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美声：周汝成《高寒独步自妖娆》朗诵 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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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独步自妖娆》

作者：周汝成

已是“人间四月（农历）芳菲尽”的节令，媒体上“人间四月天，麻城看杜鹃”的旅游导向却喧染得烈烈浓浓的。杜鹃究是何物？翻开古今典籍，“杜鹃”一词含义深广：一曰鸟，春天在布谷声中催熟。二曰花，“烂熳红花盛，蒙茸绿草铺。（董必武赞龟峰山杜鹃花诗句）”三曰祥瑞，“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电影《闪闪的红星》插曲）”。又是一年的农历四月，我们一行本着览异之心千里驱车驰上1300多米的湖北省麻城龟峰山，目睹了这座人间天庭花园的烂熳与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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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群峰竦峙的巍巍龟峰之顶、在那白云缥缈的茫茫霄汉之间，万树杜鹃欢颜竞放、红如赤焰，生机勃发；灿若霓霞，盖地映天；美如锦绣，巧夺天工。历代名流高士吟诗作赋赞叹不已。“赤水欲将天际漫，金波疑是云霞作。看满山，如火杜鹃花，红方灼。”（清代诗人《满江红•龟峰旭日》）就是其中之一。赏这高天胜景、览此云端惊艳，没有了甚嚣尘上的浮噪，没有了纷争予夺的烦难，虚空旷阔、天地纯真，俨然上升到佛缘道心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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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盛唐时期，真应惮师走遍千山万水、苦心寻觅佛缘。身临麻城东部群山，当即作出“佛择此地”的决断。他落脚龟峰，与高寒杜鹃为伴，结野草枯枝为庐，终于修成佛果，在龟峰大顶凌虚处的仙人石上，面向西天，背倚岩峦，神往“佛土生五色，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的《华严经》圣境坐化圆寂。

时至北宋先期，麻邑县令张毅，于城西七里岗栽松万株、松间建亭以济行人，引来后俊苏轼挥豪直抒“天公不救斧斫厄，亭松应长子孙枝”的咏叹。张公任满恻隐之心大发，毅然弃官上龟峰修“道”，道号“雨化”，以求春风化雨广施甘霖。山下居有一位武侠之士韩真人，术能驱除毒蛇猛兽、捉拿盗贼狂徒，保一方清平。他对雨化真人的到来心生忌妒：一山岂能容二主！于是乘其不备，将一道灵符贴到雨化背上，遣他去长江岸边做苦役，永世不再回山。这雨化真人为了追求至善之“道”，默无声息挑水于汉口大市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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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弃衙门进道门，继而犹入地狱之门，足见其修道之诚。三年劫数已满，上苍自有公断。晴天耀日徒然雷电晦鸣，韩真人自知违反天律的严重性，急招置于家中的护身罗盘前来自保。怎奈妻子不知其中过结，误以为罗盘着邪乱蹦，遂将它放到屁股下坐了起来。韩真人无以遮挡俗星当场殒落；雨化真人超凡得道羽化升仙，演译了一场清升浊降的仙凡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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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龟峰得道成仙，苦了在家久久等候的县令夫人。她顾不了水远山高，移动三寸金莲千里寻夫，一路上可谓是一步一移肠一断，千思千唤望千峰。当她上到龟峰南山腰时已经气尽力微，只能倚岩望峰而泣。徒然间，山顶云海茫茫处飘动着丈夫的仙姿，她猛一惊喜，灵魂出窍追夫而去。人们将她就地埋葬在西山坡上，留下一座芳冢“娘娘坟”，千古供凭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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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成就了这对仙凡夫妻，他们同居于满山遍野的杜鹃丛中，妻为山中护花仙使，夫为施云播雨、泽及黎元的福神。每当天旱，相传上龟峰山朝拜“敕封龟峰山化主雨化真人”祈雨特灵验。

