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钟意他，王家卫准他一遍过，他手中的一支笔，几乎成了全香港大片的招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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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

落笔生花。

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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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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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执导的《一代宗师》，

终于在八年筹备后，

正式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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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对摄影师菲利普·勒素说，

我们就拍一年。

然而，一拍就是三年。

杀青时菲利普激动地喊：

“再不走，家里要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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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喊来宋晓飞救场，

王家卫说拍一星期。

结果拍了整整一个月。

宋晓飞只带了一个包来，

衣服都没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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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伟打咏春拳，

导演也让他学了三年。

在演艺圈，

演员不被王家卫，

喊无数遍重拍的，

那可能遇到了假王家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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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当华戈刚刚写下，

“一代宗师”四个字，

王家卫就立马大喊：

“过！”

能让王家卫认可一遍过的，

不是大红大紫的明星，

而是一个藏在镁光灯后，

为电影题名的书写者，

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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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西游》、《食神》，

《阿飞正传》、《一代宗师》

······

几乎所有能想到的港片，

片名题写都出自华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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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法灵动，切题百变，

华戈的字独占鳌头，

他人很难模仿。

究其原因，

总因那份无可比拟的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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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倩女幽魂》，

华戈把笔迹拖得缠绵，

妖气阴森，欲说还休，

苦楚与幽怨，

人鬼之间注定分离的苦痛，

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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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夺帅》，

不仅加重了主笔的力道，

更利如一把尖刀，

英雄锐不可当的霸气，

就那么径自劈开。

写《魔警》，

因为主角有多重身份，

警察，执行者，判官，

既有刚毅果决，

又不能面目狰狞，

分寸拿捏要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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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叶问》第一集，

华戈的字劲道干脆，

如同咏春拳一样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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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叶问前传》，

那时的叶问，

还名不见经传，

字迹则变得干瘦内敛。

有人说华戈的字，

是随着主人公一起成长的，

世间百态，人间爱恨，

虽然仅仅几个字，

但已是一个动人的故事。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

这个让大导演们，

等也要等来的片名题写者，

写字之路并不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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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兄弟中排行第五，

华戈的家境并不太好。

长辈们爱好书法，

小时候的华戈，

也常用哥哥姐姐，

用剩的毛笔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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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笔墨的时候，

就在河边的沙滩上，

用树枝一笔一划地练习，

累了就躺在河边，

看天上的云。

“小时候常常看天空的云朵，

心里在赞叹云朵形状，

变化得如此之快，

几乎每秒都在变。

这个感觉一直延续到了书法，

书法和云朵的变化一样，

笔随心动，

才能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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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

华戈移民到香港，

当了一名普通电器工人。

那年香港举办了，

“香港青年学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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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的工友们，

见他没事就喜欢写大字，

而且又写得不错，

便怂恿他去参加。

即席挥毫，

落笔便惊讶众人。

华戈就此崭露头角。

那时香港经济蓬勃，

几乎每天都有新店开张，

店名招牌，菜牌，外墙题字，

写半天能赚一百元，

比工人的三十元日薪高多了，

华戈辞掉了电器行的工作，

开始“全职”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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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华戈接得最多的，

是大厦的外墙题字，

和货车车身广告。

简单来讲，

就是在刷了漆的招牌上，

再用油漆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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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外墙和店铺招牌，

通是半空延伸到街外，

需要搭人字梯爬上半空，

并且即席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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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个招牌，

需要慢慢搭好棚架，

再背着油漆上去。

除了搭棚架的开销，

还要给写字的人，

买保险和安全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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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拿命拼的，

收费便宜很多，

不用帮我买保险，

又可以直接设计字体，

连美工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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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回想起来，

华戈依然心惊肉跳。

棚架离墙有段距离，

华戈背着棚架，

半身凌空写字。

路人当杂技表演一样围观，

他边写路人边拍掌。

笔耕不辍，广受好评，

华戈的笔迹遍布香港，

大大小小的招牌。

直到有一天，

洪金宝在他的摊子前停下，

“我介绍你去影视公司，

题写电影片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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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写就是三十年。

刘伟强的《古惑仔》找他写，

杜琪峰的《黑社会》找他写，

王晶的赌钱系列也找他写，

周星驰、王家卫都找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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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人说，

不就是会写几个字么。

但就是这么几个字，

在电脑造字风行的时代，

他的字依旧是港产片的宠儿。

只因他字中，

有份永远替代不了的意趣。

但就是这么几个字，

华戈却几乎用他的一生，

去追求到了极致，

达到了一般人，

无法匹敌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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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嫌多少事小，

这世上难的，

不是做了多少大事，

难的是，

把一件小事做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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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 非 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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