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在灰色横杠上的回忆

发表于 2016-9-29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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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淡墨素笺「品读时刻」专栏作者

我一直笃信，生活就是一个无限大的空间，在这空间里人的生活轨迹就是一条条直线，在同一平面内的两条直线有且只有一个交点，尔后各自沿自己的方向延伸，交点随之变淡直至模糊隐去。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不在同一平面内的两条直线也可以有交点而且可以无限扩大，以致覆盖了某条直线的全部轨迹，甚至凝在轨迹上成了永恒的桎梏。

——题记

又是一个雨夜，雨丝扬扬洒洒，想起水色流苏的一句话：“一朵花，能开就尽量开，最好溺死在自己的香气里，否则，也是半途而废。”句子美到入骨，也忧伤到滴血，又有多少人和事能做到如此极致呢，再说，即使极致了，亦已经香消玉陨，一切已经灰飞烟灭，终究做不到完美。或者生活总是要留下些遗憾才叫生活。

此刻，思绪又一次穿越山水名城，悠远而空灵。记忆中那一个温馨而永恒的画面再次清晰起来。烟雾中，山水秀，谁轻启罗伞玉树临风？青石路上，谁又在清浅的岁月里暖笑盈盈？思念驱使我再次打开你的相册，依然是那刺眼的灰色横杠，一道无法逾越的横杠。时隔这么久了，心依然会微微疼痛

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认识你之前我并不喜欢雨的缠绵；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突然喜欢上了雨天，因为雨天有关于我此生最美的回忆。从未忘记，那座陌生的城市，那个五月的眉梢，那个多情的雨夜，你温文尔雅地映入我的视线，丝毫没有想象中的陌生。熟悉到仿佛我一直在，而你也不曾陌生过；没有尴尬，没有拘束，没有客套，暖暖的感觉，温暖氤氲整座城市，连街道都温润起来。接下来那几日都是雨天。然而，因为有了相见如故的你，整个城市都是明朗的，心里的阴霾也一丝丝消散，即便飘着雨，也充满诗意。

我安心地被你导航着，青山叠翠，集一身诗意；绿水凝碧，揽万千柔情；足印洒下串串音符。雨，不期然而至，你执伞，我头上便有了一方晴空，而你的肩膀被打湿一大片，你轻轻一句，我家里有衣服换洗，而你出门在外，肯定不便。有暖意，从伞柄一直传至伞顶，再暖暖地撒开，凝成一片幸福的云笼在上空，又仿佛有阳光，柔柔地洒在伞顶。

青石路上，静听你解说城市的古老迷人的传说；庙宇旁，梵音轻唱，如天籁。我静静聆听，我向来喜欢佛曲里空灵宁静的旋律，它可以涤洗心灵的尘埃。你也静立，你告诉我，你爱听佛曲，我甚是惊讶，在这浮躁的现世，有几人能静心悟佛曲之妙呢？“既然来了，就进去烧柱香吧”我们竟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烧香时，我许了个很美丽的愿望。在别致的景点，你总会建议，拍个照留念吧。说来很奇怪，向来在陌生人面前拍照那么拘谨的我，竟然落落大方地站到镜头前，我们为彼此拍照。

玩累了，互加微信，以传相片。看到你微信名字的刹那，我有恍若隔世的感觉，那名字，如此熟悉！而你也问我，为什么我的个性签名如此感伤，是啊，为何如此感伤呢？我该如何跟你讲呢？我只好保持缄默，你也沉默在我的沉默里。那晚道别后回去休息时，我读了你的朋友圈，我发现你的心境跟我一样苍凉，而第二天，你不经意地跟我说，我的朋友圈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苍凉，我暗暗发笑，原来昨晚我们都在朋友圈里读对方。我常自虐，总爱听一首很伤感的歌，任感伤如潮水般蔓延，而你竟然也打听起这首歌的名字，你说那旋律美到骨子里去了。吃饭时候，你点的菜里有我最喜欢吃的。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没有刻意，不是巧合。于是，我发现我们越来越多共鸣，不管是文学，还是音乐，还是生活经历，都惊人地相似！我执意地认为，你是上苍为眷顾我而特意安排这场温暖的邂逅。

同样是雨天，你把我送到车站，没有告别，你轻轻语，下次来的时候，就找我。别后，我们聊天也不多，但我总会关注你的朋友圈，我知道你也关注着我的朋友圈，偶尔精简的点评竟是融入灵魂里的对话，透过文字，仿佛读到你那历尽沧桑后的恬淡从容的心境，看到你那熟悉的温文尔雅的笑容。夏，是一个多雨的季节，而我的日子意外地晴朗了。即便有雨也充满了诗情画意。父亲节那天，忆起往昔，我万分惆怅，我发了一条非常含蓄的消息，意为愧对父亲，希望父亲幸福安好。你的回应是，这也是父亲希望女儿的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我泪如雨下，没有人比你更懂我藏在文字背后那颗柔弱的心。

