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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 论坛上一位深圳朋友的帖子引来了很多人的讨论,在这位朋友的自述中, 人们再一次看到中国那些表面上光鲜亮丽的中产,真实的处境却是那样捉襟见肘,局促不堪。一场疾病、一次失误、一次失业,都可能让好不容易迈入中产阶级门槛的家庭一夜返贫。
原帖如下: “我2001年本科毕业,工作两年后上的研究生,然后到深圳某知名通信公司,到现在将近十年。老婆和我都是农村出身,家里没钱支持,2010年辛辛苦苦攒点钱在坂田买了套二手房,当时大概是120万,每个月房贷6000元。2011年生了个儿子。 2016年政策放开,响应国家号召,又生个女儿,因为我要经常出差,还在国外研究所待过两年,家里父母孩子没人照顾,老婆不得不辞职照顾家里。 2015年底深圳房价大涨,手里正好有小几十万余款,考虑孩子以后要上学,大家也认为房价有国家托着,只会涨不会跌,又在关内买了套五六十平米学位房,总价300多万。首付不够,第一套房找人抵押弄了70万,凑在一起付了首付,贷款260万,月供17000。70万的抵押贷一个月也要七八千。 全家就我一个人在挣钱,拿到手的工资钱两万多,不包括奖金和分红,因为两套房贷加上抵押贷就三万了,奖金就用来补贴家用,日子过得紧巴巴。但想到自己深圳有两套房,心里也会安慰很多。一般分红大部分用来购买股票了,现在持有十几万股票。 前段时间公司要安排出国,当时考虑家庭条件去不了,后来HR就找我谈话希望主动离职,看现在的样子不离也很难,公司总有理由让你离职,不行打个C就末尾淘汰了。 与其闹来闹去的离职,不如舒舒服服的好聚好散,而且至今也没发现谁闹着就不被离职的。其实我绩效还不错的,也得过多次A,因为我深知,农村出来的孩子,不努力就更没出路,我能走到今天,是公司给我们创造的机会。 最近也在网上投过简历,我们这三十大几年纪,一般出去做不了高管,企业也不要,面试机会也很少,少数小公司面试过,基本月薪也是税前不到两万,税后房贷都不够,有的还看不上我。 我们在大公司,自我感觉水平不错,视野开阔,但和人家一交流,明显有很大不同,人家小公司我们这年龄的,即使不是高管,基本产品从前到后啥都懂,软硬件,结构啥都能做,我们则只能做自己擅长一段,真正让我们做出产品需要很多配置协助,小公司也养不起我们这样复杂的玩法。 目前看只能把学位房卖掉了,但眼下比较麻烦的事情,现在深圳二手房交易十分低迷,学位房也不好卖,急着卖的话350万可能只能卖300万,还了贷款杂七杂八的刚好没有了。 最后就十几万股票离职可以换几十万,离职补偿已经在前年兑现了。这几十万只能凑活偿还一套房的抵押贷款。就算把学位房300万卖掉,幸运地找个税前两万税后一万多的工作,剩下6000的房贷,加上两个孩子上学,养家,完全入不敷出,何况税前两万的工作也不好找。现在每天下班回家,看到孩子和老婆都觉得愧疚,夜晚也辗转难眠。 今天这个局面也不怪公司,十年来在公司获得的收益已经超出社会平均水平很多,企业成本压力同样很大。我们农村出身,能在深圳生儿育女有房有家已经不错,当然还有个标志307。 这么多年来,我时时鞭策自己,从来不敢懈怠,能加班就加班,能早去就早去,领导一点不满,就紧张好多天,生怕丢了工作,可到头来还是不得不离职,入不敷出。那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是我不努力么,是企业给我的待遇不好么,还是房价带来太高生活成本?”
最难莫过于在“畸形”社会做中产
“畸形”之一:中国职场不欢迎34岁以上的人 第一次看这个帖,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网上闹了一阵的“某通信巨头清退34岁以上员工”的事件。30几岁,在某些地方正是当打之年,经验丰富,精力也不错,而且有了家庭稳定性也更强,可为什么就成为了某些大公司HR想方设法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呢? 因为“畸形”。 30几岁,往上是比你经验还丰富,资历还高的高级领导层,那是千万里挑一的竞争优胜者;往下看,是20出头的新鲜血液,没你经验多,没你技术好,但在企业看来,你没人家有精力,有冲劲,有可塑性,而且人家还比你便宜。
假如你30几岁还在从事基层岗位的工作,比如销售、程序员、基层工程师等等,那么,失业危机会随时降临在你身上。别信什么销售是企业的命脉,程序员可以改变世界等等鬼话,那是企业用来忽悠你,让你觉得自己很重要的鸡血。 在中国的民企,没有把人养一辈子的土壤,我们常常听到日本、德国的工人们可以几十年从事一项技术工作,直至成为这门技术的大师,这种事情是不会在中国的民企发生的。 大公司开出比同行更高的薪水,不过是提前榨取你后面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企业生存压力也大,需要更多物美价廉的人工。
“畸形”之二:中产是假,房子套牢了所有的钱,甚至是负资产 帖子里说,因为认定了深圳的房子只会涨不会跌,所以在第一套房的贷款还没还清的情况下,又借钱付了第二套房的首付。可以说,这辈子如果不中个彩票或者什么的一夜暴富,恐怕后面所有的积蓄都要花在这两套房子上了。 即使现在卖掉一套房子,也只够把贷款还上,本来指望着多买套房子能赚钱的,这下子不是白折腾了吗? 另外,两个孩子的教育经费呢?双方父母的养老呢?光是这两个问题就足以让人躺在两套房子里哭了。 中国的新兴中产阶级只是一个假象,代表着身价的房子,不过是泡沫中的产物,甚至因为高额的房贷,还会成为负资产。
“畸形”之三:随时可能返贫的“中产阶级”
在这个帖子里,我们看到主人公在深圳有两套房,一台代步车,没被辞退之前有一份月薪2W的工作,勉勉强强迈入了中产阶级门槛。像他这样的新兴中产,中国近三十年增长了几千万。从表面看,这是中国经济发展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可是,这几千万新兴中产面临的危机也是巨大的。
子女教育、医疗、房贷、失业、养老、通货膨胀等等,每一个都可能击碎中产生活的“七宝楼台”,这些都是一些表象,那么问题的根源是什么呢?是我们腾飞的经济发展速度,建立在牺牲了民众最基本福利保障的基础上。
这样的牺牲不亚于环境的污染,它让中国民众的生活失去了尊严。
你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民众谈不上任何福利,绝大部分的日常支出都是需要家庭来自己承担的。
所以,中国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中产阶级”,除了巨富阶级和特权阶级,剩下的,全部都是脆弱不堪的底层。
追求幸福生活的人正在离开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曾经采访了一位移民海外的上海人,他说:“如果你想赚大钱,没错,你应该留在中国;如果你只想要幸福的生活,为什么不另寻一片天地呢?”
如今,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正变卖高价房产、套现股票,离开中国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可能在别的地方不能获得更好的工作,但是能享有没有污染的空气和水源、更安稳的社会、更安全的食品、更高质量的子女教育。
为了子女和自己的养老,在自己还有经济能力的时候拿一个国外身份,是中国的“中产阶级”们规避一夜返贫的必要手段。
源|海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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