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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咖啡沾衣 于 2017-4-15 04:11 编辑 ! a. C. ]! |' ^) n4 t% W) S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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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我和乞丐》 作者:阿成 , p. a' m# O( i6 c
秋雨滂沱。已是晚上八点,我匆匆住回赶。那是一条僻静的街道,两旁的楼多为西式旧楼。有的人家熄着灯,有的灯开着,透过急促而降的雨幕可以看到有人站在窗前往外看着,有男人站在黑暗的窗户前,吸着烟,是一张半红半白的脸。与本文无关的行人有的打着伞,有的穿着雨衣,像我一样行色匆匆。整个的城市像一只夜间行驶在海涛中的船。 8 ?. M$ K2 m/ C `" f/ q
我终于遇到一个可以避雨的老式门洞。我穿着一件过时了的玄色风衣,戴一顶烟色的礼帽。俨然一个外国人,一个辛苦的侦探。这座曾经是半殖地的城市,城里的建筑、人,都很洋气。雨下得很大,门洞前的路已经变成了一条河,正湍急地向前流着。很显然,下水道已经被雨水灌满了——我站在“河岸”上,也像站在船舱口。我想起了在威尼斯上船时的情景,那天的雨也不小,浪很大,汹涌扑岸。港口泊着的船正在颠簸…… 0 A; {; z7 ^4 E0 ?
裏着霹雳的闪电是紫色和钢蓝色的,极刺眼。此之情景下面,人很渺小,城市也很可怜。大雨像一个愤怒的悍妇,疯狂地凊洗着这城的污垢和庸俗。门洞里还有一个乞丐。他已不再年轻。正坐在他的行李卷上,长长的头发扮着一张憔悴的脸,眼睛有点漏神,像一个落魄的摇滚歌手。他也在看门洞外的大雨和奔涌而去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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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偶尔会有车辆驶过,溅起的水帘如同车之两翼,像快艇一样驶过去了。我感觉有点冷,掏出烟卷儿,掐出一支,点燃后吸了起来。纤细轻曼的烟雾飘出门洞,在雨中挣扎着。 ; |3 R5 U' o& ]+ ? i# H% U2 ~
我在想,如果有来生我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职业呢?还是写作吗?我心的回答是否定的。我想,那样的生活真是糟透了。雨中的我想当一名巴士司机。我曾经做过这样的工作。至今还令我怀念:将乘客送到他们要下车地方,然后各走各的。作为一名巴士司机,即便是雨天也不会歇工,反而觉得在雨天里开车更有趣。我想,或者,去车间去当一名工人,过到我曾经干过,和工友们在一起上下班,中午围在一起吃饭盒,冲着路过的女工吹口哨。我不想当什么车间主任,哪怕是小组长也不想干。
, m2 w5 n# H- R4 q我父亲在旧时代就是一个小官儿,那时候他还很年轻,踌躇满志,解放后干过科长,副厂长。他哆哆嗦嗦的一生让我清醒地意识到,必须远离这样的职业,离当官的人越远越好。那个圈子里没有友谊,没有情份,只有利益。你受不了他或她用计谋的眼神打量着你的样子。我只想当一名普通的、自由的工人。工人才能体会到什么是纯粹的生活。可很多人像我一样已经背叛生活多年了。 / w+ U! j: P$ N; r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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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一道锋利的闪电将我和那个乞丐变成了两尊雕像。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是啊,我並不想当作家。不少作家在一起谈论的不是生活,不是爱好。即便有“爱好”,那也不过是一种脆弱的自我救赎。而工人们聊的却是有滋有味的生活。也许,我更想当一名地质勘察队员,背着行囊,去寻找什么矿我完全不知道,但只要是走,只要和同伴们住在荒山野岭的帐篷里,那种感觉让我沉醉。 ) N; ]/ I3 [% ?
雨帘已经将门洞口封住了。隔着这层厚厚的雨帘,我在凝视着面前的那条湍急的“河”,以及“河对岸”一幢幢在闪电下战慄着的楼房。 . h8 J* G6 U% q2 P, |9 ~# k
乞丐说,先生,给我一支烟吧。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支,并哈腰用打火机替他点着。他说,谢谢。 ( Z2 D$ k' V; \) |, ^' O
门洞外的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雨水流到门洞里来了。我在余光中看到,那个叼着烟卷儿的乞丐正在用一根小木棍把流进门洞的雨水疏通开。他一边“工作”还一边哼着小曲儿。是啊,每个人的选择是不同的。或者这正是他想要的生活。或许是青少年时代的生活太梦幻了,才有了他的今天。我想。未来是诱人的,但更多的人把握不了未来,如同门洞前的这条“河”,裹挟着你一直朝前走。当你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 _. t+ F9 g" s0 h# R1 u
是啊,我们在另一条路上已经走得太远了。
; [( U8 X- w& u9 o8 @0 L2 ?! [雨水已经流到我的脚下了,这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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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作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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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成
# {% h- }( K! H9 w* [: {+ _全名王阿成,系中国作协原全委会委员,曾为哈尔滨市作协主席,黑龙江省作协副主席等。曾获“1987~198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中国作家》、《人民文学》、《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蒲松龄优秀作品奖”等多项文学奖。曾出版小说集《年关六赋》、《良娼》(法文版)、《空坟》(英文版)、《安重根击毙伊藤博文》等多部长篇小说、随笔集、小说集、诗集以及电影、话剧、电视剧、纪录片《一个人和一座城市》等四十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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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F* Z6 W- h中国广播界资深DJ。原北京电台中国歌曲排行榜和中文流行歌曲公告牌主持人。美国Rutgers University访问学者,现任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MPA导师,深圳国际公益学院教授。汉富控股品牌管理中心总经理。 : P4 ]; E# c0 b! I1 D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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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 羚 # B* Q7 [; D5 a5 ^
高级编辑,第五届全国广播电视“百优理论人才”获得者,中宣部、教育部“千人计划”入选专家。曾受邀在多所高校讲授广播课程多年,出版多本专著、广播专业教材。 【近期节目回放】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5OTE3NTU5MA==&mid=2649015736&idx=1&sn=d49d3ab96c8d2fba9cabbcc58d396661&chksm=f48afe71c3fd776715103fdfdda063b52256707082ca7d5324c90bb502e341dc023330022403#rd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5OTE3NTU5MA==&mid=2649015719&idx=1&sn=5744f7e5ccc1ac70b4f178fc5fe28e58&chksm=f48afe6ec3fd7778f96a0beca4389371455e2a65a3fed316310f97ca1e09452da15583c73b43#rd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5OTE3NTU5MA==&mid=2649015688&idx=1&sn=c46748d82a0267d45cf9fde0b716c217&chksm=f48afe41c3fd7757993af54a329aff51a25912cca152ad0592467c7a2a4dc59aad3f7c40f3b3#rd * Q2 I3 h/ V% B" R) \: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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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7 _( P1 N% e' I( h ]责任编辑 / 杨娟 ( m+ X7 ]3 m1 y* \$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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