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它的名字再简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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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导演去世了，阿瑟·希勒，8月17日，洛杉矶，9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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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静悄悄。美国电影学院发讣告连死因都没提，《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讣闻，看上去似乎写好后颇搁了些年头。


; U/ u' d. ~2 s. |6 x& {  a0 o  W; ~: Y的确，他太老了，曾经叱咤的时代早就呼啸而去，连世纪都不再是同一个世纪。电影、小说、歌曲，记得的人一定还有，只是湮在人海里，嘤其鸣矣，不闻友声。


' r7 ~; F2 T/ V# M, \6 |; d, q" @希勒1923年生于加拿大，父母是波兰犹太移民，经营一家意第绪语剧院。他11岁就帮着搭布景和跑龙套，二战时加入加拿大空军，为战机投掷炸弹“领航”。战后，他在多伦多大学拿到心理学硕士学位，1949年加入加拿大广播公司，1955年起闯荡好莱坞，自此定居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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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M  j! l6 P0 [6 L' V: I2002年，在《爱情故事》男女主角的见证下，阿瑟·希勒获颁琼·赫肖尔特人道主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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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勒是老派人，做事仔细，勤而俭，自述拍片时“除了睡觉，分分钟都在想电影”。


他拍片速度快，从不超过预算，在好莱坞制片老板那里赚到好名声，一生总共拍了近70部故事片、电视电影和电视连续剧，质量参差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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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的影评家文森特·坎迪说，希勒执导的影片，质量取决于剧本，剧本好，拍得就好；剧本糟糕，拍得就糟糕。但总而言之，他算得上功成名就，上世纪90年代先后出任过美国导演公会主席和美国电影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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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是希勒最成功、最有名的电影，拍时因派拉蒙公司正闹钱荒，差点夭折，预算非常低，1970年上映，立时轰动美欧，赚了无数眼泪，也赚到惊人票房，获得当年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可惜败给《巴顿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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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 d( w! p) q( A至今，《爱情故事》仍高居美加票房榜第37名，美国电影研究所最浪漫电影第9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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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爱情故事》影、书、歌登陆中国是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事情。高校校园里，银杏树的浓荫在空中拥抱，随风飘落黄金雨，骑单车的男男女女正值青春年少，在饭兜叮零当啷的伴奏中哼着歌儿轻盈掠过。


“从哪里开始，诉说这个故事，爱情可以多么伟大……”英文小说薄薄一册，语言清浅，没过四级也能凑合读懂。“一个姑娘25岁死了，能说她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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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同样的开场白。实际上，作者埃里奇·西格尔先写的剧本，卖给了派拉蒙电影公司，公司边拍边叫他改编成小说，特地挑1970年情人节当天出书，立刻大卖，迄今已译成30多种语言出版。西格尔一夜成名，电影未映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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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 c: i4 ]“爱，永不必说对不起。”这句对白不胫而走，如今已成经典情话。


自己印象最深的，却是男女主角特立独行的婚礼。两人都是无神论者，结婚不进教堂也不去市政厅，就在大学校园，两三好友至亲，各念一首诗作为爱的宣言。意大利糕点师的女儿詹妮选中伊丽莎白·勃朗宁夫人的十四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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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的灵魂昂然站起，挺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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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d* I) r. j" r4 x面面相对，默默无语，愈靠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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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少念了一节惠特曼的《大路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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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7 y9 R0 h; j' i2 ^% ^“我把我的手伸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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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6 i& \- |  k我把我的爱情给你，那比金钱还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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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s7 J" |9 `4 E* G! D3 `我把我自己给你，请教理或法律为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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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把你自己给我吗？你肯和我携手同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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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 G) i& x& B& b我们能不能彼此相守不移，终身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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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_- C2 |: Y' Y这是个老土得不能再老土，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故事：哈佛校园里，阔少爷和穷姑娘一见钟情。婚后，阔少父亲断绝金援，穷姑娘放弃深造，挣钱供阔少继续求学，两人生活清贫而甜蜜。3年后，阔少毕业找到高薪工作，姑娘却因身患绝症，数月后死在爱人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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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甜腻，是人们对这部电影和小说最普遍的批评。很多自许品位高的人对它不屑一顾。但当年热映后，全球效仿的仍然不少，孟买宝莱坞就出过一部，曾译介到国内。印度版《爱情故事》改动了结局：当绝症爱妻在怀中离开，痴情丈夫也心碎猝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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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真正让人哭和笑的，从来不是故事本身。张艺谋曾说，他之所以拍《山楂树之恋》，就因为看书时哭了。明明这个故事这么落俗套，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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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因为露珠般质朴、清澈的爱情，并且这滴露珠，不仅映照小儿女悲欢，也映照大时代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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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上世纪60年代越战、民权、女权、嬉皮再到雅皮各种风雨洗礼的美国人，对《爱情故事》的阔少为何痛恨虚伪、厌恶自己阶级和血汗工厂心里多少有数；经历过《山楂树之恋》背景年代的中国人，也会对在苦苦隐忍和压抑下，执着萌生的爱慕怜惜心生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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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 ~# f5 x: }( B: Q) p3 s% C即便对这一切都没有共鸣，对不含任何杂质的爱情、毋需费神解释的懂得，又有谁能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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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阿瑟·希勒（左一）在导演《爱情故事》海滩戏

不过，希勒自己最满意的电影作品却不是《爱情故事》，而是他1964年执导的二战题材片《艾米莉的美国化》——一个不想当战争英雄的美国海军军官和一个英国战争寡妇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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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勒生前接受报纸访谈时说，他最喜欢这部电影的原因在于它的主题——电影不应该把战争展现得太精彩，不能精彩到让孩子们想当战争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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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希勒和妻子格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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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3 ^; Q* b$ H希勒去世前两个月，比他早出生10天的妻子格温病故。两人是青梅竹马，小学就是同学。希勒8岁时就向格温求婚，两人婚姻持续了6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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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M% w' [9 Q! H3 h  \0 G# I来源 | 新华国际，记者 | 徐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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