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用这种计算方法,在诸如休斯敦(Houston)或凤凰城(Phoenix)这样的城市——也就是统计学家们认为比纽约更能代表美国平均收入水平的城市,只要你的年薪在3.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0.5万元)到1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62万元)之间,就可过上稳定的中产阶级生活。
而在曼哈顿,用同样的计算公式,衡量处于收入水平中值范围的都是哪些人,结果就是你的收入必须在4.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8万元)到13.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83万元)之间,才算是中产阶级。
但是,如果你用生活方式来界定中产阶级,那么为了适应曼哈顿的生活成本,其薪金水平则必须落在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9.7万元)到23.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46万元)的区间。这意味着,在其他地方一年挣7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3万元)的人,需要在曼哈顿一年挣到16.6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03.2万元),才能享有同样的购买力。
而要按照“买家花在购置住房上的钱,应相当于其年收入的2.5倍”这样的一般经验来估算的话,鉴于曼哈顿的房产价格,可被称为“中产阶级”的年收入特征,就应在2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24万元)到58.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65.5万元)之间了。
而在低端房产市场中,可选的范围很狭窄。不太贵的房产大多分布在上城区(uptown)内约克维尔(Yorkville)、华盛顿高地(Washington Heights)和英伍德(Inwood)社区。而在这个范围里,最令人满意的选择,是那些并非为有孩子和家庭的人所设计的单卧室公寓。
/ \+ m1 Y( Z( q, L# }谢丽尔·金在帮伊丽莎白·克莱尔·泰勒排练她的独角剧。此剧是关于与名人共享同一个名字的故事,现正在金的演出
空间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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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工作?
瓦尔科维兹说,“这里没有准中产阶级生存的空间。”有很多职业都曾经可以把一个家庭提升到中产阶级的行列,比如消防员、警察、教师和制造业工人。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那些类型的工作已经令从业者(收入)无法跟上房地产市场的价格上涨了。
一个在纽约工作了五年的警察,每年可以挣6.9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2.9万元)。而在市内的公立学校工作五年的教师,每年的收入在50812美元到63534美元(约合人民币31.6万元到39.5万元)之间。
经济发展在向知识型与服务型转变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新兴的中产阶级工作,比如平面设计师、出版业专业人士以及健康护理机构的管理者。而在其它地方,能将一个家庭推入上层阶级的职位——比如副总裁或策略总监——和诸如心理学家这样的工作,在曼哈顿则属于坚实的中产阶级。
在这座城市中一个正在成长的领域,也就是高等教育行业,其职业收入情况同样如此。
根据《高等教育编年史》(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2012年的一项调查,纽约大学或哥伦比亚大学的终身教授年薪平均在1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11.9万元)以上。为了吸引人才,纽约大学还为计划买房的教职工提供了按揭贷款补助金及优惠的贷款项目;而合格的哥伦比亚大学员工则可以得到一年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4.87万元)的住房补助。学校的一些教职员工还享受着大学住房的福利,他们支付的房租比市场租金水平要低很多,而且还位于上西区和格林威治村的主要地段。
哥伦比亚大学的副教授玛雅·托尔斯泰(Maya Tolstoy)是一位研究海底地震的海洋地理学家,她和9岁的儿子在滨河大道(Riverside Drive)旁一栋有门童的大楼里,住着一套两卧室的小公寓。因为这栋楼属于哥伦比亚大学,所以她的房租大约为每个月1800美元(约合人民币11198.5元),这对于平均工资为12.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77.8万元)的副教授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根据中介公司MNS发布的一份月报,在上西区的房地产市场上,一套类似公寓的月租金花费大约为6000美元(约合人民币37328.4元)。
“我想,与我薪金水平相同的人如果没有住房补贴,很难在曼哈顿生存下来,”她说,“所以,能拿到补贴我觉得很幸运。”
孩子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吗?
