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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7 章 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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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就像龙卷风，变化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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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d+ h3 [+ H+ R　　秦青与司雨寒当晚赶往飞机场，真·说走就走，挑了一个两人都不讨厌的城市买上机票就走，下飞机后先找个咖啡店吃早饭，随便找旅馆时，司雨寒接到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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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v# O8 n( u: `" d0 A: c　　是高伟男。

　　他深沉、郑重的说，“对不起，小司，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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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晚没跟你说，我跟我朋友聊到半夜决定出来旅行，我本来打算今天给你打电话的。”司雨寒当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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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该说对不起。”高伟男深深的叹了口气，“我遇上了我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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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嘴里咬着的半截油条掉了，她瞪大眼睛看秦青，秦青赶紧凑过去一起听。

3 t$ h7 m$ [- T: [# L3 U7 |  \　　“我遇上了……我本以为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以为我梦中的那种女孩是不存在的，你就是我能找到最接近的原型，但我错了，我……”高伟男深情的说，“我爱上她了。”

　　秦青站起来走到一边给方域打电话，“是我，你们昨晚几点分手的？”

　　方域昨晚就是在公司睡的，此时正在公司楼下吃早餐，“两点以前，我回到公司是两点十分。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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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4 @1 A8 i  N4 }: A8 x/ \　　“姓高的那个打了个电话说他遇到真爱了。”秦青看手表，“现在才七点，也就是说除去睡觉的时间，他在五个小时内遇到一个女孩并爱上他？！”她深吸一口气，“这人有病吧！！”

0 D/ G, P3 f2 f  D1 M  d, k/ C　　方域道：“冷静，哈尼~恭喜你和你朋友，现在去买件漂亮的裙子再大吃一顿，好好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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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突然想到自己打的那个电话，“等等……我先打个电话！”她挂掉方域的再拨给可儿，“喂？我们联络过后，你去找高伟男了吗？”

　　可儿在接到秦青的任务后兴奋的睡不着觉，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在床上翻滚说：“娘子找我帮忙了！让我帮忙试探她朋友的男朋友！”然后换衣服画妆折腾了快一夜，早上掐着时间，穿一条清纯的白裙子，背一个白帆布包，大早上站高伟男租住地方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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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3 R) m/ c- J　　因为高伟男所有的钱都用来搞艺术了，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六点多时路口一个人一辆车都看不到，天刚刚蒙蒙发亮，红日初升，周围没有高楼大厦煞风景，反而是一片青青的麦田，别有田园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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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昨晚被方域灌到桌子底下三回，爬起来差点要把全部身家送给方域，所以早上起来就有点不辨东西，开着车哈欠连天，偶一回头，便见路边一绝色少女亭亭玉立，登时便傻了。待回过神来，交警哥哥已经含笑敲门良久，身后车大排长龙，而十字路口的少女像清晨的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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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带着罚单和扣分赶到银行的高伟男什么都顾不上，先打电话跟司雨寒分手！他要干干净净的去追那个女生！那是他的天使！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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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挂完电话百思不解，就在路边站站就把人给勾到手了？这人也太好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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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r. S( ]* K1 ^　　那边司雨寒也挂电话了，正在发呆。

0 N$ a; H& ]+ z# `7 ~5 }- }　　秦青心虚不已，上前准备承认错误，不料司雨寒握住拳头小小的尖叫起来：“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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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吓得一抖，“怎么了怎么了？”

5 v  @: B0 n/ t: ]4 ]$ U; Y　　司雨寒把头抬起来，一脸庆幸：“他终于跟我说分手了！”

; g: L3 h" A5 z- }+ G+ J　　“……”秦青觉得一大早脑袋有点晕，理理思路问，“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在等他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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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y9 g8 o0 d( M, M　　“这不是很明显吗？”司雨寒震惊道：“我自己说不出口啊！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直没明白啊？”她就是想分却分不掉才纠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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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趴在桌上。

　　“困了？那定好酒店先去睡一觉，晚上再起来逛。”解决心头大患，司雨寒满身力气！拖着两人的行李一马当先！秦青浑身无力跟在后头，只觉力倦身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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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p: b& J. l　　早知道你是想分手，哪还需要这么麻烦？浪费感情！

　　看起来卸下感情包袱让司雨寒重获青春！她充满活力的制定旅行计划，秦青在陪她玩了四天后逃走了，在她回家后，司雨寒自己一个人又玩了二十多天才回来，期间足迹遍布两个大洲十七个城市，拍回来的照片足有一万多张，全放在她的FB上。

　　她还想去留学，一直以来当个乖乖女，差点连婚姻都这么容易交出去了，让她发觉自己的叛逆期来得有点晚，她此时此刻才想从家庭和父母手中独立。

　　不过她在“失恋”后疯狂旅行又火速辞职自费留学，倒是让周围的人都猜测她受了很重的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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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高伟男最新的壮举同样也是辞职，而且每天早晚蹲在十字路口，守株待兔，等那个惊鸿一蹙间的美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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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5 ~9 g6 X; v+ k. o- y+ d5 d　　可儿给秦青打了个电话，得知她的朋友已经成功分手后还很失望，不过她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男人很容易就会上勾。”

　　秦青再次谢谢她，还想请她吃饭，可儿吓得一个哆嗦，她再想跟秦青亲热也不敢跟她坐一块吃饭，那再好吃的鸡也吃不出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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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  q: g  A) H4 Z　　方域得知前因后果后笑翻了天，秦青沮丧说：“我坦白了，还送了礼物当道歉。”司雨寒也没放在心上，还说秦青怎么不早说认识那么厉害的朋友？早把高伟男勾走她早就轻松了。秦青气道：“谁让你不说清楚的？！”司雨寒嘤嘤嘤，“还说是好朋友呢，一点心灵感应都没有。”秦青黑脸，“我现在有了，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是五十斤大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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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说：“在高先生心里，司雨寒同样是他急切想摆脱的现实中束缚他的一部分，而他也知道自己摆脱不掉，才想改变她。”不过在发现心中的缪丝后，他就把司雨寒也一并抛弃了。“他这种方法不可能有女人真心爱上他的，司雨寒会感到有压力是正常的，她现在不逃走，以后也会离开他的，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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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P9 ~; l  p, n$ o9 m( C0 k　　“但可儿是不会再理他的，也不会再出现在那里被他找到。缪丝消失了，他是继续找下一个缪丝还是……”找下一个司雨寒呢？

　　秦青有点讨厌高伟男这种人，可什么性格的人都有，他也不算有大罪过，想整整他都没有理由。

* r  \/ i2 u4 \　　方域看她沮丧，摸摸头说：“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他也学她一起趴在沙发上，说悄悄话：“你没发现，他其实性格有点M。”秦青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M？！”可司雨寒不S啊，她觉得他们之间，司雨寒反倒有点M。

- t4 q( S' v1 L9 R! a( T　　“他找不到想要的S，就自己变成S了。”方域说，“会真正吸引他的女生肯定性格上是个S的，而他必定是女友虐他千百遍，他待女友如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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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i$ A& m. g6 s# N' s+ F9 V　　过了几年，听说高伟男有了个经纪人，把他的画廊盘活了，竟然还真闯出了小小的艺术家之名。而他结婚后才听说妻子就是他的经纪人，为了让他创作出好的作品，曾经把他关在卧室里关了足足一年。两人被杂志访谈时，妻子意气风发的坐在那里，骄傲的说：“艺术就是要经历痛苦才能出世！男人全是懒骨头，不给他们压力，他们永远什么也做不好！”旁边的高伟男精瘦精瘦的，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惨白，留着很长的头发和胡子，访谈从头到尾也没见他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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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Z' I9 W/ s, j% J　　事后方域跟他一起喝酒才知道当时访谈上的发言，全是他妻子替他拟好的，超纲的一句也不许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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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不了的话，跟她谈谈？”方域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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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 W- q3 g- w　　高伟男摇摇头，“……我怎么敢？”

　　方域：“实在不行，考没考虑过离开她？”

( I, u$ t; m$ Y0 z5 t: x0 v# ~$ k  G　　高伟男被这个很有吸引力的主意打动了一晚上，最后要走时才吐露真心话，“虽然跟她在一起很痛苦，但……有了她，我的艺术生命才更长久。没有她的鞭策，有很多作品是无法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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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7 o/ {3 P3 Y7 I2 S7 X" K5 c　　回家后，方域跟秦青说：“我有点同情他……可是……”他叹了口气。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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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m* }& |6 }1 i: P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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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6 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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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很有特色。”秦青努力找了个不失礼的形容词，今天她和方域和司雨寒和司雨寒的新男友一起约会，同时也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司雨寒想让秦青和方域帮她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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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1 _! G# o3 D" M$ t　　在来之前，秦青“拷问”司雨寒，“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司雨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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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F7 q6 |/ o* A" O: t3 q　　这大概是很多人的难题：我到底爱不爱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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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他还行。个子很高，有时说话很幽默，跟他在一块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听到这里，秦青认为司雨寒喜欢他。不过她接着说，“不过他每次打电话来我都想办法找些别的事来做，我不太想跟他一块出去吃饭啊见朋友啊。”听到这里，秦青又改变了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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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司雨寒的评价一直这么两极分化，搞得秦青也对这个叫高伟男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还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人呢。”她对方域说。

　　方域说：“依我看，司小姐应该是喜欢他的。”

　　“没错，这我也看出来了。可他明显不能让她感到骄傲、自豪。”哪怕是个穷光蛋，想要获得爱情总要有闪光点，不管是外表还是心灵。只是不知道高伟男缺少的是哪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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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这个周六，风和日丽，气温是最美好的25度，秦青和方域跟司雨寒和另一位令人期待以久的男士见面了。

　　初次见面，秦青和方域都认为高伟男看起来很不错。

　　他眼神清澈，很会说话，带着一点诡异的小幽默，气氛很好！而且，他很会穿衣服，比如今天，他上身是浅棕色皮茄克，下身是一条牛仔裤，棕色皮带浅口靴，这身打扮很普通，但最不普通的是他里面穿的是一件超长衬衣裙，就是女孩子喜欢穿的那种，他把它穿在皮茄克里面，红色格子。必须承认，他穿这一身进门时，秦青小小惊讶了下，然后就觉得这个打扮真是不俗啊，很有意思。衬衣裙上面几颗扣子没扣，中间一条女式细腰带束着，下面的衬衣裙全都敞着，给他平添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 c4 r" S4 X3 N- G4 c　　——如果不是衬衣裙和细腰带全是女式的，秦青会想让方域也试试。

9 f) [5 [1 T+ B! U　　然后，秦青觉得这衬衣裙和细腰带有些眼熟……她瞄了一眼司雨寒，这妹子正在欣赏充满尾气的街景，发觉秦青的目光后，她更加专注的欣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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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f$ j- u! A, B. b　　很好，她就说这衣服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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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穿你的衣服？”步行着去下一个目的地时，秦青拖着司雨寒走在后面逼问。

$ T, M  s6 t: C( l7 E, M6 G, f　　“我觉得……”司雨寒努力解释，“这说不定是我的错？可能是我给了他错误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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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L# b: n9 ?3 ]* ?　　司雨寒勇于背锅的勇气令人敬佩，秦青让她少废话赶紧说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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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D) q3 D% {/ Y9 d　　“就那天……我穿了他的衬衣。”司雨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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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r$ ?4 q8 K5 P7 o  ~　　两人谈起恋爱后，难免会有更亲密的时候。某天，司雨寒留宿在高伟男家，起床时发现没有衣服换，就抓了一件高伟男的衬衣，由于内衣是黑色的，下面是紧身牛仔裤，所以加个男朋友的白衬衣，这打扮也不坏。当她穿着这一身去让高伟男欣赏时，他大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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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v& y. g  ~6 d& M, k: i　　司雨寒当然被夸得很高兴。然后可能是为了响应她，高伟男晚上去找她时，借了一条她的丝制围巾，围在脖子上。

' X) a5 T7 |9 j$ G　　“那样……挺好看的。”司雨寒说。她的那条围巾是秋景，金黄、大红、宝蓝，色彩非常鲜艳，而高伟男当时穿的全是深色，他脱掉衬衣围上围巾然后只穿西装外套时，在夜色中显得有点华丽色彩。

