟悉的原因。无非是相互推诿、层层欺瞒、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择手段……这样的官员,就叫做“吃老百姓的饭,砸老百姓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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