要想作为中产阶级的一员住在曼哈顿,有一种方法就是确立一段关系。夫妻二人可以分摊一套单卧室公寓的租金成本、水电管理费用以及外卖餐食的开支。但如果再添小房客,尤其是那些不能为分摊租金做贡献的,就有可能成为你在这座城市居住的那个最大的障碍。
根据调查数据,在曼哈顿,只有17%的家庭有小孩,这一比例几乎只有全国水平的一半。于是乎,小不点儿们对于那些原本毫无疑问属于曼哈顿中产阶级人士而言,就成了生活水准的终极破坏者。
有了小孩,不仅单间卧室变得不够住,让人不得不勒紧钱包,而且很多中产阶级家庭对于公办教育也没什么信心,而私立学校的学费可以达到每年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4.49万元)。所以,人们往往举家搬迁到郊区;要么就只能盼着孩子的考试成绩足够好,可以进入公立学校系统内的“天才精英计划”(gifted-and-talented program)了。该计划会为学生免费提供更具挑战性的教育内容。
“幼儿园带来的痛苦,我至今没有忘记,”托尔斯泰说。除了像捡到彩票一样得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住房补贴,她又遇到了好事,那就是,她的儿子被学校的天才精英计划录取了。
但是,为了让儿子走到这一步,她发现必须请一位学习顾问,两个学期花了大约800美元(约合人民币4977元)。
你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在曼哈顿,有近半数的公寓存量(也就是超过28万套)处于某种形式的租金管制(rent-regulated)之下。对住进这些公寓的人而言,这是天赐的好事;而对于其他人,这简直就是扎在他们心头的一把刀了,因为他们不得不按市场价格租房,或为区内剩余的空房激烈竞争——根据2011年的数据,当年的空房率只有2.8%。不过,在租金管制型公寓中的居民里,有30%的人是早在20多年前就入住进去的。
“城市未来中心”(Center for an Urban Future)于2009年发布了一份深度报告,考察了这座城市不断变化的阶级动态。这家机构的行政总裁乔纳森·鲍尔斯(Jonathan Bowles)大胆提出了一个有趣的定义,明确了有助于某人得以进入中产阶级门槛的条件。“在纽约,特别是曼哈顿,要想知道谁是中产阶级,只要看他是什么时候进入房地产市场的,”他说,“如果你在2000年之前买了一套公寓,或者一直住在固定租金(rent-stabilized)的公寓里,你很可能是曼哈顿的一位教师,是稳定的中产阶级;但如果你只是在最近五到十年才买的公寓,或者住在市场化租金的公寓里,你可能就是一位管理咨询师,而且几乎没什么存款。”
塞布丽娜·登特(Sabrina Dent)从小在曼哈顿长大,认为自己是中产阶级。登特小时候在上东区的一家私立学校上学,所以从未意识到普通生活是什么样的,直到后来,她离开了曼哈顿,进入罗德岛(Rhode Island)的一所公立大学读书。她在那里支付的房租,还不如她父亲在市内为一处12x6英尺(约合3.6x1.8米)见方的停车位付的钱多。
“那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观念,”她说。目前,登特在爱尔兰的科克(Cork)市做一名网络设计师(Web designer),过着一种普通的中产阶级生活。她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人拿着微薄的薪水,还会坚持在曼哈顿生活。
“我所认识的几位还住在曼哈顿的艺术家,”她说,“要么早已买了大房子,要么仍旧住在1976年他们刚来时住的租金管制的工作室里,而且会一直住到过世那天。”
你的核心价值观
人们经常喜欢用共性和文化来定义阶级,正如他们也总喜欢用原始数字来区分阶级一样。而中产阶级最重要的共性及文化,就是这样的一种认知:最基本的经济保障,点缀着偶尔的奢侈和难得一次的假期;以及一种认为只要坚定信心、努力工作,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信仰。
“对我来说,中产阶级就是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有足够的钱支付帐单和房租,然后还有一点余额,”29岁的德西蕾·盖坦(Desiree Gaitan)说。她是社交媒体Shairporter的一名经理人,这家刚刚组建的科技公司专门从事安排去往纽约机场的出租车拼车业务。盖坦说,虽然她一年只赚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4.9万元)(在美国国内更具代表性的地方,这相当于每年1.79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1.14万元]),但她觉得自己就是中产阶级。
盖坦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去廉价商店购物,有空的时候帮人看孩子,还抓住了一份条件不错的合约:她每月支付600美元(约合人民币3732元),与人合租了一套租金管制的两卧室公寓,就在哥伦布环岛(Columbus Circle)附近。这是她室友的父母多年前找到的地方。
“日子过得很艰难,”她说,“我有很好的职业道德,而且只要是我喜欢的工作,我会尽可能做得长久一些。出于某种精神层面的原因,再苦再累,一天工作下来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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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纽约时报》、《纽约》杂志等媒体就一直在预言中产阶级之死。从上自下,分别是1950年、1907年、1968年、1968年、1969年和1969年的相关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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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产阶级正在消亡吗?