　　之后，高伟男就常借她的衣服穿，司雨寒当然一直在说“好看”。

　　“后来我觉得，是不是我给他的信号错了？”司雨寒反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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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6 u; V, u9 b) Y8 X　　当她想喊停时，这个“游戏”已经不能喊停了。高伟男认为这是两人“爱情”的象征，穿对方的衣服并搭配出色，简直太美好了，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们的爱情！

  _8 d( a7 c6 b' Z! L5 ^! G: A2 K　　经过一路的解释，秦青勉强接受了高伟男的小爱好，并发现不能武断的认为是他的错。当他们来到第二个目的地：高伟男五星推荐的画廊时，她更加懂了：原来这是个玩艺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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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伟男的正职是银行理财分析师，不是面对客户的那种，他要做的是将银行收上来的钱拿去投资并确定其的回报率足够丰厚。

5 V5 C( T5 h! D7 v7 v4 I4 w　　但他的爱好——并人生追求，则是经营自己的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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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N- D! L! n7 q/ t3 }　　他前半辈子的赚的每一份钱，包括从父母手上拿到的结婚资金，全都用来投资这个画廊了。画廊的房主就是他，但目前画廊一直是亏损状态。

　　画廊里八成的艺术品都是他的，有画、有雕塑、有现代艺术的那些奇特的东西。他对这个画廊简直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比如他就带秦青和方域先欣赏了他的得意之作：一篓用过的卫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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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打算介绍前，司雨寒用吃奶的力气把秦青拖到了画廊的另一头。

* i/ C9 ~+ e; G2 a3 o9 U8 }4 ^　　“……那是什么东西？”秦青不报希望的问。

# B1 y1 [" u. `+ x( b8 B9 @/ ^　　“男人用过的卫生纸。里面的蛋清是他自己调的，他打了至少三斤鸡蛋。”司雨寒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介绍，“他说是为了表达这个世界总是难以克制的欲望，以及这些欲望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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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秦青道，还挺好理解的，不过她可不愿意在那里听作者介绍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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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m8 c" I; x: r　　司雨寒黑着脸小声在她耳边说，“他还管我要过我用过的卫生棉条……”

　　秦青瞪大眼！

　　司雨寒：“我没给他，跟他说要是敢去收集这个就分手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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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松了口气：“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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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h8 Z. m, }( ?( s" M　　司雨寒：“……然后他想办法去收集了猪血，因为据说猪血跟人血最接近。”

% M3 i; [9 T" p4 o  _9 R1 O3 u　　“……有创意。”

　　“然后，他说这样做害怕有客人会认为他的艺术不真诚是虚假的，那个作品最后也没摆上来。”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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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4 ~# j! J* Z& e2 E8 B) V　　秦青把话吞了回去，换了个说法，“……很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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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s; _0 S2 Z6 @/ A　　高伟男很有创作欲，据他说，他脑子里的想法永远层出不穷！这让他每天必须要加紧创作，免得这些想法从脑海中消失，那就是“世界的损失”。

　　他说这句话时，只有方域能面露同感。秦青及时对后面的一幅画产生兴趣而转过身，司雨寒从进来起脸就是僵的，此时更是连笑都不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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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画廊大概有六七十平方米，挤满了高伟男的一百多个作品，以及摆在桌子底的其他画家自荐来的画作，高伟男认为艺术不应该沾染铜臭，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应该耐得住贫寒与寂寞！

* D, ]8 {1 W: m0 y; k　　秦青恰好看中了桌子底下的一幅画，油画，用的是印象派的手法——她也是现学现卖，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印象派指的是不把人画得像人的意思。

: w4 z: X: j9 _　　“这幅不错。我可以买下它吗？”秦青指着这幅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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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伟男今天第一次露出了嫌弃脸，司雨寒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你看得出来这画的是什么吗？”他问。

　　“看不出来。”秦青特别诚实的摇头，这幅画很大，有一个穿衣镜那么高，上面是斑斑点点的蓝绿色块，“但我觉得看着它特别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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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伟男的眼睛一亮，微笑着打了个电话，走到一边聊了一会儿说，“我有个朋友要过来！”然后跟秦青说，“就是这幅画的画家，你一定很想跟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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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

　　秦青看他特别高兴的去安排了，今晚的晚餐显然要多加一个人，他要再去跟餐厅说加个位子。

　　“我只想要画。”秦青对方域说，“可以不跟画家本人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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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9 I6 u, H3 @' y: v: v　　方域特别可靠的说，“画归你，聊天的事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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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时从头到尾，司雨寒都很不高兴，几次想带秦青走，她都快哭了。秦青一直在安慰她。

　　“只要他一专注起来，就是这样！”司雨寒有点醉了，眼睛发红的朝三位男士那边扫了一眼，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秦青看方域似乎是拿出应酬客户的本事，让高伟男和他的朋友都很高兴，不停倒满的酒杯看起来晚餐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旁若无人？”秦青拿沙拉一口口喂司雨寒，这傻丫头一进来什么都没吃先灌了自己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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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 G/ R1 Q! t, m5 }　　“就是……”司雨寒仰头向天，吞回眼泪，“就像他说的，艺术是一切，其他任何事、任何人都要给他的艺术让路。平时他可以做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但他说他讨厌必须对人说好听话，他说他想要有一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他说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她低声说，“他的一些投资这两年回报都很好，他打算辞掉银行的工作，专注投资，这样他可以有更多时间去实现他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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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H  I8 I" G* X　　“……你们对人生的规划不同？”秦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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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9 ^: ~" a  \9 k( n　　“不是，其实不管他辞职也好，投资也好，我都不怎么在乎，搞艺术也很好啊，我平时也喜欢逛画展，看各种展览。”司雨寒形容不出来，干脆拿事实举例，“他说等他辞职以后，他就要去剃个阴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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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e. Z* G! B) O- A9 T  p* {　　“……什么头？”秦青茫然了一下，“历史课本上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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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银行有规章制度，他早就想尝试了。”司雨寒一摆手。

　　“……那他想纹身、穿环吗？”秦青问。

　　司雨寒点头，“他说有机会一定要试一下。”

　　除了这些以外，天体party他也想试一下，还有很多很多，这个世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年轻更是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他今年三十，在五十岁以前，他希望能尝试很多东西。

　　不能说这种人生观不对，相反，它听起来很能鼓动人跟着一起去疯一次。司雨寒就是被鼓动过的人，但过了那个激动的时刻，她开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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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他一起尝试过？！”秦青吓得调都变尖了，她觉得高伟男是那种会连大JJ都想试试的人，如果他想找个伙伴呢？他想让司雨寒也跟他一样“放开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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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司雨寒摇摇头，小声说：“他提议我们每周六在家不穿衣服，我……一开始觉得可能会很好玩，不过后来想想我就又不想这么做了。我觉得，他好像在‘训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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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4 b3 l  U; I. T' A  y　　慢慢的，一步步让她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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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在酒精的作用下，司雨寒吐露的比她预料的要多，也可能之前连她也不敢把这些猜测诉之于口，总之，当着最好的朋友，加上酒精的加持，她说了她所有的不安之处，说完之后，她求秦青给她一个建议，因为商量好的天体周就在这个周六，也就是明天。

　　“我没办法跟他说我不想做了！”司雨寒紧紧握住咖啡杯，晚餐结束后，秦青“强势”要求要跟闺蜜共度一晚，她们还没聊完，而晚餐时聊的内容又让秦青特别担心。

: ~( V  u2 y) ^  A$ N' o$ M# R　　方域心领神会，拉着高伟男去续摊了，然后秦青把司雨寒拉到了自己家，两人继续夜谈。

) B# e1 n7 n! G( h2 Y　　“我该怎么办？”她问。

. o4 ]+ L4 R, S0 l; c　　“我正好想去旅行，让我们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吧。”秦青跳起来去拿手机准备订机票，“我们先离开，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最后要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但她已经决定拆散他们了，她觉得司雨寒已经快被“驯服”了。

　　对自己的男友说“不”本来就是女生最大的特权，她从来没想过她会不敢对方域说“不”，而司雨寒现在却不敢这么做，这很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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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决定去旅行后，司雨寒明显松了口气，两人的衣服可以共用，行李箱她也有好几个，司雨寒连家都不必回，打几个电话通知亲友以及请假后，她们就可以走了，所以她现在迫不及待的去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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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u7 q% t3 L' M% T　　秦青却避开她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对面是一个娇嫩得让人心里痒痒的女孩子，“喂，娘子~”

0 {2 C# C4 I" X2 Q( [3 H% L　　“可儿。”秦青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 e/ l* m% ^; R. p9 b' B' o9 w! v　　“好啊！娘子你说！”电话对面，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皮肤雪白，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的漂亮姑娘腾的从床上弹起来，兴奋极了！她到这个城市来之后，先去拜访了娘子，隔三岔五的她还会给娘子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娘子有事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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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朋友有个男朋友，那个男人的一些手段我不太喜欢，你有办法吗？”秦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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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3 R7 L( H/ p- `8 D( i　　“那这个男人，娘子的朋友以后还要吗？”可儿乖巧的问。

　　“看缘分，我是想最好不要，不过我会尽量说服她，这会需要一些时间。你能先想办法让他的注意力从我朋友身上移开吗？”

　　可儿转了转眼珠子，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第 305 章 志存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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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 L$ Y- J( ?' _　　“想好了哦，决定了哦。”秦青的手指放在沈从云的头顶，他紧紧挤着眼睛，狠狠点头，“好，掐掉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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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u# \$ \5 ]2 [　　“就这样？”沈从云睁开眼睛，一句“骗子”就在嘴边，但他看到他妈身边再也没有那个东西了，他……就爽快的扑到妈妈怀里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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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9 F& K2 e  O# V　　这么看还真是一个普通的15岁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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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欣慰的微笑。

! U  R7 d! R- h　　钱女士也很高兴，非要留秦青吃饭。而沈从云也迫不及待的想上街试验一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了（？），而且他真的饿得太久了。

　　秦青从善如流的跟钱女士和沈从云去了一家药膳馆。进门时，迎宾和前台都被沈从云惊呆了，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很像骷髅，给钱女士推荐的菜也全是清淡的炖品和粥汤，沈从云想吃肉，想吃烤全羊！前台不敢让他点，好说歹说才上了一盅以羊汤为底汤的烧干笋，里面放了豆腐香菇什么的，也很香啦，秦青就吃得很开心，沈从云就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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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3 a4 |% k- P' X; P$ Y　　不过郁闷完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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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Y% n5 \6 y　　吃过这顿饭，秦青就告辞了。不过第二天，钱女士就又跑来找秦青了，惊惶失措：“秦小姐！秦小姐！我儿子真好了吗？他昨天晚上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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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云也是很有策略的。以前他看到那么多东西，感知到那么多阴暗的想法，特别都是自己身边人的，他一个都没说出去。那两个保安和那个保姆都是他的“试验品”，试验失败后当然就更不敢在自己家人身上尝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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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解决了最大的问题后，他抓紧时间跟他妈说了。因为在他的想法里，爹妈两个人，妈妈更弱势一点，他是一定要帮妈妈的。然后妈妈的想法呢，也不够光明正大，他跟妈妈说一下，让妈妈反省，妈妈改正后，两人再想办法不让爸爸想跟妈妈离婚，想抛弃这个家。为了让妈妈警醒（也为了让她听他的），他特意先说了妈妈心里的想法。

' L) H5 K( U& ?% }1 e/ d# {　　不能说他没有考虑周全，只是在钱女士看来，儿子不像是有好了，倒像是变得更加神经了。以前沈从云悄悄给物业打电话投诉那个保安有不轨之意，特别是一个想偷业主东西，一个想猥亵小女孩，造成的影响特别坏，因为他没有说出他是怎么知道人家心里的想法的，又不肯说他为什么“陷害”那两个保安，最后反正那两个保安也没辞，他们家也没落着好，都说她儿子是故意欺负保安，看人家是打工的就看不起。

) o0 R! [6 a7 i' ]& r7 g　　这还算好的，他还给他们家原来保姆新服务的那家说保姆其实特别仇富，对老人特别不好。结果那家人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反正把保姆给辞了，然后那保姆在他们家门口哭了一天，进不来以后就给钱女士打电话哭，问：“是不是我得罪小云了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没有对不起他啊！”