东土佛界深信因果轮回，修得正知正见，远离污秽恶道而净土净身，度人度已去追寻一派光明的极乐世界。中华道家所追求的至善至美，居朝堂之高，无为而无不为；处乡闾之僻，于骨胳天成间运斤成风、游刃有余而逍遥自在其乐淘淘。这该是何等美妙！可以说，至今尚无哪位世界级思想大师能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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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景仰真应惮师和雨化真人，人们广募功德在龟峰大顶重修能仁寺和兴建化主庙。到汉口大市场采购了一大批河杉作梁柱，两地相距数百里，搬运十分困难。化主爷为解民运之苦，指应人们将杉木从他曾在江边挑水处往龟峰山方向一捅，这杉料就在龟峰山顶的泉水井里冒了出来。闻说是后人在不经意间下到井水中，偶有踩到木料的感觉。时至今日，此井仍称“料井”，业已成为极具魅力的山中名胜。

释道两家在龟峰山上和合相融，真应金身和化主塑像同居一殿，共保一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惠及鄂豫皖三省。惮心道气泽被着一域万物生灵，山上遍开的映山红，印像出花的世界和叶的菩提，自然就大别于它山了。

龟峰山突兀峥嵘、天清气冷，常年雪压冰堆。杜鹃花枝或是顺坡盘生、或是危岩倒悬，依山抱势、蓬勃向上。我蹲入花下，紧握盘龙虬枝，包包结结的干体整硌着手心，仿佛那抗击冰雪霜雹、风暴雷霆的真气在鼓鼓搏动；端详花骨，掩不住的英气往外透。若说她美，美就美在枝可折，不可夺其坚；花可摧，不可夺其赤；总在高寒险境中演译出美丽动人的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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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峰山青石万仞，山顶地力脊薄。杜鹃花丛扎根裸岩石缝，与干旱贫脊为伴，任凭烈日暴晒、暴雨冲刷，不改其拙壮旺盛、娇颜吐秀。我走入水色灵动的花丛，轻轻抚摸着妩媚的花瓣，茸嫩柔美之感沁人心脾；稍久，花蕊间竟然沁出殷殷乳汁。生长环境如此困顿，别说牡丹灼芍花苑贵胄，就是桃杏野芳亦愧对无颜。若赞她美，美就美在“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血”般的造化，编织出龟峰独有的杜鹃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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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峰山顶峰峦重重，杜鹃独具生长优势，将其峰柱擎天的数里山巅全覆盖，花蕾盛放映天染地。我深入花丛探微细辨，但见每一枝头开出三朵五瓣红花组成一小束，以“一生三”的态势发育繁衍。这“平面似蛛网、立体如蜂房”般严密的生长设计，形成为单枝花蓬恰如燕子剪春之翅。因此，当地民间称之为“燕子泡红”。单看，蔸蔸如火炬；综观，岭岭似赤龙。若颂她美，美就美在待到“子规声里雨如烟”时，百花残红褪尽，她才独步人间，绽放出嫩绿衬红妆的妖娆画卷。较之于“暮春三月，杂花生树”胜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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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花间以心细听，居于花海西南的能仁寺内“行正即是道”的颂经声和化主庙中“尊道贵德”的点化声与满山杜鹃花不言溶为一统。这有声和无声中凸现着是宏愿有期辉日月、非大美无缘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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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望日，已经偏西，我们加快了穿越杜鹃花海的脚步，不多时登上高入云表的云峰轩。站立亭中，四周奇峰异岭皆摄入眼底。方圆百里的龟峰山脉，一峰显独尊峰峰朝大顶，二蟒龟蛇合玄武居当中。遥想真应参惮、化主得道那些古老的传说，耳旁传来布谷催春的阵阵鸟鸣，潮奔浪涌的红杜鹃正一个劲地嫣然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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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I$ `# I! @/ g5 E周  汝  成

湖北麻城人。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卫生经济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万松亭》杂志主编。已刊用文稿近200万字，从上世纪90年代起坚持业余文学创作，多刊发于国家、省、市级报刊。著有长篇散论《中华，自古龙行虎步》获国际华文金奖，有散文集《中华龙凤正呈祥》和游记专集《江山如此多娇》在国内外公开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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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者/后期制作

方    为

滨海之声主播，90后新生代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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