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美声：史鹏钊《虫子在歌唱》 朗诵 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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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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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史鹏钊（陕西）

三十二岁，在西安这座城里，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虽不足百平米，但是样样俱全，待岳父母妻子熟睡，便坐在书房，心中掩饰不住由衷的高兴，夜深人静，就连三环边的车辆也少了起来，小区各角落的虫子汇集起来，开长会，奏响乐，阴阳顿挫，好像有什么事儿说个不完似的。虫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跳进我的书房里，响于耳旁边，顿感这几平房子也灵动起来，不仅有一本本书在架子上列队，更重要的有这些会说话能唱歌的小家伙们在陪着我了，当我在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它们依附在我耳边说话。我听不懂，但是我心里会变得高兴起来，至少这个世界里不是我一个人，不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不分白昼与黑夜。尤其是黑夜里，它们就愈加显得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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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一直在陪伴着我，走了这么多年。想起了小时候，胆小如鼠，一个人夜里躺在场院的麦草垛上看（注：刊，一声）粮食。漆黑的夜里，树影在风中晃动，影子落下来，落在场院，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我便用麦草把自己埋起来，顾不上麦芒刺入皮肤的疼，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只听见虫子一阵阵地说话。有虫子看管着满场的麦子，还有铁叉木锨等一个个农具，粮食不会被松鼠们糟蹋，也不会被不自觉的人顺手牵羊。当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才敢探出头来，像个缩头乌龟。离开麦地十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气力做好庄稼，我亏待了那一亩三分田的水地，那是河滩里最好的一块，这些年就那样荒芜了起来。荒芜地让人看着心疼。有人说：腰长脖子细，干活没力气。我在田地里，穿过小麦地，当人家都快收割完的时候，我还握着镰，手里磨起了水泡。那是多么让人难以说起的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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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q( g" @- T1 z* P! ^突然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窗外的虫子还一直在啾啾地叫着。它们住在院子的草丛里，唱累了，口渴了，就吮吸着后半夜落下的露珠。我的内心激动起来，城市安放了我，虫子安放了自己。时间给了我恩泽，露珠成了大地对虫子的回报。虫子应该是个勤快的生物，它们白天也唱歌吧，人流不息，车流不止，虫子的声音被喧嚣掩盖了，虫子的脚步被人为地放慢了。虫子的嗓音是最好不过，简直就是天生的丽音，它就是为了不停息地给人类带来精神享受，才一直唱下去，直到死去，甚至连尸体也被其他生物蚕食，最后给这个世界没有留下一丝念想，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明年这个时候的我，可能还是以这种方式活着，脸庞会变得苍老，但是虫子呢，已经被新成长起来的后代们所代替。虫子虽长在城市，它们和我一样，角角落落地生存，我多么地期望它们就一直在我身边，能够收留我，接纳我，让我再一步步地靠近，倾听它们的声音，做它们的忠实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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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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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Y) H4 ?' b史 鹏 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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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1 K2 y. W. R' P史鹏钊，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西安市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光阴史记》、诗歌合集《七个人的时间史》等。曾获全国青年散文大赛提名奖等，近日他的散文又荣获第七届冰心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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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 诵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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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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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_( u8 M& W原名孟建，薇电台首席评论员，滨海电视台主持人，资深编导 ，其主编的大型历史文献片《说滨海》获得2015年度全国城市电视台十佳原创栏目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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