　　钱女士也怕被人说为富不仁啊，最后想尽办法给保姆重新介绍了一份工作才算了结。

& ^+ X- E2 n( }　　那时也只是觉得沈从云是性格不好，后来说他是精神病后，钱女士就想这是不是幻觉啊？她儿子这是把想像中的事当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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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又觉得她儿子可能有点懦弱，可能会不上进、懒，但神经病？他们家一没这种基因，二来也从没给他压力啊。她怎么都不相信沈从云是神经了，听他云山雾罩的每天瞎扯，把房间搞成那种鬼样子，也只是往——小云这是在搞神秘学，像吸血鬼啊，黄金大三角啊这方面想。再不然就是看漫画看电影入迷了，这叫cosplay，小云可能只是想假装得像一点！

- T( }4 v" [: D: ^, F4 C3 t" q" T　　最后，也有可能小云说的是真的啊，那两个保安和保姆就是有坏心眼！她儿子这叫慧眼独炬！

　　后来沈从云不肯出门不肯见人，连她也不见，她心里一边忐忑，一边继续替儿子找理由，再有，就是找到能跟儿子沟通的人，想办法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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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她找到了秦青，经过多方打听，都说这是一个年轻但心特别善的人，只要有情可原，她都愿意伸把手救一把，都不用怎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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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2 S9 Q2 h: @, s; R$ z( _: h　　钱女士死马当活马医把人请来了，没想到真的有用！那一刻她像做梦一样！看到小云那么高兴，还扑到她怀里哭，还愿意出去吃饭……她真的、真的觉得人生再没有什么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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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0 M2 K) n( J, K　　结果晚上回家，小云特别认真的说有话跟她说，她就听他说，结果他说他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盼着他爸得癌，得性病早点死，免得他老出去花，这样把钱都留给他们就好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她需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钱女士一开始觉得特别有趣，还真的当着儿子的面承认错误，后来越听越不对！小云说他爸确实对这个家没感情了，对她这个妻子，对他这个儿子都没什么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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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6 n0 e+ K: a　　钱女士马上反驳说：“你错怪你爸爸了，虽然我们在一起久了，你看你爸老不回来就以为我们感情破裂了，其实我们之间虽然没了男女之间的爱情，但是我们有亲情啊。而且你爸最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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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3 \5 h6 t" x8 K  s　　可小云当时的眼神都不对了，是那种一点也不信她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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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u# V! d$ Q6 L- R! {　　他后面还说他都清楚，他爸确实花心，确实早就想甩掉这个家，甩掉他们母子，想再结一次婚，想再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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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其实钱女士心里也都有数，老公是不是心还在这个家，还关心他们，她以不清楚吗？只是她必须装糊涂装不知道啊，小云明显学习不行，看起来也没什么特长的样子，幸好老公还会挣钱还有个公司，只要有这个公司，小云以后不必有什么出息也不用发愁了。所以她才一定要维护这个家的完整，哪怕是表面上的完整也行。

　　她觉得自己跟老公感情不好没关系，儿子一定要很爱他爸爸才行，结果她花了一晚上时间跟沈从云辩论关于沈爸爸到底是个爱妻爱家认真负责的好男人还是一个有钱就变坏的坏男人，说得她口水都干了，最后都觉得可笑了，真没想到她能对着沈爸爸夸上一晚上还真情实感，可是本来应该维护爸爸的儿子却对爸爸半点都看不上。

$ |$ U' i5 X- a4 K! i　　早上四点两人结束了讨论，钱女士赶儿子回屋睡觉，给他做好早饭，自己跑来找秦青了。

+ ]' K% l0 L- V3 d  m; b$ R　　秦青劝了她一上午，中午才以“小云不知是不是又不吃饭”的理由把她给劝回去，下午秦青干脆躲到了施教授的办公室。

& x9 G4 t# I% W4 t7 P　　她能解决技术层面的问题，更深刻的她就无能为力了。钱女士是惊弓之鸟，老怕自己儿子是不是又神经了，哪怕儿子说中了，她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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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j2 ?3 n) N1 L1 ?+ h　　秦青听她说了那么多，觉得她不是不懂儿子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想承认，再说以前傻瓜似的儿子突然变得锐利至此，她……该不信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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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七点，秦青觉得钱女士就是想堵她也不可能堵到这个时间，现在她开车回家也要到八九点了，一堵堵到十点也很有可能的，她不会不管儿子。

　　她去食堂打包了饭提回去，路上就接到了沈从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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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来寻求技术支持的。

　　在他看来，秦青像“前辈”一样可信。从昨天到今天，他一天什么都没看见！不管那个开眼开的是什么眼，都让它滚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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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秦青怎么才能让他妈信他的话，照他说的去做。因为他看秦青说话他妈就信，他跟秦青明明一样！为什么不信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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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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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冷静下来，深层次分析一下为什么你妈不信你的话。照你说的，她应该也知道你爸爸靠不住，既然这样，那面对事实，你们母子一心，她为什么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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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云：“……因为她想让我爸帮我，想让我爸把钱和公司都留给我。”

' h7 \2 U+ q: T- H　　“你看，你也很清楚。”秦青站在楼下给人灌起了鸡汤，“那你妈妈为什么这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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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没本事。”承认自己不行也是很痛快的事，他道：“我学习不行，成绩也不行，以后想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妈才抓住我爸不放的……”

/ ]/ e% r$ v2 V& I% j: N　　“所以，要让你妈妈相信你，你首先要值得信任。你指责你妈妈对事实视而不见，掩耳盗铃，明明你也是这样，你根本没有立场指责她。因为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秦青打完巴掌开始喂枣，“我知道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那该怎么做，你就去做吧。”

! L; d$ ~- D9 z( X3 _9 e　　夸完后，她痛快的挂掉电话，火速把这个号码的钱女士的号全拉进黑名单！看看手上的饭，幸好买的是米饭，就是炒豆苗有点软了。

　　少年的想像力是无穷的。

( a+ k3 ]# R- l+ @  K7 G　　过了半年后，秦青偶遇许师兄，听他说现在微博上也有个算命师十分神奇，跟他“抢生意”。

( P( z7 @" x, K　　“说是从小修道，天生道骨，开了天眼，能知万物洞天地。不过胡扯的还算有几分道理。”许汉文尽量公正的说完，道：“就是这家伙是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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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 l# I0 Z: {& J  Q　　“这种人多得很嘛，早就有网络算命了。”秦青安慰他看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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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年，到了新生入校的夏季。秦青现在仍跟着施教授，教师资格已经考了，学校也已经录用了她，走的还是施教授的“后门“。目前还不能带课，但帮着新生入学却可以，偶尔也能批批作业、出出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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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5 L# W3 W* V　　在新鲜水嫩的一年级里，有个男生盯着秦青看了许久才过来找她搭话：“请问是秦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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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f5 \7 A" p" l' G: h" r4 }& y) O; ~1 U　　“是，你好？”秦青伸手，这个男生握上来摇了摇，面露欣喜。他看起来有些白净瘦弱，不过衣服干干净净的，除了拖着一个行李箱外别的什么都没带，手上还拿着一串奔驰的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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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1 V2 L- L! |　　男生有些激动的介绍自己：“我是沈从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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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你啊！”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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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半天才把他送走，然后秦青花了一天的时间在那里回忆这到底是谁，以后都在一个学校肯定会再碰面，怎么能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呢？

# r4 h3 r( x- Z8 w1 Q; p, c  O4 v　　结果在通讯录里不抱希望的搜了一下还真搜出来了！看到备注，她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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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9 x2 h" a) ^/ t! q0 o6 t& x/ g　　第二天，沈从云特意来找她，看到她手上的戒指还高兴的说：“秦小姐结婚了啊，早知道就该送一份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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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麻烦了。”秦青昨天没认出他来也是因为他跟周围的学生一样，身上的气场没什么不同，她记得昨天查过，“你怎么会想起来读这个？”跟许师兄一个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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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云：“我在微博上认识了一个前辈，是他指点我如果真有兴趣，还是应该系统的学习一下。他也是这里毕业的，姓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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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汉文。”秦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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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5 t( y. ]) @6 `　　“对，你们认识吧？”沈从云笑着说，“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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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v5 F2 |, _# R0 ~　　“……你是那个在微博上算命的。”秦青对上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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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V6 M7 H; R& {! \/ {1 j) M　　沈从云马上承认了，还微微有点感慨：“我发现如果隔着一层网络，更容易取信别人。如果当年我也这么做，我妈和我爸估计早就离婚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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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 m6 p. {　　“……”秦青愣了下，“你……到现在还在努力让他们离婚？”这才是你学许师兄学易经八卦的原因？而且为此努力了这么多年？！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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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云激动道：“我都大学了！等我毕业，应该就能说动我妈跟我爸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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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M& f& K, R# J, ]' z, }　　少年，你志向远大！

第 304 章 雄心百丈！弱质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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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R% e  I" }　　沈从云是一个普通的男孩，最大的特点就是爱撒娇和自尊心超强。他的自尊心让他不肯在钱女士面前哭诉，然后就把秦青当成了假想中的撒娇对象哭诉起来。

　　秦青从他的话里拼凑出了整件事。

　　比如，他认为这个世界一片黑暗，这个世界需要净化！

  g/ C; q2 C% g" R# I7 s6 v　　——但他没看过死亡小册子，他看的是蝙蝠侠。这让想插话的秦青说了第一句就卡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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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4 S( s& ?; m" Z4 j2 \, k: b+ l　　还有，他也不知道这个能力是怎么出现的，他倾向于有外星人偷偷把他带上飞船做了手术/他祖上有修仙的血统或妖怪的血统，到他这一代返祖了/他不小心捡了个神器/他有个系统。

" |1 Q  m/ }: H　　秦青觉得已经搞清这个少年的脑回路了，原本打算好好解释的，现在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编：“其实，确实是外星人给你做了一个小手术。”思考过后，她觉得这个最没后遗症。外星人可不包售后，其它妖怪什么的，返祖一回也能返祖第二回。

　　沈从云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青，条件反射的不相信！他看秦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低劣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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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0 {& {3 J! E+ f　　“不能吧……外星人会找这么多人？就那么巧，中国还能有两个？还是同时期？”

8 @: g  s* L! d, }, c5 r　　现在脑子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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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干脆直接露了一手：用气在室内搅动气场，果然把沈从云给吓着了！明明旁边放的书页没有被吹动，可身上却感觉到有风在不停的刮！还是旋风！

7 w9 @( J2 `: {6 o% \  c* e' ?　　他惊喜的看秦青：“你是风暴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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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变种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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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_4 d- [% Q0 u! M$ D　　秦青说：“不太一样。”她说，“你看起来不太想要这种能力？其实它是可以去除的。你想要这个能力吗？”

! m5 K0 v( i3 |5 W  a3 d& V& l; S　　沈从云当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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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i0 {. z7 {; h　　不管在看小说看漫画看电影时做过什么美梦，出现在现实中都很可怕好吗！

　　没有人知道那天下午他突然能看到沙发上除了他妈之外还有一个粘乎乎的、块头很大的东西慢吞吞的往她妈身上爬时他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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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6 n' r3 D8 V6 [　　他当时就尖叫起来把果盘和饮料掀他妈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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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S  x! ^; @1 G　　他妈当时也被他吓了一大跳，碎果粒、果汁什么的淋了一身才避开，然后就对他尖叫：“你就受不了说你爸是吧？他天天不回家在外面给你找小妈你就开心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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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发现他妈站起来后，身体一侧竟然跟那个粘乎乎的大块头是相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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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3 [3 N6 u- I8 ^! L$ b　　“妈、妈！你快让开！啊啊啊啊！”他怕死了也吓死了，一手拉着他妈，一边用脚去踹那个东西，偏偏那个东西没有头没有五官，看不出是什么，踹都不知道往哪里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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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发现每个人，包括家里做饭的保姆阿姨身上也粘着那么一大块东西，不过保姆阿姨带的那一块是黑色的，感觉特别脏。
) c) @( F5 }% G: G* Q2 t, t7 G, U( |
' ?, i, r8 \8 l; o/ G8 z7 F　　他让他妈把阿姨给辞了，然后悄悄跟他妈说，让他妈换衣服、洗澡、吃斋、拜佛，还有跪着跟天地神明（？）上帝耶和华如来什么的说自己都犯了哪些错，现在诚心诚意悔过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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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j5 d) G" }  k1 s5 {　　他妈就认为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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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这表现是很标准的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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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就悄悄把他爸叫来了，结果他发现他爸身后拖着更多这种怪东西！他妈的好歹也就是目测半人高就解决了，保姆阿姨的没有他妈的大，就是颜色恶心。他爸这个倒好，人进屋了，身后拖的那一堆挤都挤不进来！颜色也很恶心，但有的却也很明亮，还有半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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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 z+ A( w　　这到底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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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猜测，这就是人的灵魂。有的人灵魂颜色美好，有的人则肮脏；有的人灵魂大，有的人灵魂小。但他觉得这还不全面，隐隐约约的，他觉得他爸身后拖的那一堆，体积大数量多，但感觉并不好。不是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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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4 \1 f* l) Z* ^/ @  D: Z　　他就一直琢磨怎么能消灭那些看起来不好的。其实最让他害怕的是，他没在自己身后看到过，不知是看不见自己的还是他根本没有。前者还好，后者不是表示他没有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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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各种东西想消灭他妈身后的东西——实验品也就这一个。他爸来骂过他一顿后就走了，从那以后隔三岔五打电话来骂他一顿，这大概就是他爸想出来教育孩子的办法了，可悲的很，他有时都很同情他父母，他们有时真的太蠢了。

