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会过时光倒流的感觉么?
这就是我,在29岁的“高龄”,辞职出国留学,所体会到的最大感受。
01.空气纯了落地澳洲,睁开眼,见到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周围的建筑没几座是高的。闭上眼,也能通过嗅觉,告知我人已不在家乡。因为每一口的呼吸都是那样的不同。家乡的空气,仿佛一碗夯实的韩式泡饭。各种食材的味道在佐料的衬托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每次呼吸,让人难以分辨是汽车的尾气搭配着工地的扬尘,还是餐馆的油烟配合着街边的尘土。每一口呼吸都像吃一口泡饭,浓郁又重口。
而现在,每次的呼吸我都能清晰的分辨出其混合的成分。无论是轻盈的青草香,还是厚重的泥土气,抑或是亦浓亦淡的雨水味都能一一辨出。仿佛每次呼吸都是在品尝一道道归类有致的日式料理,刺身放五角碟,酱汤进圆形碗,秋刀鱼入船形盘。互不干扰,却又和谐共存。清新的空气不止澳洲才有,但在台湾能闻到民国小清新,在泰国能嗅到奔放的情欲,而在这里,只有大自然纯粹的气息。
02.人变瘦了入住澳洲,半年有余,在作息时间上尽量与当地人保持一致,几乎每天都亥时入寝,卯时起身。平时的饮食也是清淡少油。虽时常会有BBQ,但半年仅有一次吃火锅,终年尝不到烧白、藕汤和酸辣粉。更别提万州烤鱼,油焖大虾,粉蒸肠头,火爆腰花。起初每天都与面包作伴,饿了只有意面解馋。后来向室友学艺,才能自己动手弄出川菜一二。但一方面苦于寻觅正宗做菜原料,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愿太花时间翻新菜品,所以常常都是固定的几样家常川菜配搭西式餐点。偶尔拍下照,发给父母,得表扬:”儿子越来越会弄菜了,还是中西合璧的。” 殊不知,照片中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实则是在表达肠胃对家乡味道那浓浓的思念。
这样的饮食虽然嘴不得福,但身体却受了益。半年下来腹部平坦,脸型凸显,双下巴更是不见踪影。这大半年,没有饭局酒局,不用加班加餐,更无须奔命出差。只需要饿了进食,困了入睡,闲了健身。逐渐就发现体重下去了,精力上来了。赘肉减少了,头发变多了。身体开始了逆生长。
03.人变傻了学在澳洲,身边同学大都二十出头,也有不少外国同学与我同龄甚至年长于我。由于所学专业中国人甚少,所以和外国人交流颇多。他们高兴就笑,郁闷就焦,神经来了就发。口中之语就是心中所想,没有出入,没有分别,没有言外之意。特别是来自非澳洲的国际留学生,心中所思所想所感,全部仰仗于还不甚优秀的英语。所以只能选择简单直白的初级或中级词汇来表达,听着就像是盯着一瓶撕掉包装纸的矿泉水,清澈无比。他们这样的直抒胸臆,不仅显得人单纯且可爱,更让听者不用费神多想。双方都像是毫无城府的中小学生,沟通简单直接不费脑。
然而我多年积攒下的一些工作技能,在和这些同学们的交流中渐渐丧失了。在长期和客户以及政府部门的领导打交道过程中,我主动或被动的学习到了一些必要的技能。最为重要的就是要会听得懂话。政府部门领导的一句“你们这个工作做得还不是很到位”,看似简单,但实则深意似海。他们说“你这个文件这么写不行”,不能简单的理解为我这个文件写错了。还要观察他的眼,他的脸,他的手,以及他手中的烟。这些东西不仅透露出远大于言语的信息量,更暗示出了他更加真实的想法。因此,曾经的我,听别人说话是一项高耗能的技术活。不仅要调动耳、眼、口、鼻,更需要大脑在极短的时间里,分析所有感觉器官传递来的信息,得出话中真义,并做出恰当回应。这个过程是劳累的,是痛苦的。但这不就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么?然而,好不容易习得的技能如今慢慢的退化了。好不容易变聪明的我,如今却开始慢慢变傻了。
04.生活简单了活在澳洲,发现这边生活就像这边的空气,这边的人,简单而单纯。读书的人,上学、买菜、做饭构成了基本的一天。上班的人,上班、买菜、做饭构成了基本的一天。要买东西就只能去逛商场,因为网购是极其贫乏的。但是逛街不是你想逛就能逛的,因为当你收好书包准备放学,或是整理好文件准备下班的时候,商场的各个门店也开始降下卷帘门准备关店了。要不约上好友出去吃个饭,喝个酒?不幸的事,有的餐厅关得比商场还早,没关门的,也大多是酒吧。在酒吧里,搭配酒的,只能是薯条或汉堡,而不能选择串串,烧烤,或者火锅。索性,回家早早弄饭,早早洗碗,早早慢跑,再早早睡觉,争取睡前再看看书。这样即使生活不再丰富了,但身体可以更健康,精神可以更充实。
这就是我。在澳洲,空气纯了,人变瘦了,人变傻了,生活简单了。这些不就是时光倒流的证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