“曼哈顿有很严峻的承受力问题,”经济学家布拉科尼说。根据城市审计部门9月发布的一份报告,近十年来,支付“承受不起的租金”者(以超过其收入的30%定义)的人口比例已有显著增长。
如果这种趋势持续下去,就会滋长一直以来的慌乱情绪,人们担心曼哈顿的中产阶级正处在消亡的边缘,认为他们已经不再有能力应付这座城市的物价,并会快速撤退到中产阶级的自然栖息地——郊区去。
确实,曼哈顿的中产阶级规模比国内其它地区都小;也确实,来自房产和生活成本的压力在近期内都不会有所下降;但是同样千真万确的是,早在100年前,就有人预言过中产阶级即将消亡的灾难了。
“很快就没有纽约人了,”1907年的《纽约时报周日杂志》(Sunday magazine of The New York Times)就曾在一篇文章中如此宣称。该文章详细叙述了由于房屋租金、仆人工资的不断增长,以及极高的冰价和煤价,年收入在1000美元到3000美元的家庭——折合成现在的美元为2.4万到7.2万(约合人民币15万到44.79万元)——将会如何被挤出中产阶级。算上通货膨胀的调整,一个家庭的开支仅洗衣一项,一周就要花费115美元(约合人民币715.5元)。那么一磅鸡肉呢?8.08美元(约合人民币50.27元)。而另一方面,一套“位置有点偏但尚可接受的小户型中产阶级公寓”的租金,是每个房间每月272美元(约合人民币1692元)。放在今天的市场中,已算是相当实惠的了。
1968年,《纽约》杂志(New York magazine)在一篇封面文章里,报道了当时那些能住得起的公寓引发的疯狂争夺战。文章详细叙述了人们怎样去竭尽所能地抢一套公寓。“外科大夫推迟了手术,家庭主妇回去工作了,嬉皮士剪掉了他们的头发,家家户户都在销毁宠物,”这份杂志写道,“对于那些中等收入(每年1.5到2万美元[约合人民币9万到12万元])的人、不想要室友的上班族女孩,以及带着多个抽屉大小的婴儿的夫妻们来说,希望就非常渺茫了。”根据这篇文章,1958年,纽约褐沙石的房子(Brownstones)卖12.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77.8万元);而十年后,价格卖到了两倍(以现在物价来说,就是从82.7万美元跳到了16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14.5万到1026.5万元])。
有关中产阶级消亡的报道,在1978年、1998年、2006年和2009年也相继出现过。当时,《纽约观察家》(The New York Observer)用这样的标题鸣响了警钟:“中产阶级的城市:只是和你无关。”
然而,中产阶级成员还是存留了下来。他们散布在精英人士与不断增长的低收入工作者当中,幸运地得到了厨房超小的好房子,想着这样的日子还能熬多久——同这个阶级的人们在1910年和1968年想过的一样。
翠贝卡街区的阿齐兹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她所见到的唯一一个搬到附近来的年轻人,经常要靠父母的支持才能过活。他们在毕业时从父母那得到一套公寓,就像她那时候得到一块精工牌手表(Seiko watch)一样。而每当她的朋友和邻居过世的时候,她就想:“以后还有谁来住我们的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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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幽竹, 摘自纽约时报+ v; O4 P(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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