　　能随时随地看到别人身后的东西这很不好，但勉强还可以忍耐。但当他可以感受到那些东西里包含的心里话后，他就真的受不了了。

　　他受不了天天都能感受到他妈在心里诅咒他爸早点得癌、开车出车祸、在外面找小姐得性病得爱滋、公司被人打跨等等，日日夜夜。这是他妈真正的心里话。他妈认为现在他爸死掉是最好的，她可以带着儿子过，母子两人过又轻松又舒服，还有钱，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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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爸竟然在心里每一天都认真思考要不要跟他妈离婚，离婚时怎么转移财产，至于他这个儿子在他爸的心里占有的时间还不足五分钟，他爸想的是现在重新生个儿子，然后把这个儿子送出国，好好教育，让他受最好的教育，让他自由自在的长大，以后当科学家、当明星、当总统。他爸居然真情实感的爱着一个还没有出生还没有影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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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w. c4 a+ P+ P6 r　　而他家辞出去的保姆因为熟悉，已经被这个小区的另一家雇了，保姆每天都带着那家的老人散步，每天都会碰到同样在小区散步的他妈，而这个保姆每天都在诅咒雇主，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她心里每天都在想这些有钱人都该去死，他妈是活该，老不死的，怪不得老公不回家在外面养小老婆，儿子还不成气，她推着的老人也是老不死的，活这么大还不死给人添麻烦，她竟然想过在走楼梯时把这个老人推下去看他摔死，一遍遍快乐的设想。

8 t" O8 }/ h" ?2 f6 c8 g　　而小区里的保安想的是：这家肯定是小三，男的那么老，小三肯定会偷人，那男的就该戴绿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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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H  k9 Y. O7 _3 ^& G& X7 z% G6 R　　B保安：这家常常只有女人，每周三她都出去晚上凌晨才回来，如果我下午进去说检查电路，把这家的值钱东西藏起来再逃走，六七个小时够我逃到哪里去？

　　C保安：这女娃娃真可爱！真想摸她的奶子！

　　沈从云接收信息过多，CPU过热，当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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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再接收这么多别人脑子里的想法。他也曾想办法赶走过人，比如那两个想偷东西想侵犯女孩子的保安，那个总想推老人下楼梯的保姆，但结果都不怎么好，他成了神经病，远近闻名。

/ G8 s. ~, x. X/ \& I3 J! C0 E　　可他能拿他爸和他妈怎么办呢？父母两人都有问题，而这并不是单纯的是非黑白能区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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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好躲起来，躲在自家的楼上，先是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天热以后就只好藏在床单里了。

7 |( i8 d( V& ]% f% R3 h; d　　他不想见人，不想见他妈，不想见他爸。

　　“不。”但沈从云是很警觉的，他的这个能力可以看到人的内心，就跟X教授一样，万一被别人拿去做坏事怎么办！他盯着秦青看，说：“你认识小淘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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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D  h& w8 n8 |" D2 g: l5 Q- N" O" c　　幸好曾经去刷过《X战警》，后来也找了一些资料看，秦青知道小淘气，还知道她能复制别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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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6 u& n　　所以，沈从云这是担心她会复制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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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觉心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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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i8 {3 o- B8 J$ T　　秦青拍拍手站起来，特别爽快的说：“既然你不想，那我就走了。”说罢推门出去，一点不流连的走了！让沈从云特别不是滋味！

& P" v+ x1 P6 v' R& Q　　——这不对啊！难道你不该好好说服我吗？

& U- x0 g$ Z& Z( \' }* }, L) z$ F0 W　　他提着一口气下不来，秦青出去找到钱女士，问：“你了解沈从云的能力是什么吗？”

　　钱女士忍住泪，“我不管那是什么，我就想让我的儿子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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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Z5 S- a$ ?7 v( _  y$ m　　秦青说：“做决定的是他。等他考虑好了，你再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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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6 l, H  M# a+ G/ M6 a　　——五分钟后，沈从云从窗户那里探出头，喊住正打算开车送秦青回去的钱女士：“妈！妈！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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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 O8 b8 c) p- s/ |　　考虑得真快啊。

( z* e3 S; K3 E) m0 z$ h/ k- w　　她以为他怎么也要挣扎几天的，这毕竟是个超能力。

第 303 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 g: ]! w4 b) m5 q$ y# v& g# {　　这几天一直闷热难耐，让人期待一场暴雨，狠狠的！下了雨就舒服多了。时已近秋，一场秋雨一场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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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坐在屋里摇扇子，一脚支凳，形象就是坐山雕那种，面前的桌子和沙发上摆满各种旧书旧报，电脑开着，上面是一篇写了三分之一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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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现在早已肠思枯竭，她望着电脑文档已有半天写不下一个字来了。

$ P9 p2 E, t9 d1 B- ]* j' ~　　只好换换脑子，先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烤羊排加红烧小龙虾，大吃一顿是启发思路的好办法。在等外卖的时候，顺手抄起沙发上的一本书，竟然又是那本《徐家屯民俗初考》，这书她这几年看了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字字句句烂熟于心，当下便又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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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手翻开的那一页说的是一个青春妙龄的汉子，家徒四壁，无有银钱出去耍，也没有老婆抱，于一深夜做美梦如果白素贞没找上许仙找上他那就爽死了，他做了一晚白日梦，日头升得老高了才爬起来煮饭填肚子，一揭开水缸上的竹盖，一条黑青色的蛇趴在缸边状似悠闲，蛇头似鸡卵——这蛇可不小了，此汉子顿时手足俱僵，目似铜铃，动也不敢动，诠释了什么叫叶公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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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T4 v5 q9 e! Y　　此时手机响了，秦青下楼拿了外卖，刚打算吃，手机又响了，她一边接电话一边不耽误挟一个烧得红通通的虾含在嘴里嘬味，口舌含糊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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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吗？我是许汉文介绍来的……”一个轻柔的女声说。

( v$ T9 g$ S6 N) E' n  i% C) |, [　　秦青竟然不觉得惊讶！许师兄的女人缘一直很好，从未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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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是在微博向许汉文求助，许师兄就认为这业务是秦青管的，就介绍她过来了。

' @7 Y2 V$ o5 \　　女人姓钱，钱女士有个儿子，儿子今年15岁，长得高大帅气（钱女士亲口形容），就是不怎么爱学习，喜欢上网玩游戏。然后他跟网上的坏朋友（钱女士形容）学了个坏习惯：养宠物。

; y. ]8 }. Z- k9 y8 Z% M# k　　“一开始是从网上买了几个蛋，我看着像鹌鹑蛋就没管，给他的钱也多，他自己配了个保温箱，还拿温度计和湿度计自己孵那个蛋，后来就给孵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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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7 R0 U! f8 {　　“是什么？”秦青头一个念头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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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绒绒的，比盘子还大的蜘蛛！”钱女士尖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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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K/ `4 z" c0 K- z0 ?, G　　……比蛇好不到哪里去。

　　钱女士当然不喜欢蜘蛛，不过这是儿子的宠物，不是说要给孩子空间吗？她怕粗口干涉会让儿子有逆反心理，另外儿子也说保温箱一直是关着的，蜘蛛爬不出来，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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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7 S1 Q3 E' Y$ D9 i  H/ C, |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钱女士就看到儿子亲手托着蜘蛛玩，让蜘蛛在他的胳膊上、肩膀上缓缓爬动，然后拍照、拍视频上传，似乎在网上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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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女士也尽量去理解青少年的兴趣，据说青少年都渴望与众不同，大概这也是他们释放压力的办法？

　　如果只是这样，钱女士也不会来求助了。

9 W( G9 z8 @# }# m8 Y  x　　“后来，不是有那个蜘蛛侠吗？”钱女士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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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 g4 a0 f　　钱女士的儿子开始想当蜘蛛侠了，他让蜘蛛咬自己，为此甚至会故意伤害他养的蜘蛛。蜘蛛被他这么虐待后，很明智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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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m* ?5 s　　到这里也算是个差强人意的结局，但钱女士的儿子认为自己有了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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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檐走壁？”秦青联想了下。
& e) P  S' z7 g" O
1 a9 y2 D) E' P# a　　“不是，他认为他可以跟别的世界的人沟通！”钱女士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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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 ~$ {9 E; G　　这确实听起来跟秦青有关了。

# N+ E0 m7 ~+ W　　她又听了几个钱女士说的她儿子的小故事，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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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女士的儿子叫沈从云。“云从龙，风从虎。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以后能有个好前程，谁知道……”钱女士摇摇头，“就是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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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e. n* ?! T' f% B7 e　　沈家的房子不小，四百多平的小别墅。但沈爸爸发迹也就是近十年的事，他以前是在体制内，当个公务员，后来一门心思自己发明创造，结果一个专利被人看中，认为很有价值，花三十万买走了。沈爸爸就辞了职自己搞发明，不过这次搞出来的专利他没有卖，而是自己开公司了，就挣下了这么一份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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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爸爸给家里买了房子，给妻子和儿子很多钱，自己却吃住在公司。“他常说他出来得晚了，如果还是二十岁就好了。”钱女士有些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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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2 V% X9 g: K' O* b: O, d  r' T) v; Y　　沈从云住在顶楼，包括楼顶上的阳光房都是他的领地，钱女士这个当妈的上去还要按对讲。

　　终于敲门进去了。

　　大白天，楼上所有的窗户全都拉着窗帘，屋里伸手不见五指。然后，沈从云用床单被罩给自己搭了个帐篷，又用他的书、手办、椅子等物在屋里设下重重障碍，从门口走进来这一路，钱女士绊了不下七八次。见到了沈从云，看到他后，秦青就明白为什么钱女士会担心了，因为沈从云看起来像衣索比亚难民，惊魂未定的样子，一张脸上看不出帅，就剩一双惊惶失措的眼睛奇大无比。

2 u1 d, M' M/ ~2 B1 {4 X　　见到钱女士还认出是他妈，就是一开口就露馅：“我、我今天又看见了！”他瞪着一双眼睛，哆嗦着，指着天花板，一脸不可一世，但抖得那么厉害，什么气势都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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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5 j6 s! U$ I* L' w　　秦青站在旁边，沈从云悄悄看她好几回就是不开口问她是谁，钱女士想说他还不让她说，一个劲的说他今天额上第三只眼开了，看到了神奇的命运之线，他替全家祈祷不要让灾祸降到家里人的身上，说他爸要出车祸，他给避开了，说钱女士要遭小偷，他也给避开了，说他们家的人其实都只能活到六七十岁，他做法给他们延寿，让他们全都活到一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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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a$ K7 \6 g1 j　　这么听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神经病。

; Q+ f) J2 K3 J　　钱女士眼圈红红的一边听一边点头还不敢反驳，两人陪沈从云待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从头到尾只听他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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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2 i+ z2 ^6 |* C" i! b　　“就是这样……我请了医生来，医生说这个要去医院治，说小云是精神病……我觉得不像。我儿子是什么样我知道，我觉得他没病。”钱女士这么说，医生肯定觉得这母亲是太爱儿子，不接受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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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2 p! y' a# l* Z9 n' o8 M　　“他老说能看到，能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外星人，说话，第七维度……”钱女士胡乱挥挥手，“可我知道，小云害怕着呢！他连觉都不敢睡，怕得连实话都不敢对我说。我知道我儿子……”她期盼的看着秦青，“秦小姐，我知道像您这样的大师平时都不出山，一点小意思，您别见怪……”说着往她手里塞了张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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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钱女士打听过她。

