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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材是划分阶级的一个标志,穷人胖、富人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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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科普作家迈克·波兰 (Michael Pollan)说,除了富人有钱有闲健身保养之外,更深的原因是一日三餐的食物选择造成的——穷人会倾向于选择超市货架上那些加工食品,把饼干、薯片买回家,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多的卡路里。( L3 J, E) A9 B! H7 H(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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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3 d8 I7 q2 SNetflix将迈克·波兰的畅销书《烹饪》(Cooked)拍成了四集纪录片,其中迈克·波兰本人现身举例说,从1980年到今天,碳酸饮料的价格下降了7%,而果蔬的价格上涨了40%,新鲜果蔬离穷人的生活越来越远了,这恰恰与美国肥胖的增长趋势相吻合。, ~7 E W: i% n2 v
, [2 n5 z4 G" Q. x2 u纪录片原书和作者迈克·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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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r V J2 i/ M& o# t6 Z文明带来的不一定全是好处,乍看之下的丰富和洁净背后,是令人恐惧的单调选择和残酷剥削,这一点迈克·波兰早前在另一本更著名的《杂食者的两难》中反思过。他的采访被用在2007年的纪录电影《食品公司》(Food Inc.)里,关于食品工业化对健康、对环境的危害,这部纪录片认为,人类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正在自取灭亡。) H) J, E: U x* D! I3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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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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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普通人真的买不起健康了吗?该怎样应对食品工业化的滚滚浪潮?Netflix最新纪录片《烹饪》给出了一个简洁明了的答案,那就是:自己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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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用慢速高倍镜头拍摄食物的制作过程,《舌尖上的中国》是从味觉诱惑升华到手艺和味道的传承,《烹饪》则是从科学角度分析烹调原理、辅以政治经济分析。纪录片四集的主题分别是“火”、“水”、“空气”、“土”,即烹饪中的四大元素。$ T8 y& C- Z* b( O.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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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使用开启了烹饪的历史,熟食代替生食,帮助人类在进化历程中迈出重要一步。吃熟食不仅减少了中毒的几率,还提高了营养吸收的效率,让人有能力消化蛋白质,为高耗能的大脑提供充足燃料。无非是把猪肉架到炭火上炙烤,简单粗暴却美味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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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l" V( v. ]3 O# ?6 W. t" {水在烹调中担任着联结者的角色。蔬菜、肉、调味料的分子在水中相融,让炖煮类料理的味道多变,富于层次。炖菜的秘诀是要肯费时,小火慢煮才得来醇厚浓郁。而“时间”正是当今人们食谱中最缺的一剂佐料。美国人平均每餐的准备时间从1965年的1小时,缩短到了今天的27分钟。在超市里买个现成的鸡肉卷,回家微波炉加热,5分钟孩子就吃上了,这是美国妈妈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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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1 |$ ^& v' R1 `, _片中食品行业研究者Harry Balzer的话让人警醒:“我们乐于让餐厅和超市替我们做饭,甚至连加油站都开始卖披萨和热狗了,填饱肚子变得非常容易。问题在于餐饮是一桩生意——意味着他们总是在寻找最省事最廉价的方式把你喂饱。”2 S/ l5 @4 K6 ]% w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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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花点时间在工作上,把做饭的事情交给别人显然更有效率,有助于实现社会经济效益最大化——被灌输了这种观念的人们,是不是被食品工业的宣传催眠了?加工食品比卖新鲜食品的利润高得多。如果人人自己烹饪,或者像埃及人一样,到离家最近的师傅那里买刚出炉的烤馕,食品业就卖不出去那么多产品。做出最诱人的产品倒也不难,选最便宜的原料,辅以高盐、高糖、高脂,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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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麸质食品”的盛行更是资本主义的陷阱:先创造出一个问题,再创造一个声称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产业,赚钱赚得理直气壮。曾经的假想敌是胆固醇、脂肪、碳水化合物,现在轮到了麸质。市场上充斥着各类标识着“Gluten Free”的产品,有超过30%的美国人拒绝吃含有麸质的食物,其实只有不到1%的人对麸质过敏。至于不摄入麸质有助减肥,那只是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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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烘焙师觉得“无麸质”理念是鬼扯,也不得不顺应潮流研发无麸质面包 。去除麸质后面团的弹性、韧性变差,很难达到与普通面包相当的蓬松程度。空气在食物中的作用容易被忽视,但正是空气的存在令食物富于回味,面包就是很好的例子。面粉、水、天然酵母,只要静静等待面团发酵膨胀又不至过酸,用简单至极的原料就能烤出气孔丰盈松软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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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壤”一集在显微镜下分析了发酵的过程。数百年前人类并不理解细菌的作用,这并不妨碍他们与细菌和谐相处。西方人有啤酒、奶酪、发酵番茄酱,东方人有酱油、纳豆、臭豆腐,各种文明都有各自引以为傲的味道。' T0 t# s7 e2 G% w a3 f6 \. O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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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饪是连接自然世界与人类文明的节点。把粮肉菜果化为桌上的餐食茶点,其间过程原本每人都要亲力亲为。而现代商品社会的精细分工似乎告诉我们:把做饭这件事交给工厂和专业人员是最有效率的,也会更好吃。9 @. w) { i0 c, l8 b; O0 B& s
# M9 F9 `0 F6 h6 g于是这一端是手持刀叉筷子等着吃现成的都市人,另一端是铁笼里玉米饲料养肥的家禽牲畜,流水线代替了案板厨刀,失掉了手艺,损失了味道,损害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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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穷人容易被垃圾食品的便利性收买,中产阶级容易被花样百出的“无糖”、“全麦” 、 “有机”、 “非转基因”、“低碳水”、“无麸质”健康理念诱惑。( M- |7 R' W4 ~
; i: X0 S" u9 I& S吊诡之处在于,在大规模工业化之前,面包都是“全麦”的,白面粉本来就是工业磨粉机出现之后才普及的。回看1920年代创立的“奇迹面包”的老广告,就能发现食品工业的惯用手法,在白面包中额外添加维生素、钙、铁,这些从小麦加工到白面粉时去除的营养元素。' {! n/ O2 B; N1 n5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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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前的诞生于工厂的维生素“奇迹面包”2 V5 j5 r- f%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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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饪》试图重申家庭烹饪的重要性。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做,这是抵抗食品工业化最现实的方式。就算高卡路里的苹果派、冰淇淋,只要能从挑选原料开始从零做起,“垃圾食品”也能美味又健康。$ U' f# J% ]" ~! y# ?. ~" D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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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厨房能躲开食品工业的陷阱——不选廉价原料,少糖少盐少油脂,不加过多的用来调味、染色、延长保质期的添加剂。即便食材本身安全与否也令人挂心,但至少比工厂和连锁餐厅里的东西要可靠得多。: X1 E' R' x( @4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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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爱在采访中说,拍完《小森林》后,挑食的毛病不知不觉中就好了。纪录片《烹饪》告诉你,如果尚做不到自己下地种田,那么先从买菜做饭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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