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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咖啡沾衣 于 2017-1-28 02:57 编辑 % }1 V. b9 {" J7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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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y2 Y1 R7 [/ i原文采编:麦子熟了 6 b @% ~1 m8 r%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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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你回家了吗? ' Z) I# R" [: q% o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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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抢到票了没?”接到老高电话的时候,我刚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
6 r# ~% p4 e9 u3 G# t( B我楞了一下说“还没呢,刷不到”,他说“那正好,过年你来北京吧。这会儿过来肯定有的是车,我也没买到票回去”。 0 w6 A5 Z k. ?6 _& R) l$ @
接电话的我靠在椅子上揉了会儿眼睛,犹豫要不要退掉回家的那张动车票。 6 H7 V) S3 M% _: \( i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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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高是我的大学同学,为人正直、善良又大方(当然,毕竟是公开的文章)我和他也只是无瑕的革命友谊,退一万步说哪怕是做基友,他的相貌也不足以让我贡献出退票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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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为什么想退票?当然是因为不想回家。 6 h. y: z; D' k# O; c* @( M3 f
不过终究是要有两手准备,买好去北京的票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完房间、收拾好行李,中间还抽空想带点深圳特产去给老高意思一下,后来想来想去只想到维他奶,只好作罢。 : F& B! H& p: m1 f+ y8 X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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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拖了一遍地后,躺在沙发上的我实在无心最后的工作,于是我问自己,为什么不想回家?
+ Y* K+ U- ^) P3 t3 q. ^: j; g以前我当然是很喜欢过年的,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冬天就意味着春节的临近,而春节就是放假和红包的代名词。 : D9 n O1 R% |( ]' U* a& b( U! h
在这个全国都觉得喜庆的日子里,每家每户都为过节或者回家而忙碌着。忙着办年货、忙着买车票、忙着走亲戚,还有为了好日子忙着办酒席。
1 `3 K( A, d) R6 E+ r. o9 c那会儿家中的很多长辈,包括我的父亲也都是在外地工作,所以一到过年就会特别热闹。饭桌上大人们大声的喝酒、吃菜,饭桌下孩子们则使劲的比拼着烟花的多少和玩具的大小。 3 H6 S" ~5 E! D. g) i) |# y1 h ]5 o
我当然也是想回家的,家里多好呀。家里有亲人、有暖气、有热汤、有熟悉的环境,过年鞭炮的硫磺味和满大街的碎红纸都让我感到慰藉。 1 D' @& Y4 Q$ t. \
但这些逐渐都被紧张和防备取而代之,每次回家就要进入全身警戒的状态。既要防备七大姑八大姨们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话题,又要担心无法回答这些话题的我,会不会让我的父母感到伤心和尴尬。
) i8 m# S8 Y( F- J1 j' O春节是一年中格外热闹的时候,可如今在这样热闹映衬下的不回家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孤独,反而只有解脱和安全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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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妈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回家,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说,我还没买到票呢,再说吧。
? t! T1 L) e. ~1 M7 A! R我爱她,所以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骗她,但她是实实在在的不能也不愿理解我的生活。 : ]9 O) k4 [2 F/ }
她觉得所有二十出头的男生(包括女生)就应该回到家里,和一个本地人结婚,混上一个编制,多生两个孩子,就很完美了。每次和我聊天都会故意说谁谁谁当了奶奶,谁谁的女儿还不错。
4 @- U n+ d5 ^3 I2 w0 R0 q, f' d) I* `& O当然最苦恼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些传说中的亲戚。上大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关于“三姑六婆”的极品故事都是网络段子罢了,直到我自己也毕业了我才发现这都是真的。 ' u: o) U( H7 ?