& [2 x0 T( e, K　　钱女士也不问秦青打算怎么办，见过沈从云就把她领到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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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问：“我能四处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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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2 h7 M& Q. f( k　　钱女士连忙说，“能，能！我带您转转！”

+ d( H& O) F# m　　一连转了几个房间，钱女士试探着问：“您看，小云这个是……”

　　秦青笑道：“还是母亲看得准。沈同学确实不是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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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女士大大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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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r. r* F1 K　　不过，应该说是他许的愿，实现了。

4 g/ j$ q* X- _' h: M　　刚进沈家她就发现了，沈家周围，气息特别干净，如果仔细看，连草坪都比隔壁家的要碧绿得多。而沈从云待着的四楼，竟然隐隐有光发出，等见到沈从云，钱女士看到的可能是憔悴的儿子，她却看到沈从云的额头顶上射出金光来，吓了她一跳！

( P' C, G' e3 c2 m　　古今中外，都有神明妖怪在额头长出一只眼睛，可见这并不是个多稀奇的本事——当然现代人中少见。开眼之后有什么奇异之处？二郎神的眼睛可以看穿孙悟空的三百六十变，可见能视凡人不能视之物，是这种眼睛的一个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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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K9 `  y3 G　　所以，沈从云突然能看到身边所有奇奇怪怪的东西，这确实比较吓人。

　　突然开眼，要么是沈从云天赋异禀，要么是有什么东西……赋予了他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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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Z/ O& C5 z3 g　　沈家别墅共四层，加一层地下室。上面四层没什么奇怪的，装饰品一看就是批发量产的，地下室里也没什么稀奇，全是沈家以前的旧家具，舍不得扔全拉来了，结果别墅里没地方放，只好全存在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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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e! Y8 l! e7 f; x　　秦青转过所有地方，最后还是要去沈从云那边看。

1 `; R7 m; ?  a; Q. i; ~　　钱女士有点犹豫，怕刺激了儿子。她带医生什么的来看儿子，从没有告诉他。她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请您假装一下？我就说……我是带您来相亲的？”

　　您儿子不是才十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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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茫然了一下：“……你怎么方便怎么说吧。”

: L  |& q( {. |% D1 F/ E9 y　　被“相亲”的秦青跟在钱女士身后上了楼，听妈妈哄儿子，她本以为沈从云不会信，因为两人年纪差得这么大怎么可能？结果沈从云相信了！不但相信了，竟然还让钱女士离开要跟她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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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5 W; }! e  R' M　　钱女士忧心如焚不肯走，秦青却不介意，这第二次上来，她已经看到有一根细细的金色丝线连在沈从云的额头上，只要掐灭，他应该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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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您走吧，这边解决了我就喊您。”秦青道。

1 R- J# F7 A- k2 Y# E　　钱女士惊喜道：“能解决？好好好！”说罢也不管儿子想说什么就主动出去了。

　　只剩下他们俩了，秦青打好腹稿准备说话，沈从云先开口了，他沉痛道：“我跟你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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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O9 y2 m0 [% u3 @6 g! z8 @8 y& z" f　　“我不能害了你！”沈从云低头呜呜呜哭起来。

第 302 章 虎头蛇尾

  l( T1 x" W# v6 t　　马督收了这只猫，起名毫无新意，仍是叫咪咪。待到春暖花开时，黄狸静极思动，于一深夜不知所踪。马督愤愤：“肯定是被外面的野猫勾搭走了！”这几天窗下野猫叫得撕心裂肺，他早就在网上查到要给猫绝育，一时不忍，铸下大错，现如今悔之晚矣。

　　秦青一大早六点半出门，竟然在楼门口碰到马督，惊讶之情不下于在大街上看到熊猫溜弯，结果听他说完就知道，他是出去找了一晚上猫，现在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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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y2 E' X; U　　秦青提着刚才特意出门买的石磨豆浆，同情无比：“……会回来的，它知道这里有吃有喝，肯定会回来的。它之前是野猫，在外面不会有危险的。”这石磨豆浆是外面一新开的小店重镑推出的新鲜东西，不是用机器磨的，而是传统的石磨，据说更香。秦青喝过两次发现还真挺香的，可能是石磨磨出的颗粒没那么细，煮起来香味才更浓？这家豆浆早上六点开张，八点就卖光了，她借地利之便，只要早起就去买，一次买两杯，可以喝一天。现在看马督找了一晚上猫，可怜，拿出一杯给他：“这个是热的，回去就着饼干蛋糕……馒头也行，放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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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马督接过来，垂头丧气的上楼，结果他上了楼打开门就发出一声混合着惊喜与愤怒的大叫：“你回来了？！”

6 E6 x! a6 F8 M* \# h6 `　　秦青刚关上门，听到这句又出来，上去一看，果然黄狸正缠在马督两腿间呼噜噜，缠绵悱恻，缠啊缠，马督的火气扑的一下就灭了，他沉吟片刻，有些发愁的嘀咕了句：“……鸡胸和鱼都吃完了，我还没来得及买。”家里只有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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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痴心人，心内更添同情之意。她慕黄狸那身肥肉久矣，此时见主人在旁，壮着胆子伸手去摸，黄狸肥壮的身躯端的灵巧，恰恰好从她手底下过，一根毛都没让她碰到，再看两只猫爪就站在马督的鞋子上，他的裤子上沾满猫毛，又觉得这痴心也算有回报了。

　　——这猫肯定是看马督好欺负才认准他的。

　　从此黄狸就把家当成旅馆，出去三五日，回来住一晚。这一晚必定有鸡有鱼，马督殷勤备至，仍不能留住它风流的脚步。次数多了，马督恶从胆边生，找秦青来壮胆：“我听说只要绝了育，猫就不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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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4 O- I2 e, [- a　　他来找秦青说过两三回，还找房东老太太说，说得多了，秦青就知道他这是找人壮胆，一开始还真情实感的替他担心：“你舍得？你能忍心？”后面就淡定的应，“嗯，应该，可以。”

　　可他从三月说到六月，仍未动手，理由是现成的：“医生说要叫过去再带去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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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恍然有个重要问题从来没问过：“咪咪是公的还是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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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咪咪是个女孩子。”马督答道。

　　秦青警觉道：“……那咪咪怀孩子了吗？”出去这么多晚，就没见它肚子大过？

, D' u2 T  ]  a6 Y; V( T　　她话音未落，马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发青了，他紧张的都要结巴了：“……我、我没注意！它太胖了！它现在怀着吗？对了，怀孕好像要一年！”想到这个让他立刻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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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z6 Y) B! A' ~, Y　　“……”秦青，“那是人。猫好像……猫三狗四，三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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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Z  C) ?9 S, c5 |  c: e　　马督的脸又变青了，估计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怀孕与孩子肯定不在最近的五年计划中——哪怕是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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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秦青所知，黄狸这次回来后，马督勇气十足的买了个笼子打算“关”住它，但最后那个笼子还是放在了床底，因为黄狸没有再企图出去，但她觉得就算猫这回还想出去，他最多连他自己和猫一起关在家里，并没有勇气把黄狸抓到笼子里去。

6 y! K; j' c" ?+ [　　黄狸越来越胖了，躺下时肚子明显隆起，站起时肚子几乎快垂到地面，由于它这样明显行动不便，所以吃喝都是由马督端着食碗送到嘴边喂的，上完厕所它还坚持要自己舔屁股，马督看过一次后就常备婴儿湿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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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七月一号，晚上八点，秦青正开着电视看论文，有声音打扰更有助于她集中精力，马督跑来敲门，她打开门，马督的脸色就像是他要生孩子而不是一只猫，“它要生了！”

　　秦青马上说，“你有猫包吗？没有就把它放到一个箱子里，我们把它送到医院去！”

) a8 I. P' M9 g, P8 e　　黄狸怀得太多，从看到它的肚子后，她和方域都认为生的时候一定要送医院，免得难产。马督往楼上跑，秦青打电话给方域，他们俩都想趁机要一只黄狸的小猫，所以非常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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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开车过去。”方域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内就到了，秦青跑到学校大门外等他，顺便接到夜宵，他下车说：“生了几只了？”在十分钟前，她告诉他不必送医院了，因为黄狸已经生下第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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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只，后面还有。”秦青有点害怕，她第一次见生孩子——虽然是只猫，但也很惊悚，“不知道到底有几只在它肚子里！”太可怕了！

　　黄狸以十分钟一只的速度生下了八只小猫，毛色从黑、黑白、白、普通黄、黄白、黑白黄到黄狸和黑狸各一只，全的可以开展览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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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 c% [- M1 H　　而且生完后，黄狸就吃了一条一斤重的鲤鱼和半块鸡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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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考虑到黄狸的个性，犹豫了一秒就选定了那只白的带走，方域倒很喜欢黄狸，他想要那只跟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马督舍不得把这只跟黄狸最像的送人，事实上他哪一只都舍不得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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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养不了的，一共六只猫，而且黄狸还会再怀孕，到时你怎么办？”秦青说，她已经看出来了，马督是不忍心给黄狸做绝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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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把它关起来。”马督下定决心，在他看到黄狸独自生下八只小猫后就决心不再让它怀孕了，如果再来一次，出意外，他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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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Q' u! V5 ?6 ^! V: M　　最后方域要了那只黑狸，那只身上的斑纹也很明显，特别是眼睛下就像埃及人一样有着长长的眼线。

" y5 w7 q: J9 W3 X7 E' `　　两个未来的猫妈猫爸给黄狸送来了补身体的猫奶粉，方域还打算明天买些鸡胸肉送过来，让黄狸好好补补。

1 `# v& ]' Y1 `3 J1 A2 ^　　小猫们长得很快，一周后就能毛手毛脚的在房间里四处乱转了，由于它们对所有的缝隙都充满好奇想钻钻看，马督有过一周五天，每天两回来找秦青说：“它们跑丢了/不见了！”

7 g1 S, ]0 T2 n- M' V, n　　到了第四周，也就是满月时，黄狸竟然开始把小猫们叼出去训练了。马督这回把他所有的货都搬到走廊上也没找齐小猫时，竟然哭了起来。秦青帮他一起找猫，看到这一幕一点也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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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Z" t- Q　　不过黄狸晚上就把小猫给叼回来了，它出去时带了一只，就是那只跟它一模一样的黄狸，回来时却带回了三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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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只？”秦青听马督这么说也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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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3 r, z' e　　“对，三只。另外两只是一模一样的白猫，头顶有一撮黑毛。”

: D) b- D! S; B7 y& G9 a, T, S　　看到这两只明显比刚满月的小猫大得多的猫时，它们正在吃黄狸的猫粮。本该最护食的黄狸却只是在一旁给小猫舔毛，有小猫好奇的去“抢”这两只猫的粮，它们站在猫粮碗里，那两只看起来应该有半岁的白猫竟然后退了一步，半点也不敢跟这几只小猫抢，还是黄狸去把小猫们叼出来，白猫才敢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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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也是家猫？”秦青蹲在旁边看，但这两只白猫太瘦了，肋骨都能清楚的看见，它们肯定饿了很久，它们吃猫粮时非常凶，一口一口，不一会儿就把满满一盆猫粮给吞完了。秦青吓了一跳，“不会撑着吧？”她试探的伸手去摸这两只白猫的肚子，白猫像是害怕一样趴在地上，耳朵往后背，轻轻的喵了一声，可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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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却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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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v: x9 V/ T  m& p　　不是因为这两只可怜的猫，而是她在碰到白猫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像是水一样，淡淡的，快速流过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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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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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f7 ^, r1 G- f　　马督又倒了满满一盆猫粮，怕黄狸没有吃的。

: i8 c4 d( @+ p8 w) A9 K　　“我把它们带走吧。”刚才感觉到的东西让秦青特别在意，“我那里有买好的猫粮和猫砂，你这里猫太多了。”为了迎接小猫，她早就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只是马督说小猫要在母猫身边多呆两个月才能放心，要到三个月时才把小猫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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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E# P+ d7 W3 |7 o; C9 b5 H　　她把这两只白猫抱回去，准备好了干净的水和猫粮，又煮了鸡胸肉给它们，这两只猫非常乖巧的卧到了猫窝里，两只卧在一起，相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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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I1 v5 L; P' h1 E7 ~8 j( ?　　秦青看到它们睡着了，悄悄过去把手放在它们身上，这次感受的就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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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它们俩，而是另一只猫，这是另一只猫死前的记忆。