第二次来到这个城市，没有下雨，阳光若有若无，你带我看了一部动漫电影，情节很幼稚，也很搞笑，许多年了，我是第一次这么开怀地笑，你透过3D眼镜，暖暖地看着笑得一塌糊涂的我。我们还去了预定的景点，在失落古城里，我寻回了那丢失多年的快乐。我在季节的腰肢上笑靥如花，你在岁月的眉眼安暖相随，我庆幸此生有你这样暖心的朋友，而你也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离别前，依然是你送我到车站，离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排队买票。你说背包太沉，代我拿着。票终于拿到了，你再次替我打点好行李，叮嘱路上注意安全，依然没有告别，但你因为有公事要处理，提前要回去了。我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潮里，看着你转身，相处的日子里那暖暖的镜头在脑海里一一回放，心如同被抽空了般难受，视线模糊了。而你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回头看，人潮遮挡了你的视线，你站住一再回头看，却终究没看到我。我不敢喊你，因为我不希望你看见我的泪。

我清楚地读到你眼底的那一泓落寞，你的目光不断地在人群搜索，却终究没有发现我，你失魂落魄地慢慢消失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很快，你打电话来，告诉我，我的包里，有钱，叫我收好。我哽咽，无法再说下去，匆匆挂了电话，不想让你听出异常。

打开背包一看，我偷偷塞在你行囊，以偿还这些天你的花费那些钱静静地躺在里面。泪，再次模糊了视线。这些天的安暖入骨入心。我是一路泪眼婆娑，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感性，我一遍遍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一遍遍默念你的名字。稍稍平复点，你中午又来电了，叫我吃个午饭，我情绪再次失控，你一定也听出来了。你并不擅长安慰，这时更有点不知所措。这个会是我人生中经历过最狼狈的一次旅途，在别人不解的目光里，我沉浸在自己的编织的情感天地里无法释然。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们这份淡淡的相知，只能相忘于岁月中。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别后，我感觉你不再关注我了，以前我的朋友圈消息一发出，你总在第一时间关注，而现在不一样了。其实我并不是希望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只是觉得你懂我，懂得我隐藏在文字里的心，我只是把你当作灵魂上的知己。我多希望，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可以继续在文字里交流，即便只是朋友圈里的关注。但是，很快，我便知道，不再可能了。我发现，你的朋友圈很久没更新了。当某天，我习惯性地打开你的相册，竟然有道灰色横杠横亘在相册上，我不懂那是什么，后来度娘告诉我，对不起！你被拉黑了。我仿佛看见，那道灰色横杠如刀一样划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却得坚强地笑对生活。我发了很多次信息，想问问你近来好吗？可曾记得文字里颤抖的心？可曾记得那些多情的雨天？可对方礼貌地告诉我，消息已发出，但对方已拒收。我听到水晶心在冷雨夜一瓣一瓣清脆地裂开的声音。

那个雨夜，我放纵地笑，我笑自己多情，我自编自导了一幕独角戏。曾经我也在别人的戏外，记忆中的枫红，刺眼的惨白，早逝的英灵，相似的画面，无法弥补的遗憾，交织的意识流肆意地撕扯着我的灵魂，疼痛蔓延至每一根神经末梢。你把我从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拉起，却又放手让我摔得粉身碎骨，冰冷，从头袭到脚。我一直以为如此相似的我们可以做灵魂上的知音，没想到，我只是一个小丑而已，也许互补的性格更合乎逻辑吧。戏剧就这样落幕了，主角还没上演就落幕了。我以为，这一场遇见，可以唯美了整个曾经，没想到，它竟是凝结了半生的忧伤。

遇见你之前，我一直笃信，生活就是一个无限大的空间，在这空间里人的生活轨迹就是一条条直线，在同一平面内的两条直线有且只有一个交点，尔后各自沿自己的方向延伸，交点随之变淡直至模糊隐去。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不在同一平面内的两条直线也可以有交点而且可以无限扩大，以致覆盖了某条直线的全部轨迹，甚至凝在轨迹上成了永恒的桎梏。桎梏也罢，忧伤也好，那一段岁月终将是尘封了，终究是没有做到极致，终究是留下遗憾。

回忆的馨香，飘过岁月的褶皱，微波荡漾，绿意盎然，依稀又见繁花开。往事如烟火，转眼灰飞烟灭。花色倾城香盈袖，离殇一曲难忘却。若，时光可以回流，又该如何等待，那一场宿命的安排？但我很清楚，时光终究是一首单行线，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然而在这夜，这刻，忆起你，还是莫名的忧伤。没有告诉你，我恋上了有你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间来来回回，但我没有打扰你。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肯定有你的理由，那么我尊重你，让所有的回忆都凝在那道灰色横杠上。唯愿你一切安好。

*彭敏艳，笔名淡墨素笺，「品读时刻」专栏作者。素心女子一枚，眼角眉梢刻下岁月34个吻痕，自幼与文字结下不解之缘，虽栽桃种李十载有余，并修得文学学士学位，但文字造诣仍有浅薄之嫌。期待在淡墨素笺里与您倾情相约，执笔，书写简约人生。现兼职湖南双鼎文化传媒公司.中鼎恒生文案策划。微信号：18077906169，QQ：29563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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