她们不关心自己的粮食和蔬菜,也不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在乎你的终身大事。 0 ^& Z, W* G0 F& [/ \: t
; A' H( W5 ?5 F! `! B4 Q老高就是这样,当时考研失败的他准备再战,母亲却劝他随便找个工作结婚吧。他一连几个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让母亲学着放弃这些念头。 ' c3 P. A4 J$ w( |: t2 k* K/ g/ X1 w
他的大姑却带着奶奶杀上了门来,进门就义正言辞的说:下午跟我去相亲,银行行长的女儿,人我看过了,非常好,也是大学生。你们订婚快的话还能赶着生个猴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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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当场就懵了,还猴宝宝,生个猴给你玩吧? : k: `+ c1 {3 G4 P5 v
老高妈妈发现氛围不太对,正准备表示自己其实不太着急。他奶奶一句就给堵了回去,你呀,就是太纵容他,现在婚姻大事都不知道自己抓紧时间,以后这辈子就完啦! J, n8 A8 _/ B$ X( w" G" K
虽然老高也不知道暂时不结婚和这辈子就完了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没有被吓到。他坚定的说,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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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老高头上的那些堂哥堂姐们都是被大姑+奶奶的组合给搞定的,怎么容得这样的挑衅。于是两人痛斥他不忠不孝的同时,也用之前的例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声泪俱下的哀求他懂点事吧。
( `4 x) }' }1 g( e; r懂点事吧,真是无奈又可笑。她们将违背自己愿望的行为归结为“不懂事”,把强制主宰你生命的方式称做“为你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所有的孩子在她们眼里只要听话结婚就能变成成功的大人。 + G+ b, X d. I1 o0 i
那些言语就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尖锐的刀,让我们惶恐,也揭露我们的痛处、扰乱我们的生活秩序,总是试图捣碎我们的三观然后把他们的那一套灌进来。 v' ~+ z0 M ^+ Q8 m0 v$ t$ a& D
我不知道老高是怎么越过那道坎的,反正后来他就待在了北京。我自己当然也遇到过这样的事,但是没有这么戏剧化。
7 C$ ?* H5 t$ o8 I) ^, j只记得最后他们愤愤不平的和我说,你长大了就知道后悔啦。
) C: V9 R' E8 `( E那如果我永远都不能决定我自己的生活,我要怎么长大? 一个巨婴娶了另一个巨婴,然后生下新一代的巨婴。就是他们想要的子子孙孙无穷尽? , X, q. _0 T/ o; I+ E8 U
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就不能让这些事自然发生呢?逼着我们去做一件决定一生的事,难道要到婚姻不幸的时候又让他们来说,只要生了孩子就会好了吗? v& s9 H1 L, U: Q! @: w4 \
3 其实在外面待得时间越长,我就越想过年、越想回家。 5 D6 N/ c& g7 Z* l8 K5 b" B) N
我怀念家人们都坐在一起吃饭;怀念亲戚们互相问候的喜庆表情;怀念大家围着火炉,剥着橘子或红薯;怀念外婆手作的米酒汤圆;也怀念每一个有过去可以聊的朋友;甚至怀念邻居家的狗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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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我们不断长大,从收红包变成发红包,从头疼期末考试到变成头疼年终总结。那些轻松的、幸福的日子,今天回头看来,特别的珍贵也特别的短。 / u0 q+ a& U' ]) t# Q
过节的意义越来越从过节本身,转移到了我们的生活上。节日仿佛只是一个干涉你生活的仪式,用来召唤你坐到他们的面前。 与其说时间不等人,不如说是人一点点的在消磨时间,也消磨这些美好的感情。 等我们学会伪装、学会争吵、学会沉默,节日的团聚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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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酒、聊天、怀念过去,但就是不回家。仿佛总有什么东西横亘在我们和父母之间,他们不愿接受我们的价值观,我们也不想就此妥协掉自己的生活。 " c6 u6 B q$ M! w- U3 U7 z
. g" T& O# m7 ]) C+ B彩虹合唱团《春节自救指南》 : _' w1 l6 V' M$ M2 q/ F
就像这首歌最后唱的:“收起我们的分歧,团圆才是我们的话题。”
* U( v! s# M+ t1 n, a& f: Z我想,归家的思念和团聚的守望,终究会让我们忘记被盘问的尴尬,也让父母放下支配你生活的分歧。
" X) \' P' Y5 \) B6 U3 I6 o等着你走到那不能再熟悉的街口,推开那扇旧旧的门说:
; a% r' O6 W' F* ~5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 % l7 B5 z% U- ]3 I- p
*作者介绍:若杉,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专栏作者。人生最大的理想是见不同的人,听不同的故事,些不同的文章。公众号:若杉生活(Rosan_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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