　　它们是另一只猫生下来的，跟母猫一起住在主人家里。记忆中有条纹的布艺沙发、碗柜、冰箱和地板，还有好几双穿着拖鞋的脚。

　　这部分记忆最多。然后就是阴暗的街边角落，垃圾筒、花坛、墙角、车底，最后是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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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E' Q( k+ x9 ~6 M! n　　秦青收回手，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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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q3 o3 ^  @4 A# f# X) p　　这是一只母猫短暂的一生。它生了好几个孩子，最后这两只一模一样的留了下来。主人家里有好几个人，对它并不怎么疼爱，很少抱它、抚摸它。为什么突然变成流浪猫？它不知道，秦青也没看出来，猜不出原因。总之，三只家猫变成了流浪猫，它们生活在街上，躲在人平时不会注意到的角落里。在冬天冷的时候，汽车发动机就成了最容易取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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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母猫死在了马路上。她不得不猜测是不是因为它躲在发动机或车底才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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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c4 O! M( }; q5 S3 b' j　　然后这两只小猫失去妈妈的保护后，被黄狸领到了马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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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D/ _% _3 j* _# K8 i　　可能在黄狸的眼中，那是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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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E7 n  W5 f  w　　秦青摸摸这两只猫，它们醒了过来，乖乖的趴着，静静的打着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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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X3 K8 I8 H+ ]! y　　她打给方域：“我有两只猫了。”她说了前因后果，方域温柔的笑着说，“那我就养两只吧，以后等我们结婚了，可以一起养它们。”

　　事情似乎圆满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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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马督又买了一袋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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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问，“咪咪又捡了只狗回来吗？”

　　马督欲哭无泪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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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 G( u, ?' O( _' F　　马督家越来越热闹了，坏处是他正在考虑租下秦青曾经打算住的那间隔壁用来放他的货，这样他的房间里就可以养猫和狗了。好处是马督终于不再害羞了，他跟附近喂猫的女孩子/阿姨/老奶奶常常聊天，越来越不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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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p" \9 w; ]6 @& P　　最后，黄狸找到了那个看小电影还外放的傻瓜，他就住在马督家楼下。不过他不是在看小电影，他是在录音，录喘息卖给一些傻瓜，据说他学女人喘气学得炉火纯青。黄狸把他的U盘从窗台上拨拉到楼下，被这个男人举着拖把追杀，马督看到后举着脸盆和菜刀跑下来，最后房东老太太叫来警察，查清一切后，那个男的被警察叔叔带走批评教育了。

第 301 章 黄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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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先生不是一个让人反感的邻居。他一天24小时在家，吃喝外卖解决，不管什么时候找他都找得到，代收个快递什么的很爽快。

　　他很少出门，不会发生要在楼梯上见面问好一天问三遍不知该说什么的窘境。跟他相比，秦青自己也算是个宅，吃喝工作都能在校内解决，但跟他比还是要发生更多的社交活动。比如在她搬家的第二天，方域就到了，她刚好买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和空调，屋里更加下不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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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 I4 @5 ]- i7 `　　马督该是想帮忙的，他站在门口半天，也不进来，也不说话，秦青看到两回，招呼不进来后也只好放他在门口当门神，这两日搬家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她又勉强算是独居，所以穿着打扮是怎么不起眼怎么来，就是不想招来麻烦，所以再怎么想，她都把“这是看上我了”这个过于玛丽苏的选项给排除在外，只认为马先生这是社交恐惧症发作又为人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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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f. L8 w3 T4 [　　恰好方域赶到帮她装衣柜和床，昨天两人聊微信时她说衣柜还好，螺丝拧不紧最多塌了砸着衣服，床要是半夜睡着睡着塌了就好玩了。今天方域就踩着七彩的云彩到了，随车还带了一套工具，准备得格外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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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_/ {; _/ u. U　　“你好。”方域看到马门神就热情的握手道好，然后就被秦青给接进去了，马门神瞬间沮丧的矮了一寸，然后掉头回去了。方域还带了外卖，出来准备分给这位好心的邻居，一看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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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7 @9 P7 D) l! I( z　　“他住三楼，一会儿再给他拿上去吧。”秦青坐在行李箱上说，“过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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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调已经装好了，吹来阵阵暖风。这楼里也有暖气，但暖气片太小，只能暂时用空调对付了。

+ T# C- v. Z) H4 z　　方域吃完一抹嘴就去装床和衣柜了，秦青继续收拾屋子，然后就说起了那个奇怪的嗯嗯声。“不是鬼？”方域道，女友身怀绝技，开拓了他的视野，他现在思路都比以前广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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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e0 ~$ D' f9 F  I) G　　“不是，我没感觉到。”秦青也是第一个怀疑这个，排查过后就排除了这个选项，“可能是回音的关系，是别的屋的，不过这样一来就不好找嫌疑人了。”秦青道。

4 \8 w8 g! g0 _　　因为找不到嫌疑人，秦青最后就住到了一楼，跟房东老太太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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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j. A7 {- g; a" d　　方域好奇之下，要求去三楼看看。还是白天，秦青也不在意，领着他上去。三楼那间屋子还没锁门，因为秦青的一些行李还没全搬完，搬完后她还要负责打扫干净再把钥匙还给房东。

. X  f- I3 w4 ?- u2 e# w　　搬空后房间显得格外大，窗户有些不好开，方域探头出去，要不是窗户太小，他像是要整个人探出去，秦青在后面抓住他的腰带：“你小心些，不要出去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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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y! u) n　　“没事，我看……”方域一转头，看到隔壁空调机上蹲着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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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猫是只半大的黄狸，生得肥壮，浑身的斑纹像虎一样。方才它没出声，方域根本不知道这里还蹲着一只猫，这时两边视线相对，这猫低低的呜咽起来，一双琉璃似的大眼睛杀气森森的盯着方域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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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 Y; ^5 r+ c0 ^5 F- ^; }　　方域顿时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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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L0 z# d- O　　秦青没听到声音，拍拍他：“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方域压低声，“有只猫！”一边对猫轻声唤：“咪咪，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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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L+ A* ]# K　　黄狸不为所动，仍旧低声呜咽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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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R# c( Q: d3 ?4 X4 g　　这时隔壁窗户卡卡卡的艰难推开了，马督探出头来，扶扶眼镜，“咪咪，你来了？”扭头一看，方域跟他招手：“嗨！”

% r+ a! a/ a. s4 k' j# o& Q　　马督很快发现方域不敢动，连忙说，“咪咪可乖了，不咬人，也不抓人。”这猫天生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又不会卖萌，叫声粗嘎难听，马督见过学校里喂猫的学生从来不敢靠近这只黄狸，不过自从这只猫把他的空调外置机当成了晒太阳的风水宝地占为已有之后，两人已相安无事一年有余，他知道这猫其实对人是没什么兴趣的，怕方域误会，连忙替它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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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好。”方域这才慢慢、慢慢的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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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黄狸猫除了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外，仍旧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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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l6 I. ~- G7 h　　方域退出去后，秦青探出头来，“咪咪。”她也喜欢猫啊，知道有个小生灵在这里，肯定要亲近亲近，大家都是邻居嘛。

% z, @1 ~! ]( y; t8 A　　黄狸菜刀眼看她，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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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冷猫。”秦青回来对方域说。

　　那边马督的头还在窗户外，听到说：“咪咪很乖的。”为了证明这个，他退回去，少顷拿了块肉过来，给秦青解释：“白切鸡，没沾调料，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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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1 n9 X2 u0 {　　秦青没喂过猫不懂猫不能吃含人类调味料的食物，她更好奇马督会怎么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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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督把白切鸡小心翼翼放在窗台上，只见黄狸迅雷不及掩耳将鸡肉一口叼走！然后往上一蹦，跳到上方的防盗窗栏杆上，再一蹦就蹦到房顶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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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窝在房顶啊？”秦青探头问马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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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3 J& P# s- G  g+ [　　马督：“对。”他也伸头往房顶上看，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他有点失落的说：“我喂它快一年了，它都没在我面前吃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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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秦青觉得黄狸还是很有原则的，起因是晚餐她鬼使神差的也买了食堂的白切鸡，八块一份，价廉物美，自己吃掉大半，剩了两块准备喂猫，结果放到窗台上，第二天早上还在原位。

　　它是不知道吗？

　　房东老太太还在侦查是谁看小电影还外放，看到她手托着两块鸡肉从三楼下来，说：“喂那只黄猫的吧？它不吃人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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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j2 H* D: N: g  b　　“不吃？”秦青惊讶道。

0 y  Z5 Y3 D% r% d9 A. x( \　　“它自己抓老鼠麻雀吃，可厉害了。”房东老太太说，“咱们这边我都不用投老鼠药，连蟑螂都看不到一只。”

+ j7 L' N9 @" R/ w; R' v0 G　　下午秦青仍在收拾行李，从窗户边看到一只优雅的黄狸缓慢走过，她赶紧贴在窗户边往外看，见那只黄狸那么大的身躯，竟能蹲在窗台边沿那么小一块地方。

8 [  M$ C) Y3 ]7 U: O　　它盯着下面的花坛，盯了有五分钟，秦青蹲得脚酸也不知道它在看什么，然后突然一晃眼，黄狸跳下去了！然后就听到一声吱哇叫，黄狸的尾巴在小树丛里一闪而过就不见了。

　　抓到老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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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激动的轻轻推开窗户，生怕惊动捕猎中的两只，她探头出去四下张望许久，耳朵都快冻掉了也没看到一根老鼠毛。

  j+ M6 x9 Y7 |3 H　　不过看情形，那只老鼠凶多吉少。

& u3 z0 a" |3 A; O" E4 o& H* g6 |　　去食堂买饭时，秦青碰到房东老太太，分享了这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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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只傻耗子。”房东老太太说，“这一片都没老鼠敢来。不过这猫也聪明着呢，我发现它都在别的地方尿尿便便，这一片墙根底下、屋顶、窗台，我都没发现它的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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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M# o9 Q$ @' h　　这是生存的智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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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1 s+ E; h* f6 p  J　　秦青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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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3 w$ S9 S7 v! ^7 B0 S　　第四天，秦青提着水桶拿着扫把从三楼出来时，竟然看到那只黄狸大摇大摆慢吞吞特别自在的出现在走廊里，她怕惊到它把它吓跑了，开了一半的门都轻轻合上只留一条缝给她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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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冬天的缘故，这只猫肥得令人发指！走动间身上的肥肉都会跟着动，让人看了心痒难耐！

+ o/ N% T* Q- W7 w6 m, b　　秦青在门缝边流口水，要不要也养只猫呢？学校里猫多，喂几天能不能勾引一只回来呢？

5 s1 U0 D/ [( k) k6 b　　这只黄狸走到马督门前，蹲坐，肥大的屁股放在地板上，像一座小肉山。秦青想看它打算干什么，把门缝推大了一点点。

* [8 e$ h1 H' M) g$ N( j　　黄狸扭头看她，“呜——”

0 o. N  ^9 Z3 {. f' u( p　　秦青立刻缩回去，过一会儿听到咔咔啦啦的声音，像是黄狸在抓门，抓得很凶。

: S2 e2 I8 l# m9 x. o' ~　　不一会儿马督就过来了，也是小心翼翼打开门，声音温柔极了，“咪咪进来吧，我还开了空调呢！”

　　原来是天太冷，这猫来借宿了。真成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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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等门关了才出来，更加羡慕马督了，有这么个小东西在，一定很幸福。

/ I+ `$ O2 F+ w　　今年冬天特别干，没下雪，干冷干冷的。地面都结了白霜，花坛边的枯草丛和小树丛全都光秃秃的。

9 q7 p* u2 z& v/ ]  K: a% h　　肥嘟嘟的小麻雀竟然还成群结队的在枯草丛间蹦来蹦去，秦青以前很少注意这个，结果搬来这里才发现，可能附近树多，又是旧房子，生态环境比别的地方更好些，各种小动物成群结队出现。

. F3 b* T9 v! I! v2 G　　秦青常能看到那只黄狸，除它之外，在这一片出没的野猫也很多，各种各样都有。有灰狸、三花、玳瑁，还有黄白相间、黑白相间的大猫，偶尔也能看到纯白的猫。学校里喂猫的人多，这些猫都不怎么避人。

" s! i2 F# @; C3 J0 }　　有几个女孩子固定时间来喂猫，带着猫粮和水，她们自备水碗食碗，一天两回，早上秦青出来时，新鲜的猫粮和干净的水已经放好了，猫咪们估计已经用过早饭，有几只懒懒散散的占据太阳好的地方晒太阳；下午五六点太阳已经落山时，猫粮碗大多已经是空的了，但在八点钟秦青下楼扔垃圾，猫粮碗就又满了。

　　常去猫粮碗那里用餐的猫咪中没有那只黄狸，它总是孤高的独卧一旁。喂猫的女孩子蹲得远远的，扔猫零食给它，扔完就再站远点，怕它不肯吃。不过就算香喷喷的猫零食扔到鼻子下头，它也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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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i4 P2 I; {. E) _　　果真坚贞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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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A/ ~) W' g0 B3 n　　秦青想起它在马督面前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不由得想到果然马督才是被它深深“宠爱”着的。她竟也有与有荣焉之感！

& x% _) F" r( f: Q- [　　在那次旁观到它抓老鼠之后，秦青又有一次看到它抓麻雀。在枯草之间，它不知卧在那里多久了，来来回回的人或猫或自行车、电动车，都没发现它。秦青也没有，她提着东西从旁边过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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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6 f+ q2 V% p% V- r　　那些落在地上的麻雀当然也没发现。

2 R& _; T. Q- H2 I9 D- z　　突然间它闪电般往前一扑！之后秦青只看到它那粗壮的大尾巴一闪而过消失在墙角，周围的麻雀全都受惊般飞起来了，她才猜到它刚才可能逮走了一只当午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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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8 M5 z2 Z4 s7 y- `/ ~　　不过这回又没看到真相。

# K. Z. h* d# F' Q　　她从不认为它会失手，就是这么自信！

" ?- [: n* O' y1 M/ d　　日子久了，秦青也偶尔会碰到下楼来的马督，这个男人绝对能十天半个月不下一次楼，房东老太太说过最怕他把垃圾堆在房间里不清理，“冬天还好，夏天那还不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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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天下午，秦青回来时刚好看到下楼的马督，“扔垃圾？”秦青顺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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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督苦笑，手上抓着一团报纸，“那猫送了我一只大老鼠……”就放在他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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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这是猫的报恩，看你不打猎怕你吃不饱养活不了自己，所以特意抓给你的。”秦青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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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第四只了。”马督显然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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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只……如果每天都能在家里发现一只死老鼠，这是惊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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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T& F& g5 [7 P: P  N+ d　　秦青表示同情，“那你跟它商量商量，我觉得那猫通人性，应该能听懂你的话。”

4 n+ \/ N' R! w/ D% H% S　　马督就听秦青的，当着黄狸的面吃饭，以展示他其实一点都不饿，还难得的亲自去超市买鸡腿回来做，也是为了显示他有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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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黄狸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给他送一只老鼠，偶尔也会有麻雀，甚至还有蟑螂。

1 F+ q" y) P4 U　　秦青现在每天都能见他出来扔垃圾，渐渐同情起来，也帮他猜黄狸的意思：“难道它怕冬天食物太少，让你帮它存起来？”

　　马督只好每天都把黄狸喂得饱饱的，以前只是从自己吃的东西里给它一两口吃的，跟老鼠麻雀这类正餐比，他给的只能叫零食，现在他每天都准备两顿猫饭给它，有猫粮有鲜鱼鸡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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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0 a1 n2 K( S4 y; p  q, L　　快到春暖花开时，秦青才突然发现已经很久没看到马督出来扔垃圾了。看来猫的报恩已经告一段落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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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1 V9 r* p6 b5 _/ J5 ?7 S4 F　　那天她收快递，快递小哥递给她后，马督从楼上下来，快递小哥有点发愁的说：“一共二十袋，我帮你送上去吧。”

" G' C" L1 E8 N/ O2 W9 o　　秦青以为马督进货呢，问是什么。马督说，“五袋猫粮，十五袋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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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9 P& s# @3 Z6 T　　“……你现在养了它了？”秦青惊讶的问。

! T' |% C' i2 T　　马督带着点无奈说：“……它不肯走了。”说着抱着一袋猫粮往楼上爬，小声嘀咕：“太能吃了……”

　　又过了一日，秦青看到在走廊的太阳底下晒太阳的黄狸，毛色鲜黄，已经越发肥壮了。

第 300 章 猫妻

3 Y$ {- c' _$ Q8 T8 \　　沟村有男，年廿六，姓马名犊（音），身高四尺一寸，形矮小，貌似鼠，同村男十八九皆有姻缘，独他空守久年，无有女配，渐心窄爱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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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 |) D" W　　秦青捧着《徐家屯民俗初考》当饭前读物，一边的电热锅里正咕嘟咕嘟煮着饺子。这本书她翻到都快会背了，一千多个小故事，初读只是猎奇，看久了才觉得这全是珍贵的八卦啊！

　　比如这个故事就是讲一个大龄青年的苦涩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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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9 r, p! `" ~! P' Z) D5 Y2 x3 n　　是说有个河沟的地方有个村，村里有个男的，姓马，叫马犊子，也就是小马驹，身高一米三多——确实惨了点。身材矮小，长得也不好看，像耗子，那就是尖嘴猴腮了。同村的男的都是十八九就找着对象了，他二十六了还没娶到媳妇，慢慢就喜欢嫉妒人家有媳妇的。

2 T( B; D" q: X, m# z8 d　　他养了一只猫，正宗大黄狸，抓耗子逮麻雀，偶尔还能摸两条蛇，改善伙食，吃得比主人肥多了。马犊找不到媳妇，回家没事就抱着猫玩，“尝共卧同枕”，跟猫睡一张床，同吃同睡。

" K7 X( g8 H! S9 c" K* h　　偶尔让人看到，就被村里爱说闲话的说他把猫当媳妇用了。马犊被外面的人欺负，回家倒没欺负猫，却半夜偷跑到一家新娶了媳妇的人家屋顶上趴房顶偷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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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归看，还偷了人家新媳妇的衣服；偷归偷，还趁那家男主人独自一人在屋里睡觉时，把半桶便便从屋顶浇到男主人身上去了。

( E# C. s8 C/ [/ U$ G　　男主人就带着一身便便追杀着他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在村人的哄笑声和见义勇为下，把犯人：马犊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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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C( k4 l! v1 T# s+ s( D3 R　　马犊家穷，身无长物，就一只肥猫。男主人打了他一顿后也想不出更有创意的惩罚了，只好把他绑成个粽子栓在村口木头桩子上晾几天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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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s6 v. V* D9 m　　半夜，马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自己穷，哭自己没女人，好惨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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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o- M: }　　嘤完，一个胖得像一座山一样的女人出现了，问他：“你娶不娶我？”

/ d  ]7 D* e+ v, `$ L# n　　马犊仰望：“……=口=”高山仰止。

" ~  ]: \* s9 Q# ]& S: `　　女人说：“你不是说是女人就行吗？我是女的，你娶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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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j6 T- F2 O& x/ q4 T1 ~) Z4 g　　马犊便兴高采烈的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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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 P1 E" o　　这女人好！不要聘礼，不用办婚礼，愿意这就跟马犊回家去过日子。她解了马犊身上的绳子，两人手牵着手把家还。

　　过了几日，马犊就跟人说自己娶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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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人问，你老婆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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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犊道，在家呢，她不爱出门，害羞~

0 W) Z3 q% m0 ^- y5 Q$ k3 u4 X　　村人皆不信，但夜里确实能听到马犊和媳妇羞羞的声音，主要马家媳妇喊得太大声太凄厉，闹的以为这是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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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b; g% f8 E. D　　村人头回听到，举着锄头镰刀过去，在屋外把马犊喊出来，让他把拐来的女人赶紧放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 g/ M: N; j+ ^$ M- N　　马犊说他没拐，媳妇是自愿跟他回来的。村人不信，让村里男人抓住马犊，让女人进去看看情况。结果女人们进去后出来都道，马家媳妇说她就是自愿的，看着也不像是被拐来的，就马犊这身板，到炕上还不定是谁压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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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时间长了，村里人从认为马犊拐了他媳妇变成了马犊是被这女人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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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b% X( \+ ~( y4 N# T　　马犊媳妇要吃肉，不肯吃菜，也不肯吃粗粮。她也不干活，每天就在炕上歪着，种地喂猪做饭洗碗都是马犊的活，端得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村人偶尔见过这马家媳妇出门，皆望而兴叹，感慨马犊晚上光爬山都要累坏了吧？

　　最令人发指的是，马家媳妇不会生。嫁给马犊七八年了，天天吃肉，连颗蛋都没下下来。马犊却护着媳妇不许人说，说得急了，他就跳起来：“你把我媳妇说跑了，你赔我个媳妇？”村里没人能赔他个媳妇，便都闭上嘴。

　　又过了几年，马犊快过本命年了，他媳妇突然不见了，马犊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说他媳妇死了。村人好心来帮马犊办丧事却找不到尸首，倒是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只猫的尸体。此时有人道，怎么马犊媳妇来了就没看到他们家那只猫了？现在猫死了，马犊说他媳妇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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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 m9 k& }　　后来就有人说，马犊其实娶的媳妇就是他那只猫，而那猫也是看马犊可怜，才化身来报恩的，是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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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雨寒脱下羽绒服，“好香！饺子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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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4 |3 H$ }% z- C/ O8 h- c　　“好了，来吃吧。”秦青拿来碗，两人坐下把这一锅饺子吃得干干净净。“工作的事办好了吗？”秦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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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签了合同了，也分了我一张桌子。”司雨寒冲了两杯咖啡，怀念的看着寝室，“要搬走了，我还有点舍不得。”

( N' A( Y# f, L- I  U) u! U% \　　秦青把碗筷放起来，对她说：“好歹也是工作了呢，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毕业。你就知足吧。”

4 ~( X+ J8 ^* Q0 \! Z% ]( ^3 i　　同寝的四个人，司雨寒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等她走后，这间寝室秦青也不打算再住了，挤进来的生人越来越多，她一个人住也住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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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同年的同学朋友们都有了归宿，秦青突然有了一丝彷徨，她埋首在这些故纸堆中，真的……值得吗？

　　施教授看完秦青这次写的论文，叫她过去讨论。老教授这些年倒像是分毫未变，头上的头发还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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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J# H* f1 O: C6 \　　“听说你也要搬出去了？回家住吗？”他笑眯眯的问秦青。

* R* r& @- q& V8 \  V$ c! o; v& a　　“回家不方便。”秦青也正犹豫，“来回路上太花时间了，我是想在学校里找间房租。”

9 d7 ^; t1 ^, |, ?& ~7 a. T5 m! e4 U　　大学里有教职员的家属院，有出租的房子，并且一般都优先租给本校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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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一个人住，单间就行，带厨房卫浴，或者至少带卫浴，反正我一般吃食堂。”秦青想得很好，就是还没来得及去找房。

　　“既然这样，我给你找一个。”施教授道。

　　教授出马，一个顶俩。第二天他就打来电话，让秦青去找一个叫堂居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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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以为是个男老师，见面才知道是个比施教授的年纪还要大的老太太。老太太领着她七转八绕，在学校家属院的最里面找到一个三层的楼房。

  ]. Y' P) n) m0 G& l　　“这里是以前的幼儿园，后来没老师就给关了。”老太太说。

　　这个幼儿园建得非常“先进”。虽然看着样子是七十年代左右的建筑，却都是小班，一个班最多放二十几个学生的大小。在不当幼儿园后，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教师宿舍。它的好处就是每个班都有一个蹲坑（厕所），一平米大小，也就能放个坑，另外让秦青说，外面的房间也很大，方方正正的，六十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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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A/ T0 Y7 e/ ?　　等于是外面太大，里面太小。租住起来格外不便。

　　这块地就是堂居奇老太太的，上面盖的房子倒是当时的学校出的钱，不过在九十年代初期，堂老太太就花钱把这旧楼给买下来了，一共才花了两万块——因为当时学校买地没给人家钱。

　　这地放在这里，卖也没办法卖，跳出学校卖是不可能的；卖给学校，学校也没用处。堂老太太就把这些房子拆开租出去，她自己有工资，租给学生也就为了给学生点方便，所以要求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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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o* a& e; W　　“要不是施教授介绍，我也不会再把这房子租出去了。”堂老太太一本正经的跟秦青签了合同，上面要求秦青不能把男朋友带回来，带女生回来借宿要提前给她打招呼，不能二租，不能……十几条规定，秦青一一都答应了，反倒觉得这样更方便，有老太太管着，想必这里的租客都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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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完就打脸了。

' Q; g8 L, O( q/ o2 T  K" _* B9 X5 a　　晚上，她就听到隔壁传来苍老师工作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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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正在收拾行李，她还买了个简易衣柜，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她跨过一样样行李去隔壁敲门，奇怪的是她一出来就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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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敲了一会儿，隔壁出来开门，是个瘦小的男人，身高堪忧，一见秦青就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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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自觉现在蓬头垢面，绝不足以蛊惑人心，对男人的审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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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你放电影的声音太大了，我那边都听得到。”

, N; a' A7 @% V: i$ p$ a1 H　　男人眼都不敢抬，胡乱点点头就把门关上了。

　　秦青回去，声音仍然嗯嗯不绝，她转头再去敲门，那个男人又出来，这回好像找回舌头了，道：“……我没看电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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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那你跟我去我那屋听听。”

　　男人茫然的跟她过去，进屋就能听到，顿时面红耳赤，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秦青，不等他产生什么不当的联想，秦青就道：“我没开电脑，再说你听，这声音是从你那边传过来的吧？”

　　男人听了一会儿，确定了，整个人都傻了，跑回去，一会儿又跑回来，拖着秦青说：“那你去我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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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过去，那个男人好像在干淘宝，满屋架子，堆得满满的。奇怪的是，他的房间确实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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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楼上？”

+ Z# L' C" T: \  r- G; M　　秦青：“咱们就是三楼，最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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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4 `, c' _& ]　　“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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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跑到楼下敲门，结果把堂老太太敲出来了，道：“你们楼下没住人，不用敲了。”

  d  A6 L% x7 {4 u% [　　秦青拖着堂老太太回她的房间，“你听这什么动静？我晚上睡都不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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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T, C+ f! K　　堂老太太也被这难得的动静惊呆了，瞪大眼睛在窗户等有空隙的角落里搜查一遍也找不出声音来源，为这个把所有的邻居都喊起来也没必要。老太太雷厉风行，帮秦青收拾行李：“先给你换一间住，明天再找是谁这么不要脸！”

& `9 B" u" X! _1 L; w+ s' N: B　　被意外拖来的男人帮秦青把买的床和桌子和衣柜都搬过去后，两人才想起来交换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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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V/ }2 P. ]$ U) l5 B& d4 m　　“麻烦你了，我叫秦青。”秦青伸出手，随手拿了一瓶买的红茶给他，“喝吧，解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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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D4 T* P6 m4 A. B　　男人说：“我叫马督，督军的督。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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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呛了一下。

第 299 章 朱颜辞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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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唐可人打电话给你？！”柳意浓的声音大得吓人，秦青猜他估计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是的，我想还是给你说一声。”思量再三，秦青没有说出唐可人怀的孩子不是马文才爸爸的，因为在这之前，根本没人知道唐可人还有孩子，而且说出来后，很可能刚逃过一命的唐可人又该倒霉了，不比被鬼缠好到哪里去。亲口送一个人去死，她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 T8 F2 E& u7 R9 I　　再说，孩子已经打掉了——也缠到妈妈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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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S3 `  b7 z5 j　　这一堆人真是一笔糊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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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F( Y8 j5 ^4 {; D% O5 g# j$ P: j　　柳意浓气坏了，给秦青倒了歉之后，一个电话就追到花与蝶那里去了。花与蝶装得很懵，“我以为以秦小姐的三观来说应该不会管这件事……她怎么着也要看马文才的面子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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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抖机灵！真以为看不出你打什么主意呢？怎么着？以为秦小姐看唐可人是个女人，又可怜，心软管了以后，我跟马文才就远了她了？”柳意浓现在对着花与蝶是半点不装了，想说什么说什么。

　　“不不不，我哪敢呢……息怒息怒。”花与蝶还真有这个念头，再怎么说不介意，就真的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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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你的春秋大梦！秦小姐肯出手才是她呢！”当然，秦青要不管，也肯定有理由。在这方面，柳意浓倒是更相信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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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_: _7 f( t1 T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花与蝶哈哈笑，痛快承认了。他现在也就是半条命吊着，有脾气不撒出来还打算带到棺材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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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滚滚！我都懒得理你！以后你少找事！再来一回信不信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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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信信。”花与蝶是真信，认错赔理道歉，跪得特别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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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意浓挂了电话，给花与蝶的公司下了个绊子，撕开了一条吸引鲨鱼的血口。以前没人动手，有人第一个动手后，这间公司没留下多久就被分食一空。花爸爸已经不可能再进一步，花与蝶只剩半条命，花家早就翻身无望，那一丁点香火情根本没用。若说以前还有人顾念脸皮，顾念柳意浓等这些花与蝶的发小，等柳意浓出手后，这些也都烟消云散了。

  \. e& k2 q' X6 T& a5 U( A" n3 o8 |' h　　花与蝶听到消息后格外淡定，看到花爸爸失去意气后沮丧的面容，他和花妈妈都心满意足。花妈妈满足于老公再也不会有机会去那花花世界，他也满足于自己的公司不再被人借着自己的名义夺走——哪怕是亲爹也不行！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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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好的！”唐可人大喜过望！警察给她打来电话，案件的调查已经结束，她可以回马家去收拾东西了！

　　马家，现在也不能叫马家了。这幢有些旧式的小楼不知未来还会不会迎来新的主人，但它失去了旧主，目前看来也没什么改变，花坛中的月季仍在盛放，几乎爬满一面墙的爬山虎碧绿油亮。

　　但看门的守门打开门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久未见人的尘土味。

　　“东西都放在地下室了，您自己去收拾吧。”保安客气的把门半开，“现在里面的水和气都停了，倒是有电，您要是口渴要喝水的话，到这边来倒。”他指着门外的小亭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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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半点不失望是假的，就算唐可人再怎么恨马万里，但她并不恨他带给她的物质财富。包括这幢小楼，大概她没有机会再住到这样的房子里来了。

- H6 E: _5 |! V. P+ J6 o& P　　当时她走得太勿忙，几乎是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走，这次来她拖了四个大行李箱，希望尽量多收拾一些东西。

　　保安分出一个人陪她下去帮忙提箱子，但在她收拾的时候也没走，“您拿走的东西我们要登记的。”

7 }3 }. `, q* z5 K- j7 Q) E4 M　　唐可人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这却没她反对的余地，要说她没有趁乱带走一两件值钱东西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比如摆在马万里书房书桌上的笔洗、砚台、镇纸，还有挂在书房里的那幅字，这都是她在来之前想好的能拿得走又不占地方的值钱东西，就算不卖掉，以后摆在家里用来提身份也是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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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G$ h  A) x　　她只好收起这些心思，收拾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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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9 U& Z8 @2 m, F  w. k　　只是她的东西就有不少。各种名牌衣服鞋包不说，还有她收集的香水、手表、珠宝一类。但这样一看，好像她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就算这样，四个大行李箱还是都装满了。

& ~0 S+ B( s0 ~6 M: T, Q　　保安客气的说：“如果您还有没拿上的，我们有些编织袋可以借给您。”这是看出她不管好坏全都要打包带走的意思了。

　　“麻烦了。”唐可人没有掩饰的打算，这是她能争取的最后的好处了，干嘛不拿呢？

　　保安给她拿来十个编织袋，看到她连抱枕都装起来，脸色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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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包括厨房的锅具、水壶茶杯，她都要一起带走。保安帮她把东西都搬出去，至于她怎么运走，他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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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箱东西您不要了吗？”最后保安指着一个纸箱说，这里面有梳子、香扇、手帕、小镜子、香水盒什么的，他以为也是唐可人的东西，因为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5 S, |) A# Y4 a2 x- e* S　　唐可人过来看了一眼，不是她的，但也是好东西，她抱起来说：“要的。”

" Y8 I, ~2 x* o" z& Z" i3 U% \5 v　　唐可人拿到了自己的“财产”，赶紧先找个地方落脚。这回她知道量入为出了，租的小单间被她搬回来的“家当”塞得满满当当的。这样也根本没办法收拾，今天也累得够呛，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睡觉了。她的身体严格来说还远远没有恢复过来，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养。所以吃了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结果这一次，又梦到了那个女人！

　　唐可人吓傻了也吓疯了！仍是那个房间！只是这回门紧紧关上，她扑到门把手上怎么拧都拧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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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e+ ~4 I' \8 H7 O6 ]8 b　　那个女人却哼着歌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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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y+ f8 M3 L, S- Y　　唐可人拼命拧门把手，可她浑身无力，慢慢滑坐在地上。而那个女人不知是没有发现她，还是没把她当回事，只顾自自在在的描眉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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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化好妆，顾盼自怜，回头看唐可人这样，笑眯眯的说：“你别怕，我又不打算要你的命，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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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可人呜咽一声缩到墙角，恨不能把自己藏在柜子后面，这个女人说什么她也不会信的！上回、上回就是她害得马万里跑来要杀她！

　　女人站起来，打开衣柜挑裙子，似乎很有兴致跟唐可人说话，“我看你收拾行李是打算离开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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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可人瞪着眼睛，丝毫不敢放松，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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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j; F; n" V+ x　　“我都说了不害你了。”女人把一件件衣服比在身上，看起来比唐可人还高兴，像是终于逃出生天，她回头看唐可人吓坏的样子，叹气道：“我可还救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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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6 n$ X0 @% X6 I; P  v　　“我、我知道，谢谢你！”唐可人赶紧说。

% u  ?' F  V  Z' P+ G  s　　女人眯起眼睛，笑得格外动人，“不是那一回。”她转到全身镜前，把裙子放在身前轻轻转圈，“你以为如果不是我，你的丈夫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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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可人愣了一下，顿时浑身泛凉：“……你杀了他？是你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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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X5 Y" Z% e& k7 p  u　　女人摇头又点头，轻描淡写的说：“只是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把不该吃的东西吃下去了而已。我猜，那毒不是为你准备的，就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这一点，这个人真的很像他的祖辈。

　　江千影想起那个男人，心底泛起的仍是苦涩的爱意。那个男人纵使再怎么害她，她也忍不住要去爱他。可惜，她不能让他相信她，也可能是那个年代造成的遗害，令他再难相信身边的人。所以，为了不动声色的杀掉她，也可能是不忍再伤害她，他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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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他的子孙一样，为了不让人怀疑，毒就放在他平时吃药的盒子里，光明正大。她吃下那“感冒”药死了，而这一回，她把这药喂进了他子孙后代的嘴里。喂下这药后，江千影竟然觉得十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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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 K. ?$ ], O* X) E　　原来她也不是不恨他的……

- m, d. c! v/ N, [　　只是他早就死了，她也早就死了。连恨的人都消失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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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可人看到这个女人换上一条裙子，然后微笑着向她走来。

- i0 s4 X6 P2 W8 y% N　　“唐可人死了？”秦青听柳意浓说了之后，有些惊讶，“怎么会死了？”

5 J7 I& R) y: m3 x4 `　　“不知道死因，我正让人查。”柳意浓来告诉秦青这个就怕她误会是他下的手，“不过据说是猝死，但在临死前，她也算好好享受了一番，借了不少钱，又勾搭了几个男的，不知是不是早知要死了才这么干。”这也算是最近的大新闻了，马万里的遗孀，摇身一变成了最著名的狐狸精，还找的全是马文才这一辈的。他们自己的圈子说小也小，都认识，一转头才发现好几个人都被泡了——他们还真不敢说是自己玩了别人，这怎么看都像是他们被别人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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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7 ]3 b% l- @7 r: I- u　　不等回过神来，唐可人又死了，死前还收拾得挺干净的，穿得漂漂亮亮的，化着整齐的大浓妆，躺在床上，跟睡着了一样。

- H- |' `& O5 Z0 e; ^　　很多人以为是自杀，就是柳意浓怀疑了一下让人查，结果没验出毒物反应，也没有器械至死的迹象，又变复杂了，据说负责这一片的警察大队队长的头都要挠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